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妻子为情人挡枪受伤住院三天后,已离婚时,她终于慌了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9-04 19:19 1

摘要:病房内消毒水气味刺鼻,赵婉清立在病床边,指尖轻轻掖了掖被角,声线比窗外初秋的风还轻:“你先歇着,我回军区还有要事处理,今晚不必等我。”

病房内消毒水气味刺鼻,赵婉清立在病床边,指尖轻轻掖了掖被角,声线比窗外初秋的风还轻:“你先歇着,我回军区还有要事处理,今晚不必等我。”

病床上的张景珩眼睑微垂,喉间滚动的应答最终化作无声叹息。他望着那抹军绿色背影消失在门轴转动声中,方才缓缓起身走向窗边。暮色中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最后一缕斜阳在窗台玻璃上碎成金箔,连日来残留的茉莉香膏气息,正随着穿堂风悄然消散。

日历纸在指尖簌簌作响,张景珩用红笔在最新日期上重重划下斜杠——离开的倒计时,仅剩八天。窗外的天际线由钴蓝渐变为墨色,他忽然想起今晨整理书房时,从《军事防御理论》夹层中飘落的纸条。

那张泛着微黄的便笺上,赵婉清的笔迹如钢枪划过宣纸:“别气馁,我信你定能突破重围,我永远是你的后盾。”此刻再读,字迹边缘却似泛起冷冽的刀锋,刺得他眼眶发酸。

一个月前那个雨夜,项目攻关正陷僵局。 张景珩伏案至凌晨,眉峰紧锁如刀劈。赵婉清出任务前突然驻足,军靴踏过水洼的脆响惊得他抬首,便见她将这张纸条悄悄塞进他掌心。彼时指尖相触的暖意,恰似寒夜篝火,让他在七日后成功突破新型防御系统的技术壁垒。

他永远记得冲出实验室时,心跳如擂鼓——那是要与她分享胜利喜悦的急切。可当他冒雨奔至军区大院,却见赵婉清捧着鎏金玫瑰,正对前男友沈鸣礼露出他从未见过的温柔笑靥:“鸣礼,你从来不是孤军奋战,我永远是你最坚实的依靠。”

玫瑰花瓣上的雨珠坠地,碎成他心尖的血珠。 那些被纸条温暖包裹的日夜,此刻竟化作无数玻璃碎片,割得他五脏六腑鲜血淋漓。他忽然明白,所谓“永远是你的后盾”,原来从来都只有他一人。

书房里的钟摆指向九点,张景珩将最后一本《战术推演笔记》放进纸箱。胶带封箱时,他瞥见书脊上赵婉清当年用钢笔刻下的“景”字,指尖轻轻抚过那道浅痕,最终却将纸箱推至角落。

暮色四合时,他独自穿过梧桐夹道的回廊。 远处训练场的探照灯将影子拉得细长,像极了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心绪。回到卧室,床头柜上那张与赵婉清的合照泛着冷光——照片里她穿着军装,而他穿着便服,两人之间永远隔着半步距离。

夜风卷起窗纱,带来远处野蔷薇的暗香。张景珩躺在床上,听着隔壁空置的主卧传来细碎的风过回廊声。那些未说出口的告别,那些被纸条焐热的期待,此刻都化作枕畔清泪,浸湿了决意离去的倒计时。

三小时前,当他在病房听见下属支支吾吾说出“离婚协议已签”时,整座城市的天光正骤然坍塌。 赵婉清奔向沈鸣礼的背影,与三年前她身着嫁衣走向他的模样,在记忆中重叠成荒诞的蒙太奇。而此刻他终于懂得,有些承诺从一开始就写好了保质期。

月光透过纱窗,在日历纸的倒计时上投下银斑。张景珩翻身时,袖口滑落一片梧桐叶——那是今晨整理书籍时,从窗台飘进来的。叶片背面,不知何时被孩童用蜡笔涂了朵歪歪扭扭的向日葵,在月光下泛着淡金色的光。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稠,而他的破晓,将在八日后准时到来。 窗外的风忽然转了方向,吹得那片向日葵蜡笔画轻轻翻卷,如同某个未完成的告别仪式,在静默中完成最后的谢幕。
晨光里的烟火气

晨雾未散时,第一缕金橙色阳光已悄然爬上窗棂。张景珩系着靛蓝格子围裙站在灶台前,铁锅里油花翻涌,金黄油条在滋滋声中舒展成蓬松的云朵,焦香与豆香在晨光中交织缠绵。他右手持长筷翻动油条,左手端着青瓷碗轻啜豆浆,目光却时不时飘向楼梯转角——昨夜赵婉清说要去邻市处理急务,他便只备了自己那份早餐。

忽然,楼梯传来轻细的脚步声。赵婉清裹着晨雾走来,发梢还沾着未醒的睡意,睡衣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一粒朱砂痣。她抬眼瞥见餐桌仅摆着单份餐盘时,脚步忽然顿住,指尖不自觉抚上脸颊:“瞧你盯着我看的模样……我脸上是沾了东西?”

“没、没什么。”张景珩喉间一紧,豆浆在舌尖打了个转才咽下,“原以为你昨夜不归,便只备了自己的早饭。”他耳尖泛起薄红,目光却不由自主飘向墙角——那本老黄历在风里轻轻颤动,边角卷起如枯叶。

赵婉清忽然弯眸笑开,指尖轻点他碗沿:“不妨事,我吃你的就行。”话音未落,她已伸手拈起他碗里半根油条咬下,酥脆声响里含糊道:“伯父寿辰乃大事,我定当陪你同去。”

张景珩正欲开口,余光却扫过黄历上醒目的朱红圈——两日后便是父亲五十整寿。他忽然开口:“后日便是家父五十大寿,你可有空陪我回杭市?”

