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江眠的心猛地一沉,但还是攥紧了洗得发白的校服衣角,低着头走进了这间决定着他命运的办公室。
“江眠,进来一下。”
校长王卫国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江眠的心猛地一沉,但还是攥紧了洗得发白的校服衣角,低着头走进了这间决定着他命运的办公室。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红木办公桌上切割出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昂贵茶叶的香气和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坐。”王卫国指了指对面的皮椅。
江眠局促地坐下,身体只敢沾着椅子的一半。他知道今天是为了什么事。三天前,清北大学的保送名额公示,他的名字高高挂在全校第一的位置,那是他用三年无休的苦读,用无数个挑灯夜战的凌晨换来的唯一希望。
他是孤儿,学费靠的是助学金和自己假期打零工,吃的是食堂最便宜的饭菜。这张保送通知书,是他爬出泥潭,通往光明人生的唯一一张船票。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一身名牌,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的少年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谄媚的中年男人,是他的班主任。
少年叫赵瑞,全校闻名的富二代,成绩常年吊车尾。
他看都没看江眠,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满脸的戏谑和傲慢。
王卫国清了清嗓子,脸上挤出虚伪的笑容:“江眠啊,找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个事。你看,你成绩这么好,就算不保送,凭自己的实力考上清北也是十拿九稳的。”
江眠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他抬起头,嘴唇发白:“校长,您的意思是……”
“是这样的,”王卫国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赵瑞同学的父亲,赵德海先生,非常关心我们学校的发展,他愿意个人出资,为学校捐赠一栋全新的实验楼。”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子般刺向江眠:“学校培养你也不容易,有时候,我们要学会顾全大局,要懂得感恩。这栋实验楼,能让多少学弟学妹受益?你的眼光要放长远一点。”
江眠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他明白了,这是赤裸裸的交易。用他的人生,去换一栋楼。
“我不愿意。”江眠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这个名额是我凭本事考来的,我不让。”
“呵。”沙发上的赵瑞发出一声嗤笑,他站起身,走到江眠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穷鬼,给你脸了是吧?”
他从钱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红色钞票,毫不犹豫地甩在江眠的脸上。
“啪!”
纸币散落一地,像一片片嘲讽的红叶。脸上火辣辣的疼,远不及心里的屈辱。
“这些钱,你一辈子都挣不到吧?”赵瑞用手指戳着江眠的胸口,一脸的鄙夷,“装什么清高?一个保送名额而已,老子拿钱砸都能砸死你!识相的赶紧签字滚蛋,别耽误老子去清北泡妞!”
江眠的眼睛瞬间红了,他猛地站起来,死死地盯着赵瑞。那眼神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狼。
王卫国的脸色沉了下来,他重重地将茶杯往桌上一放,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江眠!注意你的态度!”他冷声呵斥道,“别给脸不要脸!你要是不签这份《自愿放弃承诺书》,信不信我明天就以‘品行不端,顶撞师长’的名义,直接开除你的学籍?到时候,你连高考都参加不了!”
开除学籍!
