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观姜邵安的动作与神情,实在不正常,不敢与他多说,扯着嗓子朝外吼。
父皇说得姜邵安者得天下,让我与之交好。
我谨遵父命,对他礼贤下士。
但他总对我爱搭不理。
无奈,我只得让父皇指点一二。
父皇思索一下,说。
「若不然,你以色侍人。」
我恍然大悟,广纳美人,凑齐八十八个全送将军府。
当夜,那人衣衫不整地闯进东宫。
「太子殿下,臣想以下犯上。」
1
我被灼热的视线盯醒。
往日最正经不过的姜邵安站在我的床边,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他双颊酡红,眼里全是克制不住的情绪。
我翻身拿起放在床边的佩剑,用剑指着姜邵安。
「孤乃太子,姜大人深夜造访,是想作何?」
姜邵安用手指撩了下披散的长发,语气淡淡道。
「太子殿下,臣想以下犯上。」
我不可置信地回问一句。
「姜大人,你说什么?」
姜邵安重复一声。
「臣说,臣想以下犯上。」
我观姜邵安的动作与神情,实在不正常,不敢与他多说,扯着嗓子朝外吼。
「来人,快来人。」
姜邵安两步就走到我身后,右手夺过我手里的剑,左手捂着我的嘴。
「太子殿下,您的武功,是臣教的。」
我愤愤不平。
孤一堂堂太子,当得也太窝囊了。
姜邵安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颈处,气息里酒意甚浓。
我有些不适应,偏了下头。
「太子殿下,您不能这样对我。
「臣真的快控制不住了。
「太子殿下,臣恳请您,别折辱臣。」
我就没见过这样的姜邵安。
他的话在我耳边一直环绕,听得我腿都软了。
怕自己沉沦,更怕他清醒后不认。
我提醒道。
「姜,姜大人,有话好说,好说。」
姜邵安将头搭在我的肩上。
「太子殿下,您没有心。
「您让人给我下药,是想抛弃臣吗?」
下药,我哪敢给他下药啊?!
我就说嘛,姜邵安怎么这么不正常,原来是被人下药了。
不过这样的姜邵安着实让我有些心疼。
无奈,辩解两句吧,宽慰下他的心。
「那个,姜大人啊,孤也不想你孤苦无依。
「其实,这是,你得怪我父皇,是他让我以色侍人。
「你说说你,都二十岁了,身边一个贴心人都没有,外面的人都在传我俩不对劲。
「孤是一国储君,名声可不能坏,你是孤未来的心腹大臣,更不能坏了名声。」
姜邵安不语。
「姜大人?」
我转过头,看见的是熟睡的姜邵安。
嗐,孤一堂堂太子,居然沦落到伺候大臣就寝的地步了。
2
第二天一大早,我醒来时,姜邵安已经出了东宫。
昨夜,我将姜邵安挪到我床上睡觉,自己则委屈巴巴地去了偏殿书房。
夏日蚊虫多,书房没提前熏香,我被蚊虫叮了不少红点。
我涂上药膏后就穿上朝服去上朝。
半个月一次的大朝会上,御史第一个弹的就是我。
「臣有事启奏。
「太子殿下与姜世子两人伤风败俗。」
身体羸弱的父皇一听这话,猛咳不止。
「曹卿,可有证据?」
曹御史刚正不阿地指着我满是红点的脖颈。
「昨夜,臣亲眼看见昨晚世子爷入了东宫。
「太子今日,今日实在有碍……」
曹御史没将话说尽,他紧紧地盯着我的脖颈处。
此话一说,全场哗然。
暴躁的大将军抽出腰间挂着的剑指向曹御史。
「大胆狗官,竟敢污蔑我儿!」
在绝对武力面前,曹御史再能说的嘴也不敢直言。
「大,大将军,这……我昨日……」
曹御史有些狗腿地讨好着大将军。
天下谁人不知,大将军在战场上受了伤,膝下只有姜邵安一子。
曹御史当着大将军的面说姜邵安与我搞断袖,不是找死是什么?
「姜卿,朝堂之上,莫伤了和气。」
父皇在咳嗽的间隙中劝阻姜大将军。
大将军将剑放入剑鞘,向父皇行了个礼。
「臣也有事要弹劾。」
父皇点头,接过内侍递过来的药汤小口喝着。
「臣也要弹劾,曹御史与其大儿媳私通多年!」
父皇刚喝下去的药汤全吐了出来。
曹御史面红耳赤地争辩。
「大将军,休要信口雌黄!」
大将军冲曹御史一挑眉。
「本官从不信口雌黄。」
曹御史气急,直接晕厥过去。
大将军继续爆料,说曹御史的大孙子其实是他的私生子,等等。
我与姜邵安那些莫须有的事,被曹御史家的猛料盖过。
大朝会后,父皇派人唤我去御书房。
御书房内,父皇小口抿着药汤。
「昨夜如何?