赵婉清咽下最后一口油条,眼尾微扬:“自当相随。伯父寿辰,我怎能缺席?”言罢,她拎起玄色手包走向玄关,发间茉莉香与晨光一同流淌在空气里。

日历的私语

待赵婉清离去,张景珩方觉厨房瓷砖泛着冷白的光。他转身收拾碗碟,指尖触到黄历边缘时忽然顿住——那本旧年历不知何时少了三页,风过处,余下纸页簌簌作响,像极了时光流逝的私语。他忽然数起日历纸数,眉峰微蹙——七日后,原是他与赵婉清初见八周年的纪念日。

午后,军区研究室的白炽灯亮得刺眼。张景珩身着墨绿军装立于试验台前,图纸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在眼底流转。助手递来茶盏时,他忽然抬头:“收尾工作明日可毕?我想腾出两日陪陪父母。”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倒似与家中黄历声相应和。

寿宴上的急讯

张父寿辰当日,国营饭店包间里却空荡荡——张父执意退掉宴席,只说“军人当守朴素”。谁料晨时刚过,旧部、学生、战友竟络绎而至,贺礼堆满厅堂。张景珩套上藏青中山装欲出门迎客,却见赵婉清已坐在驾驶座,指尖轻点方向盘。

警卫兵突然撞入视线,军靴在青石板上敲出急促的响。他附在赵婉清耳畔低语片刻,便见她脸色骤变。张景珩隔窗望见“医院”二字,心下微沉:“可是有人受伤?我似听见……”

“是张云卫巡逻时受了伤。”赵婉清眸中闪过歉疚,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方向盘,“我需去医院探望,你且先乘车赴宴,我忙完便来。”

张景珩闻言即解安全带,眸中担忧掩在眉峰后:“那小子素来勇猛,我随你去瞧瞧?”话音未落,赵婉清已踩下油门,车尾卷起落叶,眨眼消失在晨雾尽头。

老宅的岁月

半小时车程后,杭市郊野的老宅静立于银杏树下。张家父母退休后未住军区大院,反在此建了青瓦白墙的院落,赵家后来搬至隔壁,两座院落间竹篱相隔,晨昏间常闻两家笑语。

张景珩推门时,院中桂树正落着细碎金黄。母亲系着碎花围裙从厨房探出头,发间银簪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父亲则在廊下与老战友下棋,棋子落盘声与远处赵家的琴声交织成曲。他忽然想起,七日后便是那个特殊日子——八年前初见赵婉清的秋日,她正是在这棵桂树下说“愿伴君侧”。

风过处,墙角黄历又翻过一页。张景珩立于院中,望着两家院落间蜿蜒的石子路,忽然听见隔壁传来赵婉清的声音:“我回来了。”转身时,正见她军装外罩着白大褂,发间还沾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

此刻,日历纸在风里轻轻颤动,像极了时光温柔的私语。而七日后那个秋日,究竟会藏着怎样的故事?连阳光都悄悄放轻了脚步,仿佛怕惊扰了即将到来的岁月。
张景珩脚步沉稳踏入庭院,远处传来两家父母爽朗的笑声,那笑声裹着暖意在空气中流淌,连檐角铜铃都跟着轻轻颤动。

赵母眼神锐利如鹰,远远瞥见他身影便快步迎上来,双手紧紧攥住他臂弯,脸上笑出深深褶子:“景珩可算回来了!怎的只你一人?婉清那丫头呢?”

他唇角微扬,温和目光扫过院中石榴树下嬉闹的孩童:“她下属今日训练受了伤,她放心不下,这会子正在医院照看,晚些便到。”说着双手捧起雕花木盒,恭敬递向主位上端坐的张父,眸中敬意似春水漫溢:“爸,愿您福寿安康,寿比南山!”

张父拍腿大笑,洪钟般的笑声震得窗棂上的红绸穗子簌簌作响:“好!好!好!我儿有心了,爹也盼你岁岁平安,诸事顺遂!”

可这温馨场景下,张景珩喉间却泛起苦涩——他瞒着双亲,已申请调往千里之外的西北边防,更悄悄压下了与赵婉清的结婚报告。望着父亲慈爱的目光,他心头微颤,暗自思忖:待父母知晓这些,可会怪他擅自做主?但转念想起父亲往日支持他追梦的模样,又稍稍宽了心。

他陪父母说了会子贴心话,便起身去厨房帮忙。院中桂树香愈发浓郁时,张父忽然起身踱步到门口,眉峰微蹙:“景珩,婉清怎的还没到?你快去路口迎迎她。”

他应声迈步,路过客厅时习惯性向宾客席颔首致意,目光却陡然凝住——张云卫竟好端端坐在宾客席上,腰间还系着他送的玉带钩!恰在此时,院外传来汽车鸣笛,赵婉清身着月白旗袍,发间别着茉莉花簪,正从车里款款走下。

张父生日宴正酣,宾客们举杯相贺:“司令福如东海!”“老师寿比南山!”“老哥长命百岁!”张景珩始终伴在父亲身侧,替他挡下数杯烈酒,举手投足间竟有几分父亲当年的豪迈英气。

宴毕宾客散尽,月光如银纱铺满庭院。他与赵婉清并肩站在老槐树下,夜风卷起她的碎发,他借着酒意轻声唤道:“婉清……”话音未落,远处忽传哭腔——

一个狼狈男人正死死拽住女人胳膊,女人身后还站着位西装笔挺的男子。男人声音嘶哑如裂帛:“我天天当保姆似的伺候你,可自打你前男友离婚回来,你便像丢了魂!如今竟为他夜不归宿,你当我是什么?”女人面红耳赤,用力甩开他的手:“你疯魔了?我早说过和阿文只是朋友,莫再胡搅蛮缠!”