这四个字像一道晴天霹雳,将江眠所有的坚持和骨气都劈得粉碎。他可以忍受贫穷,可以忍受饥饿,但他不能没有未来。
他看着王卫国那张冷漠的脸,看着赵瑞那张嚣张的脸,一股巨大的悲哀和无力感席卷全身。原来,他拼尽全力的努力,在权力和金钱面前,真的……一文不值。
“签!”王卫国将一份文件和印泥推到他面前,语气冰冷得像寒冬的铁。
江眠的身体僵硬着,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他拿起笔,手抖得不成样子,连自己的名字都写得歪歪扭扭。
最后,赵瑞抓着他的手,强行按在了红色的印泥上,再狠狠地摁在了承诺书的末尾。那个鲜红的手印,像一滴刺目的血,烙印在他的尊严之上。
“很好,你可以滚了。”赵瑞拍了拍手,仿佛拍掉了什么脏东西。
江眠失魂落魄地走出办公室,耳边还回荡着他们的嘲笑声。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教学楼的,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
他冲进厕所的隔间,反锁上门,身体顺着冰冷的墙壁滑落。他再也忍不住,将头埋在膝盖里,肩膀剧烈地抽动起来。没有哭声,只有压抑到极致的绝望。
就在这时,他无意中摸到了口袋里一个坚硬的卡片。
那是一张陈旧的名片,是母亲去世前留给他唯一的遗物。母亲临终前告诉他,如果有一天,真的走投无路了,就打这个电话,告诉对方,你是江月华的儿子。
这些年,他再苦再难也没想过要打扰这个素未谋面的“亲人”。可现在,他真的走投无路了。
他颤抖着手,掏出那张几乎被摩挲得看不清字迹的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名字“慕擎苍”和一个电话号码。
他拿出自己那个用了五年,屏幕都裂了的老旧手机,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下。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通了。
听筒里传来一个低沉而充满磁性的男人声音,仅仅是一个“喂”字,就透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
江眠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半天发不出声音。
“说话。”对方的声音多了一丝不耐。
“我……我是江月华的儿子,我叫江眠。”江眠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这句话。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过了足足十几秒,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所有的威严和不耐都消失了,取而代代的是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和颤抖。
“小眠吗?是小眠吗?!”
江眠的眼泪瞬间决堤:“是……是我……”
“你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一连串急切的问题砸了过来。
“我……”江眠张了张嘴,办公室里那一幕幕屈辱的画面涌上心头,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哽咽道,“舅舅……他们欺负我……”
电话那头,男人的呼吸猛地一滞,随即,一股滔天的怒意仿佛能穿透电波,让江眠都感到一阵心悸。
“谁?在哪里?”声音变得冰冷刺骨,宛若西伯利亚的寒流。
“清河市第一中学……”
“别怕,小眠。站在原地,等舅舅。五分钟。”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
江眠握着手机,愣愣地坐在地上,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五分钟?从哪里到这里需要五分钟?
……
校长办公室里,王卫国正满脸堆笑地给赵瑞父子倒茶。
“赵总,您放心,这件事办妥了。瑞少爷的前途,就是我们学校的前途啊!”
赵德海满意地点点头,刚要说话,王卫国的手机就尖锐地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市教育局的一把手,张局长。他连忙谄媚地接起电话:“张局,您好您好,有什么指示?”
电话那头,传来张局长前所未有的惊惶和愤怒的咆哮:“王卫国!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把江眠给我留住!他要是出了半点差错,你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啊?”王卫国懵了,“张局,江眠他……他不是……”
“不是什么?我告诉你,天塌了!京海御龙集团的董事长,慕擎苍先生亲自打电话给我,说他的外甥在你们学校受了天大的委屈!你要是处理不好,别说你,连我都得完蛋!”
“嘟嘟嘟……”
电话被狠狠挂断。
王卫国握着手机,呆立当场,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御龙集团?慕擎苍?那不是传说中连省里都要以礼相待的商业巨擘吗?他的外甥……是江眠?!
“轰——轰轰——”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阵巨大的引擎轰鸣声,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仿佛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办公室里的三个人同时被惊动,他们冲到窗边向下一看,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十辆,整整十辆崭新的劳斯莱斯幻影,组成了一支气势磅礴的车队,粗暴地冲开了学校紧闭的电动大门,无视保安的阻拦,如同一群黑色猛兽,蛮横地停在了教学楼前的广场上!
操场上正在上体育课的学生们全都停下了动作,教学楼里无数个脑袋从窗户里探出来,所有人都被这骇人的阵仗震慑住了。
为首那辆劳斯莱斯的车门打开,一个身穿黑色手工定制西装,身材挺拔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他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场,让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悸。
他就是慕擎苍。
他身后,其余九辆车上迅速下来三十多名身穿黑西装、戴着墨镜的保镖,动作整齐划一,瞬间将现场控制住。
慕擎苍没有理会周围的骚动,他抬起头,目光精准地锁定了校长办公室的窗户,那冰冷的眼神,让王卫国感觉自己像是被史前凶兽盯上的猎物,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慕擎苍迈开长腿,径直朝着教学楼大门走来,身后跟着一群黑衣保镖,气势汹汹,如入无人之境。
“完了……”王卫国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彻底完了……”
赵瑞也吓傻了,他虽然嚣张,但何曾见过这种电影里才有的场面?
