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等身体的寒意终于褪去,她起来擦拭着头发走出房间,蓦地就看到一旁充着电的手机嗡嗡嗡震个不停。
一到家,靳薄凉抱着阮颖进门,厉声吩咐:“刘嫂,给夫人煮姜汤。”
语气饱含担忧。
然后,抱她上楼放在床边,拿被子将她整个人裹住:
“应该着凉了,要先洗个热水澡,等下记得喝鸡汤。”
阮颖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你要出去吗?”
靳薄凉抿了抿唇,好像很为难的样子:“我公司有点事要处理。”
“那你去吧,公事重要。”阮颖很是乖巧。
靳薄凉拥住她,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我今晚应该不回来,你早点睡,不用等。”
阮颖:“好的。”
话落,男人似迫不及待,放开她转身就离开。
不一会,就听到楼下车子开出去的声音,嗡的一下疾驰而去。
阮颖进入浴室,泡着暖暖的热水澡。
等身体的寒意终于褪去,她起来擦拭着头发走出房间,蓦地就看到一旁充着电的手机嗡嗡嗡震个不停。
过去拿起一看,竟是靳伯伯的电话。
她急忙接起:“爸,这么晚还没睡吗?”
“小颖,打扰到你了。”电话里传来靳天华沉稳的声音:“薄凉在不在家?我打他电话没接,去公司找也不见,所以才打到你这里来。”
阮颖拧了拧眉,虽然知道靳薄凉刚刚说去公司忙是在欺骗她,他肯定去找那个女人了。
可为什么他连电话都不接?现在让她该怎么解释?
阮颖沉默片刻,扯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爸,薄凉在家里,已经睡着了。”
靳天华在电话那头却瞬间拧起眉,说道:“那正好。小颖,你过来找我一下。”
单独喊她过去,有什么事?
带着疑惑,她急忙吹干头发,赶到靳家老宅。
大家都睡了,只剩靳天华在书房里等着她。
“来了小颖,快坐。”
靳天华亲自倒了茶给她,这让阮颖心里更不安了。
她握着滚烫的茶杯,小心翼翼问:“爸,找我有什么事吗?”
靳天华看着她温婉体贴的模样,轻叹一声,将一叠照片递过去。
“当时你也在场?”
阮颖看向照片,只见——
竟然是一张张,在游艇上发生的画面!
靳薄凉将那个怀孕的女人救上来,给她做人工呼吸。
她站在一旁,孤立无援。
阮颖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脑子很是凌乱,但唯一确定的是,不能让靳伯伯知道靳薄凉出轨了。
她抬眸对上ɹp靳天华的视线,平静又沉着道:
“爸,当时我也在场。”
靳天华儒雅喝着茶,深邃的眸看着她:“那你,不生气?”
阮颖摇摇头,解释:“不生气。当时海里漆黑一片,薄凉跳下去是救我的,但看不清是谁,不小心救了别人上来。”
“您也知道那艘游艇是薄凉他们承包的,要是有人在那出了事,尤其还是一个孕妇,对他们名声、家族都会有影响。”
靳天华冷哼一声:“那也不该对那个女人人工呼吸,在场那么多人,随便找个人都可以!”
“更重要的是,你被救上来后,他眼里看不到你,将你一个人冷落在那!我看他和那个女人的关系,就不一般!”
阮颖心一惊,急忙说道:“不是的爸,薄凉对我绝对没二心,你们也都看到,他很宠爱我,他不会乱搞的。”
靳天华听她这样说,沉默片刻,斟酌着她的话。
好一会才道:“阿颖,你是个善良的孩子。”
“这件事既然是误会,那就让它过去,你也别多想,我明天会好好说说薄凉。”
“日后要是他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一定及时告诉爸,爸替你出气!”
阮颖心底舒了一口气,应下:“嗯,谢谢爸。”
从靳家出来后,已是凌晨两点多。
阮颖犹豫着,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提醒一下靳薄凉,让他与那个女人别那么招摇?
再这样下去,靳伯伯迟早会知道,无法想象,到时她将要面对什么。
为了能顺利离开,明明已经一忍再忍了。
一路心事重重回到家,阮颖终于想到一个人——
第8章 该结束了吗?
只有‘那个女人’清楚,她知道靳薄凉出轨的事。
今晚闹出这么大动静,提醒她一下,应该就会注意点了吧?
