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南柯一梦(488)繁花好月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9-04 17:51 1

摘要:果然不出乐成所料,还真是亲爹了解自己那两个仔。遭此大难,大一些的传豫还好点,传炯和传尧在痛痛快快大吃了一顿年夜饭之后。哦,对了,特别是在吃了爷爷给他们夹来夹去的那些肥鸡大鸭子之后,一个是哇哇大吐,一个是嗷嗷捂肚,外寒内热,呛风击胃,两个小朋友是夜,全病了,把阿

大年初一,陈专员家里出现了一副奇情,那就是所有的女眷都争先恐后的生起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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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一楼的刘阿桃,不过刘阿桃是真病了,因为这一宿啊,她折腾的啊!

果然不出乐成所料,还真是亲爹了解自己那两个仔。遭此大难,大一些的传豫还好点,传炯和传尧在痛痛快快大吃了一顿年夜饭之后。哦,对了,特别是在吃了爷爷给他们夹来夹去的那些肥鸡大鸭子之后,一个是哇哇大吐,一个是嗷嗷捂肚,外寒内热,呛风击胃,两个小朋友是夜,全病了,把阿陶急的楼上楼下的跑。

一会儿端着痰盂点着灯,仔细跟那儿看,看看孩子吐的都是什么,可别有血沫子呀!撂下这个,给孩子喝了点水,哄他睡着,很快隔壁房间又传来声音了…

阿妈,阿妈,肚肚痛,肚肚痛!

来不及去洗手间了,赶紧把一个痰盂塞过去,孩子捂着肚子坐在那儿,疼得直晃悠,就听呲呲呲。也顾不住捏鼻子了,阿桃抱起孩子趴在那看。那个小的还哎呦哎呦的喊呢!

好在陈家有长期的家庭医生,也顾不得年不年的了,赶紧打电话过去,那边听了症状之后,沉吟了片刻说,我派夜班护士给你们送药去,给小朋友们先吃一下,如果能止住便好,止不住,再到医院来化验。不过还好药吃了之后,过了个把钟头。两个小的全都躺住了,呼呼的睡了起来,倒是没再闹。也不知是药起了作用,还是把肚子里的东西都清空了,这会儿的再看刘阿桃,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此时才回过闷来,满口喊冷,身上不停的寒战,那脸蛋上通红通红的。迷糊中的乐成瞧这媳妇不对劲了,再一摸,额头滚烫滚烫的。

也是啊,连惊带吓。忽冷忽热,在小汽车里满头冒汗,可到了那个关她们的营账里,一个大大的库房中,把这帮人给冻的呀。刘阿桃,今年过节的时候,里面只穿了一件薄丝棉旗袍。她是从小狐仙那里学到的,可人家小狐仙是在有热水汀的大宅里穿,谁让她跑到军需仓库里穿的。冻的阿陶啊,哆哆嗦嗦,足足待了一天一宿。然后再跑初来,跟着一通折腾,夜里又是没合眼。能不病吗?

这个是真趴下的,不过呢?

李月娥和关文娴,这两位就不好说了。

躺在二楼大卧室里的李月娥这会儿叫嚷着浑身疼。她那伤是外伤,谁让她舍着命的去护那些臭鱼烂虾的。那大冰哪有那么的好脾气,上来就给她叮咣叮咣的来了几下。

后来见了那赵胡子,李大婆说话也不恭敬,也没个眼色,不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张嘴就臭骂,弄得赵心茉很是恼怒,那不就明摆着得吃亏!

可怜这个李月娥,在老家汕头,那是一等一的地方豪绅。县长上任三天之内,是要去她家去拜望的。即便是在天津北平,那也是赫赫洋洋的官太太,这下可倒好,一转眼沦落成了路边流民的待遇了,捂着脸实在是没地儿诉苦,只好呜呜的坐在地上哭!

