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南柯梦(324)蛟龙会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3-26 16:58 1

摘要:这会儿承树已经走了,但莱西依然不敢把声音放大,似乎这房子里全是窃听器。或者在她心里这件事儿简直不能放在晴天白日之下来讲,怎么可能呢?

大少爷竟然不是太太生的!

这会儿承树已经走了,但莱西依然不敢把声音放大,似乎这房子里全是窃听器。或者在她心里这件事儿简直不能放在晴天白日之下来讲,怎么可能呢?

坐在对面的黄大娘听了这话,一下子把眼睛睁大了。 紧跟了一句: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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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黄大娘对莱西很有些巴结。

一方面是她领了任务,从二老爷那里领的,老头说了莱西的一举一动都得上报,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莱西这小家伙有些不老实,而更重要的是,人家也有不老实的资本呀!如今身价不凡了。就连二老爷都不敢动她了。

要是在以前,谁会在一个丫头身上下这么大的功夫,就像是那个小惠,如果不听话,整治整治,发到老家去吃几天苦头,再送上来,哼,就知道什么叫规矩了。

而莱西呢?这家伙运气实在是好。黄大娘想到这里,不禁仔细端详起了这个小妮子,她长得也一般呀,就是个细皮嫩肉。不过干这行的,哪有粗手粗脚的!

一双眸子也不够大,眉眼之间那流波妩媚之态,就更没有,以前,黄大娘总说她是个呆木头,甚至于比小惠都差远了,可现在呢,啧啧啧,这呆木头还真有人看得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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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娘放下手里的筷子, 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知道的?谁同你讲的?这事儿可不好乱说呀!

此时小公馆的二楼里,已经很安静了,冬日暖阳,闺中安稳。大少爷早走了,上午十点多的时候,莱西和黄大娘在一起,又开了一桌,算是早午餐吧。干她们这行的有个规矩,陪着男人吃饭的时候,自己是不大吃的,就是坐在边上,殷勤伺候着。端汤倒水,盛菜拿勺,那全副的精力都放在男人身上了,等真正的主角下了餐桌之后,她们在抿抿嘴,自己找个地方吃,时间长了也习惯了!

所以,无论是黄大娘还是莱西当年的娘,都是如此,等男人走了之后,自己再另开一桌,用她们的话说,这叫做:呷个安生饭!

可今天这安生饭也不安生了,莱西在那神神秘秘的歪着头对黄大娘说:

早晨的时候大少爷突然告诉我,说他娘想见我,我一听也不明白呀,我脱口就说了一句:太太不是见过我吗?

说到这里,莱西加了个青豌豆,放在口中, 看意思又是有些不咸不淡的。这小妮子也不知怎的,对什么事好像都不大在乎,这让坐在对面的黄大娘很是着急,她赶紧抻脖问道:

大少爷怎么说的呀?

他不高兴了,打了我几下,然后然后我就假装哭了。呵呵,我现在也学会了,哼,他要是欺负我欺负的狠了,我就哭,我钻到被子里去哭。死活不理他,待了一会儿,他就没招了,反而过来安慰我,嘻嘻,他就是那样的人!

说到这儿,小丫头莞尔一笑。

不过很快,她又正经起来,莱西压低了嗓音,说:

原来大少爷是大姨奶奶生的呀,大姨奶奶是哪位呀?我没见过呀,住在他们老宅里吗?

应该是住的吧,但是他们家的规矩。姨奶奶要是没有召唤,是不出来见外人的,我估计这位姨奶奶怎么也得四五十岁了吧,一把年纪更得自己在屋里安心休养了。

我说呢,我就觉得大少爷很少提到他娘,原来有这么个缘故。

什么很少提到他娘,你听他没事的时候提过他爹吗?不也不提。咱们这位少爷呀,哎!

黄大娘说到这儿便住嘴了,很显然,她对大少爷非常失望,至于失望的原因。嗯,也不大能够放到台面上,反正就是在背地里有那么股子不服气的劲儿!

