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今天是闻墨和妻子纪云舒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他本以为会是一场温馨的家宴,却没想到成了他此生最大的屈辱场。
“闻墨!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王总跪下道歉!”
冰冷尖锐的声音,像一根钢针扎进闻墨的耳膜。
今天是闻墨和妻子纪云舒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他本以为会是一场温馨的家宴,却没想到成了他此生最大的屈辱场。
餐桌主位上,岳父纪振国满脸谄媚地对着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那个男人就是他口中的“王总”。
而纪振国手指的方向,正是闻墨。
闻墨的拳头在桌下死死攥紧,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他死死盯着王总那张油腻的脸,就在半小时前,这个男人借着酒劲,试图去摸妻子纪云舒的手,被他下意识地挡开了。
就因为这个动作,他得罪了纪家最重要的客户。
“爸,是不是有点过了?”纪云舒皱了皱眉,语气里却没有半分维护,反而充满了不耐和厌恶,“闻墨,你也是,王总跟你开个玩笑,你那么认真干什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
这四个字像淬了毒的刀,狠狠剜着闻墨的心。三年来,他在这家里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他一个985毕业的软件工程师,就因为家境普通,在这家人眼里,连条狗都不如。
“过了?纪云舒,你懂什么!”岳母刘美兰猛地一拍桌子,尖声道,“你知道王总这个项目对我们家有多重要吗?闻墨这个窝囊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今天他不跪下让王总消气,这个家就没他待的地方!”
闻墨的目光缓缓移向自己的妻子,那个他爱了整整七年的女人。从大学到结婚,他以为他们之间有爱情。
可此刻,纪云舒的脸上只有冰冷的嫌弃。她甚至别过头,不愿再看他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觉得脏。
闻墨的心,一寸寸地冷了下去。
“听见没有,废物!跪下!”纪振国见他不动,厉声呵斥。
王总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烟,一脸戏谑地看着他,仿佛在欣赏一场有趣的马戏。
屈辱、愤怒、绝望……无数情绪在闻墨胸中翻涌。他知道,今天这一跪,他作为男人最后的尊严,就彻底没了。
可他看着纪云舒那冷漠的侧脸,心中最后一点幻想也破灭了。
他缓缓站起身,膝盖一软,就在那双油腻的皮鞋前,重重地跪了下去。
“王总,对不起。”
三个字,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哈哈哈!这就对了嘛!”王总得意地大笑,伸出脚,用皮鞋尖拍了拍闻墨的脸,“纪总啊,你家这女婿,还挺听话的嘛!”
纪振国和刘美兰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仿佛那被踩在脚下的不是他们的女婿,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
那一夜,闻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他喝了很多酒,胃里翻江倒海,脑子里却只有一个念头——离婚。
这样的日子,他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他踉踉跄跄地推开家门,别墅里一片漆黑。他摸索着,凭着记忆走向二楼的主卧。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馨香传来。黑暗中,他看到床边坐着一个模糊的身影,那身形,和纪云舒一模一样。
“云舒……”他沙哑地开口,酒精麻痹了神经,却放大了心中的委屈和痛苦,“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
他再也说不下去,一个踉跄扑了过去,将那个身影紧紧抱在怀里。
“闻墨……你喝多了,你认错人了……”怀里的人影发出一声惊呼,声音温柔而慌乱,带着一丝他从未在纪云舒身上感受过的关切。
但这声音,闻墨已经听不清了。他只知道,三年的压抑和屈辱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像一个溺水的人,死死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别走……求你,别离开我……”
他将脸埋在那柔软的颈窝里,滚烫的泪水决堤而出。黑暗中,他将所有的委屈、不甘和绝望,都倾诉给了这个错误的怀抱。
情绪的激流冲垮了理智的堤坝,酒精成了最后的催化剂。
……
次日清晨,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了进来。
闻墨被一阵剧烈的头痛惊醒,他猛地睁开眼,宿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记得昨晚的屈辱,记得自己的崩溃,记得……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缓缓转过头。
身边躺着的,不是妻子纪云舒,而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小姨子,纪云棠!
她长发散乱,眼角还挂着泪痕,白皙的肌肤上满是昨夜疯狂的印记。
轰!
