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岳母治疗费,逼她给阿梨捐眼角膜”夫人他老公包专机接她走了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8-18 01:31 2

摘要:晨曦透过宽敞明亮的落地窗斜斜洒入房间,在木地板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第13章

晨曦透过宽敞明亮的落地窗斜斜洒入房间,在木地板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苏心宜将母亲的骨灰盒轻轻放在窗边的小几上,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她在骨灰盒旁摆上一束纯白的雏菊,花瓣上还带着清晨的露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她缓缓地伸手,指尖轻抚着骨灰盒冰冷的表面,低声呢喃:

“妈,我们到了。这里很安静,也很干净。您好好休息。”

陌生的语言标识,陌生的街道风景,陌生的面孔……

然而,令她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是,她没有感到不安,反而生出一丝久违的宁静。

这里没有顾远舟,没有秦梨梨。

只有她自己,和永远沉睡的母亲。

左眼的纱布提醒着她失去的光明与深埋心底的仇恨,但至少在这个遥远的国度里,她暂时是安全的。

苏心宜疲惫地倒在床上。

这些天的奔波、悲伤、愤怒仿佛化作沉重的铁链,将她牢牢束缚。

意识刚刚模糊,噩梦便如潮水般涌来:

冰冷的医院走廊,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弥漫四周。

她被牢牢绑在手术台上,动弹不得。

秦梨梨脸上挂着阴冷的笑容,一步步走近,手中握着一把泛着寒光的手术刀。

“一只眼睛怎么够呢?”

“你看这世界的权利,都该是我的!你那只完好的眼睛……也归我吧!”

刀尖直指她唯一残存的右眼!

她想尖叫,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冰冷的刀尖一点点逼近……

“啊——!!!”

她猛然从床上惊醒,全身被冷汗湿透。

她下意识地抬手紧紧捂住那只还能看见光明的眼睛,仿佛这样就能守住它。

黑暗中,急促的呼吸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滔天的恨意!

顾远舟!秦梨梨!

他们毁了她的一切还不够!连她的梦魇都不肯放过!

第二天清晨,苏心宜顶着眼下浓重的黑眼圈,走进了北欧最顶尖的眼科医院。

挂号,等待。

她安静地坐在候诊区,双手紧握,指节微微发白。

“苏心宜?”

一个略带迟疑、却异常温和的男声,用标准的中文在她身旁响起。

她猛地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戴着金丝边眼镜、神情儒雅的东方脸庞。

他白大褂胸前的名牌写着一串复杂的北欧文字,但下方一行小字清晰可见:沈羡安。

苏心宜怔住了,“沈……沈羡安?”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沈羡安,她大学社团的学长。

毕业后听说他拿了全额奖学金出国深造,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重逢,而且已经成为医生!

沈羡安快步走到她面前,“真的是你!”

他的目光落在她左眼那块刺目的纱布上,眉头微蹙,“你的眼睛……发生了什么?”

苏心宜看着沈羡安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这是她离开后第一个对她露出如此纯粹担忧眼神的人。

她垂下眼帘,避开他探究的目光,“没什么,意外而已。”

她顿了顿,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疏离,“沈医生,能帮我看看吗?我想……治好它。”

一声“沈医生”,刻意拉开了彼此的距离,也堵住了他所有想继续追问的话语。

沈羡安注视着她刻意疏远的眼神和那只被纱布遮住的眼睛,轻声道:“好。”

他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医生应有的冷静,“跟我来,我先带你做详细检查。”

接下来的时间里,沈羡安带她完成了一系列精密而细致的眼部检查:视力测试、眼压测量……

冰冷的仪器,陌生的术语,每一次检查都让苏心宜的心提得更高。

在等待某项检查结果的过程中,狭小的检查室里只剩他们两人。

沈羡安看着她依旧紧绷的侧脸,沉默片刻后开口:

“还记得大学时,社团组织去峡湾秋游。”

他嘴角微微扬起,“你为了救一只落水的小猫,拉着整个社团的人脱鞋下水。”

苏心宜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

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没想到沈羡安还记得如此清楚。

“那时候的你,眼里像是盛满了整个秋天的阳光……”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她听懂了他话中未尽的惋惜与心疼。

曾经那个眼里有光的女孩,如今却蒙着一只眼睛,独自漂泊在这遥远的异国他乡。

苏心宜鼻子一酸,声音带着一丝强装的平静:

“陈年旧事了……沈医生,检查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沈羡安看着她刻意回避的脆弱,心中微微叹息。

“很快。别担心,我会亲自跟进,尽快给你一个明确的诊断和治疗方案。”

第14章

顾远舟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冰冷的被褥让他无法入眠。

他闭上眼,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葬礼上发生的一切,愧疚与一种隐隐的不安交织在心头,像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他猛地坐起身,伸手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深吸一口气,点开那个一直置顶却许久未曾点开的头像。

指尖在键盘上迟疑地敲击,输入框里反复删改,最终只留下几句生硬而干涩的话语:

“苏苏,睡了吗?”

“今天……你还好吗?肺还疼吗?眼睛……”

“对不起……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太迟了……但我……”

“我很担心你。”

点击发送的一瞬间,顾远舟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他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屏幕,仿佛连呼吸都会影响消息的接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机屏幕一次次暗下又亮起,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他不再犹豫,直接拨通了苏心宜的电话。

嘟——嘟——嘟——

漫长的忙音响起,每一声都像是敲击在他心头的鼓点,震得他心神不宁。

无人接听。

他再次拨打。

依旧是无人接听的冷清忙音。

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涌上心头!

她为什么不接电话?是没听见?还是……根本不想接?

