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几个改变命运的时刻。有时候是一个决定，有时候是一个人。老一辈香港人都知道，码头上有句老话：船到桥头自然直。

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几个改变命运的时刻。有时候是一个决定，有时候是一个人。老一辈香港人都知道，码头上有句老话：船到桥头自然直。

可真到了那个关口，谁也不知道桥在哪里，路该怎么走。就像那年冬天发生在南海上的事，到现在想起来，还是让人唏嘘不已。

01

一九五零年的香港，到处都是逃难来的人。

维多利亚港的晨雾还没散尽，码头上已经热闹起来了。搬运工们光着膀子，扛着一袋袋货物上上下下。叫卖声、吆喝声、汽笛声混在一起，这就是香港最真实的声音。

陈望海站在自己货运公司三楼的办公室里，透过窗户看着这一切。他今年四十五岁，中等个头，脸晒得黝黑，一看就是在海上讨生活的人。五年前他还是个身无分文的难民，现在已经有了三条货船，在香港码头上也算是个人物了。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进来的是林书堂，一个瘦高个的中年人，做药材生意的。两人认识有三年了，平时也有些生意往来。

林书堂进门就把门关上，走到陈望海跟前，压低声音说：“老陈，有笔生意，不知道你敢不敢接。”

陈望海给他倒了杯茶：“什么生意还敢不敢的？只要赚钱，有什么不敢。”

林书堂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才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批货要运到北边去。”

陈望海接过纸条一看，上面写着：磺胺三百箱，吗啡一百箱，纱布五百包，手术器械二十套。他的手微微一抖，抬头看着林书堂：“老林，你这是......”

“别问那么多。”林书堂打断他，“这批货很急，那边等着救命用。你要是不接，我找别人。”

陈望海沉默了。他当然知道这批货是干什么用的。这个时候，朝鲜那边正打得激烈，每天都有伤员需要救治。可这种事情风险太大了，一旦被发现，他这些年的心血就全完了。

他走到窗边，看着港口上忙碌的人群。这些人里，有多少是和他一样从内地逃出来的？大家都是为了活命才来到这里，可现在有人需要这些药品活命，他能装作不知道吗？

“我接了。”陈望海转过身，“什么时候要货？”

林书堂松了口气：“越快越好。价钱好说，运到了我给你三倍运费。”

“不是钱的事。”陈望海摆摆手，“我陈望海虽然是个生意人，但也知道什么钱该赚，什么钱不该赚。这批货我按正常运费收，多的算我捐的。”

林书堂握住他的手：“老陈，我就知道你是个明白人。”

02

接下这单生意后，陈望海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他先找来阿成。阿成今年三十岁，人长得结实，在码头上混了十来年，是陈望海最信得过的人。

“阿成，这趟活你亲自带船。”陈望海把他叫到僻静处，“货我已经准备好了，都是布匹，运到澳门去。”

阿成有些奇怪：“老板，运布匹还要我亲自去？”

陈望海拍拍他的肩膀：“这批布匹贵重，我不放心别人。你挑几个靠得住的兄弟，工钱我出双倍。”

阿成虽然觉得蹊跷，但也没多问。在码头上混的人都知道，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

接下来的几天，陈望海忙得脚不沾地。他要安排船，要准备货物，还要打点各路关系。香港这地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稍不小心就会走漏风声。

码头上有个管事的叫周扒皮，专门敲诈过往商船。陈望海找到他，塞了一叠钞票：“周爷，过两天我有批货要出，麻烦您老多关照。”

周扒皮掂掂钞票，眯着眼睛笑：“陈老板的事，我肯定关照。不过最近查得紧，你可要小心点。”

陈望海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就是些布匹，运到澳门的，不碍事。”

布匹是真的，药品也是真的。陈望海让人把药品装在特制的木箱里，外面再用布匹包裹严实，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这些箱子都放在船舱最底层，上面压着真正的布匹。

阿成带着几个兄弟把货装上船。其中有个叫大牛的，是从山东逃难来的，另一个叫瘦猴，广东本地人。这几个人都跟了陈望海好几年，知道轻重。

装货的时候，陈望海特意交代：“这批货贵重，路上都给我看紧点。特别是那几个大箱子，谁也不准动。”

大牛憨厚地笑笑：“老板放心，我们几个轮流看着，保证一个都不少。”

03

三天后的一个深夜，海燕号悄悄离开了香港。

这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海面黑得像墨水。船上的灯光压得很暗，只有驾驶室里亮着微弱的光。陈望海这次亲自上船，他不放心把这么重要的货交给别人。

