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故事:醉卧东宫枕星河(完)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3-26 02:17 1

摘要:昭阳殿的琉璃宫灯在夜风中轻晃,我倚着朱漆廊柱,任由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三年来第一次穿这样繁复的朝服,银线绣的麒麟纹勒得胸口发闷。抬手又要斟酒,忽见一袭月白云锦掠过回廊,那裙裾上缀着的珍珠在月色下泛着柔光。

昭阳殿的琉璃宫灯在夜风中轻晃,我倚着朱漆廊柱,任由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三年来第一次穿这样繁复的朝服,银线绣的麒麟纹勒得胸口发闷。抬手又要斟酒,忽见一袭月白云锦掠过回廊,那裙裾上缀着的珍珠在月色下泛着柔光。

"这位姐姐好生面善。"我踉跄着追上去,手指勾住那人的披帛。酒气上涌,眼前人朦胧如水中月,只记得她耳垂上坠着颗红珊瑚珠子,在雪白的颈侧晃啊晃,"本将军赏你黄金千两,可愿随我回漠北看星河?"

"放肆!"手腕突然被铁钳般的手掌攥住,我醉眼朦胧地抬头,正对上一双淬着寒星的眼。玄色蟒袍上的金线刺痛眼睛,我这才惊觉自己攥着的哪是什么舞姬,分明是太子萧景珩未过门的太子妃。

冷汗瞬间浸透里衣,酒醒了大半。三年前父亲战死沙场,母亲为保沈家军权,硬要我束胸藏发扮作幼弟。如今功勋未立先犯死罪,我正欲跪地请罪,忽觉发冠一松——方才挣扎间束发的玉冠竟被太子扯落。

鸦青长发如瀑倾泻,萧景珩瞳孔骤缩:"你是女子?"

"殿下容禀!"清泠如碎玉的声音突然响起,一直沉默的太子妃竟挡在我身前。她葱白的手指抚过我散落的鬓发,突然轻笑出声:"三年前臣女随父亲出使西域,曾见龟兹国女将皆是这般装扮。沈将军既是陛下亲封的漠北守将,效仿古制以长发明志,倒也不算逾矩。"

我怔怔望着她背影。月白裙裾上银线暗纹原是九鸾衔珠的图样,这般品级的服饰......方才我竟真当她是寻常宫娥。

"清歌倒是博闻强识。"萧景珩语气森然,指节捏得发白,"只是孤怎么记得,龟兹风俗是未婚女子散发,成婚当日由夫君亲手绾发?"

夜风卷着梨花香扑在面上,我望着太子妃鬓边微颤的步摇,突然想起三日前兵部传来的密报。漠北十六部异动,朝中主和派正愁找不到把柄弹劾沈家军,若此刻获罪......

"殿下若不信,不妨派人去鸿胪寺查证。"太子妃突然转身,广袖拂过我手背时,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滑入掌心。我借着月色偷瞥,竟是半枚雕着凤首的玉珏——与母亲临终前交给我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前朝秘事不宜在此言说。"她指尖在我掌心轻划,一笔一画分明是个"慕"字。我猛然想起母亲说过,当年为保我性命,曾将我许给慕太傅嫡孙......可慕家公子不是五年前就病逝了吗?

萧景珩的冷笑打断我的思绪:"好个前朝秘事。沈将军可知,方才你调戏的,是孤三书六礼聘来的太子妃?"

"殿下恕罪!"我重重叩首,青砖的凉意渗进额间,"臣愿即刻返回漠北,此生不踏入玉京城半步。"发丝垂落在地,露出后颈一道狰狞箭疤——去年为救萧景珩落下的伤。

殿内忽然寂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眼前,玄色袖口金线游龙在烛火下明明灭灭。我抬头,正撞进萧景珩晦暗难明的目光:"沈将军的命,还是留着替大梁守疆土吧。"

慕清歌突然轻笑:"殿下说的是。不过臣女倒觉得,沈将军醉酒失仪,该罚她为三日后的春猎开道。"她俯身扶我时,唇瓣几乎贴上我耳垂,"沈姑娘,你欠我一条命呢。"

慕清歌指尖残留的苏合香萦绕在鼻尖,我攥紧那半枚玉珏,看着太子仪仗的灯火渐次没入宫墙。掌心被玉珏边缘硌出红痕,方才她说的"欠命"二字,倒让我想起去年腊月那场蹊跷的雪崩。

"将军,探马来报,西羌使团提前三日入京了。"副将陆骁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我转身时,他目光落在我未束的长发上,竟闪过一丝痛色:"方才......昭阳殿的事,要不要派人去漠北送信?"

