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入伍,我第3年回家探亲,和一位女兵的相遇,至今让我难忘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8-28 10:40 2

摘要:戈壁风卷起黄沙,模糊了远处的天际线,也模糊了我对那段岁月的记忆边缘。唯独那一抹军绿色,如一棵顽强的胡杨,扎根在我心灵的荒漠,历经四十多年风霜,仍然挺立不倒。

1972年入伍,我第3年回家探亲,和一位女兵的相遇,至今让我难忘

戈壁风卷起黄沙,模糊了远处的天际线,也模糊了我对那段岁月的记忆边缘。唯独那一抹军绿色,如一棵顽强的胡杨,扎根在我心灵的荒漠,历经四十多年风霜,仍然挺立不倒。

那是1975年深秋,我入伍的第三个年头。北疆的风已经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吹得站岗的战士们脸颊通红。

连队宣布放探亲假的那天,我的心久违地颤动起来。三年了,三年没有踏上家乡的土地,没有看见母亲布满皱纹却依然明亮的眼睛。

"刘建国,你的探亲证明和车票。"指导员把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我,"路上注意安全,记得按时返回连队。"

我郑重地接过信封,仿佛捧着一份珍贵的礼物。那天晚上,我辗转难眠,想着即将见到的亲人,又想着离开已经习惯的连队生活。

床铺上的被子叠得方方正正,像一座小山,这是我每天必做的事情,即使明天就要暂时离开,也不能懈怠。战友们都知道我要回家探亲,纷纷过来嘱咐,让我带些家乡特产回来。

"建国,别忘了,你们那儿的酱豆腐,多带点!"王连长拍着我的肩膀笑道。我使劲点头,心里却清楚,家里的日子并不宽裕,哪有多余的东西带给战友们。

出发那天,天刚蒙蒙亮。北风呼啸着从营房的窗缝钻进来,我披上军大衣,拎起那个装着几件换洗衣服和给家人带的小礼物的帆布包,轻手轻脚地走出宿舍。

"建国,等一下。"班长李大山追了出来,往我手里塞了一个纸包,"这是我妹从家里寄来的核桃,你路上吃。"

我感激地点点头,把核桃小心地放进口袋。从军营到火车站有二十多里路,连队安排了一辆运输车送我们几个探亲的战友。

车子在戈壁滩上颠簸前行,轮胎碾过砂石的声音和发动机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荒凉而又充满力量的交响曲。我坐在车厢里,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戈壁景象,思绪却早已飞到了千里之外的黄河岸边。

那里有我的家,有日夜牵挂我的母亲。我想起离开时,她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一遍遍地嘱咐我要照顾好自己,眼眶红红的却硬是不让泪水流下来。

火车站是个简陋的平房,站台上零零散散地站着几个提着包袱的旅客。我找到自己的车次,在候车室的木椅上坐下。

这时,我注意到角落里坐着一个穿军装的女孩,她低着头,手里捧着一本书,专注地阅读着,似乎与嘈杂的候车室隔绝开来。她的军装很整洁,袖口有些磨白的痕迹,显然已经穿了很久。

"开始检票了,请旅客们排队进站!"站务员扯着嗓子喊道。

人群涌动起来,我背起包,跟着队伍往检票口移动。恰在此时,那个女兵也站了起来,她抬头的一瞬间,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她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像戈壁夜空中的星辰,闪烁着坚定而温柔的光芒。瘦削的脸庞被寒风吹得通红,却掩不住那份青春的活力。

检票时,我发现她也在去我家乡方向的列车上。或许是军人之间的默契,我们在车厢门口彼此点头致意,然后各自寻找自己的座位。

幸运的是,我们被安排在同一节车厢,只隔了几排座位。列车缓缓启动,窗外的景色从北疆特有的荒凉渐渐变得丰富起来。

戈壁滩、盐碱地、胡杨林、牧场、农田,如同一幅徐徐展开的长卷画。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形成了一种奇特的节奏,催人入梦。

我偶尔会转头,看见那个女兵依然在专注地读她的书,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的肩头,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书皮上印着"毛泽东选集"几个大字,是当时我们每个军人都熟悉的读物。

列车一路向南,穿过河西走廊,跨越祁连山脉。窗外的景色变幻莫测,时而是连绵起伏的山脉,时而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第二天黄昏时分,到了一个小站需要换乘。我和那个女兵几乎同时下了车,站在狭小的站台上。寒风呼啸,吹得站台上的灯笼摇摇晃晃,投下不安定的光影。

"同志,请问这站到下一班车还有多久?"她突然开口问我,声音清脆,像冬日里的阳光,温暖而不失力量。

"好像要等到明天早上。"我回答,感到有些紧张,"你也是去甘肃方向的吗?"