又或者……她出了什么事?她的身体那么差,眼睛的伤还没完全恢复,一个人待着……

顾远舟猛地从床上跳下来,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来回踱步,焦躁得像个困兽。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

他立刻抓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不管用什么办法,把今天葬礼礼堂的监控录像,尤其是灵堂火盆附近的所有画面,全部给我调出来!”他必须亲眼确认,秦梨梨到底是不是“不小心”推了苏心宜!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房间,突然,视线定格在床头那面墙上——

原本挂着他们婚礼照片的地方,如今只剩下空荡荡的墙壁,像一道被撕裂的伤口。

顾远舟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什么攥住,喘不过气来。

他跌跌撞撞地冲出主卧,冲向衣帽间。

哗啦——

他猛地推开衣帽间的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如遭雷击。

衣帽间里一片狼藉,属于苏心宜的衣柜被打开,里面空空如也,只剩几个孤零零的衣架悬挂在空荡荡的柜子里。

地上散落着许多东西——

价值连城的钻石项链、鸽血红宝石戒指、祖母绿耳坠……

那些曾象征着他“爱意”的昂贵珠宝,如今像被遗弃的旧物一样散落一地。

顾远舟踉跄后退一步,后背狠狠撞在门框上,疼痛从脊背传来,却不及心中的震撼。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好像真的要失去她了。

这时,秦梨梨穿着一袭性感的真丝睡袍走了过来。

“远舟哥?怎么了?”

她的目光落在满地的珠宝上,眼底的睡意瞬间消失。

那双刚刚恢复视力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贪婪的光芒。

她在心中暗自窃喜:

那个碍事的女人终于离开了!这些宝贝现在都是她的了!

但她立刻换上一副心疼和担忧的表情,柔声劝慰道:

“哎呀,远舟哥,你看这……苏苏姐怎么能这样?就算生气,也不能把东西乱扔啊!太不像话了!”

她伸手想挽住顾远舟的手臂,“别难过了,为了那种不识好歹、忘恩负义的女人不值得!”

顾远舟却猛地甩开她的手,踉跄着一步一步走回了空无一人的主卧。

秦梨梨站在原地,脸上的假笑迅速褪去。

她看着紧闭的卧室门,又低头看着满地的珠宝,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

苏心宜走了,这些东西迟早都会是她的!

至于顾远舟……

等他熬过这段情绪期,还不是得乖乖回到她这个“救命恩人”的怀抱里?

第15章

苏心宜坐在沈羡安对面,那只完好的右眼紧盯着他手中那份检查报告,仿佛那是她命运的判决书。

沈羡安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神情专注地翻看着报告内容。

片刻后,他抬起头,目光温和而明亮,脸上浮现出一抹轻松的笑意。

“心宜,结果比我们预期的好太多了!”

苏心宜的心猛地一颤,几乎屏住了呼吸,连心跳都仿佛慢了一拍。

“你的左眼虽然角膜已经缺失,但内部结构没有受到不可逆的损伤。”

他的语气中带着专业医生的兴奋与欣慰,“只要进行角膜移植手术,你的视力是完全可以恢复的!”

苏心宜的声音微微发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真的可以吗?”

她一直以为能保住眼球已经是奇迹,从未奢望还能再次看见这个世界。

沈羡安坚定地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你的身体状况其实不错,只是之前……透支得太严重了。”他顿了顿,斟酌着措辞,“接下来你需要调整身体状态,大概需要一到两个月的时间做准备。”

苏心宜用力地点头,“好!我会等!我一定可以做到!”

北欧的冬天漫长又寒冷,但她的心里却仿佛燃起了一簇小小的火苗,温暖而明亮。

沈羡安为她量身制定了一套营养补充计划和体能恢复训练。

同时,他也没有忽视她眼中那抹挥之不去的阴郁与梦魇的困扰。

他动用自己的人脉,为她联系了一位资深的心理咨询师。

一次深入的心理治疗后,苏心宜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压在心头多年的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她走出心理医生的办公室,阳光正斜斜洒在走廊上,温暖而不刺眼。

她看到沈羡安安静地等在门口,身影被阳光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她走到他身边,轻声开口,“你想知道我的眼睛……还有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夹杂着北欧冬日特有的清冷。

她开始讲述。

从三年前那场改变她命运的火场救人开始,讲到秦梨梨的冒名顶功,讲到顾远舟的偏听偏信。

讲到三年来她如何在沉默中隐忍,一次次被伤害,最终被迫捐出眼角膜的屈辱……

讲到母亲的惨死,讲到那场葬礼上突如其来的“意外”,仿佛要将她彻底埋葬……

她的声音起初平稳,渐渐染上压抑已久的恨意。

说到母亲时,她终于控制不住地哽咽起来。

沈羡安一直静静地听着,眼中情绪翻涌——震惊、心疼、愤怒,最终沉淀成深深的怜惜。

当她说完,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许久,沈羡安缓缓伸出手,坚定地按在她微微颤抖的肩头。

“心宜,过去的事我无法改变。”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但我向你保证,作为你的医生,作为你的朋友……我会竭尽所能,把你的眼睛治好!”

“让你重见光明,让你拥有足够的力量,去面对你想面对的一切!”