“爸,这……这是谁啊?”
赵德海的脸色比王卫国还要难看,他死死地盯着那个走来的身影,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因为他隐约觉得,这个男人的侧脸,和他公司里供着的那张商业杂志封面人物,惊人地相似!
“砰!”
校长办公室的门被一脚踹开。
慕擎苍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那张被江眠按了手印的承诺书上。
他走过去,拿起那张纸,看到上面那个刺眼的红手印和歪歪扭扭的签名时,眼中的杀气几乎凝为实质。
“谁,让他签的字?”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王卫国和赵德海的心上。
王卫国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颤抖着说:“慕……慕先生,误会,这都是误会啊!我不知道江眠是您的外甥……”
“我问你,是谁让他签的字?”慕擎苍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温度。
赵瑞此刻还不知死活,仗着自己年轻气盛,色厉内荏地喊道:“是我让他签的又怎么样?一个穷鬼,占着保送名额,我爸给学校捐楼,他让出来不是天经地义……”
“啪!”
话还没说完,慕擎苍一个闪电般的回身,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将赵瑞抽得原地转了两圈,一屁股摔在地上。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嘴角渗出了血丝。
“你……你敢打我?!”赵瑞捂着脸,难以置信。
“小崽子,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慕擎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得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我外甥,也是你能羞辱的?”
这时,江眠也闻声赶了过来。当他看到站在办公室中央,如天神般为他撑腰的慕擎苍时,所有的委屈、愤怒和无助,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了滚烫的泪水。
“舅舅……”他声音沙哑地喊了一声。
慕擎-苍听到这声呼唤,身上的所有戾气瞬间消散,他转过身,快步走到江眠面前,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外甥的头,眼眶泛红。
“小眠,是舅舅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和心疼。十八年了,他找了整整十八年,没想到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外甥被人欺负到如此地步。
“不晚,舅舅,不晚……”江眠摇着头,泪水模糊了视线。
这温情的一幕,却让旁边的赵德海彻底崩溃了。他终于认出了慕擎苍,真的是那位执掌着商业帝国,跺跺脚整个京海都要抖三抖的御龙集团董事长!
而他的公司,不过是御龙集团旗下某个子公司下游的一个三级供应商,人家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他倾家荡产!
“扑通!”
赵德海双膝一软,也跪在了地上,朝着慕擎苍的方向拼命磕头。
“慕董!慕董饶命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教子无方!求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条生路吧!”他一边磕头,一边回头怒吼,“逆子!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慕董的外甥跪下道歉!”
赵瑞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彻底搞懵了,但看到父亲那副恐惧到极点的样子,也知道自己惹到了天大的人物,只能连滚带爬地跪到江眠面前。
“对……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是人,你原谅我吧……”他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只剩下筛糠般的恐惧。
慕擎苍看都没看他们父子一眼,他牵着江眠的手,走到窗边,指着楼下广场上停着的十辆劳斯莱斯,柔声问道:“小眠,喜欢吗?这些都是你的了,以后上学放学,舅舅派人接送你。”
然后,他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王卫国身上,语气淡漠地宣布:“他不是说,捐一栋楼,就能换你的名额吗?”
慕擎苍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好。”
他对着门口的保镖队长吩咐道:“通知下去,我以江眠的名义,向清河市第一中学,捐赠十栋楼。教学楼、实验楼、图书馆、体育馆……随便他们挑。”
整个办公室,乃至走廊上围观的师生,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石破天惊的话语震得大脑一片空白。
十栋楼!
这是什么概念?这已经不是捐赠了,这是要用钱把整个学校都埋起来啊!
王卫国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感觉自己的脸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抽了无数个耳光。他引以为傲的“一栋实验楼”,在人家面前,简直就是个笑话。
慕擎苍的声音还在继续,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敲在王卫国的神经上。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他指着瘫在地上的王卫国,对惊魂未定的张局长——他不知何时也赶到了现场——说道:“这个人,立刻开除。我不想再在教育系统里,看到这张令人作呕的脸。”
张局长满头大汗,哪敢有半个不字,连连点头哈腰:“是是是,慕先生您放心,我们立刻处理!严肃处理!”
