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凌晨三点的火车站台,像被世界遗忘的角落。秦风抱着的紫砂茶叶罐还残留着温度——这是他刚从父亲墓前取回的遗物。管理员说老人下葬时都紧抱着这个罐子,比骨灰盒抱得还紧。
凌晨三点的火车站台,像被世界遗忘的角落。秦风抱着的紫砂茶叶罐还残留着温度——这是他刚从父亲墓前取回的遗物。管理员说老人下葬时都紧抱着这个罐子,比骨灰盒抱得还紧。
“最后一班列车了。”
穿酒红色大衣的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指尖沾着钴蓝色颜料。她晃了晃车票:“这班开往昆明的绿皮车,专门运送茶叶的。”
车厢里弥漫着陈年木材与茶碱混合的气息。女人注意到他护着的罐子:“明前碧螺春?带着茶扫墓的人可不多见。”
“你怎么知道是碧螺春?”
“我父亲总说,好茶叶会呼吸。”她取出两支高脚杯,绛红色液体在杯壁蜿蜒,“用波尔多送别一位爱茶人,或许比眼泪更合适。”
秦风下意识擦过眼角。父亲火化时他确实没哭——那个总在清明失踪的男人,连母亲临终时都在茶叶作坊里熬夜。葬礼后才发现,这罐被老人当作性命守护的茶叶,罐底竟焊着微型密码锁。
“陌生人之间,反而能说真话。”女人碰了碰他的茶杯,“比如,你其实在恨他。”
红酒在喉间泛起涩意。秦风突然脱口而出:“他临终前一直在喊‘阿沅’...”
酒杯突然倾斜,殷红酒液滴落在她大衣前襟,洇成更深的暗红。
“1998年波尔多国际博览会。”她擦拭酒渍的指尖微微发抖,“有个中国茶商凭借碧螺春红酒配方夺得特别奖。他叫秦远山。”
秦风坐直身子。这是父亲的名字。
“得奖后他消失了一年。”女人从包里取出泛黄的博览会图册,获奖照片上的男人抱着茶叶罐微笑,“再出现时带着这个配方想合作,说要把东方茶韵融入法国红酒。”
秦风突然发现茶叶罐的密码锁闪着微光——是他出生年份1987。咔嗒轻响,罐盖弹开。
没有想象中的遗嘱或存折,只有一张手绘酒标设计图:茶叶脉络铺成铁轨,列车穿梭在茶山之间。背面钢笔字洇染模糊:
“阿沅:这列茶香火车终将抵达你的庄园。原谅我无法离开病重的妻,但我们的配方必将重逢。——永远错过的远山”
女人的银质吊坠不知何时滑落衣外,镂空的茶叶造型里嵌着微型照片——正是年轻时的父亲与一个江南女子站在茶山前。
“母亲每年清明收到匿名寄来的碧螺春。”她将红酒缓缓注入茶杯,“去年她临终前说,等不到那列茶叶火车了。”
秦风怔怔看着绛红色液体浸润茶叶,茶香与酒香螺旋上升,在空气中交织成陌生的芬芳。他突然明白父亲为什么总在清明失踪——那是法国博展会颁奖的日子。
晨光穿透车窗时,列车开始播报到站通知。女人塞给他一张水彩画:茶叶与葡萄藤缠绕成铁轨,通向云雾缭绕的远山。背面是两种笔迹的题字:
“我们终将重逢/在茶香抵达的彼岸”
站在父亲墓前,秦风终于将混合茶酒的液体洒向黄土。水珠渗入泥土的瞬间,他忽然尝到风中奇异的口感——那是茶叶的单宁与红酒的涩意完美融合的味道。
原来父亲穷尽一生熬制的,从来不是茶叶,而是跨越山海都无法邮寄的,爱的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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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语文老师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