「可有收获?!」
御书房就只有我父女两人,我不再伪装,开始哭惨。
「父皇,你害死我啦!」
父皇「呸呸」两口。
「年纪轻轻的,不准提『死』字。
「昨夜究竟如何?」
「不如何!父皇,你让我以色侍人,我给他送了八十八个美人,他都不满意!」
父皇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
「小二啊,你就没想过,朕说的以色侍人,是让你亲自去?」
我蒙了。
不是,父皇,要不要这么卑微啊?
我虽是女子,但好歹也是太子啊。
父皇见我不开窍,又猛咳几声。
「小二,为父身子已是穷途末路,朝中可信任之人只有姜卿一家。」
父皇扫我一眼,继续说。
「况且,只有姜卿一家知晓你的女子身份。
「我儿,江山不可旁落他人。」
父皇的话让我动容。
是啊,父皇用二十年将腐朽的王朝拉向昌盛,皇兄更是把自己的性命搭了进去。
江山只有交给我。
只能是我。
3
父皇身子骨不好,我出生前,只有皇兄一子。
皇上子嗣不丰,为大忌。
故我出生后,母后与父皇商量一番,我就从长公主变成了二皇子。
堵天下悠悠众口。
六岁的皇兄正是爱玩闹的年纪。
他乘人不备,扒开我的襁褓,指着白白嫩嫩的我好奇地问道。
「母后,阿弟怎么和我长得不一样?他没有……」
皇兄话还没说完,就被母后捂住了嘴。
那天,温柔端庄的母后化成母老虎,皇兄哭号了许久。
他哭哭啼啼地跑去向父皇告状,喜提抄千字文百遍。
父皇身子弱,皇兄性子又顽劣,母后要照顾父皇身体,又要教育皇兄,分身乏术的她将我丢到大将军府。
大将军府有个与皇兄一样调皮的小哥哥。
四岁的姜邵安和皇兄做了相同的事。
那天,他也哭得很惨。
而我真正的身份,也被姜家人知晓。
或许,父皇和母后就是故意让姜家人知晓的。
只不过,他们俩估计也想不到,知道的过程这么令人尴尬。
我在将军府一待就是十二年。
将军府像是我的避风港,在这里,我活得很快乐。
没有尔虞我诈,也没有新仇旧恨。
将军府里的人都对我很好。
姜邵安更甚,他把我当眼珠子疼。
大将军夫人常和许知姨唠嗑,说就等太子继承大业,我恢复正身,再谈儿女私情。
小时候,我不懂,问姜邵安。
姜邵安红着脸说等我长大。
有次他说这话时,被出宫看我的皇兄撞个正着。
皇兄与他打了一架。
那天,姜邵安被打得很惨。
皇兄擦擦拳头上的血,愤愤地对我说。
「小二,姜邵安就是一个心怀不轨的狼崽子,你给我离他远些!」
被皇兄打一顿的姜邵安不答应了。
他擦着被皇兄打出来的鼻血说。
「太子殿下,您管太多了。」
皇兄挥舞着拳头。
「你少打小二的主意,我不会让她和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小子在一起的。」
说完,皇兄跑回了宫。
第二天,姜邵安是笑着从宫中回来的。
皇兄被太傅教训得很惨,惨到他有一个月都没时间来将军府看我。
再次来时,皇兄像被吸干了精气,有气无力地说道。
「小二,再等等,皇兄接你回宫。」
在我身后的姜邵安阴恻恻地说。
「太子说笑了,今日功课完成否?若明日太傅问起,我定如实相告。
「谁让我是太子殿下的伴读呢。
「自是事事为太子着想。」
皇兄脾气暴,每次都被姜邵安的话气得跳脚。
他向姜邵安怒斥。
「你……你……你,你好得很,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娶到小二!」
他俩吵得不可开交,一旁看戏的大将军夫人和许知姨「啧啧啧」地说年少轻狂。
我十二岁时,皇兄十八岁。
十八岁的皇兄要去南边赈灾。
父皇不允,但皇兄说自己要做得民心的储君,坚持要去。
父皇拗不过皇兄,只得同意。
出发前,皇兄将他的心上人带到我面前。
「阿妹,这是宛音,你未来的皇嫂。
「待我归来,我会娶她,也会将你接回宫,让你做个无忧无虑的长公主。」