海燕号不大，排水量只有三百吨，但跑得快，也灵活。阿成掌着舵，眼睛盯着前方的黑暗。这条航线他走过无数次，闭着眼睛都能开，可今晚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陈望海站在甲板上，海风吹在脸上，带着咸腥味。他想起二十年前，自己还是个毛头小伙子，第一次出海时也是这样的夜晚。那时候他什么都没有，就凭着一股子闯劲，硬是在这片海上闯出了名堂。

“老板，喝口热茶。”瘦猴端着茶杯过来。

陈望海接过茶杯，问：“兄弟们都安顿好了？”

“都睡下了，就大牛还在货舱守着。”瘦猴说，“那小子实在，说什么也要守到天亮才换班。”

陈望海点点头。这些兄弟虽然不知道运的是什么，但都尽心尽力，让他心里暖和。

第一天平安无事。第二天也风平浪静。船员们渐渐放松下来，有说有笑的。只有陈望海和阿成还绷着弦，他们知道，越是平静越要小心。

第三天早上，阿成发现了异常。

“老板，你看那边。”阿成指着右舷方向。

陈望海拿起望远镜一看，远处有两艘快艇，不紧不慢地跟着，保持着差不多的距离。他放下望远镜，脸色凝重：“被盯上了。”

阿成咬咬牙：“要不要加速甩掉他们？”

“没用的。”陈望海摇头，“海燕号载着货，跑不过快艇。再说，他们既然敢跟，就是有备而来。”

正说着，瘦猴跑过来：“老板，后面也有船！”

陈望海回头一看，后面果然出现了一艘快艇。三艘快艇呈品字形，把海燕号围在中间。

“是海盗。”阿成脸色发白，“这下麻烦了。”

04

果然，三艘快艇开始逼近。

最前面那艘快艇上，站着一个黑壮汉子，光着上身，胸前纹着一条黑龙。这就是在南海一带臭名昭著的海盗头子黑龙。据说他手下有上百号人，专门打劫过往商船，心狠手辣。

快艇越来越近，船员们都慌了。大牛拿着根铁棍站在甲板上，瘦猴躲在他身后发抖。其他几个船员更是脸色煞白，有的已经跪在地上求饶了。

陈望海让阿成停船。他知道跑是跑不掉的，现在只能见机行事。

黑龙带着十几个手下跳上海燕号，个个凶神恶煞的，手里拿着砍刀和铁棍。黑龙打量着陈望海：“你就是船老板？”

陈望海镇定地说：“我是。不知道龙爷光临，有何贵干？”

黑龙哈哈大笑：“贵干？老子是来发财的！兄弟们，给我搜！”

海盗们一拥而上，开始翻箱倒柜。很快就发现了那些布匹，可黑龙看都没看一眼：“就这些破布？老子得到消息，你们船上有好货，别想糊弄我！”

陈望海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是有内鬼走漏了消息。他还想辩解，黑龙已经不耐烦了：“阿彪，去底舱看看！”

那个叫阿彪的是黑龙的副手，带着几个人下了底舱。没过多久，就听见阿彪在下面喊：“老大，找到了！”

几个海盗抬着那些特制的木箱上来。阿彪撬开一个，里面果然是药品。他又打开几箱，都是磺胺、吗啡这些值钱货。

黑龙眼睛都亮了：“好啊，果然有好货！这些药在黑市上能卖大价钱！”

陈望海上前一步：“龙爷，这些药不是普通货物，是救命用的。”

“救命？”黑龙冷笑，“救谁的命关我什么事？老子只认钱！”

阿成忍不住了：“你们这些畜生！这是给伤员用的药，你们也敢抢？”

黑龙一脚把阿成踹倒：“给谁用的都一样，落到老子手里就是老子的！”

陈望海扶起阿成，看着那些药品，心如刀割。他想到那些等着药品救命的伤员，想到林书堂的嘱托，可现在能怎么办？

黑龙看着陈望海的表情，得意地说：“我给你两条路。第一，人和船都归我，你们全喂鱼；第二，交出货物，放你们一条生路。选吧！”

船员们都看着陈望海。有人小声说：“老板，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陈望海闭上眼睛。他知道，如果交出药品，那些伤员可能就没救了。可如果不交，船上这些兄弟都得死。

05

就在这时候，阿彪在翻查药品箱时，突然叫了起来：“老大，你看这个！”

他手里拿着一张照片，是从一个药品箱的夹层里掉出来的。黑龙接过照片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照片上是个年轻女子，穿着护士服，正在给伤员包扎。虽然照片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清她的脸。那是张清秀的脸，眼神温柔而坚定。

“玉珍......”黑龙喃喃自语。

阿彪奇怪地问：“老大，你认识？”

黑龙没有回答，他的手在微微发抖。他当然认识，这个女人救过他的命。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时黑龙还不是海盗，只是个普通渔民，叫张大海。一次台风中，他的渔船被打翻，他被海浪冲到一个小岛上，奄奄一息。是韩玉珍救了他。

