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惊马声划破了唐都的夜,柳宗元和刘禹锡连夜奔赴会宁殿。谁敢想,805年的正月刚熬过烟花,长安城就彻夜难眠。天子遽尔驾崩,皇太子病重失语,权力格局震荡,一场无人能躲的风暴拉开帷幕!熟睡的刘禹锡隔窗听见小吏急报,披衣而起,带着那种对世事惯有的警觉冲进夜色。他不是没见
围一炉烟火,捧一卷诗书
惊马声划破了唐都的夜,柳宗元和刘禹锡连夜奔赴会宁殿。谁敢想,805年的正月刚熬过烟花,长安城就彻夜难眠。天子遽尔驾崩,皇太子病重失语,权力格局震荡,一场无人能躲的风暴拉开帷幕!熟睡的刘禹锡隔窗听见小吏急报,披衣而起,带着那种对世事惯有的警觉冲进夜色。他不是没见过大风大浪,却明白,这次不同——这是改朝换代,更是存亡关键。
从风暴中心跳脱出来,王叔文、柳宗元、刘禹锡这些名字主导了几个月的变革——永贞革新。这阵风来得猛烈,仅持续半年,却影响了整个唐朝。而始作俑者是哪几个人?王叔文站在顶端,企图整合权力,刘禹锡和柳宗元自信满满想当实干家,武元衡和裴度则冷眼旁观,将棋盘上的每一步权斗揣摩得透彻。裴度想稳,武元衡怕乱,革新派则冒险出击。朝堂上,总有人准备跌倒。你说权力游戏很残酷?谁都不是好惹的主。王叔文失了势,一场宫廷政变席卷京师,宦官俱文珍手起刀落,革新中道崩殂。
王叔文、刘禹锡、柳宗元被一锅端,天下皆惊。武元衡起复,昔日的理想家们沦为罪人。“二王八司马”贬谪名单公布,北到朗州,南至播州,一个名字一场风雨。王叔文死于非命,王伾客死任上。刘禹锡34岁,踏上二十余年流放路。唐诗史此刻翻了一页。
贬途中,朗州秋雨滋润过的窗棂上,刘禹锡吟出:“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多少人把牢骚吞进肚子,他偏要咬着牙笑出来。23年里,他在荒僻蛮荒之地写诗,不写悲伤,写豁达。写《天论》,做思想家。背景复杂,祖上显赫,少年才俊,早早成名。他的父亲为避安史之乱迁居苏州,少年从皎然、灵澈两位高僧处学诗,文名不输白居易。19岁游长安,22岁进士及第,曾在京兆、淮南一度顺风顺水,仕途一片光明。
刘禹锡性情太直,总喜欢怼人。韩愈、柳宗元都与他既敌既友,一个台上,一个台下,经常针锋相对。他站在王叔文的队列,韩愈靠裴度,阵营分明。命运不会因为一时的锋芒而饶你——他明明有机会重归朝堂,却因为玄都观那首咏桃花的讽刺诗,再次跌回深渊。
元和九年,朝廷变数,新旧派交替。刘、柳、元稹三人蓝桥驿偶遇,你以为是文人闲话?错!那是权力边缘的流亡者在互道沧桑。“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诗刀如剑,惹怒宰相武元衡。分明知道风头不对他还坚持“嘴硬”,重新贬谪通州,这次甚至牵连元稹,朋友跟着受罪。
武元衡后来也不得好死,遇刺身亡。柳宗元客死柳州,弥留时把孩子托付给刘禹锡。五年后,刘禹锡的母亲逝世,他调任夔州刺史。抬头看见,房里简陋、一脚能踩到青苔,他干脆把大石头搬进门口,写下《陋室铭》,字字透着倔强和自尊。平生最喜欢打破套路。别家悲秋思归,他却高唱人生无常,秋日更胜春朝。想比肩千帆过尽,病树前头万木春。
复官机会降临,826年,北京尚书省开缺,裴度力挺,他终于回朝。扬州城头酒酣耳热,白居易亲自接风。二人第一次见面,白居易为他作诗鸣不平,刘禹锡回赠《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这才是真正的“惺惺相惜”。“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人们在桌下偷看,听说“诗豪”和乐天这对文坛奇侠初次握手,纷纷议论:“这下唐诗得热闹!”酒过三巡,谈笑风生,谁记得此前的二十年?他们在洛阳相伴,偶尔把酒临风,不谈过往。
白居易感伤身体病弱,刘禹锡劝他:“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似乎一切波折都是铺垫。“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他把生活的苦咀嚼成诗的甜。观众席上的你我会不会以为他早已铁石心肠?其实不是。裴度身为政敌,白居易成了梁桥。看似投靠,其实是绝处逢生。最终,他在洛阳终老,71岁仙去,与白居易同为长寿之人。李唐诗坛里,能善终的寥寥无几,而刘禹锡可以仰天长笑:“半生风雨,归来仍是少年。”
细究刘禹锡的“硬核”几笔。王叔文变法推手身份,史载他是八贤中主脑,与柳宗元齐名。永贞革新持续不到一年,但直指宦官藩镇两大顽疾,《旧唐书》《新唐书》均有明载。永贞事败,“二王八司马”一夜清洗,刘禹锡因诗再贬成为历史谜案。友谊与对手同样锋利——与白居易、柳宗元诗歌唱和千古流传,与裴度为敌反成被庇护。借助《陋室铭》《秋词》《酬乐天》等名篇,树立“诗豪”身份,把独立人格、豁达自信写成时代旗帜。走遍南北,官沉又起,始终倔强如初。用清代学者赵翼的话说:“唐诗刺骨,刘禹锡为最。”
时过境迁,如今读书围炉,谁还记得昔年庙堂风雨?转头看看,他不是英雄,却是自我的守望者。人心天平,时局浮沉,他咬牙站到最后一刻。悲欣交错、扬眉吐气,诗人,就是他自己命运的铁匠。
来源:刘皓晨 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