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四寸金莲（41）：卫大楼上任来了

摘要：河岸边的油菜花盛开的时候，麦子也早已旺长了起来，金黄与碧绿的颜色，成了原野的洪流，处处充满着生机，充满着希望，更充满着快乐。宋天成栽下的水稻，长势喜人，已经把稻田描出一条条的绿线来，一阵轻风过后，能听到稻田里的水，也在欢快地歌唱着。

河岸边的油菜花盛开的时候，麦子也早已旺长了起来，金黄与碧绿的颜色，成了原野的洪流，处处充满着生机，充满着希望，更充满着快乐。宋天成栽下的水稻，长势喜人，已经把稻田描出一条条的绿线来，一阵轻风过后，能听到稻田里的水，也在欢快地歌唱着。

就在这明媚的春光里，卫县长、吴主委打马上任来了，他们走的，就是从陈州到清河这条官道，一个排的士兵簇拥着，好不威武。作为清河故人的卫大楼不停地给南方人吴文祯介绍着这北国春光，吴文祯也早已被这大好的春光迷醉了，他笑着对卫大楼说道：“北国富庶乡，遍地菜花黄，陶公若知此物好，定然毁菊拆东墙。”

卫大楼虽是个粗人，亦听出吴文祯的赞美之词，哈哈大笑道：“吴主委好雅兴，卫某出身于贫寒之家，知这百姓艰难，颗粒收之不易啊。这春色美景之中，又不知藏匿有多少邪恶奸滑之人，朗朗乾坤之下，也不知有多少暴徒匪寇，正觎觊着农夫田间的收成啊。看来，上峰交给我们两项任务，我们已经完成了一项，那就是有个好收成，这个，老百姓比我们更懂啊，我们说那些指导意见，净他娘的是拜年话。只是这第二项，我们还没有开始啊，这个张果夫，倒是越剿越厉害了，老子抓住他，非劁了他小子不行！”

吴文祯也笑了起来，说道：“卫县长，爽快之人。廷玉那里，给你争取过来一个连的老兵，再加上你这几十号好汉，还有李局长新招录的兵马，保护这清河一境，足够了吧。”

卫大楼的脸稍稍揪了一下，笑容也没有了，他内心里没有那么自信。他本人虽没有当过刀客，但他剿过匪，更吃过土匪的亏，他的手下、他的亲朋中也不乏当过土匪，拉过杆子的，他们在暗处，官府在明处，你东他西，不好剿。他叹了口气，似乎是回答吴文祯，更好像在自言自语：“吴主委，剿匪这事，比拼的，多不在于实力啊，关键你得找着他，要不然的话，那跟武林高手抡起拳头打空气差不多。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他们恫吓老百姓，不敢接近官府，否则就实施严厉的报复，更有些刁民，与他们暗合，给他们通风报信，倒是让我们成了瞎子、聋子。嘿，实不相瞒，我老卫的部队，整整一个团，就是在光州城被他们打残了，我老卫也险些丧了命啊。”

吴文祯的脸，同样没有了笑意，摇了摇头，说道：“卫县长，你说的，那是共产党，他张寡妇，就是一股杀人放火的惯匪，没有什么主义，能打出什么花样来？”

卫大楼对于吴文祯的看法，有些不满，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什么主义问题。但他知道，张寡妇这个人，奸滑得很，他们搭过伙计班，一同在张风兰的部队里当过连长，他张寡妇打仗，可从来不会吃亏的，兵兵匪匪地转了几个来回，他张寡妇依旧是张寡妇。这一次，靠七拼八凑来的部队，能否保住清河一县平安，能否配合董旅把这股悍匪、滑匪给剿灭了，卫大楼的心里，还真没底。或许，这二年，把他给打怕了。

“土匪，自有土匪的花样。”卫大楼没有正面回答吴文祯的话题，而是又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前面，柳河集到了，他下意识地笑了笑，把话题给岔开了，说道：“柳河集到了，烤鸭好吃得很噢，吴主委，有没有兴趣来一只？中午兄弟请客。”

说话间，众人已经过了柳河石桥，紧邻着柳河石桥边，路南一座别致的两层小楼便鹤立鸡群般突显出来，整洁明亮，上书几个大字“老柳河苏记烤鸭”，淡淡的木炭烟气，伴随着一股浓厚的香味，飘落而出，与周边低矮的小棚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吴文祯笑道：“今天，恐怕不行了，你我二人，可是走马上任来了，要是中途就贪恋起吃喝来，呵呵，那要是传上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不过，我们有的是机会，那不，有抱璞兄的大名在这招牌之上，还怕吃不上如此好的烤鸭？”

众人这才又认真地看了一眼那块招牌，楷书大字，棱角分明，遒劲有力，旁边两个行书小字，抱璞，正是王廷玉的字。于是又笑了起来。卫大楼也笑了笑，说道：“你们这些文人啊，倒是细心得很，我啊，只看到烤鸭二字了，其他的，与我无关，哈哈哈哈，民以食为天，管他什么抱璞呢？怀老爷家那二小子，稳重得很噢。”卫大楼当年曾经在王怀仁家住过，对于这个当年的教书先生，还是有很好的印象的。

众人说笑着，看着柳河集一街两行热闹的景象，心中充满着快意。就在这个时候，镇公所那边，却一下子围了好多人，里面传来嘈杂的哭叫声、吵闹声，似乎开了锅一般，还有不少人过去看热闹。

卫大楼一愣，翻身下了马，习惯性地摸了摸腰间的枪，回头对吴文祯说了声：“吴主委，稍等一下，我去看看咋回事？”

卫大楼是个急性子，说话的时候，已经攚开人群，走到了里面，他一看，便笑了起来，因为里面有几个人，他都认识。站在镇公所办公室门前的，是一个年轻人，好像是跟着王廷玉教学的青年教师。旁边站着的两位，一个是陈老实，一个是田茂恩，下面站着的那个，是王怀仁的大儿子王廷耀，旁边的那个，好像也是他们寨上的，是王家的亲戚，卫大楼一时想不起来了。而地上蹲着那个一言不发的，是寨上的教书先生，坐在地上哭闹的，是两个女人，旁边站着的，也好像是寨子里的庄户人家。

正在断案子的苏子武等人，一见卫大楼挤过人群走进来，当时就吃了一惊，苏子武、陈老实竟然说不出话来了。到底还是田茂恩有些江湖性情，急步走了过来，做了个下跪动作，笑着拱手，说道：“草民田茂恩，叩见县长大人。”

众人听说县长来了，也一下子静了下来，眼睛直直地瞅着卫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