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摄政王闻言,与我对视片刻,默默收剑,仰天叹息:“本王也是时候与这世道和解了!”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绿茶长姐为了上位,趁着摄政王醉酒,下了整整三大包催情散。
摄政王发狂一夜,第二日带数千将士围了我们江府:“本王要与这世道一同毁灭!”
绿茶长姐躲在角落瑟瑟发抖,一把将我推了出去。
我看了一眼摄政王:“我同你成婚!”
摄政王闻言,与我对视片刻,默默收剑,仰天叹息:“本王也是时候与这世道和解了!”
1
周庭桉差人送聘礼那日,我院中那株老槐树正落着细雪。
我爹攥着聘礼单子,手指头抖得像筛糠,忽地一拍大腿,老泪纵横:"苍天有眼呐!我家那混世魔王般的闺女,竟也有人敢来提亲!"
话音未落,他竟扑通跪在青石板上,朝着佛堂方向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列祖列宗在上,保佑王爷千万别反悔啊!"
王府家奴们面面相觑,为首的老管家忙上前搀扶:"江大人使不得,这..."
我爹却猛地甩开他的手,转身冲众人深深一揖:"烦请诸位回禀王爷,就说江某愿将小女倒贴十万两雪花银!"
"爹!"
长姐江妤禾的惊呼声刺破天际。
她跌跌撞撞从回廊跑来,鬓边珠钗乱颤:"您莫不是中了邪?咱家全部家当也不过八万两,您这是要卖祖宅啊!"
我爹反手就是一记耳光:"住口!"
"你当为父不知你那些勾当?"他气得胡子直颤,"上月你往齐王府送了八盒胭脂,前日又给世子绣了双鸳鸯袜,当我是瞎的?"
江妤禾捂着脸跌坐在地,哭得梨花带雨:"女儿不过是...不过是想为妹妹寻个靠山..."
"靠山?"我爹冷笑一声,抄起扫帚就要打,"你妹妹需要靠山?她三岁时就能把太傅气得告老还乡!"
我倚在门框上,慢悠悠晃着手里的小皮鞭:"爹,您这出戏唱得比城南戏班子还精彩。"
"你闭嘴!"我爹转头瞪我,"都是你平日里太张狂,如今倒好,把王府都惊动了!"
我轻笑一声,鞭梢突然甩向喜箱。
"咔嚓"一声,箱盖裂开,金灿灿的元宝滚了满地。
"哎呀!"江妤禾眼睛瞬间亮了,扑过去就抓,"这...这得值多少银子啊!"
我爹气得直跺脚:"没出息的东西!刚才还说我糊涂,现在倒比谁都贪!"
江妤禾却充耳不闻,把金元宝往怀里塞:"妹妹,你要打就打爹,他皮糙肉厚的..."
说着,她竟拿起一块元宝咬了咬,眼睛更亮了:"真是足金!"
我冷笑:"长姐不是要寻好姐夫吗?这些金子够你买八百个面首了。"
"你..."江妤禾脸色一变,随即又娇笑起来,"妹妹说笑了,姐姐心里只有你..."
"够了!"我打断她,转向王府家奴,"回去告诉你们王爷,这些俗物本小姐看不上。"
老管家擦着汗:"那...那江小姐想要什么?"
我扬起下巴:"他若真有诚意,就抢个皇位回来!"
"噗通!"
我爹直挺挺晕倒在地。
"老爷!"管家们慌作一团。
我蹲下身,戳了戳我爹:"别装了,您上个月装晕骗走我三坛女儿红的事,我可还记着呢。"
我爹猛地睁开眼:"你这逆女!非要气死为父才甘心吗?"
我站起身,拍了拍裙摆:"爹,您要是真舍不得银子,女儿去把聘礼退了就是。"
"退?"我爹一骨碌爬起来,"退什么退!十万两就十万两!"
他转向王府家奴,脸上堆满笑容:"诸位别往心里去,小女不懂事,这亲事...我们应了!"
我翻了个白眼:"爹,您刚才不是还说我顽劣,留下是祸害吗?"
我爹瞪我:"闭嘴!为父那是...那是激将法!"
江妤禾趁机插话:"爹,那十万两..."
"没有!"我爹没好气地说,"你的嫁妆自己准备!"
"爹!"江妤禾又哭起来,"您不能这么偏心啊!"
我爹不理她,转向王府家奴:"诸位,不知王爷何时来迎亲?"
老管家擦着汗:"这...王爷还没定日子..."
我爹一拍大腿:"择日不如撞日,就下个月初八!"
我无语望天:"爹,您问过我意见吗?"
我爹瞪我:"你意见?你意见重要吗?"
我撇撇嘴:"行,您说了算。"
我爹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转向江妤禾:"你,给我回房抄《女诫》十遍!"
"爹!"江妤禾哀嚎。
"二十遍!"
江妤禾顿时噤声,哭着跑了。
我爹这才转向我,叹了口气:"清也啊,爹这么做都是为你好..."
我打断他:"爹,您就别演了,您不就是想把我嫁出去,好清净清净吗?"
我爹老脸一红:"胡说!爹是舍不得你..."
"得了吧,"我翻了个白眼,"您上个月还说我是讨债鬼呢。"
我爹咳嗽一声:"那...那不是气话吗?"
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爹拍了拍我的肩:"清也啊,王府不比家里,你到了那儿可要收敛些性子..."
我挑眉:"怎么?您怕我给您丢人?"
我爹瞪我:"你这丫头!爹是担心你!"
我撇撇嘴:"放心吧,您女儿我是谁?能吃亏吗?"
我爹叹了口气:"也是,你这性子,不吃亏就不错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这时,王府家奴小心翼翼地开口:"江大人,江小姐,那...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我爹连忙点头:"好好好,诸位慢走,不送啊!"
等王府的人走了,我爹才转向我,正色道:"清也,爹跟你说真的,到了王府可要安分些..."
我打断他:"爹,您都说了八百遍了,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我爹瞪我:"你这丫头!爹是为你好!"
我笑了笑:"知道啦爹,您就放心吧。"
我爹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背着手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这个老狐狸,嘴上说得凶,心里还不是疼我得紧?
我转身回房,准备收拾行李。
王府?
我江清也倒要看看,那是个什么龙潭虎穴!
2
吾父江正,乃西海国之言官也,素以刚正不阿、铁骨铮铮闻于朝堂。
尝有言:“若论忠君爱国,吾父若称第二,西海国中,谁人敢称第一?”
然世事难料,吾父之双姝,皆非等闲之辈,各有“风采”。
长女江妤禾,京城之中,绿茶之名,如雷贯耳。
但凡家世显赫,位列三品以上之官宦子弟,无不被其撩拨,为之倾倒。
姊姿色出众,媚眼如丝,引得众男子竞折腰,拜倒于其石榴裙下。
然,因名声不佳,上门提亲者,竟无一人。
至于吾,则叛逆非常,自幼便生反骨,与众不同。
姊喜浪荡,吾则常劝其从良,莫再沉沦。
父忠君爱国,吾则日日思之,欲劝其造反,颠覆朝纲,自立为帝。
幼时至今,为振吾父之威,吾不知撺掇其多少次。
吾常言:“父啊,您如今正得圣宠,何不趁机一刀扎死那小皇帝,咱们自个儿称帝,岂不快哉?”
