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特朗普就任后，马斯克领导的政府效率部（DOGE）以较激进的方式推进削减联邦雇员以及削减政府支出，在美国政府部门、企业界、甚至全球都引起震动和关注。我们估算，目前受到DOGE影响的联邦雇员规模在10万以上，未来还可能继续上升。虽然DOGE的愿景可能是“降本、增效

特朗普就任后，马斯克领导的政府效率部（DOGE）以较激进的方式推进削减联邦雇员以及削减政府支出，在美国政府部门、企业界、甚至全球都引起震动和关注。我们估算，目前受到DOGE影响的联邦雇员规模在10万以上，未来还可能继续上升。虽然DOGE的愿景可能是“降本、增效”，但目前两项目标的实现或并不顺利。DOGE对政府财政总支出的影响暂时没有在财政部的官方数据中明确显现。然而，DOGE降低政府效力和公信力的影响已经开始发酵。美国联邦政府总支出占GDP接近四分之一，政府不仅和大量企业有千丝万缕的合同关系，政府职能的顺利履行更是社会稳定的根本保障。所以，DOGE对美国宏观经济的冲击可能比表观数据所体现的影响要大得多。政府部门大“洗牌”腐蚀公信力、冲击企业盈利和预期，其影响的深度、广度和持续时间，现阶段仍在动态发展，我们也将持续跟踪。

1、DOGE削减人员和开支“成果”如何？

精简联邦雇员方面，目前受到影响的联邦雇员规模或在10万以上，包括直接裁撤机构或裁员（1万左右）、买断计划（7.5万）、以及削减试用期联邦雇员（2.2万）。往前看，裁员规模还可能进一步上升。目前处于试用期的联邦雇员仍然有18万左右，后续可能面临裁员风险。然而，DOGE削减支出方面效果尚不明显。DOGE宣称节省1300亿美元支出，但这一规模有待确认；财政部日度数据显示，各部门累计支出规模超过2023-2024年；2月美国赤字规模仍然在继续扩大。

2、DOGE对宏观经济的影响非线性发酵

DOGE对宏观经济的冲击可能比表观数据所体现的更大。虽然联邦消费和投资仅占GDP的6.4%，但是联邦通过转移支付，私人承包商合约以及为政府资助项目提供拨款（grant）影响宏观经济，例如联邦总支出占GDP之比接近四分之一。DOGE直接削减支出或不太明显，但其带来的（难以量化）不确定性对经济可能会产生超预期的冲击：已经取消或可能被取消合同导致政府承包商裁员或推迟投资，相关公司股价出现明显下跌，从而对居民消费和企业投资造成拖累，带来总需求收缩的效果。制造业、专业与科技服务、行政支持与废物处理、建筑业等行业对政府合约的敞口较大，面临的冲击或相对更大。

3、DOGE继续推进遇到哪些阻力？

DOGE目前面临的法律诉讼以及内部阻力在加大。第一，DOGE遭遇较多法律挑战，例如联邦法官裁定解散美国国际开发署可能违宪。第二，民众虽然支持削减政府规模，但不认可DOGE和马斯克。第三，部分国会议员以及部分特朗普内阁成员对DOGE表达不满。考虑到DOGE当前面临的阻力在加大，后续推进的速度或有所放缓，但特朗普仍然支持DOGE。

4、“降本增效”可能事与愿违，市场影响需进一步观察

整体看，DOGE降本成效平平，增效或事与愿违。在没有国会立法削减支出的情况下，DOGE削减政府支出的规模和成效可能很有限。类似的，1980年代里根政府通过设立格雷斯委员会（Grace Committee）来消除浪费和精简政府部门，经过18个月研究后提交的报告由于没有国会支持最终效果有限。DOGE裁员以及削减支出并没有进行充分的准备，所带来的混乱可能降低政府部门效率。此外，DOGE对政府运作可持续性，公信力的负面影响在快速发酵；对股市、美元和美债资产配置价值都可能有明显的腐蚀作用——尤其是叠加考虑关税对成本和信心的冲击。后续我们将继续追踪DOGE裁员进展以及削减支出落地的节奏以及可能影响的领域。

