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博散文:北京大栅栏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01 06:16 3

摘要:暮色浸染前门箭楼时,我总爱站在大栅栏的铁艺栅栏前。六百年的木栅栏早化作青砖上的纹路,可那些被商贾们打磨得温润的栅栏柱,总让我想起闽西山坳里的竹篱笆——同样用经纬交织的智慧,圈起人间烟火,也圈住游子乡愁。

暮色浸染前门箭楼时,我总爱站在大栅栏的铁艺栅栏前。六百年的木栅栏早化作青砖上的纹路,可那些被商贾们打磨得温润的栅栏柱,总让我想起闽西山坳里的竹篱笆——同样用经纬交织的智慧,圈起人间烟火,也圈住游子乡愁。

北京大栅栏

明弘治元年的斧凿声仿佛还在耳畔。当商贾们捐出巨资铸造三丈高的栅栏时,他们或许不曾想到,这些比别处高大的木栏,竟成了京城商业的图腾。三百年前的某个清晨,瑞蚨祥的掌柜推开雕花木门,八仙桌上的算盘珠与门外骡马脖颈的铜铃同时作响。而此刻,我望着"头顶马聚源,脚踩内联升"的旧匾额,恍惚看见闽西圩场上,竹篾编织的箩筐里,新采的香菇还沾着露水。

杨梅竹斜街的石板路,藏着比《清明上河图》更鲜活的市井。八大胡同的脂粉香混着门框胡同的酱菜味,在七月的槐花香里发酵。转角处"老北京兔儿爷"的泥塑摊前,老师傅正用闽西客家人捏糍粑的手法,将糯米团揉成玉兔模样。那些被京腔浸润的方言,与闽西山歌的拖腔竟有几分相似——都是土地与光阴酿成的酒曲。

北京兔儿爷泥塑

闽西的圩日总在农历三六九。天未亮,山道上的火把便蜿蜒如星河。挑着竹编箩筐的乡亲们,在尘土飞扬中交换着山货与盐巴。这种原始的商贸智慧,在大栅栏演化成更精致的形态:劝业场的巴洛克立柱上,缠绕着闽西竹编的纹样;瑞蚨祥的绸缎柜台里,藏着客家蓝染的靛青。最妙是粮食店街的"炉房一条街",当年铸造银锭的炉火,与今日客家擂茶的炭火,在时光里遥相呼应。

紫金大炉饼

在"中国电影诞生地"大观楼,我遇见正在直播的00后姑娘。她身后斑驳的银幕上,正重映着《定军山》,而手机屏幕里飞过的弹幕,多是闽西后生询问"竹编兔儿爷能否网购"。玻璃展柜里的老式放映机,与村口祠堂的皮影戏箱,此刻竟隔着百年光阴对望。

中国电影诞生地大观楼

雨落珠市口的黄昏,我钻进施家胡同的银号旧址。雕花门楣上的蝙蝠纹,与闽西古厝的窗棂如出一辙。掌柜的后人递来盖碗茶,茶叶在青花瓷盏里舒展,仿佛是家乡的擂茶在陶钵中旋转。他说祖上用"日升昌"的汇票,换过闽西客家的烟丝;而今直播间里,年轻人用"云闪付"购买内联升的千层底。

内联升的千层底鞋

离街时路过重建的"廊房四条"石坊,智能灯光将"大栅栏"三个字投射在青砖墙上。光影流动间,我看见三百年前的木栅栏与今日的二维码共舞,听见京韵大鼓与客家山歌在电子屏上交响。那些被商业浪潮冲刷的,终究会在文明的河床里沉淀为明珠——就像闽西的竹篱笆,既圈住了山野的灵气,也迎接着远方的季风。

闽西客家菜园的竹篱笆

归途经过前门地铁站,电子屏滚动着"欢迎来到大栅栏"的字样。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竹编书签——那是西阳圩场老匠人的手作,竹篾间还带着山岚的气息。或许再过百年,当后人翻开这座城市的记忆,会看见京韵与客韵交织的纹路,如同我们血脉中流淌的文明基因,在时光里生长出新的年轮。

地铁前门站

来源:红博9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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