然,吾父迂腐至极,一生夙愿,竟是撞死在大殿之上,以求芳名永存。
吾怒其不争,叹其迂腐,故而,吾与父之情分,日渐淡薄。
再说那摄政王周庭桉,亦非凡品。
其三岁便能识文断字,聪慧异常。
四岁之时,其母不幸离世,留其孤苦无依。
五岁,又遭太后虐待,险些丧命。
六岁,被先皇推入湖中,几近溺亡。
七岁,被迫离京,前往西凉国为质,受尽屈辱。
直至十五岁,方得回京,手刃先皇,扶持幼弟上位,稳坐摄政王之位,一晃便是十数年。
吾闻其遭遇,深感同情,然对其所作所为,却难以理解。
吾曾问:“王爷既有颠覆朝纲之大能,何苦屈居于辅政之位,而不自立为帝?”
周庭桉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吾不明其意,故而,常隔三岔五便往王府跑一遭,欲与其共商登帝大计。
每每吾兴致勃勃,滔滔不绝,周庭桉则悠闲地躺在榻上,支着头,懒散如残废。
待吾分析完各种有利条件,他便命人上一盘桂花糕。
桂花糕入口,他方悠悠开口:“送客。”
吾见状,心中甚是不满,怒道:“王爷,您怎如此不上进?这江山社稷,难道不比一盘桂花糕重要?”
周庭桉闻言,只是微微一笑,道:“江小姐,此言差矣。人生在世,何苦为那虚无缥缈之权势所累?桂花糕之香甜,岂是那冰冷之皇位所能比拟?”
吾听其言,心中更是愤懑,却也无话可说。
如此三番五次,吾对其之兴趣,荡然无存。
吾怒道:“哼,一个满脑子只有桂花糕之懦弱之辈,吾同你浪费时间作甚?”
言罢,拂袖而去。
3
我本无心于此事,偏我那绿茶姐姐江妤禾,却对那周庭桉上了心。
江妤禾此人,惯是个手段高明的绿茶。
但凡她瞧上的人,只给三次机会。
“第一次,我便让他心痒难耐;第二次,我定让他心软如绵;第三次嘛……”她曾摇着团扇,笑眯眯地对我说,“若还不从,便霸王硬上弓。”
按照她这惯例,一般男人,只第一次便愿者上钩。
能让她好言相劝的男人,真是寥寥无几。
更何况霸王强上,可偏偏,周庭桉就是这样的人。
那日,江妤禾精心策划了第一次。
她恰巧“不小心”跌进周庭桉的怀里,胸口那风光,大盛而耀眼,晃得人眼花。
“哎呀,王爷,人家不是故意的……”她娇滴滴地喊着,声音婉转如莺啼。
周庭桉却不为所动,面色冷峻,一脚将她踹飞。
他刀指那波涛之处,怒斥道:“信不信本王给你剁了?”
江妤禾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却仍不死心。
第二次,她再接再厉,哭哭啼啼地上门。
“王爷,人家对你的心,日月可鉴啊……”她嘤嘤哭了两个时辰,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
“我对王爷,那可是灼灼爱意,如烈火焚心啊……”她边哭边诉说着。
周庭桉这次没动刀,大概是人生中第一次听到贵女如此直白的表白,心潮澎湃。
他只摆摆手,数十个暗卫腾空而出。
“踢出去。”他淡淡地下令。
暗卫们得令,一人一脚,正好将江妤禾踢出王府。
江妤禾趴在地上,疼得直哼哼,却仍咬牙切齿:“周庭桉,你等着,我定不会放过你!”
第三次,江妤禾发了狠。
她整整准备了三包催情散,那量,能使十头成年壮牛不眠不休折腾一夜。
“哼,周庭桉,我看你这次还怎么逃!”她咬牙切齿地说着。
她一股脑将催情散和了一碗浓稠的粥,撒了些桂花糖,随着晚膳送上了桌。
“王爷,这是您最爱吃的桂花粥,尝尝看。”她笑眯眯地说着,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
周庭桉喜欢桂花,这不是个秘密。
府中的厨娘也常以此入膳,他向来不作他想。
“嗯,味道不错。”他端起碗,一饮而尽,将催情散喝得一滴不剩。
江妤禾大喜,连忙脱得干干净净,把自己摆上了周庭桉的床。
“哼,周庭桉,今晚,你就是我的人了!”她得意地想着,只等事成,安心坐上王妃之位。
哪承想,药下多了。
周庭桉当场仰天吐血三升,面色如纸。
“你……你竟敢对本王下药!”他怒目圆睁,提刀就要杀了她。
江妤禾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求饶:“王爷,饶命啊!我……我也是因为太爱您了……”
我原本正躲在暗处看热闹,见他动了真格,怕他果真一刀剁了江妤禾。
“周庭桉,你冷静点!”我连忙提着鞭子走了出来,大声喊道。
江妤禾衣服都来不及穿,翻墙逃窜。
“啊!救命啊!”她边跑边喊,越过墙头的时候,屁股划了一道口子,疼得她哭了一路。
周庭桉怒气冲冲,提刀就要追。
“周庭桉,你冷静点!她虽然该死,但你也不能杀了她啊!”我连忙拦住他,劝说道。
“她竟敢对本王下药!本王定要杀了她!”他怒吼道。
“你杀了她,自己也逃不了干系!何必为了这种人,毁了自己呢?”我继续劝说着。
他怒目圆睁,却渐渐冷静下来。
“你……你为何要帮本王?”他看着我,疑惑地问道。
“我……我只是不想看到无辜的人受害而已。”我支支吾吾地说着,心中却暗自庆幸,终于把他劝住了。
我与周庭桉打了整整一夜。
“哼,周庭桉,你今日若不消气,我便陪你打到底!”我挥舞着鞭子,大声喊道。
“你……你竟敢挑战本王!”他怒吼道,却也与我摸黑在王府里上蹿下跳。
我们打了三千多个回合,这才勉强败了他蹿起的邪火。
“你……你走吧。”他喘着粗气,说道。
“哼,走就走!谁稀罕待在这里!”我冷哼一声,收起鞭子,转身离去。
第二日出府,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
我腿一软,跌在地上。
“哎呀……”我痛呼一声,心中却暗自得意,这下,京中的流言,可有得传了。
果然,京中流言四起。
“摄政王健壮如牛,江二小姐险些死在榻上。”人们纷纷议论着。
“这些刁民,真是胡说八道!”我气得直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4
我携着江妤禾,悠悠然出门闲逛,于这繁华街巷之中四处溜达。
“姐姐,今日咱们且去瞧瞧这京中热闹去处。”我笑语盈盈,拉着江妤禾的手。
江妤禾亦是兴致勃勃:“好妹妹,正合我意。”
第一站,我们踏入那赌坊。
只见江妤禾柳眉一挑,对着那出老千的赌徒,竟狂甩胸脯,娇嗔道:“大爷,瞧瞧奴家嘛。”
撩拨得那年过四十的大爷,瞬间春心荡漾,连那老千都忘得出,只顾着痴痴望着江妤禾。
不过短短一个时辰,我瞧着那赌桌上堆积如山的银钱,笑道:“今日倒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江妤禾亦是掩唇轻笑:“妹妹这主意,当真是妙极。”
接着,我们辗转至那花楼。
我高声唤道:“来一群小倌,弹琴奏曲来。”
一群小倌鱼贯而入,我转头对江妤禾道:“姐姐,今日且好好学学。”
江妤禾眉眼含笑,拉着那些小倌,姐姐妹妹地唤着:“好弟弟们,快教教姐姐,这京中眼下最时兴的勾引男人的把戏。”
酒过三巡,我已有几分醉意,正举杯自饮,忽听得门口一阵喧闹。
抬眼望去,竟是周庭桉出现。
我遥遥举杯,醉眼朦胧地笑道:“哟,这么巧,王爷也来逛窑子。”
周庭桉面色阴沉,怒气喷薄而出,我却浑不在意,依旧举杯邀他:“王爷,共饮一杯如何?”
