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凤仪宫的册封大典,本该是普天同庆的吉日,此刻却如同一场针对皇后慕晚荆的公开处刑。
凤仪宫的册封大典,本该是普天同庆的吉日,此刻却如同一场针对皇后慕晚荆的公开处刑。
金銮殿上,檀香袅袅,百官垂首。她的夫君,大燕朝的皇帝赫连宵,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座下那个身着华服的女子——新晋的贵妃,苏媚儿。
“媚儿不仅容貌倾城,更难得的是心思玲珑,善解人意。”赫连宵的声音朗朗,传遍大殿的每一个角落,每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慕晚荆的心上,“朕有媚儿,如得解语花。不像有些人……”
他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慕晚荆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不耐。
“身为国母,却呆板如木,毫无城府,连后宫琐事都处理不好。真是枉居凤位。”
话音刚落,殿内响起一片压抑的窃笑声。那些平日里对她毕恭毕敬的朝臣命妇,此刻的眼神里充满了看好戏的怜悯与嘲弄。
慕晚荆端坐在凤位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温婉娴静的模样。
三年来,她就像一个精致的木偶,被按在这个位置上,为赫连宵的皇权点缀着来自世家的光环。她以为,只要她足够顺从,足够安分,就能换来一席安宁。
可她错了。
赫连宵清了清嗓子,抛出了今日最重磅的羞辱:“即日起,皇后协理六宫之权,暂交由苏贵妃代管。皇后当潜心修德,好生学习一下,何为真正的贤良淑德!”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剥夺皇后协理六宫之权,无异于当众撕下了她的脸皮,狠狠踩在脚下。
苏媚儿脸上绽放出无比得意的笑容,她娇滴滴地站起身,向赫连宵行了个万福礼:“臣妾定不负陛下厚望。”
说完,她眼波流转,故意看向慕晚荆,挑衅之意溢于言表。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端着茶盘上前,苏媚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状似无意地一抬手,正好撞在宫女身上。
“哗啦——”
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了她那身名贵的云锦宫裙上。
“哎呀!”苏媚儿惊呼一声,满脸委屈地看向赫连宵,“陛下,臣妾的裙子……”
那宫女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磕头:“贵妃娘娘饶命!贵妃娘娘饶命!”
赫连宵的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闹剧。他的目光转向慕晚荆,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皇后,你身为六宫之主,宫人冲撞了贵妃,你难辞其咎。”
他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愈发残忍:“这样吧,你亲自为贵妃擦拭干净,也算是给你自己,给这不懂事的宫人一个教训。也好让媚儿消消气。”
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慕晚荆的身上,他们想看看这位“木头皇后”,今日要如何将脸面丢尽。
让皇后,为贵妃擦裙子?
这是前所未有的羞辱!
苏媚儿挺直了腰杆,像一只斗胜的孔雀,居高临下地看着慕晚荆,眼中满是胜利的快感。
慕晚荆缓缓地抬起头,那张总是带着温顺笑容的脸上,此刻竟是毫无波澜。她看了看哭得梨花带雨的苏媚儿,又看了看御座上那个冷漠又残忍的男人。
三年了。
她心中最后一丝对温情的幻想,在这一刻,彻底碎裂成齑粉。
也好。
她缓缓站起身,宽大的凤袍随着她的动作,在地上拖曳出雍容的弧度。
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屈服了。苏媚儿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甚至故意将裙摆向她踢了踢。赫连宵的眼中也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他喜欢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尤其是掌控这个出身高贵却对他毫无威胁的女人。
然而,慕晚荆没有走向苏媚儿。
她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了御座上的赫连宵。
她的步伐很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大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明白这位皇后要做什么。
赫连宵也皱起了眉,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皇后,朕让你去给贵妃赔罪,你走向朕做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
慕晚荆没有回答。
她走到了御座之前,离赫连宵不过三步之遥。
她抬起眼,那双曾经温顺如水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冰封千里的寒意和凛冽刺骨的杀机。
赫连宵心中猛地一突,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笼罩了他。他下意识地想开口呵斥。
但已经晚了。
只见慕晚荆右手快如闪电般地抬起,不是去拂袖,也不是去行礼,而是直接探向了自己头顶那尊贵无比的凤冠!
