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礼记》的字里行间,藏着孔子心中最完美的世界:老人能安享天年,孤儿能被妥善照顾,路上掉了东西没人捡,大门不用上锁,天下人不分你我,都像一家人。
开篇
在《礼记》的字里行间,藏着孔子心中最完美的世界:老人能安享天年,孤儿能被妥善照顾,路上掉了东西没人捡,大门不用上锁,天下人不分你我,都像一家人。
这就是他所说的“大同社会”。
可回头看看春秋乱世:诸侯互相砍杀,百姓流离失所,贵族们酒池肉林,而路边常有饿死的穷人。
孔子一边感叹“礼崩乐坏”,一边勾勒出这个乌托邦,像在废墟上画了一幅桃花源。
奇怪的是,这张“蓝图”流传了两千多年,从王莽到洪秀全,无数人想把它搬进现实,却都摔得头破血流。
是孔子太天真,还是这理想本身就藏着无解的难题?
今天咱们就拆开这“大同社会”的包装,看看它到底是天堂的说明书,还是镜花水月的幻象。
第一部分:孔子的“大同”到底长啥样?—— 不是空想,是乱世里的“救命稻草”
(一)“天下为公”:权力和财产,都不是“私人订制”
你知道春秋的“天下”有多像块被抢来抢去的肥肉吗?
周天子名义上是掌刀的,可诸侯们早把刀抢了过去,左手割一块,右手剁一块,还振振有词:“这肉本来就该我吃。”
晋国的赵、魏、韩三家更狠,直接把国君的盘子掀了,自己围坐下来大快朵颐;
齐国的田氏更绝,趁着老国君不注意,连桌子都端回了家。
孔子在鲁国当大司寇时,亲眼见过季氏大夫的排场。
用了周天子才能用的八佾舞,64个舞伎排成方阵,踢腿转圈比国君的还花哨。
老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当着弟子的面就骂:“这都能忍,还有啥不能忍的!”
可在他梦里的“大同”,天下不是谁的私产,连天子的位子都得看德行。
就像尧舜那会儿,尧觉得儿子丹朱是个混球,直接把位子让给了治水累死累活的舜;
舜看大禹靠谱,又把接力棒交了过去,这叫“选贤与能”。
为啥孔子把“公”字看得比命还重?
因为他见过太多“私”字惹的祸:
郑国公为了抢弟弟的封地,亲自动手把弟弟砍了;
楚成王想换个太子,被原来的太子逼得上吊。
为了这点“私产”,亲父子都能抄家伙,这世道能好吗?
你要是孔子,看到自家大夫用天子的排场,气不气?
换作是你,会当场骂回去,还是忍着找机会再理论?
(二)“老有所终,幼有所长”:社会兜底,不用“拼爹妈”
“大同”里有个画面,孔子跟弟子们念叨过不止一次:头发白了的老人,能拄着拐杖在巷子里晒太阳,不用怕饿肚子;
刚会走路的小孩,就算爹娘不在了,也有人给糖吃,不用躲在墙角发抖。
这就是“老有所终,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可春秋的街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曲阜城外有个叫老姜的,七十岁还得去给大夫家挑水,一次滑倒在冰上,水桶摔破了,被管家骂“废物”,扔了半块冻硬的窝头就赶他走。
孔子路过时,正好看见老姜抱着窝头哭,当场让弟子把自己的干粮分了一半。
孔子自己就是苦出身,三岁没了爹,娘颜氏带着他在曲阜街头讨生活,一会儿帮人缝补衣裳,一会儿叫卖自编的草鞋,他后来回忆“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说白了就是啥苦活都干过。
周游列国时,他在卫国城外见过更惨的:一个瞎眼的老头,被儿子扔在路边,怀里揣着半块发霉的饼,摸索着往嘴里塞,儿子早跑得没影了,只留下一句“养不起了”。
孔子让弟子给老头递了块干粮,自己站在风里半天没说话。
他说的“老有所养”,不是凭空瞎想。
听杞国的老人讲,夏朝时有“庠”,冬天给老人烧柴,夏天给点新麦;
商朝有“序”,孤儿能进去学认字,管饭管到成年。
可到了春秋,这些地方早被诸侯改成了粮仓或马厩,老人小孩的死活,谁在乎?
