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准备在除夕夜殉情 却没想到 在宫宴上 看见了死去的丈夫(已完结)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2-21 04:56 1

摘要:文源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会积极配合的,请多多关注我喔

文源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会积极配合的,请多多关注我喔

第1章

她抗旨嫁给了一个穷书生。

男人虽穷,却满心满眼地爱她。

就连夫妻之事上,他也不会鲁莽,

总是轻声细语地哄她。

后来,男人跌下悬崖死了。

她伤心欲绝,三年后,她准备在除夕夜殉情。

却没想到,在宫宴上,看见了死去的丈夫!

她望着宫殿里坐在最高处的男人,心尖发颤。

男人身穿一袭玄色暗纹蟒袍,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一只酒杯把玩,

淡漠睥睨的神情中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而那张脸,竟然和她三年前掉下悬崖毙命的夫婿穆资越一模一样!

江茵月怔怔地望着。

她独自站着的身影太惹眼,男人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微微蹙眉。

旁边太监立刻喊:“谁家的小姐?竟敢一直盯着九皇子殿下!”

九皇子?

当今皇上只有八个儿子,什么时候多了个九皇子?

气氛一时紧张,声乐暂停。

江茵月却依旧没听见,没能回神。

直到身边的好友周应淮拉着她跪下去:“九皇子恕罪。”

“这位是户部侍郎家的千金江茵月,她久居乡下,第一次进宫,不懂规矩。”

男人淡淡别开眼,摆了摆手:“罢了。”

此事,算是揭过。

周应淮谢过,拉着江茵月起身,入了旁侧宴席。

可江茵月却更加僵硬。

因为那九皇子的声音,也和她丈夫穆景越的一样!

她压住内心的波澜,趁着推杯换盏之际,侧身问周应淮:“他是谁?”

“谁?”周应淮慢半拍反应过来,“你说九皇子?”

他看了一眼四周,声音低的只有两人听到:“九皇子穆资越,冠礼之后被送到仙山修行,不久前才回宫。”

穆资越……

江茵月身体一僵,心脏停了一瞬。

同样的长相,同样的声音,同样的名字……世上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吗?

她忍不住又向上面望去。

不知道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穆资越唇角微扬,和记忆里的模样别无二致。

江茵月心脏好像被缠绕,紧得她透不过气。

她低下头,攥紧自己的衣袖,骨节泛白。

“穆资越。”

她忍不住喃喃地念,念得心尖被剜去一块那样疼。

周应淮看她一眼,便知她心中所想,出言提醒道。

“九皇子不是你的资越,他性子阴晴不定,不是你我能随便招惹之人。”

江茵月没有说话。

她又怎会不知,上面的那个人不是她的资越。

她的夫婿是个普通的读书人,和眼前的这个九皇子完全是云泥之别。

更何况他早就死在了三年前的悬崖下。

可两人实在太像……就好像她的资越又活过来一般。

这时,不知下人附在穆资越的耳边说些什么,他匆匆离去。

江茵月到底没忍住,趁着周应淮不注意,跟着起身离了座位。

出了宫殿,地上覆了一层薄薄的雪,只留下一串脚印。

她循着脚印走,心也砰砰的跳动。

走到后花园,脚印突然消失。

江茵月迷了方向,一头雾水。

突然一个身影挡在她面前,吓得她连退几步摔在雪上。

再抬眼,穆资越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气势迫人。

“江姑娘一路追随,是何缘故?”

江茵月呼吸一窒,紧张化成出口的白雾:“我……我想认识殿下。”

寂静间,穆资越嘴角牵动,好似轻笑了下。

她没听清,正想仔细看看。

下一刻,他喊来太监:“去把周应淮叫来,让他管好自己的人。”

第2章

江茵月一下就听出了穆资越话中隐喻的威吓。

她脸色一白,仿若被打了一巴掌。

“臣女失礼,请九皇子恕罪。”

她跪下去,怕连累了周应淮。

穆资越目光扫过她,没有说话。

静谧间,只有雪落的声音。

周应淮来时,江茵月仍跪着,鞋袜都被融化的雪水浸湿了。

“殿下。”他行了一礼,“这江家小女乃是我好友,年纪小不懂事,若做错了什么,我代她向殿下赔罪。”

周应淮是丞相之子,从小在宫中与皇子们听学读书。

他和穆资越私下关系也算交好。

穆景越随意摆了摆手:“下次进宫前教好规矩。”

“我还要去向太后请安,你带她走吧。”

说完,他便拂袖离去。

江茵月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衣袖之下的手不断攥紧。

出宫的路上。

江茵月双脚冻得有些麻,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印,

眼前浮现的却是九皇子的身影。

他的神情、他的动作,甚至还有他轻笑时嘴角上扬的弧度……

都和她去世的夫君,太像了。

“茵月,我和你说了,九皇子绝对不是你丈夫,你为什么还那样做?”

