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穿越到了十年后,彼时,我跟死对头已经结婚六年 完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8-24 01:14 2

摘要:墙上的婚纱照刺得我眼睛发疼 —— 照片里,我穿着洁白婚纱笑靥如花,身边西装革履的男人,竟是我斗了整整三年的死对头!

意识回笼的瞬间,周遭全然陌生的奢华卧室让我猛地坐起身。

墙上的婚纱照刺得我眼睛发疼 —— 照片里,我穿着洁白婚纱笑靥如花,身边西装革履的男人,竟是我斗了整整三年的死对头!

床头柜上的台历显示着十年后的日期,旁边散落的亲子相册更让我如遭雷击:里面满是我和他带着两个孩子出游的画面,稚嫩的小家伙眉眼间,竟同时掺着我和他的影子。

“醒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僵硬回头,看见他端着早餐走进来,衬衫领口松了两颗扣子,眉宇间是褪去少年气的沉稳。

这场景本该温馨,可我一想到未来枕边人不是心心念念的男神,眼泪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掉,最后干脆埋进被子里抱头痛哭:“为什么是你啊…… 我的男神呢?”

身后的人动作一顿,空气瞬间凝固。

我偷偷掀开被子瞥了眼,只见他黑着脸站在原地,耳尖却莫名泛着点红,语气硬邦邦的:“哭够了没?再哭早餐凉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 “模范夫妻” 的身份里勉强适应了几天,某天睡前还在跟他讨论孩子的学区房,醒来却猛地撞进了高中宿舍熟悉的天花板。

“许愿,发什么呆?” 嚣张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抬头,就看见死对头顶着一头惹眼的红毛倚在门框上,校服拉链拉到一半,露出里面印着乐队图案的 T 恤。

他几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我,语气满是嫌弃:“听说你昨天跟人说,以后要嫁隔壁班那个书呆子?我看你眼光比我奶炖的猪蹄还烂 —— 又腻又没嚼头。”

他的话依旧狂妄又刺耳,可我却没错过他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更没忽略他耳尖那抹藏不住的泛红。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红毛上,竟奇异地冲淡了几分戾气,让那点不易察觉的局促,变得格外显眼。

睁眼的瞬间,我差点以为自己睡懵了 —— 不是熟悉的卧室,而是飘着消毒水味的病房,旁边还杵着个黑着脸的 “老熟人”。

我条件反射往床沿挪了挪,尽量离陆泽宇远点。这病房静得能听见针管滴液声,他身后俩小男孩跟复制粘贴似的,圆脸蛋、高鼻梁,跟陆泽宇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别说亲子鉴定了,就算眼神儿不好都能看出是亲父子仨。

我干笑两声鼓掌:“你们家这基因也太牛了,仨人共用一张脸啊!”

话刚落,我瞅着陆泽宇的脸又黑了两个度,跟锅底似的。

十年后的陆泽宇居然结婚了?我突然想起上学时他那中二发言 ——“要是娶不到喜欢的人,我这辈子都不结婚”。得,看来是真追上校花江笙了。

以前上学那阵多有意思啊,他暗恋江笙,我暗恋校草林知言,本来该是 “互不打扰” 的平行线,结果他偏要搞 “ solo 追妻”,天天早上堵在教学楼门口给江笙送早餐,三年雷打不动,永远是包子配豆浆。

我忍不住嗤笑,当年不知道他从哪个不靠谱的人那听来的 “情报”,江笙明明喜欢的是现烤面包配手冲咖啡,他倒好,送了三年全送错了。不过江笙人是真不错,居然真跟他在一起了,还生了俩娃,陆泽宇这运气,简直是祖上积德。

正瞎琢磨呢,我突然灵光一闪:陆泽宇都能跟女神结婚,那我男神林知言,现在指定被我拿捏得死死的,说不定正在家带娃等我呢!

想到这儿,我没忍住笑出了声。旁边陆泽宇看我的眼神,跟看神 经 病似的。

我一掀被子就想下床:“我回家找我老公去!”

手腕突然被他攥住,陆泽宇似笑非笑:“你往哪儿去?”