“锵——”
一声清脆的金属嗡鸣声,在寂静的大殿中炸响!
一抹寒光自她发间乍现,那竟然是一柄薄如蝉翼、寒光四射的软剑!剑身被她从凤冠的发簪中抽出,瞬间绷得笔直!
“护驾!”
离赫连宵最近的侍卫长反应最快,怒吼一声,拔刀便要上前。
然而,慕晚-荆的身影更快!
她手腕一抖,那柄名为“青霜”的软剑划出一道凄美的银弧,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
侍卫长前冲的身体猛然僵住,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脖子上出现的一道细细的血线。血线迅速扩大,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呃……”
他捂着脖子,颓然倒地,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声息。
温热的鲜血,溅了苏媚儿满脸满身!
“啊——!”
苏媚儿那张得意的俏脸瞬间煞白,发出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腥臊的液体从她裙底蔓延开来。
整个大殿,瞬间炸开了锅!
“有刺客!”
“快护驾!”
禁军们如潮水般涌来,但他们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得呆住了。那个他们印象中柔弱无能的皇后,此刻手持滴血的长剑,宛如一尊从地狱归来的杀神。
慕晚荆无视了周围的一切混乱,她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龙椅上那个脸色煞白的男人身上。
赫连宵瞳孔骤缩,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只他养在笼中的金丝雀,竟然会亮出利爪!
慕晚荆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嘲讽的弧度。
她用那清冷如霜雪的声音,一字一顿地问道:
“陛下,这就是臣妾的宫斗之术,你可喜欢?”
赫连宵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火和被冒犯的帝王尊严。
“反了!你真是反了!”他指着慕晚荆,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慕晚荆!你这个毒妇!来人,给朕将她拿下!碎尸万段!”
“是!”
数十名禁军持刀呐喊着冲了上来,刀光剑影瞬间将慕晚荆笼罩。
然而,慕晚荆只是冷哼一声,脚尖轻点,身形如鬼魅般飘然后退,同时手腕翻飞,青霜剑化作一道银色的光幕,将她护得密不透风。
“叮叮当当!”
一连串密集的金铁交鸣声响起,冲在最前面的几名禁军只觉得手腕一麻,手中的钢刀竟被齐齐削断!他们还没来得及惊骇,那道银光便已掠过他们的咽喉。
又是几声闷响,几具尸体倒下。
慕晚荆的剑法狠辣、精准,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招招致命。这根本不是后宫女子该有的身手,而是浸淫杀戮之道多年的顶级杀手!
“废物!一群废物!”赫连宵看得目眦欲裂,他从未想过,自己引以为傲的禁军,在一个女人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慕晚荆在斩杀数人后,并不恋战。她对这座宫殿的布局了如指掌,身形几个闪烁,便避开了大部分禁军的围堵,如一道青烟,直扑龙椅上的赫连宵!
“保护陛下!”禁军统领焦急地大吼。
但慕晚荆的速度太快了!
在赫连宵惊恐的目光中,那柄带着死亡寒气的青霜剑,已经稳稳地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冰冷的剑锋让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都别动!”慕晚荆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殿,“谁再敢上前一步,你们的皇帝,就得人头落地!”
瞬间,所有禁军都僵在了原地,投鼠忌器,不敢再有丝毫异动。
大殿内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赫连宵脸色铁青,他强作镇定,咬牙切齿地说道:“慕晚荆,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我是谁?”慕晚荆笑了,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仇恨,“赫连宵,你忘了十六年前,被你们赫连家满门抄斩的前朝太子——慕远山了吗?”
“什么?!”
赫连宵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不仅是他,满朝文武中,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臣也都是脸色剧变!
“我,就是慕远山的独女,前朝的嫡长孙,慕晚荆!”她一字一句,声如泣血,“我潜伏在你身边三年,扮作温顺无能的木头,就是为了等今天!等一个能将你们赫连家这群乱臣贼子,一网打尽的机会!”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她从怀中掏出一块用明黄绸缎包裹的玉佩,猛地掷在地上。
那是一块龙形玉佩,雕工精美,正是前朝皇室的信物!
“不可能……这不可能……”赫连宵喃喃自语,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掌控下温顺如猫的皇后,竟然是前朝余孽,是潜伏在身边的毒蛇!
