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家是温馨的港湾,家是永远唱不完的歌,家是装满美好记忆的地方,家是一个人成长和情感依托的地方。小时候,听爷爷说,为了一家人的生活,他弃家而去,领着全家四处奔波,到处临时安家。爷爷住过六坝,吃过食堂,去过南古。因为家庭经济困难,奶奶就病逝在了南古,也葬在了南古,好
家
张仁
家是温馨的港湾,家是永远唱不完的歌,家是装满美好记忆的地方,家是一个人成长和情感依托的地方。小时候,听爷爷说,为了一家人的生活,他弃家而去,领着全家四处奔波,到处临时安家。爷爷住过六坝,吃过食堂,去过南古。因为家庭经济困难,奶奶就病逝在了南古,也葬在了南古,好几年后爷爷才找人把奶奶的遗体从南古运回来。
那时候,我对那个家也有了大概的印象。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墙都是用土夯筑起来的。院子里有几棵杏树和老梨树,周围全是生产队的耕地,还能尽享四时的田园风光。虽然房屋破旧些,一家人吃不饱穿不暖,但总算有了一个安定的家。家里用水很不方便,还得到两三里外的涝池去挑。有一条小路直通国道旧227线,交通还算便利,但就是得到指定乘车点才能乘车。
六七十年代,县上提倡平田整地和居民点规划,我们是独门独院,只能重新搬家整顿。由于平田整地催得紧,父亲和母亲没办法,先得把东西搬到新的宅基地。没有房屋,我们只能搭个临时床铺在外面露宿。父母为了早日住上新房,没日没夜地脱土坯。大约一星期多,他们就把三间房屋的土坯脱好了。父母把原来的旧木头经过刷洗和挑选,待日后再用。后来,又拼凑了一间房屋,算我们全家六口(爷爷、父母、我和两个妹妹)都有了安身之处。父亲开始将羊圈子、驴圈子、草棚子设计到院北,没过几年后又拆了,修到了南面,最后又修到了后院,拆拆修修没让父母清闲过。母亲勤劳能干,总是不注意自己的身体。由于辛劳过度,积劳成疾,没有及时医治,撇下父亲和我们兄妹三人,年纪轻轻就离开了人世。这对我们全家是多么沉痛的打击啊!父亲强忍着悲痛,和爷爷又撑起了这个家。
那时候,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比较严重,所以父亲把上学的机会留给了我,两个妹妹只上了一年级就辍学在家。现在想来,真有些愧对两个妹妹。我上高中的时候,大多数人家都修了新房,有的人家只用红砖砌个柱子和墙根子,有的人家还修了宽廊房。我高中毕业以后,父亲考虑原来的房屋也有些破旧和拥挤,就把旧房屋进行了翻修,并从张掖买来了木料,又骑着自行车从山丹买回了柱顶石,也修了三间宽廊房。父亲还在院子里栽上了果树、杏树,并和我们在院子里种上各种蔬菜。
小院既是亮丽的风景,又是丰收的菜园。春天,黄芽葱早早钻出了地面,再配上父亲那精妙的厨艺,一盘香喷喷的草芽鸡飘得院墙内外到处都是,诱得我们直流口水。夏天,那明晃晃的螺丝椒、紫色的茄子、圆溜溜的西红柿、绿茵茵的大葱和韭菜、爬上树杆的豆角、满院滚的南瓜,吃都吃不完。黄澄澄的大杏子挂满枝头,整个大树就像一把好大的遮阳伞,我们常坐在树下乘凉、聊天。家孙子、外孙子围在父亲左右,父亲抱抱这个,亲亲那个,高兴得合不拢嘴,即使有火辣辣的太阳,也并不感到热。秋天,那红艳艳的金红果更是喜人。冬天,我们围坐热炕头和火炉旁,听着父亲那清脆悦耳的二胡炫音,吃着火炉里烤好的洋芋蛋,倍觉美味。天热的时候,街坊邻居有来串门聊天的,有坐在院子玩牌的、下棋的,每天都跟过节赶集一样热闹。
这几年,政府鼓励大家宜居搬迁,进城落户。我也积极响应政策,优先带头搬迁。当挖掘机驶进院子的那一刻,我总是有些不舍,但又万般无奈。儿子和女儿扶着我的胳膊,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挖掘机的铁臂上下左右疯狂地挥舞。腾起的尘土立刻笼罩了整个院落,我的眼睛渐渐有些模糊,一时之间什么也看不清,内心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望着空荡荡的院子,我不由得想起了我那纯朴、善良、勤劳的父母和爷爷,想起了出门见蓝天,低头种蔬菜的院落,想起了那个全家人生活了四十年多年的家。人这一辈子能去的地方很多,能回的地方也就一两个,而如今,我能回的地方又少了一处。
现在,我们虽然离开了每天都有狗儿跳,羊儿叫,鸡儿跑,盛夏满院飘香的老家,离开了那烟熏火燎的日子,住进了新楼房,但原来那个家的温馨和善良始终不能忘怀。
(作者简介:张仁,张掖市作协会员、民乐县作协副主席,六坝学区教师,作品散见于《张掖日报》《甘泉》《祁连风》《临泽文苑》等报刊杂志。)
来源:一品姑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