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在嘈杂的车间里炸响,车间主任马彪一脚踹翻了陆泽脚边的零件箱,满脸横肉地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哐当!”
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在嘈杂的车间里炸响,车间主任马彪一脚踹翻了陆泽脚边的零件箱,满脸横肉地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陆泽!你他妈是猪吗?这点活儿干了一上午还没干完?这个月的奖金你别想要了!正好,给我侄子小伟加上!”
陆泽默默攥紧了油污的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但布满疲惫的脸,声音沙哑:“主任,这批零件的公差有问题,不返工会出事的。”
“出事?我他妈看你才有事!”马彪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你一个臭维修工,懂个屁的技术?让你干你就干,哪来那么多废话!不想干就滚蛋,有的是人抢着干!”
周围的工友们发出一阵哄笑,看向陆泽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
“就他?老实得跟个闷葫芦似的,活该被欺负。”
“听说他家穷得叮当响,快三十了还没个对象,天天被家里逼着去相亲。”
“就他这窝囊样,哪个姑娘看得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下辈子吧!”
这些刺耳的话像一根根钢针,扎进陆泽的心里。但他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低下头,忍受着这一切。因为他知道,这就是他的生活——国营红星机械厂最底层的维修工,没背景,没钱,是所有人眼里的窝囊废。
没人知道,在这具年轻的身体里,藏着一个来自三十年后的灵魂。
前世,他勤勤恳恳一辈子,最终却被工厂无情裁员。妻子嫌他窝囊,卷了家里所有积蓄跟了升官发财的马彪。父母为了给他凑钱看病,积劳成疾,双双离世。最终,他在一场车间事故中为了救一个曾经嘲笑过他的工友,被倒塌的行车砸成了肉泥。
无尽的黑暗过后,他一睁眼,竟回到了1994年。
这一天,恰好是他人生的转折点。父母掏空了所有积蓄,托人给他安排了一场相亲,说这是他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嗡……”
就在这时,车间里一台从德国进口的“瓦格纳”精密镗床突然发出一声怪响,随后冒出一股青烟,彻底停摆。
这台机床是全厂的宝贝,专门用来加工出口订单的核心部件,它一停,整个生产线都得瘫痪!
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师傅围了上去,捣鼓了半天,满头大汗却束手无策。
“不行啊,电路板烧了,图纸是德文的,我们看不懂啊!”
“这可是德国佬的最新型号,咱们厂里谁都没修过。”
马彪也急了,这要是耽误了出口订单,他的主任位置都可能不保。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车间门口传来。
“怎么回事?”
众人回头一看,瞬间噤声。只见一个身穿蓝色工装,却依旧难掩高挑身姿和绝美容颜的女人走了进来。她气质冰冷,眼神锐利,正是红星机械厂新上任的厂长,楚云汐。
楚云汐,二十六岁,海归硕士,空降到这个日渐衰败的国营大厂,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是全厂上下又敬又怕的“冰山女王”。
马彪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迎了上去:“楚厂长,您怎么来了?一点小问题,小问题……”
“小问题?”楚云汐黛眉微蹙,指着停摆的机床,“这台瓦格纳镗床要是停一天,我们就得损失十万的订单,你管这叫小问题?”
马彪的冷汗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就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准备向德国原厂求援时,一个默默无闻的身影走上前。
是陆泽。
马彪一看,顿时火冒三丈:“陆泽!你个废物凑什么热闹?滚一边去!要是碰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陆泽没有理他,只是径直走到机床前。他的大脑里,关于这台“瓦G纳-T4”型镗床的完整三维结构图、电路设计图、乃至未来二十年的所有改进型号,都清晰得如同掌上观纹。
“这不是电路板的问题。”陆泽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是它的过载保护模块设计有缺陷。德国人为了追求极限精度,把安全阈值设得太低了,只要电压稍微波动就会触发自锁烧毁。”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楚云汐。一个普通维修工,竟然敢质疑德国专家的设计?
“你他妈放什么狗屁!”马彪气得脸都紫了,“你懂还是德国专家懂?”