张景珩怔怔望着这对争吵的男女,忽觉心头剧痛——他与赵婉清,不也如这般貌合神离?只不过他们尚未成婚,尚有转圜余地。念及此处,他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抬头望向天际那轮圆月:“若人生事事如这满月,该多好。”

夜风拂过,赵婉清忽然轻声开口:“早上的事……是我瞒着你,可我对鸣礼早已放下,你信我。”

他转身凝视她,目光如寒潭:“若真放下,为何要骗我?”她瞳孔骤缩,唇瓣颤抖着说不出话。他不再停留,转身步入屋内,背影在月光下拉得漫长。

客房的灯亮了又灭,他站在窗前望着对面那扇窗,忽然释然——反正他即将奔赴西北,这些纠葛,便随今晚的月光消散吧。

屋外传来张母的关切声:“婉清,今夜留宿吧,明日再回军区,路上安全些。”他躺回雕花大床,听着窗外虫鸣渐次响起,忽然想起幼时父亲教他读诗的模样——那时月也是这般圆,那时他们还坐在院中石凳上,听父亲讲“海上生明月”的故事。

今夜,他终于能在家中睡个安稳觉了。而明日,他将带着未说出口的告别,踏上西行的列车。至于赵婉清,他相信时间会给出答案,正如这轮圆月,总会等到阴晴圆缺后的圆满。

次日天光微亮时,院中桂树上的露珠还未干,他已收拾好行囊。转身望向赵婉清的客房,晨光中窗棂上的剪纸红双喜正随风轻摇,像极了昨日宴席上未燃尽的烛火。他轻笑一声,踩着青石板路走向院门——那里,有他向往的苍茫西北,也有他未曾说出口的,关于未来的答案。
晨光微熹,暖意浸窗

次日天刚破晓,金灿灿的阳光便如碎金般铺满了张景珩的卧室。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慢条斯理地套上外套,踱步至餐厅。目光掠过餐桌时,却不见赵婉清的身影——那个总爱坐在角落喝豆浆的姑娘,今日竟连影子都未瞧见。

张父正端着青瓷茶盏翻阅晨报,见儿子过来,抬眼时镜片后闪过一丝温和:"婉清天没亮就接了军区急电,说是紧急任务,连早饭都没顾上吃就走了。"

张景珩喉间轻嗯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瓷碗边缘。他坐下身,舀起一勺混着咸菜的白粥,米香混着咸香在舌尖化开,却尝不出半分滋味。

用过早饭,他忽然抬眼望向父母,声音里带着几分郑重:"爸,妈,我向军区请了长假,想在家多陪你们些日子。"话音未落,两位老人眼角的笑纹便如春水般荡漾开来,连张母手里织了一半的毛衣针都险些掉在地上。

首日暖阳正好,父子俩在客厅摆开棋盘。张父执黑子先行,张景珩执白子紧随其后,棋盘上杀伐声与谈笑声交织,连窗外的麻雀都驻足观望。次日微风吹得院角海棠簌簌作响,他跟着母亲在花圃间穿梭,水壶里的水珠溅在青石板上,碎成点点银光。

第三日清晨,寒风裹着冷雨敲窗。张景珩望着院中瑟瑟发抖的月季,忽然想起父母冬衣尚薄。他裹紧外套冲进商贸城,在成衣铺里挑了两件藏青棉袄——那颜色像极了父亲年轻时穿过的旧军装。转身又扎进菜市场,在肉摊前挑了二斤肋排,在菜摊前选了把嫩生生的油菜,连卖菜的阿婆都笑他:"小同志,这是要给家里开灶啊?"

最后他在日杂店门口驻足,玻璃柜里红底金字的春联与福字刺得他眼眶发热。他想起自己即将远行,今年除夕怕是难归家,便咬咬牙买了两副。店主见他挑得仔细,忍不住搭话:"小同志,这春联得腊月廿八才贴呢,现在买可早了些。"他只抿唇笑笑,将春联小心卷好塞进布袋。

当他抱着大包小包推开家门时,张父正戴着老花镜看报,见儿子回来,目光立刻落在那些包裹上:"景珩,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这春联可不是现在用的。"

张景珩动作一顿,喉间泛起几分苦涩:"这次假期长,往后工作忙,年假未必能休,便提前备着了。"话音未落,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赵婉清不知何时站在玄关处,军装肩章还沾着晨露:"你要离开?去哪儿?"

张父闻言也直起身子,眉峰微蹙:"是啊,怎么还要离开杭州?"张景珩垂眸盯着鞋尖,声音轻得像风:"军区派我去西北学习考察,得一阵子。"

张父松了口气,起身拍拍他肩膀:"在外头要照顾好自己。"说罢便往厨房走,留下一句"我去帮你妈择菜",背影里带着几分释然。

赵婉清却未动,她快步上前接过张景珩手中的布袋,指尖不经意碰到他手背,烫得两人都一颤。两人并肩往储物间走,脚步声在木地板上轻轻回响。她瞥见他侧脸紧绷的轮廓,忽然开口:"这次怎么在家待这么久?实验室不忙了?"