周应淮突然询问,将江茵月的思绪打断。

她回过神来,看到他眼里的担忧,一脸歉意:“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周应淮叹了口气:“我不是责怪你,只是想提醒你。”

“如果你惹怒了他,就连我也都保不住你。”

江茵月明白他是为了自己好。

但她对亡夫思念太深,突然见到那么相像的一张脸,才会忍不住靠近。

江茵月深吸了口气,寒意蔓延四肢百骸。

“我清楚他不是我的阿越,可依旧忍不住抱有一丝希冀。”

“想着,万一呢?”

万一,这世上真有死人复活的奇事。

万一,他真是她的阿越。

……

和周应淮分开后,江茵月没有回江府。

而是到了郊外,一座荒凉的小屋前。

屋前长满野草,推开门,里面全都是灰尘。

这是她和穆资越曾经的家。

后来他骤然离世,她无法接受,便搬去了乡下,三年未归。

江茵月将穆资越的灵牌擦拭干净,沉寂已久的心再次传来绞痛。

“资越,我今夜差点就以为你又回到我身边了……”

“三年来,我每天早上醒来时,都希望你的离去只是一场梦。”

“直到今夜,我才彻底清醒。”

她的阿越不会回来了……永远都不会了。

“嘭!”

漆黑夜色里,京城上空绽放出大片的烟花。

江茵月静静看着,却仍只觉寂寥孤寂。

“阿越,又是一年了。”

她攥紧手,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冲上鼻尖的酸涩用力压了下去。

很久后,她才启程回到江府。

并一夜无眠。

之后几天,江茵月一直待在府内。

她没有刻意去打听九皇子穆资越的消息,他的消息却先传来。

这天早上,她父亲与几个同僚在正厅中谈话。

无意间她听见一句。

“九皇子三年前在西岭被御林军接回宫……。”

江茵月怔在原地。

三年前?西岭?

她的阿越,正是三年前坠在西岭的悬崖下!

第3章

江茵月感觉自己似乎被人扼住脖颈,呼吸困难。

那夜被她决绝否定的想法,此刻冒了出来。

不知道怎么。

等江茵月再回过神的时候,她就站在了宫门外。

她看着高耸的红墙,又想起了那晚宫宴的画面。

沉重的宫门突然被推开。

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出。

在路过江茵月时,马车停住,车帘被掀起。

露出了穆资越冷冽的眉眼:“找我?”

“你还真是执迷不悟,周应淮没告诉你,无事不得进宫吗?”

他淡凉的嗓音扯回江茵月的思绪,

江茵月不想连累周应淮,忙跪下去解释:“见过九殿下。”

“跟他无关,臣女只是无意走到了这儿……”

穆资越沉默了须臾。

“昨夜周应淮来找过我,他告诉我,你死去的丈夫和我很像。”

江茵月身躯一震,下意识抬头看了过去。

男人的眼眸那样漆黑,冰冷,不带一丝温情。

“你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但可惜,你还不够资格让我做他人的替身。”

一瞬,江茵月她看清了掩藏在他眼中的玩弄和戏耍。

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她顿时清醒。

他……根本不是她的阿越!

江茵月如芒刺背,再无法停留一秒。

“打扰九殿下了,臣女……告辞。”

说完她行过礼,逃也似的离开。

往西岭去的路上,天阴霾起来,下起了雪。

到那悬崖边,一块青黑的墓碑已经被雪盖上厚厚一层。

江茵月蹲下伸手将雪拂去,碑上的大字显露:【夫君穆资越之墓】

“阿越,我又来看你了。”

但只有飘落的雪花混着呼呼的风声回应。

江茵月坐在地上依着墓碑,像是依偎着穆资越一般,向他诉说着最近的事。

说完了,她开始回忆他们的过去。

可突然发现,那些刻骨铭心的画面竟然变得模糊。

就连穆资越的脸……也好像就要看不清。

江茵月慌乱起来。

她要遗忘阿越了吗?不,她不想忘!

她起身离开西岭,快步往京洛赶。

她要去曾经和穆资越去过的那些地方,找回属于他们的过去。

然而刚进城,江茵月就被一个小厮拦住。

“江姑娘终于找到您了,咱家周公子在花楼喝醉了酒,被困住了脚。”

“您是女子,您去帮着把公子接出来吧!”

