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谁还没过点心里不服气的日子?1955年,军衔制第一次落地,全军上下揪着一颗心。大授衔开始后,有的人满面春风,可有的老家伙——比如王必成,嘴里叼着烟,心里咕哝着:“叶飞是上将,陶勇和我都是中将?咱们仨一起吃过多少苦,凭什么差这一等?”
谁还没过点心里不服气的日子?1955年,军衔制第一次落地,全军上下揪着一颗心。大授衔开始后,有的人满面春风,可有的老家伙——比如王必成,嘴里叼着烟,心里咕哝着:“叶飞是上将,陶勇和我都是中将?咱们仨一起吃过多少苦,凭什么差这一等?”
其实,这事放谁身上,估计都得拧巴一阵。你说仗谁没打过?都是命里过刀头的兄弟,这回儿咋就排上下来了。尤其王必成,年纪轻轻地当过红四方面军主力师师长,资历真不短。叶飞呢?那会儿还在闽东搭班子,地盘小不说,闽东这旮旯一度被打得稀碎……可偏偏,人家叶飞这股子轴劲,在最狼狈的光景里,还能扛起来种子队的担子,一把火又点起来。
得承认,叶飞跟王必成,在红军那批兄弟里也算是别扭的一对。王必成打仗猛,闹脾气也猛;叶飞呢,沉在水底的石头,闷不吭声,偏偏就那股韧劲,熬得住叶片寒冬。说白了,红军时期资历,的确是王必成略胜,但叶飞拢共一部闽东的地盘也真是自己撑下来的。福建省委那年被搅得七零八碎,叶飞还扛着临时工牌子翻山越岭,东拼西凑地重建组织,愣是挤出条活路来。等到和粟裕、刘英他们会合,又被推上三年游击战的火线。三年啊,什么叫三年?那时候老百姓的年景是一天盼一天,叶飞他们却在每一天里赌命。
可要说真正命运的分岔口,还得等到解放战争。那几年,东野、西野、华野混成一锅粥,打仗愈发像下围棋。莱芜之战,王必成手下六纵剁了敌人最多。然而粟裕和陈老总偏说叶飞功劳最大——为啥?叶飞的一纵死死绊住了莱芜城的四万敌人,等于是在战场上把棋子掐在咽喉口。再到孟良崮,王必成的队伍困住74师,叶飞却攥紧制高点,合了圈收手如掐蛇七寸。仗打到这份儿上,输赢是拼的命,也是拼谁更像一把钳子。叶飞渐渐甩出了半个身位。
说到金门,人们都记得他后来吃的那个大亏。其实在解放战争里,叶飞对过淮海战役,但人没全程在那里露面,是缺席。可前头的仗打得足够硬气,上将也不是白捞的。王必成嘴上说没话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解不开的小疙瘩。咱们换位想一想,跟自己一起走南闯北的战友,最后分出了上下,谁都得咬咬牙。
可偏真是天未亮先下雨,命运最难料。叶飞顶着宠辱不惊的架势,挥手就要拿下金门。厦门胜了,金门像枕边睡的肥肉,叶飞笑说夹就夹,盘中餐已是既定。可他没看出来,这块肉是带刺的。登陆战,咱们解放军那会儿真没多少底气,更别谈海上家底,比起国民党的船队,太寒碜了。最要命的,其实不是人少,而是太轻敌。他指着金门说收尾吧,把战争当成了程序填空题,忽略了对面国民党心里的火焰是真正的背水一战。
再说厦门那个港口,战后码头挤满了拖家带口的人,有同城老乡,有落败将领——都像赶集,唯独没人有心思买票。还有传说,地上捡得到金条,后来才知道那是真有急得扔下箱子的主。这种场面,很多年后想起来都萦绕耳边。
金门战前的那顿酒,叶飞高谈阔论,身侧的副军长萧锋老老实实听着,脸上也带着笑。其实谁都清楚,这趟活没那么容易。叶飞让第二十八军去冲锋,却忘了看看人家指挥层是啥状态,连军长和政委都不在,副军长领兵,多少有些“光杆司令”的赶脚。
登陆那天,天黑浪急,加上太多杂七杂八的行李,什么肉猪、办公条桌甚至带着人民币,哪像是打仗,仿佛是要去接收完就直接办公——有人后来提起,觉得像是搞搬家。结果船难,战士们顶着子弹硬冲上滩头,刚站稳,脚下全是敌军布下的雷。那片雷区到今天都还有遗留,金门老头子天天提醒小孩别到处乱跑。
等真的能有喘气的机会,敌人的坦克大部队就压上来了。胡琏那伙国军可不是吃素的,招兵买马弄了个十万大军,还带着全家宝贝移到台湾。坦克咕噜噜一推,咱们步兵真被堵住脖子。最后胶着到了安岐村,一屋屋争,刺刀牙齿往上怼。有的战士说,楼下是死的兄弟,楼上还得守着敌人逼近。
最憋屈的当然是隔岸观火的萧锋。脚下这点海水,平时看着不过一碗汤,但真要过来命,全成了天堑。天亮时他站在厦门滩头,看着金门方向烟雾腾腾,心里别提多急了。
国民党那边的人也没闲着。蒋经国带着满机舱的金条亲自飞临金门,大义凛然地说是给士兵加油,其实心里也怕到极点。到最后,战场上地上全是尸体——蒋经国后来写日记时都情绪失控。
战役收场,咱军折了三千多条汉子,三分之一的损失。敌我换命,这仗之惨不下于大决战。叶飞扛着包袱自己请罪,军委会议桌前,大家也没多谴责——毕竟头一回水上打硬仗,更多是吸取教训。海南那一仗,后来的韩先楚用上了这些经验,一招解放全岛,历史像同一条船在滚滚巨浪里接力。
叶飞没把金门打下来,这成了他一生的伤口。可是军委评上将的时候,谁都明白他干的那些大事,不能只看成败一瞬。罗荣桓他们合计来合计去,叶飞是理应的上将。王必成到最后也不再纠结,军旅一场,浮沉总有。听说他曾为这事专门找谭震林,说自己心里不平。谭震林又拎着文件去找罗荣桓,结果却被堵回来一句:“你让王必成自己来!他能和叶飞比吗?”那话听着刺耳,其实是句实话。
世界就是这样不讲究公平,讲究起终归是大势所趋。王必成回去后,心里结还解不开,但渐渐也想明白,倒是在大会上主动承认了自己的小心思。一件大事,就此尘埃落定。
人生大起大落,都是水到渠成。命运里有些坎,跨不过去,那就站一会儿好了。像叶飞那样,心里藏着痛的,又何止一人?故事可能并没有结尾。或许很多年后的夜里,老兵们还会想起那一年金门岛的风浪和远方厦门滩上的人影。那时的中国人,谁又不是岛上的一叶扁舟呢?
来源:檐下看燕子巢的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