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天小A收到裁员通知时,工位上的绿萝正耷拉着叶子。他盯着屏幕上的邮件看了三分钟,突然觉得肩膀上压了十年的石头落了地,这不是沮丧,是一种被推着跳出漩涡的轻松。
那天小A收到裁员通知时,工位上的绿萝正耷拉着叶子。他盯着屏幕上的邮件看了三分钟,突然觉得肩膀上压了十年的石头落了地,这不是沮丧,是一种被推着跳出漩涡的轻松。
在互联网大厂,像他这样卡在35岁门槛上的“中年人”,早把“等死”活成了日常。
小A入职时赶上了移动互联网的黄金年代。2013年,字节跳动刚推出抖音,拼多多还在靠砍一刀裂变,他揣着名校文凭冲进大厂,以为握住了时代的船票。
十年过去,曾经炙手可热的信息流业务被算法迭代挤到边缘,他还在一线写着代码,工位隔壁坐着刚毕业的管培生,张口闭口都是元宇宙和AIGC。
这种尴尬不止小A有。百度的张青算了笔账:在内容岗干了11年,月薪涨到5万,但北京的房价让首付像道天堑。想跳槽?
投了二十份简历,要么薪资对半砍,要么要求从0开始带新业务。“不是不想走,是不敢走。”他抽屉里压着孩子的学区房报名表,月供账单每月15号准时弹出红色数字。
更扎心的是职场规则,大厂默认35岁是“功能衰退期”。某互联网公司HR曾透露,内部评估体系里,30岁未晋升管理层的员工,“培养性价比”会断崖式下跌。
就像王思敏说的,他在腾讯写了十年代码,现在带项目时,年轻同事看他的眼神里总带着点“你还懂最新框架吗”的怀疑。
这场景让我想起冯博讲的外企往事。2000年代,IBM的办公室里很难看到45岁以上的基层员工,能留下的要么是总监级,要么等着被“优化”。
当时有个同事跳槽去了阿里云,现在管着800人的团队;可留在外企的,不少人到了50岁还在为续签合同发愁。
历史总在重复相似的剧本。2013年那批冲进大厂的年轻人,如今刚好卡在30-35岁关口。当年靠流量红利拿下的项目经验,在AI驱动的新业务里成了“过时技能”。
有位做传统电商运营的朋友告诉我,他去年学数据分析,光Python就报了三个培训班,但面试时HR更青睐能玩透直播带货的95后。
这种技能贬值催生出奇怪的职场生态:他们像移植到互联网土壤里的国企员工,准点打卡下班,工作做到60分就收手。
有次我去某大厂拜访,下午六点整,整层办公楼的椅子同时发出“咔哒”声,像某种约定俗成的撤离信号。这种“躺平”在效率至上的大厂显得格格不入,却成了他们对抗内卷的生存策略。
张青的“摆烂”有套务实逻辑。他所在的内容部门属于边缘业务,高层为了保职位,天天盯着排版细节和错别字打转。“把‘的’和‘得’改对能给公司多赚一个亿吗?”
他苦笑,干脆只做分内事,多余的精力用来研究副业,去年靠接广告文案,每月多了两万收入。
大厂的制度设计其实给了他们“摆烂底气”。相比小公司的花式裁员,腾讯、阿里的赔偿流程透明得多。
王思敏送走过三任同事,最久的拿了N+3赔偿,走的时候还在朋友圈晒了离职礼物。更别提腾讯的“提前退休制度”,工作满15年能拿6个月工资奖励,这让不少人掐着指头算工龄。
但HR的算盘打得更精。今年不少大厂开始玩“软裁员”:把老员工调到边缘项目组,不安排核心任务,也不明确辞退。
有位在某电商大厂的朋友说,部门里两个摆烂的老员工,去年还在裁员名单上,今年突然成了“吉祥物”,天天坐在工位上刷手机,领导也睁一只眼闭一只,这招“耗到你主动离职”,比直接赔偿省了大笔成本。
小A拿了20万赔偿后,没急着找工作。
他用三个月考了个PMP证书,又跟着朋友做了两个月跨境电商代运营。“以前总觉得大厂是唯一的船,跳下去才发现海里有别的鱼。”
现在他在一家创业公司做技术顾问,薪资比以前少,但不用再盯着周报里的KPI数字失眠。
张青最近开始在B站更新职场视频,用“大厂老油条”的视角拆解裁员套路。
他说自己不是鼓励摆烂,而是想告诉同龄人:“当环境无法改变时,至少要保住给自己‘按下重启键’的能力。”那天他发了条动态,配了张工位照,桌上除了电脑,还多了本《跨境电商运营手册》。
在职场这场马拉松里,大厂中年人曾以为跑到30岁就该冲线。可当时代的赛道突然转弯,与其困在原地等风来,不如把“被裁”当成一次被迫的转向,或许下一个路口,藏着当年没看见的风景。
毕竟,能主动选择退路的人,从来不是真的在“等死”,而是在等一个重新出发的时机。
来源:琴溪之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