花楼?周应淮怎么会去花楼?

来不及细想,江茵月一口应下,坐着马车去了京洛花楼。

小厮说周应淮在三楼。

她便进了门就上楼。

三楼只有一间房,隔着门,里面暗黑一片没有点蜡烛。

江茵月敲了敲:“周应淮?”

却无人回应。

江茵月皱眉,只能推开半掩的房门走进去。

眼睛还没能适应黑暗,看清里面的光景。

一股炙热的气息突然扑面而来。

江茵月丝毫没反应过来,就被握住双肩,重重地按在墙上——

而后,那人就吻了下来!

男人强势地撬开她的贝齿,勾住她的舌尖,与她十指相扣。

江茵月狠狠一怔,回过神后用力想推开他。

可在十指相扣的那一瞬,她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动作……是阿越亲吻时下意识的习惯!

阿越……

过去与穆资越亲密的回忆浮现心头,江茵月的心猛烈地跳动几乎要跳出胸膛。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她忽然将人推开。

借着外面的光,江茵月看清了身前男人清冷的眉眼。

“你是阿越?还是……九皇子?”

第4章

江茵月抓紧了衣袖,思绪乱成了一团。

会有两个人相像到连亲吻的方式都一样吗?

还没捋清楚,穆资越冷冰冰的视线就压了下来:“怎么是你?”

他淡漠的嗓音里带着几分醉酒的沙哑。

江茵月愣了下。

随即,她反应过来——穆资越醉酒将她当做了别的女人。

江茵月心脏骤然紧缩,说不出是酸涩还是失落。

片刻,她垂眸解释:“周应淮身边的小厮说,他在这里喝醉了……”

“他不在这里。”

穆资越语气平静,彷佛刚刚的事情未曾发生。

说完转身走进里室点亮蜡烛。

江茵月脸上羞愤发热,她抬步就想走。

可一抬眸,只见穆资越身上衣衫半解半露。

他的腰腹处……有一朵明显的莲花刺青!

在同样的位置,她的阿越也有一模一样的刺青。

时间彷佛在这一刻被放慢,短暂的一瞬变得漫长。

江茵月呼吸停滞,寒气升起蔓延到头顶,浑身冰冷到不能动。

“穆资越!”她下意识喊出男人的名字。

穆资越回头看向她,眼神带着着漫不经心的轻佻和不耐。

“怎么,想留下来继续?”

顷刻,江茵月所有想说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她仓皇离开,脑海里更加混乱。

穆资越和她的资越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可如果是一个人,为什么三年了,他都不曾找过自己,如今重逢后又不愿相认。

江茵月想不明白。

她跑出花楼,匆匆回了江府。

却不想,周应淮竟在府前等着她。

“茵月你终于回来了,我酒醉后九皇子就派人送我回了府,回去才知道小厮让你去了花楼。你怎么样,没事吧?”

江茵月心里一怔:“九皇子送你回去的?”

周应淮不觉有异:“是。你见到他了?没冲撞了他吧?”

“没……”江茵月垂下眼睑。

她本就乱了的心,更乱了。

穆资越让周应淮离开,是真的有事,还是……故意在等她?

她不知道,但她想要个答案。

江茵月沉默片刻,深吸了口气缓缓道:“应淮,我明日准备离开京洛了。”

“时间太赶,我来不及郑重地和九皇子道一次歉,你帮我转达好吗?”

听着她的话,周应淮意识到了什么:“你还会回来吗?”

江茵月的沉默就是回答。

沉默片刻,周应淮叹了口气:“我明白了,我会帮你转达的。”

江茵月点点头:“谢谢你。”

“这些年你帮了我很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周应淮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说什么呢,离开京洛,你平平安安的就好。”

“又落雪了,快回去吧。”

江茵月点点头,看着周应淮坐了自己的马车离开。

待他的马车在白茫茫一片中消失。

江茵月望着,转身坐马车去了郊外。

走进那座荒凉的小屋,她就搬了板凳,坐在正中央。

她在等,等想要的那个答案。

她也在赌,赌九皇子穆资越就是她的阿越。

夜色深邃,日头逐渐从东方升起。

直到天光大亮,院子里倏然传来脚步声。

那人靠近,最后停在屋门前。

“吱呀——”

男人锦衣华服,那一身雍容华贵,与这个荒凉的小屋格格不入。

另一个违和的,是他腰间半枚只值五两银子的劣质玉佩。

另外半枚在江茵月腰间。

江茵月死死地攥紧了手,视线落在那张熟悉万分的脸上,泪水一瞬充斥眼眶。

“九殿下,万安。”

第5章

这世上或许真的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恰巧取了相同的名字。

但是所有的巧合都凑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

穆资越的神色从怔然变为错愕,最后了然。

“你故意和周应淮说要离开京洛,就是为了在这里等我?”