但有个问题绕不开:春秋时一亩地打不了几十斤粮食,一户人家能把自己喂饱就谢天谢地了,哪来余粮养那么多人?
孔子没说过具体办法,或许在他看来,先得有这个念想,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饿死吧。
要是你生在春秋,家里有个瞎眼的老爹,你会像那个儿子一样把他扔掉,还是咬牙养着?
(三)“夜不闭户,路不拾遗”:道德比法律管用
“大同”里最神的场景,是“外户而不闭”。
晚上睡觉不用关门,路上掉了钱袋,第二天去看还在原地。
为啥?
因为“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没人想歪心思,偷东西比被雷劈还丢人。
可春秋的世道,小偷比客栈老板还多。
孔子从陈国去蔡国,路上就被劫了两次:第一次丢了半袋米,第二次差点被抢了马车,还是弟子子路舞着剑把人吓跑的。
那伙劫匪跑远了还喊:“都是饿死的,抢你点吃的咋了!”
更讽刺的是,体面人抢起来更狠。
晋国大夫智伯想抢韩、魏两家的地,带着人把人家城墙都砸了,结果被两家联手反杀,脑袋被做成了酒壶,里面灌满了酒;
鲁国的季氏抢了孟孙氏的田,还在朝堂上振振有词:“我这是替天行道。”
孔子路过泰山时,听一个妇人哭,说她丈夫、儿子都被老虎吃了,却不肯搬家。
问为啥,妇人说:“这里没苛政啊。”
老夫子叹着气对弟子说:“苛政猛于虎。”
你看,连老虎都比当官的仁慈,这“讲信修睦”能不难吗?
可他偏信这个。
就算见过太多人当面说好话、背后捅刀子,还是跟弟子说“德不孤,必有邻”。
或许这就是老夫子的倔脾气:世道再坏,也得信点好的,不然活着还有啥劲?
要是你在路上捡到一袋钱,周围没人,你会乖乖等着失主,还是偷偷揣起来?
孔子的“大同”,说白了就是给乱世画了张饼。
能不能吃着另说,先让饿肚子的人知道“饼长啥样”。
第二部分:为啥孔子非要造这个“梦”?—— 不是傻,是看透了乱世的根
(一)春秋是本“烂账”:礼崩乐坏,人不像人
公元前551年孔子出生时,天下早就没了规矩。
周天子像个摆设,诸侯们天天打架,今天你占我一城,明天我烧你一村,打得最凶的时候,黄河边的尸体能堵住水流。
更离谱的是“弑君”成了家常便饭。
《春秋》里明明白白记了36起,平均几年就来一次:齐襄公被堂弟砍死在宫里,晋灵公被大臣派的刺客杀了,楚穆王逼死老爹自己上位。
当国君的睡不踏实,当大臣的天天想篡位,这日子能过吗?
打仗也没了规矩。
宋襄公跟楚国打仗,非要等人家渡完河、列好阵再动手,结果被揍得满地找牙,后人还笑他“傻”。
可在宋襄公看来,这是规矩啊!
春秋早期打仗,双方约好时间地点,打输了认输就行,哪有趁人之危的?
可到了孔子那会儿,“规矩”早成了笑话。
老百姓更惨,被当成“会喘气的工具”。
贵族杀个平民,就像踩死只蚂蚁,郑国大夫子产就说过:“民,水也,可载舟,亦可覆舟”。
听着像人话,其实意思是“别逼太狠,不然他们会反”。
孔子在鲁国当大司寇时,想恢复周礼,让大家守规矩,结果权臣季桓子根本不搭理他,还把他的政策当擦屁股纸。
老夫子气得辞职走人,带着弟子周游列国14年,跑了7-8个国家,没一个国君真心听他的。
他就像个医生,看着病人烂到骨头里,开不出药方,只能先画一张“健康人”的图纸。
这就是“大同”。
换作是你,会觉得“守规矩”重要,还是“抢地盘”实在?