我与未来皇嫂相视而笑,都在等待皇兄归来。
三个月后,赈灾结束的皇兄来信说不日就归。
皇兄骗人。
他去时是乘着马车去的,回时是躺在棺材里回的。
他们一路平安,却在京郊中了埋伏。
皇兄被刺身亡。
听闻噩耗的父皇晕厥数日。
国不可一日无君。
朝廷动荡间,大将军连夜将我送入宫中。
他站在我身后,替父皇主持朝廷,安葬皇兄。
半个月后,父皇悠悠转醒。
大将军见父皇醒来,立刻放权,不再干涉朝政。
此时我才明了,为何父皇如此信任大将军。
有能耐、有魄力,还不贪权。
这样的忠臣,换我我也喜欢。
皇兄骤然离世,可江山还在。
父皇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封我为太子。
我从无忧无虑的闲人,变成了一国储君。
而那个对我一向纵容的姜邵安也变了。
他成了我的太傅,教我为君之道,彻底将我当成他的主子,举止有度,尊卑有别。
我笨,学什么都慢,姜邵安会不厌其烦地教我。
一晃四年过去,我总算学得七七八八,但还不能胜任那至高之位。
父皇身体每况愈下。
又一次晕厥后,父皇找到我,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儿啊,实在不行,你就以色侍人,投其所好,拿下姜翰林。
「有姜家做你的后盾,朝中那些有私心的王爷大臣不敢找事。」
经过父皇点拨,我豁然开朗。
是啊,姜邵安都二十岁了。
他这么大年龄的男子当爹的都多了去了。
难怪越大脾气越暴躁,多半是阴阳不调和,身边得有点女人才行。
我用三天时间,从一千多人里精心挑选出八十八个美人,一起打包送入将军府。
说实话,若不是怕将军府装不下,我还想直接选八百八十八个呢。
一人一百两的报名费,我收钱收得手软。
这下,姜邵安抱得美人归,我抱着钱财笑,多好啊,双赢。
4
我想得挺好。
刚从御书房回到东宫,我就差点被殿里的脂粉香熏晕。
姜邵安这个杀千刀的,居然把八十八个美人全部给我送到了东宫。
内侍低着头禀告。
「太子殿下,姜大人正在书房等您呢。」
不知怎地,我从他语气里听出几丝怜悯。
开玩笑,我堂堂太子殿下,能被一个小内侍怜悯。
我紧紧抱着殿外的小柱子,死活不去。
小内侍对我上下其手,将我扒了下来。
「殿下,您别为难奴才了。
「姜大人说了,若太子殿下不去,他就去寻皇上。」
我整理了下衣衫,昂着头,慢吞吞地往书房挪动。
进书房前,我以为会看见盛怒的姜邵安。
开门前,我都准备好了撒娇或者滑跪。
门是姜邵安主动开的。
他垮着脸。
「太子殿下无须如此折辱臣。
「臣一心为国,不谈儿女私情。
「太子殿下贵为一国储君,不该如此放浪!」
我……
我不敢吭声。
教训完我后,姜邵安拿出一本厚厚的律法。
「太子殿下还需多加用功。」
我下意识点头,又飞快摇头。
姜邵安冷笑。
「八十八是个吉利数字,太子殿下,自今日起,就抄写八十八遍律法吧。」
我刚想答应,就看见门外一抹明黄。
父皇来啦,我有救啦。
「父皇……」
我一出声,那抹明黄飞快地往外溜走,健步如飞,哪有强弩之末的样子?
「太子殿下,请。」
姜邵安将律法丢在我身边,开始授课。
课后,我将那八十八名美人安顿好,开始认命地抄写律法。
姜邵安这个黑心肝的,居然把里面一条「凡逼良为娼者,杖二十」圈了个大大的红圈。
我盯着这句话神游天外,姜邵安这个狗东西直接把戒尺往我头上招呼。
「太子殿下,不可分心。」
「姜大人,何为逼良为娼?」
「太子殿下昨日就是逼良为娼。」
「你别胡说,她们都是自愿给你做侍妾的。」
说完,我就赶紧闭嘴,自知要糟。
果然,姜邵安脸黑得彻底。
「是啊,臣也没想到,臣这么值钱。
「不义之财,太子殿下还是尽早归还。」
我被姜邵安两句话说得抬不起头。
心有些疼,快一万两的银子啊,就这么说没就没了。
姜邵安说我没心,他才没心。
赚那点银子,我容易吗?