"项目刚结题,正好有空。"他答得简短,目光却扫过她军装领口的褶皱——那是今早匆忙出门时没熨平的痕迹。

储物间里,赵婉清将棉袄仔细挂进樟木箱,又把春联卷好放进最上层抽屉。她的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连呼吸都放轻了三分。张景珩靠在门框上,忽然想起三年前初遇时的情景——那时她也是这样,在他面前总是沉默,可转脸和沈鸣礼说话时,眼睛却亮得像星子。

他忽然明白,原来有些话,只说给特定的人听。就像现在,他们并肩站着,中间却像隔着道看不见的墙。他想起那件压箱底的喜服,袖口还绣着并蒂的喜鹊,当时他跑遍全城才凑齐布票,请了最巧的绣娘一针一线绣上去的。那时他以为,这喜鹊能替他说出那些说不出口的话。

午后,两人回到家属院。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两株并肩生长的树。刚到楼下,赵婉清便被通讯兵叫走,他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忽然转身进门,撕下四页挂历——那页画着五星红旗的纸,如今只剩下四张薄薄的纸页。

他嘴角扬起一抹极淡的笑,转身进屋收拾行李。书册早已打包妥当,只剩些私人衣物需要整理。当他打开衣柜时,那件喜服忽然撞进视线——藏青的缎面在阳光下泛着柔光,袖口的喜鹊依然鲜活,像在诉说着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期待。

他轻轻抚过那对喜鹊,忽然觉得喉间发紧。他小心地将衣服折好,放进最底层的藤箱。窗外的风忽然大了些,吹得窗棂上的风铃叮当作响,像极了那年除夕夜,母亲在灶前煮饺子时,他偷偷往她碗里夹的那一筷子鱼肉。

暮色渐沉时,他终于收拾完最后一件衣物。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像在应和着什么。他忽然想起,明日该去邮局寄些东西——给老家寄些杭城的桂花糖,给母亲寄条苏绣的围巾,给父亲寄瓶陈年的黄酒。至于那件喜服,就让它留在箱底吧,像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永远留在岁月里。

风卷起窗台上的日历纸,露出下一页的日期——九月十日,距离他画着五星红旗的那天,只剩四天了。他望着窗外渐次亮起的灯火,忽然觉得,有些离别,比相聚更漫长。

张景珩将最后一件呢子大衣叠好放进樟木箱时,窗外的梧桐叶正被秋风卷得簌簌作响。他拍了拍箱角的灰布,瞥见墙上的挂钟已指向七点,可赵婉清仍未归来——这比往常晚了两刻钟有余。他抬手将那包整理好的衣物往墙角挪了挪,让暗红色的布包隐在立式台灯投下的阴影里,这才转身走向厨房。

就在这时,沙发旁的古铜色拨盘电话突然炸响,清脆的铃声像冰锥般刺破了暮色的寂静。张景珩脚步一顿,快步上前抓起话筒,耳畔传来战友陈晓梅带着几分焦灼的呼唤:“姐夫!赵团长在东城国营饭店喝多了,麻烦你来接一趟!”

他握着话筒的手指骤然收紧,脑海中闪过疑问:赵婉清分明说今夜要去军区汇报演习方案,怎会出现在饭店?喉间微涩,他沉默片刻才哑声应下:“好,我这就过去。”

推开国营饭店雕花木门的刹那,桂香与酒气裹挟着暖意扑面而来。张景珩穿过挂满红绸的走廊,在服务员指引下停在“梅香阁”包厢外。门缝里漏出的暖黄光线中,他瞥见赵婉清斜倚在圈椅上,纤长手指抵着太阳穴,睫毛在眼窝投下淡淡的青影——显然醉得不轻。

沈鸣礼坐在她身侧,眉头紧锁如刀刻,正端着搪瓷杯想喂她喝醒酒茶。这时,许文霜举着酒杯晃到门边,醉眼迷蒙间瞥见张景珩,突然打了个激灵,酒杯“当啷”坠地。她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姐、姐夫别误会!我们……我们就是给文霜庆生!”

话音未落,另一个醉醺醺的嗓音已抢白:“想当年婉清和鸣礼在军校多般配啊!连教官都说他们是‘枪与弹匣’的绝配……”许文霜慌忙去捂那人的嘴,却见张景珩已推门而入,目光如炬扫过满桌狼藉。

张景珩没有接话,只是俯身轻拍赵婉清的肩。她迷迷糊糊抬眸,眼尾染着醉红,突然整个人软倒在他怀里,发顶蹭过他下颌。他稳住身形,喉间泛起苦涩:“还能走吗?”话音未落,赵婉清已搂住他脖颈,温热的呼吸喷在耳畔。

待两人走出饭店,夜风卷着枯叶扑面而来。张景珩正要伸手拦车,忽听赵婉清呢喃:“鸣礼……对不起……”这四个字如细针扎入心脏,他眼眶骤热,脚步却未停。

冷风中,赵婉清的醉意醒了三分。她抬眼望见张景珩泛红的眼尾,心头一颤:“你眼睛怎么红了?”他别过脸,声线微哑:“风大,迷了眼。”她蓦然想起方才酒后失言,愧疚如潮水漫上心头:“以后再不贪杯了。”

出租车在巷口停下时,月已爬上中天。张景珩将赵婉清扶上楼,看着她踉跄进主卧,喉间似压着千斤石。待她关门的刹那,他忽然轻声开口:“往后……我不会再来接你了。”话音轻得像窗外的雾。

赵婉清倚着门框愣住,月光在她侧脸镀上银边。她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知道了,早些歇息。”门轴转动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张景珩望着门缝里漏出的暖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钥匙串上的青铜钥匙——那是他们新婚时共同打造的信物。