陆泽懒得再废话,直接从工具箱里拿出几把工具,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甚至没有看图纸,双手快如幻影,精准地拆开了机床的控制核心。他从里面取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烧黑芯片,然后从旁边一台旧机床的废料盒里找到一个类似的电阻,三下五除二就完成了焊接替换。
“好了。”
他合上盖子,按下了启动按钮。
“滴——嗡嗡嗡——”
沉寂的瓦格纳镗床指示灯亮起,主轴再次平稳地旋转起来!
整个车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仿佛在看一个怪物。马彪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脸上的表情从狰狞变成了滑稽的震惊。
楚云汐那双冰冷的眸子里,第一次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她深深地看了陆泽一眼,这个平日里毫不起眼、甚至有些木讷的维修工,今天给了她太大的意外。她记住这个名字了——陆泽。
……
下午,陆泽换上一身父母用所有积蓄给他买的新衣服,骑着破旧的二八大杠,来到了市里唯一一家西餐厅“梦巴黎”。
这就是他的相亲地点。
介绍人王婶是个势利眼,一看到陆泽的穿着打扮和那辆破自行车,脸就拉得老长。
“小陆啊,不是我说你,相亲这么大的事,你就不能体面点?女方可是个文化人,条件好得很,你这样……唉!”
陆-泽还没开口,旁边一桌突然传来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
“哟,这不是我们厂的窝囊废陆泽吗?怎么,你也来相亲?别是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了吧?”
陆泽回头一看,正是车间主任马彪!他挺着啤酒肚,身边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显然也是来相亲的。
王婶一听马彪是车间主任,立刻换上了一副巴结的嘴脸:“哎哟,是马主任啊!您看,我这正给这小子介绍对象呢,您说他这条件,不是为难我吗?”
马彪得意地哈哈大笑:“王婶,你可别白费力气了!就他?一个月几十块死工资,穷得叮当响,哪个女人瞎了眼会看上他?哈哈哈!”
陆泽面无表情,心中的怒火却在燃烧。前世的屈辱和今生的轻视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爆发。但他忍住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就在这时,餐厅的门被推开,一道清冷的身影走了进来。
高挑的身姿,素雅的连衣裙,绝美的容颜,正是厂长楚云汐!
她一出现,整个餐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马彪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王婶更是看得呆若木鸡。
楚云汐环视一周,目光最终落在了陆泽身上,径直向他走来。
王婶回过神,以为楚云汐是来找自己的,连忙挤出笑容:“楚……楚厂长?您怎么来了?”
楚云汐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在陆泽对面坐下,语气平静地开口,说出的话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
“你就是陆泽吧?我是你的相亲对象,楚云汐。”
“轰!”
马彪和王婶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全厂最高不可攀的冰山女厂长,相亲对象……竟然是全厂最被人瞧不起的窝囊废维修工?
这世界是疯了吗?!
马彪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刚才的嘲讽言犹在耳,此刻却像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
王婶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她刚才……竟然还在刁难厂长的相亲对象?
陆泽也愣住了。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却从没想过,父母托人介绍的“文化人”,竟然是楚云汐!
看着目瞪口呆的陆泽,楚云汐的表情依旧清冷,她似乎对周围的反应毫不在意,直接开门见山:“我需要一个丈夫,来应付家里的催促。你,需要一个机会,来改变你的处境。我们结婚,我可以给你一个平台,让你施展你的技术。这是一场交易,你愿意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陆泽看着她,从她清澈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疲惫和无奈。他明白了,像她这样的天之骄女,同样有着自己的烦恼。
“好。”陆泽没有犹豫,干脆利落地回答。
楚云汐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她最欣赏的就是果断的人。
“很好。”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自己的户口本,放在桌上,“户口本带了吗?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
这句话,再次让马彪和王婶石化当场。
从西餐厅出来,两人走向停车场。楚云汐的那辆黑色桑塔纳静静地停在那里。
“我送你回去。”楚云汐拿出车钥匙。
然而,车子发动了几次,发动机都只是发出一阵沉闷的嘶吼,就是打不着火。
“奇怪,早上还好好的。”楚云汐秀眉微蹙。
陆泽走到车前,只是听了听声音,便直接说道:“点火线圈老化了,接触不良,偶尔会断火。老毛病了。”
楚云汐有些惊讶:“你能修?”