闻墨的脑子像被炸开了一样,瞬间一片空白。
他……他昨晚……竟然……
他怎么会犯下如此滔天大错!纪云棠是这个冰冷的家里,唯一给过他善意和温暖的人。她会像个妹妹一样,在他被岳母责骂时偷偷递给他一杯水,会在他加班晚归时给他留一盏灯。
可他,却对她做出了禽兽不如的事情!
“啊!”
就在这时,纪云棠也悠悠转醒,当她看清身边的人时,一声压抑的惊叫脱口而出,她猛地抓起被子,将自己死死裹住,眼中充满了恐惧、羞耻和难以置信。
“姐夫……怎么会……怎么会是你……”
闻墨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道歉?解释?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毁了她!
就在他悔恨交加,万念俱灰之时,双眼突然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灼痛,仿佛有两团火焰在眼眶里燃烧!
“呃啊!”
他痛苦地捂住眼睛,视线里的一切都开始扭曲、模糊。无数金色和银色的丝线凭空出现,交织成一张复杂无比的网络,覆盖了他所看到的一切。
他下意识地看向床头柜上的一个青花瓷瓶,那是岳父纪振国花五万块钱从潘家园淘回来的宝贝。
而此刻,在他的视野里,那个瓷瓶的旁边,竟浮现出了一行行金色的文字!
【物品:现代仿清乾隆青花缠枝莲纹赏瓶】
【材质:高岭土、化学釉料】
【年份:2018年】
【工艺:机器制坯,贴花工艺,电窑烧制】
【瑕疵:瓶口釉面有0.1毫米细微磕碰,瓶身贴花接缝处有错位】
【综合评价:工艺粗劣,价值50元】
闻墨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幻觉吗?
他猛地闭上眼,再睁开,那些金色的文字依旧清晰地悬浮在空中。
他的眼睛……发生了什么?
他顾不上思考,巨大的恐慌和羞愧让他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他踉跄地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胡乱套在身上,甚至不敢再看纪云棠一眼,仓皇地冲出了房间。
“对不起……对不起……”
他狼狈地逃出了纪家别墅,像一只丧家之犬。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那奇异的视觉却越来越清晰。
路边的垃圾桶,在他眼里显示出【铁皮,2020年产,多处锈蚀】;街边的行道树,显示出【白蜡树,树龄12年,根部有虫害】。
他的双眼,仿佛能看透万物的本源!
闻墨又惊又疑,他走进了一个旧货市场,这里人声鼎沸,充满了鱼龙混杂的气息。
他眼中的世界彻底变了。
那些被摊主吹得天花乱坠的“古董玉器”,在他眼中都标注着“现代玻璃仿制”、“树脂合成品”。那些所谓的“传家宝”,不过是近几年的工艺品。
这双眼睛,竟然能辨真伪!
闻墨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起来。他强迫自己冷静,目光在一个个摊位上扫过。
突然,他的视线被一个角落里蒙尘的破玩意儿吸引了。
那是一个看起来像烟灰缸的笔洗,釉色暗沉,布满污垢,还磕掉了一块,被摊主嫌弃地扔在一堆杂物里。
但在闻墨的眼中,这件不起眼的破烂,却绽放出璀璨的金光!
【物品:北宋汝窑天青釉笔洗(残)】
【材质:香灰胎,玛瑙入釉】
【年份:公元1086-1125年】
【工艺:汝州官窑烧制,裹足支烧,存世稀少】
【瑕疵:口沿处有长约1厘米的冲线,器身有一处米粒大小的磕口】
【修复方案:已生成】
【综合评价:稀世珍品,修复后价值不低于三百万!】
三……三百万?!
闻墨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他死死盯着那行字,反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北宋汝窑!那可是传说中的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狂喜与震惊,走到摊位前,故作随意地指着那个破笔洗问道:“老板,这个怎么卖?”
摊主是个精瘦的中年人,瞥了一眼,不耐烦地摆摆手:“什么玩意儿,哦,那个啊,不知道哪儿收来的破烂,磕了一块,当烟灰缸都嫌硌手。你要是想要,给两百块拿走!”
两百块!
