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剧的艺术魅力再度熠熠生辉,赵德发:经山历海“生万物”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9-01 08:57 1

摘要:赵德发,山东省作家协会原副主席,日照市文联原主席,山东大学作家书院执行院长,山东大学特聘教授,主要有长篇小说《缱绻与决绝》《君子梦》《青烟或白雾》《双手合十》《乾道坤道》《人类世》《经山海》《大海风》,长篇纪实文学《白老虎》《黄海传》,散文随笔集《南山长刺》《

赵德发:经山历海“生万物”

赵德发,山东省作家协会原副主席,日照市文联原主席,山东大学作家书院执行院长,山东大学特聘教授,主要有长篇小说《缱绻与决绝》《君子梦》《青烟或白雾》《双手合十》《乾道坤道》《人类世》《经山海》《大海风》,长篇纪实文学《白老虎》《黄海传》,散文随笔集《南山长刺》《擎灯之塔》,访谈录《写作是一种修行》《从山岭到海洋》等。作品曾获全国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人民文学奖、《小说月报》百花奖、中国作家鄂尔多斯文学奖、中国作家出版集团奖·优秀作家贡献奖、泰山文艺奖等。《经山海》《缱绻与决绝》分别被改编成电视剧《经山历海》和《生万物》在央视播出。

从《闯关东》到《父母爱情》,再到今年大热的《生万物》,鲁剧的艺术魅力再度熠熠生辉。该剧改编自著名作家赵德发在29年前创作的长篇小说《缱绻与决绝》。这部小说曾荣获第三届人民文学奖,还入围了茅盾文学奖。原著凭借深刻的思想内涵和精彩的故事架构,早已在文学领域收获赞誉无数,为电视剧的成功奠定了坚实基础。

目前,影视热播的“流量反哺”效应与影视剧同名小说的热销,本质是内容跨媒介消费的必然结果。赵德发创作了大量脍炙人口的精品力作,文学成果枝繁叶茂,硕果累累。这场迟到29年的惊喜绽放,既是赵德发经年来深耕文学沃土的蝶变飞升,同时也暗合了严肃文学作品的经典不衰。他的作品洗尽铅华,却在看似平实质朴的叙事中暗藏机锋和深邃,他以大地和海洋的具体物象为星辰,照亮了被光阴遮蔽的记忆天空。

文学的影视生命力

记者:《生万物》的热播重新带火了您29年前所著的《缱绻与决绝》。您能结合这部剧的改编过程,谈谈对文学影视化的看法吗?

赵德发:《生万物》并非我的作品首次“触电”。2021年,我的《经山海》就改编为电视剧《经山历海》。当时,我特意去日照岚山区的渔村蹲点,记录渔民观众的反应。有个老渔民跟我说,剧中吴小蒿调解渔船纠纷的场景,跟他年轻时的经历一模一样。这种共鸣让我确信,文学作品的影视改编本质是“让纸上的文字站起来,走进生活场景”。

两次改编的不同体验,恰似我创作生涯的两个维度。《经山海》写的是新时代基层干部,影视化时更注重“政策落地的烟火气”;而《缱绻与决绝》横跨半个世纪,需要在历史厚重感与当代审美间找到平衡。《缱绻与决绝》是我40岁那年写的,之前做了两三年的准备。我写这部作品,就是表现近百年来中国农民与土地的关系变化、感情变化,写他们在那个风云变幻的时代中如何求生存、求发展,讲述由土地引发的爱恨情仇,展现土地上的人性光辉。

《生万物》这个名字暗含了传统文化中“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意思。原著《缱绻与决绝》从20世纪20年代写到90年代,表现两代农民对土地的不同态度:老一辈对土地感情深厚,缱绻缠绵;新一代农民对土地感情淡漠,有一些人决绝地背离土地,走向城市。电视剧《生万物》只取了前半部分,情节更加集中,故事也紧凑好看,我非常喜欢。

