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家庭聚餐的包厢里,暖黄色的灯光照得人昏昏欲睡,红木圆桌上杯盘狼藉,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食物混合的温吞气息。
婆婆当众宣布,将家里的楼房给小姑子做陪嫁。
我懵了,脱口而出:“那你们以后住哪?”
公公眼皮一抬,冷冷地说:“等你爸妈走了,我们就搬进你家。”
那一刻,我感觉天塌了。
家庭聚餐的包厢里,暖黄色的灯光照得人昏昏欲睡,红木圆桌上杯盘狼藉,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食物混合的温吞气息。
我新婚刚半年,还沉浸在对未来小家庭的美好幻想里,努力在公婆面前扮演着一个温顺懂事的儿媳。
婆婆王丽娟举起酒杯,满面红光,嗓门尖利地划破了席间的客套寒暄。
“大家静一静,我宣布个大喜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她清了清嗓子,脸上堆满了炫耀的笑纹:“我们家小悦的婚事定下来了!男方家条件好得很!我们当父母的,也不能亏待了女儿,陪嫁就用我们现在住的这套大楼房吧!”
“轰”的一声,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了。
我手里的象牙筷子“啪嗒”一声掉在骨瓷碟上,发出刺耳的脆响。
周遭的恭喜声、赞叹声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变得模糊不清。
我死死盯着婆婆那张得意的脸,心头猛地一颤,几乎是凭着本能脱口而出:“妈,这……这房子不是您和爸的养老房吗?那你们以后住哪?”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从婆婆身上转移到了我这里,带着探究、惊讶,还有一丝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一直沉默着品茶的公公张建国,慢悠悠地放下了手里的青瓷茶杯。
他甚至没有看我,只是抬了抬眼皮,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一种令人胆寒的算计和冷酷。
“等你爸妈走了,我们就搬进你家。”
他的声音不大,平铺直叙,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一寸寸扎进我的心脏。
等你爸妈走了。
等你爸妈走了。
这六个字,像最恶毒的诅咒,在我脑海里反复回荡。
我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血液冲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去,四肢冰凉。
我能感觉到周围亲戚们压低了声音的窃窃私语,那些目光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我的背上。
天旋地转,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我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丈夫张昊,我的新婚丈夫,我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他的脸色比我还白,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却在对上他父亲那冷漠的眼神后,瞬间像个被扎破的气球,蔫了下去。
他最终只是低下头,拿起筷子,用力地往嘴里扒着饭,仿佛那碗白米饭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不敢看他的父母,更不敢看我。
而我的小姑子张悦,那个被全家捧在手心的公主,正娇笑着挽住婆婆的胳膊,她甚至还朝我投来一个得意又轻蔑的眼神,那眼神分明在说:看,这就是我的特权,而你,什么都不是。
那顿饭后来还吃了什么,我完全不记得了。
我像个失了魂的木偶,被张昊拖回了家。
这里是我父母全款买给我的婚前财产,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每一寸空间都充满了他们爱我的痕迹。
可现在,这个温馨的港湾在我眼里,却成了一个即将被恶狼侵占的猎物。
一股从未有过的强烈危机感,像藤蔓一样死死缠住了我的心脏。
“张昊,你听听你爸说的那是人话吗?”我声音发抖,几乎是在质问。
他躲闪着我的目光,支支吾吾地替他父母开脱:“薇薇,你别多想,爸妈也是为了小悦好。再说了,他们年纪大了,脾气就那样,我……我总不能跟他们对着干吧?”
“为了小悦好,就要咒我爸妈死?”我气得浑身发冷,“那是我爸妈!不是两个可以随时被替换掉的符号!”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显得很烦躁,“反正你爸妈现在身体不也好好的吗?你先忍忍,等以后再说,好不好?就当是为了我。”
“为了你?”我看着他这张熟悉的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在你心里,你爸妈的无理要求,比我爸妈的命还重要?”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最后只是不耐烦地扔下一句“我累了”,就躲进了卧室。
深夜,我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客厅里,辗转反侧。
公公那句“等你爸妈走了”,像一个魔咒,在我耳边无限循环。
心口的位置,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
我回想起我爸,一个老实本分的退休教师,为了这套房子,夏天在工地上给人监工,晒得脱了一层皮。
我回想起我妈,一个勤劳的家庭主妇,为了省钱,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几十年没买过一件像样的首饰。
他们把毕生的心血和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这个家里,倾注在了我身上。
而现在,有人,还是我丈夫的至亲,竟然如此理直气壮地觊觎着这一切,甚至用我父母的生命作为他们计划的时间节点。
一股强烈的保护欲和不甘心,像火山一样在我心中酝酿。
凭什么?
