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季先生,给您做完检查了。您身子骨向来不好,右手能恢复到这般程度已是极限。听说下周有位骨科专家要来,秦小姐应该会替您安排吧?”
“季先生,给您做完检查了。您身子骨向来不好,右手能恢复到这般程度已是极限。听说下周有位骨科专家要来,秦小姐应该会替您安排吧?”
“有劳医生费心。”
季寒舟垂眸盯着自己缠着绷带的右手,指尖微微发颤。窗外的梧桐叶打着旋儿落下,像极了那年他为她挡车时纷飞的碎玻璃。
“哎?季先生看得见了?”
医生惊喜的声线惊得他睫毛轻颤,这才发觉对方正盯着自己发直的视线。
“嗯,前次复诊时突然能视物了。”他扯了扯嘴角,喉头泛起铁锈味。
“这可是大好事!秦小姐知道该多欢喜……”医生话音戛然而止,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今儿怎么没见她陪您来?”
季寒舟将盲杖在掌心转了半圈,金属冷光映着窗外渐暗的天色。
“她忙。”
忙着在聂冬言的公寓里煮解酒汤吧?他想起今早收到的照片,男人衬衫领口的口红印红得刺眼。
医院大厅的电视正在直播财经访谈,秦蓉明艳的笑脸突然闯入视线。她挽着聂冬言的胳膊,无名指上的钻戒晃得人眼睛生疼。
“冬言不是第三者,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她抬手替身旁人整理领带,动作温柔得能掐出水,“我们很早就在一起了。”
主持人挑眉追问:“可坊间传闻您已婚……”
“正在办离婚手续。”
她转头与聂冬言相视一笑,眼底盛满春水,“很快就能给他该有的名分。”
季寒舟攥着盲杖的手背暴起青筋,指节泛白如雪。
周围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像钝刀割肉,有人小声嘀咕:“听说她老公当年为救她瞎了眼,现在倒好,白月光一回国就踹了……”
“要我说那男的也傻,救人把自己搭进去……”
电视画面突然雪花纷飞,护工手忙脚乱地按遥控器。
季寒舟却定定望着那团模糊的光影,眼底泛起一片酸涩。原来她的笑容,也可以为别人绽放。
回到别墅时暮色四合,佣人们慌乱地关电视藏报纸。
季寒舟扶着玄关的雕花柱子站定,忽然想起五年前的新婚夜。
那时他也是这般站在这里,听着秦蓉在阳台打电话,声音温柔得像春夜细雨:“冬言,你再等等我……”
“姑爷回来啦?”张妈捧着汤盅从厨房出来,围裙上还沾着当归的碎屑,“今儿炖了您爱喝的竹荪鸡汤……”
“放着吧。”他打断道。
季寒舟的眼睛,是为了救秦蓉瞎的。
十岁那年起,季寒舟便喜欢上了秦蓉。
可她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聂冬言。
五年前,聂冬言跟着全家人移民出国。
秦蓉痛不欲生,日日买醉,一次回家的路上差点出了车祸,是季寒舟冲出来将她推开。
秦蓉没事,季寒舟却不但瞎了,还断了一只手。
第2章
后来,季寒舟的父母硬逼着秦蓉嫁给他。
"寒舟喜欢了你整整十五年,如今他为了你双目失明,右手残废,你必须嫁给他。"
楚家也逼着她:"你要是不嫁给寒舟,就别再回这个家!"
最后她还是妥协了,嫁给了季寒舟。
结婚后,秦蓉也算尽到了妻子的本分。
从最初的应付了事,到后来也懂得在每个节日给季寒舟准备礼物;从最初相对无言,到后来能坐在沙发上聊上一整晚。
正当一切朝着好的方向迈进时,秦母急着抱孙子,在秦蓉的饮食里动了手脚。
虽然那晚秦蓉并没有怀孕,可她却认定是他使了手段爬上了她的床,从此对他十分冷淡。
前几天,他起床时忽然发现自己似乎能看清东西了,激动地跑去医院做检查。
医生告诉他,脑中的血块可能因某些因素影响正在逐渐消散,他很快就能重见光明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他迫不及待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秦蓉。
可当他赶回家时,看到的却是聂冬言——他坐在沙发上喝水,秦蓉小心翼翼地搂着他,语气又亲昵又温柔:"小心烫。"这种语气,季寒舟从未听秦蓉对他用过。
不过短短五天,秦蓉几乎完全忘了他这个双目失明的丈夫,满心满眼都是聂冬言。
"小心点,刚做完采访,累不累?"门边传来声响,打断了季寒舟的思绪。他转头,看见并肩从门外走进来的两人。
"别担心,就是坐久了,有点累而已。"秦蓉靠在聂冬言怀里,旁若无人地走到沙发前坐下。季寒舟就站在客厅中央,他们却像没看见似的。
闻到香气,秦蓉问:"李妈,厨房里炖的是什么?"
"是老夫人派人送来的血燕,说是给姑爷补身子的。"
"端过来,给冬言。"
"可这是老夫人给姑爷的,只有一份!"
"我让你拿过来给冬言,听不懂吗?冬言身子弱,在国外被人打出了内伤,需要补补。"秦蓉瞥了季寒舟一眼,"反倒是寒舟,胃口小,每次都浪费,以后我妈送来的补品,全给冬言。"
季寒舟身子猛地一颤,垂在身侧的双拳紧紧攥住。
他胃口差,是因为手臂的伤痛影响食欲,秦母担心,便总让人送补品来。可没想到,在秦蓉眼里,他吃这些纯属浪费。
"这样不太好吧?蓉蓉,毕竟是老夫人给寒舟的。"聂冬言假意推辞,秦蓉握紧他的手:"没事,你是她未来的女婿,怕什么?再说......"
她抬头瞥了季寒舟一眼,"他不会介意的。"
"谢谢你,蓉蓉,你对我真好。"聂冬言抬头,在秦蓉脸上亲了一口。他们以为季寒舟看不见,可季寒舟看得一清二楚。
"是啊,我不介意,聂先生请便。"他收回目光,转身往楼上走去。没走几步,就听见聂冬言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季寒舟提离婚的事?"