闻墨的心狂跳,但他脸上却不动声色,从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了身上仅有的二百三十七块钱。他把皱巴巴的纸币递过去,装作很嫌弃的样子:“就这么个破玩意儿还要两百?算了算了,买回去给我爸当烟灰缸吧。”
摊主接过钱,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
闻墨将那蒙尘的笔洗小心翼翼地包好,揣进怀里,心脏砰砰直跳,仿佛揣着一个即将引爆的炸弹。
他不敢耽搁,立刻打车去了本市最大的古玩交易中心——集雅斋。
集雅斋的老师傅姓黄,是业内有名的鉴定专家。黄师傅接过笔洗,起初也是一脸不以为意,但当他用专业的工具清理掉表面的污垢,露出那雨过天晴般温润的釉色时,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戴上老花镜,拿着放大镜,翻来覆去地看了足足半个小时,手都在微微颤抖。
“小伙子……你这个……你这个东西是从哪儿来的?”黄师傅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震撼和激动。
“一个旧货市场淘的,”闻墨故作镇定,“黄师傅,您看这东西值多少钱?”
黄师傅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道:“如果我没看错,这是……这是失传已久的北宋汝窑!虽然有点残缺,但品相基本完好!小伙子,你开个价吧,我们集雅雅斋,收了!”
闻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试探着伸出三根手指。
“三十万?”黄师傅皱了皱眉。
闻墨摇了摇头。
“三百万?”黄师傅的声音都变了调。
闻墨缓缓地点了点头。
黄师傅倒吸一口凉气,死死盯着闻墨,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但闻墨的表情平静得可怕。
最终,黄师傅一咬牙:“好!三百万!我马上让财务给您转账!”
半小时后,闻墨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您尾号6688的储蓄卡账户于XX月XX日15:02完成转入交易人民币3,000,000.00元,当前余额3,000,012.50元。】
看着那一长串的零,闻墨感觉像在做梦。
一天之前,他还是个被逼下跪、身无分文的窝囊废。
一天之后,他成了百万富翁。
而这一切,都源于那双神奇的眼睛!
他走出集雅斋,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屈辱和痛苦似乎都被这笔巨款冲刷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底气和……复仇的快感。
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买房,不是消费,而是径直走进了一家玛莎拉蒂4S店。
一个小时后,一辆崭新的宝蓝色玛莎拉蒂总裁停在了市中心最繁华的奢侈品商场门口。
闻墨戴着墨镜,靠在车门上,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一对男女身上。
女人正是他的妻子,纪云舒。她巧笑嫣然,挽着一个衣着光鲜的年轻男人,正走进一家百达翡丽的专卖店。
那个男人,闻墨认识,是本地有名的富二代,骆天成,一直在疯狂追求纪云舒。
原来,所谓的结婚纪念日,不过是他闻墨一个人的笑话。
闻墨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发动引擎,玛莎拉蒂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缓缓地,稳稳地,停在了纪云舒和骆天成的面前,正好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车窗降下,露出闻墨那张平静却带着一丝嘲弄的脸。
纪云舒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闻墨?你怎么会在这里?这……这车是你的?”
她身边的骆天成也愣住了,他上下打量着这辆价值不菲的豪车,又看了看闻墨,脸上露出鄙夷的笑容:“呦,这不是纪家的废物女婿吗?怎么,租了辆车来这里装逼?一小时多少钱啊?”
纪云舒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她觉得闻墨简直把她的脸都丢尽了。她压低声音,怒斥道:“闻墨你疯了!赶紧把车开走!别在这里给我丢人!”
闻墨没有理会她,只是淡淡地看着骆天成,说道:“我老婆好像还在我家的户口本上,骆少爷这么明目张胆,不太好吧?”
“你老婆?”骆天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个连自己男人都看不起的女人,也配叫老婆?闻墨,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吃软饭的废物,也敢来教训我?”
“闻墨!你给我闭嘴!”纪云舒气得浑身发抖,她快步走到车窗前,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恶狠狠地说道,“你是不是想死?我警告你,立刻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闻墨看着她这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心中最后一丝留恋也消失了。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那条银行短信,将那三百万的余额,直接怼到了纪云舒的眼前。
“你……”纪云舒看着那刺眼的一长串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结结巴巴地问,“这……这钱……你从哪儿来的?”
闻墨收回手机,嘴角翘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他不再看她,只是将目光转向前方,发动了车子。
玛莎拉蒂的引擎再次咆哮,绕过目瞪口呆的两人,绝尘而去。
纪云舒呆呆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三百万?玛莎拉蒂?这还是那个每月工资都要上交,连买件好衣服都要看她脸色的窝囊废闻墨吗?