韩玉珍当时是逃难到香港的，在一个教会医院做护士。她在海边散步时发现了张大海，把他背回医院，照顾了他整整一个月。

那一个月里，张大海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韩玉珍不但救了他的命，还教他识字，给他讲外面的世界。她说过一句话，张大海一直记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人活着，就要做点有意义的事。”

后来韩玉珍离开了香港，说是要回北方去。张大海想跟着她，但她拒绝了：“你有你的路要走，我有我的事要做。好好活着，别辜负了这条命。”

可张大海没有听她的话。韩玉珍走后，他反而走上了歪路，成了海盗。他告诉自己，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好人没好报。

现在，看着这张照片，他才知道韩玉珍去了哪里。她成了战地护士，在最危险的地方救死扶伤。

黑龙又翻看其他药品箱，发现好几个箱子上都有标记，是韩玉珍所在医疗队的编号。这批药，就是运给她的。

陈望海注意到了黑龙的变化，试探着问：“龙爷，怎么了？”

黑龙抬起头，眼神复杂：“这批药，是运到什么地方的？”

陈望海犹豫了一下：“北方，具体地点我也不清楚。”

“是给战地医院的？”

“是。”

黑龙沉默了。他看看手下那些贪婪的眼神，又看看那些药品。如果抢了这批药，韩玉珍那里的伤员就没药用了。可如果不抢，他怎么跟兄弟们交代？

06

阿彪等得不耐烦了：“老大，别磨蹭了，赶紧把货搬走！”

其他海盗也开始起哄：“就是，这么多好货，够兄弟们潇洒好一阵了！”

黑龙还在犹豫。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韩玉珍的面容，那双温柔的眼睛似乎在看着他。

陈望海看出了机会，他走上前说：“龙爷，我知道您也是条汉子。这批药真的是救命的，那边有几百个伤员在等着。他们都是些年轻人，有的才十七八岁，没了这些药，他们就活不成了。”

“关我什么事！”黑龙吼道，但声音明显没了底气。

陈望海继续说：“我听说龙爷您也是苦出身，应该知道人命关天的道理。这些药要是到了黑市，不过是让那些有钱人多赚点钱。可要是送到前线，能救多少条命啊。”

阿彪不满地说：“老大，别听他废话！咱们是海盗，管那么多干什么？”

其他海盗也纷纷附和。有人甚至开始自己动手搬药品。

黑龙一把抓住那人：“都给我住手！”

众人都愣了。阿彪不解地问：“老大，你这是怎么了？”

黑龙看着那张照片，又看看药品箱上的标记。他想起韩玉珍说过的话，想起她救自己时的样子。如果她知道自己抢了这批救命药，会怎么看自己？

“老大，你不会是看上那个女人了吧？”阿彪讥讽地说，“为了个女人，就不要兄弟们的利益了？”

这话一出，其他海盗都骚动起来。在海上混的，最讲究的就是义气。要是老大为了个女人背弃兄弟，那还有什么威信？

黑龙知道自己到了关键时刻。他要是今天放了这批货，以后可能就没法在海上混了。可要是抢了，他这辈子都没脸见韩玉珍了。

陈望海看出了黑龙的为难，他说：“龙爷，我有个提议。”

“说！”

“这批货我可以给您一半，算是过路费。剩下的一半，让我送到目的地。这样您对兄弟们有交代，那边的伤员也还有救。”

阿彪冷笑：“一半？你当我们是叫花子？”

陈望海咬咬牙：“那我再加二十万港币，现金。”

这个数目让海盗们都动心了。二十万港币在当时可不是小数目，够他们逍遥好几个月了。

黑龙看着陈望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批货又不是你的。”

陈望海坦然地说：“我是个商人，但我也是个中国人。那些伤员在为国家流血，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黑龙沉默良久，突然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意外的话：“这批货，我不要了。”

07

所有人都愣住了。

阿彪第一个反应过来：“老大，你说什么？”

“我说，这批货我不要了。”黑龙重复了一遍，“不但不要，我还要护送他们到目的地。”

海盗们炸锅了。有人骂黑龙疯了，有人说他被女人迷昏了头。阿彪更是直接拔出刀：“姓张的，你要是敢背叛兄弟们，别怪我不客气！”

黑龙一把夺过阿彪的刀，反手就插在桌子上：“谁不服，现在就可以走！但要是跟着我，就得听我的！”

他环视众人：“兄弟们，我黑龙出来混，靠的是义气。今天这批货，关系到几百条人命，也关系到我的恩人。我张大海可以对不起任何人，但不能对不起救命恩人！”

