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清朝覆灭后,许多曾权倾一时的太监如烟云散尽,无人问津,唯独一人却成例外。
清朝覆灭后,许多曾权倾一时的太监如烟云散尽,无人问津,唯独一人却成例外。
他自宫后成为太监,在宫里一步步赢得宠信,清朝覆灭后却消失在宫中。
退休之后,他娶了四个老婆,自称一世奴才,临终遗言是要穿蟒袍下葬。
他就是小德张,他的一生为何如此跌宕起伏?
光绪二年冬,天津静海县南吕官屯张家,父亲张五鱼望着怀中新生的男婴,叹息了一声:“这孩子,就叫祥斋吧。”
张祥斋家里以捕鱼为生,晴天靠天吃饭,雨天饿着等粮。
母亲唐氏则每日清早起床,和着麦糠蒸馒头,洗旧衣裳,操持着一家人的生计。
张祥斋七岁那年,父亲因肺病撒手人寰。
从此,母亲一人撑起家中生计,常常一连几天只靠野菜和米糠度日。
他十二岁那年正月,家乡遭遇罕见的大旱,地里寸草不生,张家粮缸早已见底。
他和母亲不得不穿着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旧袍子,去姑奶奶家拜年,盼能借些米面度日。
可那一日,迎接他们的不是温情,而是赤裸裸的羞辱。
姑奶奶家的小儿子换上新长衫,在院中来回跑动,一辆大红雕花套车停在门前。
张祥斋第一次见到这样气派的车,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羡慕,小声说了句:“这车真好看。”
话音刚落,一旁的表哥便冷冷一笑,说:“你们家?一辈子都买不起。”
那话像针一样扎进张祥斋的心口,那一夜,他什么都没吃。
他恨自己的无能,恨父亲早亡,他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他要出人头地,要让所有轻视他的人,都仰视他。
他开始打听怎样才能进宫,他很快得知,平民百姓想进宫的唯一途径,就是成为太监。
那天清晨,他没有告诉母亲,只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镰刀,偷偷躲进了牲口棚。
他将自己下身绑紧,用破布塞住嘴,生怕惊动屋内的母亲。
然后,他将镰刀抵在自己身体最敏感的位置,闭上眼,一刀划下。
鲜血喷涌而出,他倒在地上,捂着血肉模糊的下身打滚。
他的呻吟最终惊动了母亲,唐氏奔进牲口棚,看见儿子血泊中的身影,差点当场晕厥。
她一边嚎哭一边用衣服死命压住他的伤口,将他背回屋里,用草药熬汤敷贴,日夜守护。
整整一个月,张祥斋几次高烧不退,最终还是熬过来了。
从那天起,他开始打听入宫的渠道,终于,三年后,他进入紫禁城,成了内务府正式登记在册的太监。
入宫之后,张祥斋有了新名字张兰德,宫号小德张。
他被分配到养心殿外的小膳房,负责扫地擦门、打水烧茶,但就是这最末等的差事,也让他吃尽苦头。
负责管理的前辈太监叫李春喜,宫中人送外号“哈哈李”,看似嬉皮笑脸,实则心狠手辣。
他对新进太监素来刻薄,喜欢在凌晨时分踹醒熟睡的小德张,让他跑腿端夜壶,或故意泼水脏他换下的衣裳,再罚他跪在石板上擦洗干净。
小德张不吭声,只在夜里一个人偷偷咬牙忍着。
但他心中有一笔账,他割那一刀,不是为了被人踩在脚下,他得活下来,还要爬上去。
几日后,他忽然开始在扫地时自言自语,嘴里嘟囔着不成句的话。
他会在众人休息时突然大笑,笑声尖锐刺耳,引人侧目;甚至在用膳时,故意将饭菜撒在地上,再用手去抓。
“哈哈李”起初以为他装傻逃差事,几次毒打后发现他神情越来越癫狂,反倒不敢再动手。
于是,他竟得了几分“清闲”,再后来,他被送到宫中的“庆乐班”。
那是一个由太监组成的戏班,专为皇室演出消遣之用。
他被分配学做花旦,饰演女子角色,他不抗拒,甚至暗自欣喜。
因为他知道,戏班是通往内廷的捷径,谁演得好,谁就有机会走到主子跟前。
他日日苦练,从把子功到唱腔,从走圆场到甩水袖,不叫苦,不喊累,每个眼神、每步台步都精益求精。
练功时腿伤出血,他便用布缠住继续压;唱腔撕破喉咙,他就含姜片练声。
终于,在一次为慈禧太后表演的夜宴上,他演的《贵妃醉酒》让全场为之一静。
他身着华服,粉面含羞,一杯未饮,身姿半倚,柔媚中带着几分桀骜,一颦一笑皆入戏。
慈禧半倚龙榻,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女子”。
自那之后,他被调入储秀宫做夜值太监,负责晚上为太后传水、送书。
宫规规定,太后歇息之后,不可高声应答,唯有跪行传话。
他不但做得极为规矩,更懂得讨巧,他会在送水之时,小声背诵太后白日里读过的书页内容,声情并茂。
慈禧惊讶问:“你怎背得如此熟?”