再看老婆子那脸上,活像是年下里,家家户户蒸的撒金银丝与青红果子的大枣糕。姜黄色的底子上,青一团绿一块的,那脸完全变形了,肿大了1号。不过要说,她这精神头还是好,毕竞早年间也是苦出身,风里来雨里去的,还是有些底子的。倒也不至于躺在那,根本动不了,但老婆子可不那么想,她心话说,自己受了多大的罪呀,这个娇贵的劲儿,我得拿起来!

所以一到了自家的城堡里,她立刻讨饭婆化身病西施了。恨不得连抬眼皮都得拿火柴棍支着,她喊着浑身没劲,胃口烧心,唯有攥着咸鱼阿章的这只手,不松开。老陈这会儿也觉得很对不起这位大阿姐,万里迢迢的赶来,前前后后走走停停,足足在路上用了四五天时间,她又不敢坐飞机,唉,到最后落了这么个下场,于是便坐在房里守着老婆子!

也别说,这俩人老夫老妻的,说说家乡话,吃吃咸鱼粥,倒是也觉得挺有意思,毕竟老陈那一口广东话,小狐仙如听天书,所以,一年到头他也讲不上两句。这会儿可遇见乡音相亲了。

而三楼的小狐仙呢?她也告假了,她说她心脏疼,全是累的。前两天奔波的,她翘起芊芊玉指,捂着自己的胸口,跟那阿呦阿呦,老陈过来看了一眼,倒也没说啥,只是撂下一句,你要不舒服,打电话给那个汉斯医生,让他过来帮你诊治,随后便走了……

这话听起来很冷漠,但实际上,人家老男人这还是替她担待了呢。要按照李大婆的意思是拉小狐仙去她屋里站班。李月娥说了,自己今天要踏踏实实的洗个澡,让小狐仙跟边上伺候着,阿昭,去给我喊她。那位领命上得楼来,推门一看这位,哎!老陈把这个话给咽进去了,算了算了,他琢磨着自己从中斡旋一下吧。

瞧着眼前的小美女,也是云鬓乱堆,面容萧瑟。那脸上都是黄黄白白的,不像是装病,最近她也是太累了!

其实何止是累呀,小狐仙昨天晚上足足哭了一宿呢。

如今明显是个小婆待遇的关文娴,越想越冤,宴席结束之后回到自己房间,她连洗漱都没洗,倒在那儿便呜呜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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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唔唔唔,当初他是怎么同我讲的?他说他给我另盖房子啊,呜呜呜。他说不用我在大婆面前站规矩呀,呜呜呜,就在三个月之前,他还跪在地上求我救他命呢,呜呜呜!

要不是我管他,呜呜呜,还什么夫妻团聚,到望乡台上团聚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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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来这咸鱼阿章也是真有些手段的,他这辈子,是吃定女人了。那是拽着女人的裙子往上爬。当初家境清贫的陈焕章,在相亲之中寥寥几言,零零几语,就把麦七姑迷的荤素不济,五迷三道的,指定了要嫁他!

而年近半百之后呢,他在追求小狐仙的时候,又是整得惊心动魄,花样百出,弄得就连堂子里出身的老姨奶奶,那是什么见识,看的都瞠目结舌,一个劲儿的直呼,有手段,有手段!

对此,老花魁林黛香当初就断言,她对孙女说,别看是你爹出了这档子事儿,你没办法了,转头跟了姓陈的。就算是你爹不出这档子事儿,早早晚晚,你也跳不出他的手心,他这种人,我见过。他属狼的,只要盯上了你,他是千方百计,九转来回,也得把你搞到手,这种男人都有股子狠劲儿。

可真把这位五奶奶钓回家里之后呢,大魔王可不是一味的捧在眼皮上,对家里这女人他可有各有针对。李月娥那边不用说,人家是青梅竹马,又是沾亲带故。自然是穿了一条腿裤子。

就拿麦七姑这边来说。好好的一个大家族,让陈焕章从里往外搬,一步一步一口一口,到最后给你整了个膛里空腹中苦,你还说不出来啥。让你哑巴吃黄连,做鬼没地儿告。

而用在小狐仙这,就是一副捆仙绳。一张一弛,有哄有打,擒纵有数,到最后把你管的服服帖帖,这搁过去,江湖上叫做训白鸽,把你训的老老实实围着我。

想想陈焕章和自己在一起这两年多的过往,如今小狐仙一闭眼,往事历历在目,如同一部好莱坞的电影,这里面出了多少故事?

