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医院老护士退休5年仍出诊 家人劝她歇息 患者排长队只为她看病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3-31 05:59 1

摘要:夏天快结束那会儿,我骑电动车经过县医院侧门,看见后勤楼边上那个小角落又排起了长队。晨光把人影拉得老长,像是谁家晾的一排湿衣服。

夏天快结束那会儿,我骑电动车经过县医院侧门,看见后勤楼边上那个小角落又排起了长队。晨光把人影拉得老长,像是谁家晾的一排湿衣服。

队伍拐了个弯,弯到了墙角的小卫生室门口。门口的牌子上歪歪扭扭挂着”义诊室”三个字,下面的”每周三、周六上午”被人用记号笔涂黑又重写了好几遍,看起来像是打翻了墨水瓶。

这是我们这儿的李护士——现在应该叫李大姐了,她都退休五年了——每周出诊的日子。

李大姐今年六十有八了。个子不高,走路还有点一瘸一拐的。左边膝盖十年前下夜班时摔了一跤,骨头里面埋了两颗钢钉。县医院的老院长开玩笑说她是医院的”螺丝钉”,这下是真成了带钢钉的人了。

但人们不是为了她的膝盖故事排队的。

我和李大姐熟,是因为我娘。

我娘那会儿得了糖尿病,天天要打胰岛素。我忙着跑运输,没空照顾她。隔三差五就得去医院配药,又怕打针手法不对,我娘那皮肤皱巴巴的,找血管难。

有天我去医院,碰上李护士。她个子小小的,穿着洗得发白的护士服,口袋里塞满了笔和便签纸,还有几块水果糖,糖纸皱皱巴巴的。

“阿姨,您这个不能吃糖啊。”我看她摸出一块糖要给我娘。

“傻孩子,这是给你的。”她把糖塞我手里,“照顾病人的人也得补充能量嘛。”

给我娘打完针,她没走,还教我怎么找血管,说打针时针头要斜着进去,像鱼儿吻水那样轻。

从那以后,我娘的胰岛素都是李护士帮着打。后来才知道,她家就在医院对面那个老旧小区,我娘每次来医院,她都特意过来帮忙,从不收钱。

我娘去世那年,李护士刚好退休。她拎着一袋子橘子来我家吊唁,说是我娘生前最爱吃的。那袋橘子里有一个坏了,散发着酸腐的味道,却莫名让我想起我娘爱吃的陈皮茶。

李护士退休那天,医院里不少护士偷偷抹眼泪。她在县医院干了三十八年,带出来的徒弟都当了主任护师。听说院里给她准备了个欢送会,她说不用那么兴师动众,拿了退休证就回家了。

“回去歇着吧,身体要紧。”院长拍着她的肩膀说。

李护士点点头,结果第二周就跑回医院,在后勤楼角找了间废弃的小办公室,挂了块木牌子,写着”义诊室”。

刚开始没人当回事。一个退休护士,能看什么病?

直到老赵头的事。

老赵是县粮站的退休工人,患糖尿病十多年,脚上的溃疡怎么都不好。县医院建议他截肢,他死活不同意,整天愁眉苦脸地在家躺着。

不知道谁介绍他去找了李护士。

李护士给他换药,用的是医院里常见的药,但她换药的手法特别讲究。每次都用温水先泡,再小心翼翼地处理伤口边缘。

“这手法是我在省城进修时学的,专门治糖尿病足。”李护士边处理边解释,“关键是坚持,别急。”

半年后,老赵的脚居然慢慢好转了。虽然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但总算保住了那条腿。

从那以后,李护士的小诊室门口就再没断过人。

李大姐的诊室里没有电脑,只有一本发黄的笔记本。笔记本的皮已经起皮了,角被水泡过,像是一块老茧。里面密密麻麻记着每个来看病人的情况。

有时候她写字的手会抖,字迹歪歪扭扭的,像是被蚂蚁爬过。这让我想起我娘晚年写的字,也是这样。

诊室的墙上贴着一张全家福,照片已经泛黄,李大姐站在中间,旁边是她老伴和儿子。她老伴三年前走了,得的是肺癌。临走前,她几乎天天往返于家和医院之间。

“忙了一辈子,就不能消停会儿?”她儿子经常这么劝她。

李大姐总是笑笑不说话,第二天照样早起出诊。

诊室里最显眼的是一个旧药柜,上面贴着各种便签,有些已经卷边发黄。药柜上放着一个塑料杯子,杯子边缘有个豁口,她总是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个缺口喝水。