阮颖想着便拿起手机,翻开那‘陌生号码’发过来的短信窗口。
没有一丝犹豫发了句话过去:
“想要继续你和靳薄凉的关系,就别那么招摇!”
然而——
收到短信的苏沫儿,简直要被气坏了!
真可笑!凭什么不能招摇?
她与靳哥相亲相爱,连孩子都有了,本该是温馨的一家三口,是阮颖为了钱,霸占着靳家少奶奶位置不肯放开,才让她遮遮掩掩那么久!
现在竟还敢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来威胁她!
苏沫儿气得肚子都抽痛起来,想必肚子里的孩子都看不过去!
她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慈爱哄慰:
“宝宝不气,那个女人不许我们出现,我偏要频繁出现,把她逼到离婚为止。”
“这样,等你出生,就不是私生子,而是靳家尊贵的小少爷。”
洗完澡的靳薄凉从浴室出来,见她脸色不太好看,擦拭着湿润碎发上前:
“宝宝又踢你了?”
苏沫儿委屈兮兮握住他的手:“老公,我很不甘心。”
靳薄凉坐下,拥着她入怀里安抚:“不甘心什么?今晚我先跳下去救你,可没去管阮颖。”
苏沫儿将他的手抚在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上:
“我们的宝宝马上就要出生了,这么多年,我没有名分,一直当你见不得光的情人我无所谓,可我不想我们的宝宝出生后,被人家说没有爸爸,是私生子。”
私生子。
靳薄凉目光蓦地暗了暗,手指微紧。
依偎在他怀里的苏沫儿没发现他的异常,继续道:
“你就不能为了我们母子勇敢一次?告诉你父亲,你不爱阮颖,你爱的是我。”
“阮颖又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只是一个孤儿,还不是和我一样,不能给你的事业带来任何帮助!”
“而且,她三年都无所出,可我有孩子,单凭这一点,你父亲肯定会接受我。”
靳薄凉唇瓣微微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无力反驳。
是,他不爱阮颖,他爱的是沫儿,沫儿有了他的孩子,他必须负责。
可是……
靳薄凉沉思好一会,却只低沉回了几个字:“再等等吧。”
苏沫儿立即不悦,委屈的抱怨:
“靳哥,为什么还要等?你到底在等什么?”
靳薄凉思绪凝重,没回话,只从床上起来,走出阳台点燃一根烟。
向来纨绔不羁、尊贵威严的男人,在烟雾缭绕下,高大的背影竟显得有些许落寞。
幽深双眸望着漆黑夜色,脑海的记忆被‘私生子’三个字触发了机关,回忆汹涌而来。
二十五年前,他的母亲是高级酒店服务员,某一天,一位权势高贵的男人喝多,强行拉着她进入房间,便有了他。
这件事被曝光后,男人为了妻子的人脉和权势,逼她们母子离开。
自此,他成了人人唾弃的野种,他母亲变成为了钱勾引别人老公的小三,任何人都可以嫌恶的骂几句,却没人知道,他母亲也是无辜的。
母亲因此找不到工作,没收入,他们靠捡菜市场的烂叶子煮汤喝才活下去。
幸运的是,一年后那个权势高贵男人的妻子意外去世,大儿子也随之消失不见。
豪门不能没有子嗣,男人便找上他的母亲,迎娶她进门。
之后的很多年,他从未有过那么幸福快乐的时光,所有人不敢再骂他,更不敢骂他母亲,想要什么就买什么,不用再饿肚子、看人脸色,而是别人小心翼翼看他脸色活着。
那些年他的生日、新年愿望都是重复在祈祷,让他的生活一直一直这样下去。
可上天似乎从未听到他的祈祷——
家里雇了一个新保姆后,年少的他意外发现,父亲看保姆的眼神很不对劲,总暗地对她嘘寒问暖,关爱有加,却对母亲越来越冷淡,到最后甚至到了忽视的地步。
短短几年时间,父亲的变心、冷暴力让母亲就像鲜花失去养分慢慢凋落,无力挣扎,无力改变,最后郁郁寡欢,痛苦到跳河自尽。
保姆也在那一天神秘消失不见,只留下自己和前夫的一个七岁女儿。
父亲将她带了回家。
他当时虽恨极了父亲的多情,但更恨那个保姆。
是她不会拒绝,给了父亲念想,才让父亲对母亲冷淡,逐渐走到抑郁,选择自杀。
可保姆已消失不见,父亲是亲人,他只能把所有的怒气、怨气,都发泄在那个孤苦伶仃的小女孩身上。
吓她,骂她,欺负她,丢掉一切她喜爱的东西。
小女孩天天可怜巴巴的去垃圾桶翻找自己被丢掉的东西回来洗干净,也被骂得躲在角落里嘤嘤嘤的哭。
他听得烦透了,大骂再哭把她也丢进垃圾桶,让野猫野狗吃了。
小女孩吓坏了,硬生生将眼眶的泪水憋回去,从此听话乖巧。
然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突然发现小女孩非常喜欢往自己身边凑,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好看的,总要分享给他。
他极其不耐烦,千方百计要躲开她!