夜色渐深,梧桐影在青砖地上摇晃。张景珩回到自己房间,“咔嗒”一声锁上门。窗外的风铃声叮咚作响,他靠在门板上,忽然想起初见赵婉清那日——她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腰间别着木刻枪,眼尾却缀着晨露般的笑意。而今,那抹笑意似乎随着秋风飘散在暗夜里,只剩冷月照着窗台那盆枯萎的茉莉。

此刻,楼下的老式挂钟敲响十下。远处传来卖糖画小贩的吆喝,混着远处戏园子的胡琴声,在秋夜里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张景珩闭上眼,任由记忆与现实在脑海中交织缠绕——有些情愫,原是酒醉时才敢吐露的真心;而有些承诺,却要在清醒时才能懂得珍惜。
休假结束的清晨,张景珩刚跨进军事基地大门,就被风风火火冲来的同事拽住胳膊。对方眼睛亮得惊人,嗓门扯得老高:“可算逮着你了!数据系统出大窟窿,非你不可!”他瞳孔骤然收缩,交接工作的事在脑中晃了晃,终究敌不过“国家利益”四个字的重量——身为科研人员,他深知肩上责任比山重。

研究室里,他俯身盯着显示屏,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如蝶。阳光透过百叶窗斜斜切进来,在他鼻梁镀了层金边。从第一个数据节点到最后一个公式推导,他逐寸扫描,连标点符号都不放过。终于,在某个隐藏极深的参数里,他捕捉到了异常波动——漏洞藏得虽深,却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找到了!”他低喝一声,手指如雨点般敲击键盘。晨雾未散时开始修复,待到正午阳光毒辣得刺眼时,系统终于恢复如初。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起身时眼前竟泛起黑雾,差点撞翻实验台上的试管架。

交接完项目文档,他独自穿过操场,脚步轻得像片云。那些曾与他并肩作战的仪器设备,此刻都成了沉默的老友。他伸手抚过一台老式光谱仪,金属外壳还留着他调试时留下的指痕。同事们听见动静纷纷涌出办公室,连平日最严肃的李工都红了眼眶:“老张,说走就走,真舍得?”实习生余筱闻更是抽噎着拽住他衣角:“师父,您走了我找谁问问题呀?”

他喉头一哽,却硬撑着扯出笑:“又不是生离死别,往后常联系。”说罢挥手转身,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直到走出大院仍忍不住回头——那些熟悉的面孔,那些共同熬过的夜,此刻都化作心底最温柔的痛。

推开家门时,他愣住了。赵婉清竟坐在客厅沙发上,平时早出晚归的人,此刻正盯着墙上的日历出神。见他抱着工具箱进来,眉头瞬间拧成结:“怎么把实验室的家伙什都搬回来了?”他下意识低头,不让对方看见自己泛红的眼角,声音却稳得像块石:“工具旧了,打算换套新的。”

她神色松了松,从帆布包里掏出个蓝白相间的护手霜盒子:“文霜昨儿喝高了,说了些胡话让你不痛快,这是她赔罪的。”顿了顿又补了句:“我跟鸣礼早翻篇了,你甭听风就是雨。”翻篇了吗?他盯着她耳尖那颗小红痣,心里泛起苦涩的涟漪——有些事,哪是嘴上说忘就能忘的?

午后两人并肩走在五金巷里,阳光把影子拉得老长。他挑了套钛合金工具箱,沉甸甸的触感让人安心。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时,远处忽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一辆黑轿车像脱缰的野马,直直冲向人行道!赵婉清脸色骤变,竟将购物袋一扔,飞身扑向几步外的沈鸣礼。

金属与地面摩擦的尖啸刺破耳膜,张景珩僵在原地,看着她军绿色袖口瞬间被鲜血染透。救护车鸣笛由远及近时,他终于看清她护着沈鸣礼的姿势——像老鹰护雏般,把他整个罩在身下。

军区医院消毒水味刺鼻,关医生正给她缝针。沈鸣礼攥着她没受伤的手,眼泪啪嗒啪嗒掉:“婉清,你疯了吗?为救我连命都不要?”关医生推眼镜的动作顿了顿,目光在张景珩和沈鸣礼之间来回打转。他笑着解围:“老关,先处理伤口要紧。”

待她转醒时,沈鸣礼正含情脉脉地盯着她:“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她睫毛轻颤,既没点头也没摇头。他竟当这是默认,激动得一把抱住她。张景珩站在门边,看着这一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却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暮色四合时,他提着换洗衣物往医院赶。路过家属院,却见几个穿“龙凤缘”工作服的人正抬着块红布蒙着的大相框。领头的小伙子眼尖认出他:“张同志,您和赵团长的婚纱照到了!36寸定制款,费了不少功夫呢。”

他掀开红布的瞬间,呼吸骤然停滞。照片里赵婉清笑得温婉,可那双含情的眼眸深处,分明凝着化不开的哀愁。风起时,相框边缘的银边折射出冷光,刺得他眼眶发酸。

夜深了,他独自坐在医院走廊长椅上。走廊尽头传来护士换班的脚步声,远处病房里沈鸣礼还在轻声絮语。他摸出兜里的护手霜,冰凉的金属外壳硌着掌心,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凉,却硬撑着不肯碎。

这时,隔壁病房传来孩童清亮的笑声。他抬头望去,透过虚掩的门缝,看见个穿病号服的小娃娃正踮脚够窗台上的风铃。月光透过纱窗洒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他忽然想起今早修复数据时,阳光也是这样斜斜切进研究室,照得那些数字符号都泛着金芒。