当初为了追求社交女王,老陈真是花样繁出。一会儿把你捧上天宠的呀。大庭广众之下半跪在地上,跟万众欢呼的马球场上向薇薇安表白。可没出一年转过眼来,又一掌打得你落在地,就像去年春节那样,把你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不得寻死觅活,但反过来开春儿的时候带回了天津,在一通哄劝,温柔体贴!

这冰火两重天的感觉,你以为他是因为钟情于你,所以才落个痴狂疯魔,但一转手。他又能扒着你的膝盖哭爹喊娘的求你去……。

丫丫仔,救救你的老豆吧。老豆这一下要是被他们发现,是要吃花生米的。上峰动不了那帮人。可像我这样的人,会被拉出来祭旗的,在这个当口上,他们正在找替死鬼呢。在平日里,很容易压下去的弹劾,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弄不好就会要我的命啊。微微呀,你要帮老豆啊!

老陈的痛哭嚎啕,如今犹然在耳。

他把自己毫不犹豫的推向吴秘书长。可真正等关文娴含屈受辱,把事给他办下来的时候呢?他又趾高气昂的带个干闺女带回来气人。哎,一想到这里,真是满腹的心酸。

二小姐这眼泪又怎么能止得住呢?世上居然有这种男人,我终是见识浅呀,我一个小女生,终是斗不过他呀!

想想自己这两年来的境遇,二小姐哭的颤颤抖抖,肩膀发抖,弄得一边的老奶奶吓得够呛,一个劲儿的跟那央求着:我的小祖宗,你可别哭了,第二天肿了眼,要是被老爷太太发现,他们挑理了怎么办?。不愧为院里出身,瞧这口倒是改的也快。这会儿也不是什么姑爷大哥了,全成老爷太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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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绫恨,莲心苦,飘萍身子无个主。

没有人能够知道文娴的苦,真正了解这一切内情的,也只有奶奶。和别人说?怎么说?

和父母说?他们现在已经够难的了。

和哥哥说?哥哥如今的差事,不就是老陈给找的吗?总算是能保了命啊,他一个瘸子,难不成再给他送上战场。

和妹妹说?小妹妹天真无邪,你拿这个吓唬她,把它吓傻了,怎么办?唉,二小姐是咬碎银牙呀!

这年过的,虽说没像去年那般惊心动魂,但这心也是哆嗦。如风中的油灯颤颤抖抖,如坐针毡啊,也不知道李月娥这婆子什么时候走。小狐仙低声自语道。

哼!看这意思,一时半会儿是动不了了。对此,老奶奶很绝望:

她不是说脚拐了吗?再者,青肿着一张脸,她奔哪儿去呀?

想到这里,二小姐不得不擦擦眼泪,转过身来,老小二狐又细细议论起来,下一步咱们怎么办?怎么从这里逃出去呀?先得找个地儿躲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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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狐仙班子里几位成员,这个春节过的可真是不同,天上地下大相径庭。在小狐仙苦苦辗转,度日如年的时候,关耗子倒是美了,他回到了自己的寓所里,跟洪宝仪开开心心的过了个二人世界。大年初一一早上,开门就是大赌,在自家的公寓里。耗子招来狐朋狗友,跟这儿一通打牌,热舞,嗨皮起来

洪家本来就是新式家庭,再加上洪宝仪养的又娇,所以也没啥规矩。早上她一个电话打到北平父母那儿,说是过年的,这段时间自己有点累了,鼻子好像有些不通气,大年初二就不去给他们拜年了,破五再见吧。

那边一听赶紧说,不急不急,这些老理儿全费全费,你踏踏实实歇着,哎,旁边什么声音呀,怎么有些乱呀!

哎呀哎呀,是我几个朋友来了,跟那说话呢,行了行了,我撂了!