江茵月没否认。

她起身走到穆资越面前,眼泪从眼眶直接落下来。

“为什么骗我?”

她声音沙哑,每一个挤出来的字都像刀片,划过嗓子。

穆资越却沉默地看着她,漆黑的眸子看不清任何情绪。

江茵月心里翻涌着愤怒和委屈,伸手想抓他。

“你说话啊……阿越,你究竟为什么要骗我?!”

穆资越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手。

他的声音像被雪浸过般凉薄:“我不是你爱的那个穆资越。”

江茵月看着自己落空的手,一瞬如坠深渊。

可看到他玄色衣袍上的蟒纹金线,她恍然大悟。

和她相爱的穆资越死在了三年前的悬崖下。

而眼前的穆资越,是三年前从仙山修行归来的九皇子。

他们不是一个人。

从九皇子回到皇宫的那一刻,他就注定不能再是她的阿越了。

时隔三年,江茵月的心脏传来了当初穆资越离世时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她红着眼睛,想要冷静地把一切说清楚。

可她根本无法保持清醒。

话一出口,就变成了声声诘问:“那你今天为什么来?为什么还留着那玉佩?”

“还有上次在花楼,你也是故意装作认错了人亲我,对吗!”

她不相信他会没有爱。

然而穆资越淡淡看着她,只落下三个字:“重要吗?”

如当头棒喝。

江茵月的情绪彻底崩溃:“重要吗?”

她的眼泪更汹涌落下:“穆资越,在今天你来之前,我替你找了好多理由。”

“我在想你是不是因为身份、地位,种种原因身不由己!想你离开我其实是为了我好。”

“可其实你只是怕我纠缠,你根本没什么为难的地方,就是为了摆脱我,所以才在三年前假死,一走了之!”

“穆资越,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已经厌烦了我……”

“我不会纠缠你的……你为什么偏偏要假死让我痛苦?”

“三年……我痛苦了三年啊,你是不是很得意?”

穆资越眉心越拧越紧,最后喝停了她的话。

“江茵月!”

可又不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她。

良久,他背过身去:“离开京洛是最好的选择。”

“一路顺风。”

说完,他便抬步离去。

和三年前一样,再一次将她抛下。

可这一次,江茵月望着茫茫大雪里,再也没有哭泣的力气。

她跌坐在地,双手掩面,泣不成声。

周应淮赶到时,屋里一片狼藉。

衣服、画像、各种装饰物件散落一地,皆被绞烂,撕碎,丢了一地。

江茵月坐在地上神情颓唐,头深深埋在双膝之间。

周应淮心惊,走上前去:“茵月!”

江茵月慢慢抬起头,一双眼空洞无光。

好久,她才辨认出他是谁:“你怎么来了?”

周应淮看着她的模样,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如实相告。

“九殿下让我来看看你。”

这三个字让江茵月的身体轻颤了下。

她迟钝地反应了一瞬,心底立马有了猜想:“你……早就知道了?”

周应淮避开她的目光,愧疚开口:“抱歉。”

江茵月沉默不语。

片刻后,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周应淮慢慢开口:“他身为九皇子回宫时,我看见他,就知道了。”

江茵月脸色一白,觉得自己真蠢。

周应淮一眼便看出了真相,她却要反复求证,末了连自己最后的体面都赔了进去。

她看着地上撕碎的画像,崩溃的情绪去而复返。

过去的三年,这些都是他曾经来过的痕迹,更是她孤寂深夜里唯一的慰藉。

如今再看,却变成一把捅穿心脏的刀。

江茵月的指甲死死陷进肉里,才勉强平和的问出一句:“为什么不告诉我?”

周应淮面露不忍。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叹了口气:“茵月,他要成婚了。”

第6章

瞬间,江茵月耳朵里一阵嗡鸣,疼得她连呼吸都停滞。

她死死攥着手,掌心被指甲抠出一个又一个青白的月牙,甚至隐隐有血丝。

见她如此,周应淮沉重地坐下。

“茵月,从你见到他以皇子身份出现的那一刻,你就该明白的——”

“你们没可能再在一起了。”

“他是尊贵的皇子,他要去的人,必是世家大族的女子。”

“而你……你只是一个户部侍郎的女儿,配不上他。”

身份,也是一种无形的界限和束缚。

江茵月明白。

可眼眶还是控制不住地被泪意又冲红。

都说爱可除万难,可有的时候,只是还不够难而已。

权势、地位,钱财……在这些面前,真情是最不重要的。

屋外的雪下得更大了,像是要将整个院子掩盖。

江茵月望着,沙哑开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应淮微怔:“谁?”