"很快,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他签了离婚协议书,我一定会嫁给你,我发誓。"
楼梯上的身影僵住了,季寒舟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感受到了真实的疼痛。
他掏心掏肺对她,她竟连同外人一起将这颗真心撕得粉碎。
这一刻,他对秦蓉彻底失望了。
第3章
那一夜,两人背抵着背躺下,谁都没先开口。
季寒舟习惯侧躺——因右手不能受压,这个姿势他维持了五年。
左手压得发麻时,他难受得翻了个身,却见秦蓉正靠在床头,手机屏幕的蓝光映着她含笑的脸。
微信提示音不断,她指尖翻飞,嘴角弯起的弧度像把尖刀,直直扎进他心里。
不知聊到什么,她忽然抬头,目光扫过他的方向。
季寒舟猛地闭上眼,听见窸窣的布料声,卧室灯"啪"地暗了,接着是房门轻合的响动。
他等了几秒,摸黑跟了出去。聂冬言的房门虚掩着,暖黄灯光从缝隙漏出。
季寒舟贴着墙根站定,透过门缝,看见秦蓉正跪坐在床边,用棉签蘸着药膏,轻轻涂在聂冬言的右手腕上。
她动作极轻,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还疼吗?"她抬头问,声音软得能滴出水。
聂冬言忽然坐起身,单手解开睡衣纽扣,露出结实的胸膛。
"蓉蓉,我在国外这五年,每天对着你的照片才能睡着……那天要不是他们抢照片,我也不会跟人打架……"他眼眶倏地红了,声音发颤。
秦蓉心疼地吻上他的眼皮,指尖抚过他手腕的纱布。"别说了,冬言,是我对不起你。"
聂冬言的手已攀上她的腰,呼吸逐渐急促。"蓉蓉,我想要你……"
"你的手……"
"我小心些,不碰到它。"他扯开她的睡裙肩带,吻顺着脖颈往下。
秦蓉只挣扎了半秒,便环住他的背,任由他将自己压在枕间。
季寒舟死死咬住手背,泪水还是从指缝间溢出。
十五年的喜欢,五年的婚姻,竟抵不过白月光一句"我想你"。
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门边的青瓷花盆。
"咔嚓"一声脆响,床上的动作猛地顿住。
"什么声音?"秦蓉推开聂冬言,目光投向虚掩的门。
"怕什么?"聂冬言重新吻上她的锁骨,"他瞎了,就算摸过来也看不见。"
秦蓉没说话,盯着那片黑暗,心里突然揪了一下。
季寒舟看不见,但听得见啊……他要是听见这些,会难过吗?
"不许想他!"聂冬言掰过她的脸,狠狠堵住她的唇。
秦蓉闭了闭眼,暗骂自己荒唐——明明是他用救命之恩逼她结婚,明明是他拆散了她和冬言,她为什么要可怜他?
这一夜,季寒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的。
胃里绞得难受,他摸出药瓶,干吞了颗止痛片。
药片卡在喉咙里,像极了他当年在急救室签手术同意书时的感觉——那时他满手是血,却还惦记着问医生:"蓉蓉……她没事吧?"
第二天清晨,他下楼吃早餐。
佣人端来燕窝时,他尝了一口就皱起眉——不是他常喝的血燕,是普通白燕。
抬头一看,聂冬言的位置上摆着血燕盅,正冒着热气。
"季先生早啊。"聂冬言从楼梯上下来,故意在季寒舟身边坐下,领口的吻痕红得刺眼,"我可没季先生这好精神,昨晚累得骨头都要散了,今早差点起不来。"
季寒舟盯着他脖颈上的痕迹,指尖掐进掌心。
第4章
握着勺子的手猛地收紧,季寒舟再没胃口吃东西。
"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这就走?季先生这么讨厌我?"
聂冬言伸手想拽他,被他用力甩开手。
碰巧手肘撞到桌沿,把他的那份血燕掀翻在地。
"啊!"
聂冬言的手背被热汤溅到,"季寒舟,你发什么疯?我只是想关心下你的手!"
"季寒舟,你在干什么?"
听到动静的秦蓉快步走来,不由分说对着他就是一顿数落。
"冬言的手受过伤,经不起折腾你知不知道?要是他的手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
季寒舟嗤笑出声:"我的手也断过,而且我是个瞎子,刚才只是不小心。这样,你也不会放过我吗?"
"你......"
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秦蓉深吸一口气,"算了,看在你眼睛不方便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坐下陪冬言说说话,你们都是男人,总该有共同话题吧?"
呵。
季寒舟听得心口发闷。共同话题?他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恐怕只有她秦蓉了。
他被迫坐回桌边,手里的勺子"当啷"掉在地上。弯腰用左手去捡时,余光瞥见桌下的一幕——聂冬言的脚正勾着秦蓉的裤脚,姿势暧昧得刺眼。
眼神瞬间冷下来,他直起身子,听见头顶传来令人作呕的缠绵声。不过吃顿饭的功夫,两人就当着他的面缠绵拥吻。
就因为他看不见,所以连避讳都省了?
季寒舟把勺子往桌上一摔,起身就走。
"等等,寒舟,有个文件需要你签个字。"
秦蓉终于开口,把文件拍在他面前,笔塞进他手里。
"什么文件?"
他低头,离婚协议书几个黑体字刺得他眼睛发疼。沉重的酸涩涌上心头,他攥紧笔杆,在心底冷笑。
好快啊,她就这么等不及?
"哦,你之前救过我,我妈说要送你栋房子当谢礼,这是房屋合同,你签个字就行。"
她仗着他看不见,谎话张嘴就来。聂冬言在旁边帮腔:"真羡慕你,季寒舟,我要是有这福气就好了。"
季寒舟抿着唇,面无表情地问:"秦蓉,我问你,你真的想让我签这个?"
"怎么这么问?我妈送的房子,你不想要?"
秦蓉声音发紧,季寒舟的表情让她莫名不安。该不会......他发现了?
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毫无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行,既然你想签,我成全你。"
他握着笔,在她指定的位置利落地签下名字。刚放下笔,秦蓉的手机就响了。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转身往阳台走:"妈?有事吗?"
"蓉蓉,电视上说的都是真的?你要跟寒舟离婚,嫁给聂冬言?你是不是疯了?寒舟为你付出那么多!"
是秦母打来的,显然也看到了新闻。从小到大,秦母最满意的就是季寒舟这个准女婿,现在听说女儿要离婚改嫁,急得声音都变了。
"妈,你听我解释,这只是权宜之计。至于寒舟......我不会辜负他的,我们会复婚。"
"复婚?"
聂冬言竖着耳朵偷听,脸色瞬间阴沉。他以为秦蓉是真要嫁给自己,结果只是利用?
不过没关系,只要领了证,他有的是办法不让这婚离成。
秦蓉以为站得远季寒舟就听不见,却不知他瞎了后耳朵更灵。
季寒舟站在原地冷笑。她倒打得一手好算盘,却不知道,他早就打算离开她了。
复婚?下辈子都不可能!
第5章
签完字,秦蓉就带着聂冬言走了。
季寒舟也回屋收拾东西,手上那枚婚戒看着特别扎眼,他就想摘下来。
结婚后胖了点,死活拽不下来,干脆去珠宝店找人帮忙。
结果还没进店门,就瞅见秦蓉和聂冬言在那儿试戒指呢。
"秦小姐,这戒指可是大设计师罗伯特亲手设计的,您瞧瞧?"
"哇!蓉蓉,咱就买这对好不好?"