(二)“小康”都达不到,才怀念“大同”
孔子其实不傻,他知道“大同”太遥远,所以还提过“小康”。
这“小康”不是咱们现在说的“有钱花”,而是“天下为家”。
虽然土地、权力成了私产,有战争有剥削,但好歹有规矩,“礼义以为纪”,国君像国君,大臣像大臣。
可春秋连“小康”都守不住。
周天子早没了权威,诸侯们连“朝贡”都懒得去;
大臣弑君成了潮流,哪还有“礼义”可言?
就像一个家,儿子打老子,弟弟抢哥哥,连最后一点体面都没了。
人就是这样,失去了才知道怀念。
孔子小时候听爷爷讲过尧舜禹的故事:尧住茅草屋,吃糙米饭,却把天下治理得安安稳稳;
舜四处奔波,腿上磨出厚茧,就为了让百姓有饭吃。
这些故事像种子,在他心里发了芽。
他还专门去杞国、宋国考察过,看夏朝、商朝的老物件,听老人讲过去的事。
有个商朝后裔告诉他:“那时候哪有什么‘你的我的’,部落里有饭一起吃,有活一起干,谁也不藏私。”
所以“大同”不是凭空造的,是孔子从老祖宗的传说里扒出来的“黄金时代”。
就像爷爷总跟孙子说“我们那时候河水清得能见底”,孔子也想告诉乱世里的人:别绝望,咱们祖上也阔过,也有过不用互相砍杀的日子。
你家老人有没有跟你说过“以前日子多好多好”?是不是跟孔子怀念“大同”有点像?
第三部分:两千多年试了无数次,为啥就是成不了?—— 理想很丰满,人性很骨感
(一)“天下为公”难在“人心为私”
西汉末年,王莽是个实打实的“大同迷”,把《礼记》翻得卷了边,一上台就搞“王田制”:土地归国家,不准买卖,按人口分,有钱人多占的地必须交出来。
他拍着胸脯说:“这就是孔子说的‘天下为公’!”
结果呢?
豪强们跟他急了。
有个叫刘歆的贵族,家里占了两千亩地,官府让他交一千亩,他直接放火把地烧了,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南阳的地主们更狠,煽动农民闹事,喊着“王莽要抢咱们的地”,其实农民哪有地?都是他们自己的。
老百姓更惨,本来租地主的地还能混口饭,国家分的地远在天边,还没等到手,先被官府以“分地”的名义征了税。
没几年,天下大乱,绿林军打进长安,王莽被砍了头,临死前还抱着《礼记》哭:“我明明按孔子说的做啊!”
他到死都没明白:“天下为公”说着好听,可真要让既得利益者把嘴里的肉吐出来,比杀了他们还难。
你家有两亩地,邻居没地,要你分一亩给他,你愿意吗?
孔子说“克己复礼”,可古往今来,能真正“克己”的有几个?
尤其是手里有权有地的人,让他们把好处让出来,比登天还难。
要是你是王莽,明知豪强会反抗,还会硬推“王田制”吗?或者换个法子,先从自己家的地开始分?)
(二)“选贤与能”,选着选着就变了味
孔子想让有德行的人掌权,可这“贤能”咋选?
后来的科举制算个尝试,可时间一长就变了味。
唐朝有个叫崔湜的,科举成绩平平,却靠着跟太平公主勾搭上了宰相,他还得意地说:“贤不贤的,不如有关系值钱。”
明朝的海瑞,是出了名的清官,穿打补丁的衣服,吃糙米,连肉都舍不得买。
《明史》里写,他想在江南推行“均田”,让老百姓有地种,结果当地士绅联合起来告他“扰乱民心”,说他“用孔子的虚言,害百姓的实利”。
万历皇帝也觉得他“太迂腐”,最后把他调去南京闲职,箱子里就几件旧衣服,连路费都凑不齐。
你说这“贤人”,咋就斗不过那些占着地的豪强?
难就难在权力这东西太诱惑人,就算一开始是块好钢,天天被送礼的、说好话的围着,也可能被磨成镰刀,去割老百姓的麦子。
陶渊明够有德行吧?
不愿为五斗米折腰,可他连科举都懒得考,一辈子当小官,哪有机会“掌权”?
而严嵩呢,科举高分,却是个大奸臣。
会考试的不一定有德行,有德行的可能连门都进不去,这“选贤与能”,从根上就难。
你觉得“贤人”掌权后,能挡住权力的诱惑吗?还是说,再贤的人也会变?