消息是我偷摸放的,人是我在私宅里亲自选的。
大将军夫人都没我这么对他好。
给我未来的股肱之臣选侍妾。
可惜了,那八十八个美人。
若我是个带把的,我都想留下。
可惜我没那玩意。
姜邵安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律法真厚实啊。
我抄了一日,连一半都没抄完。
黄昏时,宫女进屋点上了烛光。
趁此机会,我偷瞄了下坐在太师椅上的姜邵安。
不瞄还好,一瞄瞄得我火大。
我在这儿勤勤恳恳地抄律法。
他倒好,他坐在太师椅上呼呼大睡。
我腾地起身,惊醒了睡熟的姜邵安。
他揉揉眉头,沙哑着声音说。
「太子殿下,抄完了?」
我恭恭敬敬地递上抄了一下午的律法。
「先生,请过目。」
姜邵安接过去后,逐字逐句地看。
「心浮气躁,神情恍惚。
「太子殿下,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偷奸耍滑就算了,字还写得不尽如人意。」
说完,他将宣纸全烧了。
是的,全烧了。
我拦都拦不住。
「重写!」
我退后三步,将手中还未干的笔甩向姜邵安。
「姜邵安,你别欺人太甚!」
「太子殿下,您贵为一国储君,应当处世不惊。」
相比我的愤怒,姜邵安倒是处变不惊。
我气急,朝他「呸」了一口,回了自己寝殿。
夜已深,该入睡了。
5
一个月后,我终于抄写完八十八遍律法。
当然,其中一大半都是内侍替我写的。
姜邵安很忙,忙得没时间看笔迹。
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我的事一了,朝堂内就开始闹腾起来。
太子选妃的事被人重提。
父皇和大将军在御书房商量半日,同意了。
听闻消息后的我心里咯噔一声。
选妃?
怎么这么早?
我还未满十八岁。
大楚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男子十八岁方可娶妻,皇亲贵族也不例外。
心慌的我跑去找父皇,看到的是在床榻之上猛咳不止的父皇。
守在床边的母后眼睛都快哭肿了。
我悄声站在屏风后。
「陛下,您可一定要挺住啊,珊儿她还那么小,担不起国之大任。」
父皇咳嗽两声才道。
「是朕的错,四年前,朕就不该同意轩儿去赈灾。」
母后帮父皇顺气。
「您不要这样说,是轩儿自己说要做得民心的储君。
「怪只能怪那些贼子,您不要自责。」
说完,两人抱头痛哭。
看他们这样,我再多的话也问不出来。
人生最痛的莫过于丧子之痛。
四年,整整四年,都还没找到刺杀皇兄的幕后之人。
那些人,穿着流民的衣衫,装成流民的样子。
他们杀皇兄时口里念叨的是「狗官就该千刀万剐」。
护送皇兄回宫的亲卫不少,可只留下一个重伤的亲卫。
那亲卫拼着最后一口气对赶来营救的姜邵安说出那些人的特征后就咽了气。
待姜邵安找到刺杀皇兄的那群人,他们的尸体早已凉透。
那些人身上,也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线索就此中断。
我们都知晓,那场刺杀不是意外。
那些人也不是流民,是被人精心培养出来的杀手。
罢了,选妃就选妃吧。
父皇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了。
6
选妃的消息一经传出,京中各家有适婚女子的大臣府中都开始张罗说亲。
其中,张罗得最狠的是那些让我选妃的大臣。
为给父皇添堵,他们故意提出选太子妃之事。
但他们没想到,父皇同意了。
皇上病重,太子势弱。
那些大臣都不敢冒险将自家的女儿送进宫。
那些人,连演都不演了。
大将军出京剿匪,将军夫人随行。
姜邵安忙着将军府的事,没时间来给我授课。
父皇让我去准备选妃之事。
选妃自有内务府安排,哪里轮得到我指手画脚?
闲得无聊的我宣了许知姨进宫。
不多会儿,许知姨就带着她的侍女来了。
我挥退左右,扯着许知姨去了我的寝殿。
「快快快,许知姨,再不快点,宴会就开始了。」
许知姨从箱子里拿出一堆化妆用的,在我脸上涂涂抹抹。
一刻钟后,我成了许知姨的婢女,跟着许知姨出了东宫,许知姨的婢女则去了书房。
今日,我要干一件大事。
许知姨带着我入了左相府中。
今日,左相府上举办赏花宴,实则是相亲宴。
左相家有三个适婚女子急着出嫁。
笑死,说得我就能看上左相家女儿一样。
到左相府上后,许知姨朝我眨眨眼,让我去丫鬟屋里待着。
我非常乐意。
京城要说哪里消息最全,非丫鬟堆莫属。
这些丫鬟,平日里谨言慎行,生怕被人抓住马脚,但各家宴会时,她们的话可多了。
以前我每次都装作许知姨的丫鬟去她们人群堆里凑热闹。
这不,我刚去,就听见户部尚书家二小姐的丫鬟说。
「我听我家小姐说,太子是个断袖,我家小姐死活不乐意进宫。」
嗯?不是,她们怎么瞎说呢?!
「太子殿下和谁?消息当真?」
另一个丫鬟闻着八卦凑近问。
「咳咳咳,还能有谁?当然是姜世子。」
「怎么可能?姜世子光风霁月,不像是走后门的。」
「就是就是,别污蔑姜世子,他那样神仙般的人物,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嗯嗯,又不是太子,一个小娘炮。」
不是,你们说姜邵安好就说他好,干嘛拉踩我啊?