王卫国听到这话,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整个人瘫软在地,嘴里喃喃着:“完了……全完了……”
慕擎苍不再理会这些蝼蚁,他低头看着江眠,语气温和:“小眠,我们走。这种肮脏的地方,不值得你待。”
他拉着江眠,在全校师生敬畏、震惊、羡慕的目光注视下,穿过人群,走向那辆为首的劳斯莱斯幻影。
当江眠坐进那辆内饰奢华得如同宫殿般的汽车时,他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短短半个小时,他的人生仿佛从地狱直升天堂。
他看着身边这位气场强大的舅舅,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孺慕。
车队缓缓驶离学校,留下身后的一片狼藉和震动了整个清河市的巨大传说。
赵家完了。
赵德海的公司在第二天就接到了御龙集团的解约通知,所有合作方瞬间翻脸,银行上门催债,不到三天,公司就宣布破产,负债累累。赵德海一夜白头,带着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灰溜溜地离开了清河市。
王卫国更是凄惨,不仅被开除公职,教育局还顺藤摸瓜,查出了他多年来贪污受贿、以权谋私的种种罪行,直接被移交司法机关,等待他的是牢狱之灾。
江眠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慕擎苍直接在清河市最顶级的富人区——云顶山庄,买下了一栋价值数亿的别墅让他居住。别墅里,管家、佣人、厨师、司机一应俱全,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称呼他为“小少爷”。
他那部破旧的手机被换成了最新款的定制机,衣柜里挂满了世界顶级品牌当季的新款,吃的每一顿饭都是五星级酒店主厨精心烹制的。
一开始,江眠还有些不适应这种奢侈的生活,但慕擎苍对他的好,是发自内心的。
慕擎苍告诉他,他的母亲江月华是慕家唯一的女儿,当年为了一个穷小子,和家里断绝了关系,远走他乡。这些年,慕家从未放弃过寻找他们母子,可惜找到时,妹妹已经病逝,只留下他一个人在世上受苦。
“小眠,从今以后,舅舅会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你,弥补这十八年来对你的亏欠。”慕擎苍的话语里,满是真挚的亲情。
江眠的心被彻底融化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感受到了被亲人毫无保留地爱护是什么滋味。他渐渐放下了过去的隐忍和自卑,变得开朗自信起来。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赵家的倒台,在清河市的上流圈子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很快,就有人查到了事情的起因,并将矛头指向了江眠和他的神秘舅舅。
一个叫冯天宇的年轻人,对此尤为不屑。
冯天宇,清河市教育副局长冯建国的独子,也是赵瑞平时跟前跑后的小弟们所吹捧的“大哥”。在他看来,赵家之所以倒台,是因为他们自己不争气,惹到了一个外地来的过江龙。
“一个外地来的暴发户而已,在京海有点势力,到了我们清河这一亩三分地,是龙也得盘着!”冯天宇在自己的圈子里放出话来,“敢动我的人,我倒要看看他有几斤几两!”
冯天宇之所以这么有底气,一方面是因为他父亲的权势,另一方面,他自认为在清河市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人脉广阔。
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为了在校花林初晚面前表现。林初晚是清河一中的校花,家境优越,长相甜美,是无数男生的梦中情人。冯天宇追了她很久,但林初晚对他一直不冷不热。
而自从江眠的舅舅开着劳斯莱斯车队来学校后,林初晚看江眠的眼神就多了一丝好奇和崇拜,这让冯天宇感到了强烈的危机感和嫉妒。
他决定,要给那个叫慕擎苍的“暴发户”一个下马威,让所有人都知道,在清河,到底谁才是老大。
于是,他借着自己生日的名义,在清河市最顶级的“天上人间”会所举办了一场生日宴会,并特意通过一个中间人,向慕擎苍和江眠发去了请柬。
这是一场明晃晃的鸿门宴。
慕擎苍接到请柬时,只是轻蔑地笑了笑,本想直接扔进垃圾桶,但看到江眠跃跃欲试的眼神,他改变了主意。
“小眠想去看看?”
