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叔撵出国3年后,我给他送去结婚请柬,他瞬间崩溃:我不同意 上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8-04 20:41 4

摘要:她被小叔傅珩川送到挪威,一待就是三年。当她走出机场,北京的阳光刺得她一时睁不开眼,有些不适应。

今天是阮清念返回北京的日子。

她被小叔傅珩川送到挪威,一待就是三年。当她走出机场,北京的阳光刺得她一时睁不开眼,有些不适应。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阮清念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清念,你安全抵达了吗?都是我不好,本来应该和你一起回来的。”

“我向你保证,我会尽快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回去和你一起筹备婚礼。”

阮清念微微一笑:“好的,我等你。”

话还没说完,两个高大的身影已经走到她面前:“阮小姐,傅先生派我们来接您。”

阮清念挂断电话,收起笑容,坐进了路边那辆最显眼、车牌号为“99999”的红旗轿车。

半小时后,广济寺。

寺庙里今天没有游客和香客,寺门外站着两排黑衣墨镜的保镖,彰显着寺内那位大人物的尊贵身份。

阮清念独自走进去,来到跪在佛像前的男人身边,轻声喊了句:“小叔。”

男人身着玄黑西装,合十的双手间握着一串佛珠,平日里锋利冷峻的五官,此刻因为闭着眼睛而显得不那么有压迫感。

听到声音,他并未睁开眼,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回来了。”

傅家几代都是政界人士,傅珩川是这一代中最小的,却也是在这个年纪地位最高的。

他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气势,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就像个冷面阎王。

但只有阮清念不怕他,因为她是唯一被他温柔对待的人。

阮清念是在父母离世那天第一次见到傅珩川的。那年她12岁,阮家的人都等着瓜分她父母的遗产,没人愿意管她。

是傅珩川出现,帮她保住了父母的遗产,为她父母办了葬礼,最后把她带回傅家,抚养长大。

从12岁到22岁,是阮清念最幸福的时光。

但一切都在她22岁生日那天破灭了。

阮清念低着头,与傅珩川三年未见,他似乎一点都没变。

“嗯,回来了。”

傅珩川睁开眼,慢慢站起来:“给你爸妈上过香了吗?”

阮清念父母的灵位一直供奉在庙里,她摇摇头,转身走向往生殿。

等上完香回来,傅珩川正在打电话。

阮清念懂事地站在听不见他说话的地方等待,等他打完电话朝她招手,她才走过去。

两人并肩走出寺庙,上了车,傅珩川才侧眸看了她一眼:“你性格沉稳了很多,看来在挪威成长了不少。那些念头都放下了吗?”

那些念头……

阮清念不由自主地想起22岁生日那晚。

宴会结束后,她把傅珩川拉到阳台,向他表白,字字真心。

“小叔,我喜欢你。我不想再叫你小叔了,我们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不是吗?”

傅珩川却第一次对她沉下了脸:“阮清念,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我都是你小叔,你怎么能对我有这样的想法?”

那晚,他罚她在祠堂跪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把她送上了去挪威的飞机。

她怎么还会有那样的想法?她早就不敢有了。

阮清念摇摇头,选择了最得体的回答:“小叔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傅珩川又看了她一眼,这次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沉默片刻,他果然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想做什么可以告诉我。”

阮清念还是摇头:“不麻烦小叔了,小叔最近要竞选,还是谨言慎行一些比较好。”

这次傅珩川皱起了眉:“你还在和我赌气?气我送你去挪威?”

阮清念愣了一下,很真诚地否认:“没有,工作的事的确不急,这次我回来是想先办……”婚礼。

话没说完,傅珩川的手机又响了。

阮清念很识趣地闭上嘴,之后一路上都没再找到机会和傅珩川说要结婚的事。

傅珩川在市区有自己的别墅,阮清念前十年就是在这里生活的。

可离开三年,再熟悉的地方也透着一丝陌生。

意外的是,她的房间一点都没变,干净整洁,像是每天都有人来打扫。

她转头看向傅珩川,傅珩川却拿着电话上了三楼:“我有事要忙,你饿了就找王姨。”

阮清念应了声好,但没什么胃口,收拾完行李洗完澡后就关了灯躺下。

因为有时差,加上长途跋涉的疲惫,她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隐隐约约的女人的娇喘声吵醒。

她以为还在挪威,于是熟练地用枕头捂住耳朵。

下一秒,她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国了,现在是在傅家,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里怎么会有女人的那种声音?

阮清念走出房间,当意识到声音是从傅珩川的三楼传下来的时候,她心跳得厉害。

她轻手轻脚地走上楼梯,傅珩川房间的门并没有完全关上。

通过那条缝隙,阮清念看见了一只白皙柔嫩的脚——

在起伏的同时,正踩在傅珩川随身携带的那串佛珠之上!

阮清念一瞬间愣在了原地。

20岁那年,她曾偷偷拿过一次那串佛珠。

在那张对傅珩川日思夜想的床上,她把佛珠藏进了少女最私密的地方。

幻想着,亵渎他。

她觉得那时的自己已经罪不可赦,可现在,傅珩川却心甘情愿让人把他的佛珠踩在脚下。

这算什么?

阮清念背靠着冰冷的墙,整颗心揪在一起,最后落荒而逃。

逃回房间,她蜷缩成一团,在心里告诉自己,傅珩川已经32岁了,身边有个女人很正常。

可……

阮清念翻来覆去,还是无法接受刚才看到的画面,胸口都跟着发闷。

手机忽然震动,和她有着7个小时时差的裴宣发来消息。

【清念,我选了几套不错的别墅,你看看你喜欢哪一套?装修风格也完全按照你喜欢的来,到时候就作为我们的婚房。】

后面附着一连几张别墅的整体图和结构图。

阮清念静静地看着,想起刚到挪威时她寸步难行,还因为是独居女性而被人恶意调戏。

被跟踪的那天晚上,她给傅珩川打了99个电话,可他一个也没接。她一连发了99条信息,反复说自己错了,恳求他把她接回家。

可傅珩川还是对她不理不睬。

最后,当那群人围上来的时候,是恰好路过的裴宣出手救了她。

后来,裴宣坚持不懈地追求了她两年,阮清念最终答应和他在一起,两个月前,她又接受了裴宣的求婚。

裴宣原本打算在挪威就举行婚礼,但阮清念知道自己必须得回来一趟。

回来彻底放下对傅珩川的感情,也要和傅家彻底划清界限。

裴宣发来的信息让阮清念从思绪中回到现实,她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她会祝福傅珩川的,相信傅珩川也会祝福她。

第二天早上,阮清念下楼时,傅珩川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餐厅里。

不过,昨晚那个女人并不在。

阮清念注意到他手腕上空空如也,尽管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小叔,你的佛珠呢?”

