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是个半妖与他们也无不同，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就好好历练洗干净你那些龌龊想法。”
楚凌仙尊知道我喜欢他时，亲手把我丢到妖界。
“你是个半妖与他们也无不同，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就好好历练洗干净你那些龌龊想法。”
可仙尊不知道的是，半妖的我，不被妖族接纳，常年被拴上锁链，受尽了凌虐。
十年后我回到他身边，那个敢肆意撒娇笑得阳光的小狐狸，眼中再也没有全心全意的爱。
那位高贵仙尊想要摸摸我的狐尾，却只摸到一手的疤痕。
那一刻，他终于后悔了。
1
被丢去妖界历练的第十年，楚凌终于来接我回仙门。
楚凌白衣翩跹脚踏浮云，是一尘不染的仙尊，而我骨瘦如柴神色木讷，是被无数丑陋妖物推搡而出的半妖。
“历练了这十年，你应该也学会了很多，本尊来接你回仙界。”
楚凌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般朝我伸出手，他脸上露出惯有的温柔浅笑，他兴许以为我会像从前无数次般扑到他怀里表达思念。
可这次，他的手都还没碰到我的衣角，我就像受惊般猛地后退了好几部，脸色煞白，最后狼狈地跌摔在地。
他手僵硬地愣在半空，我凝视着那素白纯净的五指，身体遏制不住地剧烈发颤，忍不住想到十年前。
“仙尊您闭关期间他就在您房里做这种事情，宣洛你竟敢对仙尊起这种龌龊心思！”
那时我被陷害下了情毒，神智迷乱间我喊出了楚凌的名字，眼底的爱慕与渴求无法作假。
这彻底点燃楚凌心底怒火，他一拂袖便将我掀飞。
楚凌面上的冰寒陌生到让我惊恐，从前他分明纵容着我依偎在身边，爱怜地摸我的狐狸尾巴，可如今扫到我的狐耳狐尾时，眼神却被厌恶填满。
“孽畜！亏我悉心教导你，不想着如何修炼净想着这些下作念头！”
楚凌扫过我非人的特征，眼底闪过阴沉，“如今人妖停战，妖族要求要一名质子。”
“这次就你去，你是半人半妖，当这个质子正合适，你也趁这机会历练历练，顺便洗干净那些龌龊心思。”
我瞬间无力再解释自己是被陷害，看着他满是抵触的眼神，我才忽然明白我的爱慕在他眼中只让他恶心。
原来在他心里，我只是一个低贱的半妖。
“你也是妖族，想来妖族也不会多为难你。”
可他不知道的是妖族怎会善待我，我在他们眼中亦是异类，是用来泄愤的工具。
2
我去到妖族的第一天，他们用利爪贯穿我的腰腹，活生生掏出我的内丹。
我与那些坐骑妖兽一样睡在闭塞的兽笼里，常年蜷缩着手脚，让我都有些忘了挺直腰杆是什么感觉。
我继承了狐妖母亲娇美的面容，，配上雪白的狐耳狐尾也是好一番风姿。
无数妖族逼我卑微讨好他们，才换来一丝活命的机会，不然就会被他们被生生扒下狐皮丢去荒野。
“这叛徒虽是下贱，但有一半狐妖血脉啊，玩起来真是带劲儿！”
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我过了整整十年。
“宣洛你还不过来？难道你真那么喜欢妖界的生活？”
楚凌明显染上薄怒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他见我如此疏远他，他心里居然感觉到憋闷。
我如今骨瘦嶙峋显得衣衫松垮，肌肤在衣领间若隐若现，周围的妖族，眼神也变得不对劲。
他压着火气扯紧我的前襟：“君子正衣冠，怎么，历练这些年反越发喜欢这些下作手段吗？你该学好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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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闻言身体不由控制地发抖起来，低下头不断颤声说：“不敢”。
他一愣，缓和神情想扶我登上鹤辇，我却脸色煞白地一矮身躲开了他的手，手脚并用地自己爬上了轿辇。