撂下电话,宝仪赶紧跑到客厅里,站在耗子身边给他看牌,叼着莱克利雪茄的耗子,这会儿牌风正劲,跟三四个一块看大洋轮的公子少爷们凑在一起,说是要大赌三天!

这帮人家里都有些门路,如今前方打仗用兵,这边呢,哗啦哗啦的物资从外洋运来过了,他们的手多多少少都得落一些好处,想起自家的这个好差事,每个月明里暗里的尽享。这帮少年子弟都乐上天了。

此时人人身边都站着一个摩登美人。有的是正头娘子,就像是洪宝仪,有的干脆就是外面的拼头舞女,不过也别说洪大小姐这人倒是宽和,没什么架子,也学着南方人的生意浪,阿姐阿妹的叫了起来。一会儿张罗着吃点心,一会张罗着去客厅里换跳舞的唱片,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在这帮牌局里居然多了一个新面孔,那就是同样爱玩的二少乐亨!

乐亨身边也站着个小姑娘,团团脸满脸青涩稚嫩,估计也就是十六七的样子,那帮当兵的笑他:

哎,陈二少,这不是你打学堂里拐来的小师妹吧!买噶买噶,向你这样的人,学堂里就不该收你,这不整个一个披着羊皮的狼啊!哈哈哈,你这是狼入羊群,捡哪个嫩你就上去来一口呀。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比喻倒是俏皮,一帮穿着军装西装的扶浪子弟全都乐得前仰后合,弄得那个小女生的脸登时就红了。

不过乐亨这人倒是挺招人喜欢,话也不太多,就是用一双大眼睛看着这帮坏兄长,然后呢,手底下也不怎么利索,一把梭哈下来愣输了一百美金。以至于赢他钱的人都不好意思了:

小兄弟,你手气不行,要不然换换。

不不不,我我还是想玩。

好家伙,那你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行行行,大哥,再来再来!

你竟欺负小孩。

嗐。大不了,今天晚上我请客,去跳舞吗?去问问仙乐斯开不开?

当然得开了。

打电话找他们订个大包厢,我请客。陈二少,这小兄弟我交定了!

要说陈乐亨是怎么和关耗子连在一起的呢?嗯,说来也简单。就在陈家大婆那边,胡子们答应放人的时候,在老陈翘首以待等着自己的结发老妻的时候,悄默声的,谁也没注意,从后门溜进了一个少年。那就是陈乐亨。

他来了之后也不到他爹面前去点卯报道,而是蹑手蹑脚的走到了3楼,到了小藏书室里,老陈毕竟还是个读书出身,所以在3楼里,有一间小小的图书室,里面放着很多资料,最近乐亨一来这里,就拿着书包奔那儿去,然后铺展开来,跟那儿写作业,对此老陈倒是满意。说这阵子他这细仔长进了不少。

于是就这样,在上楼的过程中,乐亨遇到了关耗子,俩人都是没啥事的,耗子本来想走,但看老陈那急巴巴的意思,也不好意思去告辞。正好这会儿乐亨拉着他,一口一个耗子哥耗子的,东问西打听。问的也没正文,也全都是那些吃喝玩乐的事,这不正撞在关文浩强项上了,于是就答应拉他大年初一出来打牌。

就这样,今天一早,乐亨就跑到耗子这边来了,带着钱进门,便投入了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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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此时,另一位关家小姐呢,这个年对她来说简直就是老鼠掉进了米缸,不。应当是老鼠爬上了蜜供塔,她过的真是甜甜蜜蜜呀。

谁都没想到,关文萃趁着乱乎劲儿,她居然在赫府里过了年30儿。话说,李大婆被绑了,这事儿她也听说了。不过,对包子来说,这倒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最好连大魔王一块绑了,反正他们这些人活着,也是主打害人。至于赎的回来赎不回来,那就无所谓了。并不耽误包子小姐过年的心情。她很操心自己这一大家子,老奶也好,二姐姐也罢,怎么全都被扣下了,也不能回北平过个团圆年。她是被王爹急急火火接到了北平来,本以为后面还有大部队呢,可打了几个电话到二姐家,接电话的老奶奶告诉包子,如今形势不对了,你姐这边根本走不开,你就自己踏踏实实在家待着吧啊!这会儿你姐这儿心里烦着呢,你就别给她添乱了。还有别到处乱跑,听你王爹的话说完。

嘱咐完这些,老奶奶便把电话咔嚓给挂了。可这边,三小姐哪是听话的人啊,于是磨磨唧唧的跟王广义那央求: 王爹,你让我出去玩会儿吧,玩会儿吧!