他到底哪来的钱?偷的?抢的?
“哼,装神弄鬼!”骆天成回过神来,不屑地吐了口唾沫,“舒舒,别理那个废物。估计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中了彩票吧。就他那点出息,这钱不出三天就得败光。走,咱们进去,我给你买那块你看中的表。”
纪云舒被他拉着,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她回头望着玛莎拉蒂消失的方向,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第一次笼罩了她的心头。
……
闻墨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游荡。
复仇的快感过后,是更深的空虚和……愧疚。
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纪云棠那张挂着泪痕的脸。
他必须回去,必须面对她,承担自己犯下的错。
他调转车头,朝纪家别墅开去。然而,当他把车停在别墅门口时,却看到纪云棠正拖着一个行李箱,失魂落魄地从里面走出来。
她的眼睛红肿,脸色苍白。
闻墨的心猛地一沉,立刻下车冲了过去。
“云棠!你要去哪儿?”
纪云棠看到他,身体一颤,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就在这时,别墅的门被猛地推开,岳母刘美兰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冲了出来,指着纪云棠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竟然敢勾引你姐夫!我们纪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滚!你给我滚出去!永远别再回来!”
闻墨这才看到,纪云棠的脸上,还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他的血,瞬间冲上了头顶。
“你凭什么打她!”闻墨冲到纪云棠身前,将她护在身后,双眼赤红地瞪着刘美兰。
“我凭什么?就凭我是她妈!”刘美兰叉着腰,唾沫横飞,“闻墨,你这个畜生还有脸回来!你们两个干的丑事,还想瞒着我们?要不是舒舒早上发现不对劲,我们还被蒙在鼓里!一个废物,一个小贱人,真是天生一对!”
原来,事情已经败露了。
纪云舒和纪振国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纪云舒看着闻墨,眼神冰冷得像刀子:“闻墨,我真是小看你了。平时装得人模狗样,没想到骨子里这么龌龊。我妹妹才刚满二十岁,你也下得去手?”
“龌龊?”闻墨笑了,笑得无比凄凉,“纪云舒,你问问你自己,结婚三年来,你把我当过人看吗?纪念日那天,你们一家人逼我下跪的时候,你们想过我的感受吗?如果不是你们把我逼到绝路,会发生这种事吗?”
“强词夺理!”纪振国怒喝道,“自己管不住下半身,还怪到我们头上?闻墨,你现在立刻跟这个小贱人一起滚出我们家!离婚!马上离婚!”
“离婚?”闻墨的目光扫过这一家子丑陋的嘴脸,最后落在纪云舒身上,一字一句地说道,“好,我同意。”
他早就想离了。
说完,他拉起纪云棠的手腕,沉声道:“云棠,跟我走。”
纪云棠浑身一颤,茫然地看着他。
“别怕,有我。”闻墨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犯了错,他会用一生去弥补。从今以后,他要保护这个女孩,不让她再受任何委屈。
他拉着纪云棠,转身走向那辆崭新的玛莎拉蒂。
纪家三口看着那辆刺眼的豪车,全都愣住了。
“这……这车真是你的?”纪云舒终于忍不住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
闻墨打开车门,将纪云棠和她的行李安顿好,然后才回头,冷冷地看着她:“是我的,三百万,全款。”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哦,对了,是昨天卖了一件不值钱的小玩意儿赚的。对你们来说,可能是个大数目吧?”
