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四川这个地方,很少平静。人们的生活总是和土地、家族、规矩绑在一起。也有人,能折腾一点无常。1985年,有个农民叫曾应龙,看着日子越过越紧巴,心里憋着一股火。他突然带着百十号人闹腾出个“大有国”,居然还披个斗篷,自称“皇帝”。大白天梦话,乍一听荒诞得很,其实细想
四川这个地方,很少平静。人们的生活总是和土地、家族、规矩绑在一起。也有人,能折腾一点无常。1985年,有个农民叫曾应龙,看着日子越过越紧巴,心里憋着一股火。他突然带着百十号人闹腾出个“大有国”,居然还披个斗篷,自称“皇帝”。大白天梦话,乍一听荒诞得很,其实细想下去,时代与个人纠缠,难免结出点怪核果!
那一年,计划生育的政策已经铲进乡下的土地缝里。家家户户门口都得贴着标语,赤膊孩子的哭声被大人压抑在心口。曾应龙从没读过多少书,但他也明白,这一刀劈过来,孩子再多都是包袱。他家两个女儿,按理说该知足。可他非要个儿子。他媳妇本不情愿,拗不过他。于是收拾包袱,夫妇俩悄悄溜出去了。有人说他们去新疆了,也有说“消失好几个月”,反正村里人看见他们回来时身边多了个男娃,个顶着个,诡秘但老实。
说起“计划生育”,官方有通知,有文件。1982年一个红头文件从纸上飘下来,村干部守着广播念叨:一个不够,两个得批,谁生三胎,罚!这些词句,曾应龙听了迷糊,更被惹恼。他固执得有点过分。其实大多数男人被罚点钱之后也就算了,他偏不。挑最难走的路,一头撞了进去。
没想到,孩子抱回家还没捂热,乡里派人督查。有人添油加醋,说他在村子里号召别人也多生,煽动闹事。曾应龙一面躲着队长,一面怪媳妇带来的麻烦。家里鸡犬不宁。一天夜里,他低头搓着烟袋,强调自己生儿子的“天理”,咬牙切齿。不知怎么地,这股火气变成了“我命里注定与众不同”,竟然信了起来。
档案上记他文化水平小学未毕业。可他老乡马兴却能写个像样的信,更喜欢历史故事,提起刘邦、朱元璋说个不亦乐乎。马兴见过大世面,和曾应龙合计着:活着就要有出息。这俩人谈着谈着,马兴忽然半开玩笑,“你要是皇帝,还怕罚款?”
两只苍蝇撞到一块,一拍即合。马兴弄出一个“娃娃鱼神迹”的传说,当地孩子边玩泥团边学着大人念:“假龙沉,真龙升。”没人觉得他们疯,大人更是议论纷纷,觉得天有异象。过了几夜,马兴带人去河边,“真龙”浮上水面,其实捡了条死鱼,还用黄布包着。村民拿来细看,不知真伪,但嘴上都说神奇。
照理说,这套把戏应骗不过去。可1980年代乡村社会结构断裂,旧的归属感没了,新的价值观还根基未牢。大家稀里糊涂,没准巴望着一夜暴富或者摆脱烦闷。曾应龙憨头憨脑地学电视剧里“御旨”自称:“朕不敢当,你们让我做!”有人说他是走火入魔,有人心里搞不明白自己到底信不信,反正总比日子无聊得多。渐渐地,小圈子壮大,有点群众基础。
马兴倒是清醒。他很快意识到,这不过是场模仿游戏。不远处的人还在笑谈:“昨天谁跪了?”可“皇帝”的辫子越拽越紧,连村里的小混混都被拉了进来。队伍里有人叫嚷要推翻计划生育,还偷偷造册登记,分封官职。气氛开始微妙起来。有人觉得心里发虚,也有人跃跃欲试,想跟着捞点好处。
起初,乡里觉得不过是场闹剧。可是某天晚上,曾应龙一群人居然冲到县医院,把那些避孕药全焚了,据说现场呛得人直流泪。县武装部知道这事,气得直锤桌,大队干部动员治保会开始夜查。群众议论纷纷,都觉着这事情大条。曾应龙还真想过“万一做成了皇帝”,但只三五天,警方便出现在他门口。
大家都知道结局。曾应龙和马兴被押走时,村里人褒贬不一。有人落井下石,说他“活该”。还有几个悄悄抹泪,觉得不过为了生活,干嘛被抓?后来判了无期徒刑。老家的老母亲听说消息,气病数日。那年,村庄恢复平静,又没什么人敢添乱。
新社会的铁规矩,碰上古老土壤里长出来的执念。两者交锋,火星乱溅。有人恨得牙痒,有人只当笑话。其实村里这些孩子见得多了,也就记住那会儿天热地闷,大人还在抓赌,没人再提“大有国”。但马兴的那句“你当了皇帝也不怕罚款”,却点燃了某种微妙期待。
其实很难说谁对谁错。有人会说“换他们有文化还不是一样犯糊涂”,可照我看,农村社会原本就不讲逻辑。人心难测,盲信杂糅在琐碎生活里。有了政策紧箍咒,谁还管自己是不是“天命”?
有的人一辈子在屋檐下忍气吞声,这种单纯的倔强,未必都是反叛。正如那个年代,计划生育夹杂着国家的考量和个人的焦虑。如果没有这样的故事,谁又能想象到,普普通通的农民也敢在现实的裂缝里掀一下页角?但谁的命又是这样定下来的?就算没有“大有国”,别的村子会不会冒出别样的稀奇事,谁敢断言。
这事后来很快就被淹没。关心的少了,外人嘴里的传奇和现实中的狼狈,泾渭分明。村里的女人照旧省吃俭用,男人们偷听收音机,想的却都是明天怎么混口饭吃。只是偶尔,谁家孩子夜里问一句:“爹,为啥皇帝也会进牢房?”大人没吭声,泥巴地上只剩月光和风。而这些故事还在田野深处藏着,不吐不快,讲与不讲,其实都没什么分别。
来源:兔子君爱吃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