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说起我当兵的那些年,现在想起来还是记忆犹新。1969年,我刚满18岁,村里来了通知,说是征兵。当时我正在地里帮家里干活,听到这消息,心里既高兴又紧张。高兴的是能离开贫穷的农村,紧张的是不知道军营生活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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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你是新来的?刚退伍?"老李边擦车边问我。
"嗯,上个月刚转业。听说您当年也是汽车兵?"我放下工具,擦了擦额头的汗。
"哈哈,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啊,69年入的伍,进藏当的汽车兵。那时候条件可比现在艰苦多了..."
老李放下抹布,眼神逐渐飘远。我知道,又要听他讲那些过去的故事了。
说起我当兵的那些年,现在想起来还是记忆犹新。1969年,我刚满18岁,村里来了通知,说是征兵。当时我正在地里帮家里干活,听到这消息,心里既高兴又紧张。高兴的是能离开贫穷的农村,紧张的是不知道军营生活是什么样子。
体检、政审都很顺利,我被分配去了西藏。那时候去西藏,可不像现在坐火车、飞机那么方便。先是坐了三天三夜的绿皮火车到成都,车厢里挤满了人,连上厕所都要排队。然后再换成敞篷卡车,一路颠簸着翻山越岭地进藏。
"老三,头晕不?"和我同村的小王问我。我摇摇头,嘴上逞强,其实已经开始高原反应了。头痛、恶心,还有那种喘不上气的感觉,真是难受。有几个新兵已经吐得一塌糊涂。
到了营区,老班长带我们安顿下来。宿舍是土坯房,八个人住一间,床是木板搭的上下铺,铺上一层稻草,再盖上军被。第一晚上,我躺在硬板床上,被子又薄又硬,冻得直哆嗦,心里想着家里的热炕头,忍不住偷偷掉眼泪。
"新兵蛋子,想家了?"睡在我上铺的老兵小李轻声问我。
"没、没有。"我赶紧擦干眼泪。
"大家都这样,习惯就好了。给,尝尝我从家里带来的瓜子。"他递给我一小把瓜子,那是我到部队后吃到的第一份零食,咸香可口,一下子就把我的思乡之情冲淡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哨声把我们从睡梦中拉了出来。"起床了!都几点了还不起来!集合了!"班长扯着嗓子喊。我们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服、叠被子(叠成豆腐块,棱角要分明)、洗漱,然后跑到操场集合。那个早晨特别冷,西藏的冬天气温零下十几度,呼出的气都是白的。
我被分到了汽车连,成了一名汽车兵。说是汽车兵,刚去的时候连方向盘都没摸过。我们用的是解放牌卡车,发动机盖高高的,爬上驾驶室要踩好几个脚踏。第一次上车,班长教我们认识各种仪表盘和操作杆。
"记住了,离合、刹车、油门的位置,挂挡的顺序。开车上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班长一边说,一边示范。看着他熟练地操作,我心里又是佩服又是担忧,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学会。
军营的生活很规律。早上五点半起床,六点出操,七点早饭,然后是一天的训练和工作。我们学开车、学修车、学军事知识,还要参加政治学习。晚上十点熄灯,有时候还要值夜班。一天下来,累得腰酸背痛,但精神却很充实。
那时候条件艰苦啊,头一年的津贴费才10元钱。现在的年轻人可能无法想象,10元在那个年代是什么概念。我们每个月的伙食费是9毛7,一日三餐吃的都很简单。早上是稀饭配咸菜或咸萝卜,偶尔有馒头;中午和晚上是大米饭配咸菜,很少能吃到肉。
"老乡,给,尝尝我攒的腊肉。"有一次,小王从自己的"宝贝盒"里拿出一小块腊肉,切成薄片分给我们几个。那香味,直勾得人口水直流。我们像对待宝贝一样,一小片肉在嘴里含了好久才舍得咽下去。
洗澡也是个大问题。西藏缺水,我们半个月才能洗一次澡。澡堂是个简易搭建的棚子,里面放着几个大铁桶,烧热水,每人一盆。冬天洗澡特别痛苦,脱了衣服冻得直哆嗦,洗完又要赶紧穿上衣服,有时候头发来不及擦干,就结成了冰。
"老三,信!"有一天,班长喊我。我赶紧跑过去,接过那封从家里寄来的信。字迹歪歪扭扭的,是我妈让村里的小学老师代写的。信里说家里一切都好,让我安心服役,不要挂念。读着读着,鼻子就酸了。
那时候通信不方便,一封信从家里寄到西藏,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手写信是我们和家人联系的唯一方式。每次收到信,我们都会反复读好几遍,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枕头下面。我记得自己写信时总是写得满满的,恨不得把每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家里人,但又不敢写太多苦和累的事,怕家里担心。
开车送物资是我们最主要的任务。西藏的山路崎岖不平,有的地方几乎就是在悬崖边上行驶。我第一次独自开车送物资,手心直冒汗。一边是陡峭的山壁,一边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就会车毁人亡。
"李师傅,下雨天开车怎么办?"新来的小赵问我。
"那可是最危险的!"我回忆道,"有一次我送物资下山,中途下起了大雨,山路全是泥,车轮打滑,差点滑下山去。幸好当时车上还有个老兵,指导我把车停稳,然后我们在轮子下面垫了石头,才勉强开过去。从那以后,我出门前都会检查工具箱,带上铁锹和麻袋,以防万一。"