苏心宜的右眼瞬间被泪水模糊,她重重地点头,喉咙里却哽咽得说不出一句话。

为了表达对沈羡安这段时间无微不至照顾的感激,苏心宜决定亲自下厨,邀请他来家中吃顿饭。

这间小小的公寓,第一次充满了真正的生活气息。

她做了几道简单却用心的家常菜:

清炒时蔬,番茄炒蛋,还有一锅小火慢炖的鸡汤。

厨房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混杂着一丝温暖的人情味。

沈羡安准时敲响了门,手中是一束淡雅的郁金香。

苏心宜端着汤碗从厨房走出来,正好看见他目光落在客厅角落的母亲骨灰盒上。

她心头微微一紧,有些局促地开口,“那个……”

但沈羡安的眼神中没有一丝忌讳或回避。

他缓步走到骨灰盒前,神情庄重地鞠了一躬。

“伯母,您好。我是沈羡安,心宜的朋友,也是她的主治医生。”

“我向您承诺,我会用我的所学,尽我所能,治好她的眼睛。”

苏心宜手中的汤碗微微颤抖,滚烫的汤水几乎溢出碗沿。

她急忙低下头,掩饰眼中翻涌的情绪,喉咙却哽得发不出声音。

沈羡安接过她手中的汤碗,稳稳地放在餐桌上。

餐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窗外,北欧的暮色温柔地洒落下来。

窗边,母亲的骨灰盒在暮光中显得宁静而安详。

苏心宜缓缓抬起头,那只仅存的右眼中,除了深藏的仇恨,终于也映入了一道光——

那道温暖、坚定、充满希望的光芒,来自沈羡安。

第16章

翌日清晨,天边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顾远舟便已坐进车内,驱车直奔葬礼礼堂。

他身上的西装皱巴巴的,显然一夜未归,连头发也失去了往日一丝不苟的造型,凌乱地垂在额前。眼底布满血丝,透着彻夜未眠的疲惫。

他以为苏心宜会在这里,为母亲守完最后一夜,或者至少处理完后续的安排。

他甚至在脑海中反复演练过见面时的场景——如果她出现,他该说什么?是先道歉?是解释?还是……干脆沉默地站在她面前?

然而,现实却如一盆冷水,瞬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礼堂里空无一人!

没有苏心宜的踪影,连她母亲的遗体也不见了!

顾远舟心头一紧,猛地抓住一名正在收拾场地的工作人员,“人呢?昨天那位苏小姐呢?”

对方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回答:“她昨天下午仪式结束没多久就离开了,没有寄存骨灰,也没在我们这儿买墓地。”

顾远舟只觉得脑中“嗡”地一声,仿佛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

他神情恍惚地低声呢喃,像是在问工作人员,又像是在质问自己:“她能去哪儿?她只剩一只眼睛……没有我,她怎么活下去?”

他猛地转身,脚步踉跄地冲出礼堂。

几个小时后,他的跑车急刹在别墅门前,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几乎翻遍了自己名下所有房产——别墅、公寓、甚至一些鲜有人知的度假屋——却始终没有苏心宜的踪迹。

她的电话,从最初的无人接听,到现在直接关机。

她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顾远舟疲惫又焦躁地推开车门,手机就在这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助理。

助理的声音透着完成任务后的紧张与急切:“顾总!监控我们拿到了!”

“是葬礼礼堂内部的,火盆那个角度的!您现在要看吗?我马上给您送过去!”

监控!

顾远舟的心脏猛然一跳,“立刻送到我书房!”

他没有察觉,别墅二楼窗帘后,一道身影正死死地盯着他。

秦梨梨清晰地听见他对着电话说出“监控拿到了”这几个字,瞬间,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后颈。

他拿到了记录她“不小心”踢翻火盆那一瞬间的监控?

她清楚这段影像意味着什么。

一旦顾远舟看到,她那苦心经营三年的“温柔善良”、“救命恩人”的形象面具,就会被彻底撕碎!

顾远舟脸色阴沉地朝书房走去,秦梨梨立刻迎上前去。

“远舟哥!你终于回来了!你一大早就去哪儿了?我好担心你!”

她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我给你炖了安神补气的参汤,喝一点吧,休息一下好不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巧妙地用身体挡住他通往书房的方向。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是助理送监控来了!

顾远舟猛地甩开她的手,快步朝门口走去。

他几乎是冲过去打开门,从助理手中接过那个小小的U盘。

秦梨梨的心瞬间沉入深渊。

她看着顾远舟拿着U盘,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向书房。

不行!不能让他看!

她顾不得形象,追了上去,声音带着哭腔和最后一丝伪装:“远舟哥!你等等!先喝口汤!求你了!你的身体最重要啊!”

然而,回应她的,是书房门被重重关上的巨响。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必须在顾远舟看到真相之前,转移他的注意力,重新唤起他对自己的“恩情”与“责任”。

一个极其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第17章

秦梨梨脚步急促地冲进厨房,毫不犹豫地拧开了最大的燃气阀门。

“啪!”

火苗猛地窜出,伴随着微弱的燃烧声。

她迅速扫视四周,目光落在窗帘布上,一把扯下来,毫不犹豫地压在火焰上。

“轰——!”

干燥的布料瞬间引燃,火势迅速蔓延,浓烟弥漫开来,呛得人睁不开眼。

做完这一切后,秦梨梨迅速退到厨房门口,那里相对安全。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表情,转眼间脸上浮现出极度惊恐的神色,随即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尖叫:

“啊!救命啊!着火了!远舟哥救我啊!”

书房里,顾远舟刚将优盘插入电脑,正准备打开里面的视频文件。

秦梨梨那凄厉的呼救声穿透厚重的门板,“着火”两个字如针般刺入他的脑海,勾起那段深埋的记忆。

三年前的火场,窒息的空气,灼热的墙壁,濒死的绝望……

他猛然从椅子上站起,眼神凌乱,脚步踉跄地冲下楼。

“阿梨!”