楚凌看着我这副只会躲避与颤抖的模样，心里一阵窝火，却又不愿想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3
“既然回来了便去从前的位置继续任职，其他弟子都没你对宗门事务熟悉，学好了，你依然是宗门的大弟子。”
楚凌见我如避蛇蝎般缩在鹤辇角落，一直低头夹紧肩膀，他没来由地感觉烦闷。
“弟子遵命，谢过仙尊教诲。”
我朝他深深弯腰行礼，在我身上再看不见从前小狐狸喜欢朝他撒娇的影子，称呼也是从没有过的客套。
楚凌面上和煦有些挂不住，沉下脸道：“本尊知这些年在妖界定没有在仙界舒服，你过惯了骄奢无忧的生活，去历练一番你也能锻炼心性，怎么还怨上本尊？”
“弟子不敢！”
我闻言一愣，心疼到极点感到窒息，这么多年，我恪守本分守在楚凌身边，不过一次被人陷害，在他眼中却是骄奢放纵。
可我哪敢怨恨他，或者说我已疼到麻木了。
他从没想过去打听一下我在妖族的生活，不过哪怕知道了，他也只会觉得我这种恶心的人确实配有那样的下场吧。
“弟子感激仙尊赐我历练机会，是弟子有罪，不敢乱怪责旁人。”
我恭敬跪在他面前，可身上有太多妖界将领凌虐留下的伤痕，膝盖被他们打断又接上，重重复复，我膝盖一落地，便疼得我身体一歪险些扑趴在地上。
“宣洛！”
楚凌下意识想伸手扶住我，我却似应激般手脚并用地像真狐狸般往一侧爬开，又朝他磕头叩拜。
他怔怔的看着爬着跪到角落的我，一时喉头发紧，他记得从前我最喜欢化回狐身凑到他掌心。
他似乎隐约察觉到自己兴许可能摸不到那柔软的雪白毛发了，心里便不是滋味。
4
回到仙门我能避开楚凌都尽量避开，我不想他在有机会认为我还有龌龊心思，我不想再被丢到什么鬼地方。
“宣洛，本尊这些年寻到了许多有助于半妖修炼的灵丹，你不是总烦恼尾巴不受控制收不起来吗。”
我以为他也会抗拒我这个曾经妄想过他的孽畜，可楚凌却莫名其妙总跑到我面前，我看到他，便脸色煞白地连连往桌后退。
他额角青筋一突，却维持着温和笑容，但还是强行掐住我手腕将我拽来，将一大盒灵丹妙药捧到我面前。
我不由地想起以前。
“仙尊我这尾巴怎么办啊，我想变成真正的人族跟在仙尊身边！”
我年少时还拽着毛茸茸的雪白狐尾，纠结地围着楚凌撒娇，彼时的楚凌还浅笑着轻轻摸了摸我那条柔软的白尾巴。
他说不介意我半妖身份，在他眼中我都与其他妖其他人都一样，可最后却是他把我和妖族划成等号。
“谢过仙尊，但这些还是分给有天赋的师兄弟吧。”
我雪白狐尾也不知被哪一个妖族将领生生扯断，我也已不需要遮掩狐尾的灵丹了。
我忍着恐惧，颤抖着深深弯腰朝他行礼。
楚凌的高度只能看到我的发顶，我也没有任何朝他欣喜撒娇的迹象，我这副恭敬到有些畏缩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地焦躁。
“这些丹药本就是我特意为你收集的，服用了对你修炼有益……”
楚凌下意识想反驳，可我却把头埋得更低，几乎是央求般地道：“弟子谢过仙尊，求仙尊莫为弟子浪费珍宝，弟子还有事务未处理，先、先去了。”
楚凌愣在原地，等他回神时，我已像过街老鼠般弯着腰一溜烟倒退着溜出了房间，我眼底的畏惧与死寂让他脸色有些难看。
这还是收留我这么多年来，他头一回见我对他这样抗拒。
5
“宣洛，仙尊喊你去他住所一趟。”
有弟子突然找到我，拽住我手臂也不顾我是否愿意，更不顾我是否能跟上他的脚步，就把我往楚凌的方向拽。
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真不懂你这种下贱的半妖回来干什么，都做了那妓子，仙尊怎么还想着你！”
我一下便下得身体发抖，十年前也是一模一样，被弟子粗鲁地拖到楚凌面前。
“宣洛来了。”
楚凌此刻的声音分明还算温柔，可我却已是面无血色，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到他面前，我真怕他又会像十年前一般，判我重罪丢去惩罚。
他把一柄灵剑塞到我手里，他握着自己的契约灵剑挽了个剑花，此刻的他难得温柔：“云谪剑法你历练前修到第五重，还差一重便可练成，本尊现在变教你。”