风险提示：特朗普政策不确定性，DOGE行动再度加速。

目录

一、DOGE削减人员和开支“成果”如何？

二、DOGE对宏观经济的影响非线性发酵

三、DOGE继续推进可能遇到哪些阻力？

四、“降本增效”可能事与愿违，市场影响需进一步观察

正文

一、DOGE削减人员和开支“成果”如何？

精简联邦雇员方面，目前受到影响的联邦雇员规模或在10万以上。包括直接裁撤机构或裁员（1万人左右）、买断计划（7.5万人）、以及削减试用期联邦雇员（2.2万）。往前看，裁员规模还可能进一步上升，但也存在一些不确定性。目前处于试用期的联邦雇员仍然有18万左右，后续仍可能面临裁员风险；特朗普要求联邦各部门在3月13日以及4月提交“大规模裁员”计划。但3月13日美国加州和马里兰州联邦法院的裁决，要求暂停19 个联邦机构解雇试用期员工，并让已经被裁撤的员工复职[1]。目前联邦政府计划对上述裁决进行上诉；此外，上述裁决也不能阻止联邦政府通过其他方式裁员。具体来看，

直接裁撤机构或裁员等涉及的雇员人数在1万人左右。结合纽约时报等媒体报道，DOGE直接裁撤美国国际开发署（USAID）、消费者金融保护局（CFPB）；解雇联邦内部负责多样性、公平性和包容性（DEI）的工作人员；解雇司法部、FBI内部负责2021年1月6日国会山调查的雇员；解雇数十名负责调查联邦机构腐败和欺诈行为的监察长等。其中，USAID休假或者解雇的员工在7000人以上，CFPB休假或者解雇的员工的规模在1870人左右。

推出买断计划，涉及7.5万雇员。DOGE通过美国人事管理办公室为约200万[2]联邦雇员提供买断计划，若不接受则其现有职位无法得到“确定性承诺”，因而本质上是变相裁员[3]。如果员工选择接受该计划，将获得8个月的工资和福利，即相当于一次性买断。根据路透报道[4]，目前已经有7.5万名员工接受，占联邦230万雇员的3%左右，低于白宫5-10%的预期目标。

解雇试用期联邦雇员，目前为2.2万左右；但在法院要求重新雇佣后有多少人回归没有准确数字。截至2024年5月，美国联邦雇员中试用期（1-2年）员工规模为20万人以上[5]。试用期雇员受到的法律保护相对少，更容易被解雇。截至3月20日，已经被解雇的联邦雇员规模达到2.2万人左右（图表1），涉及的部门包括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国税局（IRS）、农业部等。但3月13日美国加州和马里兰州联邦法院裁决暂停解雇试用期员工，并让已经被裁撤的员工复职，但复职的规模目前仍不清楚。

DOGE精简联邦雇员已对2月新增非农就业产生小幅拖累。2月联邦政府雇员就业下降1万人，而1月则增加0.5万，可能是由于DOGE精简联邦雇员的影响。上述数字远小于裁员人数，这是因为目前接受买断计划的7.5万联邦雇员在9月前仍然能够领取工资，因而还是被统计为就业；USAID虽然有7000人以上受到影响，但相当一部分目前处于被休假状态，并没有被直接解雇。此外，即使直接被解雇的联邦雇员，进入失业统计或者影响就业也需要一定时间。例如，2月被裁员的联邦雇员如果领取了4周的遣散费，仍可能被统计到3月就业中[6]。其他一些就业指标也可以佐证联邦机构裁员开始产生影响。截至3月15日[7]，美国联邦政府雇员的首申人数为821人，高于2023-2024年同期（图表3）；2月挑战者数据显示政府部门计划裁员规模达6.4万人，较前月大幅上升（图表4）。目前看，联邦机构裁员对私人部门就业市场的冲击尚不太明显。截至3月22日，首申人数（未季调）为19.9万人，与2023-2024年同期基本相当（图表5）。

