面对别人的打压不要忍气吞声,否则,自己的气运都会被偷走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03 04:32 1

摘要:它挂在衣柜最显眼的位置,像一小簇被困在暗处的阳光。是我瞒着所有人,用自己攒了三个月的稿费买的。领口有一圈精致的蕾-丝,裙摆是风琴褶,走起路来会像云一样散开。周诚说,我穿上它,眼睛里都有了光。

那件姜黄色的连衣裙,我终究还是没敢穿出门。

它挂在衣柜最显眼的位置,像一小簇被困在暗处的阳光。是我瞒着所有人,用自己攒了三个月的稿费买的。领口有一圈精致的蕾-丝,裙摆是风琴褶,走起路来会像云一样散开。周诚说,我穿上它,眼睛里都有了光。

可姐姐林静只用一个眼神,就熄灭了那点光。

那天是周末,她带着外甥小远来家里吃饭,一进门,目光就落在我身上。我正穿着那条新裙子,在厨房和客厅之间穿梭,脚步都比平时轻快几分。

她没说话,只是嘴角往下撇了撇,那种审视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的眼神,像一根细细的针,精准地扎进我刚刚鼓起的勇气里。

饭桌上,她终于开了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小蔓,你这裙子……什么料子的?看着有点显胖啊。你这个年纪,又是当妈的人了,穿得素净点好,姜黄色太跳了,压不住。”

我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夹起的一块排骨差点掉回碗里。

我妈立刻接话:“就是,静静说得对。你姐的眼光多好,她给你挑的衣服哪件不好看?你就是自己瞎买。”

我丈夫周诚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被我妈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他只好给我夹了一筷子青菜,低声说:“我觉得挺好看的。”

他的声音太小了,被姐姐清亮的声音完全盖了过去。

“妈,我也不是说不好看,就是不适合她。小蔓性子软,撑不起这种艳色。”林静说着,又转向我,语气变得语重心长,“我这也是为你好,免得你穿出去让人笑话。女人过了三十,气质比款式重要。”

一顿饭,就在这种“为你好”的氛围里吃完了。我身上的裙子,从最初的欣喜,变成了芒刺在背的尴尬。吃完饭,我几乎是逃回卧室,第一时间把裙子换了下来,套上姐姐去年给我买的、那件永远不会出错的米灰色针织衫。

镜子里的人,又变回了那个模糊、温吞、毫无特点的林蔓。

我把那条姜黄色的裙子重新挂进衣柜,塞到最里面,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份不该有的“跳脱”和渴望一并藏起来。我告诉自己,姐姐是对的,她总是对的。从小到大,她都像一个标杆,优秀、果断、永远正确。而我,只需要跟在她身后,就能走在最安稳的路上。

可是,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穿着那条姜黄色的裙子,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旷野上奔跑。风吹起我的裙摆,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暖洋洋的。我跑了很久很久,却始终跑不出姐姐目光所及的范围。她就站在不远处,还是那种平静的、带着一丝怜悯的表情,好像在说:看,跑吧,反正你也跑不远。

我惊醒了,一身冷汗。周诚被我惊动,迷迷糊糊地搂住我:“怎么了?做噩梦了?”

我摇摇头,把脸埋进他怀里,眼泪却无声地流了下来。我没告诉他,我怕的不是梦,而是梦里的那种无力感,真实得让人窒息。我觉得,我生命里那点本就不多的光,正在被一点一点地偷走。而小偷,是我最亲的姐姐。

第一章

偷走光的人,并不会因为你的退让而停手。她只会觉得,那本就是她应得的。

事情是从女儿悦悦上幼儿园开始,变得尖锐起来的。

我和周诚早就看好了家附近的一所普惠幼儿园,环境不错,老师也很有耐心。最重要的是离家近,走路十分钟就到,方便我们接送。我们已经去考察了好几次,悦悦也很喜欢那里的小滑梯和沙坑。

就在我们准备去交定金的那个周末,林静又来了。

她不是空手来的,带来了一堆进口水果,还有一个“好消息”。

“小蔓,悦悦上学的事,你们不用愁了。”她坐在沙发上,优雅地交叠着双腿,姿态像是在宣布一个重大的商业决策,“我托关系问了,市一幼还有个名额。我已经跟园长打过招呼了,下周你们直接带悦悦去办手续就行。”