"嗯,回家探亲。"她点点头,"我叫江梅花,北疆通讯连的。"

"我是刘建国,步兵二连的。"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沉稳一些,"你是哪年入伍的?"

"1972年,和你一样。"她微笑着说,眼角浮现出一丝笑纹,"这是第一次回家探亲。"

就这样,我们认识了。在那个小站的候车室里,我们不得不等待一整夜。候车室只有几盏昏黄的灯,照得人影绰绰。

江梅花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搪瓷缸子和一小包茶叶。"要喝点水吗?站台上有开水房。"她问。

我点点头,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李班长给我的核桃,"一起吃点东西吧。"

我们找了角落里的两个座位,肩并肩坐着,喝着热茶,吃着核桃,聊起了各自的连队生活。茶水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形成一团团白雾,仿佛我们的话语也变成了可见的形状。

江梅花的家在甘肃一个叫庙滩的小村子,父亲是村里的铁匠,母亲在生产队务农,还有两个年幼的弟弟。她1972年响应号召参军,被分配到通讯连,负责电报通讯工作。

"我们村里从来没有女孩子参军的,父亲刚开始不同意,说女孩子应该安安稳稳在家。"江梅花轻声说,眼睛望着远处,仿佛能透过候车室的墙壁,看见千里之外的家乡。

"后来爷爷做通了他的工作,说新社会女子能顶半边天,参军是光荣的事。"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骄傲,那是对自己选择的坚定。

"你爷爷很开明啊。"我由衷地说。在我们那个年代,老一辈人往往更加传统,尤其对女孩子的要求更为严格。

"嗯,爷爷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是很明白事理。"她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他说,鸟儿总要离开巢穴,才能学会飞翔。"

说到这里,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给我。照片上是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站在一棵老梨树下,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这是我爷爷,去年冬天走的。"她的声音低了下来,"我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我看着照片,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思念之情。在部队这几年,我也曾无数次担心过家中的老人,害怕突然的噩耗传来,而自己却远在千里之外。

"我明白你的感受。"我轻声说,"我爷爷奶奶走得早,就剩我娘一个人在家。每次收到信,我都怕看到不好的消息。"

夜深了,候车室里的旅客们或坐或卧,进入梦乡。有人打着呼噜,有人在睡梦中呓语,还有孩子偶尔的啼哭声。

江梅花也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我看着她平静的睡颜,想起了母亲。我的母亲也是这样的女性,坚韧而温柔,在贫瘠的土地上辛勤劳作,抚养我长大。

我家在黄河边上的一个小村庄,叫河湾村。父亲早年因病去世,留下母亲一人拉扯我长大。那些年,母亲既当爹又当妈,种地、打柴、做饭、缝补,样样都做得又快又好。

我清楚地记得,在我决定参军的那天,母亲没有流一滴眼泪,只是用粗糙的手抚摸我的脸,说:"孩子,去吧,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别像我一样,一辈子只看见这一片天。"

想到这里,我的眼眶有些湿润。三年来,我只通过书信与母亲联系,字里行间总能感受到她的思念和牵挂,却也总是鼓励我在部队好好锻炼。

此刻,我距离家乡越来越近,思乡之情如潮水般涌来。候车室的灯光昏暗,外面的风声呼啸,我却在这陌生的环境中,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战友的存在,感到了一丝温暖和安心。

不知不觉中,我也靠着墙壁睡着了。梦里,我回到了黄河边的老家,母亲在院子里晾晒麦子,看见我回来,脸上绽放出欣喜的笑容。

天亮时,候车室外响起了广播声,通知列车即将进站。江梅花醒来,揉了揉眼睛,对我笑了笑:"睡得还好吗?"