看到她,就会想到自己含恨而终的母亲。
可小女孩一直看不出他的厌恶,总是热情洋溢跟在他后面,随着她长大,更是直白的与他说了无数次:靳薄凉,我喜欢你。
他恨不得掐死她给自己母亲陪葬,怎么可能接受她?
于是一次次的拒绝她。
看到她被拒绝后心灰意冷,像一瞬间失去所有活力,他莫名很爽。
直到他二十二岁那一年,他的父亲找到他:
“我老了,公司始终要有继承人,我现在对你只有一个条件,娶了小颖,好好对她,日后公司里所有我的股份,都会转让给你。”
“如若被我发现你对小颖不好,你别忘记,我还有个大儿子。”
一开始他毫不犹豫的拒绝,让他娶仇人的女儿,不可能。
可是,他真的看到父亲暗中调查早已消失多年的大儿子消息。
突然间他开始害怕,要是找回来了,他会不会像当年那样,被抛弃,一无所有,再一次成为人人唾弃的私生子?
思考了整整一夜,靳薄凉决定,他娶。
为了公司股份是其一,他私心的计划着,他要报复那个女人。
他要让她爱他爱到无法自拔,没了他就活不下去,然后,再狠狠抛弃。
让她也体验一下,当初他母亲被最心爱的人抛弃,是什么痛苦的滋味!
于是,他拼了命的对她好,好到全城皆知,人人都知道,他靳薄凉爱惨了阮颖。
而阮颖,也早沦陷在他编织的谎言里,爱他爱到不可自拔。
他不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没有,只依稀感觉,还不能让阮颖离开……
第9章 你觉得,阮颖爱不爱我?
“靳哥……”苏沫儿娇妩的声音传来,拉回靳薄凉的思绪。
她来到身旁,伸手拿掉他手中快要抽完的烟,说道:
“我逼你娶我,是不是让你很为难?”
“如果为难的话,可以先不娶的,我真的无所谓,我不想看到你为了这件事这么难受……”
“不为难。”靳薄凉柔情拥着她:“孩子出生,必须要有名分,不能让他成为私生子。”
那样的酸涩痛楚,他尝试过,绝不能让他儿子走他老路。
苏沫儿眸色一亮,不敢置信道:“你的意思是,决定和阮颖离婚?”
靳薄凉眸色深了深,沉默片刻,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
“你觉得,阮颖爱不爱我?”
苏沫儿拧了拧眉,不懂他为何这样问,但还是道:
“她当然爱你,还爱惨了你,你要是现在和她提离婚,她非活不下去。”
“活不下去么?”靳薄凉咀嚼这两个字,情绪意味不明。
苏沫儿顿时紧张:“靳哥,难道你在担心她,舍不得与她离婚?”
“不是!”靳薄凉伸手覆在她隆起的小腹上:“为了孩子,这婚会离。”
苏沫儿又惊又喜:“真的吗?那你现在就回去和她提离婚的事。”
“现在……还不行。”靳薄凉望着夜色,深邃目光看不出任何情绪:“再等等。”
苏沫儿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但她知道,这个期限,肯定不会超过肚子里的孩子出生。
*
当晚,阮颖在睡梦中发起了高烧。
她难受的醒来,只感觉全身火辣辣的烫,像火烧般。
无力的掀开被子起床,可一踩地,腿软到像踩到棉花,整个人失去重心,狠狠跌落在地上。
痛。
全身都开始痛起来,心里也好痛,但她不知,痛从何来。
昏沉的拉开抽屉,上面却密密麻麻都是替靳薄凉准备的药,胃药,解酒药,头痛药,唯独没有退烧药。
阮颖苍白的脸扯起一抹自嘲,只能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家庭医生:
“刘叔,我有点发烧,可以过来替我看看吗?”