市一幼,全市最好的公立幼儿园,师资顶级,设施一流,但离我们家,开车不堵车也要四十分钟。

我和周诚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错愕。

“姐,”我犹豫着开口,“我们已经给悦悦看好了一家……”

“你说那个XX幼儿园?”她不等我说完就打断了我,眉头微微蹙起,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那种私立的普惠园怎么能跟市一幼比?起点就不一样。小远就是在市一幼上的,现在上小学,基础比别的孩子好太多了。悦悦是我的亲外甥女,我能让她输在起跑线上吗?”

“可是太远了。”周诚忍不住说,“每天来回接送,路上就要一个多小时,孩子大人都折腾。”

“折腾点算什么?”林静的音量提高了一些,“为了孩子好,这点苦都吃不了?周诚,我知道你们家条件一般,市一-幼的赞助费不是小数目,这笔钱我来出,就当是我给悦悦的礼物。”

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彰显了她的能力和慷慨,又不动声色地刺了周诚一下。周诚的脸瞬间就涨红了,他一个大男人,月薪是比不上开公司的姐夫,但在自己的小家里,也算尽心尽力。林静这番话,无异于当面说他没本事。

“姐,钱不是问题。”周诚的语气硬邦邦的,“我们只是觉得,孩子的童年,快乐和健康比所谓的‘起跑线’更重要。每天在路上奔波,睡眠不足,对她成长没好处。”

“哟,还跟我谈起教育理念了?”林静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刺,“你们懂还是我懂?我是过来人。小蔓,你说句话,难道你也觉得我说的不对?”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妈在一旁拼命给我使眼色,嘴型无声地说着:“快答应啊!”

我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一边是丈夫的坚持和尊严,一边是姐姐不容置疑的“好意”。我的喉咙像被一团棉花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从小就是这样,一到关键时刻就失语。小时候,林静看上了我存钱罐里准备买故事书的钱,她不会直接要,只会说:“小蔓,姐姐最近手头紧,借我用用,回头还你。”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我妈知道了,只会说:“你姐肯定是有急用,你是妹妹,让着点应该的。”

有一次,学校组织绘画比赛,我画了一幅《我的家》,拿了一等奖,奖品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八音盒。林...静看到了,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说:“真好看,小远肯定喜欢。”我抱着八音盒没撒手,她也没再说什么。可第二天,我妈就来找我,说:“小蔓,你把那个八音盒给姐姐吧,小远吵着要呢。你都多大了,还跟小孩子抢东西?”

我没同意,我妈就叹着气说我“不懂事”。后来,那个八音盒莫名其妙地不见了。几天后,我在林静家的陈列柜上看到了它。我什么也没说,林静也什么都没提,仿佛它天生就该在那里。

那些被“借”走的钱,被“让”出去的玩具,被“拿”走的奖品……它们堆积在我的记忆里,变成了一块块沉重的石头。每一次,我都选择了沉默。沉默,是因为反抗似乎需要太大的力气,而我已经习惯了顺从的安逸。

“小蔓?”林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看着她,又看看周诚,最后目光落在客厅角落里,悦悦正在那里专心致志地搭着积木,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她的世界那么简单、快乐。

我深吸一口气,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那句:“姐,谢谢你。但是……我们还是想让悦悦上家门口的幼儿园。”

话音刚落,整个客厅的空气都凝固了。

第二章

我妈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林静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她端起茶几上的水杯,慢慢喝了一口,杯子放下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脆。

“行啊,林蔓。”她重新开口,声音冷得像冰,“长本事了,会自己拿主意了。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她站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包,“既然你们都决定好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本来还想着,幼儿园的事定了,下个月我们全家一起去三亚玩一趟,费用我全包。现在看来,你们有自己的安排,也用不着我了。”

三亚。阳光,沙滩,海浪。这是我妈念叨了快一年的地方。

果然,我妈一听,立刻急了,她一把拉住林静的胳膊:“静静,你别生气啊!小蔓她不是那个意思,她就是一时糊涂!”

