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娘子有个怪癖,心情不好便会洒银子,我就捡个银子,竟被他看上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9-06 22:58 4

摘要:但凡心中有半分不虞,便会乘车行于长街,将白花花的银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撒。

京城里那位艳冠群芳的花魁娘子,性子却是古怪得很。

但凡心中有半分不虞,便会乘车行于长街,将白花花的银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撒。

而我,不过是芸芸众生里一个想捡些碎银的可怜人,却不曾想,竟被她一眼相中,半分由不得我分说,便被强掳了去,成了她的贴身丫鬟。

也正是在被掳走的那一夜,我窥见了一个惊天的秘密——这位名满京城的花魁,实则是个男子。

自那以后,他夜夜都会钻入我的床幔,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一丝欲求不满的沙哑,

“轻轻这般贪吃,肚里怎还不见我的孩儿?看来,为夫还需再卖力几分才是。”

1

那日清晨,天还未亮透,长街上便已是人头攒动。

听说花魁娘子昨夜里肝火大动,我和花惠卖完最后一碗嫩豆花便没舍得走,硬是熬着通红的双眼,抢占了一个绝佳的位子。

“记住了,等会儿轿子的红绸一掀,咱俩就把篮子高高举过头顶,听清没?”花惠在我耳边不停地念叨,那双眼里闪烁着的全是志在必得的光。

我连声应着,攥着篮筐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我明白她眼中的那份不甘,上回娘子不快活,恰逢她男人从军中归家,她便错过了那场天降横财。

据说那天的银子足足撒了一整个晌午,有人捡到的银钱,甚至够在京城里置办一座小院。

算上这回,已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

我站得两眼发昏,心里胡乱琢磨着,这花魁娘子当得定然也不轻松,否则哪会三天两头地不痛快。

“啪——”

一声清脆的马鞭炸响,仿佛一滴冷水溅入了滚油,人群瞬间被点燃,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像等待猎物登场的猎人。

一辆极尽奢华的马车缓缓驶入视野,车帘的红绸被一根玉质烟斗轻轻撩开,那玉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晃得我越发晕眩。风过处,吹开一角,露出一截冷白而轮廓分明的下巴。

下一刻,银稞子如雨点般从车窗中抛洒而出。我牢牢记着花惠的嘱咐,猛地将篮子举过头顶,随着几声清脆的声响,几块沉甸甸的银子稳稳落入其中。也就在这一瞬,背后的人潮如失控的野兽般猛地向前推挤。

一股巨大的力道从身后袭来,我心中一慌,下意识地死死护住怀里的篮子。花惠说过,只要抢到这些银子,阿娘的病就有救了。

我整个人被撞得从路边滚出好几圈,额角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有锥子在钻。耳边是骏马凄厉的嘶鸣,眼看那高大的黑影就要朝我踏来,我吓得嘴唇发白,只能抱着怀里的银子,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咚!”

一片巨大的阴影将我笼罩,那匹马竟从我身上一跃而过。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透过晃动的车帘,看到了一张秾丽至极的脸。那人朱唇轻勾,笑容诡异而扭曲。

“蠢货。”

2

我叫柳轻轻,十里八乡都晓得的蠢笨姑娘。

村里的顽童总爱拿这事取笑我,每当这时,阿娘便会抄起扫帚将他们轰散,“没教养的小崽子,再敢胡咧咧,老娘撕了你们的嘴!”

赶走旁人后,她总会塞给我一块甜糯的豆沙包,温柔地抚着我的头说:“我们轻轻才不傻,这是得了神仙庇佑的福气孩子,长大了自然就好了。”

阿娘的话,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

她信神仙是慈悲的,可神仙从未真正庇佑过她。她坚信我柳轻轻不傻,我就不是个蠢货。

再次睁开眼,已不在家中。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嬷嬷端来一盆水,水面上漂浮着各色花瓣,还兑了些不知名的香膏,气味很是好闻。

“从今往后,你便负责伺候娘子的起居洗漱。记着,安分些,莫要惹她不快。”

我心中焦急万分,也顾不上礼数,“嬷嬷,我不在此处做工!我阿娘病着,还等着我回去照料,求您行行好,放我回去吧!”

嬷嬷脸上的和善瞬间褪去,嘴角向下一撇,眼神也冷了三分:“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来伺候,还没这个福分。”

她语带威胁:“你若再多言半句,莫说你那病秧子阿娘,就是你自个儿,也休想活着踏出这道门!”