“小问题。”
陆泽让她打开引擎盖,他甚至没用任何工具,只是伸手在复杂的线路里摸索了几下,找到一个接头,用力按紧,然后又在旁边的分电器上轻轻敲了两下。
“好了,再试试。”
楚云汐将信将疑地回到驾驶座,再次拧动钥匙。
“嗡——”
这一次,发动机发出一声欢快的轰鸣,瞬间启动,运转得平稳而有力!
楚云汐彻底震惊了。
上午,他三两下修好了德国专家设计的精密机床。下午,他又凭听力就判断出了桑塔纳的故障,随手解决。这个男人,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维修工吗?
她侧过头,看着身边这个穿着廉价新衣、神情平静的男人,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这场为了摆脱麻烦而做出的“交易”,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领完证,陆泽成了楚云汐的“协议丈夫”。
这个消息像一颗原子弹,在整个红星机械厂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咱们的冰山女厂长,嫁给维修车间的陆泽了!”
“哪个陆泽?就是那个窝囊废?”
“可不是嘛!听说两人是去相亲认识的,当天就去领了证!”
“我的天!这陆泽是祖坟冒青烟了吧?一个臭修机器的,竟然娶了咱们厂长?”
“什么娶?我看就是个吃软饭的!八成是楚厂长家里逼得紧,随便找个人当挡箭牌罢了!”
一时间,流言蜚语传遍了工厂的每个角落。陆泽从过去的“窝囊废”,多了一个新的标签——“小白脸”。
车间主任马彪更是气得七窍生烟,他追求楚云汐不是一天两天了,结果人家宁愿找个废物,都看不上他。这让他对陆泽的怨恨达到了顶点,变着法地给他穿小鞋。
“陆泽,去,把南边仓库那堆报废的设备给我清出来,三天内必须弄完!”马彪指着一堆锈迹斑斑、积满灰尘的机器,狞笑着下达了命令。
那是一批因为操作不当而集体烧毁的进口电机,早就被厂里判定为废铁,堆在那里好几年了。清理起来又脏又累,纯粹是折磨人的活。
工友们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陆泽,谁都知道这是马彪在公报私仇。
然而,陆泽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推着工具车就去了。
在别人眼里,那是一堆废铁。但在陆泽眼里,那是一座金矿!
他的大脑里,“未来工业之心”瞬间启动,关于这批“西门子-D7型”电机的全部资料浮现眼前。他甚至清楚地记得,在五年后,因为原材料价格暴涨,同型号的电机价格翻了三倍不止!而这批电机的问题,根本不是什么集体烧毁,只是一个批次的保险丝设计缺陷。
整整三天,陆泽把自己关在仓库里。
马彪以为他在里面磨洋工,每天都叉着腰在门口冷嘲热讽,说他一个小白脸,除了会讨女人欢心,还会干什么。
三天后,当楚云汐在马彪的“告状”下,皱着眉推开仓库大门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仓库里,那二十多台原本锈迹斑斑的报废电机,此刻竟然全部被修复一新,整整齐齐地排列在那里,通上电后,正发着平稳而有力的嗡鸣声!
“这……这怎么可能?!”马彪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冲上去,围着一台电机仔細查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楚云汐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她快步走到陆泽面前,看着他满身的油污和疲惫的脸,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这些……都是你一个人修好的?”
“嗯,一点小毛病。”陆泽擦了擦额头的汗,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批电机,现在市场价一台要三万,二十多台,就是六七十万!”楚云汐的呼吸有些急促,“你……你为厂里立了大功!”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呵,立了大功?我看未必吧。”
只见一个穿着白衬衫、梳着油头的青年走了过来,他看着陆泽的眼神充满了轻蔑,正是副厂长曹斌。
曹斌是市里某位大领导的儿子,仗着背景在厂里横行霸道,一直觊觎厂长之位,更是把楚云汐视为自己的禁脔。陆泽的出现,让他感到了强烈的威胁。
“楚厂长,你可别被这种人骗了。”曹斌指着陆泽,一脸傲慢,“他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维修工,能修好德国人的电机?谁知道他是不是从哪里找了些歪门邪道,把机器弄得表面上能转,实际上内部全坏了!到时候出了生产事故,这个责任谁来负?”