江眠点点头:“舅舅,我不想一直活在你的羽翼下。有些事,我想自己去面对。”
他知道,舅舅不可能永远陪在他身边,他必须学会自己去处理这些挑衅。
慕擎苍欣慰地笑了:“好。那就去。舅舅陪你一起去,看看这清河市的池子里,到底养了些什么小鱼小虾。”
生日宴会当晚,天上人间会所门口豪车云集,清河市有头有脸的富二代、官二代几乎都到齐了。
冯天宇作为今晚的主角,穿着一身白色阿玛尼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在众人簇拥下,显得意气风发。
当慕擎苍和江眠乘坐着那辆标志性的劳斯莱斯幻影抵达时,门口的喧嚣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从车上下来的两人身上。
慕擎苍依旧是那身低调奢华的黑色西装,气场强大到让人不敢直视。而他身边的江眠,则换上了一身合体的范思哲礼服,昔日的清贫和拘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和从容。
冯天宇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但很快就被傲慢所取代。他迎了上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慕先生大驾光临,真是让我这小小的生日宴蓬荜生辉啊。”
他的话听起来客气,但“小小的生日宴”几个字,却带着明显的轻视,仿佛在说:你这种大人物,来我这种小场合,是不是有点掉价?
慕擎苍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仿佛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种无视,比任何反击都让冯天宇感到愤怒。
他强压下火气,又转向江眠,笑道:“这位就是江眠同学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听说你之前学习很刻苦啊,现在好了,有这么个好舅舅,以后都不用努力了,真是让人羡慕。”
这话里话外,都在讽刺江眠是靠着关系上位的软饭男。
江眠还没说话,慕擎苍便往前站了半步,将外甥护在身后,他看着冯天宇,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我外甥努不努力,是我慕家的事。倒是你,小小年纪,口气倒是不小。你父亲冯建国,就是这么教你跟长辈说话的?”
冯天宇的脸色瞬间一变。他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点出了他父亲的名字,而且语气如此不客气。
“慕先生,我敬你是长辈。但在清河,说话还是要注意点分寸。”冯天宇冷下脸来,“这里不是京海。”
“哦?”慕擎苍眉毛一挑,“你的意思是,在清河,就要守你们冯家的规矩?”
“你可以这么理解。”冯天宇索性撕破了脸皮,他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狐朋狗友,底气又足了几分,“慕先生是猛龙,但强龙不压地头蛇。为了一个保送名额,搞得赵家家破人亡,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慕擎苍笑了,笑得有些冷。
“过?我外甥被人指着鼻子骂穷鬼,被人把钱甩在脸上,被人逼着按手印放弃未来的那一刻,你们怎么不说过?”
“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地头蛇一个道理。”
慕擎苍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在我眼里,你们连蛇都算不上,顶多,是几只不知死活的泥鳅。”
“你!”冯天宇气得脸色铁青,他正要发作,宴会厅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中年男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正是冯天宇的父亲,冯建国。
“爸,您怎么来了?”冯天宇见到救星,立刻迎了上去。
冯建国没有理他,而是径直走向慕擎苍,脸上带着官方式的微笑:“想必这位就是御龙集团的慕董吧?久仰大名,我是清河市的冯建国。”
他伸出手,想要和慕擎苍握手。
然而,慕擎苍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连手都懒得抬,直接绕过他,带着江眠走到一旁的休息区坐下。
冯建国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他这个副局长被一个商人如此无视,简直是奇耻大辱。
冯天宇更是怒不可遏:“爸!你看他那嚣张的样子!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
冯建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低声对儿子说:“别急,今天还有贵客要来。等会儿,有他好看的。”
他口中的贵客,是省里下来视察的一位大领导,正好是他以前的老上级。他特意把生日宴的消息透露了过去,对方也表示会过来坐一坐,给他这个老部下面子。
冯建国想得很清楚,只要那位大领导一到,他再当众引荐一下,这个慕擎苍就算再有钱,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也得乖乖低下他那高傲的头颅!