他拿出那张照片：“这个女人，三年前救过我的命。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黑龙。现在她在前线救人，需要这批药。我要是抢了，还算是个人吗？”

海盗们面面相觑。他们跟黑龙这么久，知道他重情重义。现在听说是救命恩人的事，倒也不好说什么了。

黑龙继续说：“这样，这趟我们不但不抢，还护送他们过去。陈老板答应的二十万，我们照收。回来后，我带兄弟们干一票大的，保证每人分到的比今天多！”

阿彪还想说什么，但看到黑龙坚决的眼神，只好作罢。其他海盗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听从。

陈望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龙爷，您真的愿意护送我们？”

黑龙点头：“不过有个条件。这件事不能外传，我黑龙还要在海上混的。”

“那是自然。”

就这样，一个奇怪的船队出现在南海上。前面是海燕号，后面跟着三艘海盗快艇。谁也想不到，臭名昭著的黑龙，会护送一批药品北上。

路上又遇到了两拨海盗，看到是黑龙的船队，都远远避开了。黑龙在这片海域的威名，反而成了最好的通行证。

五天后，他们到达了交货地点。那是个隐蔽的小港口，早有人在等着了。

08

交接很顺利。接货的人看到药品都在，激动得眼泛泪光：“太好了，太好了！医院里的伤员有救了！”

他们要感谢陈望海，陈望海摆摆手：“要谢就谢这位龙爷，没有他，药送不到。”

接货的人愣了一下，看看黑龙那凶悍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黑龙也不解释，只是问：“这些药是送到哪个医院的？”

“第三野战医院。”

“那里......有个叫韩玉珍的护士吗？”

接货的人想了想：“好像有，是个朝鲜族姑娘，医术很好。”

黑龙点点头，转身就走。陈望海追上去：“龙爷，那二十万......”

“不用了。”黑龙摆摆手，“就当是我还她的人情。”

陈望海坚持要给，黑龙想了想：“这样，你每个月给我运一船生活物资，米面油盐什么的，运到我指定的地方。价钱我照付。”

“您这是要......”

“我不想再当海盗了。”黑龙看着远方，“她说得对，人活着要做点有意义的事。我准备带兄弟们找个岛，安安稳稳过日子。”

两人就此别过。黑龙带着他的人消失在茫茫大海上，陈望海则返回了香港。

三个月后，陈望海收到一个包裹，里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上，韩玉珍和其他医护人员站在简陋的医院门口，她手里拿着的，正是陈望海运去的药品盒子。

照片背面有几个字：药已收到，救人无数，谢谢。

没有署名，但陈望海知道是谁寄来的。他把照片小心收好，对谁都没有提起这件事。

09

日子一天天过去，陈望海的生意越做越大。他始终记得和黑龙的约定，每个月都派船运送生活物资到指定的小岛。那是个偏僻的地方，地图上都找不到。

阿成一直不明白：“老板，为什么要往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运东西？”

陈望海笑笑：“那里有人需要。”

慢慢的，陈望海发现那个小岛变了样。原本荒芜的地方，建起了房子，开垦了田地。去送货的船员回来说，岛上住着几十户人家，都是渔民，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岛上的人很友善，每次都会拿自己种的菜、打的鱼来换。虽然不值什么钱，但陈望海都收下了。他知道，这是黑龙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生活。

一九五三年夏天，战事结束了。陈望海特意打听了一下韩玉珍的消息，得知她平安回到了家乡。他想过要不要告诉她黑龙的事，最后还是作罢。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又过了两年，香港的报纸上登了条不起眼的消息：太平洋某小岛发现华人渔村，居民自给自足，首领是个脸上有刀疤的中年人。

陈望海看到这条消息，会心一笑。他知道那是谁，也知道他过得不错。

时间就这样流逝。陈望海的货运公司发展成了集团，他成了香港有名的富商。但他始终保持着一个习惯：每个月都有一艘船，装着生活物资，开往那个无名小岛。

有人问他为什么，他只说：“一个承诺而已。”

直到很多年后，陈望海去世前，他把阿成叫到床前：“那个岛，继续送货。”

阿成不解：“老板，到底为什么？”

陈望海看着窗外：“因为那里住着一个真正的英雄。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大事，而是因为他在关键时刻，选择了良心。”

阿成似懂非懂，但还是答应了。

陈望海闭上眼睛前，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夜晚。黑龙站在甲板上，手里拿着那张照片，眼神里有挣扎，有不舍，但最后是坚定。

那一刻的选择，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那批药救了无数伤员的命，黑龙和他的兄弟们获得了新生，而陈望海，则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义气。

故事就这样结束了。没有轰轰烈烈的英雄事迹，只有一个个普通人，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做出的不普通的选择。

来源：清风唏嘘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