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对性爱以大胆的诗歌语言进行淋漓的抒写是五年前《奇旅》引人注目和造成反响的重要原因。在诗人展示给我们的“水与火交融”的景观里,也许我们会感觉到一种强烈的生理冲动和视觉刺激,但谁也不会怀疑诗人的率真和诚实。
从奇旅到穿越
——匡文留诗歌印象
倪 侃
《奇旅》和《穿越》分别是两个组诗的题目,把它们放在一起是由于两者间的互动关系和外在相似性,并且从中可以比照出诗人在两个不同时期的创作倾向和思想脉络。
对性爱以大胆的诗歌语言进行淋漓的抒写是五年前《奇旅》引人注目和造成反响的重要原因。在诗人展示给我们的“水与火交融”的景观里,也许我们会感觉到一种强烈的生理冲动和视觉刺激,但谁也不会怀疑诗人的率真和诚实。
《奇旅》最大的特点是绵延,直到诗的最后一节最后一行,生命之流仍然不知疲惫、永不停息地冲动变化着,显然是直觉主义的影响。然而《奇旅》中的理性是缺席的。在真实与幻觉之中,情感释放和宣泄如浓醇的烈酒被一饮而尽,原始性和纯自然状态限制了诗作向意识深处的开掘。
如果《奇旅》是对情爱双方都迫切渴望的突出事件的极端书写,那么《穿越》则显示出超越后的主题回归与还原。
《穿越》发表于1994年第4期《文艺之窗》,“森林——沙漠——沼泽”规定出穿越的地理范围。这样的排列顺序,使我们不难看出诗的走向:生机——荒芜——死亡。由回忆过去开始感受生活里每一瞬间的历历在目。漫漫的历史长河,时间正一点点地啮噬着灵魂于不知不觉之中。
《穿越》中不是没有性爱,而是这种性爱已然沧桑成浮雕,成了一个遥远而古老的故事。再也看不到“奇旅式”的放纵情欲,在这里《穿越》是彻底的放逐和逃避。“苔藓般的舌头”两次出现,隐喻出潮湿与寒冷的客观处境;“滑腻的舌头”在天老地荒的期待中无所回报,灵与肉的长久焦渴使女性意识深陷于压抑状态。然而,阳光照不到的角落生命内核却在不安的盼望中悸动和颤栗。第三十一至三十四行,肉体在漫长期待中终于获得满足时,内心却被撕扯而破碎坍塌。至此,不动声色的残酷现实由情欲引发为一个生理命运的表征。从第五十一行开始,诗人以沙漠为背景外现了一种生命的内驱力,隐喻出情欲的运动形式是无意识和极不确定的。死亡的阴影不可避免地默默推进并笼罩悄无声息的空旷大地。直至全诗终结,无所归依的阴郁色彩被涂抹在黑色沼泽四周。诗句貌似简单,却有着哲思般的精神底蕴:《奇旅》个性的狂放奔腾到《穿越》已成为思想火花在瞬间闪射,灵魂深处于无声中被片刻照亮;从《奇旅》到《穿越》,诗人由张扬个性的生命走向了对人类群体的关注。
对人生的沉思和独特的女性视角,超然的文化精神和生命情韵,使我们顷刻发现,诗人于追索中完成超越,在痛苦中走向了深刻。
1995年3月7日《甘肃广播电视报》
诗人简介
匡文留,当代著名诗人。满族,生于北京,长于大西北。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甘肃省作家协会第三、四届理事,甘肃人民广播电台主任编辑、记者。现在北京兼职、写作。获“中国新诗百年百位最具实力诗人奖”,首届唐刚诗歌奖终身荣誉奖。
1980年步入诗坛,在全国二百多家报刊发表诗作三千多首,作品被收入百余种选集并介绍到国外。出版诗集《爱的河》《女性的沙漠》《第二性迷宫》《西部女性》《情人泊》《女孩日记》《匡文留抒情诗》《爱狱》《灵魂在舞蹈》《另一种围城》《古都·诗魂》《我乘风归来》《回眸青春》《匡文留诗选》《大地之脐》,长诗《满族辞典》,散文诗集《走过寂寞》《少女四季》,散文集《姐妹散文》《诗人笔记》《围城内外》,诗论集《匡文留与诗》《匡文留诗世界》,长篇小说《花季不是梦》《体验》《我的爱在飞》,长篇纪实《少女隐情》《我爱北京》《我爱我的祖国》《我爱中国共产党》等三十部专集。多次获全国及省级文学奖,简介与创作收入国内外近百部权威性辞书。
来源:河南文苑2i3n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