凭什么我要忍?
凭什么我父母辛苦一辈子换来的家,要成为他们贪婪的终点?
黑暗中,我慢慢攥紧了拳头。
眼泪流不出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坚硬的愤怒。
我,李薇,绝不答应。
我以为那晚的噩梦只是一个开始,没想到现实的侵蚀来得更快、更猛烈。
第二天一早,门铃就被按得震天响。
我顶着两个黑眼圈打开门,婆婆王丽娟那张涂着廉价口红的脸就挤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理所当然的小姑子张悦。
“薇薇啊,还没起呢?年轻人就是贪睡。”婆婆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地换上拖鞋,那双精明的眼睛已经开始像雷达一样扫描我的家。
“妈,小悦,你们怎么来了?”我堵在门口,心里警铃大作。
“来看看啊,”王丽娟推开我,大摇大摆地走进客厅,“这不是小悦快结婚了嘛,以后我们就要搬过来住了,我跟小悦先来商量商量,这房子得怎么重新装修一下。”
她的话说得那么自然,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她走到我妈最喜欢的那个布艺沙发前,伸出手指嫌弃地戳了戳:“这沙发太老气了,颜色也旧,得换!换个欧式真皮的,看着才大气!”
她又指着电视背景墙:“这墙纸也得撕了,太素了,贴个带大金花的,喜庆!”
我感觉我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
这个家,是我妈亲自设计的,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温馨和爱意,现在却被她贬得一文不值。
小姑子张悦更是毫不客气,直接推开我卧室的门,像巡视领地一样走了进去。
她拉开我的衣柜,对我那些精心挑选的衣服撇了撇嘴,然后径直走到我的梳妆台前,拿起我新买的一瓶精华液,毫不客气地挤了一大坨在自己手背上。
“嫂子,你这护肤品也太普通了吧?”她一边抹着,一边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说,“等我以后住进来,这些瓶瓶罐罐都得换掉,看着就掉价。我的梳妆台可容不下这些。”
我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
这是我的家,我的卧室,我的私人用品!
她们凭什么?!
“妈,小悦,这是我的家,我不打算重新装修。”我强忍着怒火,试图用一种还算平静的语气沟通。
“哎,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小气?”婆婆立刻拉下脸,声音拔高了八度,“我们搬进来还不是为了帮你和张昊?以后我们老两口帮你们带孩子,做家务,你多省心?再说了,这房子迟早也是我们的,我们现在先规划一下怎么改造,也省得以后麻烦!”
“迟早是你们的?”我被她这句无耻的话彻底激怒了,“这房子是我爸妈的名字,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张昊睡眼惺忪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看到他妈和他妹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然后立刻上来打圆场:“妈,小悦,你们怎么来了?别折腾了,薇薇喜欢现在的风格,挺好的。”
他的语气软弱无力,像是在劝两个不懂事的孩子。
王丽娟一听,立刻把炮火对准了我,指着我的鼻子骂:“张昊你看看!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我们还没住进来呢,她就给我们甩脸子了!真是没教养!不懂孝顺的白眼狼!”
我看着张昊,希望他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但他只是涨红了脸,拉着我的胳膊,低声哀求:“薇薇,你少说两句,妈就是那个脾气……”
我的心,一寸寸地冷了下去。
下午,公公张建国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不像婆婆那么咋咋呼呼,声音听起来还带着一丝“长辈的关怀”。
“薇薇啊,昨天爸说话重了点,你别往心里去。我们也是为你们好。”
我冷笑,没做声。
“对了,你爸妈最近身体怎么样啊?要多注意保养,年纪大了,别太操劳。”他话锋一转,看似关心,实则像一把软刀子,一下下割着我的神经。
紧接着,他开始旁敲侧击地问:“你家那套房,房产证上是你一个人的名字,还是你爸妈的?贷款还完了吗?”