电话那头的医生恭敬道:“好的夫人,我现在就过去。”
阮颖万般难受煎熬,蜷缩在床边,一秒一秒数着等。
可等了十几分钟,医生回电话过来:
“夫人,不好意思,我……我刚好有个病人很急,走不开。”
家庭医生,去治别的病人?
阮颖更难受了,没力气去问那么多,只感觉自己随时要晕过去,呼吸极其困难。
说了个‘好’后挂掉电话,无力的在网上叫来车,拖着虚弱的身体换衣服,搭车前往医院。
一路上,她的情况越发严重,一时像被火烧般疼痛难受,一时又像坠入千年冰窖般冷寒刺骨。
昏昏沉沉,全身止不住的发抖。
直到车子停下,司机看到她脸色像鬼一样白,担忧问:
“小姑娘,要我替你进去喊医生出来吗?”
阮颖凭借最后一丝清醒点点头:“需要,谢谢你……”
司机急忙下车小跑进去,她失焦双眸看着那抹背影,视线逐渐迷糊。
咔擦——
后座车门突然被打开。
高大黑影将她笼罩,男人磁性、低沉的声音传来:
“还好吗?”
阮颖费力撑起眼帘看过去,像隔着一层雾的视线,只迷糊看到一张冷酷、英俊的脸。
脑海闪过凌乱片段,她的心脏,也随之狠狠颤了颤。
第10章 那个男人,是谁?
眼前的男人,怎么与十年前救她的人,那么像?
如今的靳薄凉都没他那么像……
阮颖失神的看着他,虚弱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车外高大的男人眼底拂过不明意味的情绪,沉稳道:“没见过。”
阮颖泛白唇角扯了扯,怎么可能是他……
当时她看到的人,分明是靳薄凉。
她真是痛糊涂了。
“抱歉。”阮颖无力闭上眼,只感觉到意识渐渐消散。
男人的声音再度传来:“要送你进医院吗?”
她用最后一丝理智,用力扯起唇瓣:“谢谢你,司机替我去喊医生了……”
话落,再也忍不住晕了过去。
再后来的事,一无所知。
醒来已是第二天,阮颖在头痛欲裂中睁开眼,满目的白,浓烈的消毒水味,是医院。
记忆还没彻底回到脑海,身边靳薄凉的声音响起:
“阿颖,你发高烧为什么不打我电话?你想担心死我吗?”
阮颖顺着声音看过去,见靳薄凉坐在床边,看向她的眼神饱含担忧。
凝视着他的那张脸,她蓦地记起,昨晚见到的那个男人。
他的模样,真的太像她十年来深深刻在心里的那张脸,眼前的靳薄凉,都不及他。
“阿颖,你怎么不说话?”靳薄凉看她不出声,紧张得不行:“是不是生气我昨晚没及时回来陪你?”
“别生气好不好?你打我骂我,拿枪毙了我都行,别用这么冰冷又委屈的眼神看着我,这比杀了我还难受。”
阮颖回过神,哑着声音温婉道:“昨晚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靳薄凉握着她冰冷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昨晚我工作中突然很不安,就打开家里监控看了眼,恰好看到你脸色苍白,很难受的从家里走出去。”
“我打你电话,你又没接,吓得我立马放下工作去找你,发现你晕倒在车里,我抱你进来医院。”
阮颖问:“那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男人?”
靳薄凉蹙起眉峰:“什么男人?我只看到司机从车里下来急匆匆跑进医院,我到车里时,你就晕过去了,根本没看到别人。“
又颇有不悦:”你什么时候认识别的男人了?”
他看到司机进医院后就过来了,没看到别人?
可那个男人明明是司机离开后就出现的。
难道是鬼吗?