马彪一听,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连忙附和道:“对对对!曹副厂长说得对!这小子肯定是在弄虚作假!”
陆泽冷冷地看着曹斌,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是不是弄虚作假,拉到生产线上试试不就知道了?”
“试?说得轻巧!”曹斌冷笑道,“要是把生产线弄坏了怎么办?陆泽,我告诉你,你一个靠女人上位的废物,别总想着投机取巧!红星厂不是你这种人能撒野的地方!”
他的话越说越难听,矛头直指陆-泽和楚云汐的关系。
楚云汐的脸色瞬间冰冷下来:“曹斌,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我的言辞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吗?”曹斌有恃无恐,“全厂上下谁不知道他陆泽是你楚云汐养的小白脸?一个废物而已!”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
所有人都愣住了。
出手的不是楚云汐,而是陆泽。
他这一巴掌又快又狠,直接把曹斌打得原地转了半圈,半边脸瞬间高高肿起。
“你……你敢打我?!”曹斌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泽。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他眼里的窝囊废,竟然敢对他动手!
“我打的就是你。”陆泽的眼神冰冷如刀,“嘴巴不干净,我替你家人教训教训你。”
“你找死!”曹斌疯了一样扑了上来。
然而,他还没碰到陆泽的衣角,就被陆泽一脚踹在肚子上,像个皮球一样滚了出去,疼得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前世,陆泽虽然老实,但在工厂干了一辈子活,力气远不是曹斌这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能比的。
整个场面,鸦雀无声。
马彪吓得腿都软了。这个陆泽,还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窝囊废吗?他不但技术逆天,现在连副厂长都敢打了!
楚云汐也怔怔地看着陆泽,看着他为了维护自己而挺身而出的背影,心中某处最柔软的地方,似乎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这件事最终因为楚云汐的力保和陆泽修复电机的巨大功劳,不了了之。曹斌吃了哑巴亏,对陆泽的恨意却深入骨髓。
而陆泽,则凭借修复电机为厂里创造的七十万利润,拿到了厂里特批的一笔巨额奖金——整整五万块!
在1994年,五万块,对于一个普通工人家庭来说,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
当陆泽把一沓沓崭新的钞票放在父母面前时,两位老人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儿啊,你出息了……出息了啊!”
看着父母欣慰的笑容,陆泽心中百感交集。这一世,他不仅要让自己活得有尊严,更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有了第一桶金,陆泽的生活彻底改变了。他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维修工,而被楚云汐破格提拔为技术科的特别顾问,直接对她负责。
他开始大展拳脚。
厂里的老旧车床,精度差,效率低?陆泽随手画了几张图纸,对传动系统和刀架进行改造,成本不到五百块,性能却直接追上了市面上几万块的新机床。
生产线的流水线布局不合理,工人劳动强度大,次品率高?陆泽重新规划了工序,调整了设备布局,生产效率直接提升了百分之三十,次品率降低到千分之一以下!