说完,他坐进驾驶座,在纪家人震惊、疑惑、嫉妒的复杂目光中,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车上,气氛压抑得可怕。
纪云棠一直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无声地哭泣。
闻墨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他把车停在江边,熄了火。
“云棠,”他艰难地开口,“对不起。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纪云棠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姐夫……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她从小到大都是个乖乖女,现在被赶出家门,身败名裂,她的人生仿佛一下子就毁了。
“从今天起,别叫我姐夫了。”闻墨看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道,“叫我闻墨。云棠,我会给你一个新的家,一个比纪家好一万倍的家。”
他用那三百万,在市中心最高档的小区租了一套大平层,又给纪云棠买了很多新衣服和生活用品。
安顿下来后,闻墨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
他拥有了【万物溯源瞳】,这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的金矿。古玩界,将是他逆袭的战场。
他利用神瞳的能力,开始在各大古玩市场和拍卖会上崭露头角。别人眼里的废铜烂铁,在他这里都能点石成金。一件残破的明代宣德炉,他花十万买下,按照脑海中生成的完美修复方案,亲手将其修复,转手就卖了两千万。
短短一个月,闻墨的资产就从三百万滚雪球般地增长到了五千万。
他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废物赘婿,而是在江城古玩圈悄然崛起,被誉为“墨先生”的神秘新贵。
他给纪云棠请了最好的心理医生,带她散心,给她讲笑话。纪云棠在他的悉心照料下,渐渐走出了阴影,脸上也重新有了笑容。
两人之间,产生了一种超越了愧疚和责任的微妙情感。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这天,纪云棠捂着嘴,从卫生间里冲了出来,脸色煞白。
“闻墨……我……我这个月例假没来……我好像……”
闻墨的心猛地一咯噔,他立刻带着纪云棠去了医院。
检查结果出来,纪云棠看着化验单,双手都在颤抖。
她怀孕了。
这个孩子,是那一夜错误的产物,却也是一条无辜的生命。
“闻墨……我……”纪云棠的眼泪掉了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闻墨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手掌轻轻抚上她平坦的小腹,声音无比坚定:“生下来。云棠,你放心,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会给他全世界最好的一切。从今天起,你和孩子,由我来守护。”
纪云棠在他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也就在这时,闻墨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是纪云舒打来的。
“闻墨,你在哪?你马上给我回来!”电话那头的纪云舒,语气颐指气使,仿佛他还是那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上门女婿。
“有事?”闻墨的语气冷漠如冰。
“你那三百万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那辆车!你是不是在外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纪云舒质问道,“还有,你把我妹妹拐到哪里去了?爸妈都快急疯了!”
闻墨冷笑一声:“急?是怕她把你们家的丑事说出去吧?纪云舒,我们很快就要离婚了,我的事,跟你无关。”
“离婚?闻墨,你翅膀硬了是吧?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天不签字,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纪云舒恶狠狠地说道,“我限你半小时内,立刻滚回来见我,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闻墨看着手机,眼神冰冷。他知道,纪云舒一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他们看中的,无非是他突然冒出来的钱财。
“是……我姐吗?”纪云棠小声问道。
闻墨点点头,柔声说:“没事,我去处理。你乖乖在家等我。”
他回到纪家别墅,一进门,就看到纪云舒和骆天成正坐在沙发上,岳父岳母则像仆人一样端茶倒水,满脸堆笑。
看到他进来,刘美兰立刻翻了个白眼:“哟,这个废物还知道回来啊?”
骆天成翘着二郎腿,用下巴指了指闻墨,对纪云舒说:“舒舒,这就是你那个没用的老公?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纪云舒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恢复了高傲的神情:“闻墨,骆少问你话呢。你那笔钱,到底是怎么来的?老实交代!”
闻墨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从公文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扔在茶几上。
“字我已经签了,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财产方面,我一分钱都不要。”
“离婚?”纪云舒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拿起协议看了几眼,然后“嗤”的一声,当着闻墨的面,将协议撕得粉碎。
“闻墨,你想得美!我告诉你,这婚,我不离了!”
“不离?”闻墨皱起了眉头。
“对!”纪云舒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调查过了,你最近在古玩市场很活跃,赚了不少钱吧?怎么,发了财就想把我一脚踢开?门都没有!你赚的钱,属于我们的婚内共同财产,有我一半!”
闻墨终于明白了。
原来,他们是盯上了自己的钱。
“呵呵,”闻墨气笑了,“纪云舒,你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我被你们逼着下跪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们是夫妻?现在看到我有钱了,就想来分一杯羹?”
“我不管!反正你不把财产分我一半,这婚就别想离!”纪云舒耍起了无赖。
一旁的骆天成也站了起来,走到闻墨面前,拍了拍他的脸,语气充满了威胁:“小子,听到没有?识相的,就把钱乖乖交出来,然后滚蛋。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江城混不下去!”
骆天成家里就是做古玩生意的,在江城颇有势力。他把闻墨的突然暴富,当成是对自己的羞辱。一个他眼里的垃圾,凭什么比他还有眼光?