阮颖努力想记清楚,但强行、刻意的去想,最后的结果是,两张近乎相似的脸,融成了靳薄凉的脸。
或许,那根本就是靳薄凉吧。
阮颖无力抽回被他紧握的手,解释:“我不知道你来了,以为是别人送我进医院,所以问问。”
靳薄凉这才放心:“当然是我,除了我,还有谁。”
阮颖只能信了。
“谢谢你,薄凉。”她苍白的小脸很是‘感动’,“我现在没事了,你熬了一晚,回去好好休息吧。”
靳薄凉也没推脱:“公司还有挺多事,我得回去处理。”
他起身替她盖好被子,按铃喊了医生过来。
听到医生说没事,靳薄凉这才放心的离开。
阮颖随手拿起手机,才发现有几条未读短信,是苏沫儿发来的。
是两张照片,每张照片下,都有一段挑衅的话。
第一张是手指划伤一小道口子,靳薄凉专注、温柔替她包扎的画面。
让她错愕的是,在两人的旁边,家庭医生刘叔就站在那。
“我想给靳哥做饭,不小心伤到手,他紧张得不行,立即喊家庭医生过来,抱歉啊,家庭医生说要过去给你治疗,你比较严重点,但在靳哥心里,我更重要,他要求家庭医生过来给我看看。”
所以,昨晚本答应过来的刘叔,是被靳薄凉临时喊了过去?她还想不通,家庭医生怎么敢如此光明正大接私活!
可笑至极,她难受得快要死去,比不过他心爱之人那一点点破皮。
第二张照片,是靳薄凉端着洗好的樱桃递到她嘴边的画面。
“孕晚期想吃樱桃,可这个季节哪来的樱桃?靳哥为了我,熬夜找遍整个桐城都没买到,最后千里迢迢开去外省买,一整夜不睡,就为了让我吃上我最爱的樱桃,咬一口,格外鲜甜美味,你肯定没尝过。”
阮颖微拧细眉,重复看了一遍这段话,又回想靳薄凉刚说的话。
苏沫儿说靳薄凉一整夜都在替她奔波买樱桃,可靳薄凉又说自己昨晚就过来,陪了她一整晚。
她更相信前者。
所以,靳薄凉骗了她!
昨晚根本不是他送她进来的医院。
是谁?
阮颖立即想到那个陌生男人,他真实的声音,不像幻觉!
她不顾虚弱的身体从床上起来,下一楼前台问:
“你好,可以调查一下昨晚我入院时的监控吗?”
护士很配合,根据阮颖的入院时间,调查了当时的监控。
阮颖潋滟双眸一瞬不瞬盯着电脑屏幕的画面,就看到——
第11章 迷雾中的真相
阮颖盯着监控画面,手指无意识攥紧了衣角。屏幕中,自己昏倒在车后座,司机跑进医院后,一道高大身影出现在车旁。男人俯身查看她的状况,侧脸轮廓冷峻分明,与记忆中靳薄凉救她时的模样重叠九分,却偏偏多出三分陌生感。
他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风衣,腕间蓝宝石袖扣在路灯下折射出幽光。当护士推着担架车赶来时,他后退两步隐入树影,全程没有露出正脸。
"请问这位先生是......"阮颖转头询问护士,却见对方茫然摇头:"当时太混乱了,我们注意力都在患者身上。"
手机突然震动,西部学长发来航班信息:【圣诞夜23:55,CZ6809,记得带抗高原反应药。】阮颖望着屏幕怔忡片刻,指尖悬在删除键上迟迟未动。窗外的梧桐树被寒风吹得簌簌作响,几片枯叶拍在玻璃上,像极了那年靳薄凉跪在晋安寺求来的平安符,在香炉里烧成灰烬的模样。
"叮——"
苏沫儿的新消息刺破寂静:【听说你要去西部?真可怜,连生日都要在荒郊野岭过呢。不过放心,靳哥会陪我跨年的~】配图是孕检报告,胎儿性别栏赫然写着"男"。
阮颖突然轻笑出声。原来他不要孩子是假的,不要她生的孩子才是真。她打开备忘录,将照片与先前收集的证据一并归档。光标在"离婚协议"文件上停留许久,最终拖进了名为"圣诞礼物"的加密文件夹。
当晚靳薄凉回家时,阮颖正在厨房煮粥。氤氲水汽中,她穿着浅蓝色家居服,发梢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气,仿佛又变回那个等他到深夜的小妻子。
"怎么下床了?"靳薄凉从身后环住她,薄荷气息混着若有似无的女士香水,"医生说你要静养。"
阮颖搅拌粥勺的手顿了顿。这味道她在游艇那晚闻到过,是苏沫儿惯用的"午夜玫瑰"。
"明天要去山区捐赠,孩子们等着冬衣。"她关掉灶火,盛粥的瓷碗烫得指尖发红,"你上次转的五十万,我买了三百套羽绒服。"
靳薄凉眸色微暗。以往这种时候,阮颖会像小猫似的蹭着他邀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平静地报账。他忽然握住她发红的手指含进口中,舌尖扫过烫伤的皮肤:"怎么这么不小心?"