聂冬言急吼吼伸手就要给秦蓉戴。
季寒舟站在边上,眼睁睁看着聂冬言单膝跪地,把戒指套进了秦蓉手指里。
周围人都在欢呼,他俩紧紧抱一块儿了。
他这边刚签完离婚协议,秦蓉转头就带着新欢挑婚戒去了。
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戒指——这还是秦母挑的呢。
当初结婚就不是秦蓉自愿的,婚纱照都敷衍拍了几张,更别说认真挑戒指了。
其实早该想到的,秦蓉心里压根就没他这号人。
"尺寸有点不合适,得定制改改,改好了我们派人送到秦家。"
"行,麻烦了。"
等他俩走了,季寒舟才走过去。
"季先生?"
围观的人脸色全变了。
"您怎么来了?"
"帮我把这戒指摘了。"
那人战战兢兢问:"您...不要了?"
"刚不都看见了?我老婆带着别的男人来买戒指,她要跟人结婚了,我这戒指留着干嘛。"
"季先生,您...您能看见了?"
五年前秦母带他来过,那时候他就瞎了。
现在再见,居然重见光明了?
"嗯。"季寒舟伸出手,"动手吧。"
摘完戒指交给店员,他又补了句:"等你们送戒指去楚家时,把这枚也捎上。"
"好嘞,季先生您慢走。"
走出珠宝店,季寒舟盯着空荡荡的右手,那碍事的东西总算没了,浑身都舒坦。
天气不错,他一个人在外面晃悠到天黑。
秦蓉连个电话都没打来——在她眼里,自己估计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吧。
说不定他真消失了,她都不会发现。
半夜十点才到家,一进门就看见聂冬言坐在沙发上。
那人看见他也不说话。
季寒舟懒得搭理,抬脚要上楼,突然瞥见聂冬言在黑暗里伸腿——想绊他?
他装作没事人绕开,摸黑去厨房倒了杯水,喝完才慢悠悠上楼。
聂冬言鬼鬼祟祟跟上来,在最后几级台阶突然加速,趁他不注意猛推一把。
季寒舟侧身躲开,反手抓住他衣角,结果两人一起滚下了楼梯。
"啊——!"
滚了好几圈才停下,右手火辣辣地疼。
后脑勺一股热流涌出来,他咬牙摸了一把——满手血腥,眼前一片血红。
聂冬言摔得也不轻,捂着脑袋鬼叫:"季寒舟你疯了吧?就算嫉妒我也不用下死手啊!"
第6章
"冬言!"
秦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季寒舟拼命朝黑暗中她所在的方向伸手。
"蓉蓉......救我......右手好疼......"
这右手可是熬了五年康复训练才有点起色,他可不能就这么废了。
"蓉蓉我疼死了,你快来啊!"
聂冬言的惨叫压过了他,转眼间秦蓉就冲了过来。
季寒舟还想着自己救过她的恩情,怎么着也该先救自己吧?
结果这女人直接从他身上跨过去,把聂冬言扶起来了。
"冬言别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蓉蓉我流血了,脑袋也疼得要命......"
季寒舟死死拽住她的裤脚,嗓子都快喊劈叉了。
再看看聂冬言,中气十足得跟没事人似的,哪像他快交代在这儿了。
"瞧瞧你干的好事!"
秦蓉一把将他甩开:"季寒舟你让我太失望了!我以为你真能容得下冬言,没想到你居然想弄死他。他在国外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吗?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真不是我推的!他自己滚下来还拽着我一起摔!"
季寒舟咬着牙喊:"蓉蓉求你了,救救我,右手真的......"
这右手好不容易才有知觉,必须得赶紧去医院啊!
"活该!就算右手废了也是自找的!"
丢下这话,秦蓉头也不回地走了。
黑灯瞎火里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季寒舟闭上眼,眼泪哗哗往下掉。
疼,浑身上下的疼。
想爬起来吧,腿又疼得跟断了一样。
他只能趴在地上,一寸一寸往佣人房挪。
"救命......李妈......救救我......"
等爬到偏僻的佣人房门口时,他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佣人开门看见满身是血的季寒舟,吓得腿都软了。
"姑爷您这是咋了?"
开灯一看,好家伙,从客厅到走廊拖着条血痕,简直吓死个人。
她赶紧给秦蓉打电话:"小姐,姑爷他——"
"别跟我提那家伙!除非他死了,否则我再也不想听见他名字!"
电话"啪"地挂断了。
佣人急得团团转,赶紧拨120。
医院这边,秦蓉像疯了似的搀着聂冬言冲进来:"医生!快救人!"
"别慌,赶紧进急救室!"
聂冬言被推进去后,秦蓉在门口转得跟陀螺似的。
半小时后,季寒舟也被佣人送来了医院。
医生检查完直接推进手术室——这伤势比聂冬言严重多了。
五个小时后,聂冬言终于被推出来了。
虽然从楼梯滚下来,但运气好没伤到要害,就是右手旧伤得注意。
病房里秦蓉给他喂水:"冬言对不起啊,我替寒舟跟你道歉。"
聂冬言摆摆手:"没事蓉蓉,我理解的。季寒舟就是小心眼,我要是不突然回来,你们也不会这样。"
"傻孩子,怎么能怪你?要怪就怪他,从小被宠坏了才这么小气。"秦蓉握住他的手:"冬言你放心,寒舟真不如你,他肯定是故意推你下楼的,你别往心里去。"
"您这是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怪他......"
聂冬言没想到秦蓉居然替季寒舟说话,但看在她选择自己这边的份上,算了算了。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他。"
第7章
眼看她起身要走,聂冬言突然装出生气的模样。
"你这就准备走了?我不想自己待着,你留下陪陪我行吗?我浑身都不舒服。"
"好,我不走了。"
秦蓉没办法,只好重新坐回床边,"那...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
"不用,有你在身边,我就不觉得饿了。"
确认眼前的男人暂时没有大碍,秦蓉刚松了口气,脑海里突然闪过季寒舟的脸。
"蓉蓉,救救我,我右手好疼......"
他的呼救声在耳边回响,秦蓉心里猛地一紧——季寒舟当时也受伤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和交谈声,秦蓉听见两个护士在走廊说话。
"还没下班呢?晚班都结束了,怎么还不回家?"
"忙啊!昨晚送来个重伤的,脑震荡加上右手废了,林医生抢救到现在都没歇过。"
"这么严重?现在情况如何?"
"情况不乐观,手术做了七八个小时还没结束。"
护士叹了口气,"那男的太惨了,半夜送来的,老婆都不在身边。来的时候浑身是血,脸白得像纸,一点生气都没有!"
这几个关键词像针一样扎进秦蓉耳朵——脑震荡、右手废了、浑身是血。
她猛地站起来,心跳得厉害,季寒舟该不会就是那个病人吧?