她转过头,几乎是命令般地对我说:“还不快跟你姐道歉!多好的机会啊,市一幼,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去!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妈!”周诚站了起来,挡在我面前,“这是我们家的事,我们自己决定。小蔓没有错,她不需要道歉。”

“你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我妈彻底被点燃了,她指着周诚的鼻子,“要不是你在一旁撺掇,小蔓会这么跟我犟?你一个大男人,没本事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还不许我们当娘家人的拉一把?我告诉你周诚,我们林家的女儿,不是让你这么糟蹋的!”

“妈,您怎么能这么说……”我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我说错了吗?”我妈的方言都飚了出来,“你姐给你铺好路你不走,非要跟他去挤那独木桥,你是不是傻啊你!”

客厅里乱成一团。林静冷眼旁观,像一个置身事外的导演,欣赏着自己一手编排的戏剧。周诚气得脸色发白,嘴唇紧紧抿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被夹在中间,感觉自己快要被撕裂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只是想为女儿选择一个我们认为合适的幼儿园,只是想行使一次作为母亲的权利,为什么就成了大逆不道?

“够了!”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大喊了一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我自己。

我看着我妈,看着林静,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妈,周诚他对我很好,我们过得也很好。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悦悦是我的女儿,我想自己为她做决定。这有错吗?”

林...静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愤怒,反而是一种更伤人的东西——怜悯。

“没错。你当然有权利自己做决定。”她淡淡地说,“只是,你要为你自己的决定,承担所有后果。路是你自己选的,以后别后悔就行。”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妈气得直跺脚,追了出去。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周诚,还有被争吵声吓到、躲在积木后面的悦悦。她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小声问:“妈妈,你们在吵架吗?”

我蹲下身,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头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天晚上,周诚什么也没问。他只是默默地收拾了被弄乱的客厅,洗了碗,然后给我倒了一杯温水。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我赢了吗?我好像是赢了。我第一次公开反抗了姐姐,捍卫了自己的决定。可为什么我一点也感觉不到胜利的喜悦,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孤立。

我好像站在一个悬崖边上,身后是习惯了的、被安排好的一切,身前是未知的、需要自己一步步去闯的迷雾。而我,亲手斩断了身后的退路。

手机响了,是我妈发来的微信语音,我点开,是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林蔓,你真是要把我气死!你姐刚才在电话里跟我说,她以后再也不管你的事了!你满意了?为了一个外人,跟你亲姐姐闹成这样,你对得起谁啊你!”

“外人”两个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关掉手机,把脸埋在膝盖里,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我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童年那个弄丢了八音盒的下午,全世界都告诉我,我是错的。

第三章

冷战持续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林静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微信。她甚至退出了我们三个人的“相亲相爱一家人”微信群。我妈每天唉声叹气,给我打电话,内容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你姐还在生气呢”、“你赶紧去服个软”、“姐妹俩哪有隔夜仇”。

我一次都没有回应。不是不想,是不敢。我知道,只要我一开口,就会回到原来的轨道上。那种被安排、被掌控的窒息感,我真的怕了。

周诚看我情绪低落,特意请了年假,说要带我和悦悦去邻市的湿地公园玩两天。

那两天,是我这段时间以来最放松的日子。没有指责,没有“为你好”的压力。我们租了一艘小船,在芦苇荡里穿行。悦悦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白鹭,兴奋得小脸通红,在船头又唱又跳。周诚举着相机,不停地抓拍我们母女俩。阳光透过芦苇的缝隙洒下来,落在我的脸上,暖洋洋的。

我忽然想起,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纯粹地笑过了。

我拿出手机,拍了一张悦悦指着白鹭大笑的照片,鬼使神差地,发了一条朋友圈,配文是:阳光正好,心情正好。

发完我就有点后悔,总觉得像是一种挑衅。但转念一想,我凭什么不能分享我的快乐?