“……九皇妃。”三个字,似刀片割过江茵月的喉咙

周应淮观察着她的神情,缓慢出声:“她是谢将军的幼女谢淑云。”

“如今边关大捷,谢家风光无限,迎娶谢淑云是最好的选择。”

江茵月失神的看着自己当成宝的破败院子,双眸逐渐苍凉痛楚。

云泥之别,原来便是如此。

沉默再次蔓延。

周应淮看着她,希望她能彻底死心,试探开口:“我可以带你去见见她。”

“上元节那天宫里会举办宴会,届时谢淑云也会参加。”

江茵月不想见。

怯懦也好,逃避也罢。

她不想在那个女子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即便谢淑云可能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存在。

但事情总要有个了断。

见她一面,就当是让这段虚无的感情彻底结束。

江茵月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上元节这天,京洛连下了几天大雪终于停了。

江茵月和周应淮抵达皇宫时,已是晚上。

御花园已经聚了不少的京城的达官贵人,年轻的一辈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江茵月一眼就看见了被围在中心、穿着黑色蟒袍的穆资越。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举止端庄大方的女子。

她就是谢淑云吧,他们看起来……好般配。

江茵月的心猛地刺痛起来,疼的她脸色都有些发白。

周应淮看在眼里,担忧的开口:“茵月……”

话还没说完,就有人过来拍了下他的肩:“周兄,你怎么才来——”

忽的瞧见他身边的江茵月,调侃道:“原来是有美人在侧啊。”

这人江茵月见过,那次宫宴上,曾和周应淮同饮。

她竭力想表现得温和点,可怎么也扯不出笑来。

这时有人禀报:“九殿下,烟花已经准备好了。”

江茵月跟着看过去。

只见他漫不经心地拜了下手,然后侧头与身边的谢淑云低语了几句。

不知说了什么,谢淑云眉眼弯起,掩唇轻笑。

明明和他们只有几步之遥。

可他一眼都没有看过来。

这一刻,江茵月忽然平静下来。

也再一次认清了自己和穆资越之间那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嘭——”

大朵的烟火突然炸响,而后飞向天空璀璨绽放。

有其他官邸家的小姐问谢淑云:“淑云,快许个愿呀。”

谢淑云大方一笑:“哪有对着烟火许愿的。”

她虽是这么说,望向穆资越的目光却是含情脉脉。

众人纷纷起哄,谢淑云的脸上染上一丝绯红,穆资越也不恼。

江茵月的心却感觉心口堵了块石头,自己输的彻底。

身旁,周应淮忽然出声:“茵月,你有什么愿望?别浪费了这美丽的烟火。”

愿望?

江茵月微微发怔,竭力的控制着自己不去看穆资越。

片刻,她望向空中灿烂的烟火双手合十,轻声开了口。

“我希望,我爱的人可以平安喜乐,无病无灾,顺遂一生……永不后悔。”

而后在众人不解视线里,她取下腰间挂着的半枚玉佩,在掌心攥了攥——

用力地丢向了远方。

第7章

玉佩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后坠入湖水,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众人脸色异样,不知江茵月是何用意。

只有谢淑云察觉到那一刻,穆资越的手忽然攥紧了下。

她察觉到异常,侧眸看了他一眼。

随即又打量起江茵月。

须臾,她笑着开口:“我还是第一次见江小姐,不知道江小姐可曾有婚约?”

江茵月今晚第一次直视谢淑云。

对方雍容华贵,姿态大方。

可她说话时那种从骨子里打出来的高贵,与穆资越一模一样。

江茵月垂下眼睑,缓慢而坚定的答——

“有。”

此话一出,周应淮心下一紧,生怕她说出事情的真相,今夜无法收场。

他下意识看了眼穆资越,便靠近江茵月想要阻止。

但不等他有所动作,江茵月就再次开口:“不过他三年前就死了。”

周围霎时一阵缄默。

江茵月不知道刚才那一瞬,穆资越是否也在怕她把事情讲出来。

可她不会这样做。

那段美好的回忆,那段被淹藏在岁月里的感情,是她此生唯一的珍宝。

她不会把这段感情变成利刃。

江茵月的话落下,谢淑云眼里浮现出同情和对自己说错话的歉意。

但还没说话,穆资越出声打破了沉默。

“诸位,宴会该开始了。”