不会的,不可能......
她慌得手心冒汗,转身就想出去找护士问清楚。
"蓉蓉,我想去趟洗手间,你扶我去好不好?"
聂冬言把护士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要是那个病人真是季寒舟,那可太好了。
最好直接死在手术台上,这样自己就能正大光明留在秦家当姑爷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阴狠,转瞬又恢复成虚弱的模样。
秦蓉此刻却慌了神。
她甚至不敢去验证,如果季寒舟的右手真的废了,自己该怎么办?
"好。"
她声音发颤,扶着聂冬言往洗手间走,心里却像压了块大石头。
而此时的手术室里,季寒舟的右手经过长时间抢救,终究还是彻底失去了知觉。
送来时他已经昏迷不醒,右手本就有旧伤,这次从楼梯滚落又加重了损伤。
医生用了所有办法,最终还是摇头:"放弃吧,救不回来了。"
"这么年轻的小伙子,要是知道自己右手废了,得多难受啊。"医生边擦手边叹气。
季寒舟是在麻药劲儿过去后醒来的。
浑身止不住地发抖,他扫了眼周围雪白的墙壁,消毒水的味道刺得鼻子发酸。
"我的手......"
他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右手,眼眶里泛起泪光,咬着牙想抬起胳膊,可无论怎么用力,右手都像块木头似的毫无反应。
"姑爷!您醒了!"
佣人李妈端着热水从外面跑进来,她刚才去给秦蓉打电话了。
医生催着交费,她手头没钱,只能一直拨秦蓉的号码,可刚接通就被挂断,再打过去已经关机。
"李妈......"
季寒舟看见她,急得声音发颤:"我的右手,我的右手怎么了?"
"姑爷?您能看清了?"
李妈又惊又喜,自从上次受伤,季寒舟的眼睛就时好时坏。
第8章
"李妈,你倒是说句话啊!我的手到底出什么事了?"
可当她试图抬起右手时,喉咙却像被什么哽住般发不出声。
她比谁都清楚,季寒舟最宝贝的就是这只右手了。
这些年他天天做复健,从完全不能动到慢慢有知觉,每一点进步都像在玻璃渣里找糖吃。要是现在告诉他这手彻底废了,他该有多绝望?
"李妈!你说话啊!"
"姑爷......"
李妈刚一张嘴,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这些年季寒舟没亏待过他们这些下人。哪怕眼睛看不见,有好吃的总惦记着分大家一份。每次去医院复查,都是她陪着去的。
她亲眼看着这只右手怎么从僵硬到能微微抬起,看着他每晚疼得睡不着还要坚持敷药。
明明再等两天专家来了就能做手术,明明马上就能好起来了......
现在全完了。
这话让她怎么开得了口?
季寒舟眼皮颤了颤,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目光渐渐变得空荡荡的:"我就问问手的情况,你哭什么?"
"姑爷......"李妈攥紧衣角,声音抖得不成调,"您的右手,没、没救了。"她扑通跪在地上,"医生说这次伤到神经了,送来又耽误太久,已经......"
"不可能!"季寒舟突然笑了,眼角却泛起红,"我这手明明都有知觉了,昨天还能抬起来,怎么突然就说治不好了?"
"要是能早半天送来......"
"我不信!"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掀开被子要下床。后脑勺的剧痛像潮水般涌来,疼得他眼前发黑。
他踉跄着扶住墙壁,刚迈出半步就腿一软,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姑爷!"李妈哭得更大声了,"右手废了就废了,您可别作践自己啊!"
"为什么!"季寒舟趴在地上,泪水把病号服前襟浸得深一块浅一块,"我熬了整整五年!每天疼得睡不着也要做复健!凭什么......凭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突然捶打地面,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嘶吼:"不!我的手!我的右手!"吼完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姑爷!"李妈慌得直拍床栏,"护士!医生!快来人啊!"
迷迷糊糊间,季寒舟听见有人在说话。
"病人家属呢?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我们小姐......电话一直打不通。"
"病人情绪太激动了,身体虚得厉害。"医生顿了顿,"还有,费用该交了。"
"医生......"
季寒舟突然睁开眼,沙哑着嗓子问:"我的手......真的没救了?"
医生叹了口气,眼里满是惋惜:"季先生,您得接受现实。"
"之前不是说有个骨科专家吗?让他看看说不定还有救!"
"您这种情况......"医生摇了摇头,"就算是华佗再世,这手也恢复不了知觉了。"
季寒舟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气声。心口像被巨石压着,疼得他喘不过气。他闭上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费用......我会交的。"
"您太太那边......"
"我没有太太。"
从她选择聂冬言、眼睁睁看着他倒在血泊里的那一刻起,秦蓉这个名字,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第9章
聂冬言没什么大碍,恢复的不错,在医院住了三天后就可以出院。
这三天,秦蓉一直在医院陪他。
她偶尔也会想起季寒舟,但是打开手机,发现没有人找过她,便觉得季寒舟应该没事。
她不知道,她的手机来电记录全都被聂冬言给删除了。
他就是要让季寒舟知道秦蓉的心里压根就没有他,让他知难而退。
季寒舟也在同一天上午出了院。
虽然身子极差,头晕的连走路都困难。
可他依旧坚持,让李妈推着轮椅,送他出院。
从医院出来时,天空下着小雨。
他抬眸看了一眼天,心底悲凉一片。
“李妈,送我回家一趟吧。”
他回了楚家,地面上的血迹依旧清晰,那一晚的一切历历在目。
心如刀绞般难受,他用左手扶着扶梯,一步步上了楼。
简单让李妈收拾了一些自己的行李后,他将自己的报告连同那份被秦蓉藏起来的离婚协议书放在了桌子上。
收拾完后,他抬脚下了楼。
楼下,佣人站成一排,看见他下来,纷纷哭的不成样子。
“姑爷......”
“我走了,这些年,感谢你们对我的照顾。”
季寒舟艰难地开口,“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吧。不然秦蓉回来,会责怪你们的。”
“我们故意没有清理!姑爷,我们要让小姐看看,她到底有多过分!”
“是啊,这血迹我们看了都触目惊心,也要让她亲眼看看......”
佣人们哭成一团,季寒舟抿了抿唇,眼眶红了。
“谢谢。”
他抹去泪水,提着行李箱,离开了楚家。
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五年的房子,他垂眸,决绝的转身离开。
季寒舟前脚刚走,秦蓉的车子就已经开了回来。
她扶着聂冬言,刚到门口就开始喊:“来人,把姑爷的东西搬进去!”
佣人们纷纷站在门前,见她回来了,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让开了一条路。
见他们如此,秦蓉眉头微蹙。
“一个个的,愣着干什么?”
聂冬言翻了个白眼,“蓉蓉,我看你平时把他们都惯坏了,他们才敢这么对你。”
“到底怎么了?”