他答:“奴才愚笨,记不住事,只好多念几遍。”
慈禧听了大笑,说:“愚笨之人,才不做这些功夫。”
小德张正是凭这点“愚笨”,渐渐在太后跟前站稳了脚。
他不是最俊的,也不是最会说话的,但他最肯忍,最会察言观色。
每当太后发火,他能第一时间献茶安抚;当太后高兴,他便恰如其分地讲上一则段子,哄得她笑得合不拢嘴。
他知道慈禧喜欢兰花,便在御花园偷偷养了一盆兰,开花时送去宫中。
他知道太后每日午后习惯小憩,便提前为她熏好香、抚平寝帐的褶皱。
就这样,从宫中最底层的“疯太监”,一步步爬上内廷,成为太后跟前最红的近侍太监,他的名字在宫里流传开来。
小德张不只是“太后的人”,他还是朝堂权臣的“关键人”。
他深知自己虽非官宦,却可借主子的耳目之便,与军机大臣、总理衙门诸公周旋。
一次,李鸿章入宫面圣,却在宫门外被礼部官员阻挠通传。
小德张得知后亲自出面,低声耳语几句,那官员立刻退下,李鸿章惊诧:“这是谁?”
侍从低声道:“是太后身边的小德张。”
李鸿章点头称是,竟破天荒地下车拱手,回头再拜。
从此,宫外的大臣都知道,若要通达宫廷,绕不开的就是这个太监大总管。
许多王公贵胄在朝中虽头顶乌纱,位列一品,却也不得不在他面前收敛锋芒。
小德张的权势,最鼎盛时甚至能干预奏折的流转。
谁的折子能第一时间呈给太后,谁的建议能在御前得到采纳,往往取决于他的一句话。
他极少拉帮结派,也从不明面上干预朝政,凡事总退后一步,既不抢功,也不惹事。
正因如此,不论朝局如何更替,他始终屹立不倒。
庚子事变后,八国联军兵临京畿,慈禧仓皇西狩,小德张随驾而行,一路跪爬照料,尽得恩宠。
返京后,他感到风向骤变:官场不再畏惧内监,百姓亦不再膜拜皇权。
辛亥年,清室危如累卵,满朝文武各怀鬼胎,宫中也浮现不安之声。
他深知,一朝天子一朝臣,太监权势,再高也不过是“主子的附庸”。
如今大清江山即将更替,自己再不退出,恐怕要落得“清算”的结局,于是他默默观察局势,随时准备抽身。
1912年,清帝逊位,大清江山倾覆,权贵如云烟四散,惶惶不可终日。
皇室中人虽然还住在宫中,但日子到底不同以往了。
而就在这国破宫散之际,那个曾在慈禧跟前呼风唤雨的小德张,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他在天津买下一处偏远宅邸,三进大院,砖雕木刻,门前一对石狮威风凛凛。
他的身边,也逐渐热闹起来,先是一个寡妇进门,五十出头,勤快温顺,日夜伺候他的起居。
再后来,一个旗人寡妇带着小女儿投奔,没多久也成了他的“姨太太”。
紧接着,是他亲自从乡下接来的远房亲戚的女儿,年仅十六,被他认作“干女”,却又以“收房”之名留下。
最后一位,是他在庙会上偶遇的戏班女子,眉眼间颇似当年他饰演《贵妃醉酒》时的装扮,一见便招入门下。
四位女子,各有不同,却都对他言听计从,他虽是太监,但这不妨碍他享尽齐人之福。
他不许任何人直呼其名,连仆人都要称他“张爷”或“总管”,屋内一切依旧沿用宫中规矩。
曾有记者想采访他,打探宫中秘事,他板起脸说:“宫里事,不许说,奴才进了宫门,就是一世的奴才。”
他每日早起,在后院打水擦拭那件慈禧赏赐的蟒袍,那是他一生最珍贵的东西。
暗紫绸缎上绣着五爪金龙,云纹盘绕,边角精致。
他从不让人碰,只在腊八、除夕、太后生辰这三天取出悬挂于屋内香案前,焚香叩首,跪拜三次,再小心翼翼收起。
年岁渐长,他逐渐佝偻,眼花耳背,却依旧坚持每日清晨“起更”三声,夜晚“熄灯”前亲巡三院。
他说,这是宫里的“老例儿”,不能断,即便到了七十多岁,他仍坚持亲手整理书案、抄写佛经,不假手他人。
晚年,身边人劝他立遗嘱,安排后事,他只写下一句话:“穿蟒袍,面北卧,奴才身归祖宗地。”
1957年冬,小德张在睡梦中离世,享年八十一岁,他临终前未留只言片语,只将那件蟒袍放在床头。
下葬那日,众人依其遗愿,为他披上蟒袍、戴上官靴、面北而眠。
小德张的一生,是宫墙之下的极致隐忍,也是旧时代权谋与忠顺交织的缩影。
他自断根骨入宫门,从“装疯卖傻”的小太监一步步爬上御前红人之位,最终权倾内廷,又在风雨将至时抽身而退。
他的一生没有爱情,却有四房妻妾;没有封号,却穿蟒袍下葬,他不曾拥有真正的自由,却用尽心机保全了尊严。
来源:钎城墨客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