往前看，DOGE或仍将继续推动裁员，对就业市场的影响未来可能逐步显现。DOGE或继续推动裁员，但节奏或有所放缓。截至2025年2月，美国联邦政府雇员（剔除邮政服务人员）为242万。目前受DOGE影响（包括休假和直接裁员）的联邦雇员规模在10万以上，仍有18万试用期员工面临裁员风险，但考虑到特朗普要求裁员时不能过度草率，后续裁员节奏或有所放缓。3月非农中的联邦政府就业可能受到更大影响。由于裁员行动部分发生在2月中旬以后，部分被裁员工仍被计为就业，因而3月非农或受到相对较大影响。联邦政府裁员对就业市场影响的幅度和节奏存在较大不确定性。特朗普上任首日冻结了联邦政府招聘，JOLTs调查显示联邦政府每年离职/退休人数为38万人（占联邦雇员人数的16%），叠加28万的最大可能裁员，规模可达66万人[8]（占联邦雇员人数的28%）。若招聘冻结持续且裁员短时间落地则将对就业市场产生较大冲击，但是若政府裁员逐步进入就业市场，则对就业市场的冲击将下降。后续我们将密切关注DOGE裁员的进展以及周度首申人数的变化，实时追踪DOGE对就业市场的冲击。

削减支出方面，直接影响尚不明显。例如，DOGE宣布1300亿美元的节省规模或有待确认。截至3月31日，DOGE网站上所公布的全部节省金额为1300亿美元[9]（占2024财年政府支出的1.9%）。但是根据华尔街日报的分析[10]，教育部、卫生与公众服务部等以研究为重点的机构预算削减规模较大。此外，DOGE所声称的节省规模或有待确认：DOGE 列出的合同中有超过四分之一实际上已经付款；部分列出的项目只是最高合同金额，实际中很少达到；DOGE已经公布的1100多项合同总金额为70亿美元，但实际节省金额仅为26亿美元。

此外，财政部日度数据也显示，政府各部门累计支出规模与2023-24年同期基本一致。从TGA账户的支出来看，特朗普2.0以来，截至3月27日，累计支出规模为1.55万亿美元，高于2023、2024年同期0.1万亿美元、0.2万亿美元（图表6）。2025年最新数据显示，美国财政赤字仍然维持高位。2月财政赤字规模为3070亿美元，较1月赤字幅度扩大1784亿美元，较去年同期赤字扩大107亿美元。

DOGE对宏观经济的冲击可能比表观数据所体现的更大。虽然联邦政府消费和投资在GDP中的占比仅为6.4%，但联邦政府对宏观经济的影响要显著更大，例如2024年联邦总支出规模达到6.9万亿美元，占GDP之比接近四分之一。第一，联邦为居民部门提供养老金、失业保险、医疗保险等补助，相关支出直接影响到居民收入。例如，2024年美国政府在社保、医疗保险以及收入保险上的支出规模分别为1.48万亿美元、0.94万亿美元和0.69万亿美元，合计达到3.1万亿美元，占GDP的10.7%。第二，联邦对州/地方政府的转移支付将影响到州/地方政府经济活动。例如拜登政府推出的基建法案中联邦政府为州/地方政府提供转移支付以促进基建投资的落地。第三，联邦政府通过与私人承包商签订合约以及为政府资助项目提供拨款（grant）影响宏观经济。美国政府通过私人承包商（private contractors）签订合同，购买商品和服务[11]。同时，美国政府资助一些非盈利组织、研究机构或教育机构。根据Brookings[12]，2023年为联邦政府工作的私人承包商规模为522万，通过政府资助项目（Grant）获得薪酬的员工（也被称为拨款雇员）[13]规模为231万，两者合计相当于联邦雇员的2倍左右（图表8）。

DOGE直接削减支出不太明显，但其带来的（难以量化）不确定性对经济或将产生超预期的冲击。从财政部对各部门的直接支出数据可以看到，美国财政支出规模并没有发生太大变化，但是DOGE取消合同以及特朗普政府冻结支出造成了较大的不确定性。例如，2月以来，财政开支和政府不确定性支出攀升至较高水平，前者仅次于疫情初期，而后者也仅次于2023年债务上限风波时期（图表9）。巨大的不确定性导致政府雇员、私人承包商以及拨款雇员削减消费和投资，并停止雇佣，从而对一季度经济增长产生拖累。具体来看，