她抬脚,走进客厅。
看见客厅里长长的血痕时,双眸陡然睁大,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
“这是什么?”
“小姐,这是姑爷的血。”李妈面无表情的开口。
“什么?”
秦蓉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不可能的,他那晚,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先生,姑爷那晚求您救他,您不理,他只好来佣人房找我,他拖着身体,后脑勺的血就这么流着爬到我的房门前,喊我救他,这血痕,就是这么来的。”
李妈说着,眼眶已经红了。
一颗心被狠狠揪紧,秦蓉疯了般抓住他的手问:“寒舟呢?他在哪?”
“姑爷已经走了,不过他给你留了个东西,在楼上,小姐去看看吧。”
“走?他能走去哪里?这里是他家,我是他老婆,他能去哪?”
“不,小姐,你们已经离婚了,你忘了?”
“...... ”
秦蓉连连后退了几步,她开始慌了。
恐惧席卷而来,眼眶瞬间通红。
聂冬言拉住她,“没准是跟你闹着玩呢,蓉蓉,从楼梯上滚下来,哪里会流这么多血,你看我,我都没事!”
“滚开!”
秦蓉扭头,目光冰冷的瞪着他。
“聂冬言,你是不是当我傻?你觉得她们会拿这种事情来骗我吗?”
说完这句话,秦蓉飞快的上了楼梯。
“寒舟,别跟我玩了,快出来好吗?”
她进了房间,空荡荡的,没有人。
桌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盒子,还有一份文件。
她抬脚,一步步的朝着桌子所在的方向走去。
直到她看见了被自己藏起来的那份离婚协议书。
“怎么会!”
他怎么找到的?她虽然当着他的面将文件藏了起来,可是他瞎了不是吗?应该是看不见的。
视线落在旁边的盒子上,秦蓉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颤抖着伸出手,打开了那个盒子。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她疯了!
第10章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报告,报告上写着。
病人右手功能完全丧失,判定为一级残废。
秦蓉脑袋发胀,手臂开始微微颤抖。
“这是什么?”
她心慌不已。
“蓉蓉,怎么了啊?”
聂冬言不放心,追了上来。
看见桌上的离婚协议时,心中一喜。
季寒舟终于离开了,秦蓉是他一个人的了!
“冬言,你帮我看看,这是不是真的?”
秦蓉伸手,死死抓住聂冬言的手腕。
“我看看,蓉蓉,你别急啊!”
聂冬言走过去,看到她手中的报告时,也吓了一跳。
一级残废?
季寒舟的手废了?
他的手虽然受伤了,可其实早就已经好了,如果不是为了让秦蓉心疼自己,也不用一直装。
但是季寒舟的手,居然真的残废了?
但前几天见他好像右手能动啊?
要是真的也不错,一个残废还怎么和他比!
“你告诉我,寒舟的手,是不是真废了?”
“蓉蓉,肯定是假的!”
聂冬言说完,就准备把那个报告给撕了。
秦蓉喊住他:“你要干什么?”
聂冬言愤怒的说道:“分明就是假的啊蓉蓉,是季寒舟为了让你歉疚,故意伪造的,那天晚上我也从楼梯上滚下来了,我的手没事,他的手怎么可能这么严重?”
他翻了个白眼,走就走吧,还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真的吗?”
秦蓉冲过去,仔仔细细的看了报告。
这上面的章,应该是没错的。
季寒舟最在乎的就是他的右手,他应该不会用自己的右手来开玩笑。
可是她不信,正如聂冬言所说,怎么可能只是滚下来,手就彻底废了呢?
她疯狂的跑下楼,抓住一个佣人就大声质问:“姑爷去哪里了?告诉我到底去哪里了?他的手是不是根本就没问题,他故意骗我!”
“小姐,您在说什么啊?姑爷的手真的废了!医生说他去医院去的太晚了,要是早点去......”
李妈气愤道:“至于姑爷去了哪里,我们更不知道了!”
“不会的李妈,你在骗我,寒舟的手根本没问题对不对?寒舟留给我的报告是假的,是他故意留下来想要刺激我的!”
“小姐,姑爷的右手真的没有知觉了,我亲耳听见医生对姑爷说的,他说姑爷的右手废了,大罗神仙来都没办法救他,姑爷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伤心欲绝,我都不忍心了。”
李妈的话让秦蓉从天堂坠入了地狱,“李妈,我知道寒舟为了惩罚我,所以串通你一起骗我!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只要他肯回来,我愿意道歉!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跟他说,让他回来!”
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秦蓉抓住李妈的手,希望她不要再陪季寒舟演戏。
她怕了,真的怕了。
只要季寒舟回来,她做什么都愿意。
“小姐,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和姑爷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意料中的事情!”李妈叹了口气摇头,“既然已经姑爷走了,您跟聂先生好好在一起吧,反正你也早就说了要跟姑爷离婚,跟聂先生结婚不是吗?”
“能一样吗?那是假的!我真正的老公是寒舟!”
秦蓉缓缓后退几步,痛意从心脏深处开始蔓延。
是她,如果不是她,寒舟的手不会残废,他也不会走。
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蓉蓉,你在说什么呢?”
聂冬言缓缓走过去,满眼震惊的问:“你不是说过,要跟我结婚的吗?你现在怎么会这么说?难道季寒舟的右手残废了,我就应该跟着他一起残废吗?”
他说的激动,秦蓉却没心情去哄他。
“当初说的很清楚,我只是不想坏了你的名声,所以才接受了你安排的那个采访。现在你的右手没事了,你的名声也救回来了,可寒舟的手毁了,我的老公也都没了!”
“我可以做你的老公,蓉蓉,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爱你......”
“够了,别再说了。”
秦蓉打断他的话,她不想再听。
这个时候,佣人领着珠宝店的员工走进来。
“秦小姐,您订的婚戒送来了。”
屋内的气氛的沉重,秦蓉没动,聂冬言蹙眉,走过去接过戒指。
“谢谢,你可以走了。”
“对了,还有这个戒指,是季先生说,让我一起送来的。”
第11章
当店员拿出季寒舟的婚戒时,秦蓉的眸子动了动。
她抬手,几乎是颤抖着接过了那枚婚戒。
“这不是寒舟的戒指吗?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哦,是这样的,那天你跟这位先生去买了婚戒之后,季先生就进来了,让我们帮他把手上的戒指取下来,他说,你要跟这位先生结婚了,他手上的戒指,自然要摘下来。”
“什么?”
身子狠狠颤了颤,秦蓉怎么都想不到,季寒舟当时居然就在珠宝店。
“他早就已经知道,我要跟他离婚了?”
她冷着脸看了看周围的佣人,“到底是你们谁跟他说的?这件事,我说过不要告诉他!”