浓烈的焦味和闪烁的火光从厨房方向传来,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捂住口鼻,顶着滚滚浓烟和灼热的空气,义无反顾地冲进厨房。

只见秦梨梨蜷缩在地上,脸上满是泪水与烟灰。

“远舟哥……救我……”

她颤抖着朝他伸出双手,不经意间露出小臂上那道三年前“为救他”而留下的伤疤。

那道疤痕,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醒目。

顾远舟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横抱而起,声音急切:“阿梨,坚持住!”

脑海中不断闪现三年前的画面——

是她不顾危险将自己从火场中拉出来,甚至因此受伤……

强烈的愧疚感和自责涌上心头,他怎么能怀疑这样一个曾经救过自己的人?

也许她有些任性,也许她说话不中听,但她始终是那个在生死关头救过他的人。

顾远舟声音低沉却坚定:“别怕,阿梨,我在!”

他紧紧抱着她,冲出别墅。

秦梨梨伏在他的怀里,泪水不断滑落,身体微微颤抖。

“远舟哥……呜呜呜……我好怕……”

顾远舟一手护着她,一手轻拍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他低头看见她手臂上那道“刺眼”的疤痕,心中一紧,语气更加温柔:“走,我带你去医院,别吸入太多烟。”

经过医生检查,秦梨梨只是受到惊吓,需要观察休息即可。

她靠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眼中带着几分怯意,轻声开口:

“远舟哥,昨天在伯母的葬礼上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不小心弄翻火盆……更不该在背后说苏苏姐的坏话。”

她小心地观察着顾远舟的表情,继续低声“忏悔”:

“等见到苏苏姐,我一定要亲自向她道歉,我还要去给伯母守灵,赎罪!”

看着她那副“真诚悔过”的模样,顾远舟心中的怒意与怀疑虽然没有完全散去,却被“她毕竟救过我”的念头压了下去。

他疲惫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过去的事……先不提了。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要紧。”

秦梨梨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立刻换上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

“我都听远舟哥的。”

他点了点头,叮嘱护士好好照料她,便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病房。

第18章

整整一个月的静养与恢复,让苏心宜的身体逐渐恢复了些许元气,而今天,正是她接受眼角膜移植手术的日子。

她安静地坐在轮椅上,身上穿着略显宽大的病号服,双手紧握着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但心跳却如擂鼓般在胸腔中跳动。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打断了她的紧张思绪。

她抬头,看到的是沈羡安温和而坚定的神情。

他已换上手术服,绿色的衣料衬得他整个人更加沉稳,手术帽和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唯独那双眼睛依旧温柔有力。

“别怕。”他低声说道,“这不过是通往光明的最后一步。你已经走了这么远,现在只差一点点勇气。”

他微微俯下身,声音轻柔而坚定,“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等你醒来,一切都会不一样。”

苏心宜深吸一口气,试图放松紧绷的肩膀和手臂。

护士缓缓将麻醉药物注入她的静脉,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熟悉的噩梦再次袭来:

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味。

秦梨梨站在火场中央,脸上挂着扭曲的笑容,手中不再是手术刀,而是一把冒着火焰的金属钳子!

“把眼睛交出来!你不配拥有光明!”她尖叫着朝苏心宜扑来。

顾远舟站在不远处,眼神冷漠,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苏心宜想逃,却发现自己被无形的锁链束缚着,动弹不得。

然而这一次,她不再只是被动承受!

“不——!!!”

她猛地挣脱束缚,拼尽全力向秦梨梨扑去。

“我的眼睛!我的命!你们谁也别想再夺走!!”

意识在怒吼中逐渐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苏心宜的眼皮轻轻颤动,模糊的视野中,光影逐渐清晰起来。

映入眼帘的第一张脸,是沈羡安。

他坐在床边,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目光中满是关切。

“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张了张嘴,声音微弱而沙哑:“还好……还好。”

沈羡安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与欣慰,“手术非常成功,比我们预想的还要顺利。一周后拆线,就可以出院了。”

苏心宜眼眶泛红,声音哽咽,“沈羡安……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周律师。

电话那头传来他轻松而满足的声音,“手续全部办妥了!你和顾远舟的婚姻关系,在法律上已经彻底解除。从这一刻起,你自由了!”

苏心宜的呼吸一滞,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但这一次,不是悲伤,不是绝望,而是解脱与狂喜。

那段以爱为名、却将她拖入深渊的婚姻,终于画上了句号。

她哽咽着重复,“自由了……我……自由了!”

顾远舟站在一旁,眼中满是理解和祝福,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一周的住院康复时间,在沈羡安细致入微的照顾下悄然流逝。

他会在她拆线前感到紧张时,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抚。

也会在阳光明媚的午后,推着轮椅带她去医院的玻璃花房,陪她看阳光洒在绿叶上的光斑。

苏心宜看着沈羡安忙碌的背影,看着他专注检查她眼睛时温柔的眼神……

那颗被仇恨与痛苦包裹的心,竟感受到久违的悸动与温暖。

而沈羡安眼中日益加深的怜惜、欣赏,以及那份藏不住的情感,她并非毫无察觉。

出院那天,她站在病房窗前,望着窗外北欧清冽的蓝天。

仇恨的火焰并未熄灭。

母亲在火中化为灰烬的身影,秦梨梨那张虚伪而恶毒的脸,还有顾远舟一次次冷漠的偏袒与伤害……

她缓缓转身,看向一直站在身后、默默守护她的沈羡安。

沈羡安的目光温柔而期待,仿佛在等待她的一个答案。

苏心宜走到他面前,轻声说道:“羡安,谢谢你给了我新的眼睛,新的希望,还有这段时间最温暖的陪伴。”

她顿了顿,语气坚定,“但我还有未完成的事。我的母亲……不能白白死去。”

“那些强加在我身上的痛苦与欺骗,必须有个了断。我要回去,把真相公之于众,让该付出代价的人血债血偿!”