他站起身,将护手霜轻轻放回口袋。走廊尽头的电子钟显示23:00,该去给赵婉清换药了。穿过走廊时,他脚步忽然一顿——墙上的消防栓镜子映出他的侧影,眉峰微蹙,眼底藏着未干的风霜。可当他推开病房门的刹那,又换上了惯常的温和笑容,仿佛刚才的恍惚从未存在过。

风穿过走廊,带来远处玉兰花的香气。他忽然想起,三天后他就要启程去西北。那时节,戈壁滩的夕阳该是血一样的红,而他,会带着未完成的实验报告,踏上新的征程。至于赵婉清,至于那些未说出口的话——就让它们随风散了吧,毕竟,有些路,终究要一个人走。
当他走进病房,却发现沈鸣礼已经不见踪影。

赵婉清看到张景珩这个时候才出现,

眉头瞬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质问:

“你到底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张景珩被她那带着质问的眼神看得有些懵,

他下意识地指了指手上提着的袋子,

赶忙解释道:“我回家帮你拿了点换洗衣服。”

听到张景珩的话,

赵婉清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也不知为何,她醒来没看到张景珩的身影,

心里竟莫名地涌起一股不安。

突然,赵婉清像是想起了什么,

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急切:

“今天救人是我作为军人的职责,

我和鸣礼真的没什么特别的……”

张景珩的目光瞬间一凝,

他着实没想到赵婉清会这么突然地向他解释。

或许,在她心里,对自己还存有一丝愧疚吧。

张景珩看着赵婉清,轻轻打断了她还想重复解释的话:

“你和沈鸣礼是战友,救他是应该的。

换作是其他战友遇到危险,你也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这些你都已经跟我说过了。”

赵婉清微微一愣,随即松了一口气,

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你能理解就好。这次没能陪你好好逛街,

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呢。”

张景珩听着她的话,默默收回了视线,

没有再说话。他缓缓垂下眼眸,

眼眶微微泛红,那刚刚愈合的伤痕,

又在心底隐隐作痛。以后吗?

可是赵婉清啊,我只剩下两天就要离开了。

我们……恐怕再也没有以后了。

昨晚,张景珩留在医院里,静静地陪伴着赵婉清。

清晨,军区的战友们陆陆续续来到医院探望赵婉清。

沈鸣礼也来了,手里小心翼翼地提着他亲手熬的汤。

沈鸣礼一见到张景珩,便开口说道:

“景珩兄弟,婉清是因为救我才受的伤,

我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熬些补品来回报她,

你不会介意吧?”

面对沈鸣礼这略带挑衅的话语,

张景珩没有丝毫退缩,他脸上挂着微笑,

不紧不慢地回应道:“没错,她是为了救你受的伤,

你这么做是应该的。”

赵婉清听着他们的对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她看着张景珩平静的表情,欲言又止,

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张景珩也注意到了赵婉清投来的目光,

但他只是默默把头转向了窗外。

经历了那么多痛苦和疲惫,他真的不想再深究了。

明天,他就要离开了,

而今天,他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等他完成这件事,赵婉清和沈鸣礼的未来,

就与他再无关系了。

医生查完房后,病房里安静了下来。

张景珩走到赵婉清床边,略带歉意地开口:“婉清,我今天有点要紧的事,没办法留在医院陪你了。”

赵婉清温柔地笑了笑,轻声说道:“好的呀,你去忙你的吧。你看我这伤都好得差不多啦,刚才医生还说我明天就能出院呢。”

张景珩微微一愣,下意识地重复:“明天吗?”

赵婉清有些不解,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他:“怎么啦,是有什么问题吗?”

张景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缓缓说道:“没什么,明天是个好日子。”

其实在他心里想着,明天她出院,而自己离开,这对于彼此来说,确实是个有着别样意义的好日子。

赵婉清没有察觉到张景珩话里隐藏的深意,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这时,沈鸣礼端着热气腾腾的汤,小心翼翼地把汤倒在碗里,然后走到赵婉清床边,将碗凑到她嘴边,满脸期待地说:“婉清,来尝尝我特意为你炖的鸽子汤,看看味道怎么样。”

张景珩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眼神有些闪躲,迅速移开了视线。他故作轻松地说道:“你好好喝汤吧,我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朝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又忍不住回头,静静地看着正坐在床上小口喝汤的赵婉清,嘴唇微微蠕动,无声地说了一句:“再见了,赵婉清。”

然后,他咬了咬牙,毫不犹豫地拉开门,大步离开了医院。

“哐当”一声,门重重地关上,那声音仿佛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赵婉清的耳边。

她不由自主地停下喝汤的动作,目光下意识地看向门口,可那里早已没有了张景珩的身影。

突然间,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感到胸口一阵闷痛,好像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正在从自己身边悄然溜走。

这种感觉让她的心里莫名地不安起来。

张景珩离开医院后,脚步匆匆地直奔领导的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他就急切地问道:“领导,我想问问,我的结婚报告有没有被拦截下来?”

领导坐在办公桌前,抬起头,微笑着说:“刚拦截下来呢,我正准备通知你呢。”说着,便从桌上拿起一个文件袋,递给了张景珩。

张景珩双手接过文件,目光落在文件上那醒目的“作废”两个字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不过,他的嘴角却浮现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领导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关切地问道:“景珩,你明天就要去西北了,真的不打算跟婉清说一声吗?”