DOGE通过削减私人承包商合同以及政府资助项目导致相关企业和机构停止雇佣或推迟投资。截至2025年3月11日，DOGE取消的政府合约规模为152亿美元。分部门来看，美国国际援助署为94亿美元，占总金额的62%，财政部（22亿美元）、教育部（7亿美元）、退伍军人事务部（5亿美元）（图表10）。从US Spending的统计[14]也可以看到，特朗普就任以来，私人承包商合同金额有明显下降：2025年2月美国政府合同支出（contract）为66亿美元，显著低于2021-2024年同期的197亿美元（图表12）。

特朗普终止研究机构的拨款导致研究机构和教育机构停止招聘或者裁员。特朗普政府计划将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资助项目的间接费用上限从40%下调至15%，这部分费用通常用于支持研究机构的基础设施和行政管理，这导致很多大学和研究机构冻结招聘[15]。例如，斯坦福大学宣布因NIH削减开支而冻结招聘[16]；由于美国国际开发署终止向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提供8亿多美元资金（主要用于该校公共卫生学院和全球卫生分支机构），该大学决定裁减全球范围内的2,200 多个职位，包括美国本土的247个职位[17]。

一些上市公司也因为政府相关收入下降而出现股价下跌。例如美国联邦雇员出行只能乘坐包括联合航空在内的美国航空公司，美国联合航空公司的首席财务官表示，特朗普就任以来政府雇员出行有所减少，对其业务收入产生一定影响[18]，部分导致联合航空公司股价跌幅超过其他航空公司（图表13）。

从私人承包商合同的分布来看，制造业、专业与科技服务、行政支持与废物处理、建筑业等受到政府冻结支出的影响可能更大。根据2024财年政府合同数据，从绝对规模来看，制造业、专业与科技服务业、行政支持与废弃物处理、建筑业、金融保险业排名靠前，其中制造业1628亿美元、专业与科技服务业752亿美元、行政支持与废物处理640亿美元，均超过500亿美元。从合同规模占行业产出的比率来看，行政支出与废物处理、制造业、专业与科技服务业、建筑业、运输仓储业为前5大行业，其中行政支出与废物处理、制造业均超过5%。此外，教育、信息、金融保险、医疗等行业相对规模也在1%左右（图表14）。同期，政府合约敞口较大行业对应的股权风险溢价均有所上行，虽然有全球资产再配置带来的估值下降的影响，但DOGE对相关行业政府合约的冻结、对政府雇员的削减等带来的直接和间接影响或难以忽视（图表15-16）。

DOGE目前面临的法律诉讼以及内部阻力在加大。DOGE遭遇较多法律挑战；民调也显示民众虽然支持削减政府规模，但不认可DOGE和马斯克。此外，部分国会议员以及部分特朗普内阁成员对DOGE表达不满。具体来看，

DOGE已经遭遇一些法律挑战。DOGE目前面临的法律纠纷不断，特别是在其对各部门信息系统和敏感信息的知情权上。DOGE试图访问财政部支付系统的行为遭到19个州的民主党检察官起诉，访问教育部和人事管理局的敏感数据的行为也遭到联邦地区法院的临时限制令的禁止。此外，受波及较大的政府承包商开始对DOGE进行反击。3月18日，国际援助署的政府承包商提起诉讼[19]，联邦法院裁决DOGE解散美国国际援助署的行为可能存在多方面违宪，特别是马斯克本人并未经过国会任命，仅作为特朗普总统顾问，其权力超过国会任命的政府官员。

民众虽然支持削减政府规模，但不认可DOGE和马斯克。华盛顿邮报的民调显示，58%的民众反对大规模裁员，只有34%的民众认可马斯克目前所扮演的角色[20]； CNN的民调显示，有54%的民众认为马斯克在政府中担任重要角色是糟糕的，并认为总统应该更关注去通胀问题，有62%的受访者（包括47%的共和党人）表示特朗普在降低日常用品价格方面做得不够。

部分国会议员以及部分特朗普内阁成员对DOGE存在不满。根据Politico报道[21]，由于退伍军人事务和鸡蛋价格（生活成本）对选情影响较大，共和党议员对DOGE试图解雇退伍军人服务人员以及农业部禽流感管控人员表示担忧，并已推动撤回这些人员的解雇命令。此外，DOGE的越级行为受到多个特朗普任命的机构负责人的间接反对，DOGE直接发邮件要求联邦工作人员汇报上周工作内容，如不回复则将直接辞退，但商务部、国土安全部、联邦调查局、能源部等部门负责人均指示不要求强制回复，共和党参议员蒂利斯更是明确呼吁特朗普任命的政府负责人反对马斯克的“任性行为”。纽约时报报道称[22]，马斯克在国务院裁员问题上与国务卿鲁比奥爆发激烈争吵。