短短一个月,陆泽就像一个神迹,用他那匪夷所思的技术,让死气沉沉的红星机械厂焕发出了惊人的活力。
全厂工人看他的眼神彻底变了。从前的鄙夷和嘲笑,变成了敬畏和崇拜。再也没人说他是吃软饭的,所有人都尊称他一声“陆工”。
马彪彻底蔫了,每次见到陆泽都绕着道走,生怕被他想起以前的旧账。
而楚云汐,对陆泽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们虽然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分房而睡,但她不再把他当成一个简单的“协议丈夫”。她会为他准备好早餐,会在他工作到深夜时给他披上一件外套,会在他被曹斌刁难时毫不犹豫地站出来维护他。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这个男人。他沉稳、果断,仿佛天塌下来都能一肩扛起。他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她最坚实的支撑。她那颗冰封已久的心,正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融化。
另一边,曹斌对陆泽的崛起又嫉又恨,他无法容忍一个曾经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废物,如今却爬到了自己头上。他开始处心积虑地寻找报复的机会。
很快,机会来了。
省里有一个重大的技术改造项目要进行公开竞标,胜出者不仅能获得数百万的政府补贴,更能拿下未来几年省内所有相关设备的采购订单。这对红星厂来说,是摆脱困境、一飞冲天的绝佳机会。
楚云汐和陆泽为此倾注了全部心血,陆泽更是凭借脑海中的未来科技,设计出了一套远超这个时代的“智能化联动生产线”方案。
然而,就在竞标会开始的前一天,曹斌却找到了他们。
“楚云汐,陆泽,我劝你们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曹斌一脸得意,手中晃着一份文件,“我已经和这次竞标会的最大对手,一家来自岛国的‘松下重工’达成了合作。他们会采用我的方案,并且承诺,只要我帮他们拿下项目,就让我做华夏区的副总裁。”
他晃了晃手中的文件,上面赫然是陆泽设计的核心技术图纸!
“曹斌!你无耻!”楚云汐气得浑身发抖,“你竟然窃取厂里的机密,出卖给外人!”
“商场如战场,这叫良禽择木而栖。”曹斌笑得无比猖狂,“陆泽,你不是很能吗?我倒要看看,没有了核心技术,你们明天拿什么去跟松下重工斗!哈哈哈!”
看着曹斌嚣张离去的背影,楚云汐的脸色一片煞白。这套方案是他们几个月的心血,现在被窃取,明天就是死路一条。她感到一阵绝望,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不稳。
一只温暖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
是陆泽。
他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别担心,跳梁小丑而已。”他轻声安慰道,“他偷走的,不过是我故意让他偷的垃圾罢了。”
“什么?”楚云-汐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陆泽微微一笑:“真正的好戏,要明天才开场。”
第二天,省技术竞标会现场。
气氛紧张而肃穆,各大企业的代表都正襟危坐。曹斌作为松下重工的特邀技术顾问,坐在最前排,满面春风,不时用挑衅的眼神看向后排的陆泽和楚云汐。
竞标开始,松下重工第一个上台。
日方代表和曹斌配合着,将陆泽设计的那套“智能化联动生产线”方案讲得天花乱坠,引得在场评委和专家们阵阵惊叹。
“太先进了!这个设计理念,至少领先国内十年!”
“是啊,如果真能实现,绝对是工业领域的一场革命!”
曹斌听着周围的赞叹,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他得意地回头看了陆泽一眼,眼神仿佛在说:看到了吗?废物,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
终于,轮到红星厂上台。
在所有人同情的目光中,陆泽平静地走上了演讲台。
“各位评委,各位专家,刚才松下重工展示的方案,确实很精彩。”陆泽一开口,就让所有人愣住了,“但可惜,那套方案,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存在致命缺陷的失败品。”
“什么?!”
全场哗然。
曹斌更是“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陆泽怒斥:“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陆泽根本没理他,只是按下了投影仪的开关。
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套全新的设计图,比刚才松下展示的方案复杂了十倍不止!
“刚才的方案,我称之为一代技术。它的核心控制逻辑有十八个无法解决的BUG,在极端工况下,良品率不会超过百分之六十。”陆泽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回荡在整个会场,“而现在大家看到的,才是我为红星厂设计的,真正成熟的二代技术——全流程AI自适应生产系统!”
他开始详细讲解,从中央处理器到神经元网络算法,从高精度传感器到毫秒级反馈机制……他说出的每一个名词,都像是来自未来的天书,听得在场所有专家目瞪口呆,如痴如醉。
“……最重要的是,”陆泽话锋一转,目光如电般射向曹斌,“我的二代技术,内置了无法破解的数字水印。而刚才松下重工展示的方案里,我检测到了完全相同的数字水印。曹斌先生,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岛国的先进技术,会用我们红星厂的底层代码吗?”