我瞬间不寒而栗。
他这是在摸底,在计算,在规划他们侵占我家产的每一步。
从那天起,我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精神高度紧张。
我总觉得家里每个角落都布满了公婆窥探的目光,这个我从小长大的家,不再是我的庇护所,而是他们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接管的“遗产”。
我试探性地把公婆的言行告诉了我爸妈,想让他们有所警惕。
可我妈听完,反而劝我:“薇薇,是不是你想多了?可能你公婆就是开个玩笑,你别当真,一家人,和气最重要。”
我爸也说:“张建国那个人我了解,就是爱面子,嘴上说说罢了。”
他们还沉浸在女儿新婚的喜悦里,不愿意相信亲家会是这样一副嘴脸。
我的心又急又痛,却不知道该怎么让他们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张昊看我每天都无精打采,试图用一些廉价的浪漫来弥补。
他买了花,订了餐厅,说要带我出去散心,但我看着他那张逃避现实的脸,只觉得恶心。
他不是不知道问题的根源,他只是选择当一个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祈祷风暴自己过去。
矛盾在一次家庭晚饭时彻底引爆。
我们四个人坐在餐桌上,气氛压抑。
婆婆突然放下筷子,盯着我,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
“薇薇,我跟你公公商量了一下。为了以后方便,也为了让张昊安心,你让你爸妈,把张昊的名字加到你们家房产证上吧。”
她顿了顿,补充道:“反正都是一家人,以后我们老两口也要住进去的,写上张昊的名字,名正言顺,大家脸上都好看。”
这句话,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直接捅穿了我最后的忍耐底线。
“不可能。”
两个字,从我牙缝里挤出来,冰冷而清晰。
婆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不敢相信一向温顺的我敢当面顶撞她。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尖锐起来。
我放下碗筷,抬起头,第一次用一种毫无温度的目光直视她。
“我说,不可能。妈,这是我父母的房子,房产证上加谁的名字,您,无权干涉。”
“你!”王丽娟气得脸色铁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反了你了!李薇!你嫁到我们张家,就是我们张家的人!你的东西就是张昊的!就是我们家的!你现在跟我分得这么清楚,你安的什么心?你这个不孝的白眼狼!我们张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
恶毒的词语像脏水一样泼向我。
张昊被夹在中间,脸色煞白,手足无措地看着我,又看看他妈。
“妈,你少说两句……”
“薇薇,你也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他就像一个蹩脚的消防员,拿着一个玩具水枪,企图扑灭一场森林大火,可笑又可悲。
我懒得再看他一眼。
那晚,我没有回卧室,直接开车回了娘家。
我妈看我红着眼睛回来,吓了一跳,拉着我问东问西。
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把从家庭聚会开始,公婆所有的言行,所有的算计,原原本本地,一字不漏地告诉了我爸妈。
包括公公那句最恶毒的诅咒——“等你爸妈走了,我们就搬进你家。”
客厅里一片死寂。
我妈的脸色从担忧,到震惊,再到煞白,最后,她心疼地一把将我搂进怀里,眼泪掉了下来。
“我的傻女儿啊……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啊!”
我爸一直沉默着,他紧紧抿着嘴,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抽搐。
突然,他猛地一拍桌子,那声巨响把我妈都吓了一跳。
“岂有此理!简直是欺人太甚!”老实了一辈子的父亲,气得浑身发抖,“他们把我们当什么了?把我们家当什么了?绝户等着他们来继承吗?”
看到父母的反应,我的心终于落了地,也疼得更厉害。
我为我的软弱而羞愧,是我,把战火引到了我最爱的父母身上。
“爸,妈,对不起。”我哽咽着说。
“傻孩子,你道什么歉!”我爸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手掌温热而有力,“这事不怪你。是爸妈之前想得太简单了。你放心,有爸妈在,谁也别想欺负你,谁也别想动我们家一根草!”
母亲也擦干眼泪,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对!薇薇,你别怕。这个家是我们的,也是你的。他们想鸠占鹊巢,门都没有!”