我分明记得去妖族前他一直不让我练最后一重，从前以为他是怕我太过冒进走了岔路。
后来我才明白他只是忌惮我半妖身份，怕我学艺成功会投靠妖族。
如今我丢了内丹再没有修炼的可能。
他却终于恩赐般地允许我学这招式，一时我都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利刃袭来的破风声仍旧没能让我回神，我又堕入了更深一层的黑暗中，妖族里的人也喜欢用铁链狠狠鞭到我身上，耳边回荡的也是一模一样的破风声。
导致楚凌朝我对招袭来的一剑都没能躲过，剑刃活生生剐开我手臂的血肉，瞬间血花飞溅。
“宣洛你到底在想什么？”
楚凌急忙收剑，握住我手腕便将我扯到面前，我抬头就看见他阴云密布的脸，眼底有愤懑不解与委屈混杂在一起。
“你躲着本尊是想做什么，如今装出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又是想干什么，难道历练十年都磨不平你那些龌龊心思？”
“弟、弟子不敢！”
我浑身遏制不住地发颤，我不知他为何这样问我，我能躲远些不是正合他意吗，难道他还想我像从前一样变成狐狸黏在他身边吗？
分明是他自己说那样很龌龊的，我不敢再表现出任何亲近。
他死死盯着我，直到有弟子来通传宗主有请，楚凌才不甘地甩开我愤然离开。
他松开我的一瞬，我便瘫软在地，鼻腔里还萦绕着楚凌清冽的体香，却让我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反胃。
从以前喜欢他的气味，到如今闻到了便害怕，我不敢跟他靠太近。
似乎靠得近了便代表着我会被惩罚。
我脱力地瘫软在地，头抵在地板上，无力地模样，真像一只狐狸。
像人还是像畜生，在将死之人身上，这些都无所谓了。
6
我猜不透楚凌的心思，之前是他嫌恶心把我送走，现在又总把我带在身边。
仙妖停战，故而宗主寿宴也邀请了妖王等妖界贵族。
他们要我这个陪伴多年的质子同去，跟着楚凌刚走进大殿，就感到了无数的眼神盯上。
我忍不住感到害怕，不敢跟他们待在同一座大殿里，就找了个借口赶忙告退。
“宣洛好久不见啊！”
可我刚走进后殿园林中，一只粗壮臂膀便从后钳住我的腰身，一把反扣到树干上，妖族腥臭的气息铺面喷到我的脸上。
无数凌虐的经历让我脸色瞬间煞白，身上仿佛又感受到侵辱时撕心裂肺的剧痛。
我下意识疯狂挣扎起来，恰好一脚踹到妖王。
他暴怒下一巴掌扇在我脸上，直接把我扇翻在地，嘴角淌出血来，我本能地就像狐狸般手脚并用地想往灌木丛里爬，想找个角落把自己藏起来。
“你在这装什么距人千里外的模样，在妖界时对我不是很殷勤嘛？”
他利爪狠狠插入我脚腕，就要将我拖到面前。
腿上被贯穿的剧痛让我痛到张大嘴却发不出声音，再不敢挣扎，浑身虚软地趴在地上剧烈发抖。
“放肆！”
下一瞬，腿上拖拽力突然消失，身后传来楚凌染满暴怒的厉呵，颤抖着回头，见妖王被楚凌一剑击飞。
他一把将我拎了起来，见我衣衫凌乱、墨发散乱的模样，他莫名来气：“你找借口提前离开就是为了穿成这样，跟他在仙界做这种事情？”
我忘了腿上还汩汩流血的伤口，煞白着脸就哆嗦着疯狂摇头：“我、我没有！”
楚凌愤怒地想一剑刺向妖王：“你们简直放肆！”
“怎么了？当初是你们仙界自愿将他送来，说不论我们做什么都当做是给宣洛的历练。妖族的将领们喜欢这个半妖，喜欢得紧呢！”
楚凌被自己曾经说出的话噎得无话可辨，暴怒下，灵剑恶狠狠地想贯穿妖王肩膀，腰王周身也散出黑雾，灵力波动将周围树木都卷得摇曳乱响。
“本尊杀你也只一人所为！”
我见楚凌神情竟都有些扭曲，他眼底装了太多我不敢探究的情绪。
我连忙手脚并用地爬去抱住他的双腿，低声哀求：“仙尊息怒！”
“你就这样舍不得妖界，这样了还帮着他们？”
趁仙尊被我缠住的空隙，妖王放肆笑着离开，他转头忍不住将怒火发泄到我身上。
我只哽咽着朝他疯狂摇头，却一言不发。
我不想楚凌跟妖王继续起冲突，我怕妖王会把更多妖族的事情说出来。