她没有说“等我回来”,但那决绝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羡安没有挽留,只是轻轻伸手,拂开她额前的一缕碎发。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去做你该做的事,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我。”

他顿了一下,目光柔和而坚定,“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无论多久。”

苏心宜用力地点了点头。

第19章

顾远舟步履沉重地走回别墅,脚步缓慢却坚定地朝书房方向迈进。

他的视线落在书桌角落的优盘上——那是葬礼礼堂的监控录像。

看吗?

如果监控清楚地记录下秦梨梨并非“不小心”被绊倒,而是故意踢翻火盆,他该如何面对?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最终将优盘狠狠地扔进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咔哒”一声,锁住了抽屉,也锁住了他的犹豫。

他低声喃喃:“不看了,先找到苏苏最重要!”

找到她,向她忏悔,向她赎罪。

至于秦梨梨,等找到苏心宜再作定夺。

接下来的日子里,顾远舟像陷入执念的野兽,动用了他所能调动的一切人脉与资源去寻找苏心宜。

黑白两道,国内国外,他开出的悬赏金额高得令人咋舌。

然而,她仿佛真的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没有出入境记录,没有信用卡消费记录,没有手机信号,也没有在任何熟人面前露面。

每一次调查结果传来,都是“查无此人”。

秦梨梨出院后,以身体虚弱为由,顺理成章地搬回了顾家别墅。

她竭尽所能地讨好顾远舟:亲手为他烹制最爱的菜肴,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甚至模仿苏心宜的习惯,在他深夜醉酒时递上一杯温热的水。

然而,顾远舟的心早已被对苏心宜的思念和焦虑填满。

他对秦梨梨的种种殷勤视而不见,态度也日益冷淡。

她精心准备的饭菜常常原封不动地被撤下;她温柔的问候换来的只是冷漠的“嗯”或沉默。那个曾经对她百依百顺、宠爱有加的顾远舟,仿佛已不复存在。

秦梨梨数次试图偷偷溜进书房毁掉优盘,但书房的门始终紧锁,她始终无法得逞。

整整一个月过去,希望一次次燃起,又一次次破灭。

顾远舟的神情日渐憔悴,整个人像被掏空了灵魂。

曾经意气风发的商业帝国掌舵者,如今却满脸胡茬,眼窝深陷,形如枯槁。

他不再踏足公司,整日将自己关在别墅里,与酒为伴。

他常常醉倒在客厅的地毯上,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苏苏……对不起……回来吧……”

一个月后的清晨,门铃突兀地响起。

顾远舟摇摇晃晃地起身走向门口。

门外站着同城快递员,递来一个薄薄的文件袋,需要他亲笔签收。

他机械地签下名字,接过文件袋撕开,抽出里面的内容。

两本暗红色的小册子静静地躺在他手中。

封面上,三个烫金的字如同灼热的烙铁,刺入他的瞳孔——

离婚证!

轰——!

顾远舟只觉大脑一片空白!

他死死盯着那两本刺目的红册子,眼前一黑,高大的身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冰冷的地板上缓缓苏醒。

秦梨梨急忙扶他坐起,“远舟哥,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了!”

她递上一杯温水,“快,喝点水!”

顾远舟没有伸手接水,他的目光空洞地落在不远处地板上的离婚证上。

秦梨梨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狂喜。

她立刻换上一副“心疼又体贴”的表情,轻声劝慰:

“远舟哥,我知道你很难过。苏心宜做得太绝情了。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总得往前看。”

她轻轻握住顾远舟冰冷的手,身体若有若无地贴近他。

“人总要开始新生活,现在你身边不是还有我吗?我一直都在。我会陪着你。”

她顿了顿,语气更柔,“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我们可以结婚的。我会好好照顾你,帮你走出阴影……”

顾远舟猛地甩开她的手,

“滚——!!!”

他双眼赤红,布满血丝。

他指着秦梨梨,声音嘶哑而破碎:

“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结婚?重新开始?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

秦梨梨原以为苏心宜一走,自己便能取而代之,却换来了如此彻底的厌恶与驱逐!

她还想做最后的挣扎,“远舟哥,我是真的爱你……”

顾远舟抓起手边一个空酒瓶,狠狠砸在她脚边的地板上!

“砰”的一声巨响,玻璃碎片四溅。

“再不滚!我让人把你扔出去!!”

秦梨梨吓得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别墅大门。

客厅里,只剩下顾远舟粗重的喘息声和满地的狼藉。

他颓然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颤抖着伸出手,将那两本刺目的离婚证紧紧攥在手心。

他将头埋进膝盖里,绝望的呜咽声在空荡的别墅中回荡。

第20章

北欧机场的候机大厅里,苏心宜用一条灰格纹围巾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眼睛。

沈羡安站在她身旁,眉宇间写满了难以掩饰的担忧与不舍。

他将一瓶眼药水轻轻塞进她随身携带的帆布包里,低声叮嘱:“记得按时滴药,避免强光刺激,眼睛不能太劳累。”

他的语气顿了顿,目光深深,“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有事随时联系我。”

苏心宜缓缓摘下围巾,露出一张清瘦却坚定的脸庞。

“放心,这次回去,我不会再任人欺凌、任人践踏。”

她的眼神锋利如刃,“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秦梨梨对我母亲所做的一切,她必须付出代价!还有顾远舟……”

她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讽与寒意,“他这些年的偏袒与伤害,也该好好清算一番了。”

沈羡安张开双臂,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苏心宜用力回抱了他一下,然后松开手,头也不回地走向登机口。

飞机起飞后,她靠在座椅上,闭上双眼。

来时,她心如死灰,抱着母亲的骨灰,像一具被抽干灵魂的空壳。

而现在……

她缓缓睁开眼,视线清晰而坚定。

飞机落地后,她刚走出航站楼,就看到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周律师。

他快步迎上前,“心宜,你的眼睛恢复得怎么样?”