说完,他便带着谢淑云转身离开。

其他人也跟着纷纷朝着宴会大厅奔去。

最后,静谧的夜色下只剩江茵月和周应淮。

周应淮说道:“茵月,我们也走吧。”

江茵月没动。

她看着寂静的夜空,心里空荡荡的。

半晌,才勉强撑起一抹笑:“嗯,是该走了。”

周应淮清楚的看到她眼底的疲惫。

他突然有些后悔。

他想让江茵月彻底死心,其实或许还有别的办法,但他选了最残忍的一种。

周应淮缓缓抬手,还想要拍一拍她的肩。

可江茵月已经朝着宫外走去。

他抬起的手最后还是落回了身侧。

就像将那些不该有的情绪,再度收敛、藏匿。

离宫后,江茵月没有回江府。

她又回到了那个曾经和穆资越生活过的小屋。

数九寒冬里,她站在院子中,望着夜空中皎洁的月光,心一阵阵抽疼。

她还记得五年前,这里张灯结彩,自己和穆资越成了夫妻。

那时,他把她抱在怀里笑着说:“茵月,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换更大的府邸。”

那晚他说这些话时,是那么的情真意切。

可原来他一直都在欺骗她……

凛冽的东风忽然袭来,打在江茵月的身上让她忍不住身体一颤。

在看烟花时被她压下去的情绪,此时又翻涌上来,化作了眼泪汹涌掉下!

江茵月狼狈去擦。

忽然,身后响起脚步声。

她转头去看,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穆资越。

一时之间,四目相对。

可谁都没有动。

江茵月怔住,大脑乱成一团。

他为什么在这儿?

他不是说,他不是她的阿越吗?

彼此相望,两人中间隔着一堵无形的墙,谁都翻不过去。

江茵月只能做一件事。

她擦去眼泪,像很久很久之前那样,望着他,扬起一抹笑。

“阿越,你回来啦。”

穆资越的身形明显一震。

下一刻,他大步走来,冰冷的掌心不容拒绝地覆住她的脖颈,而后用力的将她拉入怀中,深深吻下!

这个吻和从前的任何一次都不同。

没有温柔,没有缠绵。

穆资越的力道又大又重,像是生前最后一刻的铭记。

像是恨不得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永不分开。

江茵月滚烫的泪再次落下。

穆资越尝到一抹咸涩,轻轻松开她。

张嘴,他想要说些什么。

可江茵月用力抱住了他。

两个人看向各自的前方,江茵月却闭了眼,只有呓语般的低喃轻轻响起。

“穆资越,你坐高位,我行凡间。我不上去,你也别下来……”

“我们都往前走,别后悔,别回头。”

第8章

雪又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彼此松开的那一瞬,江茵月感受到穆资越有力的双臂狠狠颤抖。

很久,他才点头:“好。”

穆资越离开了。

在走出这个院子的那一刻,他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九皇子。

江茵月站在院中,缓缓伸出手,接住一片。

她安静地望着,眼神哀痛悲忧。

枯坐一夜。

天亮时,江茵月离开了京洛。

她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京洛的城门逐渐被风雪掩盖,心像被泡在了酸水里。

她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自己离开京洛,会是为了放弃穆资越。

马车越驶越远,一路南下。

到江宁城,恰逢当地三年一次的庙会。

江茵月想起多年前自己和穆资越曾去过一次长芦寺。

那时穆资越将红丝带挂在了树上最高的枝条上,说:“这样,上天就能看到我对你的爱意了。”

时隔五年,她重返旧地。

长芦寺,江茵月站在树下。

她仰头望着树枝上随风飘动的红丝带,却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属于她和穆资越的那条。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6

寺庙的住持走到她的面前:“施主,又见面了。”

江茵月有些意外:“您还记得我?”

“记得。”

住持慈眉善目:“你的丈夫呢,今日他怎么没来?”

