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一对记者夫妻,抱婴儿从30 楼一跃而下,28页遗书里满是血泪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8-30 17:56 2

摘要:"鸣笛苑"高档小区的中央草坪上,三具尸体被白布覆盖,浸出的血迹在草地上凝成暗红。

盛夏,清晨六点,江城。

阳光还没能完全驱散空气里的湿闷。

"鸣笛苑"高档小区的中央草坪上,三具尸体被白布覆盖,浸出的血迹在草地上凝成暗红。

警戒线外,早起的居民窃窃私语,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A栋30楼的那个阳台。

一只小小的、黄色的婴儿鞋挂在阳台栏杆上,被江风吹得一晃一晃。

楼上,是家。

楼下,是混凝土上摔得支离破碎的家。

市刑侦支队的老警察张建国掐灭了第三根烟。

死者身份已经确认——李文博,苏静。

本地日报社最出名的调查记者夫妻,零绯闻的恩爱伴侣,七个月前刚迎来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邻居眼中,他们是完美的社会精英,家庭美满,前途无量。

就是这样的一家人,在反锁的家中,抱着尚在襁褓的婴儿,从三十楼一跃而下。

01

张建国走进那间被法医和技术人员挤满的屋子,一股混杂着奶粉和死亡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房子不大,收拾得一尘不染。

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张放大的全家福,照片里,李文博和苏静抱着刚出生的儿子,笑得无比灿烂。

那种发自内心的幸福,与楼下那三滩模糊的血肉形成了最残忍的对比。

"张队,"年轻的法医小王走了过来,脸色发白,"现场勘查完了。门窗从内部反锁,没有搏斗痕迹,初步判断是自杀。"

"初步判断?"张建国捕捉到了这几个字。

"现场太'干净'了,"小王压低声音,"干净得像个舞台。你看那份遗书,打印的,二十八页,整整齐齐。正常人临死前的情绪波动,会允许他这么冷静地整理文件吗?而且,你见过抱着七个月大的孩子一起跳楼的父母吗?这根本不是自杀,这是献祭。"

张建国没有说话,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份遗书。

纸张很厚,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他一页一页地翻看,没有快速浏览,而是逐字逐句地读。

这不像是遗书,更像是一篇逻辑缜密、证据详实的调查报道。

信的开头,是李文博和苏静写给父母和孩子的道歉信,字里行间充满了为人子女、为人父母的愧疚与不舍。

他们说,他们别无选择,唯有以死,才能为这件事画上一个句号,也唯有以死,才能保护他们想保护的人。

从第三页开始,画风突变。

一个名字赫然出现——楚天化工集团。

接下来的二十多页,详细记录了他们夫妻二人从一年前开始,针对楚天化工向长江支流非法排放剧毒工业废料的秘密调查。

时间、地点、人物、排污数据、伪造的环保报告……每一个指控都附有清晰的描述。

信中提到,他们发现楚天化工的排污行为,已经导致下游几个乡镇的饮用水源被污染,当地近几年的新生儿畸形率和癌症发病率呈几何级数增长。

信里写道:"我们不是英雄,只是记者。我们以为一支笔可以改变世界,但我们错了。当我们把初步证据交给相关部门时,得到的是沉默。当我们试图通过媒体曝光时,稿子被总编压下。然后,我们开始被警告,被跟踪,被威胁。我们知道,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企业,而是一个由利益交织而成的、看不见的黑色帝国。"

信的结尾,他们提到了一个人——王坤,楚天化工集团的副总裁。

他们称他为"穿着西装的魔鬼",是所有威胁的直接操纵者。

"……我们知道,单凭这封信,扳不倒他们。法律讲究证据链,而他们早已将一切抹去。我们能做的,就是用我们的死亡,在这堵密不透风的墙上,凿开一道裂缝。希望我们的尸骨,能成为后来者的垫脚石。请原谅我们带走了孩子,这个世界太脏了,我们不忍心让他一个人留下来,去面对那些吃人的豺狼。"