“找林知言啊!” 我敷衍地想扒开他的手。

他手一顿,语气怪得很:“你老公是谁?”

“林知言啊!” 我重复一遍。

“呵。” 陆泽宇冷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字,“许兮,你可真行。”

他手上一使力,把我甩回床上 —— 幸好床垫软,我还弹了一下。紧接着,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个红本本,“啪” 地翻开递到我眼前。

红底照片上,俩人脸熟得很,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男生嘴角噙着笑,眼神软得能滴出水;女生笑得眉眼弯弯,一看就不是被逼的。我揉了揉眼睛,视线移到姓名栏,当场愣住 ——“许兮”“陆泽宇” 五个字赫然在目。

我脑子 “嗡” 的一声,差点背过气去。

还有比一觉醒来少活十年更离谱的事吗?有,就是未来的老公是你当年的死对头!

我抱着枕头开始嚎啕大哭,陆泽宇半点不心疼,伸手把我眼睛扒开,语气又狠又直接:“看清楚,你男人是谁。”

我想破头也想不通,我怎么会跟陆泽宇结婚?总不能是看脸吧?有林知言那样又帅又温柔的校草在,我再瞎也看不上这个当年染着红毛、天天跟我互怼的家伙啊!

唯一的可能,就是我被他胁迫了!

我小心翼翼试探:“陆泽宇,我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啊?”

这话一出,陆泽宇居然沉默了。他盯着我看了好半天,没像往常一样被我气到跳脚,反而突然笑了 —— 不是嘲讽,也不是冷笑,是那种带着点愉悦的、真心实意的笑。

“许兮,你这气人的本事,跟当年一模一样。”

我干笑两声,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了,总不能是因为爱情吧?

陆泽宇笑够了,眼神变得特别认真,眼底的爱意藏都藏不住,语气又温柔又郑重:“许兮,我们结婚,是因为我爱你。”

十年后的我可能会信这话,但我是十八岁的许兮啊!他当年追江笙的样子我看得清清楚楚,这话在我听来,纯属瞎扯。

狗男人,还想骗我!

幸好陆泽宇没指望我回应,我悄悄松了口气。病房又安静下来,他看我坐立不安,冲身后招了招手:“许一,陆二,过来,你妈失忆了,跟你妈熟络熟络。”

俩小屁孩乖乖站到我面前,活脱脱两个小陆泽宇。我忍不住问:“为啥一个叫许一,一个叫陆二啊?谁家给孩子起这名字?”

陆泽宇眼里闪着笑:“你说的啊,许兮第一,陆泽宇第二。”

我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 —— 这话,还真像是我能说出来的。

后来从陆泽宇嘴里知道,我是因为食物中毒进的医院。我当场就急了,拍着床板控诉:“咱俩现在可是夫妻,一个户口本上的人,你居然给我下毒?也太不地道了吧!”

陆泽宇额角的青筋突突跳:“不是我。”

我才不信呢!陆泽宇在我这儿的信誉度早就清零了,他就算说破天,我也觉得是他干的。不知道哪句话又戳中了他的爆点,他扭头闷在一边不说话了,我倒乐得清静,拿出手机刷起了微博。

这不刷不知道,一刷吓一跳 —— 江笙现在居然成了大明星!到处都是她的广告牌,还是娱乐圈唯一一个三金影后,出道六年零黑料,妥妥的顶流。

我一边刷着她主演的热播剧,一边偷瞄旁边剥石榴的陆泽宇,没忍住嘴欠:“怪不得你跟我结婚呢,原来是江笙没看上你啊!”

陆泽宇没说话,抓起碗里剥好的石榴一口闷了,嚼得咯吱响,跟要咬我肉似的。我打了个寒颤,倒也能理解 —— 没追到喜欢的人,反而娶了自己的宿敌,换谁谁心情好啊。

幸好中毒不严重,挂了一周水就出院了。回到家我才发现,陆泽宇随身带结婚证这事,已经算低调的了 —— 客厅墙上挂满了我们的结婚照,走廊、楼梯间全是,空着的地方还贴着红 “囍” 字,不知道的还以为刚结婚呢。

我咂舌:“陆泽宇,你这审美,比我姥姥炖的红烧肉还烂!”