这简直是对他帝王生涯最大的讽刺!
“陛下,别听这妖女胡言乱语!”禁军统领急忙喊道,“她这是在动摇军心!待末将……”
“你闭嘴!”慕晚荆厉声喝道,剑锋又向赫连宵的脖颈逼近一分,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赫连宵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喝止:“住手!都给朕退下!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动!”
他极度自负,不相信自己会输给一个女人。他一边假意安抚慕晚荆,一边悄悄地给远处的禁军统领使了一个隐晦的眼色。
那眼神的意思是:找机会,用强弓射杀她!
禁军统领心领神会,悄然后退,开始布置弓箭手。
这一切,都落在了慕晚荆的眼中。她修炼的“无影心诀”,不仅能让她气息隐匿,更能让她的五感远超常人。赫连宵自以为隐秘的小动作,在她看来不过是跳梁小丑的伎俩。
“赫连宵,你还真是死性不改。”慕晚荆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你以为,我这三年,真的只是在宫里绣花吗?”
话音未落,她突然仰天发出一声清越的长啸!
啸声穿云裂石,在大殿上空回荡。
紧接着,异变陡生!
大殿两侧的数十名太监和宫女,突然齐齐撕下了伪装,从衣袖中抽出匕首和短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了身边猝不及防的禁军!
“噗嗤!”“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原本严密的禁军包围圈,瞬间从内部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这些人,全都是慕晚荆的亲信,顶级杀手组织“无影楼”的精锐!他们潜伏宫中多年,只为今日一击!
与此同时,朝臣之中,以吏部尚书为首的几位老臣也突然站了出来,振臂高呼:“赫连宵谋逆篡位,残害忠良!我等愿拥立前朝正统,拨乱反正!”
这些人,都是心怀前朝的旧臣,早已被慕晚荆暗中联络。
内外夹击,形势瞬间逆转!
禁军统令看到这一幕,又惊又怒,他顾不得许多,对着已经准备就绪的弓箭手厉声下令:“放箭!杀了那妖女!”
“嗖嗖嗖!”
数十支利箭带着破空之声,从大殿的各个角落射向慕晚荆!
“来得好!”
慕晚荆不惊反怒,她一把抓住赫连宵的龙袍,将他庞大的身躯当作盾牌,挡在了自己身前!
“啊!不要!”赫连宵发出惊恐的尖叫。
利箭及体,却发出了“哚哚”的闷响,竟是无法穿透!
赫连宵一愣,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龙袍之内,竟然不知何时被缝上了一层坚韧无比的金丝软甲!
这是慕晚荆的手笔!她早就料到赫连宵会用这招,所以提前为他准备了这份“大礼”。她要让他活着,亲眼看着自己的帝国是如何分崩离析的!
箭雨过后,慕晚荆毫发无伤。
而赫连宵的强攻计划彻底失败,反而坐实了他不顾人质死活的冷血无情,让许多禁军士兵的眼神都开始动摇。
“赫连宵,你的戏唱完了,现在,该轮到我了!”
慕晚荆的声音冰冷如刀,她不再留情,从袖中取出一卷早已准备好的明黄卷轴,当众展开!
“此乃赫连宵登基以来的累累罪行!”
“罪状一:横征暴敛,为修建自己的皇陵,致使江南饿殍遍野!”
“罪状二:残害忠良,大肆屠戮反对自己的朝臣,光是有记载的,就多达三百余人!”
“罪状三:私德败坏,强占臣妻,荒淫无道!”
……
一条条罪状,被她用清亮而充满力量的声音宣读出来,每一条都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赫连宵的脸上,也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朝中许多官员都羞愧地低下了头,因为这些事情,他们都心知肚明,只是敢怒不敢言。
“一派胡言!全是污蔑!”赫连宵气急败坏地嘶吼,“你是前朝余孽,你说的每一个字都不可信!”
“是吗?”慕晚荆冷笑一声,她转身看向大殿深处一根巨大的龙柱,猛地抬脚,对着柱子下方一个不起眼的凸起处用力一踏!
“轰隆隆——”
地面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那根龙柱竟然缓缓地向一侧移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从洞中传来。
紧接着,一个须发皆白、身穿囚服、四肢被铁链锁住的老者,被人从暗道中缓缓推了出来。
看到这个老者的瞬间,满朝文武,尤其是那些老臣,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闻……闻太傅?!”