张建国合上遗书,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

他当了三十年警察,见过各种各样的案子,但从未有一个案子,让他感到如此的压抑和愤怒。

这不是简单的自杀,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以生命为赌注的举报。

他走到阳台,那只黄色的小鞋还在风中摇曳。

他想象着最后一刻,这对年轻的夫妻是怀着怎样的绝望,抱着自己的孩子,迈出了那一步。

"通知下去,"张建国的声音沙哑而坚定,"成立专案组。这不是自杀案,是谋杀案。给我查,把李文博和苏静这一年来的所有通话记录、银行流水、社交网络,全都查一遍。另外,去一趟市日报社,我要见他们的总编辑,陈岩。"

他知道,这封遗书只是一个开始。

真正的战场,现在才刚刚拉开序幕。

他要面对的,是一个庞大、冷酷、甚至可能无法撼动的对手。

但他别无选择。

因为在那只摇曳的婴儿鞋背后,他看到的,是三个无声的亡魂,和一份用生命写就的请托。

02

市日报社的大楼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有些陈旧。

总编辑陈岩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两鬓斑白,眼窝深陷。

当张建国把那份遗书的复印件推到他面前时,他粗糙的手指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们……还是走了这条路。"陈岩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充满了痛苦和自责。

你知道他们要这么做?"张建国紧盯着他的眼睛。

"我不知道,但我猜到了。"陈岩猛吸一口烟,呛得咳嗽起来,"文博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他是什么样的性格,我比谁都清楚。那孩子,就是个一根筋的理想主义者,认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苏静也是,两个理想主义者凑到一起,不是改变世界,就是被世界毁灭。"

张建国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需要从陈岩这里,拼凑出李文博和苏静生前的完整形象。

"一年前,文博找到我,说他拿到了一个线索,关于楚天化工的。我当时就劝他,这个企业水太深,碰不得。江城谁不知道,楚天化工是市里的纳税大户,他们的老总和上面关系盘根错节。动他们,就是动整个江城的经济命脉。"

"但他没听?"

"他要是听劝,就不是李文博了。"陈岩苦笑一声,"他说,'老师,我们做记者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我拗不过他,就让他去查,但有个前提,所有稿件必须经过我。我天真地以为,我能护住他。"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陈岩向张建国讲述了李文博和苏静在过去一年里的调查历程。

他们像最专业的侦探,白天是记者,晚上就驱车几十公里,去楚天化工的排污口蹲守。

他们伪装成钓鱼爱好者、地质勘探员,用各种设备采集水样和土壤样本,送去外地检测。

他们甚至通过内线,拿到了一部分楚天化工的内部生产数据。

"大概半年前,他们拿到了第一份检测报告,结果出来,所有人都吓傻了。水里的致癌物超标几百倍。文博拿着报告冲进我的办公室,眼睛都是红的,他说,'老师,这不是排污,这是屠杀!'他当晚就写了一篇深度报道,准备第二天见报。"

"但稿子被你压下了。"张建国的语气很平淡。

陈岩的身体猛地一震,他痛苦地闭上眼睛。

"是。报社的社长亲自给我打了电话,电话里,他只说了一句话:'老陈,你也不想报社明天就关门吧?'我还能怎么办?我背后,是报社几百号员工的饭碗。"

"从那以后,一切都变了。"陈岩的声音充满了悔恨,"文博和苏静没再跟我提过稿子的事,但我知道,他们没有放弃,只是转入了更深的地下。他们看我的眼神也变了,不再是以前那种全然的信任。大概三个月前,苏静来找过我一次,她说,感觉有人在跟踪他们。她说文博的车被人动过手脚,刹车失灵,差点出了车祸。我让她报警,她却摇了摇头,说没用的,报警只会打草惊蛇,还会把我们这些关心他们的人拖下水。"

"最后一个月,他们几乎不来报社了,所有工作都在家里完成。我给文博打电话,他总是说几句就挂断,语气里充满了警惕和疲惫。最后一次见他,是半个月前,在报社楼下的停车场。他瘦得脱了相,两眼通红,精神高度紧张。他塞给我一个信封,让我替他保管。"

说着,陈岩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泛黄的信封,递给张建国。

张建国打开信封,里面是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是李文博的字迹:"老师,如果我和小静出了意外,请把这个交给警察。这是我们银行保险柜的钥匙,里面是我们所有的调查资料备份。"