"挺好的。"我说了谎,其实我做了一夜的梦,醒来时腰酸背痛,但我不想让她担心。

新的列车比前一班要拥挤得多,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两个靠窗的位置。车窗外,太阳渐渐升高,照亮了连绵起伏的黄土高原。

这片土地虽然贫瘠,却养育了无数勤劳坚韧的人民。秋收后的田野呈现出一种特有的萧瑟美,枯黄的秸秆在风中摇曳,远处的山峦层层叠叠,如同一幅水墨画。

江梅花拿出昨晚没吃完的核桃,和我分享。"建国,你参军前是做什么的?"她问道,目光真诚而好奇。

"在生产队务农,后来去县城砖厂当了半年搬运工。"我回答,回忆起那段辛苦却又单纯的日子。

"我们家就我和母亲两人,父亲早年走了,家里的地也不多,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说这话时,我并不感到羞愧,因为在那个年代,大多数家庭都过着相似的生活。

"我明白。"她点点头,眼神中流露出理解,"我家也是一样,弟弟们都还小,全靠父母种地维持生计。我参军后,每个月都把津贴寄回家,希望能减轻一点父母的负担。"

列车穿过一片山区,车厢剧烈摇晃起来。江梅花的话被打断,她紧紧抓住座位扶手,脸上闪过一丝紧张。

"别怕,这段路就是这样,待会儿就好了。"我安慰道,心里却也有些不安。这趟列车明显比往常的要老旧,车厢连接处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让人担心它随时可能散架。

过了山区,列车重新平稳行驶。窗外的风景也在变化。黄土高原的沟壑渐渐被平坦的农田取代,远处偶尔能看见零星的村庄,炊烟袅袅升起。

"你看,那边的麦田,"江梅花指着窗外,"好像金色的海洋。"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金黄的麦浪在风中起伏,如同波涛汹涌的海面。阳光洒在麦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美得令人心醉。

"老家那边的麦子应该早收完了吧。"我有些出神地说,想起了家乡秋收时节的繁忙景象。

"嗯,应该是的。我们那边九月就收完了,现在可能在准备冬小麦的播种。"江梅花轻声回答,眼神中流露出对家乡的思念。

列车继续向前,我们的交谈也从家乡的农事延伸到各自在部队的生活。江梅花说起她学习电报通讯的经历,每天要背诵无数的密码和信号,手指敲击电键直到磨出厚厚的茧子。

"刚开始真的很难,"她展示着手指上的茧子,"有一次通宵训练,我的手指都僵硬了,但还是坚持完成了任务。连长说,在战场上,一个信号的迟滞可能导致整个战斗的失败。"

我听着她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敬佩。相比之下,我在步兵连的训练虽然体力消耗大,但似乎没有这样的精神压力。

"通讯工作很重要,"我由衷地说,"没有你们,我们这些步兵就像无头苍蝇一样。"

江梅花笑了,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阳光,温暖了整个车厢。"我们都一样重要,"她说,"就像一个完整的机器,缺了哪个零件都不行。"

我则讲述了在边疆哨所的站岗经历,冬天的寒风如刀割般刺骨,夏天的烈日把钢盔烤得滚烫。有一次,我在站岗时看见远处有异常动静,立即报告了连队,结果是一群野羊误入了边境线。

"有时候真的很想家,"我坦白道,"特别是看到连队里的战友收到家里的信或者包裹的时候。"

"我也是。"江梅花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每次下雨的时候,我就会担心家里的泥墙会不会漏水,弟弟们有没有穿够衣服。但是又想,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走下去,不能辜负家人的期望和国家的培养。"

她的话像一面镜子,映照出我内心的想法。是啊,参军不仅仅是个人的选择,更是对家国的责任。

我们默契地陷入沉默,各自思索着自己的使命和未来。车窗外,一群飞鸟掠过天空,自由自在,让人羡慕。

列车在黄昏时分到达了一个中转站,这里我们需要分道扬镳。江梅花要换乘去甘肃方向的车,而我则继续乘坐这趟列车到黄河边的小站。

站台上人来人往,东西方向的列车此起彼伏地鸣笛,仿佛在催促着旅客们快点做出选择。我和江梅花站在站台中央,周围的人群如潮水般涌动,却似乎无法冲散我们之间那份特殊的默契。

"看来要说再见了。"站台上,江梅花微笑着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舍。

"是啊,你要保重。"我有些不舍,"路上注意安全。"

"你也是,替我向你母亲问好。"她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撕下一页纸,写下了自己连队的地址,"如果有机会,可以写信给我,交个朋友。"

我接过那张纸,小心地折好放进上衣口袋,然后也写下了自己的连队地址给她。远处传来了广播声,通知她要乘坐的列车即将进站。

"我得走了。"江梅花拎起她的帆布包,向我敬了个军礼,"战友,祝你一路平安!"