傅珩川面不改色,淡淡地说:“送去保养了。”

阮清念抿了抿嘴唇,心想,是该好好保养保养,不然以后还怎么戴呢?

她没再说话,坐下来开始吃早餐。

傅珩川喝完最后一口茶,站起身来说:“我已经和大哥说过了,他会在自家公司里给你安排个职位,你过几天就去上班吧。”

傅家在各个领域都有涉足,傅珩川的大哥就是从商的。

阮清念顿了一下:“不用了小叔,工作的事我自己有打算,就不麻烦你和大伯了。”

傅珩川皱起眉头:“什么打算?”

阮清念沉默了一会儿:“我打算继续弹钢琴,著名的Victoria剧团已经邀请我了,而且这次回来我是打算……”结婚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傅珩川打断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的一言一行都和傅家有关,这种工作不适合你。”

“去公司上班,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傅珩川做出的决定,没有人能改变。

阮清念抿了抿嘴唇,又听傅珩川说:“今晚回老宅,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妈一直念叨你。”

傅珩川的母亲傅老夫人,对阮清念也很好,就像对待亲孙女一样。

阮清念三年没见她了,也很想念。

她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晚上七点,阮清念到达傅家老宅时,傅珩川的车已经停在外面了。

她走进客厅,看见傅老太太正和一个身材纤细的女人坐在沙发上聊得很高兴,她走过去喊了声:“傅奶奶。”

沙发上两人一起转过头来,当看清另一个女人的脸时,

阮清念一下子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她的闺蜜。

“竹韵?你怎么在这儿?”

阮清念和许竹韵是高中时的好友,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知道她喜欢自己小叔的人。

可许竹韵怎么会出现在傅家?

阮清念愣在原地,心底莫名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穿着黑色修身高领羊毛衫的傅珩川走了过来:“阮清念,你应该叫她小婶。”

从傅珩川嘴里说出的这两个字,就像一道晴天霹雳砸在阮清念头上。

一瞬间,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什么?”

她的脸色太难看了,以至于连傅老太太都疑惑地问:“清念,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傅珩川警告斥责的眼神投了过来。

阮清念还是没能回过神来,许竹韵笑了笑,起身拉她往阳台走:“清念大概是很久没见过我了,太高兴了,我们先失陪一下。”

走到阳台,迎面的冷风把阮清念吹得一哆嗦,清醒了。

“你要嫁给傅珩川?”

许竹韵笑了笑:“是啊,清念,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会祝福我的对吧?”

阮清念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们俩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一年前吧,是他主动追的我。”许竹韵满脸幸福地说,“清念,你说的果然没错,他温柔起来真的很温柔。”

这话是阮清念很久之前说的了,那时,许竹韵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的小叔。

她说,因为他很温柔,而且只对她一个人温柔。

谁能想到,现在竟然角色互换了。

阮清念深吸了口气,说不出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

但既然已经决定放下,那么傅珩川娶谁都无所谓……就算这个人是她闺蜜。

她压下所有情绪,平静地点了点头:“嗯,我会祝福你们的。”

说完,她就打算回到屋里。

许竹韵却拉住她:“清念,你是真心祝福我的吗?你如果恨我可以直接说的,我知道,我不该抢了你喜欢的人……”

阮清念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却见她忽然松手,整个人往后重重摔在了石子路上。

霎时她就红了眼,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傅珩川走过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阮清念,你在做什么!”

他连忙上前把许竹韵护在怀里,满眼心疼:“竹韵,你怎么样?”

许竹韵含泪摇头:“我没事,珩川,你千万不要怪清念。”

傅珩川脸色阴沉,抬头训斥:“阮清念,我就是这么教你的?不懂规矩,目无尊长!马上给你小婶道歉!”

阮清念从不知道黑锅还能这样背。

更不明白这个多年的好友,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没站稳。”

傅珩川却不听她的辩解,他横抱起许竹韵,只给阮清念留下冷冷一眼。

“犯错却不承认,你让我更失望。”

说完,他就抱着许竹韵离开了。

阮清念看着他的背影,心头一阵抽痛。

这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餐桌上,傅珩川一直在给许竹韵夹菜。

好不容易熬过这顿饭,阮清念去书房找了傅珩川的大哥傅清蔺。

傅清蔺年近五十,但看起来一点也不显老,成熟威严:“清念?有什么事吗?”

阮清念犹豫了一会儿开口:“大伯,其实……我不想到傅氏工作。”

“我知道您和小叔是为我好,但我不想再依靠你们了,我想靠自己。”

傅清蔺怔了怔,随即就表示了理解:“小姑娘长大了想自己闯一闯,这很好。”

“阿祁这个人在某些方面还是有些固执的,放心,我不告诉他,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大伯支持你。”

无论如何,阮清念在傅家得到的爱和关心不是假的。

阮清念松了口气,眼眶也有些发热:“谢谢你,大伯。”回到客厅,阮清念又陪着傅母聊了好一会儿天,直到傅珩川开口叫她,两人才一同离开。

傅珩川先将许竹韵送回了家,之后车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路上安静得只能听见车轮滚动的声音。

阮清念好几次想开口,告诉傅珩川自己即将结婚的消息,可每次看到他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养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他们到家门口。

刚一下车,傅珩川就淡淡地开了口:“你一路上好几次想说话又不说,到底想问什么?”