我被她眼中的寒意吓得噤若寒蝉,只能任由她领着,穿过迂回的长廊,最终在一座高阁前停下。

“手脚麻利些,别惹娘子动怒。”她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些,竟抬手擦了擦我额角的血迹,“进去吧,等娘子熄了灯便即刻出来,切莫久留。”

我一脚踏入阁中,一股甜到发腻的浓香便扑面而来。我垂着头,小心翼翼地叩响了房门。

“进来。”

这声音隔得近了,听着更真切,低沉之中带着一丝沙哑,不太像女子的嗓音。

眼前的景象被一片氤氲的水汽笼罩,原来是在沐浴。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那冰冷的嗓音再度响起,带着明显的不耐:“再不滚进来,就在外头站到天亮。”

3

我终究是“滚”了进去。

水汽蒸腾,熏得我脸颊滚烫。只见那人整个身子都浸在巨大的红木桶中,一身肌肤在水汽中白得晃眼。卸下了白日里的浓妆,他的容貌更显出一种雌雄莫辨的艳色,漆黑的眼眸旁,一颗朱红的泪痣显得妖冶异常。

像一只随时会噬人的狐 狸 精。

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向下滑去,在他光洁的脖颈上,那处微微凸起的喉结,赫然在目。

名动京城的花魁娘子,竟然是……

我心头巨震,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足以致命的秘密。下一秒,一只湿淋淋的大手便如铁钳般扼住了我的喉咙。空气被迅速抽离,令人绝望的窒息感瞬间席卷了全身。

“敢泄露半个字,我便杀了你。”

这话绝非玩笑,他眼中的杀意货真价实。周遭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求生的本能在此刻爆发,我拼命抓起一旁的衣物,胡乱地搭在他身上,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阿娘说……姑娘家沐浴时……旁人是不能看的。”

听闻此言,他明显地愣了一下。

随即,一阵疏朗而悦耳的笑声响起,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脖颈上的桎梏骤然松开,新鲜的空气涌入肺中,呛得我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双温热的手指捏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与他对视。此刻的他,眉眼竟柔和了下来,嘴角还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叫安晏,记住了,是你的主子。”

4

那个秘密我没敢说出去,所以安晏留了我一条命。

灯火一熄,我便一刻也不敢多待地逃了出来,来时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的求情腹稿,如今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我本想告诉这位花魁娘子,我阿娘还等着我带银子回去治病,她雨天里摔坏了腿,离不得人照顾,她做的嫩豆花是世上最好吃的。

我天真地以为,这样善良的娘子,一定会心软放我走,我愿意为她送一个月的嫩豆花作为报答。可现实是,我被吓得连哭都不敢,哪里还敢提什么要求。

顾嬷嬷告诉我,白日里我无需伺候,只需在夜里负责安晏的洗漱便可。我乖顺地点头应下。

临走前,她抛给我一个布包。“瞧你这满脸的血污,娘子见了也心烦,自个儿收拾干净些。”

打开一看,里面是几瓶药膏,治擦伤和瘀伤的都有,底下还压着一小包香甜的栗子糕。

我没舍得吃,将糕点留给了花惠,求她代为照看我娘。安晏下手是真的狠,我的脖子上留下了一圈乌青的指印,触目惊心。

我花了几天功夫观察,发现这楼里除了顾嬷嬷,还有一个负责送饭的小倌,瞧着与我年岁相仿。他长着一张娃娃脸,性子很是活泼健谈。

“我跟你讲,你是没见过那些达官贵人出手有多阔绰,见过鹅蛋那般大的夜明珠吗?我可见过!”青昌得意洋洋地向我炫耀。

我适时地瞪大眼睛,满脸崇拜:“青昌哥真厉害!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呢!”

说着,我从怀里掏出两块栗子糕,分了他一块:“前几日得的,你尝尝。”

青昌乐呵呵地接了过去:“等哪天得了空,我带你开开眼界去。”

“那说好了。”

“我先走了,下回再来寻你说话!”

我点点头,在他转身时又补了一句:“青昌哥,我托你的事,可别忘了帮我打听。”

“晓得了。”

5

又是一个傍晚,顾嬷嬷一边调配着花瓣浴汤,一边叮嘱我:“今夜仔细些,娘子的脸色不大好。若受了委屈且先忍着,千万别在这当口惹恼了他。”

她又担忧地自语:“一整日都未进食,这身子骨哪受得住啊?”

我眼观鼻,鼻观心,默默推门而入。

刚一进门,一个茶盅便擦着我的脚边摔得粉碎,飞溅的瓷片划破了脚踝。

安晏似乎并未察觉我的到来,只是泄愤般将妆台上精致的瓶瓶罐罐尽数扫落在地。

“老子迟早要宰了那帮混账!”