我立正回礼:"祝你平安!"她的军礼标准而有力,展现出军人特有的气质。

她转身走向另一个站台,军绿色的身影在人群中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暮色中。我站在原地,久久不能移动脚步,直到自己的列车也发出了即将启程的汽笛声。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上面有一行娟秀的字迹:"通讯连战士江梅花,甘肃省庙滩村人。"

纸条的背面还画了一朵简单的梅花,花瓣清秀,枝干挺拔。我不禁莞尔,这个叫江梅花的女孩,名如其人,在严寒中也能保持坚韧和纯净。

夜幕完全降临,列车在黑暗中穿行。我靠在窗边,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思绪万千。

虽然只是短短两天的相遇,江梅花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或许是因为我们有着相似的家庭背景,相似的参军经历,又或许是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和温和的性格打动了我。

车厢里的灯光昏暗,大多数乘客已经进入梦乡。我拿出笔和纸,开始写一封信,收信人是江梅花。我想告诉她,这次相遇对我意味着什么,想问她在连队的生活,想知道她喜欢什么书,有什么梦想。

写着写着,列车的摇晃让我的字迹变得歪歪扭扭,我索性放下笔,决定等回到连队后再认真写这封信。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浓,车窗变成了一面镜子,映照出我疲惫却又期待的面容。

第三天清晨,列车终于到达了我家乡的小站。踏上熟悉的土地,呼吸着家乡的空气,我感到一阵恍惚。

三年的军旅生活改变了许多,但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似乎都在告诉我:孩子,你回家了。那种亲切感和归属感,是任何地方都无法替代的。

从车站到河湾村有十多里路,我背着包,一步一步走在泥泞的乡间小道上。初冬的阳光温柔地洒在田野上,照耀着远处起伏的山峦。

沿途的景色勾起了许多童年回忆:那片杨树林是我和小伙伴们捉迷藏的地方,那条小溪是夏天戏水捉鱼的乐园,那片高地是我们放风筝比赛的最佳场所。

路上遇到几个村民,他们惊讶地看着我,然后热情地打招呼:"建国回来了?当兵回来了?"

"是啊,回来探亲。"我笑着回答,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家乡的人们还记得我,这种被认同、被牵挂的感觉让人心安。

"你娘知道吗?她前几天还在村口念叨你呢!"一位挑着担子的老大爷说,脸上堆满了笑容。

"没跟她说,想给她个惊喜。"我回答,脚步不由得加快了。

走过村口的那片洼地,我远远看见了那棵标志性的老槐树,树下常有老人们聚在一起拉家常。再往前走,就能看到我家那座低矮的土坯房了。

终于,我看到了村口那棵老槐树,看到了我家那座低矮的土坯房。院子的烟囱里冒着炊烟,那是母亲在准备午饭。

三年未归,这景象却如此熟悉,仿佛我只是出门打了一趟柴火回来。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院子里的老黄狗立即警觉地抬起头,然后认出了我,兴奋地摇着尾巴迎上来。

"娘,我回来了!"我站在院子中央,大声喊道,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母亲正在灶台前忙碌,听到声音猛地转身,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她的脸上多了几道皱纹,头发间夹杂着更多的白丝,但那双眼睛,依然如我记忆中一样明亮。

"建国?真的是你?"母亲的声音有些颤抖,手中的锅铲掉在了地上,她顾不上捡。

"是我,娘,我回来探亲了。"我放下包袱,走到母亲面前,感到鼻子一酸。

母亲伸出手,轻轻抚摸我的脸,粗糙的手指划过我的轮廓,仿佛在确认这不是一场梦。然后,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抱住了我,肩膀微微颤抖。

我感受到她的泪水湿润了我的衣领,心中既酸楚又温暖。这一刻,所有的思念和牵挂都化作这无言的拥抱,胜过千言万语。

"瞧我,傻了。"母亲很快擦干眼泪,笑着说,"快坐下,我给你做饭。这几天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原来是你要回来了。"

我环顾四周,家里的陈设几乎没有变化,只是墙上多了几张我从军营寄回来的照片。母亲把它们裱在简单的木框里,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灶台上的铁锅冒着热气,里面是我最爱吃的土豆炖肉,香味弥漫整个屋子。这是我记忆中的味道,是只有母亲才能做出来的家的味道。

"坐下吧,饭马上就好。"母亲招呼我坐在八仙桌旁,然后转身继续忙活。她的背影有些佝偻,曾经挺拔的腰身因为常年的劳作而弯曲,却依然透着一股坚韧的力量。

我注意到,屋子里比我离开时干净整洁了许多,墙角的泥皮脱落处被重新抹平,窗户上糊了新纸,炕上的被褥也是刚晒过的,散发着阳光的气息。

母亲端上一碗热腾腾的面条,上面卧着一个荷包蛋,还有几片青菜。"先垫垫肚子,中午我多做几个菜。"她笑着说,眼睛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家不仅仅是一个物理空间,更是心灵的港湾。无论我走到哪里,这里永远是我可以回归的地方,有人等待,有人牵挂。