周庭桉却不是个温柔知意的主儿,他“啪”地一声,将那两米长的大刀拍在桌子上。
杯中酒水溅洒一地,那些小姐姐们吓得抱着琵琶,匆忙离去。
尤其是江妤禾,惊呼一声,提着裙子就往床底下钻。
眨眼间,只余下一双眼睛,怯生生地盯着周庭桉看,眼中屈辱、不甘、仰慕,情绪复杂交织。
我心中暗骂:“没出息。”
周庭桉冷哼一声,道:“本王听说,你嫌聘礼少。”
我仰头灌下一杯酒,醉意更浓,有生以来第一次,细细打量起周庭桉的长相。
我笑道:“王爷,虽说你这人幼年过得悲惨些,可到底是天潢贵胄,身上那威慑和霸气,倒是与生俱来。”
周庭桉挑眉:“哦?你倒是会观察。”
我继续道:“瞧你这冷白皮,眉眼利,在京中,也算得上是十分阳刚的容貌了。”
周庭桉大刀阔斧地坐下,英眉横竖,道:“江清也,那可是你爹三辈子都赚不来的俸禄,你居然嫌少?”
我伸出手指,摇了摇,打了个酒嗝,笑道:“此言差矣!王爷,依照我爹那迂腐的性子,这些银子,他八辈子也赚不来。”
周庭桉气笑了:“你也知道。”
我撇撇嘴:“我自然知道,江正若是那般争气,我如今早是公主了!”
周庭桉面色一沉,道:“江清也,你也不必借词推诿,当日嫁予本王,是你自己个儿张的嘴。”
我故作疑惑:“哦?王爷此言何意?”
周庭桉冷声道:“你若反悔,本王即刻围了江府,剁了你姐姐那整日张扬的家伙什,看她以后还如何敢在京中兴风作浪。”
我斜着眼皮,往床下扫了一眼。
就见江妤禾战战兢兢,一把抱住自己的胸,狠狠往下掖了掖,眼中只剩屈辱的眼泪。
房中的纱帘被微风吹过,微微晃了晃。
我扶着桌子起身,踉跄着走到周庭桉身前。
他比我高大许多,身姿魁梧,我抬手抓住他的衣襟,半眯着眼,笑道:“王爷当真要娶我?”
周庭桉垂眸看着我,眸光漆黑,道:“不然呢?”
我歪着头,问道:“王爷喜欢我什么?”
我若没记错,我是见过周庭桉数次。
可每一次相见,除了共商大事,似乎并无别的言谈。
我笑道:“莫说情意了,若非王爷随行的百十个家丁够招摇,只怕街头遇到,我都认不出王爷的长相。”
周庭桉眼放金光,眉眼舒展,一脸回味,道:“本王长这么大,从未被女人打得这般畅快过!”
我闻言,嘴角一抽,心中暗道:“哦,原来喜欢挨打啊。”
5
嫁入王府那日,选得竟是那般随意。
“这日子挑得,可真够敷衍的。”我轻声嘀咕,心中并无多少波澜。
“哼,一个娶得漫不经心,一个嫁得毫无情意。”身旁的丫鬟小声附和,语气里满是唏嘘。
“如此,日子自然平平无奇,无甚可记。”我淡淡一笑,继续任由丫鬟们为我梳妆。
要说这日有何不同,便是江妤禾那丫头,竟破天荒地哭了一遭。
“这个杀千刀的老匹夫,这么大的胸他竟不喜欢,他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她边哭边骂,声音里满是愤懑。
我闻言,一边任由丫鬟为我穿上嫁衣,一边在百忙之中抽空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且放宽心,那男人,确是个真男人!”我嘴角微扬,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江妤禾见我手比画的模样,哭得更厉害了,捶着自己的大胸猛晃。
“让你不争气,让你不争气……”她边哭边骂,仿佛那胸是她的仇人一般。
我轻笑一声,心中暗道:“……也不能全怪它不争气。”
比起江府的清冷孤寂,摄政王府却是热闹非凡。
周庭桉毕竟顶着摄政王的名头,京中的朝官,哪个敢不来?
不仅百官来了,连那小皇帝也亲自驾临,真是给足了面子。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高呼,小皇帝周棣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来。
这小皇帝,名唤周棣,三岁时便被周庭桉提着后襟坐上了皇位,一折磨便是十二年。
如今,他正好十五岁,正是青春年少之时。
“皇兄,今日是你大婚之日,朕特来祝贺。”周棣笑眯眯地看着周庭桉,眼中满是敬仰。
周棣是先皇一众儿子里最不得宠的一个,若非周庭桉弑父篡位,他这辈子,恐怕就是个被诛杀的命。
故而,对于周庭桉这位皇兄,小皇帝心中是既敬又畏,更多的是尊重。
从看到周庭桉开始,周棣的一双眼睛就如同拉丝般粘在了他身上,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皇上,今日是你皇兄大婚,你理应坐上首,接受百官朝拜。”周庭桉微微皱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悦。
按理说,今日周庭桉是新郎官,理应他向皇上奉茶才是。
可这小皇帝,却自降身价,亲自为周庭桉端了茶。
“皇兄,你且饮了这杯茶。”周棣笑眯眯地将茶递到周庭桉面前,眼中满是期待。
周庭桉脸色当场便不好了,低喝道:“百官皆在,皇上作何这般作践自己?”
周棣却仍旧眉开眼笑,毫不在意:“今日是皇兄大婚,长兄如父,这茶,皇兄当得。”
周庭桉闻言,脸色缓和了几分。
“罢了罢了,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他心中暗道,看向小皇帝时眼神也柔和了一些。
我站在一旁,心中却是冷笑连连。
“哼,长兄如父?这小皇帝,倒是会拍马屁。”我心中暗讽,盯着小皇帝的脖子,暗自琢磨,“拧断他的脖子,我需要几成力气?”
6
入夜时分,华灯初上,喜房之内,红烛摇曳,光影绰约。
周庭桉身带一身浓烈酒气,脚步略显踉跄地踏入房中。
他眉头一皱,大手一挥,喝道:“都出去!”