虽然条件艰苦,但战友之间的情谊却格外深厚。我们宿舍六个人,来自五个不同的省份,说着不同的方言,却因为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困难而变得亲如兄弟。
记得有一年冬天,我发高烧到40度,当时医疗条件有限,连队的卫生员只能给我吃点退烧药。晚上我躺在床上,浑身发抖,战友们轮流守在我身边,用湿毛巾给我擦额头,还把自己的被子都盖在我身上。第二天我的烧退了,却发现战友们都感冒了。那一刻,我真的很感动。
"老三,别想那么多了,今晚轮到咱们站岗。"老刘拍拍我的肩膀。站岗是每个士兵必须执行的任务,尤其是在边防地区,责任重大。我们穿着厚厚的军大衣,戴着棉手套,握着步枪,在寒风中站立两个小时。那种冷,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感觉骨头都要冻裂了。
"喂,睡着了吧?"站岗途中,班长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把我吓了一跳。
"没、没有,班长。"我赶紧立正。
"记住,站岗不能睡觉,这是军人的责任。"班长严肃地说,但还是递给我一块巧克力,"含在嘴里,提提神。"
在藏区的第二年,我们才开始适应那里的生活。我学会了简单的藏语,能和当地老百姓打招呼、问路。藏族同胞很热情,有时会送给我们自己做的酥油茶和糌粑。第一次喝酥油茶,我差点吐出来,又咸又油腻的味道实在不习惯。后来慢慢地也就适应了,甚至觉得挺香的。
"老李,快来,食堂加菜了!"老王一天兴奋地跑来喊我。我丢下手里的活,跟着他跑向食堂。原来是连队为了庆祝国庆节,特意改善伙食,每人发了一个鸡腿和两个鸡蛋。在物资匮乏的西藏,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我们吃得津津有味,感觉比过年还高兴。
业余时间,我们也有自己的娱乐方式。下棋、打牌、看书,偶尔连队会放映一些电影。记得有一次放《地道战》,我们围坐在操场上,借着投影仪的光,看得热血沸腾。电影放完,大家还讨论了好几天。
"老三,教我弹吉他呗。"小李看我偶尔会弹吉他,就向我请教。我那把吉他是在县城里花了8元钱买的,音不太准,但在军营里已经是个稀罕物了。我教他弹《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那首歌当时很流行,歌词简单,曲调优美。
我们的薪资虽然不高,但大部分都寄回了家。当时我的父母还在农村,生活不易。我每个月从10元津贴费中寄8元回家,自己留2元应急。有时候想买点零食或者生活用品,就得精打细算。
"老三,我从家里带来的烟,给。"老刘递给我一支烟。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一支烟也是珍贵的。我虽然不抽烟,但还是接过来,小心地放在口袋里,打算留着给班长,因为他总是默默关心我们。
1973年,我光荣退伍,告别了服役四年的军营生活。离开的那天,战友们列队送行,我们相互拥抱,许下再见的约定。车子启动的那一刻,我回头望去,看到的是一排排敬礼的战友,以及那座陪伴我四年的军营。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满满的不舍和感激。
退伍后,我被分配到县运输公司当汽车司机。多年军旅生活养成的习惯一直伴随着我:早起、整洁、守时、吃苦耐劳。每当看到穿着军装的年轻人,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挺直腰板,心中涌起一种特殊的情感。
"老李,那时候想家不?"小张问我。
"当然想啊!"我笑着说,"尤其是过年的时候。记得有一年除夕,我们几个老乡凑在一起包饺子。饺子皮擀得不均匀,馅也放得太多,煮出来全都破了,但那味道,比山珍海味还香!边吃边聊家乡的事,听着收音机里的春晚,感觉心里暖暖的。"
"您退伍后适应得快吗?"小赵问。
"说实话,刚开始真不习惯。"我坦诚地说,"在部队,一切都有规矩,做事有条不紊;回到地方,生活节奏慢了,很多事情要自己拿主意,反而有点不知所措。还有就是,在部队形成的一些习惯,比如说话大声、走路带风、做事雷厉风行,回到地方后反而显得有点另类。"
"那您后悔当年去西藏当兵吗?"年轻人问我。
"后悔?从来没有!"我坚定地说,"虽然艰苦,但那段经历塑造了我的性格,教会了我如何面对困难,如何与人相处,这些都是一生的财富。现在想想,正是因为经历了那些艰苦,才让我更懂得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
如今,我已经退休多年,但那段军旅岁月仍然是我最珍贵的回忆。每当看到电视上播放西藏的风景,我就会想起那片蓝得透彻的天空,那些连绵起伏的雪山,以及那群一起经历风雨的战友。
津贴费10元,伙食费9毛7,这些数字看似微不足道,却承载了一个时代的记忆。岁月流逝,但那些在艰苦环境中迸发出的友情、坚强和成长,将永远铭刻在我的心中,成为我生命中最难忘的财富。
"李师傅,您现在还和当年的战友联系吗?"小陈问我。
"当然了!"我笑着拿出手机,翻开相册,"去年我们还举行了一次老兵聚会。虽然都老了,头发白了,腰也驼了,但一见面,还是能认出彼此。一坐下来,又回到了当年的样子,讲起在西藏的那些日子,笑声不断。"
"好了,车擦完了。"我放下抹布,对年轻人说,"记住,无论做什么工作,都要用心去做,就像当年我们开车送物资一样,责任重大啊!"
年轻人点点头,也许他们无法完全理解我们那个年代的艰苦和坚守,但我希望他们能够珍惜现在的生活,怀揣感恩之心,继续前行。
"老李,食堂开饭了,走吧!"同事喊道。
"来了!"我应了一声,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去,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军营。
来源:天涯旧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