李妈叹了口气,“小姐,姑爷早就已经可以看见了。”
店员也有些懵,“是啊秦小姐,您不知道吗?那天季先生是亲眼看着你们选完婚戒离开后才进来的。”
步伐再也站不稳,秦蓉连连后退几步,整个人差点跌坐在地上。
“不可能的,不会的,他的眼睛不是一直都看不见吗?为什么会突然看见?他什么时候能看见的,我怎么会一点也不知道?”
李妈解释道:“您把聂先生接回来的那天,他就已经能看见了。他本来想第一个告诉你的,但是看你似乎并不关心他,就没跟您说了。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是那天姑爷要走的时候,才跟我说的。”
“那也就是说,这些天发生的一切,他全都亲眼看见了,他也知道那是离婚协议书,可还是签了字!”
秦蓉的脸一下子变的煞白,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不会的,他那么爱我,明知道那是离婚协议书,为什么还要签字?”
说完,她发了疯似的要去找他。
聂冬言拉住她,“蓉蓉,你别去好吗?我的身体很不舒服,你扶我回房间休息好不好?”
“走开!”
她甩开他的手,厉声道:“如果不是为了陪你,我和寒舟又怎么会走到这步?李妈,陪聂先生回房休息!”
原本她让所有佣人改口,喊他姑爷。
可是这一刻,她口中的称呼变成了聂先生。
聂冬言蹙眉,还想说些什么,李妈催促他:“聂先生,还是赶紧回房休息吧,我们家小姐现在没空管你,你看不出来吗?”
聂冬言心里有火,却不敢发作。
他知道,秦蓉的心里其实早就已经有了季寒舟。
可他不能忍受,她原本是他的!
如果季寒舟敢回来,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季家。
当看着儿子一个人拖着行李无比虚弱的回来时,季父季母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
季父紧张的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儿子,你看不见,怎么能一个人回来呢?蓉蓉连司机都不给你配一个?”
“爸妈,我能看见了。”
季母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惊讶。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呢?”
季母紧张的问:“还有,你怎么一个人突然回来了?你跟蓉蓉到底是什么情况?她在电视上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第12章
面对母亲的问题,季寒舟咬了咬唇,刚要开口,眼眶已经红了。
“妈——”
他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
“我的右手,彻底的残废了。”
“天呐,你说什么?”
季母跟季父对视了一眼,差点没晕过去。
“儿子,什么情况,你别吓爸爸妈妈。”
“爸妈,医生看过了,我的右手,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知觉了,已经完全丧失了功能,我残废了。”
季寒舟撑了很久,这一刻终于撑不住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我的儿子啊!”
母子俩抱头痛哭,季父气的浑身发抖,要去找秦蓉。
“秦蓉那个臭丫头,当初跟我发誓,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结果就是这么照顾的?我非要去找她,问问她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不要,爸,我已经跟她离婚了,我不想再跟她有任何联系了。”季寒舟伸手拉住他,“爸妈,我好累,我想回房睡一觉。”
“好,你去吧,乖儿子,好好睡一觉。”
安抚完季寒舟后,季父季母对视了一眼。
“儿子真的好可怜。”
“可怜也是他自找的,那么多女孩子不要,非要那个秦蓉。”
季父气愤的说道:“不过好在,儿子的眼睛能看见了。”
“是啊!”季母抽泣道:“当初为了救秦蓉,他眼睛瞎了。现在离开秦蓉,眼睛就好了,看来以后,真的不能再让他跟秦蓉那个臭丫头有任何接触!”
“是,最好别让我看见那个臭丫头,否则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季家门外,秦蓉已经来到了门口。
一路上,她给季寒舟打了很多电话,他都没有接。
微信消息发过去许多条,也依旧没人回。
她知道季寒舟一定会回季家,所以立刻赶了过来。
自从跟季寒舟结婚后,她很少来季家。
她知道他的爸妈一直不喜欢她,不想看见他们审视的眼神。
每次季寒舟说要回来,她都会找各种借口拒绝。
久而久之,季寒舟回家,也不再喊她。
在楼下徘徊了很久,来回踱步,却始终没有按下门铃的勇气。
她的视线一直落在二楼的房间,看着房间的灯开了又灭,灭了又开,她的心刀绞般的难受。
虽然她不想承认,可她知道,季寒舟很在乎自己的右手,绝不会用自己的右手来开玩笑,之前的一切都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没了右手,季寒舟一定很难受。
可她却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
季寒舟已经很久没有睡的这么沉了,他睡了整整十五个小时。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母亲命佣人端来早餐,放在床边,温柔的喊他:“寒舟,醒了?你身体虚的很,这段时间就别出房门了,好好养身体。”
季寒舟闻着饭菜香,感受到了久违的幸福。
“谢谢妈。”
他尝了一口,鼻子发酸,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季母心疼道:“别哭,男子汉不能哭。”
“怎么样了?寒舟,昨晚睡的好吗?”
“挺好的,爸。”
季父上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拉上了季寒舟房间的窗帘。
“怎么了?”季母蹙眉,“好端端的,拉窗帘干什么?”
“那个臭丫头在外面。”
听见秦蓉的名字,季寒舟拿筷子的左手颤了颤。
他现在不想见到她,以后也不想见她。
“那个臭丫头,她还敢来?”
季母气的想骂人,季父拉住她。
“马上下雨了,我看她应该也快走了。”
季父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我到现在连门都没开,要不是她是个女孩子,我早就冲出去就揍她一顿了!寒舟啊,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原谅她。”
季寒舟点点头,“我不会了。”
第13章
季寒舟吃了几口就没胃口再吃,外面果然开始下雨,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房檐上,听的他很不舒服。
他起身,拉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
秦蓉还在楼下,雨水早已将她浑身上下打湿,她却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看见他的窗帘拉开,她大声喊:“寒舟!”
听见她喊自己,季寒舟心尖一抖,连忙将窗帘重新拉上了。
心脏深处传来阵阵痛意,他闭眼,扭过头去,不再看外面。
很快,楼下便传来争吵声。
“秦蓉,你给我滚!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季母给了秦蓉一一巴掌,秦蓉没动,直接被打倒在地上。
她整个人躺在水坑里,模样狼狈至极。
“妈,求求你,让我见见寒舟,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向你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他!”
“你别做梦了,你伤害他伤害的还不够吗?秦蓉,你别忘了,当初要不是我儿子救了你,你现在早就已经死了!”
季母气的一脚踹在她身上,“他为你瞎了五年,还为你没了右手,你就是这么对他的!秦蓉,我当初要是知道有这么一天,绝对不会让我的宝贝儿子娶你!给我滚,马上就滚!”