丫鬟嬷嬷们见状,皆面露惶恐,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周庭桉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竟抽出他那两米长的大刀,刀尖轻挑,挑开了我的红盖头。
他目光在我脸上逡巡一番,道:“你今夜,很不错。”
我轻笑一声,抬手擦了擦口上那黏腻的唇脂,而后猛地一拽周庭桉。
周庭桉一个踉跄,跌在我身边,头顺势靠在我肩头。
我压低声音,在他耳畔道:“王爷,这是陇南的兵马布防图,你的人手够一窝端吗?”
烛光被窗外吹进的风晃得左右摇曳,那印在图纸上的倒影也跟着晃动起来。
周庭桉压在我肩头,双眼紧紧盯着图纸,许久都不说话。
终于,他缓缓开口:“你来真的?”
我微微皱眉,道:“这凤冠重得很。”
说罢,我随手扯掉几根簪子,将那沉重的凤冠放到桌案之上。
而后,我回眸看着周庭桉,道:“王爷在西凉国待了八年之久,若无我祖父暗中相助,王爷怕是早就死在西凉那苦寒之地了。”
周庭桉目光幽深,看着我,并未言语。
我接着道:“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西海之人对王爷寡情迫害,王爷难道就不想一雪前耻?”
周庭桉冷哼一声,道:“你倒是敢说。”
我神色未变,继续道:“如今幼帝羽翼渐丰,太后身子康健,又有陇南侯为后盾。王爷顶着个弑父的恶名,只能屈居于摄政之位。”
周庭桉挑眉,道:“那又如何?”
我轻笑一声,道:“这摄政之位,皇帝幼年之时,王爷尚且还能说得过去。可待到皇帝弱冠,这朝中可还有王爷的立足之地?”
周庭桉目光微沉,并未答话。
我接着道:“朝中百官嘴上不说,可背地里哪个不暗骂王爷是个弑父杀君的小人?一旦小皇帝手握大权,第一个要除掉的,便是你这辅佐十几年的亲兄。”
我挑起周庭桉的下巴,唇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道:“王爷,甘心吗?”
周庭桉眸色幽邃,任由我挑着下巴,声音带着酒后的嘶哑,道:“江清也,你胆子比你嫡姐还要大些。”
我微微仰头,道:“王爷后悔吗?”
周庭桉挑眉,道:“后悔什么?”
我道:“娶了江妤禾,王爷日日可花天酒地,歌舞升平。娶了我,王爷只怕以后要日夜提心吊胆。”
周庭桉勾唇笑了笑,中指背缓缓划过我的脸颊,翻来覆去地摩擦着,道:“那才有意思,不是吗?”
7
第二日,晨光熹微,我扶着酸痛不已的腰肢,狠狠捶了捶那床榻,口中啐道:“这老男人,真是要了我的命!”
昨夜,我躺在榻上,思忖着日后与周庭桉乃是盟友,便想着先给他些甜头,好让他日后能尽心助我谋逆。
谁承想,这老男人头一回开荤,竟如猛虎出笼一般,生生折腾了我一夜。
我咬牙切齿道:“若非我自幼习武,身子骨强壮,就他那一身使不完的蛮力,只怕我坚持不到下半夜,就得随我娘去了!”
念及我的谋逆大业,我强撑着起身,穿上衣裳,就地扎了个稳稳当当的马步,大力活动了一下腰身,长舒一口气道:“嚯!又是励精图治的一天,可不能被这老男人耽误了大事!”
王府的院子极大,府门口正对的院子更是宽敞。
之前我与周庭桉打架之时,便发现那里武器众多,今儿个仔细一瞧,竟是王府的校场。
只见府兵们排着整齐的队伍,正随着周庭桉的贴身侍卫小七操练。
我抱着手臂,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皱着眉头道:“哼,干什么呢,闹着玩呢?扎扎马步,戳戳长枪,便算是练武了?”
小七听到我的声音,眼睛一亮,很是狗腿地跑了过来,满脸堆笑道:“嘿,江二小姐起了,哦,瞧我这嘴,如今该称王妃醒了。”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少来这套。”
小七继续谄媚道:“昨儿个睡得好吗?可还习惯这王府?若是有哪里不满意,您可一定要告诉属下,属下一定给您安排得妥妥帖帖。”
我不搭腔,随手掏出别在腰后的鞭子,二话不说,冲着府兵便打了过去,口中喝道:“都给我好好练!”
这些府兵人数虽多,打群架尚可,单打独斗的实力却着实差了些,连个敢接我鞭子的都没有。
我怒目圆睁,大声吼道:“你们今儿个若是不拼尽全力,可休怪姑奶奶不客气!”
话音刚落,鞭子抽打在地上的声音和府兵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啊!”
“啊!”
“啊!!!”
半个时辰后,我看着一地龇牙咧嘴、狼狈不堪的府兵,心中极为不满,冷冷道:“哼,怪不得周庭桉不造反,养着这么一群废物,他什么时候才能登上帝位?”
我目光扫过众人,厉声道:“从明儿个起,破晓就在这儿练功,我每三日检查一次,连着两次无长进者,滚出王府!”
我越想越气,抬手抽断了府中央那棵手臂粗的树,转身便往府外走去,边走边道:“真是气煞我也!”
小七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腿都在哆嗦,口中喃喃道:“这……这王妃也太厉害了。”
后有京中传闻,摄政王新婚之夜似是有心无力,江二小姐欲求不满,拿王府侍卫撒气。
我听闻此传闻,冷笑一声道:“哼,一群刁民,竟敢如此编排本王妃!”
8
我踏入那灯红酒绿的花楼,寻得了喝了一夜花酒的江妤禾。
只见她此刻的神态,活脱脱像极了被人休弃的弃妇,整个人无力地趴在一个胸脯极为丰满的美人怀中,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夫君啊……你怎么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了……人家都还没嫁过去呢,你怎么就这般狠心没了……”江妤禾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地哭诉着。
那美人瞧着应当是新来的,听闻江妤禾这般言语,竟信以为真,满脸动容地轻轻拍着江妤禾的后背,柔声安慰道:
“江姑娘,你快别哭了,你这一哭,人家心都要跟着碎了。”
“这天底下竟有您这般可怜的人儿,与那未婚夫青梅竹马十几年,您为了他,在京中苦苦守候,可他竟战死沙场,有去无回,好一对苦命的鸳鸯啊……”美人说着,眼眶也微微泛红。
江妤禾听闻,竟用力揉了揉那美人的大胸脯,紧接着又是一通鬼哭狼嚎。
“夫君啊~”
“行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伸手扯了扯江妤禾的头发。
江妤禾却头也不回,继续埋头在那美人怀中,手还不老实地摸着美人的大胸脯。
我有些不耐烦,抬腿便踹了她一脚。
那美人见状,顿时不乐意了,猛地站起身子,双手叉腰,颇为正义地呵斥道:
“你谁啊,你有没有点同情心,你没看到人家刚死了未婚夫,正伤心欲绝呢吗?”