张建国捏紧了那把冰冷的钥匙。

他终于明白,李文博和苏静的死,不是一时冲动,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告别。

他们早已预料到自己的结局,并为身后事做好了全部安排。

"陈总编,"张建国站起身,"谢谢你的配合。但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明白。现在,已经不是你保不保得住报社的问题了。这是一桩人命案,三条人命。如果你还有任何隐瞒,那你就是帮凶。"

陈岩颓然地靠在椅子上,浑浊的眼睛里,流下了两行滚烫的泪水。

03

带着陈岩提供的信息,张建国再次回到了"鸣笛苑"A栋30楼的那个"舞台"。

这一次,他的目光变得像手术刀一样锐利。

他要在这间整洁得近乎虚假的屋子里,找出那对夫妻生前所经历的、不断升级的恐惧。

"小李,把这间屋子给我翻个底朝天,"张建国对身边的技术员说,"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我要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从一个家,变成了一个堡垒。"

搜查是从门窗开始的。

门锁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最高安全等级的,瑞士进口,价值不菲。

窗户内侧,全都加装了最先进的红外报警器,一旦有人从外部侵入,就会立刻触发。

阳台的玻璃门上,甚至贴了一层防爆膜。

"张队,你看这个。"一个技术员在主卧的床头柜后面,发现了一个被巧妙隐藏起来的针孔摄像头,镜头正对着房门。

张建国的心沉了下去。

夫妻在自己的卧室里装摄像头,这说明他们内心的不安全感已经达到了何种地步?

他们防的,到底是谁?

真正的发现,来自李文博的书房。

他的电脑设置了极其复杂的密码,专案组请来的网络专家花了整整三个小时才破解开。

电脑桌面很干净,只有几个常规的文件夹。

但专家在硬盘的一个隐藏分区里,找到了一个加密的日记压缩包。

密码再次成了一道难题。

张建国坐在电脑前,陷入了沉思。

他试了李文博和苏静的生日、结婚纪念日、孩子的生日,全部失败。

他点燃一支烟,脑海里回放着案发以来的所有细节。

突然,他想起了遗书里的一句话:"我们以为一支笔可以改变世界……"

他走到键盘前,敲下了一行字,加密包瞬间解开了。

里面只有一个文档,标题是《恐惧日记》。

张建国点开文档,一篇篇记录着恐惧与挣扎的文字,像潮水一样涌来。

"X月X日:今天下班,我发现后面一直有一辆黑色的帕萨特跟着我。我绕了几圈,它也绕了几圈。我记下了车牌号,查不到任何信息。是巧合吗?"

"X月X日:苏静说,她接到了一个没有来电显示的电话,对方不说话,只传来一阵阵阴森的冷笑。她吓坏了。我安慰她说没事,但我知道,他们来了。"

"X月X日:家里的座机被人窃听了。我和老陈在电话里约好见面的地点,结果到了之后,发现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在附近徘徊。我们立刻取消了见面。从今天起,所有重要的事情,都不能再通过电话沟通。"

"X月X日:车库里,四个轮胎在一夜之间全被人扎破了。物业的监控'刚好'坏了。这是警告,赤裸裸的警告。"

"X月X日:今天,我差点死了。在回家的路上,一辆大货车突然从侧面冲过来,如果不是我反应快,现在已经是一滩肉泥。我去查了行车记录仪,那段视频被人为删除了。他们想让我死于'意外'。"

"X月X日:苏静收到了一个匿名快递,里面是一只死老鼠,和一张我儿子的照片,照片上,孩子的脸被红笔画了一个叉。苏静当场就崩溃了。我抱着她,第一次感到了无能为力。我保护不了我的家人。王坤,你这个畜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日记的最后一篇,停留在他们跳楼的前一天。

"该做的都做了。备份、遗书、公证……我们已经没有退路。明天,就是终点。宝宝,爸爸妈妈爱你。希望我们用生命点燃的这把火,能为你,为所有被伤害的孩子,照亮一个干净的未来。"

张建国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直到屏幕的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仿佛亲眼看到了这对夫妻在过去几个月里,是如何一步步被逼入绝境。

他们的家不再是港湾,而成了一座四面楚歌的孤岛。

他们每天活在被监视、被威胁的恐惧中,精神被一点点地蚕食,直到最后,只剩下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决绝。