宴会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所有人都若有若无地关注着休息区那两拨人。
冯天宇不断地在宾客间穿梭,吹嘘着自家在清河市如何一手遮天,贬低着慕擎苍只是个不懂规矩的暴发户。
而慕擎苍和江眠则像是没事人一样,悠闲地品尝着点心,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终于,宴会的压轴嘉宾到了。
随着门口一声“省里的陈书记到!”,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冯建国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带着冯天宇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了上去。
“陈书记!您能来,真是让我们父子俩受宠若惊啊!”冯建国激动地握住陈书记的手。
陈书记年约五十,面容威严,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的目光在宴会厅里扫视了一圈,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冯建国会错了意,连忙侧身,指着慕擎苍的方向,准备告状:“陈书记,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京海来的慕先生,他……”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那位在整个省都说一不二的陈书记,在看到慕擎苍的瞬间,脸上立刻露出了震惊、惶恐,甚至是……一丝讨好的表情。
他猛地甩开冯建国的手,无视了目瞪口呆的冯家父子,以及全场宾客,几乎是小跑着,径直走到了慕擎苍的面前。
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这位封疆大吏,竟然对着慕擎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近乎九十度的躬。
“慕先生,您……您怎么来清河了?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我也好安排接待啊!”
陈书记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紧张和敬畏。
轰!
整个宴会厅,仿佛被投下了一颗原子弹,所有人的大脑都停止了转动。
冯天宇脸上的得意和嚣张瞬间凝固,变成了煞白和呆滞。
冯建国的身体更是剧烈地颤抖起来,冷汗如同瀑布般从额头滚落,瞬间浸湿了衣领。
他们看到了什么?
省里的大领导,竟然对一个商人,行如此大礼?!
这已经不是有钱能解释的了。这个慕擎苍,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慕擎苍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抬眼看了看一脸惶恐的陈书记,语气平淡地说道:“我陪我外甥回来处理点私事,就不劳烦你们了。”
“不敢不敢,”陈书记腰弯得更低了,“您的事,就是我们全省最重要的事。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
慕擎苍点了点头,然后目光转向已经面如死灰的冯家父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不过,现在确实有点小麻烦。”
他指了指冯天宇,对陈书记说:“这个年轻人,说在清河,要守他们冯家的规矩。还说我外甥不该拿那个保送名额,让我这个当舅舅的,做事不要太过分。”
陈书记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他猛地回头,眼神像刀子一样剐在冯建国的身上。
“冯建国!”他怒吼一声,声音震得整个大厅嗡嗡作响,“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个副局长的位置坐得太稳了?!”
冯建国“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浑身抖得像筛糠。
“书记,我……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慕先生是您……是您的贵客啊!”他语无伦次,吓得魂飞魄散。
冯天宇也终于反应了过来,意识到自己踢到了一块怎样坚不可摧的铁板,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他引以为傲的家世,他父亲的权势,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渺小得就像一粒尘埃。
慕擎苍站起身,走到冯天宇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不大,却充满了无尽的威压。
“现在,你觉得,在清河,到底该守谁的规矩?”
冯天宇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脸上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悔恨。
他完了。
冯家,也完了。
这场原本为冯天宇准备的扬名立万的生日宴,最终却成了他和他整个家族的葬礼。
宴会不欢而散。
冯建国当晚就被省纪委的人带走调查,他那些年见不得光的勾当被一一翻出,最终被判处无期徒刑。冯家树倒猢狲散,彻底在清河市除名。
而冯天宇,失去了所有的庇护,从云端跌落泥潭,下场比赵瑞还要凄惨。
经此一役,整个清河市的上流社会都明白了,那个叫江眠的少年,和他背后那个深不可测的舅舅,是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
江眠也彻底在清河一中成了传奇人物。再也没有人敢看不起他,甚至连走路,同学们都会主动为他让开一条道,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就连校花林初晚,也多次主动向他示好,但江眠都礼貌地拒绝了。他的眼界,早已不在这个小小的中学校园里。
在舅舅的安排下,他一边巩固学业,一边开始接触御龙集团的商业知识。慕擎苍有意将他培养成集团的继承人,江眠也展现出了惊人的学习天赋。
日子似乎就这样走向了平静和光明。
然而,江眠和慕擎苍都低估了冯天宇那种人的疯狂。
在被家族抛弃,受尽白眼和屈辱后,冯天宇并没有反思自己的过错,而是将所有的仇恨都记在了江眠和慕擎苍的头上。
他认为,是他们毁了他的一切。
在绝望和怨毒的驱使下,一个疯狂的计划在他心中酝酿。他变卖了自己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联系上了一伙亡命之徒。
他要报复!他要用最极端的方式,让慕擎苍也尝尝失去挚爱的痛苦!