他认定闻墨一定是走了什么邪门歪道,或者干脆就是偷了谁的东西。
“是吗?”闻墨看着骆天成那张嚣张的脸,眼神骤然变冷,“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办法。”
他开启了【万物溯源瞳】,目光在骆天成身上扫过。
【人物:骆天成】
【状态:健康】
【随身物品分析中……】
【左腕佩戴:百达翡丽超级复杂功能时计系列6104G-001,赝品(机芯为国产改装)】
【胸口口袋:清代和田玉玉佩,赝品(俄料仿制)】
闻墨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骆少爷这一身行头,看起来价值不菲啊。”闻墨慢悠悠地说道,“特别是手上这块百达翡丽星空表,专柜价怕不是要两百多万吧?”
骆天成一愣,随即得意地扬了扬手腕:“算你有点眼力见!这可是我托人从瑞士带回来的,全球限量款!”
“哦?是吗?”闻墨笑了,“可惜啊,是个假货。用的国产海鸥机芯改的吧?这做工,也就值个三千块。”
骆天成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这块表确实是他为了装逼,花五万块买的高仿货,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这个废物是怎么看出来的?
“还有你胸口那块玉佩,”闻墨的目光又转向他胸口,“口口声声说是清代和田玉,其实就是块不值钱的俄料。骆少爷,你这么喜欢用假货装点门面,你家里人知道吗?”
骆天成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你放屁!你个废物懂什么!我看你就是嫉妒!”
“我是不懂,”闻墨摊了摊手,“我只知道,真正的好东西,不是用来炫耀的。”
他不再理会气急败坏的骆天成,只是冷冷地看着纪云舒:“我最后说一遍,把字签了,我们好聚好散。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说完,他转身就走。
“站住!”骆天成怒吼一声,“闻墨,你给我等着!很快,你就会跪着来求我!”
……
骆天成说到做到。
从第二天起,江城古玩圈就开始流传一个谣言,说新晋崛起的“墨先生”是个骗子,专门用赝品坑蒙拐骗,他手里的东西,全是假货。
一时间,所有和闻墨有过来往的商家都开始疏远他,甚至有人要求退货。
闻墨知道,这一定是骆天成在背后搞鬼。
但他并不慌张。因为,一个绝佳的打脸机会,马上就要来了。
江城一年一度的慈善拍卖晚宴,即将举行。这场晚宴汇集了江城所有的名流富商,而骆天成的父亲,正是这场晚宴的主办方之一。
闻墨通过集雅斋的黄师傅,也拿到了一张邀请函。
他要在这场万众瞩目的盛会上,给骆天成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晚宴当晚,闻墨穿着一身得体的定制西装,身边陪着一袭白色晚礼服、小腹微隆的纪云棠,出现在了会场。
纪云棠虽然怀着孕,但温柔娴静的气质,让她在一众浓妆艳抹的名媛中,显得格外清新脱俗。
他们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那不是纪家的那个废物女婿吗?他怎么也来了?”
“他身边的女人是谁?不是纪云舒啊……”
“听说他最近走了狗屎运,发了笔横财,到处招摇撞骗。”
而另一边,骆天成正挽着盛装打扮的纪云舒,众星捧月般地站在人群中央。
看到闻墨和纪云棠,纪云舒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快步走过来,压低声音怒斥道:“闻墨!你还敢带着这个小贱人来这种地方?你不要脸,我们纪家还要脸!”
“纪小姐,”闻墨淡淡地开口,称呼已经变了,“请你说话放尊重些。云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纪云舒气得发笑,“闻墨,你真是越来越可笑了!带着一个怀了野种的女人,也好意思说是未婚妻?”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响彻全场。
所有人都惊呆了。
动手的,不是闻墨,而是纪云棠。
她的小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身体微微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纪云舒,你可以骂我,但不许你侮辱我的孩子!”
这是她第一次反抗自己的姐姐。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变得无比勇敢。
纪云舒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纪云棠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目光。
“反了!真是反了!”骆天成冲了过来,一把将纪云舒护在身后,指着闻墨的鼻子骂道,“闻墨,你这个废物,竟然敢纵容你的女人动手!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他正要发作,拍卖会开始了,他只好恨恨地瞪了闻墨一眼,扶着纪云舒回到了座位上。
“等着瞧,今天晚上,我要让你们身败名裂!”
