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比如,像博主王耀成,在视频中,其穿行于贵州的群山之间,服装却是那个特殊年代的中山装,身上还斜跨着军绿色的帆布包,包上面赫然闪现五个大字——“为人民服务”,给人一种穿越回到上世纪的感觉……
最近以来,全国多地兴起一股“共享家园”的现象。
比如,像博主王耀成,在视频中,其穿行于贵州的群山之间,服装却是那个特殊年代的中山装,身上还斜跨着军绿色的帆布包,包上面赫然闪现五个大字——“为人民服务”,给人一种穿越回到上世纪的感觉……
王耀城称,其将自己10年来的积蓄,全部投入到“共享家园”项目中,“光装修和落地就花了几百万”。而在回贵州家乡之前,他在浙江经营着一家珠宝公司。
视频中的王耀成慷慨激昂、信誓旦旦地介绍并承诺道:在其“共享家园”中,无论吃喝玩乐,全部都是免费,统统都能拿来共享,在那儿可以“真正过上与世无争的乡村田园生活”。
王耀成还说:“在这里,你可以免费吃、免费住,大家一起生活、一起劳动。每个人都有发言权,每个人都有决策权……”
还有像黑龙江、陕西等地,类似的“共享家园”概念、创意与做法,仿佛也是一夜之间,都从视频平台上冒了出来。
这其中,这些“共享家园”中最核心、最具号召力的口号就是:“还原真正(上世纪)六十年代大集体生活”——“一共同劳动,共同生产,共同分享劳动成果”。
这里面,当然就要涉及最关键的一个问题——资金来源问题,以及后续如何长久维持的问题,像黑龙江鸡西的博主“风哥”说,“共享家园”是他“花了200万人民币陆续盖成的”。
五常的博主“小北”则豪气干云道:“兜里要没点儿钱,我就不敢让大伙来咱共享村庄吃住。咱干这个,就不怕大伙儿来。我就不信,谁能把我吃黄、住黄了……”
截至目前,“小北”仅在其抖音账号上,就已有超过183万粉丝了——这显然跟其“共享家园”大有关系。
不过,王耀城的乌托邦梦想还没做太久,他就遇到了非常尴尬的结局——其称,他的“共享家园”将被全部拆除。
关于原因,他只是称:“根植乡土、助力发展”的项目,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恶意曲解,与历史上的负面事件挂钩,进行污名化攻击。
王耀城还说:“我就搞不明白,‘共享家园’这么好的一个项目,为什么就能够受到这么多方方面势力的阻碍?”
而“风哥”显然更为现实,他很快就开始办起了直播带货——在直播“千人大席”现场,“风哥”亲自上阵,以吃席的民众作为背景,火热地玩起了直播推销农产品的赚钱营生。
“风哥”在此前创设“共享家园”时就称:“钱在这里就是废纸,没有任何价值。因为这是共享家园,跟商业没有任何关系”。
但显然,如今很快就开始利用这一噱头直播卖货,就不啻有点自我打脸的味道了吧?
看到这些所谓的“共享家园”,是不是让人感觉到:这岂不要回到过去大集体、大公社时期的过往年代了?
历史,真的是永远都会在不断地重复吗?曾经风行一时,但后来已被我们抛弃的“大锅饭”,真的要重现江湖了吗?