暧昧水声在寂静厨房格外清晰。阮颖浑身僵硬,这个动作他做过千百次,此刻却像毒蛇吐信。她猛地抽回手,瓷碗"咣当"摔碎在地。
"对不起......"她仓皇后退,踩到粥渍踉跄着往后仰。靳薄凉及时揽住她的腰,却在触碰瞬间察觉到她本能的颤栗。
空气突然凝滞。
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雪,壁炉火光将两人影子拉得很长。靳薄凉凝视她低垂的睫毛,那里凝着细碎水光,像极了当年被他丢弃布娃娃后,躲在地下室哭泣的小阮颖。
"阿颖。"他喉结滚动,拇指抚过她眼下泪痣,"你是不是......"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苏沫儿的专属铃声《致爱丽丝》在午夜格外刺耳。阮颖明显感觉到腰间手臂一僵,随即被轻轻放开。
"公司急事。"靳薄凉抓起外套匆匆出门,玄关镜映出他泛红的耳尖,"早点睡,别等我。"
阮颖站在原地,看着雪地上远去的车辙,突然想起结婚周年那天。他说要给她惊喜,结果接到电话就离开,第二天新闻爆出某女星深夜就医,狗仔拍到的外套正是她送他的生日礼物。
原来所有反常都有迹可循,只是她甘愿当个瞎子。
凌晨三点,阮颖打开保险柜。最底层的丝绒盒里,躺着靳薄凉跪了九千级台阶求来的平安符。符纸边缘焦黑,是去年别墅失火时,她冲进火场抢救的唯一物品。
"真傻。"她轻笑,将平安符丢进壁炉。火舌窜起的瞬间,手机收到陌生号码短信:【想知道十年前的真相吗?明晚八点,蓝鲸咖啡馆。】
火光映在她瞳孔里,明明灭灭。
第12章 血色平安夜
蓝鲸咖啡馆藏在老城区巷尾,木质招牌被积雪压得咯吱作响。阮颖推开玻璃门时,风铃惊醒了打盹的老板娘。
"有位先生在等您。"老板娘指向最里侧的包厢,眼神闪烁。
推开门刹那,阮颖呼吸骤停。逆光而坐的男人抬起头,眉眼与靳薄凉七分相似,却多了几分锐利。他腕间的蓝宝石袖扣,正是监控中出现的那枚。
"我是靳司寒。"他示意阮颖坐下,推过泛黄的档案袋,"靳薄凉同父异母的哥哥。"
阮颖手指颤抖着解开档案绳。1998年晋安镇福利院领养记录、2009年靳家火灾调查报告、2018年西部某实验室捐赠名单......当看到父母车祸现场照片时,她终于崩溃地捂住嘴。
照片里那辆坠崖的轿车,车牌号竟与靳氏集团当年的公务车一模一样!
"二十年前,靳天华为掩盖商业丑闻,制造了你父母的车祸。"靳司寒声音平静得残忍,"你以为的救命恩人,其实是杀亲仇人之子。"
窗外飘雪忽然变成血色。阮颖想起十岁那年,靳薄凉把她从河里捞起来时,自己抓住他胸前的蓝宝石纽扣。而那枚纽扣,此刻正别在靳司寒袖口。
"当年救你的人是我。"靳司寒转动着袖扣,"靳薄凉偷了我的外套。这些年他给你造的梦,该醒了。"
手机疯狂震动,靳薄凉的来电显示不断闪烁。阮颖机械地按下关机键,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因为明天,你会成为我的新娘。"靳司寒抚上她苍白的脸,"只有让靳薄凉失去最珍视的玩具,才能击溃这个冒牌货。"
与此同时,苏沫儿正对着镜子试穿婚纱。八个月的孕肚将绸缎撑得发亮,她得意地抚摸钻石项链——这是今早靳薄凉送来的"圣诞礼物"。
"靳哥说等孩子出生就公开关系。"她对着电话那头的闺蜜炫耀,"到时候那个阮颖......"