果然,不到十分钟,我妈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林蔓!你还有心情出去玩?你姐都快被你气病了!”她的声音尖利得刺耳。

“妈,姐怎么了?”我心里一紧。

“怎么了?还不是因为你!她这几天吃不下睡不着,今天去医院检查,说是神经衰弱,医生让她好好休息,不能再操心了。你倒好,没心没肺地在外面逍遥快活!你赶紧回来,去医院看看你姐!”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内疚、自责,像潮水一样将我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点快乐彻底淹没。

周诚看我脸色不对,拿过电话,沉声说:“妈,姐生病了我们也很担心,但您能不能别总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小蔓身上?她也有自己的生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我妈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好,好,你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就我多管闲事!”说完,她啪地挂了电话。

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气氛很沉闷。我靠在窗边,看着飞速倒退的风景,心里乱成一锅粥。难道,我追求自己的意愿,代价就是让亲人生病吗?我的“气运”,难道真的要靠吸取别人的安宁才能换来吗?

第二天,我还是没忍住,买了水果和补品,去了林静家。

开门的是姐夫,他看到我,表情有些复杂,叹了口气:“你来了。”

林静躺在卧室的床上,脸色确实有些苍白。她看到我,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然后又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想跟我说话的样子。

我把东西放下,走到床边,小声说:“姐,我听说你不舒服,来看看你。”

她没理我。

我妈从厨房端着一碗汤出来,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星,又像是看到了仇人。她把汤放在床头柜上,拉着我走到客厅,压低声音说:“你总算来了!你看看你姐,被你气的!医生说了,不能再受刺激了。”

“妈,我……”

“你别说了!”她打断我,“你进去,好好跟你姐认个错,就说幼儿园的事你听她的。你姐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你说几句软话,她气就消了。”

我僵在原地。所以,绕了一大圈,还是要回到原点吗?我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反抗,最后还是要以我的妥协告终?

就在这时,悦悦从我身后探出小脑袋。她手里拿着一幅刚画好的画,怯生生-地走到卧室门口,小声说:“大姨,这个送给你,祝你早日康复。”

画上是两个手拉手的小人,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周围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

林静睁开眼,看了一眼那幅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对悦悦说:“悦悦,你过来。”

悦悦高兴地跑过去。

林静拿起那幅画,指着上面一个涂成蓝色的小人,问:“这是谁呀?”

“是妈妈!”悦悦骄傲地说。

“哦?”林静的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妈妈喜欢蓝色吗?可是我觉得,你妈妈穿蓝色不好看,显得皮肤黑。以后别画妈妈穿蓝色了,画灰色,灰色才适合她。”

说完,她把画随手放在了一边,又闭上了眼睛。

悦悦愣住了,她看看那幅画,又看看我,小嘴一瘪,眼圈瞬间就红了。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身体里的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

她不是在说画。她是在说我。她用对付我的方式,开始对付我的女儿了。她要告诉我的女儿,你妈妈的审美是错的,你的判断是错的,只有我,才是对的。

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从我的脚底,瞬间窜到了天灵盖。我看着床上那个脸色苍白、看似无比脆弱的女人,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她不是病人,她是在用“生病”这件最柔软的武器,对我进行最彻底的绑架。

我不能再退了。我身后,站着我的女儿。

我走过去,抱起快要哭出来的悦悦,在她耳边轻声说:“宝宝画得真好看,妈妈最喜欢蓝色了。”

然后,我直视着床上紧闭双眼的林静,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姐,你好好休息。悦悦的画,我很喜欢。幼儿园的事,我们也不会改主意了。以后我女儿的人生,由我来负责,就不劳你操心了。”

说完,我没有再看任何人的脸色,抱着女儿,转身就走。

走出那个压抑的家门,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有点酸。我没有回头,一步一步,走得异常坚定。我知道,从今天起,一切都将不一样了。

第四章

那次决绝的离开,像一场八级地震,彻底震裂了我们姐妹之间那层虚伪的和平。

我妈整整一个星期没有给我打电话。我知道,她在用沉默惩罚我。周诚反而松了口气,他说:“这样挺好,清净。”