其实,不止是上世纪我们曾经走过的大集体、大公社等实质上的“大锅饭”试验,在人类久远的历史上,此类“集体共享乌托邦”的迷人实验,也是早就有之。
这种“完全平等的集体乌托邦”之理念,在人类历史上,曾是许多思想家、社会改革家和艺术家们都曾探索过的一大终极梦想——那就是消灭了阶级、压迫、剥削和贫富差距,实现人人完全平等,所有的人共同劳动、共同分享的一种理想、完美之社会图景。
像以色列人曾实验的“基布兹”,在早期的时候,其实验似乎非常接近这一理想了。
但到后来,大多却因为经济效率问题、以及年轻一代对于自由主义、个人主义和个人隐私的渴望与保护,从而进行了改革,最终还是不得不引入了工资差异和私有财产元素,从而与其初心理想走到了反面。
我们也曾有过追求绝对平均主义的“吃大锅饭”现象,现在已被改革开放后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所取代——这种改变,还写进了我们的宪法中。
像早期的欧文、傅立叶进行的“空想社会主义社区”实验,大都在短期内就因内部矛盾和分歧不断;以及走向经济困境;或是人性本私的抵牾等原因,很快就而宣告失败了。
哈耶克在其影响极大的名著——《通往奴役之路》中,对此有着深刻的论述:
“因为市场是无数个体基于分散知识互动的结果,其复杂效率远超任何机构设计,这是很难用计划经济来替代的”。
“经济自由是创新与社会繁荣的基础,集体目标优先于个人选择,终将损害社会福祉”。
“以强制手段追求‘社会公正’,反而腐蚀目标本身,导致贫困或奴役”;“强制分配财富,会破坏价格信号与激励机制”等等。
而像最近兴起的此类“共享家园”,其又如何能做到真正的平等——如经济财产平等、政治平等、社会地位及文化生活、人格和自由权等的平等呢?
在此类集体乌托邦实验中,是严格以“集体主义精神”作为基石,即个人利益必须完全融入集体利益之中,并完全服从于集体的领导和左右——即要消灭“小我”,用“我们”完全取代。
此时的核心价值,是“合作、互助、利他主义”,而非相互竞争之上,和个人主义及法治基础之上的自由主义之体现。
但是,如何在这种集体劳动中,做到没人只是搭便车——即不会出现“干多干好与干少干孬一个样”呢?以及个人工作的积极性如何维持?怎样防止偷懒等投机主义行为等等呢?
而在管理上,像不同的工作、环境和条件下,脏活累活又如何分配——谁来公正地掌握和使用这种权力?会不会因此产生权力的隐性固化,造成不平等的依然故我之存在?
还有,社会的创造性之活力,显然跟个性化大有关联,而如此“大锅饭”之下的集体乌托邦里,强调完全一致的集体性,个性就会泯灭其中,创造性则随之受到极大的限制与堵塞。
而缺乏了财产权属的明晰,没有了自由市场竞争的环境,社会效率的问题也很快就会显现;劳动成果的分配不仅难以做到完全平等,反而有可能因隐性权力不公的存在,而变得矛盾重重。
如果这是一种完全独立于外部环境的生存模式,则必会因脱钩于外部的活水源头——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外部环境,便会很快走向末路:所以,此类“集体乌托邦实现”,本质上都是具有“伪市场性”!
当然,这种实验本身的出现,仍能说明一点:人类是多么地渴望走向一个无比平等、公正的世界啊!
这显然也反向说明:现有的人类社会中,仍然存在很多不平等、不公正的缺陷,所以,此类“集体乌托邦”式的试验,并非毫无价值与意义,它仍应能给予当下的社会和人们一些思考与反省!
但就目前为止的人类实验来说——不管是小型、个人化的实验,还是国家规模的制度实验,此类仍会陷入“大锅饭”之境地中的设计,显然很难符合现有人类及其社会的特征、条件、环境与现实,更无法与人类到目前为止的人性高度、水平相契合!
像并非处于真空中的所谓“大集体制”实验——华西村和南街村,也是一些可以作为侧证的例子:华西村已走向破产重组;而南街村也传出贷款负担重重之说。
实质上,无论华西村还是南街村,从目前来看,很多中国的富裕村都已超过了它们的水平——而如果没有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外部环境,华西村或南街村若真正独立实施集体制的话,结果更会可想而知了吧?
当然,如果这些所谓“共享家园”的目标,最后不过都是指向了网络流量的获得与攫取——则此类所谓的“集体乌托邦实验”,将会很快走向末路,因为,它显然仍不过是设计者、操纵者用于私利获得的一个道具和工具罢了!【原创评论:瑜说还休】
来源:瑜说还休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