对了,大少爷说要带你去哪见他娘。去老宅?那是不是还得摆桌酒,意思意思呀?不能这么黑不提白不提的吧,总归来说也算是初见。

黄大娘跟那酸酸的问着,手里晃着小调羹。

没有,大少爷说带我去外边。说是个什么小宅子里,他说他奶娘住在那。

讲到这里的时候,莱西突然用小手背捂住了嘴,好像有一些惊诧,不过随后眼波一转,她又笑了,小姑娘皱着鼻子小声说,你别告诉别人呀,这个,大少爷不让我同外人讲的。

我告诉谁去,我俩眼一摸黑。认识谁去?老宅那边的人也不与咱们来往呀!

呵呵,这倒是,到咱这来的,好多都是不干好事的!不过现在好了,大少爷把他们都轰跑了。

说到这里,小丫头,欢快了,伸手拿了一个曲奇饼在那儿细细地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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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不算是个情报呢?

黄大娘假装推心置腹,连哄带骗的,从莱西的嘴里套出来好多事儿。比如说什么过春节的时候,那位生母姨奶奶要跟大少爷去北平的一个小房子里住,听说那儿还有大少爷的奶妈。那合着,就是个小公馆了。天知道赫家到底有多少个小公馆,怎么人人都偷偷摸摸的?

二老爷呢?看来儿子是不打算和他过年了。这个情报很有价值呀?

黄大娘在脑子里度量着,很显然,大少爷这桌,她是吃不上了,虽说现在还让她在这儿管点事儿,但问题是那也只是因为莱西年纪太小,这个家她撑不起来,所以才把自己当个管家婆似的留了下来。一旦大少爷要准备和莱西双宿双飞,长久相守的话,估计就会找一个新人来,毕竟管家这个职位还得用贴心的人,不能用一个与自己不相熟的,这一点黄大娘还是知晓的。

自己当年不也是因为跟赫老二有了一段露水情缘,所以才坐稳这个职位的。嗯,看来还是得占老相好这队。他儿子是死活瞧不上我了,估计备不住过两天就会把我踢出去。

算了,不想了。干一天挣一天吧。自己手头虽说也攒了一些积蓄,但是从这儿走,就直接跑街上,这事黄大娘可不打算干。如今外面多乱呀!

白面一天都能涨三遍,虽说自己握的是真金白银,但问题是要想支撑起一个家,也难。倒不如以后再回赫家老宅寻个差事,别的不看,就瞧小何和老何这对父子,听说豆跟乡下买了好几百亩地了。小何他老婆,穿绸裹缎的,在乡下也有人伺候了,俨然是个小地主婆子。想到这里,黄大娘在脑子里也给自己规划出了一条前途,那就是抱紧赫老二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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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螳螂捕蝉,背后有黄雀。经过了一系列的消息传导,在这天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位于北平的赫老二,暴跳如雷了!

跟我唱对台戏,跟我唱对台戏!我活了50岁呀,折腾了大半辈子,到最后呢,养出一个跟我唱对台戏的儿子来。砰的一下。二老爷把沉香念珠狠狠的甩在云母小桌上,唬的梅珍太太这心,咯噔一下子。

老头这又是上哪吃炮仗了?怎么没头没脑的就跟这嚷嚷?

赫牧之。我跟你说,我现在心脏不好,你要老这么闹腾,过两天去天津看病的就不是你了,该改成我了。

梅珍这两天嘴头子上也不饶人了,自从上她大闹了一场,又犯了病,老头对她倒有几分怕了,看着满脸焦黄的老妻坐在摇椅上,捂着胸口。老头也不敢说什么了,犹豫片刻之后,他抬腿就往外走,随后嘭的一下,把门帘子给摔了下来,吓得正在里屋擦桌子的小红,赶紧往这边跑,小红扎着手在那儿遥望着空旷的大厅,嘀咕了一句:

怎么了?怎么了?太太。

没事儿,是老爷出去了,你甭管。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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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平静的午后,就这样被打破了。家里刚刚消停几天呀,看来这是又见飞来峰呀。小红把那边的桌子已经整理好了,小厨房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往这儿送晚饭了,望着一桌子的丰盛菜肴。梅珍反而进退两难了,她知道这会儿老头肯定在后院,跟老姑奶奶又嘀咕什么呢?八成短不了一通密谋商量,那自己呢?是过去催他们来吃饭,还是干脆不理这茬儿?