阮清念刚想张嘴回答,却被一个快递员打断了:“请问是阮小姐吗?这里有您的快递,麻烦签收一下。”

她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签了字。

签完字,阮清念拆开包装,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打开盒子,一对钻戒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耀眼。

钻戒旁边还有一张卡片,上面的字直白地映入两人的眼帘——

“和我结婚吧。”

阮清念一眼就认出这是裴宣的字迹。

可傅珩川却误会了,他以为这戒指是阮清念买来要送给他的。

他周围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声音也变得低沉:“阮清念,这是怎么回事?你还在做白日梦,是不是?”

“送你出去三年,你还是没死心吗!”

阮清念没想到裴宣买的戒指会在这个时候送到家里。

她匆匆签收,等快递员走了才解释:“小叔,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了,这戒指是我……”

“去佛堂跪着。”

傅珩川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

阮清念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个连解释都不愿意听的人。

三年前,她向他表白的那天晚上,他就让她在佛堂跪了一整夜。

他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她的爱是错的。

可现在,她已经不爱了,为什么还是逃不过这样的惩罚?

阮清念握紧了拳头:“我不跪……我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跪?”

傅珩川拿起戒指盒质问:“你还存着这样的心思,怎么没错?”

阮清念眼眶忍不住有些发红。

沉默了一会儿,她艰难地开口:“如果三年前爱上你是错,那么,小叔现在爱上我的好朋友,这样辈分上的差异,算不算小叔也错了?”

“阮清念!”

傅珩川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阮清念不敢看他,抢过戒指盒就跑回了别墅,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过了很久,外面传来汽车的引擎声。

阮清念愣了愣,跑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掀开窗帘一角,却只看到傅珩川的车离开。

直到再也看不见,她才松开握得发红的手。

这样也好……原本回来,就是为了告别的。

阮清念环顾房间,她从十二岁就住在这里,这里的一切都是傅珩川给她的。

现在,都该还给他了。

阮清念在桌前坐下,把这些年傅珩川在她身上花的钱列了一个长长的清单。

傅珩川疼她对她好的时候是真的好。

不仅吃穿用住都是最好的,就连各类特长班也都请了国际级最好的老师。

光是那几年的钢琴课费用,就已经高达六位数。

所有的钱加在一起,数额不小,阮清念还不起。

可她还有一样东西——她父母去世后留下的公司。

十二岁那年,傅珩川和她签了一份协议,标明他只是代为管理,等阮清念结婚就会归还。

这么多年,公司一直在傅家的管理下发展得很好,所有利润他一分不拿,全都帮她存到了一个账户里。

这个账户里的钱,加上公司,足够还清了。

“爸,妈,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放弃你们给我的唯一遗物,但是我不想再欠傅家的了。”

“你们若是还在,也会支持我这样做的,对吗?”

阮清念摸着十二岁时和父母仅存的一张合照,悄悄红了眼睛。

傅珩川一夜未归,阮清念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第二天,她去找了个律师,拟定了一份公司股权转让书。

她要把自己在父母公司所有的股权都转让给傅珩川,虽然他根本不缺这点钱。

“阮小姐,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阮清念用行动回答了律师的问题,她毫不犹豫地在转让书上签了字。

第三天,她收拾了房间里许多用不上的东西,全部打包丢了出去。

第四天,她找到了三年前自己创作的一沓钢琴曲谱。

最上面的一首名为《秘语》。

是她怀着爱意写下,却没来得及弹给傅珩川听的曲子。

阮清念深吸了口气,推开钢琴房的门,坐在钢琴前慢慢地弹起了这首曲子。

曲调婉转悠扬,每一个音符都写尽了少女的心思。

阮清念弹得很投入,以至于没有听到逐渐接近的脚步声。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门口突然传来鼓掌声。

“珩川,清念弹的这首曲子真好听哦,就作为我们婚礼的开场曲好不好?”

不知何时到来的许竹韵激动地拉着傅珩川的手臂撒娇。

闻言,阮清念愣了愣,骤然起身:“不行!”

傅珩川眸色深沉地看向她:“不过是一首曲子,竹韵喜欢,婚礼那天你来弹。”

阮清念浑身一震,手掌摁在琴键上发出闷重的一声。

“我说了,不行。”

她不愿意,也不能将曾经的自己的爱恋,当作他们两个人的消遣。

那是对曾经的自己的背叛。

许竹韵露出委屈的表情:“清念,你还在记恨我是不是?还是说,这首曲子对你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这两句话都准确无误地戳中了傅珩川的敏感点。

记恨她,说明阮清念还爱傅珩川。

这首曲子意义特别,也说明阮清念还爱傅珩川。

阮清念眼看傅珩川的脸色又有要变冷的迹象,率先一步将曲谱攥在了手里。

“不,我不记恨你,我说过了,我祝福你和我小叔。至于这曲子……的确,它对我来说意义深刻。”

“因为它是我迈向新人生的开始。”

说着,她拿起手边的打火机,直接点燃了曲谱的一角!

她原本就打算最后弹一次,就彻底毁掉的。

带着曾经的自己满心的爱意与执着,抛弃过去所有,走向新人生。

火苗蹿得很快,瞬间将曲谱烧了大半张。

谁都没想到,傅珩川会忽然上前:“阮清念,你疯了?!”

他伸手试图抢救那张曲谱,可刚碰到,他的手就被高温烫得缩了回来。

傅珩川为什么这么生气,他到底怎么了

阮清念手一松,那沓曲谱便在空中燃烧起来,不一会儿,地上就只剩下一片黑乎乎的灰烬了。

许竹韵见状,猛地大喊一声:“珩川!你的手怎么样了?”

她慌慌张张地跑过去查看傅珩川的手,可傅珩川却眼神复杂地盯着阮清念,问道:“这些曲谱不是你费尽心思写出来的吗?你怎么说烧就烧了?”

阮清念有点愣住了。

她实在想不明白,傅珩川怎么会突然关心起这些曲谱来了。

他明明连自己都不在乎了,不是吗?