在父母坚定的支持下,我心中最后一点犹豫和软弱,被彻底驱散。
我决定不再忍让。
从那天起,我开始了一场秘密的战争。
我买了一支录音笔,只要回那个所谓的“家”,我就会悄悄打开。
我开始暗中收集公婆这些年对我家财产的窥视、言语上的威胁,以及张昊每一次懦弱的和稀泥。
我还悄悄咨询了我大学学法律的闺蜜,详细了解了关于房产继承、赠与、婚前财产和夫妻共同财产的所有相关法律条款。
知识就是武器,法律就是我的铠甲。
为了以防万一,我甚至在家里的客厅和玄关处,安装了小巧的隐蔽摄像头。
我告诉自己,这不是心机,这是在豺狼面前,为我的家人筑起一道必要的防线。
张昊发现我好几天没回家,开始频繁地给我打电话,发微信。
他送花到我公司,在我家楼下等我,试图用这些廉价的姿态来求得我的原谅。
我看着他那张憔悴又无辜的脸,只觉得讽刺。
“张昊,”我冷冷地看着他,“如果你现在还认为,这件事只是我跟你妈之间的婆媳矛盾,那我们真的没什么好谈的了。”
“我不是……”
“你的父母,正在策划着如何在我父母百年之后,霸占他们的房子。而你,他们的亲生儿子,我的丈夫,却在劝我‘忍忍’。”我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如果你再不站出来,像个男人一样,保护你的妻子和你的岳父母,我们这段婚姻,也就走到头了。”
我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他愣在原地,脸色惨白。
与此同时,小姑子张悦的挑衅也开始了。
她开始频繁地在朋友圈晒她未来婚房的装修效果图,那套本该是公婆养老的房子,被她折腾得面目全非。
她配的文案充满了炫耀和暗示:“感谢我全世界最好的爸妈,独宠我这个小公主!新家快要好啦,期待!”
下面一堆亲戚朋友的点赞和恭维。
我知道,这些都是发给我看的。
我没有回复,没有点赞,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
我只是默默地截下图,保存好。
我不再回应婆家任何无理的要求,甚至开始刻意避开与他们的正面冲突。
在他们看来,我或许是“服软”了,是“想通了”。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等。
我在等一个时机,一个可以将他们所有丑陋嘴脸,彻底撕碎在阳光下的时机。
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短暂而压抑。
随着小姑子张悦的婚期一天天临近,公婆的獠牙也越发藏不住了。
他们开始频繁地给张昊施压,催促我们“腾出房间”。
“张昊啊,你跟薇薇说说,她那个书房不是空着吗?先收拾出来,让你妹妹结婚后偶尔过来住住,熟悉熟悉环境。”这是婆婆在电话里的原话。
“你岳父岳母年纪也大了,老家空气好,不如让他们先回老家住一阵子,也清净。这边我们搬进来,正好帮你们把把关,年轻人过日子没经验。”这是公公“语重心长”的建议。
他们的每句话,都像是在我家的地盘上插上他们自己的旗帜,宣示着即将到来的占领。
张昊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他开始跟我商量:“薇薇,要不……就让你爸妈先出去旅游一段时间?就当散散心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然后呢?他们前脚走,你爸妈后脚就搬进来,对吗?”
他被我堵得说不出话。
最让我愤怒的是,婆婆王丽娟竟然绕过我,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我妈的手机上。
那天我正在厨房帮我妈摘菜,我妈的手机响了。
她一接起来,脸上和善的笑容就慢慢僵住了。
我听不清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能看到我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亲家母……这……这不太好吧……我们老两口住习惯了……”
“不是……我们没有那个意思……”
“……我跟她爸商量一下吧。”
挂了电话,我妈的眼圈都红了。
“妈,她说什么了?”我冲过去问道。
我妈叹了口气,强颜欢笑:“没什么,你婆婆就是说,小悦结婚,家里亲戚多,到时候可能要来咱们这儿住几天,问我们方不方便。”
“只是住几天?”我追问。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我妈才吞吞吐吐地道出实情。
王丽娟在电话里说得极其“客气”:“亲家母啊,你看,小悦结婚后,男方家的亲戚肯定要常来走动。我们家那套房子给了小悦当陪嫁,我们老两口总得有个地方住吧?你们那套房子那么大,就你们老两口住也空着。不如啊,你们就先搬出去,把房子腾给我们。反正薇薇嫁给了我们张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你的不就是我们的嘛!”
我气得浑身发抖。
无耻!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我心疼地看着我妈,她为了不让我为难,为了维系我那段可笑的婚姻,竟然还在忍耐。
“妈!你为什么不直接骂回去!”