我开始着手给悦悦办理入园手续。填表格,准备材料,参加家长说明会。每一步都是我自己完成的,没有了姐姐的“指点”,我反而觉得思路清晰,心里踏实。幼儿园的园长是个很温和的中年女性,她听了我的教育想法,很认同地说:“悦悦妈妈,您放心,我们幼儿园的理念就是尊重每个孩子的个性和成长节奏。”

那一刻,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被认同感。原来,我的想法不是“傻”,不是“不懂事”,而是可以被专业人士认可的。

生活好像真的开始清净了。没有了姐姐时不时的“突击检查”,没有了她对我穿着打扮、教育方式的评头论足,家里的空气都变得轻松起来。我甚至重新拿起了画笔,那是我的大学专业,毕业后因为姐姐说“画画当不了饭吃,赶紧找个稳定工作”,而被我束之高阁了十年。

我在阳台上支起画架,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画布上。我画蓝天,画白云,画湿地公园里飞翔的白鹭,画悦悦大笑的脸。周诚下班回来,看到这一幕,眼睛里亮晶晶的。他走过来,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我老婆真棒。”

我心里一暖,眼眶有点湿。原来,被人肯定和鼓励,是这样一种感觉。

就在我以为生活会这样平静下去的时候,一个电话打破了这一切。是我爸打来的。

我爸是个很沉默寡言的人,在我们家,基本没什么存在感。他很少给我打电话,每一次,都意味着有大事发生。

“小蔓,你妈住院了。”他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

我脑袋“嗡”的一声,立刻问:“怎么了?严重吗?”

“老毛病,高血压犯了,头晕。在市中心医院,你……过来一趟吧。”

我挂了电话,心急如焚,跟周诚说了一声,抓起包就往外冲。

医院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充满了焦虑和不安。我找到病房,推开门,看到我妈躺在病床上,挂着点滴,脸色蜡白。林静坐在床边,正在给她削苹果。

看到我,林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专注地削着手里的苹果,一圈一圈的果皮,连贯而均匀,像是在炫耀她的冷静和从容。

我妈看到我,眼圈先红了,她朝我招招手,声音虚弱:“你来了……”

“妈,您感觉怎么样?”我走到床边,握住她冰凉的手。

“死不了。”她叹了口气,目光却瞟向林静,“就是心里堵得慌。我这辈子,就生了你们两个女儿,我图什么啊?不就图你们姐妹俩能相互扶持,好好过日子吗?现在闹成这样,我这心里能好受吗?”

我心里一沉,果然,又绕回来了。

林-静终于削完了苹果,她把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插了一块,递到我妈嘴边,柔声说:“妈,您别说这些了,医生让您静养。气坏了身子,某些人也不会心疼。”

“某些人”,这个词像一根针,又准又狠地扎在我心上。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妈,您好好养病,医药费的事您别担心。”

“我担心的不是医药费!”我妈的情绪激动起来,“我担心的是我们这个家要散了!小蔓,你跟你姐服个软,就那么难吗?她是你亲姐姐啊!她为你做了多少事,你都忘了吗?你小时候生病,是谁半夜背着你去医院?你上大学的学费,是不是有她帮你凑的一部分?做人不能没有良心啊!”

那些陈年旧事,那些被包装成“恩情”的控制,再一次被搬了出来,压得我喘不过气。

周诚这时也赶到了,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里面是刚炖好的鸡汤。他看到病房里的情形,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他把汤倒出来,对我妈说:“妈,您先喝点汤暖暖身子。”

林静瞥了一眼那碗汤,淡淡地说:“妈现在血压高,不能喝这么油腻的。我已经让阿姨在家里炖了清淡的鱼汤,一会儿就送来。”

周诚端着碗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我看着他窘迫的样子,看着我妈为难的表情,看着林静那副永远正确的姿态,一股压抑了三十多年的怒火,夹杂着委屈和不甘,猛地冲上了我的头顶。

我从周诚手里拿过那碗汤,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直视着林静,说了一句我自己都没想到会说出口的话。

“姐,”我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家里所有的事情,都必须按照你的标准来才是对的?所有人都必须听你的,才是对的?我妈喝什么汤,我女儿上什么幼儿园,我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什么时候,这些都成了需要你来审批的事情了?”