“一群狗 娘 养 的 贱 人!全都他娘的是臭水沟里的蛆虫!有朝一日,定要将他们全都阉了!什么腌臜东西,也敢给老子灌酒,还敢……还敢那般折辱于我!”

“到时候,一个一个地清算,定要让他们满门抄斩!”

各种污言秽语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我站得小腿发麻,只敢稍微活动一下脚腕。

“谁?!”

他嘶哑的嗓音里充满了警惕与狠戾。

我心头一颤,低声回道:“娘子,是我。”

我绕过屏风,看见了此刻的安晏。他满头的青丝散乱着,有几缕狼狈地黏在面颊上,眼尾泛着骇人的红,像一头刚经历过殊死搏斗的野兽。视线下移,能看到他锁骨处印着几个刺眼的红痕与抓伤。

我沉默着,一步步朝他走去。

安晏的眼底布满了阴鸷,其中还渗透着一丝濒临崩溃的疯狂。“你站在那里做什么?是不是也瞧不起我?!”

他猛地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他身上的香气,浓得发腻,随着他的动作飘散开来。

“你凭什么瞧不起我?若不是我,你早就死在马蹄之下了!不光是你,就连你那个病歪歪的娘也得跟着下地狱!是我救了你,你听见没有!”

“哑巴了?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变成真的哑巴……”

我从怀里摸出那瓶药膏,用指尖蘸了些,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他锁骨的伤痕上。

“这是顾嬷嬷给我的药膏,我试过的,额头上的伤一点疤都没留。娘子用了,也定然不会留疤的。”

耳边是诡异的沉寂。

我暗自松了口气,或许阿娘暂时还是安全的。

我努力扯出一个极其僵硬的笑容:“顾嬷嬷说,娘子今日滴水未进。您……要不要尝尝嫩豆花?虽然……可能没我阿娘做的好吃。”

6

安晏的情绪总算平复了下来,可我往豆花里放香油的手,却一直在不住地发抖。

阿娘常说,哭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可我真的怕,怕安晏会恼羞成怒,一气之下真的杀了我——毕竟,他第一天就对我动过杀心。

手一抖,香油不慎放多了些,吃起来口感有些油腻,至少安晏是这么评价的。

“你娘怎给你取了这么个名儿?”他一边吃,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我一勺一勺地喂着他,低声答道:“阿娘说,生我时早产,身子轻得还没一只猫儿重。”

安晏嗤笑一声,未再多言,只是指了指桌上的一个锦盒:“那盒珠宝,瞧着心烦,赏你了。”

我连忙感恩戴德地收下。

临走时,安晏又叫住了我:“明儿的香油放少点,腻得慌。”

“是。”

那一夜之后,顾嬷嬷便让我贴身伺候安晏。他的态度确实比前几日缓和了许多,只是性子依旧阴晴不定。常常是回来后先大发一通脾气,然后再要一碗嫩豆花。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段,直到某日清晨,他忽然开口:“今晚不必过来伺候了。”

我心中一喜,那点雀跃没能藏住,全都跑到了眉梢上。

下一秒,脸颊上的软肉便被他揪了起来。安晏凉飕飕地笑道:“不用伺候老子,就这么高兴?”

我疼得龇牙咧嘴,拼命摇头。

他哼了一声,手上的力道却没松开,指腹反而在我脸颊上摩挲了几下,像是在自言自语:“总算是养出点肉来了……”

他的手很热,这么一磨蹭,更热了。我强忍着没有后退,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松开。

他大手一挥:“下去吧。”

我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立刻就去寻了青昌。

7

我从安晏赏赐的那盒珠宝里,挑了一只成色最好的玉镯送给了青昌。

半个时辰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房里。看见那张脸,我的眼眶瞬间就酸了。

“只能待半个时辰啊,不能再多了,我到外头给你们守着。”青昌说着,体贴地带上了门。

花惠摘下头上的方巾,急切地打量着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之后,就有人到你家去,只说你在大户人家当丫鬟。怎么……怎么会是这种地方?你没……没做那种事吧?”

我脑子一片混乱:“哪种事啊?”

花惠没好气地戳了一下我的额头:“还能是哪种,就是男女床上那点事儿!”

我慌忙摇头:“不是的!我是伺候那位花魁娘子……花惠姐,我阿娘……我阿娘她怎么样了?”