我真的很怕楚凌知道我在妖族是做那种勾当，知道妖族将领喜欢我，他会为了两界和平把我再次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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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的沉默落在楚凌眼中等同于默认，看我如今衣衫凌乱，愤怒地狠狠扯开了我的前襟。
“历练了那么久还是段不掉你那些恶心想法……”
可下一瞬锦袍下那些爬满我身体的伤痕便撞入楚凌眼中，妖族将领癫狂的撕咬抓挠留下了一层覆盖一层厚厚的旧疤，鞭伤烫伤又覆盖了一层，丑陋得连我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
楚凌脸色瞬间苍白，瞳孔猛地收缩。
我浑身瘫软，完了，他本就厌恶我喜欢男子！
怎么办？
他肯定又要把我送到妖族去。
怎么办？
我浑身都开始颤抖，立马磕头认错：“我错了，仙尊！我真的改好了！求您……不要送我去妖族……”楚凌身体晃了晃，突然想到妖王所说的“将领们”，想明白了什么，心脏仿佛像被掏了个大洞。
他想到妖界生活会糟糕些，可他也只是想到吃穿住行上的苛待，他从没想过我会被当成妓官一样被轮番凌虐。
“你为什么……”
我听楚凌这未说完的问话，我怔怔地缩起身体低垂下脑袋，他想问为什么不告诉他吗？
我在妖族只是一个泄愤工具，还不如奴隶，哪有机会把信息传递出去，况且仙界送来的半妖沦为娈奴的消息传到全妖界皆知，他稍微打听便能知晓，可他没有。
“这些都是弟子该经历的历练，弟子不能劳烦仙尊。”
我只朝楚凌深深弯腰，我根本没力气去怨恨或是愤怒，指麻木地第无数次地道歉，颤抖着爬起来就想告退。
可在这番情绪剧烈波动下，我身子晃了晃，终是受不住，软软地后仰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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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洛！”
我听到楚凌喊出了许久没喊过的称呼，随即落入了他温热的怀抱里，可我再没有从前小狐狸被仙尊拥抱时的快乐，只觉害怕。
自从他把我带回仙门起就是把我带在身边亲手教导，他只见过小狐狸朝他撒娇求亲近的模样，他根本没见过此刻满脸惶恐的我，更不想接受我脸上的惊恐是因他而起的事实。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妖界被那样……不过现在回来就好了，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
楚凌不顾我的抵触，执拗地将我死死搂在怀里，我感到一阵窒息，却挣扎不开。
8
我被楚凌待回到他的院落，我体内那口强提起来的气好像散了，精神恍惚，根本没法回到原先的职位上。
楚凌却总喜欢来陪着我，我见到他只想起来不能太过亲近，若是越界只会被丢到更可怕的地方惩罚，我一哆嗦，便狼狈地摔倒在地，手脚并用地往后缩着后退。
“洛洛你别闹了行不行！这是我特意为你找来的伤药，能去除你身上的疤痕。”
楚凌强制性地把一盒灵丹递到我手里。
我却低垂着头，把手缩在胸口不敢去接，楚凌脸上清雅维持不住，烦躁地重重敲了敲瓷瓶。
“难不成你还舍不得那些痕迹？”
我神色木讷地不断摇头，我只是想起在妖族时，受伤了都只能靠自己强忍。
妖族将领用铁鞭将我抽得浑身血肉翻飞，他们又大笑着把药瓶丢到我面前，我实在是疼狠了，竟天真地以为他们允许我抹药止血止疼。
可下一瞬无数双穿上铁靴的脚，恶狠狠踩到我手上，还不断拧转着，我都能听到指骨断裂的“咔嚓”声。
我不敢了，至少不上药只用疼一次就好。
“算了，我帮你，不会疼的。”
楚凌露出尽可能温柔的浅笑，却强硬地把我反箍在怀里，一把扯开我的衣襟。
“仙尊不要，弟子、弟子不需要这些，弟子真的不能劳烦仙尊！”