“唉,撕破脸了,你以后在婆家怎么过啊……”
我妈的隐忍,像一把刀,更深地刺痛了我。
当晚,张昊回来,又开始劝我“大度一点”,“不要让你妈为难”。
我再也无法忍受他的和稀泥。
我把他拉到书房,当着他的面,拿出了那支录音笔。
我按下了播放键。
公公张建国那冰冷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等你爸妈走了,我们就搬进你家。”
紧接着,是婆婆王丽娟各种算计和逼迫的言论。
“反正这房子迟早是我们的……”
“让你爸妈把张昊的名字加上去……”
“你们那屋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给我们腾出来……”
每一句,都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张昊的脸上。
他的脸色从涨红,到煞白,再到死灰。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录音播放完毕,书房里一片死寂。
“现在,你还觉得是我‘不懂事’,让你爸妈‘下不来台’吗?”我冷冷地问。
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没有理会他的崩溃,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公婆见电话施压不成,开始转变策略。
他们开始在家族的微信群里散布各种谣言。
“哎,现在的儿媳妇真是不好伺候啊,我们老两口想去儿子家住几天,都不让。”
“养儿子有什么用?娶了媳妇忘了娘。连自己爸妈的养老都不管了。”
“可怜我们家小悦,哥哥嫂子一点都不心疼她,连个住的地方都不给。”
他们把自己塑造成被恶媳妇欺负的可怜老人,企图用舆论和道德绑架来逼我就范。
一时间,群里议论纷纷,几个不明真相的远房亲戚开始在群里指责我“不孝”。
我没有在群里辩解一个字。
我只是冷静地,将那段关键的录音,私下发给了几个平时还算公正、明事理的长辈。
我什么都没说,我相信他们听完之后,自有判断。
与此同时,我带着我爸妈,去了一趟公证处。
我们办了两份公证。
一份是财产公证,明确了我父母名下这套房产以及他们的所有存款、理财,均为他们夫妻共同财产,与任何第三方无关。
另一份,是一份遗嘱公证。我爸妈在遗嘱里写明,他们百年之后,所有财产由我一人继承。
拿着那两份沉甸甸的公证文件,我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
就在张悦婚礼的前几天,她突然找上了门。
她一改往日的嚣张,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手里还提着一篮水果。
“嫂子,我来看看你。”她把水果放在桌上,“我知道,之前我爸妈说话可能有点直,你别往心里去。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后还要好好相处的。”
她假惺惺地劝我:“你看,我马上就要结婚了,你就当为了我,为了张家的面子,大度一点,别再跟我爸妈闹了,好不好?你总不想看到我哥夹在中间为难吧?”
我看着她那副“识大体”的嘴脸,只觉得可笑。
“说完了吗?”我问。
她愣了一下。
“说完就请回吧。”我指了指门口。
她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伪善的面具被撕下,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李薇,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好心好意来劝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她趾高气扬地挺起胸膛,“我告诉你,我爸妈那套房子,马上就是我的了!我未婚夫家给的彩礼,够我爸妈再买一套小的了!他们搬过来跟你住,是看得起你!你别不识抬举!”
我看着她因为嫉妒和炫耀而扭曲的脸,突然笑了。
我笑得很大声,笑得她莫名其妙。
“张悦,”我收起笑容,一字一句地对她说,“我泼不泼得出去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爸妈给你的陪嫁,是他们自己的房子,还是我父母的房子,你最好搞清楚。”
“至于看得起我?”我走到她面前,逼视着她的眼睛,“你和你爸妈,还没那个资格。”
她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小姑子张悦的婚礼,办得极其盛大。
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水晶吊灯璀璨夺目,玫瑰花和香槟塔堆砌出浮华的梦境。
公公张建国穿着一身崭新的中山装,挺直了腰板,和各路宾客谈笑风生。
婆婆王丽娟更是全场的焦点,她换上了一件量身定制的紫红色旗袍,脖子上的珍珠项链闪着温润又势利的光。
他们满面春风,志得意满,仿佛已经看到了女儿嫁入豪门,自己搬进我的房子,从此走上人生巅峰的美好未来。
我和张昊被安排在主桌,他坐立不安,脸色发白,几次想跟我说话,都被我冷漠的眼神挡了回去。
我父母也应邀出席了,他们被安排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安静地坐着。他们看着我,眼神里有担忧,也有信任。他们不知道我接下来的计划,但我知道,他们永远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婚礼仪式开始,司仪用煽情的语调介绍着新人的爱情故事。
很快,到了主婚人发言的环节。
婆婆王丽娟仪态万方地走上舞台,从司仪手中接过话筒。
“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大家中午好!”