拍卖会进行得很顺利,气氛也越来越热烈。
终于,到了压轴拍品登场的时候。
主持人用激动的声音介绍道:“接下来这件拍品,是本次拍卖会的重中之重!由明代大画家唐伯虎所作的《山路松声图》!起拍价,五千万!”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
一幅巨大的画卷,在众人面前缓缓展开。画中山峦叠嶂,古松苍劲,意境悠远,确实有大家风范。
骆天成立刻举起了牌子:“六千万!”
他今天要当着全江城名流的面,拍下这幅画,送给纪云舒,同时,也要狠狠地羞辱闻墨。
“骆少出价六千万!”
“七千万!”另一个富商举牌。
“八千万!”
“一个亿!”骆天成直接把价格抬到了一个亿,势在必得。
全场都安静了下来,再没有人跟他竞争。
“一个亿一次!一个亿两次!”
就在主持人即将落槌的时候,一个平淡的声音响起。
“我有一个问题。”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闻墨缓缓站了起来。
骆天成的脸色一沉:“闻墨?你这个废物想干什么?买不起就别捣乱!”
闻墨没有理他,只是看着台上的主持人,平静地说道:“我想请问,这幅画,贵方能保证是真品吗?”
主持人愣了一下,随即自信地笑道:“先生您放心,我们所有的拍品都经过了顶级专家的鉴定,绝对保真!”
“是吗?”闻墨笑了,他的【万物溯源瞳】早就将这幅画看了个底朝天。
【物品:现代高仿唐寅《山路松声图》】
【材质:现代机制宣纸,化学墨】
【年份:2021年】
【工艺:电脑喷绘打底,人工笔触覆盖,做旧处理】
【瑕疵:印章与唐寅真迹有0.03毫米偏差,纸张纤维与明代宣纸不符】
【综合评价:高仿A货,价值不超过五千元】
闻墨走到台前,指着画卷上的一处印章,朗声道:“唐寅的‘南京解元’印,‘解’字下面的‘牛’部,最后一笔收笔时有一个极其细微的飞白。而这幅画上的印章,笔画圆润,毫无顿挫。就凭这一点,我可以断定,这幅画,是假的!”
他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负责鉴定的专家立刻冲上台,拿着放大镜对着那枚印章仔细查看,越看,脸色越是苍白,额头上冷汗直流。
闻墨说的,分毫不差!
“这……这……”专家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真相,已经不言而喻。
骆天成的脸,瞬间由红变紫,再由紫变黑。他花一个亿,当着全城名流的面,竟然拍下了一件假货!他和他父亲的脸,今天算是彻底丢尽了!
而纪云舒,更是僵在原地,成了全场的笑柄。
“不可能!你胡说!”骆天成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个废物懂什么画!你就是故意捣乱!”
“我是不懂画,”闻墨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怜悯,“但我懂真假。骆少爷,以后想装逼,还是先提升一下自己的眼力吧。”
说完,他不再看这对跳梁小丑,径直走到纪云舒面前。
在全场死一般的寂静中,他从口袋里拿出另一份离婚协议,和一支笔,轻轻地放在了她的面前。
“纪云舒,签字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纪云舒的心上。
她看着闻墨那张平静而陌生的脸,看着他身边温柔守护着他的纪云棠,再看看自己身旁那个因为羞愤而面容扭曲的骆天成,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悔恨。
她失去的,到底是什么?
最终,她颤抖着手,拿起了笔。
恼羞成怒的骆天成,彻底失去了理智。
他把所有的失败和羞辱,都归咎到了闻墨身上。他发誓,要让闻墨付出血的代价。
几天后,当闻墨正在工作室修复一件刚收来的瓷器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骆天成因为疯狂而变调的声音。
“闻墨,你老婆在我手上。想要她活命,就拿你手上所有的宝贝来换!”
闻墨的心猛地一沉。
“骆天成!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哈!”骆天成疯狂地大笑,“少他妈废话!城郊废弃的第三钢铁厂,我只给你一个小时!一个人来,不许报警!否则,你就等着给你老婆和那个野种收尸吧!”