大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季寒舟再次拉开窗帘,看见的是跪在水坑里,久久没动的秦蓉。
仿佛知道他在楼上看自己,她抬眸,朝他看去。
他却只是再次的将窗帘给放下了。
他对秦蓉早已失望透顶,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他。
秦蓉跪在季家门口一天一夜,一直到雨停了,她都没有离开。
只要等到季寒舟出来,她就会冲上去跟他解释一切。
可她等来的,却是聂冬言的电话。
她本不想再接,可是挂掉了一个,就又打来一个。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蓉蓉,你救救我!呜呜,你快来医院。”
“我刚刚出去找你的时候心急,撞到了绿化带上,现在在医院”
“刚刚说我的手短时间内多次撞击,也很严重,蓉蓉,我好怕你来陪我好不好,我怕我的手会废掉,我都是为了你,才会被人打的。”
听到“废”这个字,秦蓉的手抖了抖。
她已经害的季寒舟残废,她不想看聂冬言也残废。
那头的聂冬言哭的很厉害,秦蓉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头,
“好,我马上过来。”
双腿早已麻痹,她费了好大的劲才起身。
抬眸看了季寒舟房间最后一眼,她最终还是开车赶去了医院。
季寒舟醒来时,佣人告诉他,秦蓉接了个电话之后,就已经走了。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嗤笑。
他甚至能够猜到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是聂冬言无疑。
果然在她心里,还是聂冬言最重要。
不过无所谓,他已经不在乎了。
医院里,聂冬言一直坐立不安,直到秦蓉赶来,他才故作难受。
“蓉蓉,你终于来了,我好担心。”
再次面对聂冬言,秦蓉已经不似之前那般殷勤,她冷漠的将他推开。
“别担心,我会给你联络最好的医生,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谢谢你,蓉蓉。”
聂冬言假装感动,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秦蓉消失了两天,他派人去查才知道她居然去了季家找季寒舟。
好在季家人没让她见季寒舟,否则他这些天来做的一切全都白费了。
他怎么能容许她继续待在那里,他找了个理由立刻打电话叫她来了医院。
他太了解秦蓉,以她的个性,季寒舟的手废了,她就绝对不会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有事。
果然,他一个电话,她立刻就赶来了。
第14章
那次之后,季寒舟的身体状况很不好,为了让他有好好生活的勇气,季母还是替季寒舟买了许多残疾人康复训练课。
季寒舟做完康复训练,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没走几步,就碰见了聂冬言。
他一个人,晃晃悠悠的从另一个医生办公室出来。
他应该也是来做手部康复训练的。
看见他,季寒舟的视线冷了冷,就是这个男人,毁了自己的家庭,害的自己变成残废。
眼底闪过一抹恨意,垂在身侧的左手十指收紧,他暗自发誓,绝对不会放过他。
“这么巧啊季寒舟,没想到你也出来做康复训练?”
聂冬言挑着眉走过来,看见他,故作可惜道:“听说你的右手已经彻底的残废了......唉,真是可怜啊!”
“想开点季寒舟,医生已经说了,你的手没办法恢复了,你还做什么康复训练呢?反正你现在连老婆也没了,要手也没有用,你还是回家啃老去吧,别再出来丢人现眼。”
“你给我闭嘴!”
他话音刚落,季寒舟已经抬起左手,掐上他的脖子。
这些年,他的左手已经被练的很好,与右手无异。
“聂冬言,如果不是你,我的手根本就不会变成这样,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努力才训练到有知觉,结果就这么被你害成残废了!聂冬言,你害了我,还敢再这里嘴贱,我不会放过你的!一定不会!”
“咳咳——放开我!”
脖子被他掐的差点喘不过气来,聂冬言拼命的拍打他的手却始终无济于事。
在他快要窒息时,秦蓉冲了过来。
“寒舟!”
“蓉蓉救救我!”
看见秦蓉,聂冬言连忙求救。
“寒舟,你别激动,松开手,有话好好说。”
看见季寒舟,秦蓉很激动,但是她又怕他太冲动,会伤害聂冬言。
“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
甩开聂冬言的脖子后,他瞪了两人一眼,转身要走。
秦蓉抬手拉住他,扑进他的怀中,紧紧抱住他。
“寒舟,是真的,你的眼睛真的能看见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放开我!”
她将他搂的很紧,紧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拼命的挣扎,她却搂的更紧。
“不会,我这次再也不会放开你了,我发誓,寒舟,对不起,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吗?我们重新在一起,你的手废了,我可以做你的右手,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辜负你。”
面对秦蓉的誓言,季寒舟只觉得可笑至极。
他用尽全力将她推开,“闭嘴秦蓉!做我的右手?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来,我过的有多辛苦,做了多少康复训练?重新在一起?这么无耻的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
他冷笑一声,“从你丢下我,选择聂冬言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已经没有可能了。”
“不,你原谅我,寒舟,我真的知道错了,只要你原谅我,我以后不会再管冬言的事情!你不喜欢,我也不会再跟他见面。”
“什么?”
聂冬言听见她这么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拉住她的胳膊,眼泪汪汪,“蓉蓉,你明明跟我说过,不会不理我的。”
第15章
“你放开我!”
秦蓉想要推开他,聂冬言却死活不松手。
看着两人来回拉扯,季寒舟咬唇,努力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愤怒。
要是杀人不犯法的话!他真的很想把这对狗 男女 给杀了!
“秦蓉,有件事情,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再重申一遍,那一晚,不是我推聂冬言下楼,是他以为我看不见,故意想绊倒我,我躲开了。他又追上楼梯,想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可他自己没站稳,还把我给拽了下去。从始至终,我连碰都没有碰他一下。”
季寒舟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这件事,我只说一遍,因为真相是什么,你必须知道。至于信不信,随便你!”
说完,季寒舟头也不回的离开。
听见这番话,聂冬言有一瞬间的心慌。
秦蓉怔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从那天晚上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以至于到现在她都没有深究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若是以前,她不会相信季寒舟的话。
可现在,她深信不疑。
“冬言,寒舟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不是,当然不是!”
聂冬言摇头,满脸惊慌。
“蓉蓉,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来呢?你相信我,那天晚上真的是季寒舟因为吃醋,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的。”
聂冬言的眼眶泛红,他嗅了嗅鼻子,自怜自艾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这辈子会这么惨,出国后遭遇不幸被人打,回国后,我以为可以得到幸福,可是却......”
他哭的不能自已,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秦蓉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我也希望你没有骗我,否则我不会原谅你。家里有监控,我们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秦蓉就抬脚往外走。
聂冬言也抬脚跟上,“嗯嗯,如果有监控的话那就更好了,就可以证明那晚的事情跟我无关了,蓉蓉你要信我。”
聂冬言不是傻子,那晚他故意把监控给拔掉了。
就算秦蓉真的去查,恐怕也查不到什么。
可等他们回家时,聂冬言却突然发现原本监控的位置的偏僻角落还多了几个监控。
“怎么会?”
他愣住,有些诧异。
那天之前,他特意看过,这个位置原本只有一个监控啊。
所以当晚他去拔监控插头的时候,只拔了一个,怎么会一下子又多了几个呢?