苏心宜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清澈却透着冷意的眼睛,“很好。”

两人坐进车的后座,周律师从副驾驶座上拿起一个厚重的文件袋递给她。

“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全部核实无误,证据链完整。”

苏心宜接过文件袋,心中已有答案——那是足以将秦梨梨钉死的铁证。

车子缓缓启动,驶出机场停车场。

“疗养院那边的监控死角问题,我们花了很大精力,终于找到了当时在走廊维修电路的记录仪拍下的画面。”

“视频显示,那个护工是故意触碰备用电源开关,绝非意外。”

周律师语气激动,“我们还追踪了秦梨梨和那名护工事发前后的所有通讯记录和资金往来。有他们私下见面的监控,还有事发后十二小时内,秦梨梨向护工账户转入的一笔巨额款项!”

他的声音中带着愤怒与厌恶,“故意杀人、买凶杀人……这些证据,足够让她在牢里待上一辈子!”

苏心宜紧紧攥着文件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周律师,谢谢你。”

她的声音平静却透着冷意,“不过,在把秦梨梨送进去之前,我还有件事要做。”

周律师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缓缓开口,“让顾远舟看清真相?”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错。我要让他亲眼看看,这三年来他像眼珠子一样护着的‘救命恩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秦梨梨的丑恶行径,我要亲手将她钉上审判席!”

车子驶入港城郊外的墓园,苏心宜将母亲的骨灰安葬在墓园的最高处。

“妈,我带你回家了,你可以……安息了。”

她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冰冷的墓碑。

“害你的人我已经找到证据了,很快,她就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最后看了一眼母亲的墓碑,眼神温柔而坚定。

“妈,等我处理完这些事,再来看你。”

第21章

顾远舟蜷缩在别墅冰冷的地板上,身体蜷成一团,像是在试图抵御内心的寒意。

突然,刺耳的手机铃声划破寂静。

来电显示是助理。

他伸手按下接听键,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出人声:“说。”

助理的声音带着激动与焦急,“顾总,我在国际机场大厅,刚送完客户,好像……好像看到太太了!”

轰——!

顾远舟的心脏仿佛被重锤击中,猛地跳动起来。是苏心宜回来了!

他对着电话怒吼,“立刻拦住她,我马上到!”

他抓起车钥匙就冲出门,脑海中只剩一个念头——不能再让她从自己身边逃走。

他一路狂飙,不顾红灯与限速,用最短的时间冲到了机场。

他在人潮中穿行,声音嘶哑地喊着,“苏苏!苏苏!你在哪里?”

他近乎失控地呼喊,引来周围旅客诧异与不耐的眼神。

没人回应。

他冲到服务台,一把抓住工作人员的手臂,“查!查最近落地航班的旅客名单!找叫苏心宜的女人!快!”

工作人员被他狰狞的表情吓到,“先生,旅客隐私我们不能随便泄露。”

顾远舟一拳狠狠砸在服务台上,“那是我妻子!我必须找到她!给我名单!”

工作人员吓得赶紧叫来机场安保,将他强行带离。

顾远舟挣扎着大喊,“放开我!我要找我妻子!”

最终,在保安的压制下,他被赶出了机场大厅。

助理看着他狼狈的模样,低声说:“顾总,太太可能已经离开了。”

顾远舟双手胡乱地抓着头发,眼神狂乱,“查全市所有酒店,必须给我找到苏心宜!”

助理点头离开。

半小时后,助理带来消息,“顾总,查到了!太太用本名登记入住了国际酒店!”

希望在他心中死灰复燃。

他一脚油门踩到底,飞驰向酒店。

他冲进旋转门,目光迅速扫过酒店大堂。

就在这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一个纤细却挺拔的身影缓缓走出。

她穿着黑色羊绒大衣,剪裁利落,衬得她皮肤愈发苍白清冷。

发长及肩,柔顺地别在耳后,露出一张精致却毫无情绪的脸。

鼻梁上架着一副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

是他朝思暮想的人——苏心宜!

巨大的喜悦与失而复得的情绪瞬间将顾远舟吞没,他顾不上周围人惊愕的目光,径直冲了过去。

他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苏苏!真的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别离开我!求求你……别再离开我……”

他语无伦次,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完整一句话。

可被他紧紧抱住的人,却像一块冰,没有任何回应。

没有哭泣。

没有挣扎。

甚至没有一丝温度。

几秒后,苏心宜冷冷地推开了他。

她抬手,缓缓摘下墨镜。

“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

她微微偏头,“你找的那个人……有左眼吗?”

轰——!

顾远舟如遭雷击,大脑瞬间空白。

他死死盯着她那只完好的左眼,胸口仿佛被利刃刺穿般疼痛。

是啊,他找的那个人……那个被他亲手逼着捐出眼角膜、被他伤得体无完肤的人,怎么可能还有左眼?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心宜从手包中拿出一个银色优盘,轻轻放在茶几上。

“这是三年前火灾现场的视频,真相就在这里,我想你应该看看。”

说完,她重新戴上墨镜,迈着坚定而冷漠的步伐走向酒店大门。

三年前?火灾?真相?