美人说着,边抹眼泪,边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回头茫然看我的江妤禾,轻声哄道:“不碍你的事,你继续哭。”
我冷哼一声,大步走到一旁,提了把椅子,大刀阔斧地坐下。
“不巧,我就是她那刚死去的未婚夫昨儿个新娶的夫人。”我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说道。
美人皱着眉头,愣是半晌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还是江妤禾反应快,她擦了擦眼泪,冲美人摆摆手,说道:“不用陪我了,你去歇歇吧,我晚上还点你。”
美人呆呆愣愣地走了,似是还没想明白我到底是谁。
待美人走后,江妤禾凑了过来,盯着我两腿之间,神色暧昧地问道:“昨儿个过得怎么样?”
我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道:“生不如死。”
江妤禾听完,摇了摇头,一脸惋惜地说道:“摄政王不行啊,没有技巧只有蛮劲,你舒坦才怪。”
说完,她又一脸坏笑地问我:“妹妹,你想舒坦吗?姐姐经验丰富,可以传授给你。”
我伸出手掌,挡住她的脸,严词拒绝道:“不必,美色误人,不学也罢。”
江妤禾倒也不恼,倒了杯茶递给我,说道:“妹妹,你嗓子都喊哑了,润润嗓。”
我接过茶盏,轻抿一口。
江妤禾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还有十日就是小皇帝生日,陇南侯要带着世子来京祝寿,我准备让周庭桉趁着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去端了他的老巢!”
“吧嗒。”
江妤禾刚放到唇边的杯盏掉到地上,她大惊失色,一把握住我的手,急切地说道:“别啊,咱活得好好的,你干嘛非得作死啊。”
我安抚地看了江妤禾一眼,说道:“别怕,不会有事的,有事也是周庭桉被诛,和咱们没关系。”
想到昨晚后半夜,我舍下半生的尊严求他,说道:“我真的不行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这厮怎么说的呢?
“江清也,这才哪儿到哪儿,你慢慢享受吧。”
这厮摆明就是故意的,一整夜啊,我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身子如同被八匹马来回碾轧践踏。
破晓的时候,他居然还觍着脸问我:“刺不刺激?”
呵,刺不刺激。
他刺激的日子在后头呢!
我勾唇笑了笑,凑到江妤禾耳边,嘀嘀咕咕一阵。
江妤禾听闻,用力揉了揉她浑圆的胸脯,耳尖红了红,捂着嘴偷摸摸笑。
“这样能行吗?”江妤禾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能行,男人嘛,都爱逞能!”我信心满满地说道。
9
后半日,日头西斜,余晖如金,洒于青石板上。
我轻摇折扇,对着身旁的江妤禾笑道:“妤禾,今日咱们且先为那即将到来的胜利,开个庆功宴,如何?”
江妤禾闻言,眼眸一亮,拍手笑道:“妙哉妙哉,正合我意!”
于是,我们二人包下了城中最为繁华的花楼,邀了一群身姿曼妙、胸脯丰满的美人作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与江妤禾已喝得昏天暗地,不知今夕何夕。
天色渐暗,直至漆黑一片,连那轮明月也躲进了云层之中,不愿窥视这人间喧嚣。
正当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周庭桉带着一群鼻青脸肿的府卫,踹开了花楼紧闭的大门。
他们如狼似虎,迅速将我们围住,两米长的大刀,寒光闪闪,直指着一个劲儿劝我抱抱美人的江妤禾。
江妤禾吓得脸色煞白,嘴唇颤抖,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摄……摄……摄……”
昨晚陪了江妤禾一夜的美人,不过一夜之间,已与江妤禾建立了深厚的情谊。
在一众美人纷纷后退,抱头蹲到墙角的空当,她倒是仗义,冲上前挡在江妤禾身前,磕磕巴巴地质问周庭桉:“你你你……你是谁?你凭什么拿剑指人?你别以为她死了男人你就可以欺负她!天子脚下,还没有王法了吗?”
周庭桉本就黑沉的脸,在听到“死了男人”四个字时,稍微茫然了一瞬,随即又面无表情地拿剑抵住了美人。
美人和江妤禾抱作一团,两个人吓得浑身发抖。
尤其是江妤禾,哪还有方才寻欢作乐的快乐模样,一个劲儿护着自己的胸脯,嘴里还嘟囔着:“别剁我的胸,别剁我的胸……”
为了以防万一,她甚至钻到美人怀里,头抵在美人腰处,很有节奏地全身哆嗦。
我见状,嘿嘿一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提着酒壶就朝周庭桉扑去。
“周庭桉,你来了啊……”我含糊不清地说道。
周庭桉单手接住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看向江妤禾的眼神更是带着浓重的杀气。
“他是谁?”他冷声问道,打了个酒嗝,“嗝~他就是江妤禾死去的未婚夫,是我昨儿个刚嫁的夫君……”我醉醺醺地回答道。
美人脸色苍白如纸,江妤禾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再次钻进床底,整张床都在止不住地晃。
“没有没有,我没有夫君,我胡诌的,别剁我的胸……”她带着哭腔喊道。
周庭桉是个心眼很小的人,一听到“死去的未婚夫”五个字,刀都气哆嗦了。
“呵,既然江大小姐对死去的未婚夫如此情深意重,今晚本王就成全你这份情意,送你下去与他团聚!”他冷冷地说道。
“不要!”江妤禾发疯大叫,趴在床底一个劲儿作揖,“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她像个小狗似的,可怜巴巴地求饶。
我看够了热闹,抬手钩住周庭桉的脖子,整个人往他怀里凑了凑。
“王爷,我喝醉了,我要睡觉……”我撒娇般地说道。
依照周庭桉素来不做人的性子,我以为这厮怎么都会对我出言讽刺几句,然后毫不客气地将我推倒在地,借机侮辱。
可他居然只垂眸看了我一眼,继而温柔地“嗯”一声,收了剑,将我打横抱起。
“你的狗命,下次本王再取!”他对着床底的江妤禾冷冷地说道。
言罢,他带着一群人呼呼啦啦地回了王府,只留下江妤禾在床底瑟瑟发抖。
10
“喜欢去那等腌臜之地寻欢?”周庭桉剑眉紧蹙,怒目圆睁,声如洪钟般呵斥道,“那些庸脂俗粉有何可取之处?粗俗不堪,浓妆艳抹,浑身那呛人的脂粉味,本王闻之,胃里翻江倒海,直欲作呕!”
言罢,周庭桉猛地伸手,强横地将我抱起,几步跨至床边,一把将我掷于床上。
“哪里会呛啦,我倒觉得明明香气袭人呢……”我醉眼朦胧,嘟嘟囔囔地回应,话音未落,手刚微微抬起。
“别动!”周庭桉一声低喝,大手如铁钳般将我的手狠狠压回床上,眉头紧锁,满脸嫌弃道,“瞧瞧你这一身酒味,熏死人了,本王今日便屈尊,给你擦擦身子。”
有了昨晚那番经历,周庭桉解我衣裳的动作竟十分顺畅,手指翻飞间,没一会儿,便将我剥了个精光。
昏暗的灯光摇曳,似羞涩的少女,周庭桉的目光毫无避讳地落在我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拿起帕子,动作轻柔,一寸寸地在我身上擦拭,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在擦拭一件绝世珍宝。
我心中暗自嘀咕,觉得他实在奇怪,便开口问道:“周庭桉,你平日里最是狂妄自大,又毫无耐心,今日怎的乐意做这为女人擦身子的琐事?”