我顿了顿,感觉从未有过的酣畅淋漓。

“你说我没有良心,我承认,你帮过我。但是,那些帮助,是不是也成了你控制我人生的筹码?今天,当着爸妈的面,我把话说明白。我很感谢你过去的帮助,但从今以后,我的人生,我自己负责。我的家庭,我丈夫和我,会自己经营好。不劳你费心了。”

说完,我感觉整个世界的噪音都消失了。我爸愣愣地看着我,我妈张着嘴说不出话,周诚的眼里闪着我读不懂的光。

而林静,她脸上的平静终于裂开了一道缝。她死死地盯着我,嘴唇哆嗦着,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林蔓,你……很好。”

我知道,这一次,我是真的把那条名为“姐妹情深”的绳索,彻底斩断了。我心里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破釜沉舟后的茫然和决绝。

我对自己说:忍让是一条没有尽头的下坡路,走得越久,越爬不回来。今天,我不想再走了。

第五章

医院里的那场摊牌,像一场风暴,过后是一片死寂。

我妈没再逼我,只是每天躺在病床上唉声叹气。林静则彻底把我当成了空气,即使在同一个病房里,她的眼神也不会在我身上停留超过一秒。

我和周诚每天轮流去医院送饭、照顾。我送去的饭,我妈会吃,但总会念叨几句“还是你姐请的护工手艺好”。周诚送去的汤,她一口都不会碰,理由是“医生说要清淡”。

那种无形的排斥和压力,像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整个病房。

有一次,我给妈擦身,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老泪纵横:“小蔓,妈求你了,跟你姐和好吧。我们一家人,为什么要弄得跟仇人一样?”

我给她擦眼泪的手顿住了,心里针扎一样地疼。我说:“妈,不是我想跟她当仇人。是她从来没把我当成一个平等的、需要被尊重的妹妹。”

“她那是为你好啊!”我妈又回到了这个原点。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再争辩。我发现,有些观念,根深蒂固了几十年,就像老树的根,盘根错节,根本无法撼动。争辩,只会带来更多的伤害。

一周后,我妈出院了。出院手续是林静办的,车是姐夫开的。他们直接把我妈接回了林静家,理由是“那边环境好,有阿姨照顾,方便康复”。

从头到尾,没有人问过我的意见。我就像一个局外人,站在医院门口,看着那辆黑色的奔驰绝尘而去,卷起一地落叶。

周诚走过来,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走吧,我们回家。”

回家的路上,我一言不发。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和失落。我好像打赢了每一场战役,却输掉了整个战争。我赢得了自己小家庭的安宁,却被排挤出了我的原生家庭。

回到家,悦悦扑进我怀里,献宝似的举起一张新的画:“妈妈,看!我画的你!”

画上,是一个穿着姜黄色连衣裙的女人,站在阳光下,笑得特别灿烂。

“悦悦,你……”我惊讶地看着她。

“爸爸把你的新裙子拿出来了,他说你穿上肯定像太阳一样好看!”悦悦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

我回头看周诚,他正靠在门边,对我温柔地笑着。

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和失落,仿佛都被这父女俩的温暖融化了。我走回卧室,那条被我塞在衣柜最深处的姜黄色连衣裙,此刻正静静地挂在外面。

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柔软的料子。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喂,请问是林蔓女士吗?”一个温和的女声传来。

“我是,请问您是?”

“您好,我是XX艺术画廊的策展人。我无意中在一位朋友的朋友圈里,看到了您画的几幅关于湿地公园的风景画。我觉得您的画非常有灵气,色彩感也特别好。我们画廊下个月有一个新生代画家的主题画展,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参加?”

我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画展?我?”

