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25年上海合作组织成立以来规模最大的天津峰会，将“绿色”议题置于核心重要位置。中方成立的中国－上海合作组织能源、绿色产业合作平台，为成员国在清洁能源和新能源汽车等领域的务实合作提供了支撑。同时，成员国元首理事会共同发表的《天津宣言》则确立了促进能源可持续发
[编者按] 2025年上海合作组织成立以来规模最大的天津峰会，将“绿色”议题置于核心重要位置。中方成立的中国－上海合作组织能源、绿色产业合作平台，为成员国在清洁能源和新能源汽车等领域的务实合作提供了支撑。同时，成员国元首理事会共同发表的《天津宣言》则确立了促进能源可持续发展与绿色产业协作的共同目标，彰显出新兴市场合作推动绿色转型的战略决心。
长期以来，气候治理与绿色转型被视为“发达国家的专利”，甚至被认为是发达国家用来锁死发展中国家发展空间的“枷锁”。但研究表明，一些新兴市场的发展已经超越发达国家，为全球推进气候治理、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贡献了重要力量。中国为新兴市场提供了可负担的电动汽车技术与产品，加速了全球能源转型的进程。在此背景下，发展中国家不再是绿色规则的被动接受者和昂贵技术的购买方，而是跃升为绿色产品和技术的重要供应者，以及全球绿色规则与标准的制定者。
本文是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SIS）于2025年7月24日发布的评论文章。文章指出，在新能源汽车领域，美国若想维持全球影响力，需放弃对抗和要求盟友“选边站”的思维，转而理解新兴市场的实际需求。同时，对于新兴国家的新能源汽车发展，最重要的不是复制别人的成功经验，而是找到符合自己国情的道路，在全球产业变革中抓住机遇。为便于国内各界知己知彼、把握形势之变，欧亚系统科学研究会特转载本文，供读者参考，文章原刊于微信公众号带路新能源研究，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
电动汽车、中国
以及重塑新兴经济体出行方式的产业战略
霍尔果斯口岸等待运往上合组织伙伴国的中国生产汽车
在新兴市场，电动汽车（EV）的销量和制造能力提升速度超出了预期，甚至超过了许多发达经济体。这一现象引发了作者对几个关键问题的思考： 对于新兴经济体而言，什么样的政策能够促进电动汽车增长与汽车产业转型？产业政策能否助力加速能源转型？中国作为全球电动汽车产业的重要参与者，其企业又在以何种方式重塑发展中国家的汽车产业？作者认为，新兴市场的发展趋势不仅为实现经济与气候目标的协同推进提供了政策参考，也为理解中国作为全球新技术供给方的重要角色奠定了基础。 1 新兴市场的电动汽车普及：超预期的“增长极”
长期以来，传统跨国车企对新兴市场的汽车消费趋势存在一个普遍预判：新兴市场将长期以燃油车需求为主，电动汽车的普及将滞后于欧美等发达市场。这一预判的依据是：新兴市场人均收入较低、充电基础设施不完善，且消费者对汽车的代步工具属性需求远高于环保、科技等附加价值，因此燃油车的性价比优势将长期存在。
但现实却与这一预判形成明显反差。尽管从市场规模上看，排除中国后的新兴市场汽车总量不及美国和欧盟市场，但从增长潜力来看，随着新兴市场城镇化率提升、中产阶层扩大以及消费升级，汽车保有量将进入快速增长期，而电动汽车在这一增长周期中的占比正在快速提升。
从数据上看，尽管近期美国市场的电动汽车增长出现阶段性放缓，但这一趋势并未阻碍全球电动汽车的整体扩张。EV Volumes的数据显示，2025年4月，全球纯电动汽车（BEV）与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PHEV）销量同比增长38%，即便排除长期领跑的中国市场，全球其他地区销量仍实现25%的同比增长。其中，最引人关注的变化来自新兴经济体：过去几年，多个新兴市场的电动汽车普及速度不仅超出传统车企预期，更是展现出超越发达经济体的增长潜力。
图源：报告原文
这种“超预期增长”的背后，既有全球电动汽车技术成熟、成本下降的共性因素，也有新兴市场自身的特殊性。一方面，中国出口的中低端电动汽车填补了新兴市场的空白：此前，发达国家品牌的电动汽车多聚焦高端领域，售价普遍在3万美元以上，而中国车企推出的车型则将价格下探至1.5万-2.5万美元区间，精准匹配了新兴市场的消费能力。另一方面，新兴市场的“后发优势”也开始显现：部分国家无需承担传统燃油车发展的历史包袱，可直接规划电动汽车产业发展。
2 全球南方：能源转型作为产业升级的新机遇
电动汽车不只是替代燃油车的绿色出行工具，不少发展中国家还把电动汽车产业视为摆脱燃油车低端制造、向高附加值产业迈进的突破口。不过，每个国家的情况千差万别，有的国家有一定的制造业基础，有的则完全依赖进口，政治经济环境的不同，也使得各国的产业政策和电动汽车推广策略不尽相同。但有一个共同因素几乎影响着所有新兴市场的汽车行业：中国电动汽车出口的爆发式增长。
中国车企的出海，给新兴市场带来了两个明显变化。其一是中国出口的电动汽车让很多原本买不到电动汽车的市场有了新的选择。之前这些市场的电动汽车要么是欧美品牌的高端车型，价格昂贵；要么干脆没有供应。而中国车企推出的车型性价比更高，更符合当地消费者的需求，直接激活了市场需求。在不少新兴市场，电动汽车销量的增长几乎与中国电动汽车进口量的上升同步。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越南和土耳其培育出了自己的本土车企，在电动汽车领域占据了一定的本土市场份额。
图源：报告原文