去年夏天特别热,李大姐的小诊室里没有空调,只有一台老旧的电风扇,转起来吱吱呀呀的,像在抱怨什么。

有天早上我路过,看见她儿子提着个纸箱站在诊室门口。

“妈,这么热,你就歇两天吧。”

“不行,今天老陈要来换药,刘婶要来拿药,还有…”

“您这是何必呢?家里空调电视样样俱全,想吃啥有啥,干嘛非得在这受罪?”

李大姐把儿子的纸箱接过来,从里面拿出一个保温杯。杯子是崭新的,亮闪闪的,和诊室里褪色的物件格格不入。

“家里太安静了,我坐不住。”她说。

我知道她心里那个”太安静”是啥意思。她老伴走后,那房子里就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了。

李大姐的义诊不收钱,但病人们总想着法子回报她。

老刘头经常带些自家种的蔬菜来;赵婶会带几个刚出炉的菜饼;小李一家送了个电风扇,不过被李大姐婉拒了,说诊室里的那个转起来声音正好,能掩盖她耳朵里的蜂鸣声。

去年冬天,诊室的暖气坏了。几个老病号凑钱要给她修,她摆摆手说不用,家里有个小太阳炉子,她搬来就是。

“你也不嫌累,大冷天的背着那么沉的炉子。”排队的陈大爷说。

“咱年纪大了,要是不动弹,骨头可就生锈了。”李大姐笑着回答。

那个小太阳炉子我见过,红色的,像个不倒翁,底座有些磨损,很旧了。听说是她老伴十多年前买的,一直放在他们卧室。这会儿被她搬到了诊室,放在桌子底下,暖洋洋的。

李大姐看病有个习惯,每次都问病人最近有什么开心事。

王大娘有次抱怨说:“我都高血压了,有啥开心的?”

李大姐不紧不慢地给她测着血压,说:“那今天早上吃啥了?”

“白粥,咸菜,昨晚剩的半个馒头。”

“咸菜是自己腌的吧?味道好。”

王大娘眼睛一亮:“你咋知道?是去年腌的老坛子,放了我家祖传的八角。”

接下来十分钟,诊室里回荡着王大娘讲述她腌咸菜的诀窍。等她讲完,血压已经降了不少。

李大姐冲我眨眨眼:“看,找到开心事了吧?”

有时她会递给病人一颗水果糖,裹着皱巴巴的糖纸,像是兜里揣了很久。那是她从医院时候的习惯,特别是给打针的小孩子。现在打针的小孩没了,但糖果还在发。

“甜的东西能让人心情好,心情好了病就好一半。”她这么说。

“你说她图啥呢?”有次候诊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小声问我。

我想了想,说:“可能是习惯了吧。”

“哪有这样的习惯,都退休了还天天来受这个罪。”

正说着,诊室门开了,出来一个满脸通红的年轻姑娘,低着头快步走了。

“咋了这是?”有人问。

李大姐从诊室里探出头来:“没事,小姑娘来拿避孕药,害羞呢。”

中年妇女撇撇嘴:“去医院不就行了,非得来这儿。”

“医院里人多眼杂,小姑娘哪好意思啊。”李大姐笑着说,“都是女同志,没啥不好意思的。”

后来我才知道,那姑娘是附近技校的学生,跟男友闹出了点事,怕家里知道,又不敢去医院。李大姐不但帮她拿了药,还教了她不少保护自己的知识。

李大姐有个徒弟,叫小王,现在是县医院妇产科的护士长。每个月来看她两三次,带些医院里的消毒用品和一些常用药。

有次小王来得不是时候,李大姐正在给老张头处理脚上的溃疡。诊室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水味和淡淡的腐臭味。

小王皱着眉头:“师傅,您这是何必呢?您这岁数了,应该享清福。这些病人医院里都能看。”

李大姐手上动作不停:“医院里人多,大夫忙,那些个老毛病谁有工夫慢慢琢磨?”

