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骊靬,这个词,听着就有点拗口。地点在甘肃,西北边陲,冷风一吹总带着些欧洲草原的味道。有人说,那儿住着“古罗马人”的后代,蓝眼睛,高鼻梁,头发泛着金色光,皮肤白得很,站一起像是画册里走出来的雕塑。这事要说真真假假,现如今还没个彻底结论。世界怎么这么大,偏偏几千年
骊靬,这个词,听着就有点拗口。地点在甘肃,西北边陲,冷风一吹总带着些欧洲草原的味道。有人说,那儿住着“古罗马人”的后代,蓝眼睛,高鼻梁,头发泛着金色光,皮肤白得很,站一起像是画册里走出来的雕塑。这事要说真真假假,现如今还没个彻底结论。世界怎么这么大,偏偏几千年前的罗马军团会落脚在离家万里之外的中国戈壁?但又细想,好像还真没那么绝对的铁证,骊靬村的人嘛,日常生活跟周围的汉人其实都混得很,“地中海气质”只是外表而已。可还是有不少人想探个明白,那群看着就不太像正宗中国人的族群,究竟是不是罗马人血脉?
历史线索并不稠密,却总牵着人的好奇心。上世纪四十年代,英国学者德效廉就觉得中国历史上所谓“大秦”“骊靬”,其实说的就是罗马帝国。这个推断后来越传越广,名头一挂,国内外学者都坐不住了。不只是书本上的玄虚,1989年《参考消息》登出来自澳大利亚的哈里斯教授发掘“罗马城”的劲爆新闻,甘肃永昌县的名气也跟着飞涨。哈里斯跑来中国教英语,那条神秘任务好像就藏在讲台之下。史学家关意权、陈正义,还有俄罗斯的瓦谢尼金都盯上了骊靬。他们可不是随口一说,考古证据一块快地挖——但挖到的东西嘛,其实也没多惊天动地。没有失落的大理石雕像,也没有闪耀的罗马金币,只剩些骨头,还有那些非典型的五官。
钟圣祖是本地大专家,几十年追着这些线索跑。他们说,古老的西汉安抚城就是为了容纳一帮异域战俘。80年代末新闻连续爆出来,兰州大学和外国学者都来凑热闹。一个个报道出炉,仿佛证据山呼海啸,可转身问问考古学界,意见却压根不一样。有人坚信不疑,有人摇头晃脑——到底是不是罗马后裔,这场争论就没停过。
实际去过骊靬村看的记者可不少。90年代以前,民间只当个传说。后来像作家王萌,都写出了几十万字的文字。记者曹家骧跑了实地之后,在香港连载报道。毕竟现场总有故事,听着天南海北的口音,村里人也难说得出自己祖宗八代的根脚。2003年夏天,考古队在焉支山下挖出一大片西汉墓,这才把问题再推火了一阵。骨架的确高大,几根骨头测量下来,男的每个都差不多一米八,女的也能到一米六。遗骸头骨上裹着丝织破布,偏有棕红或黄褐色的头发残渣。都朝着西边躺,怪哉?
专业团队推测这片墓地规模太大,既然这么多人,大概率是个聚居点。地理位置上距古城不到二十公里,烽火台还连成一串。再加上汉代那会边疆更乱,集体迁徙什么的不稀奇。可是论起古罗马军团究竟怎么穿越了欧亚,千里迢迢跑到河西藏身,最终留下如此根深蒂固的踪迹——道理上难成立。更何况那会罗马本土战事不断,亚平宁半岛还乱成一锅粥,探索中国边疆的可能性又有多少?
关于“骊靬人”的来源,有好几个版本。简单的归纳就是,他们或是被俘的罗马战俘,或者只是跟古中亚部落混了一波的欧罗巴种。等到被汉朝“安置”时,也许早就和本地人同化。罗马军团有没有落脚过河西走廊,翻翻文献记载,总令人心生怀疑。虽说《后汉书》《晋书》不时提到奇怪的异族部队,但是和后世“罗马军队”画等号,有点太勉强。当然,研究这个话题的学者也不都是一个鼻孔出气。
骊靬人的后裔,后来翻来覆去换了很多名字。秦胡、卢水胡、骊靬戎……每逢王朝更迭,总有人提起他们。东晋时还真有骊靬人打过胜仗,《晋书》记载他们甚至打败过凉王张祚。十六国时期出了后赵石勒,北凉沮渠蒙逊,至今还有人说他们带着“西方”的血统。不过仔细查查系谱,也可能是互相“借用名头”,谁都想沾点神秘的边,反正古代造谱清不清楚,说几句就当真了。
许多自称“罗马后裔”的村民,其实早已忘记老祖宗的语言,习俗和周围汉族没什么两样。高鼻子蓝眼珠也未免过于戏剧,现实生活里他们跟旁人差别并没有传说的大。就算有一点地中海遗传,经过这么多代的交融,谁不是本地人?某些相貌上接近的特征,本就东亚和中亚的枢纽地带容易混血流转。真要说血统纯正,不科学。
但也难保,不会有人相信这点。现在显微基因检测技术出来了,厦门大学、中科院一些项目组作了采样,在骊靬村查了几十户,分析下来,欧美Y染色体比例确实比周边村落略高一点儿,介乎于古代伊朗人和中亚游牧部落之间。能不能直接下结论是“罗马人”,没那么确定。毕竟2%的基因混杂,也未必能倒推出两千年前罗马军团的西进。
脑补一幕,能看到那些曾经征战欧亚的罗马士兵裹着单薄衣袍,在祁连山下,不知道是在怀念故土还是想着怎么活下去。商旅驼铃,胡汉混居,谁又能说这里不是世界的尽头?村里老头边抽旱烟边摇头,外面事情都弄不清楚,祖上到底哪来的,信不信随自己。
挖掘现场的气氛其实挺有趣。刚进墓道,不见什么大件文物,倒是那点毛发颜色让人琢磨。但要说凭这些简单特征就能定论,脸上肌肉都忍不住抽动一下。考古队也不是没争执,半夜研究材料,热闹非凡,有人直截了当地说,最多就是某欧亚草原部落的遗民。
哈里斯教授那些年写的论文还真搅热了我国内外“寻古罗马”的热潮。遗憾的是,资料实验证据链并未补全。这种事,玄妙又玄乎,本地人日出而作,三毛钱一碗拉面比“远祖身份”更重要。不说也罢。
社会上喜欢神秘色彩,这个村子成了旅游新景点。蓝眼村、骊靬城重修得有模有样,一波波游客来合影拍照。新媒体时代,短视频、直播都蹭上了这股热潮。可现实是——祖辈身份掺着几多传说,真真假假,谁能说清?
不可否认,“骊靬人”已经作为一个独特的文化标签,烙印在了河西走廊的集体记忆里。他们既是汉地的“外来客”,又是河西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谁还会否认他们的融合能力?也许有一天,考古发现金灿灿的证据把事实推倒重来,可也有可能——这一切本就是我们愿望里的故事。
事情就这样,河西的风里,永昌的村民脸上,留着点过去的影子。真相好像有,也好像没有。这些人的老底儿,谁愿意再去计较,不如继续把烟圈吹得远远的。
来源:热心湖泊HZiI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