其二是中国不仅在电动汽车出口上发力，燃油车出口也在全球范围内扩张，而且在每个地区的出口量都在增长，这对那些依赖外资燃油车生产的新兴市场来说无疑是个挑战。例如印尼、南非、巴西，这些国家过去是西方车企的海外生产基地，高度依赖西方企业的投资和技术。现在，中国燃油车的低价竞争，加上电动汽车的替代趋势，让这些传统生产基地面临竞争日益严峻的挑战。也正因如此，这些国家的政府开始主动出击：要么想办法吸引电动汽车产业链的投资，要么扶持本土电动汽车企业，试图在这场产业变革中保住自己的汽车产业，避免“去工业化”的危机。 3 新兴市场的产业政策实践：四大核心经验
报告通过梳理不同新兴市场的案例，发现没有任何一个“万能公式”能适用于所有国家。一个国家的产业政策能否成功，往往取决于它的政府能力、财政预算，以及现有的经济结构。但即便如此，这些新兴市场的实践，还是为全球其他国家提供了四条具有普遍意义的经验，尤其是在电动汽车产业布局上。
报告总结的第一条经验是：对大多数想发展电动汽车产业的国家来说，只靠出口的路子很难走通。目前所有在电动汽车领域有所突破的新兴市场，都有一个共同点：本土需求在快速增长。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墨西哥。墨西哥的电动汽车制造业之所以能发展起来，关键在于它深度融入了北美产业链——借助《美墨加协定》（USMCA）提供的关税优惠与供应链整合便利，墨西哥生产的电动汽车可以顺利进入美国这个大市场，所以它不需要完全依赖本土需求。但有意思的是，但即便如此，墨西哥国内的电动汽车消费需求高度依赖中国进口。2025年墨西哥国内电动汽车销量中，80%以上为中国品牌车型，本土制造的电动汽车几乎全部出口美国，这种“内外分离”的模式难以复制到其他缺乏类似自贸协定的国家。
第二条经验是：先靠本土市场培育产业，再走向出口，这条路是可行的，但难度比过去大得多。报告指出，各国若想通过培育国内市场建立电动汽车产业，进而实现出口突破，不仅需要直面与中国的直接竞争，还需要规避部分大型市场为保护本土产业而推出的保护主义政策。过去，不少新兴市场靠给欧美日韩车企做“代工”，发展起了燃油车产业，然后再逐步拓展出口。但现在的情况已经改变：全球电动汽车产业链的竞争已经非常激烈，想在国际市场上“分一杯羹”，必须先在本土或区域市场站稳脚跟。那些本土需求增长快、原本就有汽车制造业基础（而且正在向电动汽车转型），还能借助自贸协定进入区域大市场的国家，成功的概率会更高。
第三条经验是：对于国内汽车产业不存在明显风险（如本土无成熟汽车制造体系、汽车消费主要依赖进口）的经济体而言，中国电动汽车反而为其提供了发展机遇。报告以哥斯达黎加、巴西、印度尼西亚等国为例，指出这些国家通过取消电动汽车进口关税，降低了消费者的购车成本，使得电动汽车市场在初期实现了较快增长。但报告同时提醒，由于中国低成本的燃油车出口也在同期激增，若政府出于应对气候变化或保障能源安全的目的，希望优先推广电动汽车，仅靠取消进口关税是不够的，还必须出台针对性的配套措施。这些措施包括但不限于：支持充电基础设施的扩建，通过贸易或监管手段抑制燃油车销售，要求汽车生产商向市场推出更多电动汽车车型，为消费者购买电动汽车提供直接补贴或低息贷款，进一步降低购车门槛等。
第四条经验是：对于那些拥有汽车价值链且需要保护的国家，单一的政策工具难以应对复杂的产业局面，必须综合运用多种政策工具，以吸引投资并防止“去工业化”。报告建议，这些国家的政府首先应充分利用与中国的贸易与投资机遇，借助中国的技术与产能实现本土产业的升级与增长。其次，政府应在可能的范围内推行多元化战略，避免过度依赖单一国家或企业。具体而言，可通过出台优惠政策，吸引非中国汽车制造商在本地投资，形成多元竞争的格局；同时，与中国企业通过谈判达成符合自身需求的本地化合作协议。但报告也强调，政策制定者需清醒认识到，“本土化”是有成本的，例如为吸引企业投资而提供的补贴可能增加财政负担，且企业转移价值链的速度存在客观限制，受技术、人才、供应链配套等因素影响。
4 对美国的启示：不要忽视全球南方的真实需求
报告的最后，作者的目光回到美国，提出了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在全球电动汽车产业变革中，美国该如何应对？作者认为，首先美国需要接受一个现实：新兴市场国家不太可能切断与中国的联系。对这些国家来说，中国为他们提供急需的电动汽车技术、产业链支持，而且很多国家的汽车产业已经深度融入全球价值链，离不开中国的零部件。更重要的是，美国目前还无法在电动汽车领域给新兴市场提供“替代方案”，且美国车企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正在减弱，国内政策对车企走向国际的激励也不如以前。这意味着，如果美国不调整策略，未来在新兴市场的影响力可能会进一步下降。
其次，美国需要真正理解新兴市场的需求和利益。过去，美国可能更倾向于要求盟友“选边站”，但新兴市场国家更关心如何发展经济以及如何实现能源转型，而不是跟着哪个大国走。美国如果想加强与这些国家的合作，首先要倾听它们的需求，而不是一味地要求它们“远离中国”。
*文章转自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 原题为"Electric Vehicles, China, and the Industrial Strategies Reshaping Mobility in Emerging Economies", 文章有删减。
美前国师痛谏: 万万不能把印度推向中俄
全球治理倡议的首个大动作, 为何如此亮眼？
上合峰会史诗级意义被美著名经济学家道破
来源：欧亚系统科学研究会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