“可您这样,儿子多担心啊。”

“他懂啥。”李大姐笑了笑,把消毒棉签扔进垃圾桶,“人这辈子啊,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小王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盒保健品:“师傅,这是钙片,您记得吃啊。”

李大姐接过来,随手放在旁边的抽屉里。我注意到那个抽屉已经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保健品,有些盒子已经落了灰。

去年春节前,李大姐突然没了踪影,小诊室连着三天没开门。

排队的老人们议论纷纷,有人说她可能回老家过年了,有人猜测她是不是身体不适。

第四天,小王来了,告诉大家李大姐住院了。

“什么病?严重吗?”大家七嘴八舌地问。

“胆囊炎,做了个小手术,没大碍。”小王说,“她让我来告诉大家,过完年她就回来。”

我去医院看她,她正坐在病床上写着什么。床头柜上放着一束有点蔫的康乃馨,花瓶是医院的输液瓶,瓶口被剪开了。

“哎呦,你咋来了。”她看见我,赶紧合上本子。

我瞟了一眼,是她那本老笔记本。

“大过年的,您还记病号呢?”

“习惯了嘛。”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在家躺着也是躺着,记记这个打发时间。”

病房里有暖气,热得很,她的被子只盖到腰间。病号服大了一号,显得她更瘦小了。头发有些凌乱,没精神地贴在额头上。

她的儿子买了一堆水果回来,看见我们聊得火热,也不打扰,只是在旁边的沙发上玩手机。

“您儿子挺孝顺啊。”我小声说。

“是啊,就是太惯着我了。”她笑着看了儿子一眼,“非要我住院,我说没事,他不听。”

“这不是关心您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我:“你知道为啥我退休了还要出诊吗?”

我摇摇头。

“我老伴在世的时候,总说我太拼命,说等我退休了,要带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她顿了顿,“结果他走了,那些计划也就没了。”

窗外响起了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像是谁家在庆祝什么。

“开始那会儿,我整天坐在家里不知道干啥好。电视看腻了,针线活也做够了。后来想起还有那么多老病号需要人照顾,就…”

她没往下说,只是摆摆手:“都是老黄历了,不提了。”

出院那天,我去接她。她穿着儿子买的新棉袄,红色的,很喜庆。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的,戴了个毛线帽子。

“回家过年去喽。”她笑着对护士说,一点不像个病人。

护士们都来送她,叫她李老师。她一个个拉着手叮嘱:“过年多吃点好的,别太辛苦。”

护士小张小声对我说:“李老师退休前带过我们医院一半的护士,现在还惦记着大家。”

她儿子开车来接,一辆新能源SUV,挺气派的。李大姐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冲我们挥挥手。

车开动前,她突然摇下车窗:“初六见啊,给大家带糖!”

护士们笑着点头:“李老师慢走,别急着回来,好好休息。”

车子驶出医院大门,消失在飘着雪花的街道尽头。

正月初六那天,我骑车经过医院侧门,远远就看见小诊室门口排起了长队。

李大姐站在门口,穿着那件红棉袄,戴着毛线帽,手里拿着个塑料袋,正往每个人手里塞糖。

“慢点来,别挤,人人有份。”她的声音清脆,像是年轻了十岁。

我走近了才发现,塑料袋里装的是各种水果糖,五颜六色的,阳光照过来,亮闪闪的。

“过年好啊!”她看见我,冲我招招手,“来,尝个糖,今年的新糖,甜!”

我接过糖,剥开皱巴巴的糖纸,含在嘴里。

真的很甜。

今年夏天,县里给医院批了经费,要扩建门诊部。李大姐的小诊室在规划范围内,要拆掉。

院长亲自来通知她:“李大姐,您这个地方要拆了,要不您干脆回家休息吧,这么些年,也该歇歇了。”

旁边的病人急了:“那怎么行?李护士这是在做好事!”