哎,梅珍烦了。如今她只觉得自己这神儿,越来越散了,好多事也不愿意想了,于是她就一屁股坐下,拿个小勺崴了几口砂锅里的鸡汤,浇在米饭上,跟那儿一点一点儿的开始往嘴里数米粒儿!

大年下的。一点过节的心思都没有。梅珍叹了口气,望了望窗外。院儿里是谁在那儿走动呢?鬼影子似的。最近家里的活儿也多了,无论是什么心气儿,这年还得支撑着过。虽说老头净嚷嚷要去天津,但老姑奶奶还是极力反对。老姑娘说了:

如果真走了,这才是百年来 赫家头一遭呢。即便是出了再大的事,一家人也要聚在一起过个团圆的年。当然,洋鬼子打过来,那是单说。可如今总算是太平了呀。你们爷俩都走了,那还怎么祭祖?

哎,这是梅珍觉得自己根本插不上嘴!只能在一边看着不敢多言。

梅珍突然觉得自己跟这个家从来就没有融合过,仿佛一滴油滴在了水面,有时,她甚至觉得自己都比不上王秀典,起码王秀典将来的日子有指有盼,而自己呢,一想到这,碗里那半碗米饭,也咽不下去了!

富贵人家这一桌餐,能够顶贫苦人家一年粮呢。就像红楼梦里写的那样,一顿螃蟹宴,20两银子,够刘姥姥家过上360天,但问题是吃螃蟹宴的这些人,也是各怀心事并不安生。

此时咽不下珍羞美味的,又何止沈梅珍一个人呢?在天津的丽思公寓里,五奶奶举着牙筷,也愣愣的出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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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小薇薇就吃这么一点,你们这些孩子成天嚷嚷着吃洋派的东西,你不知呀,我在英国待了几年。胃口全吃坏了。那些生牛肉硬火腿,根本就不养人,把人吃的成天有火气,喉咙痛。你呢?又是个热症的身子,来多吃点这个。花胶最是滋润,这个老火炖花胶,我嘱咐他们往里面加了好多药材,与你吃是最相宜的。

老陈今天很殷勤,举着个小碗,一个劲儿的给薇薇安盛汤,但是小狐仙这会儿一点儿也咽不下去!她接过那个小小的汤盅,两只眼睛都有些愣神了。

怎么。薇薇你有心事。你同我讲啊,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可以为你摆平的。我是你的拉拉猪啊!

大冬天里,老陈就穿一件圆领的短衫,露着他那硬硬的胳膊,屋子里的炉火烧得熊熊的,这么热的温度,五奶奶觉得很不舒服,她穿了一件银丝织锦的短袄,下面是半裙。脸上被暖锅烘的红喷喷的,像是插在银瓶里的一枝娇艳的芍药花。可不知怎的,今天这芍药有些蔫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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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什么事只管说,是你哥哥的事。

老陈放下饭碗,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小美人,可得到的却是淡淡的一声叹气。

不是我们家的事儿,我们家那些事儿,终归我是好启齿的,求到你门下,你能帮我,我自然是感谢,如果不能帮我,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横竖自己再去想别的招。但,但这件事。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开口了。

你说你说。

老陈的眼睛瞪的雪亮。在急切之中,似乎又透着一种习惯性的威仪。想来也是。当权者往往是不耐烦的。

是麦七姑。麦七姑今天来找我了。小狐仙缓缓的开口了。

她跑到这里来干嘛?

老陈,这会儿已经不悦了,那脸上仿佛瞬间镀了一层铁锈。

在说干嘛?就是来看看我呗。当然真实的目的是想让我劝你。劝你给他们家那个什么大舅子的事儿,还有七姑说,过节的时候她想回老宅过。说她这会儿不方便离开你家,若是离了,非得让人欺负死不可。她现在手头还有官司呢。哎呀,横竖就是想让你对她好点呗!