张景珩轻轻地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没必要了,以后我会全身心地投入到项目研究中,为祖国的科技事业贡献自己的一切。”

领导点了点头,鼓励地说:“好,那我祝你前程似锦,一帆风顺。”

张景珩立即站直身体,向领导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在回家的路上,他顺道去了车站,买了第二天早上八点去西北的火车票。

回到家后,他走进房间,打开行李箱,开始最后一次仔细地检查要带走的东西。

他一件一件地拿起,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研究工具,摆放得有条不紊,资料书,一本本码放得规规矩矩,日用品,也都一样不少地放在合适的位置。

整理好后,房间里除了第二天早上要用的洗漱用品,已经没有他的任何东西了。

最后,张景珩的目光落在手腕上的手表上,眼神瞬间恍惚了一下。

他想起,这块手表是当年赵婉清为了向他道歉而买的。

那时,赵婉清亲手为张景珩戴上手表,目光真挚又温柔,轻声说道:

“景珩,军校里的那些事儿,还有那些人,都已经过去了。从现在起,你会成为我的丈夫,会是我生命中最为重要的那个人。”

张景珩迎着她那真诚无比的目光,心中思绪万千,最终还是选择与她继续携手走下去。

在之后的日子里,赵婉清果真信守了承诺。每个月,她都会把自己的津贴如数交给张景珩,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也都由他来做主。

然而,这平静而幸福的一切,在沈鸣礼再次出现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此刻,张景珩看着手腕上的手表,只觉得它已失去了原本的意义。他咬了咬牙,用力将手表从手腕上取了下来,动作带着一丝决绝。然后,他把手表原封不动地放进了抽屉里,仿佛这一放,就放下了过往的一切。

放好手表后,张景珩缓缓转身,步伐有些沉重地朝着洗漱间走去。

这是他在大院的最后一夜,躺在床上的张景珩,心中出奇地平静,很快便进入了梦乡,睡得十分香甜。

第二天清晨,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一轮朝阳慢慢露出了头,柔和的阳光洒在窗前。

张景珩早早地就起了床,他走进洗漱间,认真地洗漱完毕。接着,他穿上笔挺的军装,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走到日历前,他伸手撕下了最后一页日历,崭新的日历上,鲜艳的五星红旗格外夺目。

看到这五星红旗,张景珩释然地一笑,那笑容里,有放下过去的洒脱,也有对未来的坚定。随后,他把准备好的作废结婚报告和手表,一一放在了书桌上。

他静静地站在书桌前,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曾经充满温暖与回忆的家。然后,他拖着行李箱,毅然决然地关上了门,没有丝毫的留恋。

此时,天空已经大亮,军区广场上空,五星红旗在微风中迎风飘扬,猎猎作响。张景珩抬头望着那飘扬的旗帜,眼睛里闪烁着坚定而明亮的光芒。

人生本就短暂,有人甘愿享受平静的生活,而有人则选择承担起重大的责任。张景珩心中早已有了明确的选择,他要用自己毕生所学,奔赴西北戈壁,去守护祖国的第一道防线……

与此同时,军医院里,赵婉清坐在床边,轻轻脱下了病号服,动作有些迟缓。她换上了自己的衣裳,眼神却有些游离。

旁边的大夫一脸关切地叮嘱她出院后的注意事项:

“赵团长,您手臂上的伤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不过近几天还是要注意,尽量避免沾水。”

停顿了一下,大夫又补充道:

“再过三天记得回医院拆线啊。”

赵婉清似乎有些走神,她的目光时不时地飘向病房门口,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砰”的一声推开,沈鸣礼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歉意:

“婉清,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我是来接你出院的。”

听到声音,赵婉清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光芒,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她在心里暗自嘀咕:不是张景珩?!

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慌乱突然涌上赵婉清的心头,她急切地想要见到张景珩,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她远去,而她却无力阻止。

“婉清,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沈鸣礼的声音把赵婉清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赵婉清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没事,其实你不必特意来的。”

沈鸣礼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还好我来了,不然你就得自己出院了,景珩他……”

赵婉清一下子就听出了沈鸣礼话里的意思,无非是在指责张景珩这个未婚夫没有来接她出院。她皱了皱眉,本能地为张景珩辩护:

“他昨天跟我说了,今天有事情来不了。”

沈鸣礼敏锐地察觉到赵婉清情绪有些不对,便识趣地闭上了嘴,不再多说什么。

车子缓缓抵达家属院门口,沈鸣礼停下车子,脸上带着关切,开口道:“婉清,我陪你进去吧。”

赵婉清微微侧身,轻轻摆了摆手,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婉拒道:“鸣礼,送到这儿就行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

沈鸣礼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看到赵婉清坚决的神情,也不好再坚持,只好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你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赵婉清轻轻地点了点头,说了声“再见”,便推开车门,独自一人朝着家中走去。

她刚走到家门口,伸手转动门锁,门一打开,一股异样的感觉便扑面而来。

屋内似乎比往常空荡了许多,安静得有些诡异。

赵婉清站在门口,眉头微微皱起,大声喊道:“景珩,你在家吗?”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空荡荡的寂静,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赵婉清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心想他可能去了军事基地。

她缓缓走进屋内,将手中的东西轻轻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就在这时,沙发旁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赵婉清微微一惊,随后快步走到电话旁,伸手拿起听筒,里面传来赵母焦急的声音:“景珩,我今天听说婉清前段时间受伤了,你……”

赵婉清连忙打断赵母的话,温柔地说道:“妈,是我。”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下来,停顿了片刻,赵母才惊讶地问道:“婉清?你不是在医院吗?”