“大娘身体还算硬朗,有我照应着,你放心。”花惠的脸色随即变得有些为难,“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们一家……准备离开京城了。”

她说着,突然凑到我耳边,压低了声音:“阿成来信说,京城里恐怕要打仗了。”

“你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

我的心猛地一沉,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布包塞到她手里:“这里面是些值钱的首饰,若是我……若是我没能出去,就求求花惠姐,务必把我娘带走。”

花惠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我心里清楚,阿娘的腿脚不便,对逃难的人来说,无疑是个累赘。即便她不答应,我也毫无怨言。

“行!”她一咬牙,将布包收下。

花惠走了,我头痛欲裂。可转念一想,若是真的打仗,天下大乱,我是不是……就有机会离开这个牢笼了?

正想着,我忽然意识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8

顾嬷嬷还不知道要打仗的事,青昌也不知道。

可这天晚上,我却谁也没能找到。这花楼大得像个迷宫,我走着走着便迷了路。周遭的甜香愈发浓烈,与安晏身上的味道很像,却又有些许不同。

忽然,不远处一间小木屋里传来一声压抑的嘶吼。

那声音里透着痛苦的隐忍,我对声音极为敏感,一下子就听出那是安晏。铁链“哗啦”作响,紧接着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他在里面……

我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出那晚他在阁楼里疯狂咒骂的场景。他又被人“折辱”了吗?这个词的意思我虽不甚明了,却也知道绝不是什么好词。

“娘子,您……”

我推开门,话未说完,嘴便被一只大手死死捂住。

“闭嘴!”

耳边是他压抑的低吼,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那一晚被他扼住喉咙的恐惧再次涌上心头,我不想被掐死!

这个念头让我开始奋力挣扎,可那箍住我的力道却更紧了。一股不同寻常的热度从他身上传来,烫得我心头发慌。

“娘子,您发热了!我……我去找郎中!”

下一秒,我的下巴被他狠狠地咬了一口。剧痛让我眼泪直流。在昏暗的光线中,我终于看清了他的眼睛,那里面燃烧着野兽般的欲望,像一头濒临饿死的熊瞎子。

“是你自己闯进来的。”

我还没来得及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滚烫的唇便覆了上来。我没能逃出去,那冰冷的铁链,不仅锁住了他的脚踝,也缠住了我的。

“轻轻乖,留在我身边。”

那一夜,我流尽了一生的眼泪。

9

阿娘曾对我说,女子的身子,只有自己的丈夫才能触碰。而丈夫,必须是自己倾心喜欢的人。

可我不喜欢安晏,更不愿他成为我的丈夫。

撕裂般的疼痛源源不断地传来。待我醒来时,已是躺在自己房中的床上。安晏正侧卧在我身旁,修长的手指缠绕着我的一缕发丝。

我强忍住因恐惧而引起的阵阵反胃,藏在被子里的手抖得厉害。

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在我嘴角轻轻印下一吻:“睡得可好?”

一点也不好。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我的顺从反而让他不悦起来,那张漂亮的脸瞬间沉了下去:“这张小嘴若是不懂说实话,不如就缝起来。”

说着,他又捏了一把我的脸颊:“今日多歇会儿,顾嬷嬷稍后会送饭来。轻轻乖。”

安晏走后,我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顾嬷嬷恰时推门而入,手里除了食盒,还端着一碗漆黑如墨的汤药。

她走过来,轻轻拍着我的背,欲言又止。

“娘子他……虽是嘴上刻薄,心肠却是好的。”

“他只是……不懂得如何待人罢了。”

她的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是沉默地吃完了饭菜,然后将那碗汤药一饮而尽。我曾在话本上看过,富贵人家的主子在宠幸了丫鬟后,若不想要孩子,便会赐下一碗苦涩的堕子汤。

这样也好。若是让阿娘知道了……

我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那股苦涩从舌尖一直蔓延到了心底,是再多的栗子糕也化解不开的。

10

安晏待我与从前并无二致,依旧是白日里不见踪影,直到夜深才归。

有时他会带回几盒城中时兴的糕点,说是要排上一个时辰的队才能买到。我尝着,除了比寻常的甜上几分,倒也与栗子糕没什么不同。

有时他会带着满身酒气回来,然后不重样地将某个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

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除了——

夜半时分,他会将我拉入床帏,抵死缠绵。

我时常望着头顶华丽的帐幔,思绪被撞得零碎而恍惚。我会恶毒地想,安晏既是花魁,白日里应付那些恩客,夜里又哪来这般多余的精力?可随即又被自己的恶毒念头吓了一跳。若我也这般去揣度他,那我和那些欺辱他的人,又有什么分别?

事后,安晏总是眉眼缱绻,喜欢亲吻我的小腹。

“轻轻这般贪吃,怎么肚子里还不见有我的娃娃?”

我很想告诉他,每一次欢好过后,我都有喝那碗堕子汤,我绝不要怀上你的孩子!