(三)“全民保障”,钱从哪来?
孔子描述“老有所养”时,可能没算过一笔账:春秋时一户人家种十亩地,收的粮食刚够自己吃,哪有余粮给孤儿老人?
他周游列国时,自己就“在陈绝粮”,弟子们饿得爬不起来,脸色蜡黄,还是当地一个老农偷偷送了点米才活下来。
那会儿种地全靠石犁木耒,牛都稀罕,想多打粮食?难!
亩产几十斤就算好年景,遇上灾荒,连种子都得吃掉,哪还有余粮养“矜寡孤独”?
后世想实现“全民保障”的,几乎都栽在了“粮食”上。
太平天国搞“圣库制度”,所有人的财产都交公,统一分配,听起来很“大同”。
可到了后期,洪秀全的王府里堆满了金银,一顿饭要上百道菜,而士兵们连粥都喝不上,有个小兵在日记里写:“说好的有饭一起吃,原来只有王爷能吃饱。”
其实也不能全怪洪秀全,当时江南被战火毁了,粮食本来就少,想“全民保障”?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没有足够的“蛋糕”,光靠喊口号,就像抱着空米缸说“大家随便吃”,谁信啊?
要是你是洪秀全,手里粮食不够,会先紧着士兵吃,还是先让自己和王爷们吃饱?
理想碰上文人性,就像鸡蛋碰石头。
不是石头太硬,是鸡蛋总忘了自己会碎。
第四部分:“大同”没实现,为啥还被吹了两千多年?—— 它的价值,不在“实现”而在“追求”
(一)乱世里的“精神止痛药”
晋朝“五胡乱华”,中原百姓死了一大半,洛阳城的尸体堆得像小山,活着的人天天提心吊胆。
《礼记·礼运》里说某地突然出现一个村子,没人锁门,大家互相帮忙,饿了就去别人家吃饭,老人小孩都笑得很开心。
可那时的人哪见过这村子?
不过是乱世里的人,总得有点念想才能活下去。
就像快渴死的人,总要说“前面有河”,不然撑不过明天。
明末清初,顾炎武走在路上,看到的是“千里无鸡鸣”,城墙上挂着人头,路边躺着饿殍。
他写《日知录》,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其实就是在喊:咱们得朝着“大同”使劲啊,不能就这么烂下去!
人就是这样,越苦越需要梦。
“大同”就像中国人在苦日子里的一颗糖,不一定甜,但含着就有劲儿,觉得日子还能过下去。
(二)给“跑偏的社会”套个“缰绳”
每当社会歪得太厉害,总有人拿出“大同”说事儿。
宋朝王安石变法,反对派骂他“乱改祖宗规矩”,王安石就举“大同”:“孔子都说要‘天下为公’,难道看着百姓受苦不管?”
虽然变法最后失败了,但至少让朝廷减了点税,给穷人分了点荒地。
清朝有个叫陶澍的官员,看到地主兼并土地太狠,就建“义仓”,让富户捐粮,荒年时发给穷人。
有人骂他“多管闲事”,他说:“这就是孔子说的‘幼有所长’啊,总不能看着孩子饿死。”
他建的义仓,在道光年间救了上万人。
“大同”就像根标杆,社会离它越远,就越有人想把它往回拉一把。
它未必能让人到达天堂,却能让人不坠入地狱。
就像马车上的缰绳,不一定能让车跑得有多快,但至少不会让它掉进沟里。
结尾
孔子的“大同社会”,从来不是一个能落地的“施工图纸”,而是中国人心中的“北极星”。
我们可能永远到不了,但朝着它走,就不会迷失方向。
它的美好,不在于“实现”的那天,而在于两千多年里,总有一群人因为相信它,而拒绝向丑恶妥协:
为了“老有所养”,有人建义仓;
为了“选贤与能”,有人反对世袭;
为了“天下为公”,有人敢跟权贵叫板。
这或许就是孔子的智慧:给乱世一个梦,给后人一个方向。
金句:
理想的价值,从不是成为现实,而是让现实离它近一点,再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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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三湘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