“天呐!是闻太傅!他不是三年前就病故了吗?”
闻太傅,乃是三朝元老,帝王之师,在朝中德高望重,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三年前,他因直言进谏,触怒了赫连宵,被宣布“病故”,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没想到竟被赫连宵秘密囚禁在此!
闻太傅虽然被折磨得形销骨立,但双眼依旧炯炯有神。他看着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大殿,老泪纵横。
“罪帝赫连宵!你倒行逆施,天理不容!”闻太傅的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力量。
他挣扎着从怀中掏出一份被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卷轴,高高举起:“诸位同僚!老夫这里,有先皇临终前的传位遗诏!先皇所立的太子,乃是慕远山!赫连宵的皇位,本就是谋逆篡夺而来!”
这份遗诏,如同一道惊雷,在所有人耳边炸响!
赫连宵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他最大的秘密,就这么被赤裸裸地揭开了!
闻太傅的出现,以及他手中的先皇遗诏,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等愿为闻太傅作证!”
“赫连宵得位不正,我等不服!”
越来越多的官员站了出来,就连那些原本忠于赫连宵的禁军,此刻也握着刀,面面相觑,军心彻底动摇了。
大势已去。
赫连宵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那个手持利剑,神情冷漠的女人,他知道,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然而,帝王的疯狂与偏执,让他无法接受这个结局。
“哈哈……哈哈哈哈!”
赫连宵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凄厉而怨毒。
“慕晚荆,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以为推翻了朕,你就能得到这天下吗?”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面目狰狞地嘶吼道,“朕告诉你们,朕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他猛地挣脱了慕晚荆的钳制,不是为了逃跑,而是扑向了龙椅!
他在龙椅的扶手上用力一按,一个隐秘的机关被触发。
“轰隆!轰隆!”
大殿的地面和墙壁,传来一阵阵沉闷的响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启动。
一股浓烈的硫磺味,开始在空气中弥漫。
“火药!”有见识的官员惊恐地大叫起来,“陛下在宫里埋了火药!”
赫连宵脸上的笑容愈发扭曲和疯狂:“没错!就是火药!整个皇宫,从这金銮殿到你们的官邸,朕都埋下了足够把它炸上天的火药!只要朕一声令下,我们所有人,都将一起化为灰烬!”
他张开双臂,像一个拥抱死亡的疯子,对着慕晚荆狂笑道:“慕晚荆!你就算赢了天下又如何?你得到的,只会是一片废墟!你的复仇,你的大业,都将和朕一起陪葬!哈哈哈哈!”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陷入了绝望。
那些刚刚倒戈的官员,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们没想到赫连宵竟如此丧心病狂,早已准备了同归于尽的后手。
就连慕晚荆麾下的“无影楼”杀手们,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武功再高,也怕这毁天灭地的爆炸。
整个大殿,被一股死亡的阴影所笼罩。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慕晚荆的身上。他们想看看,这个创造了奇迹的女人,面对这最终的绝境,该如何应对。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
慕晚荆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赫连宵的表演,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可怜又可笑的虫子。
直到赫连宵的笑声渐渐停歇,她才轻启朱唇,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鄙夷。
“你以为我潜伏三年,会不知你的底牌?”
赫连宵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慕晚荆缓缓踱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人的心跳声:“你用来埋设火药的工部侍郎,张大人,确实是你最忠心的一条狗。只可惜,他有个唯一的软肋——他远在边疆戍守的独子。”
“两个月前,他儿子的军营‘意外’遭遇了蛮族小股部队的袭击,全军覆没。”慕晚荆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而将他儿子从死人堆里救出来,并送到安全地方的,是我的人。”
赫连宵的眼睛猛地瞪大,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你……你……”
“所以,你埋下的那些火药,引信早在半个月前,就被张大人亲手换成了普通的麻绳。”慕晚荆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赫连宵,你的最后一张底牌,已经没了。”
“不!不可能!你在骗我!”赫连宵状若疯魔,他扑到龙椅旁,疯狂地拍打着另一个机关按钮,那是引爆的开关。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烈焰冲天的火光,只有他徒劳的拍打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显得那么滑稽,那么可悲。
绝望,彻底吞噬了赫连宵。
他瘫软在地,像一条被抽掉了脊梁骨的狗,失神地望着慕晚荆。
慕晚荆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柄青霜剑的剑尖,再次对准了他的心脏。
“十六年前的今天,也是一个这样的大典。”慕晚荆的声音幽幽响起,充满了化不开的仇恨,“你的父亲,赫连雄,就是在这座大殿上,率领叛军,屠戮了我慕氏皇族七十二口!”