大年三十的外边那么热闹,让包子一个人跟家待着,王广义也觉得别扭,虽说自己的老婆和两个儿子都来了,但问题是说不上话啊。自己那个二小子如今在区楼子里挑了个什么副队长,一个小结巴,不认几个字,跟人家洋学生小姐也凑不到一块去,于是干脆让副队长跑一趟,把这位小姐护送到赫家,扔进了大宅门里,倒是省心了。

那这通操作可把包子给美颠了馅了。这一来了她可就不想走了。可这劲儿的玩。先是跟霍小玉同学一起研究那个什么豆腐块的小文章,又是翻书又是找报的,再然后又跟着二老爷一起去看后院的鸽子。看看冬天的鸽铃是什么样。瞧瞧花洞子里那金鱼甩没甩籽,还有几个鸟笼子里面的鹩哥,撵没撵舌头。红子喂没喂燕窝水。会不会叫整套的13教?

哎呀,把她给忙的呀,这一转眼天就黑了,天黑之后包子更舍不得走了,一会儿还得看烟花呢,晚上的时候听说有熊掌大菜吃,天呐,那一定很好吃吧,上回做的是红焖,这回听说有蜜蜡。全都是用新疆的黑蜂蜡做的,新疆在哪?黑蜂蜡又长啥样。包子小姐对美食永远充满了无限的遐想,与渴望。

这会儿那个副队长,也就是王广义的二小子又来了,趴在门房那打听,我们姑娘怎么样啊?门房老李告诉他,呵呵,小格格您可带不走了,跟后面玩的欢着呢。

小花脸队长一听这话倒也不着急,他说,那就让三儿跟这待着吧,我还得走呢,我几个弟兄喊我喝酒呢,要不然我,我后半夜再来接,你跟她说一声,放炮的时候留神,别崩了手。

想来这王氏一门本是江湖人士,本也没啥礼数窠臼,这会儿老王头正跟家里甩叶子呢,找来了一帮兄弟,王家大小子,带着孩子放花。二小子,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据说他有个相好,但是呢,不便露头。

而这一切,就成全了关文萃小姐,这无比幸福的四 八年春节,除夕夜里,她和霍小玉手拉手一起,在一进院的大回廊里看烟花,哇哇的,把小嘴张大了就合不上了…

新年晚上,三小姐把那身老猫皮的大衣,和耗子花的旗袍也全都脱了,她跟霍小玉一起美美的洗了个艾叶澡,然后两个小姑娘在屋里关上门,叨叨咕咕的,原来她们有了份小心思。

霍小玉把一件红格子的旗袍,也是棉的,新做的,她还没穿上身儿,本打算大年初一穿,她这旗袍是套在外面的。小玉总觉得自己是贫家姑娘,不能忘本,所以她从来不穿皮草大衣,都是像胡同里的大妞子那般,要么围一个毛线的三角大围巾,要么就是厚厚的羊毛的长坎肩,所以这个棉旗袍做的格外宽松,因为里面要穿上厚厚的卫生衣,还有毛衣毛裤的。

可这份宽松正好成就了包子小姐,她穿着小紧身背心,光胳膊光腿就伸进了人家的新棉袍子里,哎,也别说扣子扣的刚刚好,梅珍太太给她送来了一件,白紫貂镶嵌的皮草大衣。都是用一块块的紫貂和白貂拼接而成,天然的毛色相差形成了一片片对称的花纹。这是当初大小姐承婉还在家的时候,梅珍给她准备的,哎,夏天定的。等皮草行凑齐了这些颜色相近的貂皮,把衣服做好之后再送过来。大小姐承婉已经从这个旧家庭里出走了,她投入了自己选择的那条道路。汇入滚滚洪流中,向远方奔流而去……