她声音洪亮,充满了喜悦和骄傲。
“今天,是我女儿张悦大喜的日子。看着她从小小的婴儿,长成今天亭亭玉立的新娘,我这个做母亲的,心里有太多的不舍和祝福。”
她开始声情并茂地回忆女儿的成长点滴,说到动情处,还用手帕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台下一片附和的掌声。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如今,小悦找到了她的幸福,我们做父母的,也了却了一桩心愿。为了让女儿嫁得风风光光,让她在婆家有底气,我和她爸商量决定,将我们毕生的积蓄,我们全部的爱,都送给她做陪嫁!”
她顿了顿,声音提得更高,带着一种炫耀的颤音。
“我们决定,将我们名下这套位于市中心的140平大楼房,正式赠予我的女儿张悦,作为她的婚前财产!”
说完,她示意了一下,伴娘立刻递上一个红色的文件夹。
她得意地打开,准备向全场展示那份房产证的复印件。
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惊叹声。
“天哪,直接送一套房!”
“张家对女儿也太好了吧!”
“小悦真是嫁得好,娘家也给力!”
新郎一家人的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公公张建国坐在台下,抚着自己的茶杯,嘴角是压抑不住的笑意。
小姑子张悦站在台上,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享受着所有人的艳羡。
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就是现在。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在全场瞩目中,我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冷静地走上舞台。
我的手里,也拿着一个文件袋。
司仪愣住了,王丽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张昊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小姑子则一脸不悦地瞪着我。
“李薇!你上来干什么!今天是我女儿的婚礼,你别捣乱!”王丽娟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警告我。
我没有理她,径直走到她身边,从她手中拿过了话筒。
全场哗然,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很抱歉,在这么喜庆的场合,打扰大家一下。”我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
我没有丝毫紧张,语气平静而坚定。
“我之所以上来,是因为王丽娟女士刚才提到的这份‘陪嫁’,牵扯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我有一份文件,或者说,一段录音,需要在这里,当众公布。”
“李薇你疯了!给我下来!”婆婆气急败坏地想来抢话筒。
我侧身躲过,目光冷冷地扫过台下公婆和张昊的脸。
然后,我拿出了我的手机,连接上音响。
我按下了播放键。
公公张建国那冷酷无情的声音,通过高质量的音响设备,在整个宴会厅里回荡,每一个字都清晰得令人心悸。
台下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公公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
我没有停。
“反正这房子迟早也是我们的,我们现在先规划一下怎么改造……”
“让你爸妈把张昊的名字加上去,名正言顺……”
婆婆王丽娟那些贪婪、无耻的算计,一句句被公之于众。
现场彻底炸开了锅。
宾客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看向公婆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震惊。
王丽娟站在我身边,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悦的脸,已经从涨红变成了惨白。
新郎和他父母的脸色,更是铁青得吓人。
录音播放完毕,我关掉手机,从文件袋里拿出了那两份公证文件。
我将文件高高举起,对着台下,也对着台上目瞪口呆的新郎一家。
“各位,这是我父母房产的公证书,以及他们的遗嘱公证书。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该房产为我父母李先生和王女士毕生所有,与张家无任何关系!他们百年之后,也由我一人继承!任何人都无权干涉,更无权觊觎!”
最后,我转过身,直视着已经快要站不稳的王丽娟和张建国。
我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妈,爸。你们送给小悦的这套房,是你们的养老房,是你们给女儿的陪嫁,我无权干涉。”
“但是,我父母的房子,是他们辛苦一辈子,用血汗换来的心血,是他们安度晚年的地方!”
“你们想住我家?可以。”
我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等我父母不在了。但我想,那一天,你们恐怕是等不到了。”
说完,我把话筒往台上一放,转身,在全场死一般的寂静和无数道复杂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地走下舞台。
我走到我父母身边,拉起他们早已震惊得说不出话的手。
“爸,妈,我们回家。”
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我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来源: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