特朗普目前仍然对马斯克的政府效率部表示支持，但DOGE推进后续或有放缓。面对DOGE引起的混乱和党内的反对，特朗普曾暗示，马斯克领导的美国政府效率部在大规模解雇联邦雇员时可能过于草率：“我们使用‘手术刀’，而不是‘砍刀’”、“削减规模到合理水平非常重要，但同样重要的是保留最优秀和最高效的人才”[23]。考虑到DOGE当前面临的阻力在加大，后续推进的速度或有所放缓，但从特朗普的表态看，其仍然支持DOGE。

整体看，DOGE降本成效平平，增效或事与愿违。没有国会支持的情况下，DOGE削减政府支出难以取得进展。虽然一些私人承包商合同被取消，一些支出被冻结，但是财政权力本质上属于国会，国会不削减支出的情况下，大规模削减支出无法落地。1974年《拨款控制法案》明确规定，总统不能单方面决定冻结或取消国会批准的拨款。目前国会已经通过了持续到今年9月的短期融资法案，其中国防支出增加60亿美元，非国防支出削减130亿美元，并没有包含大规模削减支出的条款[24]。虽然不排除后续特朗普根据DOGE的提议要求国会将一些支出项目削减，但是否能通过以及何时能通过均有较大不确定性。例如，众议院共和党正在推进的预算决议最大分歧就是削减支出的规模，目前支出削减规模计划为十年1.5-2万亿美元。DOGE相关的支出削减何时能够进入国会立法程序以及最终获得通过目前存在很大不确定性。

DOGE或受到里根时期格雷斯委员会的启发，但后者也没有得到国会支持，因而最终效果有限。DOGE的核心目标是废除政府官僚主义、减少过度监管、削减浪费性支出、重组联邦机构等，其设立可能部分受到里根政府时期设立的格雷斯委员会[25]启发。里根政府于1982年2月成立格雷斯委员会，为精简政府规模提出建议。格雷斯委员会的报告预计，如果国会实施这些建议，1985-1987年累计节省4244亿美元，相当于1985年GDP的10%，国债存量的20%。但是格雷斯委员会大多数建议特别是需要国会立法的建议从未得到实施。

DOGE行动并没有充分准备，所带来的混乱可能降低政府部门效率。DOGE主导的裁员一定程度对政府运作产生扰动，DOGE不得不召回一些被裁掉的员工。例如，数百名从事“关键空中交通管制基础设施”工作的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试用期员工被解职[26]；交通部数十名试用期员工因“绩效不佳”被解雇，但大多数被解雇雇员的实际工作评价为“表现优异”[27]；负责美国流行病检测的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可能损失十分之一的员工，从而影响美国应对流行性疾病的能力；能源部在2月13日解雇一些监督核武器承包商以及检查核武器的试用期雇员，但在国会议员对此表示异议后，2月14日能源部又恢复了部分人的工作。

此外，DOGE对政府运作可持续性，公信力的负面影响在快速发酵；对股市、美元和美债资产配置价值都可能有明显的腐蚀作用——尤其是叠加考虑关税对成本和信心的冲击。Adam Bonica分析[28]指出，DOGE的裁员主要是针对意识形态上偏向自由主义的美国政府部门（图表17），而DOGE的运作缺乏足够的监督和问责机制，可能导致权力滥用和决策失误，因此DOGE也被视为美国党争的一部分。此外，DOGE的激进措施可能影响政府运作的可持续性，例如大规模裁员和机构重组可能导致政府部门人手不足，影响公共服务的提供，裁减美国国际开发署（USAID）等机构可能削弱美国在国际事务中的影响力。往前看，美国经济面临特朗普关税不确定性的冲击，叠加DOGE对政府运作的扰动，全球投资者对美股、美元和美债的信心可能被削弱，从而影响其配置价值。

[1]https://www.nytimes.com/2025/03/14/us/politics/judges-federal-workers-reinstatement.html