这件衣服梅珍一直留着。如今看三小姐突然来了,她立刻想起了这事儿,让二姑把这件衣服给送到西跨院去,说是嘱咐晚上小格格看烟花的时候穿上这个,暖和又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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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一进院的绿廊上一条红红的毡毯被早早铺好了,赫家一众老小由二老爷带着,左边坐的是大少爷承树,右边坐的是小兄弟老五,旁边是梅珍太太和紧挨着她的老姑奶奶。在后面的地方,二姑和老夏这两个体面老妈妈,也捞上了个位子,平日里如大黄蜂一般满院飞的老刘,这会儿更不拘小节了,直接搬来一个厨房的高凳,坐在远远的后廊子边上,说是要看个清楚。几个小丫鬟,或靠着柱子或挽着手都跟边上,院子中央,小牛和小曹在放花炮呢,老五端坐在高背太师椅上,微微的侧着身子,歪过头去,看见梅珍太太身边摆设着两把椅子,那椅子空空的。他不禁一愣神,再一抬头,在廊子的拐弯处,他终于看见了,那让人牵肠挂肚的两个小姑娘,她们手挽着手的站在那里。正说说笑笑呢。

白白的如同小羊羔一般,穿长坎肩的人是霍小玉,穿着花花厚皮草袍子,活像一个小奶牛的,是关文萃。两个小女生双生姊妹花一般,叽叽咕咕的并肩站在一起。随着烟花的燃放升起,绽开夺目,她们张大了嘴,尖叫着拍着手,陶醉其中,被烟花映红的一张张孩儿面笑脸,是如此的天真无邪,乐而忘忧。

哎,老五心里这个感谢呀,真是感谢老天爷把文萃这个天使派来了。雀儿喜啊,你可把我给救了,否则这个场面你让我如何面对你,让我如何自处?

咫尺便是天涯,此时小玉已经是我的小嫂子了,而我呢,无论是将来和谁在一起,也与她失之交臂了,以后就连过话的机会都不多了。在这个大方盒子里,要是平日躲一躲也就罢了,毕竟院落不同,但在今天在这个合家欢聚的时刻,你让我怎么自处啊?老五一想到这儿,心里失落落的,就像是一个人闯进了一间过于空大的房子,模糊的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就是这样,被人领到赫府里的。第一天,领他的那个大房娘已经走了,这边呢,接他的人又转回身去回话了,大大的房子里就站着一个小男孩,他即恐惧又无助。那种悲苦,那种寒凉啊,一辈子也忘不了,无论是多盛大的璀璨,多耀眼的烟花,也遮不住!

老天呀,保佑这两个小姑娘吧,让他们的人生能够平安喜乐,顺遂到老。

8

叫张生停留在棋盘之下,我步步走来,你步步爬。

这欢快喜人的小花旦唱腔,倒是很像东北二人转里的那份热情,老魏闲下来听戏,唯一愿意听两耳朵的戏,就是小翠花,荀慧生这一路活泼旦。所以赵心茉没也学了两段,平日里在家也经常哼哼呢……

百代唱片在那悠悠的转着,门口一阵脚步嘈杂。是他们爷俩回来了。

小宝拉着老魏,这爷俩又嚷又叫吵吵闹闹的就进院子了。心茉打厨房跑出来,一个劲的喊:

换鞋换鞋,两个人上哪儿去了?不是说出去转个圈就回来嘛,一走走了两个多钟头。

哈哈哈哈。妈,我们上后面大草甸子那滑冰去了。我爸的主意。

什么,去滑野冰,我不跟你说过吗?那地方危险。

哎没事没事,我在边上呢,我拉着他。

个子高大的老魏,在媳妇面前可抬不起头来,这会儿赶紧解释一番,可谁知赵心茉却眼里不揉沙子。

你跟边上?就你这个头,就你这体重,再加上他。俩人凑足3百斤,正好扑通一下,就把那冰给踩漏了,直接掉下去了,那都是脏水汤子,真服了你们俩了,快去快去把那衣服都脱了,给我脱在门厅里。

两个大男孩互相看了一眼,伸了个舌头,然后乖乖的开始脱衣服,到最后只穿了里面的卫生衣和毛线衫,俩人这才拎着四只手爪子问这个家的主妇:

接下来呢,下一步我们干什么?