周庭桉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又继续擦拭,淡淡道:“本王乐意,你管得着?”
“周庭桉……”我轻声唤道。
“嗯?”他头也不抬,应了一声。
“陇南的布防图,你到底看了没有?”我急切地问道,眼神中满是期待,“你究竟……能不能将它端了?”
周庭桉正擦到我的细腰,那敏感的触感让他声音明显有些喑哑,只简单应道:“嗯。”
我一听,心中大喜,忙追问:“真能吗?”
“嗯。”他再次肯定道。
腰间那若有若无的痒意,让我忍不住扭了扭身子。
“别扭了!”周庭桉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低喝道,“等会儿再扭。”
我心中暗笑,谁要等会儿再扭,想到不日便能攻下陇南,看到那陇南王生不如死的惨状,我便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周庭桉停下手中的动作,定定地看着我,目光如炬:“江清也,你是不是欠收拾?”
我笑着转过身去,不想搭理他,抱着锦被,准备舒舒服服地入睡。
然而,身后却猛地一沉,接着整个人就被人抱起,趴到了周庭桉身上。
“我要睡觉……”我挣扎着说道。
周庭桉却不管不顾,径自扯了身上的衣裳,随后便吻了下来,那吻又急又凶,仿佛要将我吞噬。
恍惚间,我突然想起周庭桉被下药的那夜。
前半夜,我们二人实打实地打斗,拳来脚往,互不相让。
打到后半夜,周庭桉便有些心不在焉,他一边与我过招,一边商量道:“江清也,我们能不能去床上打?”
我当时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严词拒绝道:“老子一身武艺,功法超群,没有大地方,如何能施展得开?去床上那方寸之地,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周庭桉却不气馁,循循善诱地劝我:“院子里打,地方是大,可床上打,自另有一番乐趣,你何不试试?”
呵,我心中冷笑,这等鬼话,我会信?
于是,我出手越发凛冽,招招都奔着他的要害直去,毫不留情。
如今想来,那晚,我竟是犯蠢了,竟没听懂他话里的真正意思。
此刻,我被周庭桉吻得浑身燥热,只觉自己像是一块干燥的茶饼,被浸入沸水之中,慢慢漂浮,又慢慢舒展。
那潮湿、缠绵的触碰,如同起伏的潮水,随着呼吸的节奏,轻轻拍打着岸边的沙子,一点点渗入,直到彻底浸透,干燥的沙粒溢出了海浪的气息。
窗外的寂静夜色,被我们的动作摇晃成浓稠的墨,似在诉说着这夜的旖旎。
11
周棣生辰那夜,宫中张灯结彩,设下了盛大无比的宴会。
金銮殿内,丝竹声声,觥筹交错,一片热闹非凡之景。
然,这看似祥和的宴会,却因一人而起了波澜。
那陇南王的小世子耶律青肃,不知是喝多了几杯黄汤,还是本就心怀不轨,竟借着酒劲发起了疯。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指着周庭桉,满脸挑衅道:“听闻摄政王打女人的本事,那可是一等一的厉害,今晚可否与在下切磋一番呐?”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众人纷纷停下手中动作,将目光投向这二人。
饶是周庭桉这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此刻也不禁愣怔了片刻。
他微微侧目,看向坐在一旁的我,压低声音问道:“打女人?”
“本王除了同你打过,何时打过女人?他这是要为你出头?他凭什么?”
我闻言,默默端起酒杯,轻抿一口酒,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莫不是你在外头招惹了什么桃花债,人家找上门来了?”
周庭桉被我这一句话气得笑了出来,他舔了舔嘴唇,整个人气息瞬间变得邪乎起来。
他竟真的提刀,一个箭步跳到了大殿中央。
他人都已站到中央了,话才轻飘飘地落在我耳朵里。
“江清也,最好这事和你没什么关系,否则,今晚本王就杀了他。”
我看着周庭桉的背影,心中竟忍不住兴奋得两眼放光。
杀了他啊,杀了他!
杀了他,再端了陇南,那离登基可就不远了。
此时,大殿中央的两人已然开打,却打得格外轻松,甚至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心中暗自思量。
周庭桉的厉害,我是再清楚不过的。
可那耶律青肃,也绝非是个善茬。
这狗东西师承蛮夷,动手看似缓慢,实则每一招都十分狠辣。
若是被他打上一拳,少说也得在床上躺半个月。
我冷冷地看着耶律青肃那自傲的模样,心中恨意翻涌。
不由地,就让我想起当年在陇南遭受的奇耻大辱!
那时,我初到陇南,本怀着一番友好之心,却不想被这耶律青肃百般羞辱。
他仗着自己世子的身份,对我肆意妄为,让我受尽苦楚。
每每想起此事,我便恨得牙根都在痒。
“周庭桉,给本小姐往死里打!”我在心中暗暗呐喊。
此时,周庭桉与耶律青肃已战至酣处。
周庭桉刀法凌厉,步步紧逼;耶律青肃则凭借着蛮力,左挡右攻。
“哼,就这点本事吗?”周庭桉冷笑一声,刀势陡然一变。
耶律青肃见状,脸色微变,却仍强撑着道:“摄政王也不过如此!”
“是吗?”周庭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刀光一闪。
耶律青肃躲避不及,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你……”耶律青肃怒目而视。
“怎么?不服?”周庭桉挑眉问道。
“再来!”耶律青肃咬牙切齿道。
说罢,两人又战在了一起。
我看着这激烈的战况,心中暗自得意。
“周庭桉,你可千万别让本小姐失望啊!”我低声自语道。
此时,大殿内的众人也都被这精彩的打斗吸引,纷纷围拢过来观看。
“这摄政王果然名不虚传啊!”有人赞叹道。
“那陇南世子也不是吃素的!”另有人附和道。
我听着众人的议论,心中冷笑不已。
“哼,你们就等着看那耶律青肃如何被周庭桉打败吧!”
正想着,忽见周庭桉大喝一声,刀光如匹练般斩下。
耶律青肃躲避不及,被砍中肩膀,顿时鲜血直流。
“你……”耶律青肃捂着伤口,满脸不甘。
“怎么?还打吗?”周庭桉收刀而立,冷冷问道。
耶律青肃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打了……”
“哼,算你识相!”周庭桉冷哼一声,转身回到我身边。
“干得不错!”我低声夸赞道。
周庭桉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本王是谁!”