可惜我实在太累了,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青昌偷偷告诉我,京城里最近越发不太平了。与此同时,我也收到了花惠姐托人送来的信。

就快了。

很快,我就可以和阿娘团聚了。

11

然而,变故总比计划来得要早。

一夜之间,整座青楼都被官兵重重把守起来,听说是要迎接一位了不得的贵人。这一下,别说是书信,便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飞进来。

安晏反倒因此清闲下来,白日里也时常腻在我身边,懒洋洋地伏在我的腿上,捏着我腰间的软肉。

“怕不怕?”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腿上,痒痒的。

我点了点头,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我们……会死吗?”

安晏轻笑一声,将我整个人搂进怀里:“轻轻别怕,只要你跟紧我,便不会有事。”

“好。”我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情绪。

他最近的情绪很高昂,更准确地说,是一种嗜血的兴奋。像一头蛰伏已久的狼终于等到了猎物,正伺机而动,准备亮出獠牙,将谁置于死地。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他幽幽开口,“从前,有个很漂亮的孩子,他的爹娘都极疼爱他。许是太过幸福的日子遭了天妒,有人嫉妒得发了狂,杀了他的爹,辱了他的娘。后来,那个小男孩被人卖进了妓院。”

安晏不擅长讲故事,声音平淡得听不出悲喜。

但我知道,他说的,应该就是他自己。

于是,我抱紧了他,用干巴巴的语气安慰道:“以后……那个小男孩会好起来的。”

安晏闻言笑了起来,笑得前俯后仰,最后在我下巴上亲了一口。

“是啊,会好的。等这段时日过去,我便光明正大地娶你过门。”

这句话,让我做了一整夜的噩梦。

所幸,那之后他便忙碌起来,有时一连一两日都不见人影。这本是个绝佳的逃跑时机,只可惜,顾嬷嬷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这夜,顾嬷嬷照例送来饭食,临走前嘱咐道:“丫头,这两日切莫乱跑。”

我乖巧地点了点头,将食盒里的那碗嫩豆花端起来递过去:“嬷嬷,娘子说近来豆花的味道似乎变了,我却尝不出来,您能帮我尝尝吗?”

顾嬷嬷不疑有他,接了过去。

下一秒,瓷碗“啪”的一声摔落在地。

我不敢有片刻耽搁,用尽全身的力气,发疯似地朝外跑去。

12

外面的苍蝇飞不进来,可里面的老鼠能出去。

顾嬷嬷带我去高阁的那条路上,墙角处有一个小洞,我每天凿一点,再拿草垛挡住,如今只要挤一挤就能出去。

我不敢耽误,把包袱往身上一背,轻车熟路地从洞里钻出去。

跑到了约定好的打铁铺子,花惠给我准备好了替换的衣服,“你娘在城外等我们,换好衣服就走!”

大概是跑了一夜,直到天泛起鱼肚白才放下心来。

听从京城里跑出来的人说,藏花楼有位贵人失踪了,翻天覆地地闹了一晚上。

我收回思绪,以后这些都和我没有关系了。

花惠男人在走之前安置好了房子,老老少少地赶了一百五十多里路。

那晚之后,一切都发生得又快又急。

京城封锁,楚王谋逆。

一个戴着兽首面具的勇猛将军横空出世,枪刃挑起了战火,里应外合,杀得守军抱头鼠窜,片甲不留。

一天一夜的屠杀和血腥过后,楚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老皇帝拉了下来,荣登大宝。

也就是当今的皇帝,年轻的皇帝论功行赏。

轮到这位将军,他却提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奖赏。

说书人说得唾沫四溅,喝了一大口茶,“至于是什么奖赏……先给赏钱再说。”

我被吊起的兴趣立刻落了下去,神情恹恹。

“阿轻,再不回去娘该着急了。”男人语气佯装严肃,下一秒又从背后拿出一袋栗子糕,“想吃了没?”

我馋得目光发直,“想了。”

“那不行,这不是给你吃的,这是给我孩子吃的。”

我嗔怒,锤了一下他,“刘青昌!”