“是的。”对方肯定地回答,“您的画里有一种很特别的生命力,一种冲破束缚的感觉,很打动我。我们非常希望能展出您的作品。”

挂了电话,我还有些恍惚。我看着阳台上那些未完成的画作,看着墙上悦悦的涂鸦,看着手里那条姜黄色的连衣裙,突然之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

那是一种被看见、被肯定的感觉。不是因为我是谁的妹妹,谁的女儿,谁的妻子,谁的母亲。仅仅因为,我是林蔓。我的画,我的审美,我的表达,第一次被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所欣赏和接纳。

我慢慢地,脱下身上那件米灰色的针-,换上了那条姜黄色的连衣裙。

我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女人,面容依然憔-悴,眼角甚至有了细纹,但她的眼睛里,好像真的有了一点光。那光很微弱,像风中的烛火,但它确实在燃烧。

周诚走过来,从身后环住我的腰,把下巴搁在我的肩上,看着镜子里的我们,轻声说:“真好看。”

我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这一次,不是委屈的泪,也不是愤怒的泪。

那是熬过了漫长黑夜,终于看到第一缕晨光时,喜悦的泪。

第六章

画展的邀请像一扇窗,在我密不透风的生活里,推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我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创作。白天送完悦悦去幼儿园,我就一头扎进画室。我画清晨的露珠,画雨后湿漉漉的街道,画夕阳下老旧小区的楼道灯。我把那些曾经被我忽略的、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全都倾注在了画布上。

我的画,色调越来越明亮。从最初的灰蓝,慢慢变成了暖黄、橙红、翠绿。

周诚成了我最忠实的后勤部长。他包揽了大部分家务,晚上悦悦睡下后,他会给我端来一杯热牛奶,静静地陪着我画画,从不打扰。有时我画到深夜,一回头,就能看到他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一本育儿书。

我常常觉得,周诚就像我生命里的那片土壤。无论我被外界的风雨吹打成什么样,只要回到他身边,就能重新获得生根发芽的力量。

画展那天,我特意穿了那条姜黄色的连衣裙。周诚和悦悦陪我一起去的。我的三幅画被挂在展厅一个很显眼的位置。站在自己的作品前,看着来来往往的参观者驻足、欣赏、讨论,我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妈妈,那个阿姨在看你的画!”悦悦小声地在我耳边说。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打扮得很知性的女士正在我的画前看得出神。她就是那个邀请我的策展人。

她看到我,笑着走过来:“林蔓,你的作品比照片上更动人。尤其是这幅《破晓》,光线处理得太棒了,充满了希望感。”

《破-晓》画的是清晨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一片沉睡的城市上空。那是我在医院陪床时,某个失眠的清晨看到的景象。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有那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刺破黑暗。

正聊着,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展厅。

是林静。

她还是那副精致干练的样子,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套装,和周围充满艺术气息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客户模样的中年男人。她似乎是在陪客户看展。

她也看到了我,以及我身边的策展人。她的目光在我身上那条姜黄色的裙子上停顿了一秒,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我抓不住。

她没有过来打招呼,只是远远地点了点头,算是示意。然后就继续陪着客户,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我原以为,我会希望她看到我的成功,希望她能后悔。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我发现我内心异常平静。

她的认可,好像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画展进行到一半,悦悦吵着要上厕所。我带她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在走廊的拐角处,和林静撞了个正着。她应该是送走了客户,一个人站在这里。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

还是她先开了口,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画得不错。”

“谢谢。”我淡淡地回应。

她看着我,沉默了几秒,忽然说:“妈前几天又念叨你了,说你瘦了。”

我没说话。

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解释:“那天在医院,我说的话……可能重了点。我只是觉得,这个社会对女人要求很高,我怕你走弯路。”

“我的人生,即使是弯路,我也想自己走一次。”我平静地看着她,“姐,你知道吗,从小到-大,你就像一面镜子,照出我所有的不好。你跑得快,就显得我笨;你成绩好,就显得我蠢;你什么都对,就显得我一无是处。我一直在追着你的背影跑,跑得筋疲力尽,最后发现,我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我顿了顿,感觉心里积压了三十年的话,终于找到了出口。

“我不需要你为我铺路,我也不想再活在你的影子里。我只想做林蔓,一个会犯错、不完美,但真实的林蔓。”

林静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她标志性的那种掌控一切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松动和茫然。她紧张时会下意识摸耳垂的那个小动作,又不自觉地出现了。

这时,悦悦拉了拉我的衣角:“妈妈,我们去找爸爸吧。”