阮清念轻轻摇了摇头,说:“我会写出更好的曲子来的,至于这些,都是我年少不懂事时写的。我现在长大了,小叔你也不用为这些觉得可惜。”

傅珩川听了,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阮清念直觉他是在生气,可就是搞不清楚他为什么生气。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裴宣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裴宣语气兴奋地说:“清念,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这边的事情马上就能处理完了,最多七天,我就能去北京和你办婚礼了!”

阮清念听了,愣了一下,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我还能骗你不成?”裴宣开心得声音都带着笑,“你再等我几天,我很快就回去娶你。”

阮清念垂下眼帘,这么多天来,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说:“好。”

两人又聊了几句,裴宣说要去忙了,就挂断了电话。

阮清念下了楼,发现傅珩川和许竹韵已经不在家里了。

保姆王姨看到她东张西望的样子,还以为她在找傅珩川,就说:“傅先生出去了,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阮清念点了点头,转身就要回房间。

王姨有点惊讶,问:“清念,你……不关心他吗?”

以前傅珩川只要心情不好,阮清念总会想尽办法打听原因,然后想方设法地逗他开心。

直到看到他笑了,她才会罢休。

可阮清念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小姑娘了。

她笑着对王姨说:“小叔已经有了未婚妻,哪里轮得到我关心他呀。而且……”

“我也要结婚了,王姨,我一直把你当作半个妈妈看待,我的婚礼你一定要来啊。”

说完,她在王姨更加震惊的目光中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阮清念在手机上设置了一个七天的倒计时。

还有七天,傅珩川就会相信,她是真的不喜欢他了。

第一天,阮清念回到了傅家老宅。

她陪着傅老夫人一起插花、下棋、喝茶,晚上还亲自下厨给她做了一顿饭。一整天都陪在傅老夫人身边,把傅老夫人哄得一直笑得合不拢嘴。

“清念长大了,等将来嫁人了,奶奶给你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傅家也永远是你的后盾。”

阮清念听了,眼眶有点发热,她伏在傅老夫人的膝上,轻轻摇了摇头,说:“不用的奶奶,我不需要什么嫁妆,只要将来我还能随时回来看您就可以了。”

“傻孩子,这里是你的家,你当然可以想回来就回来。”

阮清念强忍着心里的酸涩,没有再说话。

她想,就算她把欠傅家的都还清了,傅老夫人也依旧可以是她的奶奶。

第二天,阮清念去了Victoria剧团报到。

剧团下半年有环球巡演的计划,这是一个很好的崭露头角的机会。

阮清念在确认行程的时候,她的新同事们对她即将结婚的事情表示了恭喜。

第三天,阮清念把傅珩川送给自己的所有首饰都拿去卖了,钱都存到了一张卡里。

第四天,裴宣提前一年为她定做的几套婚纱空运到了北京的一家婚纱店。

阮清念一个人去试婚纱,却没想到会遇上同样来挑婚纱的许竹韵。

还有陪同她一起来的傅珩川。

三人面面相觑,傅珩川的眸子一沉,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阮清念这才想起,回来这么多天,她一直没找到机会和傅珩川说自己就要结婚的事。

她想,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刚好遇上了,就告诉他吧。

她开口说:“我来挑婚纱……”

没等她说完,许竹韵就惊喜地尖叫起来:“珩川,这套婚纱好漂亮!我想要这套!”

阮清念看过去,只见许竹韵选中的,正是裴宣为她定做的五套婚纱之一。

每一件都价值上百万。

婚纱店的工作人员露出为难的表情,说:“不好意思,这套婚纱是那位小姐的。”

傅珩川皱着眉头看向了阮清念,问:“你的?”

许竹韵不相信,摆了摆手,说:“别开玩笑了,清念,你又不结婚,要婚纱干什么?就把这套婚纱让给我,行吗?”

阮清念轻轻笑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我不结婚?”

“而且,许竹韵,我的东西就这么好吗,值得你样样都去抢?”

她话里有话,指的不只是这一件婚纱。

许竹韵的脸瞬间变得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变成了委屈的表情,可怜巴巴地看向傅珩川,说:“珩川……”

傅珩川却没有立刻为她出头。

他看着阮清念,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异样感。

这个他从小养大的女孩,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她了。

“阮清念,你刚才说什么结婚?”

阮清念的眼睫毛颤了颤,没有回答。

她不打算告诉他自己要结婚了。

“小叔不缺钱,如果许小姐真的很喜欢这件婚纱,我可以割爱——五百万,给我五百万,我就卖。”

傅珩川没说话,目光变得更加晦暗。

许竹韵则小声嘀咕:“一件婚纱而已,哪里就值得五百万。”

阮清念慢慢收敛了笑容,说:“你觉得不值得,是因为你不够爱。要是真的想得到,是不怕付出的。”

就像曾经的她,为了得到傅珩川,她什么都不怕,哪怕是被千夫所指。

也像现在的她,为了离开傅珩川,她什么都能做。

“如果小叔舍不得,那就算了。”

阮清念收回目光,交代工作人员把婚纱收起来,转身就要走。

这时,傅珩川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五百万是吗,我给你。”

“养了你十三年,不知道够不够抵消?”

阮清念狠狠地怔住了,被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到心脏。

傅珩川要用养她的这十三年,来交换这一件婚纱?

够,当然够。

他这十三年在她身上付出的一切,价值远远超过五百万。

阮清念掐住手心,可声音里还是夹杂了一丝颤抖,问:“小叔,是要和我把这十三年一笔勾销吗?”

她背对着傅珩川,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的语气,真的没有一点波澜:“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阮清念一用力,明显感觉到自己把手心掐破了。

这挺好的,不是吗?

她这次回来就是想把欠傅珩川的都还清,现在他主动提了条件,只要把婚纱给他,他们就互不相欠了,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可为什么……心还是会疼?