13

离开京城的第一个月,我遇到了逃出来的青昌。

第二个月,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我想不明白,明明当时每日都会喝避子汤。

青昌是个好人,他主动向我家提亲,认下了这个孩子。

新婚夜,我们什么也没做,互相抱着头哭了一晚上。

我哭着说对不住青昌。

他哭着说自己终于有媳妇儿了,不仅有媳妇儿,还有个孩子。

于是我把他踹了下去。

回想起来,太平日子已经过了有五个月了。

“今天有没有难受?孩子闹你了吗?”青昌扶着我,一只手掏出了栗子糕,“今天卖得快,我就排了那家栗子糕。”

我咬了一口,很甜。

甜到心坎了。

我学到了阿娘的手艺,每天做满满一桶嫩豆花,青昌早早地推出去卖,生意好的时候一晌午就卖完了。

不过月份大了,青昌不舍得让我劳累,就自己也学了这个手艺。

“哟,你们夫妻俩这生活可过得真滋润啊。”

花惠从院子里出来,手里面是换洗衣物的布包,嘟囔着,“哪像我们家阿成,五天都不见能回来一次。”

花惠的男人是楚王的兵,那夜立了功,在军营里当了个不大不小的官。

我们跟着他们全家一举又搬了回来,京郊的一处院子,生活过得也富足。

我笑了笑,“阿成哥是将军,自然人贵事多。”

花惠得意地笑笑,拿出几张大饼塞进去,“再是将军,也乐意吃家里的饼。”

青昌见了,从推车上拿出一碗,放在食盒里。

“花惠姐,光吃饼多没意思,我这还剩了一碗,给阿成哥拿去,尝尝我的手艺,看看赶上我们阿轻没有。”

花惠收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到了晚上,青昌和我相拥而眠。

劈里啪啦地听到有人在敲门,是花惠的声音。

“妹子,出事了……我家阿成出事了……!”

14

穿戴好之后去开门,花惠的脸色憔悴。

青昌倒了水,我问,“阿成哥怎么了?”

“我今天去给阿成送饭,刚出了门儿里面就传来消息,说阿成冲撞了贵人,被扣下了。”花惠呜咽着说,“不知那贵人是什么性子,非要……”

我不免着急,“非要什么?”

“非要见做豆花的人……”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小了下去。

要见青昌哥?

我抓住青昌的手发紧,心脏突突地跳着。

会发生什么事?

我想不到也不敢想。

青昌的表情严肃,宽慰地拍了拍我的手,故作轻松,“别担心,说不定是贵人觉得我做嫩豆花的手艺好,让我给军中供餐呢。”

“不然你说,他抓我一个做生意的小老百姓做什么?”

“我跟着花惠姐去一趟,去去就回来了。”

听到这话,我略略安心了些。

可是不知怎么的,心脏跳得很快,感觉只要一松手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咬了下唇,“我陪你一起,不管怎么样,我们夫妻都在一起。”

青昌吻了吻我的额头,“好。”

军营驻扎在京郊,漆黑的夜似乎能将人吞噬殆尽。

青昌被守卫带了进去,其余人只能留在主营外等候传召,花惠忧心丈夫,就打点上下去看望了阿成哥。

胃中微微翻涌,我掐了一把手心。

这么多年,一害怕就想吐的毛病还是没改得了。

“将军,人已经在里面候着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我猜测就是花惠所说的贵人,也有模有样地跪下。

“民妇见过将军。”

话一出,一双玄色云靴停在了面前,熟悉又凉薄的嗓音响起。

“抬头。”

15

只一瞬,血液骤然凝固起来。

掩藏在最深处的恐惧被这一声挑开,胃中不断翻涌着。

下一秒,略带薄茧的指腹扣住我的下巴,力气似乎要将骨头捏碎,我忍不住落下泪来。

抬眼,便瞧见那张比肩观音的面庞。

他轻笑了一声,漂亮的眼睛里结满冰霜,“柳轻轻,之前怎么对你都不哭,怎么?如今见了我这张脸,反倒眼泪掉下来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微隆的小腹,“连野种都有了?”

我有点控制不住眼泪,扯了扯唇,“托……将军的福,我如今找了不错的人家。”

大脑一片混沌,我只能寄希望于已为人妇的事实,让安晏高抬贵手。

“五个月前在官府登了档,还未请将军喝喜酒,改日一定登门拜访。”我笑得比哭还要难看,“不知刘郎哪里冲撞了将军,还望将军念在旧情,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家,我们来世结草衔环,报答将军。”

不知道为何,安晏的脸色越发阴沉。

他凑近,说得极慢,“你也知道我们有旧情啊。”

“那是谁给你的胆子嫁给别人的?”

话音落,我的脸色唰地白了下去。

还未反应过来,安晏起身下了令,沉声道,“来人,有人诱拐人妻,强逼成亲,给我押入大牢!”