我抬手将发丝拢成高髻,冷硬的银冠扣住最后一丝脆弱:"陆副将僭越了。"他腰间新换的错金弯刀在月色下泛着幽蓝,那是西羌贵族的样式。

三更梆子响时,我摸进了鸿胪寺典库。慕清歌给的玉珏贴着心口发烫,母亲临终前那句"你与慕家嫡孙的婚约"在耳边嗡嗡作响。指尖刚触到永和七年的典册,忽听门外传来掌事太监尖细的嗓音:"慕小姐小心台阶。"

"有劳公公,我取前朝和亲录便回。"慕清歌的脚步声停在屏风外。我屏息缩进樟木箱后的阴影,却见她径直掀开珠帘,月白斗篷下露出半截鎏金请柬。

"沈将军果然在此。"她将请柬按在我染着血痂的掌心,丹蔻划过那道箭疤,"三日后春猎,西羌王子会'误入'皇家猎场。"她突然贴近我耳畔,温热气息惊起一片战栗:"你猜他见到救命恩人陆副将,会不会很惊喜?"

我猛然想起半月前漠北那场遭遇战。本该合围的狼骑突然转向,若非陆骁拼死相护......冷汗顺着脊梁滑落,原来那支射偏的鸣镝箭,本是要取我性命。

"为何帮我?"我按住她欲抽离的手腕。典库的桐油灯忽明忽暗,照见她领口若隐若现的红痕——分明是男子指印。

她轻笑一声扯开衣襟,雪白肌肤上蜿蜒着狰狞鞭痕:"萧景珩昨日发现我私调禁军去查西羌使团。"她指尖点在我骤然收缩的瞳孔上,"沈昭,我要这东宫塌了,你可愿添把火?"

春猎那日,慕清歌戴着金丝面纱策马而来。她红衣猎猎如火,倒比我这银甲将军更像要上阵杀敌。萧景珩的玄铁弓擦着我耳际掠过,一箭贯穿正在给西羌使团斟酒的陆骁。

"漠北副将私通外敌,该当何罪?"太子剑锋挑开陆骁的衣襟,露出西羌狼图腾刺青。百官哗然中,慕清歌突然纵马冲入猎场,绣着金凤的披风卷起漫天尘沙。

"殿下小心!"我挥剑斩断破空而来的三支毒箭,却见慕清歌袖中寒光乍现。她竟在漫天箭雨中扑向萧景珩,手中匕首分明是冲着太子心口!

"清歌!"我听见自己破了音的嘶吼。电光石火间,萧景珩突然反手扣住她手腕,另一只手扯落她面纱。纷飞的金丝下,哪里是什么太子妃,分明是西羌王庭失踪三年的圣女阿依娜!

"你以为孤真会娶个细作?"萧景珩冷笑着一剑刺穿她肩胛,"三年前你冒充慕太傅孙女时,可知真正的慕清歌正在漠北替沈昭挡箭?"

我如遭雷击。记忆突然闪回去年雪夜,那个替我挨了狼骑一刀的小医官。他总戴着青铜面具,唯有换药时会哼几句江南小调......

"沈将军现在才认出故人?"萧景珩突然扯开衣襟,心口狰狞刀疤与慕清歌颈间红痣交相辉映,"当年你说'男儿当葬沙场'时,可知有人为你弃了锦绣前程?"

慕清歌突然笑出声,血沫染红贝齿:"萧景珩,你既要沈家军又要心上人,天下哪有这般好事?"她猛地撞向剑锋,却对着我比出口型:"玉珏合,地宫开。"

阿依娜的血溅在鎏金面纱上时,我袖中的半枚玉珏突然发烫。萧景珩的剑尖还滴着血,却将另一块龙纹玉珏抛在我脚边:"沈将军可听过'双珏承天'的典故?"

地宫入口在皇陵最深处的壁画后显现,我举着火折子照见壁上题字,喉头猛地发紧——这分明是父亲的字迹。"甲子年腊月初七,沈牧率玄甲军入地宫,见龙气溃散,天命当归......"