明明已经说好不再在意了,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放下了。

阮清念眼眶红了,嘴角扯出一抹讥讽又苦涩的笑:“抱歉,小叔,我不能答应你。”

“这十三年欠你的,我会用其他方式来还。”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婚纱店。

从头到尾,都没有再看傅珩川一眼。

回家的路上,阮清念想起有一次傅珩川出差,她半夜发烧到39度,嗓子哑得喊不出王姨。

是傅珩川提前结束出差赶回来,慌忙连夜把她送到医院,一夜没合眼地照顾她。

后来,他再也没有出差超过两天,都是当天去当天回,第二天再飞过去。

明明从前他把她当宝贝一样宠,可现在……那样的偏爱就像一场梦。

这十三年也像一场梦。

梦醒了,她也该清醒了。

阮清念深吸一口气,突然停下脚步,然后拿出手机给裴宣发了条消息。

【阿宣,我不想在北京办婚礼了,我想回挪威。】

紧接着她切换到购票小程序,买了一张三天后从北京飞往挪威的机票。

阮清念一个人慢慢走回了家。

或者,不该叫家。

家是温暖的港湾,而这栋属于傅珩川的房子,她从12岁开始就只是借住而已。

回到这里,阮清念把房间里最后一批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扔了出去。

想起书房里还有自己的东西,她又转身去了书房。

从小到大的获奖证书、每一年傅珩川都会给她拍的生日照片,还有,她偷偷藏起来的傅珩川签过字的试卷。

她一样样地拿出来,突然,一个没见过的笔记本从书架上掉了下来。

阮清念捡起来翻看,只见第一页就写着傅珩川的字迹。

“2012年8月13日,今天,我把清念接了回来,她失去了一个家,我会给她一个家。”

阮清念愣了愣,感觉心脏被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捏住。

她继续往后看。

“2013年2月8日,清念在家里还是很拘谨,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她露出真心的笑容?”

“2014年5月11日,送清念去学钢琴是对的,她今天在舞台上弹了第一首曲子,从没见过她笑得那么开心。”

“2015年7月22日,清念病了,我不该出差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那么久。”

2016年、2017年、2018年……

“2022年10月27日,怎么会这样?清念怎么会喜欢上我?她怎么能和我表白?我是她小叔……”

“不,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如果不是和她父母认识,我就是一个比她大八岁的男人。”

“我应该拒绝她,我没有做错,可为什么……”

阮清念没能看完最后一句,一只手突然把日记本夺了过去。

傅珩川冰冷严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阮清念,谁让你动我的东西了!”

阮清念却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慢慢抬起头,傅珩川的心跳突然停了一拍。

“阮清念,你都看到什么了?”

阮清念耳边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

她没有看完最后一句话,但凭着那句“为什么”,也大概能猜到。

她从未想过,原来“犯了错”的不止是自己。

可她应该有什么反应?

一切都太迟了。

在挪威的三年,裴宣一直努力走进她的心里,还有许竹韵……

就算傅珩川动过心,那也都是过去的事了。

想到这儿,阮清念轻声开口:“不就是一些我小时候的事吗?”

“说实话,真没想到小叔你还会记这些,这些年真是辛苦小叔费心了。”

傅珩川盯着她,却分辨不出她话里的真假。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傅珩川转身把日记本锁进了抽屉:“出去,以后不准随便进来。”

“抱歉,小叔。”阮清念抱着自己的东西起身离开。

回到房间,她一夜没睡。

第二天,傅珩川离开后。

阮清念在院子里,将从书房找出来的东西,一样样放进铁桶里烧掉。

连着最后一丝留恋,全部都烧掉。

烧完之后,她把自己锁进钢琴房,时隔三年,她要再为傅珩川写一首曲子。

既是送给他的新婚礼物,也是离别礼物。

三天足够了,后天她就会离开北京。

这次离开,她不会再回来了。

阮清念深吸一口气,掀开了钢琴盖。

这台钢琴是傅珩川让人手工制作的,从德国空运来的。

正中间,还刻着她的英文名字——全世界独一无二,只属于她阮清念的钢琴。

可惜,带不走。

阮清念纤细的十指抚过每一个琴键:“最后一次弹你了,一起加油吧。”

……6

很快,三天一晃而过。

第三天,也就是阮清念要离开的这一天,她完成了创作。

她重新看了一遍手稿,正要离开钢琴房时。

急促的脚步声忽然响起,下一秒钢琴房的门被推开,傅珩川满脸焦急:“为什么给你打电话不接,信息也不回?!”

“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在找你!”

阮清念顿了顿,她创作时不喜欢被打扰,所以手机早就关了机。

打开手机,无数个电话和短信跳了出来,显示着傅珩川多么急着找她。

可是,找她干什么?

她抿了抿唇:“对不起小叔,让你担心了,我是在创作送给你和小婶的曲子。已经创作完成了,你听一下吧。”

傅珩川又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阮清念第一次主动喊许竹韵“小婶”,而且语气自然得仿佛她已经这样喊过无数次。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强烈的不安,再次包围了傅珩川。

他看着阮清念从容自然的模样,总觉得她和以前不一样了。

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却说不出来。

阮清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摆好曲谱之后就开始弹奏。和她少女时期写下的那首《秘语》不同,这首曲子完全是另外一种风格,也更适合在婚礼上弹奏。

阮清念全神贯注地弹奏着,余光时不时看向傅珩川,在心里默默念叨——

小叔,你听见了吗?这是我对你的祝福呀。

可傅珩川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对音乐其实没什么研究,也没什么独到的见解,但就是莫名听出了曲子里好像有离别的味道。

就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八拍的时候,他猛地一把抓住阮清念的手,打断了她的演奏。

“阮清念,你到底想干什么?”

“从送戒指开始,接着是婚纱,现在又是这首曲子……”

阮清念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心里满是遗憾。

她本来还想好好把这首曲子弹完呢……这可是她最后一次给傅珩川弹钢琴了。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月亮有圆有缺,人有相聚也有分离。

所有的事情,好像永远都没办法做到完美无缺。

阮清念慢慢把自己的手从傅珩川手里抽出来:“小叔,我祝福你和小婶能白头偕老,你能不能也祝福我一句呀?”

傅珩川心里“咯噔”一下,闪过一丝慌乱:“祝福你什么?”