江茵月身形一滞。

沉默片刻,她垂下眼:“……他死了。”

死在了三年前。

主持怔了一瞬,温和开口:“人死不可复生。”

“但爱是永存的。在你回忆中的那一幕,永远不会堙灭。”

寺庙里的钟声响起,江茵月的心也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吾爱永存。

微风吹拂,江茵月怔怔地抬起头,恍然看见了那条写着自己和穆资越名字的红丝带。

她踮起脚尖,伸手抓住攥在手里。

可再定睛一眼,她什么也没有握住。

但这一刻,她忽然感觉一直积压在心头暗沉重无处发泄的情绪,似乎轻了不少。

半晌,江茵月攥紧手,对住持鞠了一躬:“多谢主持。”

走出长芦寺的那刻,她回头望向寺里,香火燃起缥缈的烟雾。

曾经曾经和穆资越的回忆,似乎也随着烟雾飘散……

自此,江茵月留在了江宁。

见不到穆资越,和周应淮的联系也越来越少。

她刻意的遗忘曾经,想要和京洛彻底断裂开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些和穆资越的回忆被时间淹没,逐渐被她遗忘。

甚至她开始不记得他的模样,也不记得自己为何来了这里。

江茵月这时才察觉到不对劲,忙去了医馆。

却被大夫连连叹气:“你患了痴病,慢慢会忘了所有,变成孩童。”

“而此病,至今无药可解,无法可治。”

江茵月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馆。

站在街上,她看着白茫茫的一片,才恍然——

原来已经过去一年了,又到了冬天了。

穆资越在做什么呢?

他应该,已经和那位谢小姐成亲了吧?

那样盛大的场面,真想看看呢。

江茵月深吸了口气,抱紧双臂快步往家走。

到家门口,却见一个官差模样等着。

看见她,那人立刻上前:“江姑娘,九皇子口信——”

“请您立刻返回京洛,参加周公子的丧葬。”

第9章

江茵月大脑一片空白:“哪个……周公子?”

“周应淮,周公子。”

如一声闷炸,江茵月什么也听不见了。

踉跄一步,差点摔在雪地上。

周应淮死了?!

这怎么可能?他才二十岁,他还没有娶妻成家……

江茵月浑浑噩噩地跟着官差走了。

快马加鞭,但赶回京洛时也已经过去了十天。

站在周应淮的灵位前那刻,江茵月依旧不能相信周应淮离世的事情。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什么时候?

江茵月头很痛,几乎想不起来。

倏地,她记起来了上元节那夜,周应淮站在宫门口对她挥手。

她说:“茵月,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开心。”

“希望下一次见面,可以看见你的笑容。”

可他们竟然没有了下一次。

失神间,江茵月的身前多了一道黑影,熟悉的声音也在耳畔响起。

“这是应淮的遗物,你应该看看。”

江茵月抬眸,那张脸她觉得陌生又熟悉。7

他是……

不等她回忆,心口处先传来了一阵刺痛。

与此同时,她记起了他——穆资越。

她爱了七年的男人,也是最后让她远走他乡的那个人。

江茵月没有露出自己的异样,点点头伸手接过。

再展开信函,一字一字看过去——

“茵月,对不起。”

“那日带你去见谢淑云,其实完全是我的私心。”

“我盼望你对穆资越死心,盼望你能彻底放下他,到那时我就能表明我的心意……可我才发现,我和他并没有什么两样。”

“我同样站在高位之上,同样无法决定自己的婚事,同样不能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所以我将自己的心事变成一个秘密,希望你永远不会知道。”

“希望你能过得快乐,希望你能幸福……希望你,永远把我当做朋友。”

信写到这里结束。

江茵月的心却仿佛经历了一场风雨。

她从不知道,周应淮喜欢自己。

她以为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像俞伯牙和钟子期那样。

灵堂里周母悲痛欲绝的哭声再次传来,那么真切:“应淮——我的儿啊!”

“你不愿成婚娶妻生子,如今连一个念想都没给我和你爹留下,你要我们怎么活啊……”

江茵月握着信纸的手不断收紧,心更是像扎了无数根针一样。

密密麻麻的痛意,悉数涌了上来。

周应淮久久未曾成婚,是因为自己?

若是她早些觉察到他的心意,一切会不会都变得不一样?

她欠周应淮的太多了……

江茵月静默许久后,她缓缓走进灵堂。

到了周母的身边,伸手将她扶起。

“伯母……若您同意,我愿嫁与应淮,从此代她尽孝,伺候照顾您与伯父。”

顿时,周围静默,所有人震惊的看向她。

穆资越上前一把拽过她手臂:“江茵月,你发什么疯?”