"你父亲临终前托人给我捎过信。"萧景珩突然攥住我颤抖的手腕,他掌心有陈年箭茧,与三年前教我挽弓的手重叠,"他说'吾女昭昭,当承沈家傲骨'。"

地砖在脚下轰然塌陷的瞬间,我被他揽着腰滚入密室。夜明珠幽光里,他的唇堪堪擦过我颈间伤疤:"当年在漠北,你扮作小兵给我送药时,发梢总沾着雪。"

玉珏相合时爆出的金光中,我望见十二岁的自己躲在屏风后,偷看父亲与慕太傅对弈。青衣少年捧着药盏从回廊走过,他腕间龙纹玉与慕家妹妹的凤首珏碰出清响。

"原来你早就......"我攥着先帝亲笔的罪己诏,黄绢上"鸩杀沈牧"四个字烙得眼眶生疼。萧景珩突然掰开我咬出血的唇,吻去腥甜:"当年父皇赐的鸩酒,被我换成了假死药。"

密道尽头传来铁甲铮鸣,火光中现出陆骁阴鸷的脸。他手中弯刀挑着慕清歌的青铜面具:"将军可知,那年雪夜给您唱江南调的,从来不是慕家小姐?"

箭雨破空而至时,萧景珩用脊背为我撑起最后的屏障。我摸到他后心插着的三支弩箭,突然想起阿依娜临死前的口型。染血的手指按上地宫壁画中父亲留下的暗纹,整座皇陵开始震颤。

"沈家军的仇,我要这万里山河来祭。"我握着萧景珩渐渐冰凉的手,将玉珏按进龙脉石眼。玄武岩穹顶裂开时,晨曦如金箭刺穿黑暗,照见皇城外玄甲军猎猎旌旗。

陆骁的弯刀架在我颈间时,我正望着萧景珩苍白的唇。他心口渗出的血染红我的银甲,像极了我们初见那日漠北的残阳。

"将军不如猜猜,当年老将军中的狼毒,是谁亲手调的?"陆骁的刀尖挑开我束甲丝绦,"您每月信期腹痛时喝的药,可还合口味?"

我反手将发簪刺入他咽喉,翡翠簪头正是慕清歌春猎那日塞进我袖中的。"西羌狼骑的右贤王,"我踩着陆骁抽搐的身体拾起弯刀,"三年前你屠我沈家满门时,可听过一句话?"

玄甲军冲入地宫的轰鸣声中,我挥刀斩落陆骁头颅:"漠北的女儿,杀人从不用毒。"

萧景珩的手突然动了动,他沾血的指尖在我掌心画圈,竟是儿时我教他的漠北暗语。我颤抖着俯身去听,他气若游丝的声音混着血沫:"那年...你说要嫁...嫁世上最好的儿郎......"

"萧景珩你敢死!"我扯下染血的护心镜,露出里面层层裹胸布,"你看清楚了,我是沈昭,是要和你争天下的沈昭!"

皇陵在身后轰然崩塌时,我背着他走进漫天霞光。玄甲军铁骑踏碎宫门,我望着玉阶上发抖的皇帝,忽然想起慕清歌坠崖前最后的耳语:"姐姐,那把龙椅硌得很,不如我们烧了取暖?"

登基大典那日,我着玄色龙纹冕服踏入昭阳殿。萧景珩一袭月白常服倚在龙椅上,正把玩着合并的龙凤玉珏。

"陛下这是要效仿前朝女帝?"他腕间还缠着我束发的银丝绦,伤口渗出的血染红袖口。

我抽剑挑落他玉冠,在他惊愕的目光中咬住喉结:"朕今日是来抢亲的。"殿外秋风卷着桂花香扑进来,混着他身上清苦的药香。

三日后漠北传来战报,西羌王庭出现位戴金丝面纱的女军师。萧景珩披甲执剑跨上战马时,我将凤首玉珏系在他剑穗上:"这次若再受伤......"

"就罚我一辈子给陛下当箭靶。"他笑着扣紧我的铁护腕,朝阳将我们的影子熔成一体。远处玄甲军扬起尘烟,军歌声震碎塞外霜雪:

"烈马银枪红罗袖,江山万里与君同......"

来源:花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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