我忍着脾气,笑呵呵地发问。
「大家这么热闹,在说什么呢?」
那群丫鬟听见我的声音,有相熟的和我打招呼。
「哟,珊瑚来了。」
「许久未见,你干嘛去了啊?」
说罢,拉两句家常后,她拉着我凑近圈子。
「珊瑚就是大将军家的丫鬟,你们问问她,姜世子是不是好龙阳。」
我一口应答。
「我家公子他……」
说罢,我长叹一口气。
「尤爱壮汉,太子太过俊秀,不是我家公子的菜。」
此话一说,全场丫鬟齐齐哀号叹息。
「不是吧,姜世子他……居然是下面的?」
「我家小姐的梦破碎了,我做通房的梦也碎了。」
「不行,我一定要告诉小姐,不能让她深陷下去。」
我朝她们拜了一拜。
「各位,说归说,可千万别把我卖了。」
要被姜邵安知晓我这般说他,他不把我整死我不姓「赵」。
丫鬟们齐齐点头。
「自然,我们一定不会说。」
这话题后,我们又待在一起聊了许久。
我也打探出我想知晓的消息后,左相家的丫鬟们给我们端了饭菜来。
午膳后,许知姨来寻我回去。
马车里,许知姨问我。
「今日出来一趟,心情可好些了?
「邵安最近忙得很,没时间陪你,若你无聊,宣我去东宫。」
我乖巧地点点头,犹豫着将父皇的病情告诉许知姨。
许知姨不仅仅是接生婆,她还懂医理,不过她懂医理的事极少有人知晓。
「你父皇的病,能治,不过现在还不能治。」
我满心疑惑地问许知姨。
「为何?」
许知姨神秘一笑。
「为何,你比我更清楚啊。」
她的话刚说完,马车就被迫停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鲜血喷洒在马车的布帘上。
许知姨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声音有些颤抖。
「珊儿,莫怕,有我在,无事。」
我才不怕呢,我这是以身饲虎。
马车的帘子被人用带血的剑挑开,一个长相普通的妇人走了进来。
她将我和许知姨的手脚快速捆住后才低声说了句。
「老实点,才能少受些苦。」
说着,她又用布条塞住我和许知姨的嘴,用黑布蒙住我俩的眼。
那人出去后不久,马车就开始疾行。
颠簸许久,马车才算停下。
那人见我和许知姨老实听话,取下蒙住我们眼的黑布,又松了我们的手。
「自己取下塞嘴里的布条。
「听话,能少受罪。」
许知姨冲那人笑笑。
「听大嫂子的。」
那人将我和许知姨拽下马车,推着我们俩走到山林深处的一处宅子门前。
她和守宅子的人打了声招呼后将我们俩带进了宅子里。
宅子里有很多人,青壮老汉有,老弱妇孺也有。
若不是他们眼神犀利,目露凶光,我都以为这是一座世外桃源。
可惜了。
若没猜错,刺杀皇兄的人,就是这群人的同伙。
那人将我们带到后院的一个小屋里。
「等着。」
言简意赅地说了这句话后,妇人就出了屋子。
许知姨左看看,右看看,往我头上弹了下。
「你真是的,早说有绑架的环节,我就多带点点心出发了。」
我揉了揉被绳索勒红的手腕道。
「您不应该早就猜到了吗?」
许知姨看了我一眼,似是而非地说了句。
「入宫的娃儿,就是容易变聪明。」
我苦笑一声。
「皇兄的仇总归是要报的。
「京城总归就那几个王,是骡子是马,也该出来见见人了。」
「你也不怕他们一刀将你结果了。」
我摇摇头,他们才不会呢。
普天之下,谁不知我是废物太子。
扶我上位,做个任由他们摆布的傀儡皇帝,比他们谋朝篡位来得容易。
皇兄他们拿捏不了,我一个被故意养废的皇子,他们还拿捏不了?