还说干什么。去洗呀,哼,你一回来就带头没规矩。

明白了,明白了,排着队的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卫生间,随后是哗啦啦的声音。

好好用热水洗啊,回头再搓搓。

哎,小宝啊,你天天守着你妈烦不烦?

老魏说这话似乎故意是给外面那个人听的,所以嗓门提了两度,但小宝呢,他可不敢出声,只能狠狠的点了点头!

换的衣服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啊。还得换呀,好家伙,我回个家比唱戏还热闹。从今天一早晨起,我都换了3身龙套了。

对媳妇的安排,老魏很是不满。

谁知赵大奶奶又追过来了?过来,给你,拿这个刮胡子。

哎呀,太麻烦了,太麻烦了!

不白麻烦你。尝个饺子。刚出锅的。

啊,真的呀,给饺子吃,喜芬儿,什么馅儿的,什么馅儿的?

你尝尝。酸菜的!

好吃好吃。你积的酸菜呀,真香,真香。

还有鲅鱼的,有韭菜鸡蛋三鲜的,保你们爷俩吃的开心。

真的真的?太好了,太好了。哎,妈,也先给我来一个尝尝。

没门。你先洗。

你怎么老偏向我爸呀!

没想到,撒娇偷嘴的那个子高高的大男生,不在厨房自己偷偷吃独食,而是鼓捣着嘴去向浴室里的小宝显摆,自己已经吃上了头锅饺子,而且还故意当着小宝念叨着,哎呀,太香了,这家伙,又脆又香,满嘴流油!

我就知道我妈偏心,把最好的饺子给你,哼!

你说你们中午就要吃饺子,到晚上怎么办?晚上吃什么?

晚上我们还吃饺子,妈你包的饺子,我们天天吃都吃不腻。

下午,阳光灿烂,客厅里的小饭桌上,呼囔呼囔的两个大男孩跟那狼吞虎咽起来,坐在一边的赵心茉满脸都是欣慰,望着这两个大老爷们,这两个她心中挚爱的亲人,心茉不禁得从脑海里冒出几个字,我可算熬出来了!

也算是。熬出来了!

这个年她们家过了个大大的肥年,昨天晚上和老魏躺在被窝里,俩人数美金,这叫一个痛快。2万美金到手了。这赫老二果然大方,真给钱呀!老魏不由得从心眼儿里惊呼出来,就帮了这么一个忙,他就掏这么多钱。

哼,你以为这是个小忙,咱们一旦出手,那边姓陈的就不敢咋呼了,所以对他来说这是个大事儿。就这一笔挣的钱,就够咱们以后在美国过个五六年的。

夫人用兵真如神!

老魏这会儿眼也花了,嗓门也高了,他也喜欢钱呀。如今这乱世,谁不为自己的未来打算?可在这笑容之后,老魏在心底里却隐隐的藏着一丝酸痛,一抻一抻的那种酸痛,不是身体上的痛,而是心底的痛!

他挣的这是卖命钱呀!为了这笔钱,他要上东北了,并没如赵心茉所愿,他没有被留在后方,而是出现在行营的提调名单里。他还是打算拼一把给老婆孩子挣上一门富贵,不能空着手解甲归田呀。

自打年二十九回来那天起,老魏就没敢把这件事和赵心茉说,他想踏踏实实陪太太陪孩子过上整整一周,因为大年初七,他就要上路了……

塞外见孤雁,袅袅无回音,闺中梦里人一夜,醒来听雨到天明!

来源:宁宁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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