我的哀求里充满了哭腔，楚凌依旧我行我素地把灵药都抹到了我皮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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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下一瞬，灵药犹如有腐蚀性的毒液般，一接触我的皮肤变开始“滋啦”冒烟，血肉霎时被灼烧腐烂，脓血混着血肉落到楚凌手上。
我已经忘了怎么喊疼，他看着我张大嘴却听不见我惨叫，恍惚间，眼前白衣翩跹高贵清雅的楚凌仙尊，跟那些野蛮暴戾满脸狞笑的将领重叠在一起。
他们喜欢先把我饿到快死时，又强扣住我下颔逼我吃下饭菜，等一咽下去，才发现那是施了幻术的炭火。
一次又一次地戏耍着我。
“你怎么会这样，这药是没有问题的啊！”
我最后竟朝楚凌露出个尽显安分的笑容，不喊疼也不挣扎了，反正疼得多了便麻木了。
我脸上带着笑，身上血肉却一寸寸腐烂脱落，他被我这副模样吓得脸色煞白，慌忙抱紧我，疯狂往我身体里注入灵力。
可很快他便发现我的身体就像是无底洞，不管注入多少灵力都溅不起任何波澜，他颤抖着望向我。
“仙尊别浪费灵力了，妖族给我灌了噬仙水，弟子不值得仙尊这般，我只是一只半妖死了也无妨。”
我是真的很真诚地提建议，当初妖王把我强按入噬仙池中，血肉便已经尽数腐烂过一次，在之后，只要是与仙界有关的东西用到我身上，都会犹如毒药。
可楚凌却似被踩到尾巴般，他眼神偏执地检查这我体内每一寸筋脉，最后他神情一僵，浑身僵硬地瘫坐在地上。
“你、你的内丹呢？”
我木讷地道：“被剜掉了，去的第一天。”
楚凌的神情也变得跟我一样呆愣，他神情偏执地死死抱着我，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边不断重复着“一定会治好我”。
9
仙尊的想法兴许跟我这种低贱的半妖不同吧，我真想不通，明明是他厌恶我，如今知道我从内到外都脏透了，应该一脚把我踹开才对。
医仙给我看证后，也下了我活不久的判词，可他不相信，依旧孜孜不倦地疯狂找各种灵药给我尝试。
被噬仙水浇灌过，又失了内丹，他这些行为除了增加我的痛苦外，没有别的作用。
我怕他再给我用药，竟下意识化回原形钻进了桌底。
仅是一眼，楚凌便愣在原地。
我雪白皮毛坑坑哇哇的，有些地方甚至露出爬满疤痕的肉色皮肤，狐耳缺了好大一个口子，尾巴那块儿也是光秃秃的，看起来我还不如凡间的流浪狗。
“洛洛……”
我缩在桌底上看楚凌慢慢蹲在我面前，他想伸手碰我，我却往后缩了缩，只透过桌布缝隙偷瞧他。
他双眼通红，眼泪终于“啪”地一声滑落，我一怔，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仙尊为了谁哭，不过都无所谓了。
我把自己盘成一个毛团圈，没了内丹我也坚持不了太久，我能感到五脏六腑已经开始溃烂。
也没给楚凌伤春悲秋的时间，妖界很快传来了消息，妖王看中我表现出的成稳，让仙门再次把我送去。
那一天，我第一次见楚凌发那么大的火，他几乎把自己的院落都毁了。
临走的前一天，楚凌双眼泛红地强行把我扣在床上，自言自语地解释着：“仙妖停战我不能拒绝，宗主和其他仙君都同意的……”
“凭什么是他们！”
我听着楚凌愤恨地哭骂，身上衣服被他一件件扯落，我浑身发抖，却不敢挣扎了。
我的眼泪在无意识间淌落眼眶，果然，楚凌跟那些妖族将领其实是没多大区别的，辗转一夜，我也感觉不到到底是疼还是快意。
事后，楚凌感受到我的呼吸在缓慢变弱，他瞳仁距颤，眼底被惊慌填满，可他还是温柔地把我搂道怀里，亲手抱着我登上去往妖界的鹤辇。
“这次我陪着洛洛，我不会再让他们伤害你。”
“你一只半妖，也刚好去洗干净这些龌龊心思。”
“叛徒归叛徒，但这滋味是真的够销魂呐！”
楚凌温柔到虔诚地在我耳边承诺着，可我脑海中却回荡着曾经他与妖族将领对我说过的话，一路上，浑身都遏制不住地剧烈发颤。
等到达之后，楚凌却并未让我出鹤辇。
“仙尊快让你宝贝弟子下来吧，我们军中将领早就等不及啦……”
而妖王挑衅的话还没说完，我就眼睁睁看着一柄灵剑从鹤辇中飞出，直直贯穿了他的天灵盖。
一刹那灵力暴涨，冰蓝色灵物弥漫四周，一个个将惨叫着想逃跑的妖族拖回来，楚凌那把曾经只就济苍生的灵剑，此刻变作一把屠刀，斩了一只又一只的妖族头颅。