我还怎么对她好?

嘭的一下,老陈恼怒了,脸上那层铁锈此时已经变成钢板了,额头的青筋全都跳了起来。

别跟这不知足,她那个兄弟我已经放出来了,至于钱,我一分钱也不能退的!那就不是她们家该挣的钱。那些官司,明明是他们不占理,还让我去以势压人,我现在已经不是他们家的家奴了。老陈说到这里,嗓门已经挺高的了,五奶奶一看赶紧做出惊恐的样子。

哎呀,你冲我嚷什么呀,我怕的就是这个。你们家的事我哪里懂呀!

小美人往旁边一闪,把老陈这记情绪重拳给闪过去了,随后她站起身来,走到旁边的沙发那,一下子跌了进去。

小美人将纤纤玉手掩在眉间,低声说道:

我就怕掺和你们家的这些事儿,还有。还有什么南京那边的那房。反正这些人都是要集体回你们家的,我一听了就头疼,我是真不想去呢。老陈,要不然你开开恩吧。把我给放了吧,我现在还没动身,就怕死了!我得多招人恨呀,背不住,她们现在天天都在扎我小人呢!我是真不想卷进这种事情里呀!

我顶肺呀!

陈焕章听了这话,狠狠的又来了一句!老陈这人,有的时候非常有耐心,但有的时候又显得暴躁无比。他现在急于把以前的那些黑历史全都抹去,恨不得让那几房太太立刻从这个地球上消失,然后呢,好赶紧给他的新宠腾地方。好赶快过起他心心念念的摩登生活。那些阴魂不散的失宠妻妾,哎呀呀,真是如一根铁棍一样,时不时就把他的肺顶的够呛,让他呼的一下子,吐出一注火龙!

我怎么可能不带你回老家呢?薇薇。

老陈也追过来了,一屁股坐在了小美人的身边。不过此时他倒并不想黏腻,老陈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凝视着眼前这个无精打采的小狐仙。他不禁在心里想着,微微还是个小姑娘啊,又是个新家庭里出来的新青年。古中国的大宅之中,那种妻妾争宠,对她来说,是非常陌生且惧怕的,那个可恨的老太婆,麦七姑打上门来,一定把她折磨的够呛。一想到这里,老陈沉了沉心思,还都提起一口气,他跟那柔情蜜意的劝上了。

说来说去,那意思就是说麦七姑那边,我去解决,至于南京那儿我也会安抚的很好,一切都不是问题,谁也不能阻挡你。谁也不能阻止你回婆家过年!因为你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合法妻子了,在陈家大宅里,只有一个女主人,那就是你。

小狐仙转过头,用一张发蔫的花瓣脸,望着老陈,脸上写满了,真的吗?真的吗?大眼睛里即有恐惧又有悲忧。

面对这样的表情,陈焕章这心里不是个滋味,

难不成自己真的老了,这些个污糟的破事儿啊,就不该把它按在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身上。想想薇薇安和老五在一起日子,能是这样吗?两个人虽说感情不深,但是也像是一个寄宿学校里的两个关系走的很近的同学一样。一起上学,一起下学,然后互道晚安,他们之间即便有矛盾,那矛盾也是高级的,先进的,很洋派的。夫妻间就是绊个嘴,也像是文明戏里的那种绅士淑女,而自己这摊事儿,是什么呀?是古中国的陈腐戏码。是大老婆,小老婆,是嫡出庶出,难怪人家小女生不愿意跟我混!人家是刚出校门呀,可我这是什么?简直是古中国的历史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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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再一转,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趴在门镜子那,观察着对面敌情的老姨奶奶,这会儿活像是个侦察兵,此时她们身住的这个丽思公寓,一层有四户。从电梯上来之后,左边这两套都是他家的。

