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镇太金的“小翻译”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03 11:55 4

摘要:林梓镇的老槐树刚抽出新芽,炮楼的阴影就罩住了整个镇子。昭和十七年的春天,三个日军老兵拖着军靴踏过青石板路,枪托上的刺刀映着灰蒙蒙的天。他们需要一个能沟通的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河滩上放牛的顾广身上。

林梓镇太金的“小翻译”

纪红军作

林梓镇的老槐树刚抽出新芽,炮楼的阴影就罩住了整个镇子。昭和十七年的春天,三个日军老兵拖着军靴踏过青石板路,枪托上的刺刀映着灰蒙蒙的天。他们需要一个能沟通的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河滩上放牛的顾广身上。

十三岁的顾广赤着脚,裤管卷到膝盖,牛绳绕在手腕上。鬼子的军刀指着他胸口时,他还攥着刚摘的茅茅针。领头的鬼子叽里呱啦说了一通,顾广只听懂“翻译”两个字——是镇上私塾先生教过的词。他没读过书,却凭着乡下孩子的机灵劲,跟着鬼子的手势和零散的日语单词,成了林梓镇唯一的“翻译官”。

顾广的日语说得颠三倒四,“太君”总念成“太金”,奶声奶气的发音让鬼子偶尔会笑,但更多时候,那笑声里藏着冰冷的恶意。每天清晨,他都要跟着两个鬼子下乡“扫荡”,留下一个守炮楼。鬼子有个规矩:家家户户门口必须摆一篮鸡蛋,要是空着,就点火烧房。顾广见过李家婶子的茅草屋在火里塌掉,也见过王大爷跪在地上求饶,额头磕出血来,鸡蛋还是被鬼子踩得稀烂。

更让他夜里睡不着的,是鬼子对女人的兽行。他们不管是白发苍苍的老人,还是扎着羊角辫的孩子,只要撞见,就像饿狼扑食。有次在邻村,鬼子抓了个九岁的女孩,硬逼着女孩的爷爷用锅底灰在她腿间画些不堪入目的东西,随后便是撕心裂肺的哭喊。顾广被鬼子推到一边,他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却只能看着那片沾满灰的衣角在风里发抖——这和书里写的“文质彬彬”半点不沾边,只有赤裸裸的残暴。

鬼子还爱抢镇上的耕牛和猪羊,拉回炮楼宰杀,却总怕人下毒,只吃活物,连酱油和盐都要从日本运过来。顾广记得有回,八个去平潮贩小猪的汉子被他们拦住,就因为那八人身材高大,鬼子一口咬定是抗日游击队,把他们拖到钱家坝,活生生埋进了土里。后来他才知道,其中一个是老丈人的四弟,那篮子小猪崽,最后成了鬼子的下酒菜。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年,国军许国正团长带着一个团来打炮楼。三个鬼子背靠背趴在炮楼顶上,机枪扫得密集,许团长的兵倒下十八个,最后只能撤围。也就是那时候,镇上的无赖张德候找到了鬼子,拍着胸脯说要当翻译,鬼子嫌顾广年纪小,当场就把他赶走了。

张德候比鬼子还狠,专做探子,把新四军的藏身地卖给鬼子,不少抗日同志都栽在他手里。新四军陈峰区长决定锄奸,他找到躲在河滩放牛的顾广,蹲下来拍着他的肩膀说:“你不是汉奸,你是中国人,该做中国人该做的事。”顾广看着区长眼里的光,点头答应了——他要帮着离间张德候和鬼子。

机会来得很快。一天傍晚,张德候带着两个鬼子去丁埝的慰安所,顾广趁机溜进炮楼,把一箱子弹搬到了镇上的烧饼铺,交给了等候在那里的陈峰区长。没过几天,炮楼里贴了张纸条,上面写着:“张德候,你送来的子弹已收到。陈峰。”

鬼子看到纸条,当场就把张德候绑了起来,吊在炮楼的横梁上,老虎凳、烙铁轮番上阵。张德候熬不过刑,哭喊着承认了“通共”,最后被鬼子零剐了,尸体扔给了炮楼外的狼狗。顾广站在远处看着,心里又怕又解气,可他没想到,这不是结束。

张德候死前,带着鬼子伏击了陈峰区长的队伍,区长牺牲了。没了人证明顾广的清白,他被当成汉奸抓了起来,关在朱楼乡的一户农户家里。朱楼乡是革命老区,近万人的村子里,人人都恨汉奸,看管他的正是乡指导员纪金城——顾广后来才知道,纪指导员是纪红军的大伯。

朱楼乡的土是高沙土,踩上去松松软软。顾广怕死,夜里在地上扒了个坑,像母鸡趴窝似的缩在里面,手抖得停不下来。直到天亮,有人把他拉出来,让他顶着三个鬼子的人头拍照——那是新四军陶勇司令的队伍,在一个月黑风高的雨夜端了林梓镇的炮楼,三个鬼子全被打死了。

那张照片后来登在了《新华日报》上,顾广的脸藏在人头后面,看不清表情。他被判了三年刑,出狱后,陈峰区长的手下终于找到了他,证明了他的清白,可“汉奸”的帽子,还是戴了二十多年。

顾广六十多岁时,还是单身,住在奚斜养老院里。每天清晨,他都会坐在门口的石凳上,看着远处的河滩,像当年放牛时那样,手里攥着一根茅茅针,直到太阳落山。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人再提起林梓镇的炮楼、张德候,还有那个叫陈峰的区长。他就这么孤零零地住着,直到最后一口气,也没等到一句真正的“对不起”。

我曾问顾广一个问题:怎么莫言的《红高粱》把鬼子都写得文质彬彬的形象?有好鬼子吗?

顾广恨恨地说:鬼子连人都不算,还有好人?

来源:简单花猫IN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