“轰!”
全场炸锅了!
抄袭!还是跨国抄袭!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曹斌和松下代表的身上。
松下代表的脸瞬间变成了死灰色,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数字水印!曹斌更是汗如雨下,语无伦次:“不……不是的……你……你这是污蔑!”
“是不是污蔑,把你的源文件拿出来,让专家当场验证,不就一清二楚了?”陆泽步步紧逼。
曹斌彻底崩溃了,他知道,自己完蛋了。
这场竞标会,最终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落幕。红星厂凭借陆泽那超越时代的二代技术,毫无悬念地拿下了项目。而松下重工和曹斌,则因为窃取商业机密的丑闻,当场被调查组带走。
当陆泽走下演讲台时,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楚云汐冲了上来,不顾所有人的目光,紧紧地抱住了他。
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把头埋在他的胸口,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这一刻,所有的感动、震撼、骄傲和爱意,都化作了这个拥抱。
良久,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却笑靥如花。
她踮起脚尖,在陆泽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而坚定地说道:
“陆泽,回家吧。”
当晚,楚云汐当着全厂中层干部的面,拉着陆泽的手,无比郑重地宣布:
“从今天起,我向大家重新介绍一下。他,陆泽,不是我的协议丈夫,不是厂里的技术顾问。”
她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陆泽,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是我楚云汐,一生所爱之人!”
两人的关系,从这一刻起,从协议转为真实。
然而,幸福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曹斌虽然倒了,但他背后的势力,以及被彻底激怒的国际商业巨头,开始对红星厂展开了疯狂的报复。
一家名为“罗斯柴尔德工业”的美国巨头公司,突然对红星厂发起了专利诉讼,状告陆泽的“AI自适应生产系统”侵犯了他们的三十七项核心专利。
紧接着,红星厂所有的海外原材料供应商,在一夜之间全部中断了合作。国内的合作伙伴,也纷纷以各种理由取消了订单。
银行停止了贷款,政府的补贴款项也被一个“流程问题”卡住迟迟无法下拨。
一时间,红星厂四面楚歌,资金链彻底断裂。工人们几个月发不出工资,人心惶惶,工厂随时面临倒闭的风险。
更致命的是,被保释出来的曹斌,像一条毒蛇一样,将他所知道的关于红星厂的所有核心机密,全部打包卖给了罗斯柴尔德公司。
红星厂,被逼入了真正的绝境。
楚云汐整日整夜地待在办公室,打电话,求爷爷告奶奶,但得到的只有冰冷的回绝。她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曾经的女王,此刻眼中也充满了绝望。
全市的媒体都在唱衰红星厂,所有人都等着看这个曾经创造了奇迹的工厂如何倒下。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红星厂死定了的时候,陆泽却异常的平静。他把自己关在厂里最核心的实验室里,整整半个月没有出来。
半个月后,红星机械厂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发布会现场,挤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记者,他们都想来见证红星厂的最后一刻。罗斯柴尔德公司的华夏区总裁史密斯先生,和作为他“特别顾问”的曹斌,也得意洋洋地坐在了第一排,准备欣赏楚云汐和陆泽的败亡。
楚云汐面容憔悴地走上台,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一阵刺耳的闪光灯打断。
“楚厂长,请问红星厂是不是马上就要宣布破产了?”
“听说你们已经拖欠了工人三个月工资,是真的吗?”
“对于罗斯柴尔德公司的专利诉讼,你们打算怎么应对?”
一个个尖锐的问题像刀子一样刺向楚云汐,让她几欲窒息。
曹斌更是站起来,假惺惺地说道:“楚厂长,事到如今,就别硬撑了。我劝你还是接受史密斯先生的善意,把工厂以一个‘合适’的价格卖给他,至少还能给工人们一个交代。”
史密斯也傲慢地笑道:“楚小姐,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一千万,买下你们整个工厂,这是我最后的报价。”
一千万,买下价值数亿的工厂,这根本不是收购,而是赤裸裸的抢劫!