10
楚凌重新登回鹤辇时，白袍几乎被鲜血浸透，红衣烈焰活像阎罗，下得我惊恐地连连往后爬。
“洛洛，别怕我好不好，你没了内丹没关系的，你记不起来到底是哪只妖剜走你的内丹也没关系的，我把他们都杀了，内丹给你。”
楚凌脸上也淌着鲜血，顺着眼角滑落像是流下血泪，他惨笑着，献宝般把手里一大捧血粼粼的内丹塞到我怀里，我被吓得尖叫连连，慌忙想甩开那些珠子。
我只觉得他很可怕。
楚凌挨个把血粼粼的内丹融入我身体，可我疼到脸色煞白剧烈颤抖，都有些维系补助人形，那双破烂的狐耳冒了出来，每一颗内丹都被排斥出体外。
“洛洛你试试看哪颗内丹是你能用的……怎么、怎么会没有用……！”
楚凌看着掉到地上的内丹，本就血粼粼的，又沾了灰尘，犹如我跟他的感情一样不堪入目。
他神情惊恐地抱着我，感受到我越来越微弱的呼吸，眼泪不断砸到我脸上。
“洛洛我错了我知道错了，错的是我从来都不是你！”
楚凌嗓音里满是哭腔，他是真后悔了。
他一直都喜欢身边的小狐狸，可当这份感情被旁人怀疑时，他又胆怯地害怕名誉扫地，见到我中情毒时的模样，他甚至有一瞬情动，可这让他更加羞愤。
可如今想来，他堂堂一位仙尊怕那些流言蜚语做甚，若他不是畏首畏尾，若他能多关注我在妖族的境遇，一切便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洛洛你别走，我还能再想办法，我还能再想办法的，你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我眼神涣散地望着楚凌，冲他摇了摇头，这么多天噬仙水反噬，加上刚才对他人妖丹的排斥，轮番折磨下，我知道自己脏腑已腐烂到极致。
楚凌扫过我非人的特征，眼底闪过阴沉，“如今人妖停战，妖族要求要一名质子。”
「我鲜」楚凌才明白这段时间自己自以为补救的行为，反倒是催快我死亡的毒药，他神色恍惚地不断呢喃着：“以前我们多好，我也喜欢你变回小狐狸赖在我身边……洛洛你那时候喜欢给我摸你的尾巴，我还想摸摸，求求你了洛洛，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他抱着抱着我颓然地跪坐在地，染血的衣袍又沾满泥污，昔日高贵清雅的仙尊此刻肮脏不堪。
我摸了摸后腰，尾椎处是一道狰狞的旧疤，是尾巴被生生拽断留下的痕迹，我嗓音缥缈地讷讷道：“没尾巴了。”
这句话就像彻底压垮楚凌的那根稻草，他深深把头埋在我颈窝里，崩溃地嘶声哭起来。
我只觉茫然，经历过太多绝望与痛苦，此刻竟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11
楚凌把我抱到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我凝视着那片桃林有些出神。
“我还记得当初是在这里捡到的你，洛洛当时还是个半大小狐狸。”
楚凌抱着我自说自话，说着说着边哭边笑起来，他摸着我破烂的狐耳，哑声道：“我们以后就住到这儿好不好，我会教你想学的所有招式，我只信任洛洛，我也不怕旁人再说什么了，洛洛别走好吗！”
我没有开口说话，却凝望着他，仿佛随着他的话回到了很多很多年前，一个白衣仙君如获珍宝般地僵一只小狐狸捧到掌心里，点了点小家伙的粉鼻头，说要教他修炼法门好好做人。
我脸上笑得灿烂，犹如第一次化形成功时，冲他肆意又张扬地笑着。
“楚凌……”
我时隔十年第一次喊出他的大名，第一次笑得快乐，楚凌满眼是泪地笑着“嗯”了一声。
楚凌凝出短匕，他的大手包裹着我的手握住短匕，猛地狠狠插入了他的心脏中。
鲜血淌落，我彻底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是仙尊满脸温柔，如春日暖阳下的小溪，可那血却绝望得刺目。
我笑得更灿烂了，一切终于结束了。
楚凌抱住我软软倒在满地桃花瓣上，他把所有凌虐过我的人都杀了，最后的一个便是他自己。
来源：快乐的阳光啊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