“好。”我冲她笑了笑,然后对林静点点头,牵着悦悦的手,转身离开。

我没有再回头。我感觉,我好像终于从那个长长的梦魇里,彻底走了出来。

走廊的尽头,周诚正站在那里等我们,晨光从他身后的落地窗照进来,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他朝我伸出手,笑容温暖。

我牵着悦悦,一步一步,坚定地朝他走去。我知道,那是我未来的方向。

第七章

画展结束后,我的生活并没有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没有一夜成名,也没有接到源源不断的订单。我依然是林蔓,每天接送女儿,逛菜市场,在阳台的画架前,一笔一笔地描绘着我的世界。

但有些东西,确实不一样了。

那家画廊跟我签了代理合同,我的画开始有了稳定的销路。虽然收入不算丰厚,但每一笔进账,都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我用自己赚的钱,给周诚换了一台他念叨了很久的单反相机,给悦悦报了她喜欢的舞蹈班,也给自己买了很多条漂亮裙子,各种颜色,挂满了整个衣柜。

我不再害怕那些鲜亮的颜色。我发现,当我心里有光的时候,我就能撑得起任何色彩。

我和林静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我们不再像过去那样亲密无间(虽然那种亲密本就是一种假象),也不再像前段时间那样剑拔弩张。我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逢年过节,我们会带着孩子在父母家见一面。她不再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我也不再对她的安排战战兢兢。我们礼貌地打招呼,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比如天气,比如孩子的学习。

有一次家庭聚会,我穿了一件大红色的毛衣。我妈看着,习惯性地想说什么,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另一边沉默的林静,最后把话咽了回去。

饭桌上,姐夫喝多了,开始大着舌头抱怨:“你们是不知道啊,你姐这个人,在公司也是说一不二,管天管地。手下的员工,一个个被她训得跟孙子似的。在家里也一样,我买件衣服,她都得从颜色到款式点评一遍……”

林静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冷冷地打断他:“喝多了就少说两句!”

我看着她,突然有些明白,她为什么总是那么强势,那么喜欢掌控一切。或许,那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她用坚硬的外壳,包裹着一颗可能比谁都更害怕失控的心。

但,这不是她可以随意侵入别人边界的理由。

聚会结束,我们各自回家。在楼下,我看到林静在等代驾。深秋的夜风很凉,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风衣,抱着胳膊,显得有些单薄。

我让周诚先带悦悦上楼,自己走了过去,把一直搭在手臂上的围巾递给她:“姐,天冷,披上吧。”

她愣了一下,看着我递过去的米白色围巾,那是她有一年送我的生日礼物。她没有接,只是说:“不用了,车马上就到。”

“拿着吧。”我把围巾塞到她手里,“就当……是我借你的。”

说完,我冲她笑了笑,转身走进了楼道。

回到家,周诚已经给悦悦洗完澡,正在给她讲睡前故事。温暖的灯光下,父女俩的剪影显得那么安宁。我走过去,坐在床边,悦悦立刻缠上来,让我抱着她。

“妈妈,你今天真好看。”她在我怀里蹭了蹭,梦呓般地说。

我亲了亲她的额头,心里一片柔软。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我又回到了那片旷野,那条姜黄色的连衣裙在我身上飞扬。这一次,林静不在了。只有我一个人,迎着风,朝太阳升起的地方跑去。我跑得很快,很轻松,我感觉自己能跑到天涯海角。

我终于明白,所谓的“气运”,其实就是一个人对自我的掌控感。当你放弃为自己做主的权利,把喜怒哀乐都寄托在别人的评价上时,你的“气”就散了,“运”也就走了。因为你不再是你自己,你只是别人意志的延伸。

而找回气运的过程,不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而是学会在自己的世界里,立起一道温和而坚定的篱笆。篱笆之内,是你精心耕耘的花园;篱笆之外,是别人的世界。你可以欣赏,可以问候,但绝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践踏你的土地。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我睁开眼,看到周诚正微笑着看着我。

“醒了?”他说。

“嗯。”我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我想,新的一天,开始了。真好。

有些话说了,就是一辈子;而有些沉默,也熬成了一辈子。很庆幸,我最终选择了开口说话。

来源:执着的饼干Ag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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