16

我气得发抖,眼前一片混沌。

我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我不明白我只是和寻常人一样等花魁娘子的银子,就被掳进青楼。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明明是担心安晏被人欺负,却平白被占了身子。

我不明白我和青昌是光明正大结成夫妻,却被他人污蔑为强占人妻。

……

再度醒过来的时候,仍旧不是在家里。

陌生又华丽的帷帐像是一张沾满罪恶的网,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哇的一声吐了出来,什么也没吐出来。

有人拍了拍我的背,语气温和,“大夫说娘子是气急攻心,差点小产,有身子的人需得多注意注意。”

看清面前的人,我喃喃道,“顾嬷嬷……”

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顾嬷嬷!我求求你,你跟安晏说说,让他放过我们吧,我和青昌是明媒正娶,官府那里是上过档的!可以查,查得到的,青昌他没罪!”

顾嬷嬷叹了口气。

她怜爱地摸了摸我的脸,说出的话让我仿佛置身于冰窖。

“娘子别怕,这不是当初了,将军已经不是当初人人可以欺辱的将军了。”

“你跟着他,日子会过得很好。”

我只想吐,把床上能扔下去的东西都扔了下去。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话音落,门口一个颀长的身影走进来。

“那你想见谁?”

17

我往床榻里缩了缩。

见状,顾嬷嬷无声无息地走出去了。

安晏换下了战甲,少了些肃杀冷硬的气息,黑了也壮了,但眼角下朱色的痣,昭示着他依旧是那只吃人的狐狸。

他端起桌子上的汤药,放在嘴边吹了吹,“轻轻乖,过来,我喂你喝药。”

我警惕地看过去。

他眼睫弯弯,含着一汪春水,“你知道我不喜欢说第二遍的。”

我瑟缩了下,不敢激怒他。

走过去之后,安晏捞我入怀中,从背后拥着,就像从前每次亲密一样。

下巴抵在肩膀上,大掌在隆起的小腹上摩挲。

像是寻摸到了什么好玩儿的。

“轻轻成为母亲的样子和我想的一模一样,真可爱。”安晏自顾自地说,忽然语气怅然,“可惜了。”

可惜什么?

他长臂一伸,将桌子上晾好的药汤端起,放在我唇边,“来,把药喝了。”

我身子僵硬。

“这是什么?”

他笑,“有些不该来到世界上的却来到了,该怎么办呢?”

“还会有孩子的轻轻,我的孩子。”

说这话的时候,安晏的语气温柔得能溺死人。

“不!我不要!”几乎是应激,我打翻了他手中的药汤。

褐色的药汁沾湿了浅色的衣袍,晕出一大片丑恶的花。

安晏没有生气,平静得令人发慌,“打掉这个孩子,我也许就会考虑放过他。”

绝望席卷全身。

我望着他的脸,内心忽然静了下来。

“那么将军,我也有一个交易想和你谈。”

18

“孩子是你的。”

苦味从嘴间漾到心头,我以为这个秘密能够藏一辈子。

话音落,安晏面上划过错愕,但也仅仅只是一瞬,更多的是探究。

“将军如果不信,可以喊郎中来验一验月份,方才他也来过了,想必该问的将军都问过了,而我和青昌是五个月前成的亲。”

闻言,安晏的脸上松动了片刻,目光紧追着我,凉凉道。

“我怎么知道我们轻轻是不是为了救野男人随意编一个谎话应付我?”

“将军尽管去查。”我一字一句。

空气大概沉寂了一会儿,安晏勾了勾唇,“那你想谈什么?”

我松了口气。

我知道,他信了。

“带我去见我的丈夫。”

……

安晏脸色很臭,但他还是答应了,只是厌烦地跟在后面。

诏狱中气味难闻,腥臭味混杂着血腥气,从嗓子眼涌出一丝恶心。

但我的步子没有一刻停留。

“开门。”安晏下了命令。

我走进去,看清眼前的人,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青昌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遍布,几乎快要看不清原来的长相,穿的还是我亲手缝的外衫,与血痂粘连在一起。

见到我来,他强撑着笑了笑,“阿轻……你来看我了。”

我顾不得其他,直直地扑到他的怀中。

眼泪和鼻涕沾了他一身,可青昌还在安慰着我,“别哭,我身上脏死了,你不是最爱干净了吗?”

心脏像炸开一样痛。

我凑到他耳边,“我会救你出去。”

然而下一刻,一股强劲的力道从背后传来,稳稳地箍住腰身。

19

安晏将脑袋埋在脖颈处嗅了嗅,眉头不悦地皱起,“臭死了,别沾上乱七八糟的味道。”

这一幕落在青昌眼中,他猛地冲过来。

“放开她!”

还未碰到衣角,安晏抬脚踹了过去,原本伤痕累累,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青昌哥……!”