7
背后之人没晾我们太久。
两个时辰后,我和许知姨就被人带了出去。
正堂里,我那三皇叔安王正坐在主位上喝茶。
我心里最不愿相信的事成了真。
曾经,我怀疑过与父皇不对付的宁王,怀疑过与叛贼齐王同母的晋王,唯独没怀疑安王。
安王可是与父皇同胞的兄弟。
三皇叔一见进来的是两个女子,眉毛一挑。
「太子呢?」
绑我们来的妇人低眉顺眼道。
「太子穿女装。」
安王抿口茶,将目光锁在我身上,片刻后,他笑出声。
「侄儿好雅兴。」
我强忍住杀死他的冲动,向他行了个礼。
「三皇叔安好。」
三皇叔如平日里般慈爱地对我笑着说。
「是个好孩子。
「皇叔呢,有事与你相商。」
我望向四周,意有所指。
「皇叔,隔墙有耳。」
三皇叔摆摆手。
「侄儿莫怕,他们不会说出去的。」
我看向许知姨,许知姨朝我微微点头。
「皇叔但说无妨。」
三皇叔见我放下戒心,让人给我上茶。
「这是皇兄赐给我的雨前龙井,侄儿,尝尝?」
「谢三皇叔。」
说完,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三皇叔见我喝下茶后,笑得越发亲和。
「这才是我的乖侄儿嘛。」
「三皇叔,这是哪儿啊?」
我装作乖巧地问他。
三皇叔不回反问。
「侄儿,你想选哪家的姑娘为妃?」
「还不知,三皇叔,这是哪儿?」
三皇叔自问自答。
「礼部尚书家的嫡次女不错。」
「这是哪儿?」
三皇叔收起脸上的笑容,板着脸说。
「才说你乖,怎么就不乖了?」
我也冷着脸。
「我乖你爹!」
三皇叔被我的口出狂言惊住。
我将手里斟满的茶全部倒在他身上。
或许是太惊讶,三皇叔没避开。
他没避开,但他身边高手如云,一下子就将我和许知姨押住。
「你个兔崽子!」
三皇叔起身,走向被押着的我就是一巴掌。
「贵为一国太子,如此不尊老!太傅就是这般教导你的。」
我朝他「呸」了一口。
「怎么?有本事你杀了我啊,你个怂货!」
三皇叔手一顿,阴恻恻地笑着说。
「人人都说你是个草包太子,倒是我小瞧你了。
「罢了,实话告诉你,你的皇兄,我的好大侄,也是我杀的。
「本想着与你好好谈谈,如今看来,没必要了。」
三皇叔连皇兄的事都说了,看来他对我起了杀心。
许知姨冲我眨眨眼,示意我继续。
我昂着头,继续刺激三皇叔。
「三皇叔是想杀了我?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登上那个位置?不过是替他人作嫁衣罢了,你个废人……」
「目无尊长的兔崽子,你给我闭嘴。」
被踩到痛脚的三皇叔气急败坏地阻止我。
「你知晓什么?
「要不是为了救皇兄,我怎么可能成为废人?!
「皇兄一个病秧子,凭什么登上高位?!
「若他早些死去,那位置就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好话倒是挺会说,说什么他离世后,就将江山托付给我。
「我等啊等,等了十八年,皇兄非但没死,他还想退位让贤。
「凭什么?他哄着我,骗着我。
「他让我丧失做人父的资格,我就让他痛失爱子,这才公平。」
我被他无耻的话气笑了。
他哪是因为救父皇成了废人?明明是他小时候调皮,爬墙进东宫找父皇,结果一个不慎,被东宫墙上镶嵌的刺划破了那处,才成了废人。
至于本该他登上高位,这话更是胡说。
父皇是中宫所出的嫡长子,自出生起就是太子,是一国储君。
先皇在世时,曾动过废黜太子的心,有心立反贼齐王为太子。
安王,从不在先皇的太子人选之内。
我与许知姨对视一眼,许知姨冲我笑着点头。
我抬头,打断安王越说越离谱的话。
「三皇叔,侄儿给你变个戏法。」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光闪过,我被送入了一间亮堂堂的屋子里。
许知姨松快了下身体,说。
「嗐,还好我行善积德,永久解锁了这个手术室,可以想进就进。
「也不知道邵安那孩子找到我们了不。」
许知姨用银针往空中戳了几个小洞。
「来,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8
透过许知姨戳的洞,我看到的是呆愣愣的安王。
他显然没料到,我们会凭空消失。
他手一挥,挥了个寂寞。
「找,给我找,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把人找出来。」
里面的人听令,先将屋里翻个底朝天,又出了屋去找人。
外面有些吵闹,不消一会儿,外面恢复平静。
安王朝外大喊一声。
「你们找的人呢?」
外面的人静悄悄的,无人应答。
安王气急,快步上前打开门。
刚开门,他又急急地往后退。
随着安王退进来的是一把滴血的剑。
剑的主人正是姜邵安。
安王自知事情败露,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找来了,你怎么可能找得到……」
安王喃喃自语。
随着几声咳嗽声,父皇跟在姜邵安身后进来。
安王一见父皇就想卖惨。
知晓一切真相的父皇再不信他。
「你我兄弟几十年,轩儿叫了你多少年『皇叔』,你怎么忍心杀了他?」
安王不再卖惨,他大笑两声说。
「那又如何?他是个有主意的,他一登基,我只能做闲王。
「我何不扶持一个傀儡上位?!」
父皇闭上眼说。
「你这个被人当枪使的蠢货!