江茵月看向他,似乎瞧见他眼里的紧张和害怕。

可是怕什么呢?这是她自己的事。

她慢慢抽出手臂,收回视线。

再次坚定地看着周母:“我想嫁给周应淮。”

第10章

静默中,周母周父拒绝了江茵月。

“江姑娘,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不能耽误了你的余生。”

江茵月看着两人通红的眼,还想再说什么。

但他们相互搀扶着离开了。

江茵月看着他们的模样,没再坚持,只是心里并未打算放弃。

她默默离开了。

再回来时,她身着一袭红色嫁衣,头戴凤冠霞帔,像一个出嫁的新妇。

丧葬已经结束,人也散尽。

她缓缓走到墓前,将买回来的男子样式的红色喜服烧尽。

“周应淮,今日就算我们的成婚之日了。”

“以前承蒙你的照拂,我无以为报,现在终于能为你做些事了,希望不要拒绝。”

空旷的山野,只有呼呼的风声回应。

江茵月在墓地待了很久,才离开。

离开墓地时,却看到穆资越站在马车边。

不知他站了多久,虽撑着油纸伞,身上的黑色蟒袍依旧被雪打湿。

江茵月站在原地看向他,错觉此刻好像是分别的那个晚上。

半晌,她才朝他走去,客气又疏离:“风雪大,九皇子还是该早些回去。”

穆资越皱眉看着她:“今日你不该如此。”

江茵月身体一怔,没说话。

静默在两人之间氤氲。

最后还是江茵月先开了口:“明日我就要启程去琉璃岛了,以后再不回来。”

穆资越怔住,有些意外。

还未开口,江茵月又道:“祝愿九皇子和谢小姐白首成约。”

这一次,理智终于站了上风。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她感受的到,背后投来的拿到目光那么强烈,那么执拗。

可他们说好的……都别回头。3

半月后,穆资越上朝。

岭南一官员禀报:“近半月来,东权海风浪滔天,前往琉璃岛的船只悉数被打翻沉海,无人生还!”

还附带着一张遇难的百姓名单。

穆资越脸色一变,心脏仿佛被骤然捏紧,他想起了江茵月。

一种没来由的惶恐顿时占据了他的心头。

不会那么巧的……

他忽而一步上前抢过那信笺,翻开时手指不自觉地蜷紧。

一眼,他就看到那个不想看到的名字——

江茵月!

穆资越一直以来都游刃有余的掌握自己的命运,却在这一刻彷徨起来!

江茵月死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手里的信笺落在地上。

腰间的玉佩撞到桌角,发出清脆的声响,顿时碎了一地。

他看向地上的碎片,有黑有白。

上元节那天被江茵月丢掉的那个白色玉佩已经被他捡了回去。

当初为什么要将它捡回去?穆资越自己也说不清楚。

如今地上的看着碎片,他的心从未如此害怕过。

这件事在朝堂上并没有溅起什么水花,很快就销声匿迹。

但穆资越的日子却因此天翻地覆。

他动用自己的所有人脉,去海上打捞尸体,却一无所获。

那海实在太大了!

穆资越从最开始的执拗,到最后不得不放弃,被迫接受她的死亡。

三年后,京洛。

西域马队进城,驾驶庞大。

最中间的马车里,车帘被掀起小小一角。

顿时有一股冷风灌入。

随行的木驰野掀开马车的帘子,一阵冷风灌入。

刺骨的北风让木驰野不由得打了个颤。

他连忙放下车帘,看向身边一袭红裙的女人:“茵月,这京洛比西域还冷,我真难想象你以前是怎么在这生活这么多年的。”

女人慢慢张开眼,珠帘遮挡下的眼漆黑明亮。

“我也不记得了。”

江茵月患有痴症,能记得的只有这三年在西域的事情。

再多的,她只记得自己有一个丈夫,叫周应淮,是京洛人。

其余,一概不知。

木驰野看着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也没什么印象,不再多问。

毕竟这一次来京洛,是为了朝拜。

而江茵月则是为了重回故地,看看已逝的丈夫。

木驰野对江茵月翻起书折:“听说今日便是天朝新帝先皇后的忌日,一向到了这天,这位皇帝的脾性就不太好。”

“等下朝拜,一定要小心。”

江茵月顿了顿:“新帝……名为什么?”

莫名的,这三个字她竟觉得压抑。

她抚着胸口,只当做是时间久了不适这京洛寒冷的环境。

一炷香的时间,马车驶到宫门口。

西域一行人由太监引至太和殿,一路上江茵月都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殿门缓缓打开。

江茵月下意识的朝里看,只见殿内高位上端坐着一个身穿黄色龙袍的男人。

男人淡漠的眼神在看见她的那一刻骤然一缩。

对视间,江茵月平静地收回目光,跟着木驰野走进。

到殿前,木驰野随即行了一礼——

“西域使臣木驰野,携圣女江茵月,参见陛下!”

来源:孤独的鲸鱼呀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