"张队,"小李的声音把他从沉思中拉了回来,"我们在李文博的车里,有了重大发现。"

04

李文博的车是一辆普通的国产SUV,停在小区地下车库的角落里,车身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技术人员已经对车辆进行了初步检查,除了被扎破后更换的新轮胎,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发现什么了?"张建国问。

"行车记录仪,"小李指着车内后视镜上的一个小黑盒子,"我们把它拆下来,对里面的存储卡进行了深度数据恢复。李文博以为被删除的视频,我们找到了。"

技术人员立刻在现场架起了便携电脑。

一段视频被播放出来。

画面显示的是一条市郊的公路,天色昏暗。

李文博的车在正常行驶。

突然,一辆没有开灯的大货车从右侧的岔路口猛地冲了出来,径直撞向SUV的驾驶座。

李文博反应极快,猛打方向盘,车子擦着货车车头甩了出去,险些撞上护栏。

大货车没有停留,加速逃离了现场。

整个过程只有短短几秒钟,惊心动魄。

"把货车车牌放大。"张建国命令道。

画面被放大、锐化,但车牌被一块泥巴糊住了,根本看不清。

"意料之中。"张建国冷哼一声,"他们做事,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

"但是,"小李话锋一转,"我们恢复出的,不止这一段视频。存储卡里,还有大量被他手动保存下来的视频片段。您看这个。"

另一段视频开始播放。

这次是白天,李文博的车停在路边,镜头对着斜前方的一家咖啡馆。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风衣、戴着墨镜的男人从咖啡馆里走了出来,他正是楚天化工的副总裁,王坤。

他上了一辆黑色的奥迪。

紧接着,另一个男人走了出来,坐进了那辆一直跟踪李文博的黑色帕萨特。

"还有这个。"小李又点开一段视频。

画面里,李文博把车停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镜头拉得很近,对准了楚天化工集团的大门。

下班时间,员工们陆续走出。

王坤和一个脸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并肩走了出来,两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王坤还拍了拍刀疤脸的肩膀,递给他一个厚厚的信封。

张建国死死地盯着屏幕上刀疤脸的侧脸,大脑飞速运转。

他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

"暂停!放大这个刀疤脸!"

画面定格,刀疤脸的五官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是他!"张建国猛地一拍大腿,"周龙!外号'疯狗',退伍军人,以前因为故意伤人罪被我亲手抓进去过,判了五年。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出来了。没想到,竟然投靠了王坤!"

这个发现,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重重迷雾。

周龙和他手下那帮人,很可能就是王坤用来处理"脏活"的"危机公关部"。

跟踪、威胁、制造"意外",这些都是他们的惯用伎含。

线索,终于从无形的威胁,变成了有形的人。

"立刻去查这个周龙!"张建国下令,"查他出狱后的所有活动轨迹,查他的公司,查他的银行账户。我要知道,他跟王坤之间,到底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交易!"

就在这时,张建国的手机响了。

是留在李文博家里的技术员打来的。

"张队,我们又发现了一个东西。在书房的垃圾桶底层,有一个被撕碎的快递单,我们拼起来了。寄件人信息是假的,但收件地址和电话是苏静的。我们查了物流信息,这个快递,就是他们跳楼的前三天收到的。"

张建国的心猛地揪紧了:"快递内容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个压抑着愤怒的声音:"根据我们的现场勘查和残留物检测……快递盒里,应该是一只死老鼠,和一张孩子的照片。"

一切都对上了。

《恐惧日记》里的记录,不再是单纯的文字,而是血淋淋的现实。

张建国可以想象,当苏静打开那个盒子,看到自己孩子的照片和死老鼠放在一起时,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

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们不是被逼死的,他们是被活活吓死的。

张建国挂断电话,看着车窗外地下车库昏暗的灯光,眼中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怒火。

"去楚天化工。"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我倒要看看,这位王坤副总裁,到底长了一副什么样的心肝。"

05

楚天化工集团的总部大楼,在江城的新区鹤立鸡群,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一座权力和财富的纪念碑。