阮清念在心里默默想着,祝福我即将结婚了,从今往后,我不再需要你给我一个家,我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这时,傅珩川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神色立马变得严肃起来,然后走到一旁接起了电话。

是工作上的事儿。

阮清念等了一会儿,看了眼时间,距离登机只剩下两个小时了,她必须得走了。

看来,结婚的事还是来不及说了。

她低下头,轻轻把钢琴盖合上,接着把手稿整理好放在上面——在这份手稿里面,还藏着那份她已经签好字的公司股份转让书。

从今往后,她不欠傅珩川的了。

做完这些,阮清念就从傅珩川面前走过,离开钢琴房,往楼下走去。

刚走下两个台阶,傅珩川捂住话筒,叫住了她:“阮清念,你要去哪儿?”

阮清念调整好脸上的表情,转头朝他微微一笑,撒了个谎:“我去吃点东西。”

一种直觉告诉傅珩川,他不能让阮清念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

但电话那头的事儿太重要了,让他没办法静下心来仔细琢磨这份不安。

他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早点回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阮清念没有回应,收回视线,在傅珩川的注视下走出了大门。

然后她拦下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师傅,麻烦送我去北京机场。”

“好嘞,姑娘,坐稳了啊。”

阮清念低下头,把傅珩川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删除。

接着望着窗外被夕阳染红的城市,淡淡地笑了笑:“嗯,坐稳了。”

这一趟,是通往新人生的旅程,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再也不会回头。

小叔,永别了。

从今以后,我要去过只属于阮清念自己的人生。

愿我们……再也不见。

傅珩川的这个电话,足足打了快一个小时才结束。

等他挂断电话,看到时间,才猛地反应过来阮清念一直都没回来。

他皱起眉头,心想加上来回的路程,几十分钟确实不够吃完一顿饭,便没有打电话过去。

可是很快,两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也过去了。

天完全黑了下来,阮清念还是没有回来。

傅珩川坐不住了,拿起手机给她发消息。

没想到,聊天页面上跳出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阮清念把他拉黑了!

傅珩川心里涌起从未有过的慌张,立刻拨通阮清念的号码。

结果还是一样,打不通。

一个念头突然在他的脑海里冒了出来——阮清念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他猛地站起身,冲上楼,冲进阮清念的房间——

房间里空荡荡的,所有属于阮清念的东西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剩下。

就好像,这里从来没住过一个小姑娘。

傅珩川僵在原地,手紧紧握着门把手,三十多年来,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助和慌乱。

忽然,他又想起什么,转身去了钢琴房。

拿起阮清念留下的手稿,翻开,里面果然还夹着东西。

傅珩川原本以为会是封信之类的,没想到,竟然是一份公司股权转让书。

阮清念把自己在父母公司的股份全都给了他,也就是说,那公司以后就是他的了。

但他要那个公司有什么用?!

傅珩川攥紧拳头,拿着曲谱的那只手却小心翼翼的,连个褶皱都不敢弄出来。

这是阮清念唯一留下的手稿了,之前那些他好好保存了三年,却被阮清念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这一首,他连一点损坏都舍不得。

傅珩川放下手稿,脸色阴沉地打了个电话:“马上去查阮清念的行踪,我要知道她到底去了哪儿。”

然而,一天、两天、三天……十天过去了,还是没有阮清念的消息。

傅珩川有些坐不住了,除了把她送出国的那三年,她从来没有这么久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傅珩川出去找她,却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阮清念现在喜欢去哪儿,有什么朋友。

明明曾经,他是最了解她的人。

傅珩川坐在车里,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准备去下一个地方,这时,一个朋友发来一条消息。

【这是你侄女?】

傅珩川点开消息,配图是一张酒店门口的照片,新娘的名字赫然就是阮清念。

他摇了摇头,心想这些人知道他最近在找人,居然想出这种办法来戏弄他,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手机又震动了,微信的一条朋友申请通过了,是他打听到的阮清念的朋友。

傅珩川发消息询问:

【请问你知道阮清念去哪里了吗?】

【我是她小叔。】

问完他才点进朋友圈,希望能找到更多关于阮清念的消息。

最新的一条朋友圈是这个人的自拍,配文是——

【第一次当伴娘!】

傅珩川认出这就是上次在婚纱店阮清念身边的那个人之一。

她是伴娘,那阮清念是……

傅珩川心里一阵慌乱,好像有什么东西失去了控制。

他急忙定了去挪威的机票,然后开车去了酒店所在的位置。

到挪威已经是七个小时后了。

他走进宴会厅,台上的一对新人正在司仪的引导下宣读誓词。

他找了这么久,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台上。

阮清念看着站在面前的裴宣,笑意盈盈地说——

“我愿意。”

傅珩川紧紧盯着台上的人,大声说道:“我不同意。”

原本喧闹的氛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有人认出了傅珩川,自然不敢说些冒犯的话,于是,明明是很奇怪又不礼貌的行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指责他。阮清念瞥了一眼强忍情绪的裴宣,伸出手紧紧握住他的,示意他别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裴宣顿时眼睛一亮,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光,在他和傅珩川之间,阮清念居然选了他!

他一下子就没了刚才的郁闷劲儿,昂首挺胸地站在台上,神色淡定地看向傅珩川。

傅珩川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的目光一直黏在阮清念身上,自然没错过她安抚裴宣的那个动作。

以前啊,只有他哄阮清念的份儿,哪儿轮得到她去安慰别人。

阮清念也瞧见了他,脸上没啥意外的表情,以傅珩川的本事,找到她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小叔来啦,给您留好位置了。”

傅珩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了自己的座位,那是阮清念那边唯一算得上亲人的位置。

阮清念一脸真诚,“小叔,您可是我最亲的人了,肯定会祝福我的,对吧?”