「晋王已经自缢。」
安王不相信。
「大业未成,他怎会自缢?不可能的,不可能。」
父皇定定地看着安王。
「他若成大业,第一个杀的就是你,蠢货。」
安王摇摇头。
「不会,晋王他不会的。」
父皇别过脸,朝着他身后的侍卫说。
「押入天牢。」
姜邵安将安王捆成粽子后才让人将安王带走。
「太子去哪儿了?」
「回皇上,臣会将太子带回宫的。」
父皇拍了拍姜邵安的肩膀。
「辛苦姜卿了。」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带着人就走。
等屋里只剩下姜邵安一人时,他才向空中干咳两声说。
「出来吧。」
许知姨往空中划一道,白光闪现。
姜邵安一见我红肿的左脸,冷着脸递给我一瓶药。
「消肿的。」
我拿着药迟迟没动。
他夺过药,将药打开,均匀地涂抹在我脸上。
「太子殿下,太过鲁莽了。」
我冲他笑笑。
「姜大人,我这身女装如何?」
这辈子,我可能就这么一次机会能正大光明地穿女装了。
姜邵安别过脸,耳尖红红的。
「嗯。」
许知姨扑哧笑出声。
「你们两个啊。
「邵安也是,有我在,你怕什么?」
姜邵安不悦地皱着眉头说。
「她都是跟您学坏的。」
我朝他翻白眼。
「出发前,我就告诉过你啊。」
姜邵安不理我。
小样,生气了。
无碍,我高兴了哄哄他就好了。
9
十日后,关押在天牢里的安王写了血书让人递给父皇。
血书一大部分都写了安王对父皇的恨。
只有一小部分,安王将所有的罪责全都推给了晋王。
特别是刺杀皇兄那一件事。
安王说,他只想废了皇兄,没想杀死皇兄。
可他派去的人被晋王买通,背了主。
他知晓后派人赶去阻止,事情已成定局。
他被迫与晋王沆瀣一气。
这些年,晋王将他当刀使。
他绑架我,也是为了威胁我,并不是要杀害我。
最后,他将左相也牵扯了进来。
他说,左相是晋王的人。
他说得没错。
左相确实是晋王的人。
左相年少钦慕之人正是先贵妃,先贵妃是晋王与齐王的母妃。
两个月前,我就知晓了。
告诉我真相的是左相家的幼女,王宛音,我的准皇嫂。
两个月前,我广招美人,她是第八十九个。
她将这些年收集到的证据全部递给我。
那夜,我们秉烛夜谈,守在门外的姜邵安吹了一夜的冷风。
当年,皇兄是分两路回京的。
这事,他只写信告知过宛音姐,连我都不知晓。
宛音姐看过信后就烧了,也不知为何会被左相知晓信的内容。
左相将信的内容告诉晋王,晋王和安王都派了杀手前去。
安王只说了一半实话,他是没准备杀死皇兄,但他让人将皇兄废了。
他的人重伤皇兄后,晋王的人赶来补刀,顺带将安王派去的那群人毒死。
安王那个傻缺,还真以为是自己的人叛变了,怕回去被他问责才自裁。
皇兄遇刺。
收到消息的宛音姐起了疑心,借着去寺庙上香的借口逃出了府。
这几年,她流连辗转,混迹于市井,只为找出真相。
两个月前,宛音姐终于找全证据。
借着我广纳美人的机会,她见到了我,将证据全部给了我。
10
大将军剿匪大获全胜,带回了一群匪徒。
那些匪徒无一例外,都指认安王是幕后的头头。
安王自知大势已去,全都招了。
父皇撑着一口气派人抄了晋王府和安王府。
官兵们抄了整整三日才算全部抄完。
他们在晋王书房的暗格里发现几本账册,全都是晋王这些年与各大臣之间的往来账单。
大朝会上,父皇罕见地发了大怒。
那些理亏的大臣跪在大殿上,头都不敢抬。
朝会后,父皇更改科考制度,由三年一考变为一年一考。
「小二,路父皇给你铺好了,记住,君不可以身犯险。
「你原本应该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的,都怪朕。」
我拼命摇头。
山河无恙,我才能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父皇和母后把什么都考虑好了。
就是没想到那些人胆大包天,敢明目张胆地刺杀太子。
「晋王府与安王,要严惩。
「你皇兄之事,莫怪朕。」
说完,父皇猛吐口血,晕厥过去。
我忙让人去东宫找许知姨。
最近这段时间,父皇一直在强撑,我怕他出事,就让许知姨住在东宫。
有她在,我才安心。
许知姨来得很快,挥退左右后,她拿出银针一划拉,白光一闪,她带着父皇消失了。
11
父皇消失的第一个大朝会上,内侍拿出父皇早就拟好的圣旨。
昭告天下后,我成了新帝,父皇退位,做太上皇。
姜大将军第一个出列向我跪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之后,朝中百位大臣齐齐向我跪拜。
高位者,不胜寒。
就如父皇,心里早就知晓是谁杀了皇兄,但时机不对,只得隐忍。
他是父亲,更是君主,不得任意妄为。
12
晋王不是自缢,他是被我勒死的。
与许知姨去参加宴会之前,我单独去了趟晋王府。
我说了那日我要去干件大事。
没骗人。
晋王到死都不相信他会死在我手里。
他们从来看不起我。
我窝囊又胆小。
可是怎么办呢?他们就死在我这种人手里呢。
我拿着许知姨送我的银针,扎向晋王的死穴。
「五皇叔,永别了。」
在晋王还有最后一口气时,我拿出匕首,划破了晋王的手腕。
刀伤深可见骨。
血滴答滴答地流,不多时,晋王就失血过多而亡。
我的皇兄也是失血过多而亡的。
晋王,不过是咎由自取。
13
三年时间,朝中那些与晋王交好的大臣早已不在,朝中大臣一半都是刚上任的。
朝堂稳固的同时,我被催选秀了。
开什么玩笑,我能选什么秀?