王坤的办公室在顶层,装修得像个小型会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半个江城。

他本人看起来比照片上更年轻,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戴着金丝眼镜,身上闻不到一丝化工厂的异味,只有淡淡的古龙水香。

"张警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王坤亲自为张建国和他的同事倒上昂贵的武夷山大红袍,脸上挂着彬彬有礼的微笑,仿佛他们不是来调查的警察,而是来谈合作的客户。

"王总客气了。"张建国开门见山,"我们今天来,是想跟你了解一下关于李文博和苏静夫妇的事情。"

听到这两个名字,王坤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扶了扶眼镜,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惋惜。

唉,我也是今天早上看新闻才知道的,太可惜了。两位都是业界非常有才华的记者,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他摇了摇头,似乎真的在为他们感到悲伤。

"据我们了解,他们在生前,曾经对贵公司进行过长达一年的深入调查。"张建国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微表情。

"哦?有这回事?"王坤故作惊讶,"张警官,您是知道的,我们楚天作为行业龙头,每天都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媒体。有些是正常的舆论监督,我们欢迎。但有些嘛……"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屑,"纯粹是为了博眼球,捕风捉影,甚至恶意揣测。李记者他们,可能就是属于后者。之前他们确实联系过我们,提出了一些关于环保问题的质疑,我们公关部也一一进行了解释和澄清。没想到,他们还是这么执着,甚至因此产生了精神压力,真是令人遗憾。"

他轻描淡写地将李文博夫妇的专业调查,定义为"恶意揣测",并巧妙地将他们的死,引向了"精神抑郁"。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王总,"张建国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推到王坤面前,"这个人,你认识吗?"

照片上,正是周龙那张带着刀疤的脸。

王坤看了一眼照片,微笑着摇了摇头:"不认识。张警官,我每天要见那么多人,不可能个个都记得。"

"他叫周龙,一家安保公司的老板。据我们调查,贵公司在过去半年里,曾经多次将一些'安保'业务,外包给他的公司。"

王坤的笑容终于有了一丝僵硬,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是吗?公司的具体业务都是下面的人在负责,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们这么大的集团,有些棘手的商业纠纷,需要专业的安保团队来处理,也很正常吧?"

张建国看着眼前这个伪善的男人,心里涌起一阵恶心。

他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王坤就像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你抓不住他任何实质性的把柄。

"打扰了,王总。"张建国收起照片,站起身。

"张警官慢走,我就不送了。"王坤依旧保持着他完美的风度。

走出楚天大厦,外面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同事气愤地说:"这张队,这王坤也太嚣张了!简直就是当着我们的面撒谎!"

张建国没有说话,他知道,和王坤的正面交锋,失败了。

但他并非一无所获。

王坤越是表现得无懈可击,就越说明他心里有鬼。

回到警局,网络专家那边传来了新的消息。

他们在李文博的个人云盘回收站里,找到了一段被删除的加密录音。

又是加密。

这一次,张建国没有再费力去猜。

他直接让专家用最笨的办法——穷举法破解。

他有预感,这段录音里,藏着王坤的真面目。

几个小时后,录音被成功解密。

张建国戴上耳机,按下了播放键。

录音的背景有些嘈杂,像是在一个地下停车场。

先传来的是李文博的声音,冷静而克制:"王总,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们做过什么,我们手里有多少证据,你心里清楚。"

然后,是王坤的声音。

与在办公室里的温文尔雅不同,此刻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冰冷的、不加掩饰的威胁。

"李记者,你还年轻,有时候太执着,不是一件好事。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我不懂。我只知道,那些因为你们的污水而得病、甚至死去的孩子,他们是无辜的!"李文博的声音激动起来。

录音里传来一声轻笑,是王坤的笑声,那笑声让张建国不寒而栗。

"孩子?"王坤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毒蛇在吐信,"李记者,听说你的孩子也才几个月大吧?长得很可爱。你说,如果他因为父亲的'执着',而不能健康快乐地长大,那该多可惜啊。"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只是提醒你,为了你刚出生的孩子,有些事,还是不要太执着的好。"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张建国猛地摘下耳机,双手因为愤怒而不住地颤抖。

找到了。

这就是王坤威胁李文博的直接证据!