“一辈子就这么一回,您也不想我留遗憾,快坐下吧。”

看着阮清念那不容拒绝的模样,周围的人已经开始小声嘀咕了,傅珩川终究不想让阮清念被人说三道四,便坐下了。

他的视线落在阮清念那笑得像花一样的脸上,此刻她正站在裴宣身边,在众人的祝福声中,两人相拥在一起,还亲上了。

傅珩川坐在座位上,有人想凑过来跟他搭话,可一看到他那冷得像冰山一样的脸色,又都吓得不敢往前了。

他却没心思管周围发生了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阮清念,好像要把她整个人看穿似的。

到底哪儿出问题了?十天前还待在他身边的人,如今居然穿着婚纱,要嫁给另一个男人。

傅珩川把视线转向裴宣,这小子长得风流倜傥,看着就不安分,可偏偏又装出一副老实纯良的样子,站在阮清念身边,活像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傅珩川皱起眉头,他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人,阮清念也不该嫁给这么个看着就花心的男人。

记忆里有些熟悉的画面一闪而过,傅珩川在裴宣的眉眼中找到了几分熟悉的感觉。

是他?

傅珩川想起来了,阮清念上大学的时候参加过摄影社团,他接送她去参加社团活动的时候,见过这人几次。

每次裴宣都站在离阮清念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同为男人,傅珩川当然能猜到他的心思,后来旁敲侧击,确定阮清念对他没兴趣后,才稍微放了心。

为了以防万一,他让阮清念退出了那个社团,尽可能地断了他们俩的可能性。

没想到,7年后的今天,这小子还是走到了阮清念身边。

傅珩川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强忍着把阮清念从婚礼上直接带走的冲动。

阮清念和裴宣换好敬酒服后,走了出来。

敬完裴父裴母后,就轮到了傅珩川这边。

“小叔,我爸妈走得早,您就是我最尊敬的长辈,这杯酒,是感谢您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

傅珩川像机器人一样端起酒杯,把这杯酒喝了下去。

奇怪,这酒咋这么酸苦,裴家也太敷衍了,这么对待阮清念的婚礼,要是他来办的话……

傅珩川从乱七八糟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不,不可能是他,永远都不会是他。

他看都没看,就接过裴宣递来的酒,拿起来就喝。

裴宣笑着感谢他。

“阮阮的小叔把清念养大,我以后一定好好对她。”

婚礼快结束了,宾客们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有序地离开了,偌大的宴会厅一下子安静下来。

傅珩川破天荒地喝了太多酒,脑袋晕乎乎的,坐在原地没动。

好不容易清醒了一些,他才想起自己来这儿是干啥来了。

傅珩川微微摇晃着站起身,定了定神,然后往酒店的侧厅走去。

他仔细辨别了一下房门上的标识,找到新娘的化妆间,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身正红旗袍的阮清念正坐在化妆镜前卸妆,听到动静,开心地回过头。

“你回来啦……”

“小叔,怎么是你?你还不回去吗?已经很晚啦。”

傅珩川上前抓住她的手,“你跟我一起回去,这么久不回家,王姨都想你了。”

手上还没好全的伤口一阵刺痛,阮清念用力挣开他的手,好在傅珩川喝醉了,力气没那么大,她很容易就脱身了。

看着阮清念握住手的样子,傅珩川才想起这回事。

“你的手……”

“没事。”

阮清念冷冷地看着他,“多谢小叔关心。”

“小叔你喝醉了,我结婚了当然要回我的新房。”

“王姨想我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傅珩川阴沉着脸,原本高洁淡漠的气质,好像蒙上了一层灰尘。

“结婚了还能离婚,他不适合你,跟我回家。”

阮清念正准备躲开,就被人一把揽进怀里,裴宣身上清爽的气息钻进鼻腔,让她一下子安下心来。

“傅总,这么强行把别人的老婆带走,不太好吧?”

傅珩川的醉意差不多醒了,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西服,收敛心神,看向毫不退让的裴宣。

“我没有同意你们结婚。”

“这话说的,您也不是清念的亲生父母,不是吗?”

阮清念头疼地看着这两个针锋相对的男人。

“小叔,你回家吧,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我已经结婚了,有了新的家庭。”

“往后……我每个月会给您养老费,咱们尽量少见点面,对大家都好。”

一声轻笑打破了这僵硬的场面,阮清念瞪了那个捣乱的家伙一眼。

裴宣讨好地凑到她面前认错。

傅珩川看着两人这么熟络的样子,明显不是他一开始以为的两人只是随便找个人结婚,他们好像是有感情才结为夫妻的。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更难受了,这意味着阮清念做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一时冲动,或者……

故意气他。

她是真的想和这个人过一辈子。

傅珩川看着不欢迎他的两人,没有继续纠缠。

他迈着平稳的步伐走了出去,出门前低声说了句:“清念,如果你后悔了,随时来找小叔,我会帮你。”

没人回应他,傅珩川脚步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离开了。

阮清念收回视线,就看到裴宣这个醋坛子打翻了,她也没力气哄他。

“收拾东西回家吧,这一天下来,可把我累坏了。”

裴宣也不纠结了,反正人已经是他的了,心早晚也会是他的。

两人回到新居,洗漱一番后,躺在了床上。

阮清念身体僵硬地等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谁知道裴宣啥动作都没有,只是轻轻把她抱在了怀里。

“睡吧,你没准备好之前,我不会碰你。阮清念心里突然冒出一股无名火。

“你到底啥意思,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不忠心啊?”

裴宣没吭声,瞧着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阮清念的火气一下子就没了。

“别瞎琢磨了,我既然答应和你结婚,那肯定是做好了一切准备。”

说完,她也不管裴宣有啥反应,直接起身就扑了过去。

……

别墅外面停着一辆车。

车里的人远远望着那间亮着灯的房间,一直等到灯灭了。

傅珩川手指间夹着的烟,火光一闪一闪的,车里烟雾弥漫。

他一路跟着阮清念和裴宣的车,找到了他们的新家,在楼下默默地守着。

傅珩川心里明白自己不该这么做,阮清念就应该离他远远的。

但他还是来了,没头没脑地在这儿待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大半夜,别墅里一点光亮都没了,他眼里的光好像也跟着没了。

不知道抽了第几根烟后,傅珩川哑着嗓子说:“回去吧。”

司机也不敢多嘴,默默地调转车头就开走了。

傅珩川回到家,客厅里留着一盏灯,是王姨留的。

他打开房间门,只有一片黑暗在等着他。

房间的灯,只有阮清念会给他留着。

傅珩川打开灯,桌上的文件有点乱,浴室里也没放好热水,空调也没调成适合他睡觉的温度。

这些事儿,只有阮清念会为他操心。

她心疼他在外面应酬辛苦,总是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他回家就只需要享受她的照顾和温暖。