12
十六岁光景,吾已学有所长,技艺初成。
彼时年少气盛,心高志远,第一桩大事,便想到了报仇雪恨。
恰逢吾父随小皇帝斋戒祈福,不在家中。
吾遂女扮男装,跨上骏马,快马加鞭,直奔陇南而去。
一路上,吾心中暗自思量:“陇南王作恶多端,今日我便要让他尝尝痛失爱子的滋味。”
打听得陇南王膝下,仅有一独子,名唤耶律青肃。
吾心中暗喜:“杀了他,便是报了吾心头之恨。”
陇南百姓言,那耶律青肃,为人猖狂至极,好色成性。
十一二岁时,便玩死府中婢女,后愈发肆无忌惮。
竟猖狂到走在街上,见幼女便欲强占的地步。
初时,吾闻此言,心中尚有一丝不忍。
暗道:“他虽为恶子,然其父之过,与他何干?”
可待听完这些恶行,吾心中那点不忍,顿时荡然无存。
吾怒道:“出生之子,亦是出生,都该死!”
吾埋伏在耶律青肃常去喝花酒的外巷之中,只待时机成熟。
直至三更鼓响,方见那身壮如牛的耶律青肃,跌跌撞撞走出花楼。
彼时,正有一姑娘起床如厕,欲进门之时,却被耶律青肃一把按在地上。
那姑娘哭得撕心裂肺,声声凄厉,吵醒了不少街坊与她的爹娘。
她爹提着棍子,大喊着从矮屋里冲出:“何人如此大胆,敢欺吾女!”
街坊们也纷纷拿着家伙什,欲出来帮忙。
可对上耶律青肃阴沉如水的眼睛,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嗓子一般,息了声。
默默地,又关上了房门,不敢再出。
一瞬间,整个巷子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那女孩也不哭了,像个死人一般,静静地躺在地上,任人摆布。
她那细瘦的身子,被耶律青肃压在身下,羸弱得如同即将枯萎的紫金花,摇摇欲坠。
吾趴在墙上,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怒火中烧。
眼前之景,与吾脑海中一幕幕悲惨画面重叠,愤怒与绝望如潮水般涌向吾之颅顶。
吾怒道:“为何世人总是如此冷漠?在强权面前,竟能随意舍弃至亲至爱?”
“这世道如此不公,吾不喜欢!”
利刃出鞘,寒光一闪。
吾从墙头跃下,剑刃如风,直奔耶律青肃后颈而去。
杀了他!让他死!是当时吾脑海中唯一之念头。
然,自幼习武之人,大多心思敏锐,反应极快。
即便耶律青肃喝了不少酒,在生死关头,他仍旧爆发了极强的生命力。
他几乎是立即一个翻身,提着那女孩挡在身前,对准吾之利刃。
吾怒骂道:“出生!竟以无辜之人作挡箭牌!”
漆黑寂静之街巷,吾与耶律青肃激战一刻钟之久。
然,吾渐落颓势,他实力之强,远超吾之想象。
那是吾第一次发现,与他的差距竟如此之大。
若非他醉酒,若非恰逢黑夜,那夜吾恐怕有去无回。
后半道,吾被耶律青肃踩在脚底,动弹不得。
他用力踢了吾之肩膀,吾听到骨头断裂之声,痛彻心扉。
然,吾只是倔强地看着他,咬牙切齿道:“你找死!”
“我早晚会杀了你!为那些无辜之人报仇!”
耶律青肃闻言,仰头大笑,声如洪钟。
随即抬脚,欲给吾致命一击。
吾瞅准时机,趁此短暂空当,身形如鬼魅般一闪,消失在空荡之街巷。
那一次,回到家中,吾躺了整整半月之久,伤势严重。
待身子一好,吾便加倍习武,日日不敢懈怠,唯恐落后。
吾在复仇之念中固执得如同一头牛,整日除了习武便是与人对打,不亦乐乎。
吾父见状,摇头叹道:“吾儿这是疯了不成?”
江妤禾则托着腮,啃着桃,笑嘻嘻地问吾:
“妹妹,你不累吗?歇会儿不行吗?莫要把身子熬坏了。”
吾瞥了她一眼,冷冷道:“歇会儿不是不行,只是还不到时候。”
“待吾报了大仇,自然会歇。”
13
大殿中央,华灯初上,映得那方天地亮如白昼。
周庭桉与耶律青肃二人,正打得如火如荼,难解难分。
周庭桉身形比起耶律青肃,虽显瘦弱几分,然其武力值竟与之相当。
二人你来我往,已斗了近半个时辰。
周庭桉竟仍游刃有余,神色自若。
我瞧着这场景,忆起几年前之自己,心中暗忖:
“以我如今之能,此刻应当也能与这耶律青肃打个平手罢。”
思及此,我攥紧拳头,目光越过耶律青肃,看向他身后之陇南侯。
陇南侯年过半百,须发皆白,却老当益壮。
此刻,他正端着酒杯,悠然自得地喝着酒,骄傲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周身满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之色。
“哼,瞧他那得意样。”我心中暗自腹诽。
大概是察觉到我在看他,陇南侯眯了眯眼睛,朝我看来。
我忙收敛神色,尽量使自己的眼神无波无澜,平静如水。
陇南侯却勾唇笑了笑,眼底是毫不遮掩的玩味。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下一秒就要将人压在身下肆意凌辱。
“这老匹夫,好生无礼!”我心中怒火中烧,却只能强忍着。
另一边,周庭桉与耶律青肃二人,渐渐有了分晓。
耶律青肃武功虽高,可身子太过笨重。
打得久了,他便开始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反观周庭桉,仍旧气定神闲,神色从容。
直至他的大刀“唰”地一下指向耶律青肃的脖间,大殿之上瞬间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耶律青肃盯着那锋利的刀尖,眼底满是不甘之色。
陇南侯的脸色更是瞬间阴沉下来,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砰”地一声将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酒水溅出,洒了一桌。
“小世子,承让。”
周庭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声音清朗,不等耶律青肃开口,便收刀转身,往我这边走来。
“哼,他倒是坦荡。”我心中暗道。
比起耶律青肃,周庭桉真的够坦荡。
他居然敢将后背如此坦然地露给耶律青肃,全然不设防。
“周庭桉啊周庭桉,你对他的无耻简直是一无所知。”我心中暗暗为他捏了把汗。
耶律青肃此人,向来阴险狡诈,无耻至极。
果不其然,耶律青肃见周庭桉转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他暗器出手,直奔周庭桉的后背而来。
那暗器速度极快,如一道闪电划破空气。
依照如此短的距离,周庭桉绝对是躲不过的。
我在救他还是不救他之间犹豫了片刻,心中纠结万分。
“不救他,当今摄政王被耶律青肃偷袭而死,传出去怎么都不是佳话。”
“更何况,周庭桉乃是皇亲,杀死皇家之人,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到时候,恐怕会牵连甚广。”
“可救他,好处也不大。”
“毕竟至今为止,我都没有瞧出周庭桉有端了陇南或者篡位的心思。”
“他似乎并无野心,只是安心做他的摄政王。”
可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
理智在前,明明知道该做什么,可冲动上来的时候,手脚有点不听使唤。
我的脚比我的思想快,鞭子出手得也很利落。
那暗器眼看就要钻进周庭桉肉里的时候,鞭子如灵蛇一般,狠狠卷过又甩了出去。
“啪”的一声,鞭子抽打在暗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巧,那暗器被鞭子一甩,正钻进陇南王身后一男子体内。
那男子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大概一切发生得太快,大家都有点始料未及,纷纷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
直到那男子七窍流血,浑身抽搐地倒在地上,大家才如梦初醒。
“不好,耶律青肃对周庭桉动了杀心!”众人心中皆惊。
一时,大殿上的氛围再创新低,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小世子这是何意?切磋而已,没必要下杀手吧!”