我转头看向安晏,满脸泪痕,“放过他,放他出去,让他平平安安地活着。”

安晏的眸间看不清情绪,“轻轻,这是第二个条件了。”

我闭了闭眼睛,主动说出了他预想中的筹码。

“放了青昌,我心甘情愿地跟你。”

这一刻,大脑嗡的一声响,有一瞬的耳鸣。

安晏笑了笑,眉宇因开怀而生动,一把将我横抱起。

“既然是轻轻为他求情了,本将军放过他就是。”

忽然,将眼神落在了趴在地上的青昌,言语恶毒而畅快,“下个月是本将军大婚,记得来拜见将军夫人。”

安晏的怀中炙热,我只觉得浑身冰冷。

闭上了眼睛,不愿再看任何人。

安晏似乎得到了证实,回去后捧着我的肚子兴奋得甚至有些言语无措。

“他有多大呢?”

他丈量着这个未出世孩子的身量,俯身贴了上去,喃喃道,“你说他能听到我们说话吗?宝宝,我叫安晏,是你父亲,你的母亲叫柳轻轻。”

我只觉得可笑,“将军,他现在还小。”

安晏捏了捏我的脸,眼眸低低的垂着,在眼下遮出一小片阴翳。

忽然,他说:“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20

听说了,安晏的父亲是威武大将军安晟,显赫一时,母亲是乡家渔女,倾城之貌,两个人琴瑟和鸣。可就在一次宫宴上。

老皇帝看中了将军夫人,强掳入宫。将军听了,一时情急带兵入宫,被皇帝定罪为谋反。

一时间,大厦倾颓。家有忠仆顾氏,为了保住小主人,将他伪装为女子,入了娼门,保下了性命。

真可笑。

他的母亲被他人抢占。

他也学着强占别人妻子。

安晏似乎极为不满我的反应,躺在我膝上:“真是个没良心的,我挣了功名第一件事就是找你,而你却和别人私奔。”

我忍着不适笑,揉着他的太阳穴:“谢将军抬爱。”

他更不满了,惩罚似的咬了我的唇。

我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安晏又咬了一下,“还能做什么?做夫妻之间该做的事,你本来就是我的。”

还未来得及反驳,大掌扣住我的后脑。

湿热汹涌的吻不断冲击,眼中的欲望几乎将我烧尽。

我大脑缺氧,恢复了一瞬理智,“将军,我还怀着孩子!”

他的眸色晦暗,换了个姿势。

天旋地转之间,攻守之势转换。

咬了咬我的手指,嗓音沙哑,“我问过大夫,现在胎象稳固……”

满室春光。

21

一个月弹指一挥间,身子越发重了。

这期间我偷偷地向外面打听青昌的处境,给花惠姐通过信,拜托她多多照拂。

好在,每次得来的都是不错的消息。

如果他能好好活着,不能在一起也没有什么。

成亲那日,安晏大张旗鼓,整个京城都知晓将军娶妻,彩头从长街头至长街尾。

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之前。

阿娘不知晓为什么我突然与青昌和离,我只好将腹中孩子的身世说出。

她又气又急,可她怎么舍得怪我呢?

于是沉默着坐在高堂之上。

“一拜天地!”我被人搀扶着跪下。

“二拜高堂!”我看到了阿娘的脚尖。

“夫妻对拜——”

高亢的声音中掺杂着凌乱的脚步声。

“看啊!堂堂将军霸占人妻!将军抢别人妻子了!安晏!你不 得 好 死!”

熟悉的嘶吼声在耳边传来,青昌被人拦在门外。

我下意识地想朝他走去,下一秒,一双有力的手阻挡了我的步伐,像是料峭的春寒,柔和中夹杂着冰冷,“轻轻,今日是我们的成亲之日。”

“轻轻!我永远都是你的丈夫!”

像是绝唱,青昌一头撞向了身侧的墙。

鲜血与红绸融为一体。

我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眼前失去了意识。

22

我叫柳轻轻,是安晏的妻子。

他们说,我是因为出了一场意外才不记得之前的事。

安晏很爱我,京城里没人不知道,他最爱给我买京城里的一家糕点,他说我最爱吃。

可我觉得太甜了,不如……

不如什么呢?

我想不起来。

一日外出礼佛,为我即将上战场的丈夫求平安符,看到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冬日里连件厚衣服都没有。

我不认识他是谁,但看见他心里就很疼。

顾嬷嬷把我护在身后,说这种人身上有病。

听人说,他是个疯子,天天嚷嚷着将军抢了他的妻子。

我觉得可怜,派人拿钱施舍。

有人来报,说是冻死在了城门角。

可惜,他最终也没能熬过那个冬天,也没人记得那样一个疯子。

【全文完】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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