可不能害了好人家的姑娘。
朝会后,我去找父皇母后诉苦。
母后难得笑得开怀。
「我儿,要不,你恢复女儿身?
「如今朝堂,谁不服你?」
我眼睛一亮。
「恢复女儿身,我是否就可以广纳男妃?
「这个好耶。」
母后摇摇头,指指我身后。
「问左相。」
我转过头,看见的是黑脸的姜邵安。
姜邵安如今派头可大了。
左相被抄家流放后,姜邵安成了左相。
以前我就怕姜邵安,现在更怕。
我强扯笑脸。
「姜卿,朕说笑呢,说笑呢。」
姜邵安一甩长袖,扫了我一眼。
「陛下最好是说笑。」
我灰溜溜地回了自己的寝殿。
夜晚,夜宿皇宫的姜相醉醺醺地闯进我的龙床。
醉酒的姜邵安最迷人。
这三年,他没少在醉酒后爬我的床。
每次都撩我一顿后呼呼大睡。
我气得捶胸顿足。
今夜的他格外撩人。
姜相生得美极,又会撒娇。
「陛下,疼疼我可好?
「陛下,是我伺候得不好吗?
「待陛下恢复女儿身,臣便辞官入宫选妃。」
刚还飘飘然的我一听这话吓得一激灵。
前朝有姜邵安,我还能当甩手皇帝。
自古后宫不能干政,若姜邵安当了男妃,我不就得日日为朝事烦扰了?
瞧瞧姜邵安,当了三年左相,人憔悴了不止十岁。
我可不想老得这么快。
不成,不恢复女儿身,我要选秀!选秀!
姜邵安撩完我后又抱着我呼呼大睡。
我则一直在想该如何选秀。
14
我同意选秀后,朝堂里的大臣们笑得见牙不见眼。
除了脸拉得老长的姜邵安。
自从知晓我同意选秀后,姜邵安连御书房都不进了,更别提深夜替我批奏折。
我屏着一口气,整日批奏折批到子时。
算了,辛苦一阵子总比辛苦一辈子来得强。
待选秀结束后,我再哄哄姜邵安就成,不愁他不帮我批奏折。
一个月后,选秀结束,我选了大将军的义女为皇后。
其余的,全部落选。
黑脸一个月的姜邵安难得露出几许笑容。
洞房花烛夜,我与皇后面对面坐着。
「珊儿放心,你与姜大人的事,我会替你们遮掩。
「我只想在后宫混吃等死。
「唉,不说了,你快去哄哄某人吧。」
我冲皇后眨眨眼。
「不急,待他来寻我。」
皇后扑哧一笑。
「你都快把他钓成翘嘴了。」
果然,一刻钟后,醉醺醺的姜邵安迷迷糊糊地爬上我的喜床。
在一旁吃点心的皇后赶紧起身。
「行啦,我走啦。」
我向她挥挥手。
「宛音姐,明日见。」
也不知姜邵安是不是被我身上的一身红刺激的,今夜的他格外聒噪,也格外凶猛。
可喜可贺,睡了这么多次,他终于开窍了。
知晓男女之间不是只抱着睡觉。
开窍的姜邵安犹如老房子着火。
第二日,我睡到日上三竿,浑身酸痛。
「姜邵安!」
我的吼声震耳欲聋。
「你个混账东西!」
15
京城新出了一本爆款话本子——
《皇上与丞相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太上皇编的。
新皇抓了现行。
完
来源:非凡芒果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