凄厉的刹车声突然炸响。苏沫儿惊恐回头,看到靳薄凉满眼血丝地冲进来,手中离婚协议摔在她脸上。
"立刻打掉孩子!"他掐住她的脖子,完全不见往日温柔,"你以为我不知道?亲子鉴定显示这不是我的种!"
婚纱撕裂声混着女人尖叫划破夜空。苏沫儿挣扎着去抓手机,却被靳薄凉一脚踩碎:"敢算计我?那就让你尝尝什么是地狱!"
第13章 雪葬
圣诞夜的晋安寺挤满祈福人群。阮颖跪在当年靳薄凉求符的地方,手机循环播放着靳司寒给她的录音。
【"娶她不过是为了股份,等老头子死了......"】【"苏沫儿?玩玩而已,这种女人配生我的孩子?"】
雪粒扑在睫毛上,模糊了山脚下闪烁的警灯。三小时前,苏沫儿从靳氏大厦顶楼坠落,手机最后通话记录是打给阮颖的。
"你以为他爱你?"女人死前的笑声混着风声,"去问问靳薄凉,十年前河里那根冰锥......"
"阿颖!"靳薄凉的呼唤从身后传来。他西装沾满血迹,手里攥着染红的平安符残片:"别听靳司寒的,跟我回家。"
阮颖缓缓转身。他身后延展的血迹在雪地上开出红梅,像极了她梦里反复出现的场景。
"十二岁那年,为什么推我下水?"她轻声问。
靳薄凉瞳孔骤缩。记忆如潮水翻涌——那年他偷听到父亲要将股份转给阮颖,愤怒之下将她骗到冰河边。可当看到她真的坠入冰窟,却又发疯似的跳下去。
"因为我恨你。"他惨笑着逼近,"恨你夺走我的一切,恨你让我变得不像自己......"
枪声突兀响起。靳司寒举着冒烟的手枪从松林走出:"游戏结束了,弟弟。"
靳薄凉踉跄着栽进阮颖怀里,温热血迹染红她雪白的羽绒服。他颤抖着去摸她的脸,却在中途重重垂下。
"其实...冰锥...是我拔掉的......"他气若游丝地说完最后一个字,掌心滑落染血的蓝宝石袖扣。
山风卷着雪粒盘旋而上,远处传来浑厚钟声。阮颖跪坐在雪地里,看着靳司寒的枪口转向自己。
"现在,轮到你了。"
终章 西部没有星星
五年后,西部孤儿院。
孩子们围着新来的阮老师,听她讲最后一个故事:"......小美人鱼把匕首扔进大海,变成了泡沫。"
"后来呢?"藏族女孩央金追问。
"后来她变成星星。"阮颖望向窗外无垠的戈壁。这里永远看不到海,也望不见靳氏集团那栋玻璃大厦。
当年靳司寒开枪瞬间,是赶来的警察救了她。靳家兄弟一个葬身雪崩,一个被判无期,而她带着满身秘密逃到这片连风都自由的土地。
夜幕降临时,她总会想起那个血色的圣诞夜。靳薄凉最后塞给她的袖扣里,藏着微型存储卡——全是靳天华犯罪的证据,以及一段视频:
十岁的靳薄凉深夜溜进书房,将"领养"改成"收养"。福利院印章重重按下时,他对着摄像头说:"这样阿颖就是靳家人,永远不能离开我。"
远处的篝火晚会上,马头琴声悠扬响起。阮颖打开从不离身的转经筒,取出珍藏的蓝宝石袖扣。月光下,内侧刻着极小的"SS",正是靳司寒名字缩写。
风裹着沙粒掠过窗台,她终于笑出眼泪。原来从始至终,她才是那个被所有人争抢的"罪证",是靳家兄弟博弈的棋子。
"阮老师!"央金举着卫星电话跑来,"有位靳先生说在青海湖等你!"
阮颖望向璀璨银河。今夜没有流星,却有架无人机划过天际,洒下蓝宝石般的碎光。她知道那是靳氏新研发的求婚无人机,也知道青海湖畔等着的是谁。
但她只是将转经筒交给央金,转身走向更深的夜色。沙丘尽头,朝圣者们的酥油灯连成星河,而她终于学会,不再做追光的人。
来源:小故事来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