一个周末的下午,江眠独自从图书馆回家。在经过一条偏僻的小路时,一辆面包车突然从拐角处冲出,一个急刹车停在他身边。
车门拉开,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跳了下来,不顾江眠的反抗,用一块浸了乙醚的毛巾捂住他的口鼻,将他强行拖上了车。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钟,快得让路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当江眠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身处一个废弃的码头仓库里。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味和铁锈味。
冯天宇正坐在他对面,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扭曲的笑容。
“江眠,我们又见面了。”他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眼神阴狠,“你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江眠虽然心中惊慌,但表面上却强作镇定:“冯天宇,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后果?我当然知道!”冯天宇疯狂地大笑起来,“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还在乎什么后果?我现在,只想看到你那个不可一世的舅舅,跪在我面前求我的样子!”
他站起身,走到江眠面前,用匕首的刀背拍了拍他的脸。
“你说,如果我把你身上的零件,一件一件地割下来,寄给他,他会是什么表情?”
江眠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冯天宇已经彻底疯了。
冯天宇拿出手机,对着江眠拍了一段视频。视频里,他狠狠地给了江眠一拳,打得他口鼻出血。
“慕擎苍,你外甥现在在我手上。”冯天宇对着镜头狞笑道,“想要他活命,就立刻终止御龙集团在清河市那个百亿级的文旅项目,并且,把项目无条件转让给我指定的人!”
“我给你三个小时考虑。三个小时后,你每晚一分钟,我就在他身上划一道口子。记住,别报警,也别耍花样,否则,你就准备给你这个宝贝外甥收尸吧!”
视频被发送到了慕擎苍的手机上。
云顶山庄的别墅里,慕擎苍看着视频中外甥嘴角的血迹,和他那双倔强不屈的眼睛,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变得无比恐怖。
客厅里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十度,周围的管家和保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从未见过先生如此愤怒。那不是咆哮,不是怒吼,而是一种死寂的、仿佛来自深渊的冰冷。
他没有报警,也没有和对方谈判。
因为在他看来,这些蝼蚁,根本没有资格跟他谈条件。
他只是平静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龙卫,全体集合。一级战备。目标,清河市西郊废弃码头。我要那里,寸草不生。”
挂断电话,他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给我接通东部战区空管,我要三架直升机的航线,立刻,马上!”
……
废弃仓库里,冯天宇正得意地等待着慕擎苍的求饶电话。他雇来的那几个打手,则在一旁喝酒吹牛,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
突然,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从天空中传来,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什么声音?”一个打手疑惑地抬起头。
冯天宇也皱起了眉头,他走到仓库门口,向外望去。
下一秒,他脸上的得意瞬间变成了极致的恐惧。
只见夜幕下,三架涂着黑色哑光漆的武装直升机,如同来自地狱的幽灵,以雷霆万钧之势,盘旋在码头的上空。巨大的旋翼卷起狂风,吹得地面沙石飞扬。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数十道黑影从天而降,索降绳如同蛛丝般垂下,一个个身穿黑色作战服、头戴战术头盔、手持突击步枪的“龙卫”队员,以标准的特种兵战术动作,迅速落地,并形成了包围圈。
这些龙卫,是慕擎苍耗费巨资打造的,只忠于他一人的顶级安保团队,每一个成员都是从世界顶级的特种部队退役的兵王。
“敌……敌袭!”仓库里的打手们吓得魂飞魄散,他们手中的砍刀和钢管,在对方的枪口面前,简直就是个笑话。
“砰!砰!砰!”