在那个简陋的土坯房里,吃着母亲亲手做的饭菜,我讲述着这三年在部队的经历,讲我如何从一个懵懂的乡村少年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战士,讲我如何学会了射击、格斗、急救、野外生存,讲我如何在艰苦的环境中锻炼出坚韧的意志。

母亲安静地听着,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有时她会插一句话,问我冷不冷,饿不饿,累不累,那种关切是千里之外任何人都无法给予的。

"娘,我在回来的路上认识了一个女兵,"饭后,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心里的话,"她叫江梅花,是通讯连的,家里条件和咱们差不多。"

母亲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笑着说:"是个好姑娘吧?"

"嗯,很坚强,很懂事。"我点点头,感到脸上有些发热。江梅花的形象在我脑海中清晰浮现:她读书时专注的神情,聊天时温和的语调,还有那双明亮的眼睛。

"写信联系着吧,感情是慢慢培养的。"母亲拍拍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人这一辈子,找个志同道合的伴侣很重要。"

我没想到母亲会这么开明,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在那个年代,很多父母对子女的婚事往往有诸多考量和要求,但我的母亲却给了我充分的理解和支持。

那晚,躺在阔别已久的土炕上,我辗转难眠,脑海中不断浮现江梅花的身影。窗外,月光洒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远处,传来犬吠声和偶尔的风声,组成了一曲乡村的夜曲。我想起了戈壁滩上的夜晚,那里的星空更为清晰,风声更为凛冽,却没有这样的安宁与温馨。

第二天一早,我主动承担了挑水、劈柴等家务活。母亲站在院子里,看着我熟练地干着这些活计,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建国,你长大了,也结实了。"她说,眼中满是欣慰。

"在部队锻炼的,每天都有体能训练。"我笑着回答,感到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村里的人陆续得知我回来了,纷纷前来看望。他们带着各自的土特产,虽然不值钱,却是满满的情谊。我从军包里取出为村里人准备的小礼物:几盒火柴、几块肥皂,还有几本连队发的书籍。

这些东西在城里人看来或许微不足道,但在我们村却是稀罕物。尤其是那几本书,立刻引起了村里几个学生的兴趣,他们争相翻阅,眼中闪烁着渴望知识的光芒。

探亲的日子过得飞快,半个月后,我又踏上了返回连队的列车。临行前,母亲塞给我一个布包,里面是她亲手做的几双棉袜和一件毛衣。

"路上小心,到了给我写信。"母亲站在村口,目送我远去。她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有些单薄,却又坚强。

"娘,您保重身体,我会常写信的。"我挥手告别,心中既有离别的不舍,又有返回军营的期待。

这次探亲,让我更加珍视家乡的一切,也让我对自己的选择有了更加坚定的信念。当兵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保卫像母亲这样的普通人,保卫这片养育我们的土地。

回程的列车上,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写着江梅花地址的纸条,在脑海中组织着第一封信的内容。窗外,广袤的黄土高原在夕阳下呈现出金黄色的光芒,如同那个女孩明亮的眼睛。

我想告诉她,我平安到家了,母亲很好,村子里的一切都很好。我想问她回家的旅途是否顺利,家人是否健康,弟弟们是否长高了。

更重要的是,我想告诉她,那次在候车室的偶遇,那些关于家乡和军营的交谈,那杯热茶和那些核桃,已经成为我珍贵的回忆。

列车穿过一片又一片的田野,穿过一座又一座的山脉,驶向北方的边疆。窗外的风景渐渐变得荒凉,但我的心却前所未有地充实。

我知道,在遥远的甘肃,有一个叫江梅花的女孩,也许正在写一封信给我;在更远的地方,有一个朴素的村庄,有一位母亲正在思念着她的儿子。这些联结,如同荒漠中的泉水,滋养着我的心灵。

如今,四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军装早已褪色,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也变得泛黄皱褶,但那段相遇的记忆,却如同戈壁深处的一眼清泉,在我心灵的荒漠中永不干涸。

每当夜深人静,我望着窗外的星空,不禁会想:在这辽阔的土地上,那个如梅花般坚韧纯洁的女孩,是否也在某个角落,仰望着同一片星空,回忆着那个秋天的邂逅?

来源:花园中的那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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