那阵子,老陈手忙脚乱地把五奶奶掠出来,就暂时安放在赫利的小公寓里。再然后呢,老陈用两条大黄鱼,把这公寓给顶下来了,还让人将对面的房客高价请走。

所以这会儿,对面那套大一点的房子里,安放着老姨奶奶和包子小姐。

老陈与他的小狐仙,住在对面的爱巢里,只要老陈一来,老奶奶便很有眼色的拽着包子消失了。但消失后的这二位,日子过的可不踏实。随时要注意着对面的敌情,就像是此时。包子小姐望着那弓背猫腰的老奶奶,很不服气的切了一声。

要看你就出去看,还跟这做贼的似的。

傻子,怎么出去看?我干脆把他们的门踹开了看得了。哼!你不懂。去做你的功课去,我就跟着瞧瞧。老陈什么时候走?怎么还不走啊?这都九点多了,他怎么还不去衙门呀?

老奶奶跟那趴的腰都酸了,但对面死活没动静,于是她这嘴里就跟那儿开始诅咒上了:

也是奔50的人了,还这么贪恋,哼!色痨鬼。

骂了几句之后,她又自言自语上了:

不过也是啊,我孙女花骨朵似的。要是搁在大清朝,非得进宫当娘娘不可。如今便宜你这老梆子了,你可不舍不得离桌,就跟那儿不吃,也得多看两眼呀……

叨吧叨,叨吧叨,老奶奶这嘴不识闲。阵阵诅咒之下,终于,那边的门吱吱呀的开了!

与此同时,电梯的声音,轰隆隆的也到了。有人上来了。哦,明白,肯定是老陈给他的司机或者是秘书打电话了,那人早就到了,就在楼下,这会儿上来是来接他的吧?老陈平日里把架子摆的很足,出入都得前呼后拥的。活像是戏台上的相爷,这会儿呢,相爷已经出来了,随手把皮包递给了一个年轻人,然后俩人一前一后的奔电梯间去了,再接下来,轰隆隆一阵声音,又把他们带了下去。

老奶奶踮着小脚晃着身子,又赶紧跑去包子小姐这屋。

你干嘛?我这刚静下心来,你又来捣乱。

埋头苦读的大学子不乐意了。老奶奶从前襟那抻出手绢,照着包子小姐的脑袋就打,打人的假。挨打的更假,包子立刻捂着自己的圆圆头,假装昏厥,趴在桌上,但还瞪着两只小豆眼,跟那偷看。哦,原来奶奶是奔了阳台。瞧,这意思是要确认一下,老陈到底走没走?

在阳台上趴了一会儿之后,老奶奶费力的直起了身子,一边敲着老腰,一边嘀咕道:

可滚蛋了,可滚蛋了。然后又甩下一句话,三儿你好好念书啊。紧接着就推门出去了。

9

刚才还苦恼不已,眼含泪花的五奶奶,这会儿把脸一抹,已经双目放光,炯炯有神了,她坐在那儿手里拿着一张单子,正咬牙跺脚呢。

哎,老家伙走了。这是她们最近的口头禅,二小姐在喉咙里略略的哼了一声,上来就愤愤不平的咬牙道:

他说好了给我3000美金,可现在只能掏出两千?哼,这么大人了,还跟我这瞎掰邹谎的,说什么他账上没钱。

前面他是怎么许的你呀?别急别急。

老奶奶上来拍了拍孙女儿的后背安慰她。

可对方依然没有消火,五奶奶把柳叶眉一挑,说:

他们家的事儿,怎么老陈都做不了主了?

那谁做主?

是他儿子,他儿子现在把钱把着呢!

不会吧,他儿子哪会挣钱?不都是老陈挣的吗?

哼,那管什么用?老陈怕人查他,所以自己名下蹦子全无。哦,也别说全无,就有点过日子的钱。我前两天让他给我吐出3000美金来,给我妈顶房子?可这家伙,磨来磨去就吐了2000块,还说什么那1000,过节之后再给。呸,这明明是扣我的定金呀,哼,不给他们家唱这场堂会,他还不给我结尾款了。

不应该吧,不应该。二姑娘,我觉得老陈对你挺上心的,你看他那眼神儿,瞧着你的时候和瞧着别人都不一样。你别听麦七姑在你耳边瞎吹风,老陈对你还是很宠爱的。

放屁,谁稀罕他的宠爱?他把我当成陌生人更好,哼。我现在要的是钱,是钱!成天拿那话来填乎我,要不然就是什么亲亲抱抱,谁稀罕?