顾远舟望着那枚静静躺在茶几上的优盘,又看着苏心宜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

第22章

顾远舟神情恍惚地回到了家,脚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心上。他缓缓坐到书桌前,将苏心宜交给他的优盘插进电脑。

屏幕亮起的瞬间,画面中出现一个瘦弱的身影,她捂着口鼻,却义无反顾地冲进了浓烟滚滚的火场。

是苏心宜!

镜头切换到包间的门口,只见她艰难地在烟雾中摸索,终于找到了倒在地上的顾远舟。

她用尽全力拖着他,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动作吃力而坚定。

她剧烈地咳嗽着,仿佛肺部被灼烧,每一声都撕心裂肺。

终于,她将顾远舟拖到了门口,自己却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昏迷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秦梨梨!

她站在门口,望着昏迷的顾远舟和一旁虚弱的苏心宜。

她的脸上没有半点焦急,反而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精明神色。

她毫不留情地一脚将苏心宜踢到一旁,然后吃力地扶起顾远舟。

她对着赶来的救援人员大声呼喊:“在这里!快来人!他在这里!”

视频到此结束。

书房里陷入一片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顾远舟如同被雷击中,僵坐在椅子上,久久无法动弹。

原来,是苏心宜不顾生命危险,在火海中找到他,拼尽全力将他救了出来。

而她那折磨了三年、让她一靠近火源就会窒息的肺病,就是在那次火场中落下的。

悔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竟然为了秦梨梨这个谎言编织者,做了什么?

他一次次偏袒她,责备、伤害那个真正救了他的苏心宜。

他倾尽财力,为一个天赋平庸的骗子铺就所谓的艺术之路。

他甚至为了所谓“报恩”,逼迫苏心宜剜目献祭,亲手夺走了她一只眼睛的光明。

“啊——”

他一拳狠狠砸在坚硬的书桌上,指节破裂,鲜血淋漓。

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他颤抖着手,翻找助理后来送来的葬礼现场监控视频,急切地点开。

画面清晰地记录下灵堂角落的一幕。

秦梨梨假装上前哀悼,却在无人注意时猛地一脚踢翻了火盆。

燃烧的纸钱与炭火瞬间扑向苏母的棺木,而她立刻换上一副惊恐的表情,大声尖叫。

这一切,分明是蓄意为之!

顾远舟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立刻!马上!把秦梨梨给我叫来!”

秦梨梨接到助理的电话时,内心一阵狂喜。

难道顾远舟后悔了?

他终于明白,只有她才是那个真心对他好的人?

他是要向她道歉?还是……求婚?

这个念头让她心跳加速,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她立刻冲进浴室,精心打扮,换上最能展现身材和气质的裙子。

她甚至幻想自己重新搬回别墅,成为名正言顺的顾太太。

带着满心欢喜,秦梨梨推开了书房厚重的门。

“远舟哥……”

她声音柔媚,“你找我……”

话还没说完,她便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顾远舟坐在书桌前,电脑屏幕亮着,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她的心猛地一沉,“远舟哥?”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秦梨梨,看看……你干的好事。”

他猛地将笔记本电脑屏幕转向她。

屏幕上,正播放着两段足以将她打入地狱的画面:

一段是三年前火场中,苏心宜拼尽全力将昏迷的顾远舟拖出火海,而她像个窃贼般捡起“战利品”……

另一段是葬礼灵堂里,她精准而恶毒地一脚踢翻火盆,火舌瞬间吞噬棺木……

轰——

秦梨梨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空白。

她维持了三年的温柔面具,她所谓的“救命恩人”光环,她所有的算计与伪装,全都碎得一干二净。

她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完了!彻底完了!

第23章

秦梨梨跪在地上,膝行至顾远舟脚边,泪水和鼻涕混在一起,哽咽地喊:“远舟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她双眼通红,脸上满是悔恨与哀求,“求你原谅我,我只是……一时糊涂,我只是太爱你了。”

顾远舟缓缓抬起头,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

“你所谓的‘爱’,就是靠谎言、陷害、还有最卑劣的手段去伤害别人?”

他蹲下身,一把揪住她的衣领,眼神如刀锋般锐利,“画展上那幅画,是不是你偷偷毁掉的?然后嫁祸给苏苏?”

秦梨梨瞳孔猛然收缩,本能地想要否认:“不……不是的!远舟哥,是苏苏姐她……”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撕裂空气,重重扇在她脸上。

“说实话!”顾远舟咬牙低吼。

秦梨梨被打得懵了,捂着脸抽泣着终于崩溃:“是……是我自己溜进书房毁掉的。我只是想让你更讨厌苏心宜,想让你把她赶走。”

“呜呜呜……我错了,远舟哥,我真的该死。”

砰——

又是一记更重的耳光,秦梨梨整个人被扇倒在地,几乎晕厥过去。

顾远舟气得浑身颤抖,怒骂道:“贱,人!”

他压抑多年的怀疑终于被证实,愤怒如火山般喷发。他抬脚狠狠踹在她腹部。

“啊——”

秦梨梨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蜷缩成一团,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顾远舟猛地拽起她的头发,不顾她凄厉的哭喊和挣扎,将她一路拖向地下室。

“远舟哥,不要!我知道错了,放了我吧!”她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哀求。

顾远舟却仿佛听不见,眼神冰冷如铁。

他推开沉重的铁门,毫不犹豫地将她扔进幽暗的地下室。

“在里面好好反省!想想你都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砰!”

厚重的铁门被重重关上,回音在空旷的屋子里久久不散。

顾远舟将秦梨梨锁进地下室后,心中既愤怒又激动,他迫不及待地想向苏心宜忏悔,也想让她知道,自己终于“醒悟”了。

他一路狂奔到苏心宜下榻的酒店,完全不顾前台的阻拦,强行闯进了她的房间。

门被猛地撞开,苏心宜缓缓转过身,眼神平静如水,仿佛早已预料到他的到来。

顾远舟冲上前,脸上写满了急切和讨好的神情:

“苏苏!我知道真相了,我全都明白了!”