“我爹,当朝太子,为了保护我,被他一刀枭首!”
“我娘,太子妃,为了不被凌辱,抱着我跳下了宫墙,用她的身体,为我换来了一线生机!”
“我只有七岁,躲在死人堆里,亲眼看着你们赫连家的士兵,用我族人的鲜血,染红了这座宫殿的每一寸地砖!”
她的声音越来越冷,说到最后,已是字字如冰。
“赫连宵,你和你父亲欠下的血债,今天,该还了。”
赫连宵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想求饶,但看着慕晚荆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他知道,一切都晚了。
“你……你不能杀我……我是天子……”
“天子?”慕晚荆嗤笑一声,眼中杀意暴涨,“你不过是个篡位的逆贼!”
话音落下,她不再有任何犹豫,手腕猛地用力!
“噗——”
青霜剑干净利落地刺穿了赫连宵的心脏,剑尖从他的后背透出,带出一捧滚烫的鲜血。
赫连宵的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了张,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发出了“嗬嗬”的声响,生命的气息迅速从他体内流逝。
慕晚荆缓缓拔出长剑,任由他的尸体软软地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大燕朝的皇帝,驾崩。
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如今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瘫在地上的苏媚儿,目睹了这血腥的一幕,两眼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对于这个跳梁小丑,慕晚荆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随着赫连宵的倒下,所有禁军都放下了武器,“当啷”之声不绝于耳,他们纷纷跪倒在地,向这位新的掌权者宣誓效忠。
满朝文武,无论之前是何立场,此刻也都齐刷刷地跪伏在地,山呼海啸。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们高呼着,却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位持剑弑君的前朝公主。
慕晚荆站在大殿中央,凤袍上沾染着点点血迹,却更添了几分慑人的威严。她看着底下跪倒的一片,眼神复杂。
大仇得报,她却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心中反而涌起一阵空虚。
她缓缓走到龙椅前,却没有坐下。
她转身,面对着百官,声音传遍大殿:“我慕晚荆,复仇而来,非为皇权。赫连氏篡逆,国祚已终。”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众人。
“三日后,将由闻太傅主持,从前朝宗室旁支中,择一贤德年幼者继任大统,改国号为‘周’。我,将垂帘听政,辅佐新君,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她的决定,让所有人,包括闻太傅在内,都感到无比震惊。
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帝位,选择了一条更艰难,但对天下苍生更有利的道路。这份胸襟与气魄,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发自内心地感到了敬畏。
那些曾经嘲笑她“呆板如木”的人,此刻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们终于明白,不是她不懂宫斗,而是她的格局,早已超越了后宫那一方小小的天地。
她的战场,是整个天下。
三日后,新朝建立。
慕晚荆以摄政王太后的身份,临朝称制。她雷厉风行,罢黜奸佞,提拔贤良,减免赋税,开放言路……一系列的政策,让这个饱经创伤的王朝,迅速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曾经的“木头皇后”,成了万民敬仰的贤后。
一个月后,一个落着小雪的黄昏。
慕晚荆独自一人,登上了皇宫最高的角楼。她换下了一身凤袍,只穿着素色的常服,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
她凭栏远眺,看着白雪皑皑的京城,万家灯火,一片祥和。
一阵冷风吹来,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凤袍下的伤疤,似乎还在隐隐作痛。那是当年跳下宫墙时留下的,也是她这十六年仇恨的烙印。
但现在,当她看着这片由自己亲手换来的新天地时,心中的仇恨与伤痛,仿佛被这漫天风雪渐渐抚平。
她不是那个活在仇恨里的前朝遗孤了,也不是那个在后宫隐忍的木头皇后。
她是慕晚荆,是这个新时代的守护者。
她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与释然。
而她的传奇,才刚刚开始。
来源:历史记录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