电话挂断了。
闻墨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一股滔天的杀意从他身上迸发出来。
他表面上答应了骆天成的要求,开始整理自己收藏的珍宝,装进一个个箱子里。但与此同时,他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黄老,动用我们所有的关系,我要让骆家,在江城彻底消失。”
一个小时后,闻墨独自一人,开着车来到了第三钢铁厂。
废弃的厂房里,纪云棠被绑在椅子上,嘴被胶带封住,脸上满是泪水和惊恐。
骆天成带着几个凶神恶煞的保镖,站在她旁边,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架在纪云棠的脖子上。
“闻墨,你还真敢来啊!”骆天成看到他,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闻墨打开后备箱,露出里面满满几大箱的古董珍玩,“放了她,这些东西都是你的。”
“放了她?”骆天成冷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闻墨,你不是很能吗?不是很会看吗?你今天就跪下来,像条狗一样爬过来,把我的鞋舔干净,我就考虑放了她。”
他要加倍奉还闻墨曾经带给他的所有羞辱。
闻墨看着被吓得瑟瑟发抖的纪云棠,看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他的心像被刀割一样。
他二话不说,膝盖一弯,就要跪下。
“不要!”纪云棠拼命摇头,发出“呜呜”的声音。
就在闻墨膝盖即将触地的一瞬间,异变突生!
“砰!砰!砰!”
数声巨响,厂房的几扇大门被同时踹开!
无数手持防爆盾、荷枪实弹的特警,如潮水般涌了进来,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对准了骆天成和他的几个保镖!
与此同时,天空中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几架直升机盘旋在厂房上空,刺眼的探照灯将整个厂房照得亮如白昼!
骆天成和他的手下全都吓傻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骆天成,你因涉嫌绑架、故意伤害、商业诈骗等多项罪名,被正式逮捕了!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一个威严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起。
骆天成看着这天罗地网般的阵势,彻底崩溃了。
“不……不可能……你们怎么会知道……”
闻墨缓缓站直了身体,走到他面前,眼神冰冷得像万年寒冰。
“你以为,我真的会一个人来吗?”
他的身后,黄师傅带着一大群人走了进来。这些人,有的是江城古玩界的泰斗,有的是商界的大佬,还有几位,是闻墨最近结交的、背景深不可测的京城权贵。
他们,都是“墨先生”的朋友。
“骆天成,你太小看闻墨了。”黄师傅叹了口气,“你以为他只是个有点运气的暴发户,却不知道,他现在的人脉和财力,是你骆家拍马都赶不上的。”
骆天成呆呆地看着闻墨,仿佛第一天认识他。
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上门女婿,一个废物,怎么会在短短两个月内,拥有如此恐怖的能量?
警察上前,解开了纪云棠身上的绳子。
闻墨快步冲过去,将受惊的她紧紧拥入怀中,脱下自己的外套,温柔地披在她身上。
“别怕,没事了,我来了。”
纪云棠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闻墨抱着她,当着所有媒体的镜头,当着全江城大佬的面,低下头,轻轻吻上她的额头。
“云棠,还有我们未出世的孩子,是我闻墨此生唯一的珍宝。谁敢动他们,我便让他……万劫不复。”
骆天成锒铛入狱,被判处无期徒刑。
骆家因为他的一系列犯罪行为,资金链断裂,股票崩盘,一夜之间,宣告破产。
而纪家,也彻底失去了靠山。
纪振国和刘美兰的公司倒闭,别墅被拍卖,一夜之间从云端跌入泥潭。纪云舒更是众叛亲离,沦为江城最大的笑柄。
他们终于想起了闻墨的好,想起了那个曾经被他们踩在脚下的女婿。
一家三口,追悔莫及,跑到闻墨新买的江景别墅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想要见他一面,乞求他的原谅。
但别墅的大门,自始至终,都没有为他们打开。
一年后。
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婴,在草坪上蹒跚学步,咯咯地笑着。
纪云棠温柔地看着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闻墨从后面走来,轻轻地环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
“在想什么?”
“在想,我们现在的生活,像做梦一样。”纪云棠靠在他怀里,轻声说道。
“这不是梦。”闻墨吻了吻她的脸颊,“这是我们应得的。”
不远处,客厅的电视上正在播放一则财经新闻。
“……近日,神秘的收藏家‘墨先生’以十亿天价,成功拍下流失海外的国宝兽首,并宣布将其无偿捐献给国家博物馆。据悉,‘墨先生’本名闻墨,是近年来全球艺术品投资市场最炙手可热的传奇人物,其身家已无法估量……”
曾经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如今只能在新闻的头版,仰望他辉煌的背影。
而他的眼中,只有身前的妻与子。
那双曾看透万物本源的眼眸,此刻,只剩下了化不开的温柔。
来源:月下轻吟诗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