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走廊的消毒水味道刺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三天前她和丈夫大林刚凑够首付，婆婆突然说要让小叔子的名字也写在房产证上。大林蹲在病房门口抽烟，烟灰掉在擦得发亮的地砖上：“妈说小弟要结婚，城里没房女方不肯嫁。”

小芳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手机屏幕的光照得她眼睛发酸。婆婆在病房里扯着嗓子骂人：“我儿子挣的钱都给你这个扫把星了！要不是你非要买房子，他能累得胃出血？”

走廊的消毒水味道刺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三天前她和丈夫大林刚凑够首付，婆婆突然说要让小叔子的名字也写在房产证上。大林蹲在病房门口抽烟，烟灰掉在擦得发亮的地砖上：“妈说小弟要结婚，城里没房女方不肯嫁。”

小芳攥着手机壳的手直发抖。这套房的首付有二十万是她卖掉了老家的宅基地，婆婆却想把小叔子的名字加进来。她想起上个月回村时，邻居王婶拉着她说悄悄话：“你婆婆在牌桌上说，城里房子就该归儿子，女儿都是泼出去的水。”

病房里突然传来玻璃杯摔碎的声音，婆婆举着吊瓶支架冲出来，输液管在半空晃得像条白蛇：“我这就打电话叫亲戚们评评理！当媳妇的敢克扣小叔子的婚房，天打雷劈！”

小芳的手机在裤兜里疯狂震动。村里表妹给她转了个视频，标题用红字标着《恶媳妇霸占房产，六旬老人含泪控诉》。视频里婆婆坐在医院床上抹眼泪，背后是输着液的大林，配的文字说小芳逼着丈夫买房还房贷，害得丈夫累病。

评论区炸开了锅。有人骂：“这种女人就该离婚滚回农村！”也有人回怼：“婆婆明显在吸大儿子的血养小儿子！”小芳的手指划着屏幕，看见条评论说：“农村人进城就想着捞钱，活该被骂。”

第二天早上，小芳拎着鸡汤来医院时，走廊里挤着三个举手机的年轻人。穿粉色卫衣的姑娘把镜头对准她：“大家看啊，这就是视频里的恶媳妇！”保温桶里的热汤洒在手上，小芳听见婆婆在病房里喊：“就是这个女人害得我大儿子住院！”

大林缩在病床角落不敢抬头。护士过来赶人的时候，小芳看见丈夫的手机屏幕亮着，家族群里二姑发语音：“大林啊，你弟弟昨天去工地摔了腿，你当哥的得把医药费结了。”

那天晚上小芳在工地找到小叔子时，他正蹲在水泥管子上啃馒头。二十岁的小伙子脚上缠着绷带，见到她就咧嘴笑：“嫂子，哥说下个月给我涨工资。”她突然想起大林藏在衣柜底层的存折，每个月都悄悄给婆婆转钱。

房产证的事闹到第七天，小叔子在工地被掉落的钢筋砸中了。婆婆坐在太平间门口捶地哭喊时，指甲在小芳胳膊上掐出五道血印：“都怪你这个丧门星！要是早点把房子过户给你弟，他就不用去打工！”

葬礼那天村里来了三十多个人。二姑拉着小芳的手说：“你弟弟走了，那房子更得写你婆婆的名字，省得将来便宜外人。”灵堂的香灰飘到小芳眼睛里，她听见亲戚们议论：“城里房子值两百万呢，可不能给外姓人。”

三个月后法院开庭时，小芳把离婚协议拍在被告席上。婆婆举着病历本哭诉：“我大孙子才五岁，当妈的怎么能这么狠心！”旁听席有人举起手机直播，弹幕飞快滚动：“这种女人离婚还要分房产，不要脸！”“支持小姐姐！凭什么要养小叔子全家？”

法官敲法槌的时候，小芳看见大林躲在证人席发抖。当初买房时他说“我的就是你的”，现在他说“我妈养大我不容易”。走廊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她摸到口袋里儿子幼儿园的接送卡，塑料边缘被磨得发毛。

房子最终判给了大林，但要补偿小芳三十五万。婆婆在法院门口撒泼打滚那天，短视频平台的热搜词条是#凤凰女离婚卷走百万家产#。有网红专门开了直播分析：“农村女孩嫁城里人就是为了钱，大家找对象要擦亮眼啊！”

小芳带着儿子搬进出租屋那天，房东大爷盯着她的行李箱嘀咕：“单亲妈妈带男孩最难找房子咯。”儿子蹲在墙角玩变形金刚，突然抬头问：“妈妈，奶奶说你是坏人，为什么爸爸不跟我们住？”

她在二手市场淘来的台灯照着离婚证上的钢印，手机突然弹出新闻推送：《女子离婚获房产补偿，前夫母亲喝农药身亡》。评论区瞬间涌进几千条留言，有人说“逼死老人天理难容”，也有人说“重男轻女活该遭报应”。

雨点打在铁皮窗檐上的时候，小芳把儿子的书包肩带缝了又缝。幼儿园老师上周说，有家长投诉不能让自己孩子和单亲家庭的小孩坐同桌。楼下的麻将馆传来洗牌声，她听见老板娘跟人说：“那女的克夫又克婆家，带着拖油瓶谁敢娶？”

冰箱上贴着水电费催缴单，手机屏幕亮起陌生号码的短信：“你害得人家破人亡，怎么还有脸活着？”儿子在床上翻了个身，梦里还在抽泣。小芳把窗帘拉严实，听见巷子口醉汉在唱：“女人是祸水呀，娶错媳妇毁三代——”

来源：松叶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