虽然录音里他没有承认任何罪行,但那句"为了你刚出生的孩子",已经构成了最恶毒的威胁。

然而,张建国心里的怒火很快又被一阵无力感所取代。

他知道,单凭这段录音和那封遗书,依然不足以将王坤和楚天化工一击致命。

在强大的律师团队面前,这些证据很可能被辩解为"言语上的误会"和"死者单方面的臆想"。

案件,似乎又走入了死胡同。

他们有了一切的动机和指控,却缺少最关键的、能够一锤定音的法律证据——那些被楚天化工隐藏起来的、最原始的排污数据和内部文件。

李文博和苏静,他们真的没有留下那最后的"杀手锏"吗?

06

专案组的会议室里,烟雾弥漫,气氛压抑。

所有的线索都被写在了白板上,最后都指向了楚天化工和王坤。

但每一条线索的末端,都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遗书,是控诉,不是证据。

日记,是记录,不是证据。

录音,是威胁,但不足以定罪。

周龙,是执行者,但他背后如果没有王坤的直接授意,他可以把所有罪名都扛下来。

"我们还是缺少能够直接证明楚天化工非法排污的铁证。"张建国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声音嘶哑,"没有这个,我们前面所有的努力,都只是推论。"

所有人都沉默了。

大家心里都清楚,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突破口,这个案子很可能就会因为"证据不足",最后以李文博夫妇"因工作压力导致精神问题而自杀"结案。

那将是对死者最大的侮辱。

张建国烦躁地站起身,走到窗边。

他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脑子里乱成一团。

他一遍又一遍地复盘整个案件,从接到报警电话的那一刻起,每一个场景,每一件证物,每一句对话。

他确信,李文博和苏静那样心思缜密、不惜以生命为代价的人,绝对不会打一场没有准备的仗。

他们一定留下了什么,留下了那个可以把王坤钉死在耻辱柱上的终极证据。

可那个证据,到底在哪里?

银行保险柜?陈岩已经带人去打开了,里面确实是大量的调查资料备份,但内容和遗书里提到的差不多,同样缺乏最核心的法律证据。

他们的住所?已经被技术人员翻了个底朝天,连墙壁夹层都检查过了,一无所获。

张建国重新拿起那份现场证物清单,目光逐行扫过。

"死者衣物、手机、钱包……"

"打印遗书一份……"

"婴儿奶瓶、尿不湿……"

"婴儿襁褓(黄色卡通图案)……"

当他的目光停在"婴儿襁褓"这一项时,他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一种为人父母的直觉,像电流一样击中了他。

他想起自己的女儿小时候,妻子总喜欢在她的贴身衣物上缝上一个小小的平安符。

他想起苏静在日记里写下的,对孩子那种深入骨髓的爱与愧疚。

一个最大胆、也最悲怆的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最深沉的爱,包裹着最丑恶的真相。

"去物证科!快!"张建国抓起外套就往外冲,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物证科里,那个黄色的、印着可爱卡通图案的襁褓,被封存在证物袋里,静静地躺在架子上。

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奶香。

张建国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取出襁褓。

他用手仔细地触摸着襁褓的每一个角落,特别是那些缝合线比较厚实的夹层。

终于,在襁褓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夹层里,他摸到了一个微小的、硬硬的凸起。

他立刻让技术人员拿来一把精密的剪刀,沿着缝合线,一点一点地剪开。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随着最后一根线被剪断,一个被防水塑料紧紧包裹着的东西,从夹层里滑了出来。

那是一枚比指甲盖还小的微型SD卡。

找到了!

张建国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就是李文博和苏静用生命守护的最后钥匙!

他立刻让人把SD卡插入电脑。

一个对话框弹了出来——请输入密码。

又是密码!

张建国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一次,他没有再尝试那些复杂的组合。

他想起了那份遗书,想起了那对夫妻对孩子无尽的爱。

他试了李文博的生日,错误。

试了苏静的生日,错误。

试了他们的结婚纪念日,还是错误。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只剩下电脑风扇的嗡嗡声。

张建国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那张幸福的全家福。

最后,他睁开眼,颤抖着,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输入了他们那个仅有七个月大的、还未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的孩子的生日。

回车。

加密盘,瞬间解开了……

来源: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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