院长为难地看着大家:“这是上头的规划,我也没办法。”

李大姐倒是很平静:“拆就拆呗,反正我这也不是正经诊室。”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有人提议去找县长反映,有人说可以签名请愿。李大姐摆摆手:“别折腾了,医院发展是好事。”

第二天,院长又来了,还带着几个医务人员。

“李大姐,是这样的,医院研究决定,在新门诊楼里给您腾个屋子,专门做义诊。每周三、周六上午,您看行吗?”

李大姐愣住了:“这…这不好吧?我又不是医院的人了。”

“您永远是我们医院的人。”院长拍拍她的肩膀,“这是大家的意思,您就别推辞了。”

旁边一个年轻医生接过话:“李阿姨,您教过我妈妈。她说您是医院的一面旗帜,不能倒。”

“瞧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李大姐笑骂道,眼圈却有些红了。

新门诊楼于盛夏开始动工,地基挖了一个大坑。李大姐的小诊室也拆了,她临时在家看病,每天还是有不少人找上门去。

听说新门诊楼明年春天能完工,到时候会有个专门的”义诊室”,挂着李大姐的名字。

李大姐的儿子对此又高兴又担心:“妈,您都快七十了,别太累着自己。”

“七十不算啥,咱们村老赵头八十多了还下地干活呢。”

“那能一样吗?您这是给人看病,责任重大。”

李大姐叹口气:“儿子,你不明白。我这不是非要给人看病,是…是不想自己也成为病人。”

她儿子愣了一下,许久没说话。

前两天,我去李大姐家送水果。她正坐在阳台上晒太阳,腿上放着那本老笔记本,还是在记录什么。

阳台上摆着几盆花,长势喜人。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一台收音机,正播着戏曲。

“坐坐坐。”她招呼我,把收音机关小了一点,“今天没出诊,在家歇着呢。”

我把水果放在桌子上,她起身要给我倒水。

“别忙,我自己来。”我拦住她,走向厨房。

厨房里很干净,碗筷摆放整齐。水壶在灶台上,还是热的。我给自己倒了杯水,顺手拿了两个杯垫。

回到阳台,看见李大姐正对着笔记本发呆。

“想啥呢这么入神?”我问。

“想我老伴。”她合上笔记本,“今天是他的生日。”

屋子里安静得只剩下收音机里传来的丝竹声。

“这本子是他送我的。”她轻轻抚摸着笔记本发黄的封面,“说是让我记病例用。那时候我刚参加工作,天天手忙脚乱的,老忘事。”

我注意到笔记本的角上有一小块污渍,像是茶渍。

“这么多年了,本子都快写满了吧?”

“嗯,前几页已经看不清了,字迹模糊了。”她翻开笔记本,给我看第一页,上面的字已经褪色,只能依稀看出几个数字和药名。

“您有没有想过,换本新的?”

她笑了:“新的哪有这个好用啊。这本子记着多少人的病情,多少人的故事。”

“可这毕竟是…”

“我知道你要说啥。”她打断我,“这毕竟是旧的,迟早要换。就像我这把老骨头,迟早也得歇。”

她把笔记本放在膝上,手指轻轻敲打着封面:“但只要还能用,就别急着扔,是不是?”

窗外,一阵风吹过,院子里的银杏树叶子哗啦啦地响。树下有几个小孩在玩耍,笑声清脆。

李大姐看了看表:“哎呀,都这点了。”她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纸袋,往里面装了些药品和纱布。

“您这是要出门?”

“嗯,老刘头今天该换药了。他腿脚不方便,我去他家看看。”

我赶紧站起来:“那我送您吧。”

“不用,就在小区对面,我走走就到了。”她换上外套,把笔记本和笔小心地放进包里,“走路对膝盖好。”

我送她到楼下,看着她慢慢走远。她个子不高,背有些驼了,但步伐很稳。走到小区门口,她回头冲我挥挥手,像个执勤的交警。

阳光照在她身上,影子被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马路对面。

来源:魔法师戴利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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