五奶奶这肚子里怨气冲天,她猛的跟那儿挺起了腰。跟老花魁差点撞了头。

奶我同你讲这姓陈的,家里我摸的差不多了,麦七姑这个倒霉鬼,哼,也不知祖上是缺过什么德,怎么着了,这么一个女婿?陈焕章这家伙对她一点儿恩义都没有,都到了这会子了。麦家要是保不住最后一点产业,就要讨饭娶了,可他呢,依然扣着人家的祖宅不还。

扣着麦家的祖宅?

对呀,老陈指使人,让他的一个什么下属,故意挑事儿找麦家打官司,然后呢,就把她们家的祖宅给封了,说是要拍卖抵账呢。麦七姑现在哭哭啼啼的,就是想要陈焕章松松手,可老陈呢,死活不干!

这么狠呐,连老丈人家最后一点财产都要侵吞。

哼,你以为他是什么人?油锅里的钱他都能捞出来花,就别说老丈人了。

那他还顾不顾儿子了?

顾啊?怎么不顾。他跟陈乐成不是焊在一块儿了吗?钱都放在陈乐成那。

不是,我说的,是乐亨。

哎,那个就倒霉了。这么多年以来,有他那个大姨奶奶乐成娘跟背后挑唆,再加上乐亨也的确不争气。依我看,老陈是把这个儿子给舍了!

老陈现在凡事听大儿子的,当然私底下也送笔款子给小的。我是说南京的那一房,你瞧瞧,就把麦七姑给撂旱地上了,七姑现在成天急火攻心,前一阵子犯了心脏病,送到医院去抢救了,哎,我都没听老陈皱过一个眉,吐过一个字。早知道是这样,我打发咱家包子去看看呀,毕竟这条线不能断呀!这对夫妻真是天魔星转世。怎么这么大的仇啊?老婆要死要活的,男人都没心思管。

那现在陈家的经济大权掌握在谁手里?感叹了一段别人的荣辱沉浮之后。老奶奶开始琢磨自家的事了。

陈乐成啊,老陈现在所有的商业往来,帮人家办事也好,平官司也好,挣的那些钱都通过陈乐成的贸易行,洗到了他们家的池子里,可问题是如今我怎么瞧这意思,老陈要往出拿钱,他儿子还舍不得了。

很有可能啊,抠门老爹孤寒儿,这都是在论的!是不是当初,他答应咱们家那20万泡汤了呀?

老奶奶一听这话也急了,她砰登一下站了起来,要知道这可是大事儿啊,关家在上一次的浩劫之中,基本上,家财全没了,以后要再想翻身,只能从老陈身上炸油花了。再者说,老陈曾经许诺过,结婚之前,要给五奶奶20万的私房钱傍身,可问题是这事儿分两头说。当初许诺这话的时候,老陈正在热烈的追求五奶奶。可后来不横出了一档子事儿吗?就是关老爹入狱,为了救他爹,五奶奶自卖自身,就算是进了老陈家的门了,起码这一脚已经踏进去了,现在让人家金屋藏娇弄了个小公馆,但问题是那20万,还给不给了?

老花魁也不敢深问,很显然,她看出来了,五奶奶那张花瓣脸,此时都焦边了,气的!

二小姐也不说话,站起身子,走到旁边的小边桌那,从银盘里拿起了银烟盒,啪的一下子,打开。取出一支三五香烟,又打烟盒里拿出了一根黑色的海象牙烟嘴,把烟插上。

老花魁一见此景,伶俐贴心的跑了过去,帮孙女点上。

轻吸一口,云雾乍起,在一片烟雾袅袅之中,一双诡异的大眼睛,忽闪着想着对策。二小姐在口中喃喃的说:

我不敢逼他逼得太紧。看来这老家一房,在陈唤樟心里,还真是吃香啊!不好对付啊!

南下三千里,必有会蛟龙!

来源:宁宁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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