本来一切都挺好的,他可以一直以叔叔的身份守在她身边,可阮清念不该捅破那层窗户纸,让他们之间变了味的事儿都暴露无遗。

他毕竟年纪比她大不少,在阮清念撕开两人之间的那层薄纱时,他狠下心把她送到了国外。

之后三年,他每天都盼着她回来,每天都数着日子过。

可等阮清念回来的日子越来越近,傅珩川又害怕了,他怕阮清念还是执迷不悟地喜欢他,更怕她不喜欢他了。

他心里既恐惧那种不受控制的心思,又不愿意她离开。

这种矛盾的想法就像毒虫一样,日夜啃噬着他那早就深陷其中的心,傅珩川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想和阮清念亲近,还是想把她赶得远远的。

最后,他做了个决定。

在阮清念快回来的前半年,他接受了许竹韵的追求。

许竹韵是阮清念的闺蜜,长相也有可以利用的地方,能更好地达到他的目的,让阮清念死心。

看到她和自己的闺蜜搅和在一起,她应该就会死心了。

事情也确实像他想的那样发展,傅珩川看着阮清念眼里对他的依赖一点点消失,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她的态度也变得客气又冷淡。

这一切都是他想要的。

可傅珩川没想到阮清念会结婚。

在他心里,阮清念应该先在傅氏锻炼几年,能独当一面了,他再把阮家的企业交给她管理。

至于之后她结不结婚,他会帮她把关,让阮清念一辈子都在他的保护下,不受一点风雨。

傅珩川在寂静的房间里坐了一整夜,就像之前阮清念离开的那三年里无数个夜晚一样,这栋房子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手机响了,是许竹韵发来的消息。

【阿祁,我看到清念结婚了,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我们要不要去送份礼啊,毕竟我是长辈嘛。】

傅珩川厌烦地把手机扔到一边,不再搭理。

她不过就是一枚棋子,还真把自己当成能掌控全局的人了。

手机又响了,他带着一丝怒气,准备警告许竹韵一番,这次却是今天刚加的阮清念的朋友发来的消息。

她回的是他那个问题。

【当然在办婚礼啊。】

还配了一张阮清念和裴宣靠在一起的照片。

傅珩川手指抖了抖,想把照片删了,可怎么也下不了手。

最后还是认命似的,把照片保存到了相册里。

他点开一个私密相册,输入密码,里面全是阮清念的照片,从小到大,一年都没落下。

哪怕是她离开的那三年,他也找私家侦探拍了不少照片。

只可惜他只让侦探拍阮清念的照片,所以侦探就只给了他单人照,要是他多问一句,说不定早就知道她和裴宣的事儿了。

在知道阮清念和裴宣举办婚礼的时候,傅珩川也没干坐着,他找人打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他们是在挪威定情的。

他想起阮清念跟他坦白结婚的事儿,想起她那么多回欲言又止,可当时他只觉得那是阮清念为了骗他而找的借口。

明明真相就摆在他眼前,他却一次次选择忽视,要是他早点查清楚,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阮清念或许就不会结婚了。

后悔就像一条浸了毒的锁链,一圈圈缠住他的心,让他一会儿喘不过气,一会儿又疼得要命。

天边泛起了白光。

傅珩川收拾好自己,出门又是那个受人敬重的傅先生,高高在上,让人不敢侵犯。

昨天晚上那个低声下气求阮清念回来的人,已经死在了黑夜里。

他按部就班地下楼吃饭,出门坐车,到办公室处理公务,开会,听下属汇报……

一切都恢复了原样,昨天的混乱被他彻底抛在了脑后。

“傅厅,傅厅?”

傅珩川抬头看向喊他的秘书,那冷静精明的眼里少有地出现了放空的神情。

“咋啦?”

秘书微微一笑,“许小姐想约您一起吃晚饭。”

傅珩川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推了,我说过,没啥重要的事儿别让她来打扰我。”

“是。”

“等一下。”

他改变了主意,对秘书说:“定好时间地点,约她去。”

秘书点头,“是。”

傅珩川忙完去餐厅的时候,许竹韵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她还是穿着一身修身的旗袍,气质优雅,容光焕发。

傅珩川在她对面坐下。

“找我啥事儿?”

许竹韵一脸担忧地说:“清念的事儿你咋看,她会不会是一时冲动就结婚了啊?”

傅珩川冷冷地看着她装模作样:“我怎么不知道你对她这么关心。”

许竹韵喉咙一噎,脸上僵了一瞬,转而露出嗔怪的笑意。

“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关心她咋啦?”

许竹韵知道阮清念结婚的消息时,心里高兴得差点放鞭炮庆祝。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早就瞧出傅珩川对阮清念藏着的那点心思。可傅珩川就是死不承认,她呢,也装作啥都不知道,没去点破这事儿。

但她心里头啊,终究还是怕得慌。就怕哪天傅珩川突然想明白了,铁了心要回到阮清念身边。真到了那时候,她自己又算个啥呢?

现在,她和傅珩川的事儿,在大家眼里都已经算是板上钉钉了。所有人都知道,她以后是要嫁给傅珩川的。

她可绝对不能让自己成为别人眼里的笑话,更不能让阮清念有机会踩到自己头上。她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过得比阮清念好。

于是,许竹韵就一次次地在阮清念面前挑衅,还耍各种小手段。她心里清楚,傅珩川肯定会护着她,她做的这些事儿,其实也是傅珩川想看到的。

阮清念结婚的消息,她早就知道了。毕竟女人和男人的社交圈子,那差别可不是一般的大,有些事儿,女人之间传得可快了。

她故意等到阮清念的婚礼办完了,才去找傅珩川。

昨晚傅珩川没回她的消息,这让她心里头有点犯嘀咕,有点担心。她琢磨着,傅珩川该不会是要反悔,想吃回头草,又想去追阮清念吧?

来源:爱情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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