今儿个来的大臣都是人精,一个个老谋深算。
陇南侯乃是太后亲兄,权势滔天,未来不可限量。
而周庭桉乃是弑父小人,名声不佳,下场不必言说。
这时候,是不会有人为他出头的,都怕惹祸上身。
诚然,我爹这老头一直都是胆小怕事的作风。
平日里,遇到点事就躲得远远的,生怕惹上麻烦。
可架不住他爱国情操浓烈,对皇家忠心耿耿。
这会儿,他竟然敢公然让陇南侯下不来台。
只见陇南侯“呵”一声,冷笑一声,道:
“这位大人,切磋不假,可既然是自愿切磋,生死有命,各凭本事。”
“哼,好一个生死有命,各凭本事!”我爹气得胡子都在哆嗦。
他站起身子,“扑通”一声跪到殿前,拱手道:
“陛下,臣以为不妥。”
“摄政王乃我朝股肱之臣,又是陛下亲兄,小世子先是出言不逊,后又当众偷袭。”
“一不敬皇家,二不顾惜人命,臣请陛下处置小世子。”
周棣坐在龙椅上,看着耶律青肃,脸上带着愤色,怒道:
“耶律青肃,你好大的胆子!”
14
“小世子的确是过分了,这般行径,实在有失体统。”
耶律青肃倒也爽快,不推诿、不躲闪,当即撩袍跪地,朗声道:
“臣自幼便随父行军,在那血雨腥风的战场上,深知兵不厌诈之理。唯有如此,方能屡战奇功,保我朝安宁。”
“今日之事,乃是习惯使然,臣一时失了分寸,此乃臣之过错,还望皇上重重责罚。”
陇南王手中握有重兵,且的确打了不少以少胜多的漂亮仗。
此刻他这般一说,不少大臣纷纷开始附和。
“是啊,陇南王为我朝可谓是鞠躬尽瘁,小世子年幼无知,一时争强好胜,也是情有可原呐。”
“对对,摄政王也算是小世子的长辈,自是不会因为这切磋武艺之事,与小世子斤斤计较。”
“再说了,方才那暗器不是被王妃稳稳接住了?死的还是陇南王这边的军师,此事真要细细算起来,还是陇南王吃了亏呢。”
……
陇南王神色愈发得意,对眼下这对自己有利的局面很是满意。
他慢条斯理地起身,拱手道:
“陛下,本侯这军师,乃是跟随本侯几十年的功臣啊。每一次奇功,都有他的鼎力助阵,如今便这么轻而易举地被王妃杀了,若不给个合理交代,陇南将士们,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啊!”
堂上顿时越发热闹起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过错全都在我身上。
周庭桉仍旧神色淡淡,只是不经意地看了我一眼,而后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喝茶。
他不急,我自然也不急。
我心中暗道:总归我是为了救他,我就不信他连个人情都不领。
我俩不急,可我爹那蠢老头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哐哐”磕了三个响头,语速都快了不少,急切道:
“陛下,方才情况危急万分,王妃若是不出手,摄政王焉有命在?”
“至于无意间杀了军师,那也只能算是误伤,还请陛下明察秋毫,莫要错怪了王妃。”
周棣脸上露出些许为难之色,他毕竟年幼,之前很多事都是周庭桉处理。
眼下周庭桉不开口,他便没了主心骨,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不开口,太后却开口了。
这女人轻哼一声,满脸不屑,竟将一杯茶盏猛地泼向我爹,热气氤氲。
“江大人,好一个轻飘飘的误伤!你女儿一个误伤,就让我们西海国损失一名军师。”
“以后再有敌国来犯,这军师是你江大人去做,还是你女儿去做?”
我爹愣住,他是言官,向来擅长据实而言,却不擅长诡辩之术。
加上他生性有些懦弱,这会儿竟被问得哑口无言。
太后冷笑一声,又看向周棣。
“皇帝,孰轻孰重,你都该给个交代才是。否则,将士们人心不安,则国难安呐。”
我爹又怕了,他重重磕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若太后娘娘非要个交代,老臣愿替王妃受罚。”
“王妃乃老臣女儿,是老臣教导不严,子之错,父之过,老臣愿以死谢罪。”
我手顿了顿,不禁看向老头。
从小到大,老头对我一直不算亲近,比起我,他更疼爱江妤禾。
他常年挂在嘴边的就是:“你若是作死,就自己去死,你姐姐心思单纯,切莫连累你姐姐。”
在我心里,老头胆小懦弱又怕事,是最惜命的人。
今儿个倒是让我有些刮目相看,没想到他竟会为了我做到如此地步。
我缓缓放下手中杯盏,心中已然有了决断,准备起身去跪着认罪。
毕竟,人是我亲手所杀,若周庭桉不愿护我,那我合该以死谢罪。
我人刚站起身子,正欲迈步,一直沉默不语的周庭桉,终于开口了。
“方才陇南侯言道,之前屡建奇功,皆是这军师之功。”周庭桉的声音淡淡,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太后又言,军师已死,日后外敌来犯,怕是难以抵御,故而要给将士们一个交代。”周庭桉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太后身上。
太后冷笑一声,接口道:“正是如此,摄政王素来公正无私,辅政多年,想必不会因私废公,徇私枉法。”
“太后所言极是。”周庭桉微微颔首,随即站起身子,看向周棣。
“此事简单,本王倒有一解决的法子,皇上可要听听?”周庭桉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周棣闻言,连忙坐直身子,恭敬道:“皇兄请说,朕洗耳恭听。”
“陇南王的军功,多是这军师所为,可见陇南王自身并无多少真才实学。”周庭桉缓缓说道,目光如炬。
“如今军师一死,他便无法防御外敌,既然如此,本王正好擅长带兵打仗,不如将陇南王的军权交给本王。”
“本王无须什么军师辅佐,即便没有军师,也一样可抵御外敌,如此,军师之事是否已解?”周庭桉说完,目光扫过众人,带着几分挑衅。
此话一出,太后与陇南王一党脸色大变,正欲开口反驳,却又听周庭桉幽幽道:
“军师的事情既然已经了结,那咱们就再说说本王与世子的事。”
“若论亲疏,本王乃先皇亲子,与皇上乃同胞兄弟,世子只算个外戚,有何资格与本王相提并论?”周庭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屑。
“再说官职,本王乃当朝第一摄政,官职在陇南侯之上,而耶律青肃不过区区一世子,连其父的爵位都未承继,便敢暗算本王。”
“本王这人,心眼儿一直都小,方才若非出手的是王妃,那死的可就不会是个区区军师了。”周庭桉说完,眼看向陇南侯,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陇南侯今日若是不给本王一个满意的答复,这京城的大门,怕是不好出。”周庭桉的声音虽轻,却带着几分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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