仓库的大门被瞬间踹开,龙卫队员们如同潮水般涌入,根本没有给对方任何反抗的机会。几声沉闷的枪托撞击声和惨叫声过后,所有打手都被干净利落地制服,像死狗一样被拖了出去。
冯天宇被这堪比战争电影的场面吓得瘫软在地,裤裆里一片湿热。
这时,慕擎苍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他逆着光,一步一步地走进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冯天宇的心脏上。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眼睛里,却燃烧着足以焚尽一切的怒火。
他走到江眠身边,亲自为他解开绳索,看到外甥脸上的伤痕,他眼中的杀意更浓了。
“舅舅,我没事。”江眠摇了摇头。
慕擎-苍点了点头,然后缓缓转过身,走向瘫在地上的冯天宇。
他一脚,狠狠地踩在了冯天宇的胸口上,让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冯建国在监狱里的亲情电话。
电话接通,传来冯建国苍老而疲惫的声音:“喂?”
“冯建国。”慕擎苍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儿子现在在我脚下。”
电话那头的冯建国猛地一惊:“慕先生!求求你,放过天宇吧!他还只是个孩子,他不懂事啊!”
“孩子?”慕擎苍冷笑一声,“他绑架我外甥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是个孩子?”
他脚下微微用力,冯天宇立刻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听着。”慕擎苍对着电话,一字一句地说道,“三分钟。我要在三分钟内,看到你名下所有还未被查封的集团,全部宣布破产清算,所有资产,无偿捐赠给慈善机构。”
“否则,你就准备给你这个‘孩子’收尸吧。”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给旁边的龙卫队长,命令道:“计时。”
“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对冯天宇来说都是煎熬。
一分钟……
两分钟……
就在倒计时即将结束的最后一秒,龙卫队长的手机响了。
“先生,对方已经照办了。所有相关公司,都已在网上发布了破产公告。”
慕擎苍点了点头,他缓缓抬起脚,看着脚下已经吓得屎尿齐流的冯天宇,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把他,和那些垃圾,一起送进去。我不想再看到他们。”
“是!”
冯天宇和那群打手,最终因为绑架勒索罪,被判处重刑,将在牢里度过他们悔恨的余生。
风波彻底平息。
清北大学的保送名额,毫无悬念地回到了江眠的手中。
但在开学前,江眠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决定。他放弃了保送,也放弃了国内的所有大学。
在慕擎苍的支持下,他申请了世界顶尖的常春藤名校,并凭借着自己过硬的实力和御龙集团继承人的背景,被顺利录取。
他要站到更高的地方,去看更广阔的世界。他要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足以和舅舅并肩,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
几年后。
瑞士,达沃斯全球商业峰会。
一个年轻的东方男人,作为御龙集团的新任执行总裁,在台上用流利的英语发表着演讲。他面容俊朗,气质沉稳而锐利,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强大的自信和魅力。
他就是江眠。
台下,无数商业巨鳄、政界名流为他鼓掌。
而在清河市某个破旧的出租屋里,几个当年清河一中的同学,正通过网络直播看着这一幕,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天呐,那……那是江眠吗?”
“除了他还能有谁?当初我们还嘲笑他是穷鬼,现在人家站的高度,我们一辈子都仰望不到。”
“唉,真是悔不当初啊。要是当初我们没有孤立他,哪怕只是对他说一句鼓励的话,现在说不定也能跟着沾点光……”
他们的追悔莫及,江眠早已听不到,也不在乎。
演讲结束后,他走下台,慕擎苍正微笑着在台下等他。
“讲得不错,小眠,有我当年的风范。”
江眠笑了笑,和舅舅并肩向外走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前方是无尽的星辰大海。
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一个更加广阔、更加辉煌的未来,正在等待着他。而御龙集团的商业版图,也因为这位年轻继承人的加入,即将迎来一个全新的、更加强大的时代。
来源:在山谷享受静谧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