作为原著作者,我对改编始终保持开放态度。文学是个人化的表达,影视是集体创作。比如,小说里用三页纸描写宁学祥对土地的感情,影视却可以用一个镜头完成——暴雨中,老人跪在田里,用手扒开泥浆查看禾苗。这种视觉语言的转化往往比文字更有冲击力。

与我的原著相比,剧集做了一些符合当代观众观看喜好和观念的改编,进一步突出宁学祥和封二等人的性格特点,在一些时候甚至产生了喜剧效果,让观众沉浸于苦情氛围时,觉出了轻松,调节了心情。再一个,就是宁绣绣的人设改变。原著中,她到了封家,渐渐适应并融入这个家庭,变成了一个普通农妇。而在《生万物》中,她有文化,加入农民协会,做了许多工作,后来还在抗战中发挥重要作用。我看过编剧王贺女士写的剧本,她在改编过程中有许多创新,甚至是天才般的发挥。当然,最后呈现的剧本体现了主创团队的集体智慧。我认可这样的改编,因为这样既保留了作品主要的内核,又放大了故事中的人性温暖和土地力量,同时也让人物形象更加丰满。

作为一个普通又特别的观众,我认为,《生万物》演员们的演绎都非常精彩,他们让我书中的一个个人物出现在观众面前,栩栩如生,甚至比我心中的形象更加鲜活。我看后很满意,很惊喜。我想,有这么多大牌演员来演绎土地上的故事,唤醒中国人的土地记忆,这是一件非常难得、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剧中好戏连台,不胜枚举。譬如“大出殡”那场戏给我留下深刻印象。我在以往的观剧经历中,从未见过有这样大的场面。在宁家祭拜时,每个演员都有精彩表现,那些礼仪也符合鲁南民俗,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用无人机拍下的雪中送葬非常震撼,而绣绣的突然出现,她的泣血哭灵,更是扣动了观众的心弦,弹幕上“哭”字纷飞,我看到这里也是泪流满面。

《大海风》是海洋文学也是时代史诗

记者:“史诗”是一个时代的文学“重器” ,《大海风》全景式展示了怎样的精神气象和结构秩序?

赵德发:这是我的第十部长篇小说,也是我第一部海洋题材的长篇小说,从土地到海洋,对我来说不是题材的简单切换,而是文化视角的拓展。当我决定写一部海洋题材的长篇小说时,我将目光投向了20世纪初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在中国北方的海洋上曾有日寇带来的血腥气息,更有中国人的坚韧反抗;曾有列强在海运上的霸权,更有中国航运家实业救国的不懈奋斗。

《大海风》是我酝酿准备了30年,用3年时间创作完成的作品。50余万字的《大海风》,以黄海之滨的马蹄所和青岛、上海、大连等港口城市以及广阔的海洋为故事发生地,展现东西方文化碰撞下中国知识分子实业救国的理想与实践。以邢家三代人在时代浪潮中的人生选择、命运起伏,书写20世纪上半叶中国北方的渔业史与航运史,黄海之滨渔民的生活史与心灵史。

创作的缘起颇具戏剧性。2008年赴韩国交流时,我在客轮甲板上望着黄海,忽然被一个念头击中:我们写了太多黄土的故事,却很少有人真正读懂这片海,我一定要好好准备,写出一部重量级的海洋题材长篇小说。后来,我阅读大量文献资料,采访了许多老渔民、船老大、港口工作人员。在日照岚山的一个渔村里,一位老渔民向我讲,过去有个本事很大的船老大,在大雾天尝尝捞上来的海泥,就知道船到了哪里。他后来眼睛瞎了,还被人雇用,继续跑船。这个人物,就成为《大海风》中“望天晌”的原型,给读者留下了深刻印象。

邢家三代人的命运轨迹,构成了这部小说的骨架。父亲邢泰稔是传统渔民,眼里只有船老大的权威;儿子邢昭衍在青岛礼贤书院接触了西学,用现代理念经营航运;孙子邢为海则投身革命,在青岛闹学潮,秘密抗日。这三代人,就是中国海洋文明转型的缩影。书中的卫礼贤是一位真实的德国传教士,在青岛创办礼贤书院时既教《论语》也讲几何——他代表了东西方文化最初的碰撞与融合。