赵婉清轻声解释道:“妈,前段时间是受了点小伤,已经没事了,今天刚好出院,没告诉您是怕您担心。”

说完,电话那头传来赵母松了一口气的声音:“真的吗?那我就放心了,这两天你和景珩要是有空就回家一趟,妈给你们做好吃的补补。”

赵婉清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好,我知道了,妈您别太操劳了。”

赵婉清和赵母又聊了几句家常,才恋恋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赵婉清立刻起身,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走进卧室。

刚一踏进卧室,她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

她站在卧室中央,眉头紧锁,眼睛四处打量着,心中暗暗思索着哪里出了问题。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床头柜上,那里原本应该摆放着她和张景珩的合照,还有后来拍的婚纱照也应该送过来了。

可是,此刻的床头柜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赵婉清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她记得很清楚,那里本应该挂着她和张景珩甜蜜的婚纱照,为什么没有送来呢?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这恐慌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反而愈发强烈。

她环顾四周,试图为这一切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心想,可能是挂钩掉了,张景珩把婚纱照取了下来,也可能是……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上的一个物品上,从远处看,看上去像是一个手表。

赵婉清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她快步走到书桌前,俯下身仔细一看,果然是她送给张景珩的那块手表。

这五年来,他从未摘下过这块手表,一直视若珍宝,为什么现在会放在这里呢?

赵婉清的手微微颤抖着,她缓缓拿起手表,这才发现手表下面压着一张结婚报告。

她的目光落在结婚报告上,两个醒目的大字映入眼帘——

作废?!

赵婉清的眼睛瞬间睁得大大的,脸上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双手颤抖着拿起那张结婚报告,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上面确实盖着作废的印章,没有半点虚假。

这怎么可能发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景珩怎么会突然提出撤回结婚报告呢?

他们二人的关系,一直以来不都很好吗?

当初可是说好的,结婚报告一提交,就立马举行浪漫的婚礼。

可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之前完全没有任何迹象啊。

赵婉清绞尽脑汁,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而此刻,张景珩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知所踪。

她满心疑惑,打算去找张景珩问个明白,想知道他心里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为什么不跟她商量一下,就擅自撤回了结婚报告?

她刚迈出一步,突然,出门时家里那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仔细想想,这个房间里,好像一件张景珩的东西都看不到。

赵婉清心中一惊,为了验证这个惊人的发现。

她快步冲到衣柜前,“哗”的一下拉开了衣柜门。

瞬间,她的脸色变得如同白纸一般苍白。

衣柜里,只剩下她自己的衣服,张景珩的衣物一件都没留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赵婉清一刻也不敢耽搁,匆匆跑出家属院,直奔军事基地。

然而,她找遍了基地的每一个角落,都不见张景珩的身影。

突然,她想起张景珩之前提过,可能会去外地考察和学习一段时间。

于是,她心急火燎地前往领导的办公室,想要问个清楚。

她满脸焦急地说道:“领导,景珩是不是去了外地啊?他去了哪里呢?”

领导一脸惊讶地看着她,说道:“你知道这件事啊?他去了西北,今天刚走。虽然以后可能不会回来了,但你也不要……”

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婉清急切地打断:“什么不会回来?他不是只是去外地考察一下吗?”

此时,她看着领导,脸色变得十分苍白,嘴唇也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领导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张景珩申请去西北的调任书递给赵婉清。

赵婉清接过调任书,仔细看完后,沉默了许久。

她身体僵硬地站在那里,眼神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颤抖:“他一个月前就申请了要去西北,为什么却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赵婉清一脸茫然,实在是无法理解张景珩的所作所为。

领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这是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事,他也不好插手。

赵婉清轻声对领导说了句“谢谢”,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军事基地。

她神情恍惚地走在路上,脑子里全是疑问,像一团乱麻。

这时,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婉清,你怎么在这里,没在家好好休息?”

其实,赵婉清心里多么希望是张景珩叫住了她。

但她心里清楚,这是不可能的。张景珩已经去了西北,什么都没告诉她,也没跟她解释,就这样狠心丢下她走了。

突然之间,赵婉清的心中对张景珩产生了一丝怨恨。

到底是为什么呢?

可当她看到沈鸣礼的那一刻,突然想起张景珩申请去西北的时间。

正好是沈鸣礼刚调来杭市军区不久。

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自从沈鸣礼出现以后,张景珩对她的态度,似乎冷淡了许多。

所以,他的离开,还有撤回和自己的结婚报告,

难道,都是因为沈鸣礼吗?!

沈鸣礼瞧见赵婉清皱着眉头,陷入沉思,半天都没有说话,

他轻轻走上前,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她的手臂,

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轻声问道:“婉清,怎么啦,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赵婉清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看向他握着自己手臂的手,

心里“咯噔”一下,猛地一惊。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沈鸣礼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时,

自己那震惊又茫然无措的模样,还有张景珩当时看向自己的眼神。

之前,她没怎么留意,

可现在,她清清楚楚地知道——

那眼神里,满是深深的失望。

赵婉清突然一下子抽回了手臂,往后退了一小步,

瞧见沈鸣礼愣在那里,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

她头一回意识到,在处理和沈鸣礼的关系这件事上,

自己或许真的做错了。

她觉得,必须得和沈鸣礼好好谈一谈了。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说道:“鸣礼,我有些话想跟你聊聊,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说吧。”

沈鸣礼也回过神来,连忙点头答应:“行啊,就去附近那个公园吧,

我刚到这儿的时候,还是你带着我去逛的呢。”

听到这话,赵婉清微微皱了皱眉,

但她也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便一起朝着附近的小公园走去。

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下后,赵婉清沉默了一会儿,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开口道:“鸣礼,我之前在医院受伤醒来的时候,

你问了我一个问题,当时我没回答你……”

沈鸣礼的脸上立刻泛起一丝羞涩的红晕,

他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婉清,你别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你和景珩同志还没结婚,我愿意等你……”

看到他这副模样,赵婉清就知道他误会了,

来源:爱读故事的周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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