全场一片哗然,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楚云汐。
就在楚云汐绝望地闭上眼睛时,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陆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
他平静地拿起话筒,环视全场,目光最后落在了史密斯和曹斌的脸上。
“破产?收购?”陆泽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想,你们可能搞错了一件事。”
他对着后台打了个手势。
“轰隆隆——”
发布台后方的巨大幕布缓缓拉开,露出了一个被红布覆盖的庞然大物。
“罗斯柴尔德先生,你们的专利确实很厉害,封锁了我们所有的技术路线。”陆泽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所以,我只好……另辟蹊径了。”
他走上前,一把扯下了红布!
刹那间,一道银色的金属光辉闪耀了所有人的眼睛!
一台充满了科幻色彩的巨型精密机器,静静地矗立在众人面前。它的结构之复杂,工艺之精湛,设计之超前,让在场所有懂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是什么?”一个老记者颤抖着问道。
“我叫它‘启明星一号’。”陆泽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豪,“一台完全绕开了你们所有专利壁垒的……超精度五轴联动数控机床母机!”
“什么?!”
“母机?!工业母机?!”
全场懂行的人,瞬间炸了!
数控机床,是现代工业的心脏!而能制造机床的机床,就是“母机”!这是一个国家工业水平的终极体现!
而陆泽眼前的这台,其精度和性能,已经远远超越了这个时代!
史密斯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失态地冲到台前,死死地盯着那台机器,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种技术,至少要二十年后才会出现!你怎么可能造得出来?!”
陆泽冷冷地看着他:“在华夏的土地上,没有什么不可能。”
就在这时,发布会的大门被推开,一群身穿制服、气度不凡的人走了进来,为首的,赫然是主管工业的部委领导!
领导快步走上台,紧紧握住陆泽的手,激动地说道:“陆泽同志!国之栋梁!国之栋梁啊!我代表国家,正式向红星机械厂下达订单!一百亿!我们要一百台这样的母机!”
一百亿!
这个数字像一颗核弹,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炸响!
史密斯双腿一软,瘫倒在地。曹斌更是面如死灰,他知道,他的一切都完了。这一次,他输得连底裤都不剩。
发布会结束后,曹斌及其背后的所有黑恶势力,被国家力量一网打尽,锒铛入狱,等待他们的是法律的严惩。罗斯柴尔德公司也因恶意竞争和商业间谍行为,被处以天价罚款,狼狈地退出了华夏市场。
而红星机械厂,在陆泽的带领下,凭借着领先整个时代的技术,一飞冲天,成为了全球工业领域的绝对霸主,一个真正的工业帝国就此崛起!
一年后。
曾经的红星机械厂,已经扩建成了规模宏大的“红星工业集团”。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一个穿着清洁工制服的男人,正拿着扫帚,在集团门口的广场上扫地。他的动作迟缓,神情麻木,正是曾经不可一世的车间主任,马彪。
他因为当年欺压陆泽、贪污腐败,早就被工厂开除了。如今,只能靠扫大街勉强度日。
突然,广场上的巨大电子屏幕亮起,开始播放一则新闻。
“今日,我国工业巨匠、红星集团董事长陆泽先生,与集团总裁楚云汐女士,在首都举行了盛大的世纪婚礼……”
屏幕上,陆泽身穿笔挺的西装,英气逼人。他身边的楚云汐,穿着洁白的婚纱,美得如同仙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站在一起,是如此的登对,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
马彪呆呆地看着屏幕,手中的扫帚“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绝望,肠子都悔青了。如果当初……如果当初他没有那么嚣张跋扈,如果当初他对陆泽好一点……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婚礼现场,陆泽轻轻执起楚云汐的手,为她戴上了戒指。
“老婆,谢谢你。”
“傻瓜,应该我谢谢你。”楚云汐的眼眶湿润了,“谢谢你,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两人深情对望,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
陆泽看着眼前的爱人,回想着重生以来的种种,心中感慨万千。他不仅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赢得了事业和财富,更赢得了最宝贵的爱情和所有人的尊重。
而他知道,这一切,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他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