[2]联邦雇员约有240万人，其中邮政人员因无法提前退休而没有被纳入该计划，军队、移民执法以及部分国安相关机构和人员没有纳入其中。

[3]值得注意的是，该计划背后或仍有马斯克和DOGE的身影，该备忘录的名字为Fork in the Road（岔路口），与马斯克在接手推特后推行的大规模裁员计划名称完全一致。https://www.npr.org/2025/02/05/nx-s1-5286477/fork-in-the-road-twitter-federal-workers

[4]https://www.reuters.com/world/us/about-75000-us-federal-workers-accept-trump-administration-buyout-program-2025-02-13/

[5]https://www.govexec.com/workforce/2025/02/trump-administration-directs-agencies-fire-recent-hires-en-masse/403017/?oref=ge-author-river

[6]

[7]较常规首申人数延期一周

[8]这一数字高估了裁员的影响，选择买断计划的人有一定可能性是近期可能会退休的人。

[9]https://doge.gov/savings

[10]https://www.wsj.com/politics/policy/elon-musk-doge-federal-savings-claims-783b9507

[11]这些承包商在多个领域发挥作用，主要包括国防、基础设施建设、信息技术、医疗、后勤支持等，例如国防与安全承包商、基础设施与建筑承包商、信息技术与网络安全承包商、医疗与公共卫生承包商、后勤支持与供应链承包商等。

[12]https://www.brookings.edu/articles/is-government-too-big-reflections-on-the-size-and-composition-of-todays-federal-government/

[13]美国政府拨款雇员（grant employees）指的是通过政府资助项目（grant）获得薪酬的员工，这些员工并非直接由政府雇佣，而是受雇于获得政府资助的组织或机构，如非营利组织、研究机构或教育机构。政府通过提供资助金来支持这些组织的特定项目或活动，组织再利用这笔资金来支付员工的薪酬和项目费用。

[14]https://www.usaspending.gov/

[15]https://www.axios.com/2025/03/19/universities-medical-research-cuts-nih-trump

[16]https://news.stanford.edu/stories/2025/02/staff-hiring?ref=stanfordreview.org

[17]https://hub.jhu.edu/2025/03/14/johns-hopkins-usaid-funding-cuts-global-health/

[18]https://www.msn.com/en-us/travel/news/the-government-is-employing-fewer-people-and-they-re-traveling-less-united-airlines-could-lose-millions-of-dollars/ar-AA1zpSUH

[19]https://www.wsj.com/politics/policy/judge-says-doges-dismantling-of-usaid-likely-unconstitutional-9352cf1a?mod=hp_lead_pos4

[20]https://www.politico.com/news/2025/02/20/cnn-washington-post-polls-trump-approval-00205169

[21]https://www.politico.com/news/2025/02/20/gop-lawmaker-doge-cut-panic-00205282?utm_source=chatgpt.com

[22]https://cn.nytimes.com/usa/20250310/trump-musk-doge-power/

[23]https://wallstreetcn.com/articles/3742544

[24]

[25]里根政府于1982年2月成立格雷斯委员会，该委员由“来自私营部门的杰出专家”组成，负责审查联邦政府开支，并提出消除浪费和低效的建议。委员会历时18个月向里根总统提交了总结报告，指出联邦政府存在项目重复、管理低效、官僚主义膨胀等问题，并提出了建议。

[26]https://www.cnn.com/2025/02/16/politics/faa-employees-fired-trump-administration/index.html

[27]https://www.nbcnews.com/politics/doge/federal-workers-exceptional-reviews-fired-performance-issues-rcna192347

[28]https://data4democracy.substack.com/p/the-doge-purge-empirical-evidence?r=10322&utm_campaign=post&utm_medium=web&triedRedirect=true

1）特朗普政策不确定性：由于特朗普政策存在较高不确定性，其对DOGE的支持力度以及DOGE本身运行的时间均有不确定性，将导致DOGE行动持续时间和效果较难判断。

2）DOGE行动再度加速：2月以来DOGE行动经历加速后小幅暂缓的情况，部分被裁人员被返聘，但其行动仍有再度加速的可能，或对经济和市场产生进一步扰动。

文章来源

本文摘自2025年4月1日发布的《DOGE：降费增效能否如愿？》

来源：新浪财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