“前段时间,别墅里有东西丢了,我就让人在这里多装了几个。”
秦蓉命佣人带他去监控室时,聂冬言已经开始紧张了。
他有些手足无措,想走却不敢开口。
“蓉蓉,不如我们今天不看了好不好?我看了看时间,该去医院了。”
“我们刚从医院回来,不急。”
秦蓉不理他,无论如何她今天也要看到监控记录。
她要查清楚,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我先去医院。”
他想走,秦蓉拽住他的胳膊。
“难道你不敢看监控?”
他越是这样,秦蓉的心情就越是沉重。
直到这一刻,她的心里对聂冬言还存着一丝希望。
她希望这个男人不会那么阴险歹毒,她希望她自己不会为一个这样的男人,害的季寒舟变成残废。
可他偏偏,满脸恐慌,脸色难看。
“不会,我怎么会不敢看?”
聂冬言否认,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第16章
被秦蓉扯进了监控室,当佣人调出监控的那一刻,聂冬言才彻彻底底的慌了。
虽然是晚上,可是监控也拍的清清楚楚。
一切如季寒舟所说,真的是聂冬言伸手,想要去推季寒舟未果,却自己不小心踩空摔了下去。
而季寒舟,也的的确确是被他伸手给拽下去的。
那一刻,心底的怒火彻底爆发。
秦蓉扭头,眼神如同一把锐利的刀,狠狠的射向聂冬言。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把寒舟拽下去的!居然真的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怒不可遏的伸手,掐住他的脖子。
脖子本就被季寒舟掐过,到现在还有些难受,秦蓉的力道虽不大,却依旧让他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蓉——蓉——”
他用力想要掰开她的手,却使不上一丝一毫的力气。
眼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差,佣人才连忙说:“小姐,您快放手,再掐下去,聂先生就没命了!”
“他害的寒舟变成残废,就算让他偿命也是活该!”
“聂先生死不足惜,但是您要是进去了,以后谁来弥补姑爷呢?”
听了佣人的话,秦蓉用力将聂冬言推开。
对,她不能出事,她还要照顾季寒舟,请求季寒舟的原谅。
她做错了事,她要赎罪。
可聂冬言,以后的日子,她也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咳咳咳——”
被她甩开后,聂冬言猛烈的咳嗽起来。
呼吸顺畅后,她拉住秦蓉的裤脚,摇头否认。
“不是的,蓉蓉,事情不是你看见的那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下意识的想要拉住什么,我不是故意要把季寒舟拉下楼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你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他的眼睛早就能看见了,如果不是他躲开了,那么摔下楼梯的人只会是他,不会是你!你居然还敢说你是故意的!”
秦蓉怎么敢相信,原本那么善良的男人,如今会变成这幅模样?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失去你,一时鬼迷心窍。”聂冬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解释什么,秦蓉已经喊佣人报警。
“报警吧。”
“什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聂冬言拦住准备去报警的佣人,“不,不可以,蓉蓉,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为了你,才被人打成这这样,你说过,不会伤害我,会弥补我的!”
“可你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受到惩罚!”
秦蓉的话让聂冬言坠入深渊,他几乎跪下来求她。
“不要,蓉蓉,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这一次吧好不好?我已经很惨了,你看在我们相爱一场的份上,放过我吧!”
看着他哭成这样,秦蓉闭眼,终究不忍心。
“你走吧,我以后都不会再管你。”
“蓉蓉。”
聂冬言抿唇,哭的更厉害了,“可你说过,要跟我结婚的。”
“你觉得你做了这么多错事,我还会跟你结婚吗?”
秦蓉垂在身侧的十指握成拳头,“来人,马上给聂先生收拾东西,送他离开。”
第17章
“你要赶我走?”
聂冬言震惊的瞪大双眼,“我的手还没好啊!除了这里,我无处可去,蓉蓉,你不能这么残忍!”
“我会给你重新租个房子,给你找个佣人照顾你,已经对你仁至义尽。”秦蓉面无表情道:“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你的手怎么样,以后也不用再告诉我了。”
“蓉蓉,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真的忍心?”
“送聂先生出去。”
秦蓉已经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她坐回监控室的椅子上。
看着监控里,自己出现后,对着季寒舟劈头盖脸一顿骂,又毫不犹豫的扶着聂冬言离开,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而季寒舟,痛不欲生的在地上爬,每爬一步,地上的血迹就多一分。
心脏如同被人用一把尖刀狠狠的刺了一刀又一刀,秦蓉颤抖的闭上眼,不敢再看。
“寒舟。”
她痛苦的关掉了监控,回到空荡荡的房间,看不到季寒舟的身影,却满脑子都是季寒舟的影子。
她拿出手机,想要再给季寒舟打电话,这次她的电话已经被他拉黑。
微信更是也早已被拉黑了。
但她一定不会就这么放弃,她一定会让季寒舟原谅自己。
自那以后,秦蓉会经常出现在季家门前,一待就是一整天。
她也会经常买东西送给季寒舟,所有跟道歉的礼物,一个又一个的往季家送,可无一例外的,都被季家人给扔了出来。
季寒舟的心情恢复后,跟季母坐在沙发上聊天。
佣人提着几个礼物袋进来,一脸无奈道:“少爷,秦小姐又送来一堆东西。”
“扔了。”
季寒舟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让扔掉。
季母使了个眼色后,佣人连忙将礼物都拿走了。
“寒舟,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呢?”
季寒舟的视线落在了电视上的服装设计大赛上,他大学学的就是服装设计。
那个时候老师还说,他很有天分。
季家也是搞服装设计的,父亲曾经让他毕业后进入季氏设计部,可他当时满脑子都是秦蓉,所以没有继续去。
可现在,他的右手已经废了,不可能再去设计衣服了。
“寒舟,你在想什么?”
季父见他盯着电视发呆,心里有了些想法。
季寒舟的设计天赋,他是见识过的,以前在学校也参加过各种比赛,基本都能拿奖。
虽然现在右手废了,但是他的左手依旧能拿笔。
看他的样子,应该还喜欢设计。
面对父亲的问题,季寒舟低下头,“没什么。”
“儿子,你来爸爸的设计部上班吧!你是爸爸的好儿子,虽然右手没知觉了,但是你的左手锻炼的不比右手差,爸爸相信你,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一定能够成功。””
听他这么说,季寒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爸爸,你相信我?”
“我儿子,我当然相信了!这个比赛,你也必须给我参加,给我们公司拿个奖回来!”
季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妈妈也信你!”
“谢谢爸妈,那我试试。”
季寒舟眯起眸子,眼底闪过一抹坚决。
既然爱情失败了,他就要搞事业,他再也不会为了女人,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
他季寒舟,要重新活一次。
来源:疯狂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