前几年,我从长江口走到鸭绿江口,深入采访,完成了长篇纪实作品《黄海传》,为创作《大海风》打下扎实基础。小说中俯拾皆是的历史细节给读者以代入感。比如,20世纪30年代,青岛的电话号码是几位数,装一部电话需多少钱,都要有根有据。细节真实,小说才丰满,才能准确表现世道人心。小细节与大时代,是相依相存,相互印证的。

“那是邢昭衍在青岛礼贤书院度过的最后一个星期天。”《大海风》开篇的第一句话,就将很多读者代入到青岛的历史纵深。对于青岛人而言,“礼贤书院”这四个字背后的时间深意,像大海风一样裹挟着近代青岛的地缘风物和时代风云,令青岛人读来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大海风》入选中国作协“新时代文学攀登计划”“十四五”国家重点出版物出版规划,于今年年初由作家出版社出版,敬请读者朋友关注。

在写作与阅读中探寻文学的真谛

记者:作为一位扎根大地、拥抱山海的作家,您的创作生涯犹如一部波澜壮阔的文学史诗,可否结合写作经历给年轻人分享阅读与写作的体悟?

赵德发:我的写作缘起于对土地和农民的深厚情感。我出身农家,童年时就参与了大量农活,土地的滋养与农民的生活经历成为我创作的源泉。24岁时,我踏上写作之路,早期作品多为中短篇小说。

1993年,为了更全面地展现对土地和农民的情感,我决定挑战长篇小说创作。以《缱绻与决绝》为例,这部于1996年问世的作品,是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在创作前,我做了充分准备,收集并整理从小听到的农村故事。为了从理论角度审视农民与土地的关系,我阅读了大量国内外社会学和经济学理论书籍。我还研究了中外文学作品中关于农民与土地的描写,学习前辈们的写作技巧。我在阅读过程中借鉴其他作家的创作手法,在保留自己对土地和人物独特理解的基础上,确立了自己的主题、创作理念和艺术追求。

我认为,阅读是写作的重要基石。我在创作准备阶段大量阅读相关书籍,为写作提供理论支撑和艺术借鉴。在创作“农民三部曲”时,我曾阅读法国社会学家H·孟德拉斯的著作《农民的终结》,其中“一二十亿农民站在工业文明的入口处:这就是在20世纪下半叶当今世界向社会科学提出的主要问题”这句话,让我深受震撼,也促使我决心用作品展现中国农村的巨大变迁。在创作《经山海》时,为了更好地把握新时代农村的变化,我同样进行了大量阅读,读历史、时事和人文著作,全面而深刻地体认时代。

写《大海风》这部大体量长篇,我经历了艰难的跋涉:从历史文献中打捞起一网又一网的素材,学习了地域文化、海洋船运、渔业知识等;去和渔民交谈,甚至跟随他们出海打鱼,深入了解渔业习俗和渔家风情。我阅读了《海洋与文明》《中国古代航运史》《渔业史》等大量专业书籍,还在海水养殖总场挂职,与全场职工一起抗击过风暴潮。从“农民三部曲”的“拥抱土地”到“走向海洋”,《大海风》让我实现了跨越山海的创作转型。

对于写作者而言,一部长篇小说要浓墨重彩写好主人公,还要精雕细刻人物群像。这其中有虚构的人物,也有真实的历史人物。比如,青岛本地人熟知的德国学者卫礼贤就被贯穿于全书。为了将这个真实的历史人物和当时的青岛历史背景更好地“嫁接”到小说的文本中,我阅读了大量的相关书籍,还去看了礼贤书院旧址,看了青岛九中的“礼贤馆”。(青岛日报/观海新闻记者 崔燕)

青岛日报2025年9月1日8版

来源:掌上青岛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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