他急于撇清自己的责任,“是秦梨梨!一切都是那个恶毒女人干的!”

“她冒领了救我的功劳,她毁画嫁祸给你,还有……还有葬礼上的火盆,也是她故意踢倒的!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毒妇!”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也成了无辜的受害者:

“苏苏,我是被她骗了,被她蒙蔽了整整三年。我已经把她锁在地下室里了,任你处置!”

他满心以为,自己揭开了真相,惩罚了“罪魁祸首”,就能换来苏心宜的原谅与回心转意。

然而,苏心宜只是微微扬起唇角,露出一抹极其讽刺的笑意。

“嫌新鲜感散去,想寻找刺激的是你!享受被两个女人争抢的快感的是你!每一次在秦梨梨和我之间,选择相信她、偏袒她、伤害我的人——是你!”

“那些斥责我‘争风吃醋’、‘无理取闹’、‘编造谎言’的话,是你亲口说的!”

“逼我签下眼角膜捐献同意书,亲手夺走我一只眼睛的人,是你!”

“把我关进阴冷潮湿的地下室,让我伤口感染发烧的人,是你!”

“在我母亲遗体被焚毁时,拦着我、斥责我、维护秦梨梨的人,还是你!”

苏心宜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进顾远舟的心口。

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苏苏……我……”

双腿一软,他“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苏心宜面前。

“对不起苏苏,是我瞎了眼,是我对不起你。”

他痛哭流涕,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板上,仿佛要把自己摔碎。

苏心宜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顾远舟,“原谅?”

她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本律师执业证,“顾远舟,收起你廉价的忏悔和眼泪。”

“我已经以故意伤害罪、非法拘禁罪、侮辱尸体罪等多项罪名,正式提起诉讼。”

她合上证件,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有什么话,留着在法庭上跟法官说吧。”

第24章

法庭内气氛沉重,被告席上站着两个人。

秦梨梨,曾经风光无限的“天才画家”,如今面色苍白如纸。

顾远舟站在她身旁,满脸胡茬,那身昂贵的西装穿在他身上也显得空洞无神。

他因先前为“保护”秦梨梨而涉及非法拘禁苏心宜等罪名,被一并起诉。

而苏心宜则身着笔挺的黑色律师袍,站姿挺拔,神情肃然。

她曾经被纱布覆盖的左眼,如今清澈锐利,透出坚定的光芒。

她不仅是受害者家属,更是本案的关键证人。

同时,她以被害人代理律师的身份亲自参与庭审。

庭审正在有序地进行。

苏心宜被迫签署的眼角膜捐献同意书、以及相关医疗记录,成为指控非法获取人体器官的重要证据。

那位被秦梨梨收买的护工,在庭上当场指认了她。

他详细供述了秦梨梨如何指使他,故意破坏疗养院中苏母的备用电源,导致生命维持系统失效。

每一份证据的展示,都引起旁听席上一阵哗然与愤怒。

轮到秦梨梨进行自我辩护。

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声音凄厉地哭喊道: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远舟哥,苏苏姐,求求你们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呜呜呜……”

她试图抓住顾远舟的裤脚,想要向苏心宜乞求宽恕。

顾远舟在听到护工指认秦梨梨买通杀手杀害苏母的那一刻,身体猛然一震。

他原本空洞的眼神中,第一次泛起剧烈的情绪波动——

秦梨梨,这个他视为救命恩人、用尽一生去报答、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真正所爱之人的女人!

竟然从一开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一个冷血的杀人犯!

是她,窃取了苏心宜的成就。

是她,一次次伤害苏心宜的身体。

是她,夺走了苏心宜的双眼。

更是她,买凶杀害了苏心宜的母亲。

他猛地扑向跪在地上的秦梨梨,一拳狠狠砸向她的脸。

目标精准无比——她的左眼。

那只本该属于苏心宜,如今却嵌在她眼眶里的眼睛。

“把那只眼睛还回来!”

“啊——”

秦梨梨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鲜血瞬间从她的左眼眶中喷涌而出。

她捂着左眼,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

法警们立刻冲上前去,将顾远舟牢牢制服。

他仍在拼命挣扎,嘴里不断嘶吼着:“还给她!把那只眼睛还给她!”

最终,法官敲响法槌,宣布休庭。

秦梨梨被紧急送往医院救治,最终因左眼眼球破裂,彻底失明。

等她出院后,等待她的将是法律的严厉审判和终身监禁的命运。

顾远舟因当庭实施故意伤害行为,加上之前非法拘禁等罪名,被当庭宣布逮捕。

他被押送离开时,经过苏心宜身边,眼角泛红:

“苏苏,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我把她的眼睛打坏了,我给你报仇了!”

苏心宜缓缓转头,看向如丧家之犬的顾远舟,语气坚定而冷漠:

“顾远舟,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因为——”

“你不配!”

她身着庄重的律师袍,一步一步坚定而从容地走出法庭大门。

而在她身后,顾远舟压抑的呜咽声回荡在审判庭内。

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但温暖而明亮。

苏心宜微微眯起眼睛,看到台阶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羡安。

他穿着一件简洁的米色风衣,身形挺拔,脸上带着温和而宁静的微笑。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准确地落在苏心宜身上。

四目相对。

所有的仇恨、伤痛,都在这道温暖的目光和阳光下悄然消散。

她迈开步伐,朝着那个在阳光下静静等待她的人走去。

完结

来源:好柿豆花生一点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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