他没说话,结果晚上吃饭的时候,餐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红烧肉。我瞪大眼睛 —— 这绝对是报复!

陆泽宇把一个大瓷碗端到我面前,皮笑肉不笑:“尝尝,看看咱姥姥炖的红烧肉烂不烂。”

没等我反应,他又端来一个不锈钢盆:“再尝尝这个,咱姥爷炖的,比姥姥的烂不?”

还好他没太过分,每盘让我尝了两三块就停了,剩下的全放进冰箱,说是他自己吃。

在医院的时候,俩人待一个病房还没觉得啥,回到家看到卧室里那张超大的双人床,我才后知后觉不对劲。虽说十年后的我跟他生了俩娃,同床共枕是常事,但现在在这儿的是十八岁的我啊!让我跟陆泽宇睡一张床,我实在接受不了。

浴室的水声突然停了,没一会儿,门开了。陆泽宇只穿了条灰色运动裤,上身光着,宽肩窄腰,肌肉线条特别流畅,一点赘肉都没有。

我赶紧在心里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能看,不能看!

他踢了踢我的脚尖:“蹲这儿干啥呢?赶紧去洗澡。”

我挠了挠头,试探着说:“咱…… 咱要不分房睡吧?”

做了半小时心理建设,我还是过不了自己这关。

陆泽宇擦头发的手顿了一下:“许兮,你认真的?”

我眼神飘来飘去,开始装傻:“啥认真不认真的?我听不懂,我啥都不知道。”

他看了我好半天,就在我以为他要发火的时候,他突然轻声问:“许兮,我又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我赶紧摆手:“没有没有!”

“那你为啥总提林知言?为啥要跟我分房睡?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跟我提离婚了?”

他声音压得很低,听着有点委屈,还有点落寞。十年后的陆泽宇也太会装可怜了吧!就算我心肠再硬,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我抓起换洗衣物,逃似的冲进浴室,在里面待了整整两个小时,做好心理建设才敢出来。

卧室的灯调成了暖橘色,陆泽宇坐在单人沙发上,茶几上摆着几瓶红酒,全是外文,我一个字也看不懂。他冲我笑:“你前阵子不是说想喝红酒吗?现在喝不喝?”

我在心里吐槽:想喝的是十年后的我!但表面上还是笑着点头:“喝!”

我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但一杯就醉是我万万没想到的。脸颊发烫,眼前的陆泽宇都开始重影了:“陆狗,你…… 你别动!”

他身后墙上还贴着红 “囍” 字,我揉了揉眼睛,突然看到他头发变成了显眼的红色 —— 我一下子懵了,分不清现在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

嘴巴不受控制地开始吐槽:“陆狗,你喜欢江笙,我喜欢林知言,咱俩就不能合作一次吗?你现在不帮我,非要自己瞎搞,以后咱俩就得结婚了!我不想跟你结婚,我想跟林知言结婚,呜呜呜……”

“…… 你怎么知道以后我们会结婚?”

我打了个酒嗝,满不在乎:“我穿越到十年后了啊!十年后我还给你生了俩娃,一个叫许一,一个叫陆二,厉害不?我为啥会穿越啊?我不想待在这儿,我想回去…… 咱俩以前天天吵架,怎么会结婚呢?”

我抱着酒瓶子继续哭:“我想让我的孩子姓林,叫林二,我不喜欢‘陆’这个姓,也不喜欢陆泽宇,他总说我笨……”

我已经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了,只顾着吐槽陆泽宇。那人耐心听完,声音特别温柔:“为啥不喜欢陆泽宇啊?就因为他总说你笨吗?”

我又灌了一口红酒,舌头都捋不直了:“对!陆泽宇讨厌我,总说我坏话,我也讨厌他!林知言就不一样了,他总夸我,我喜欢他!”

那人叹了口气,语气有点无奈,却带着笑意:“陆泽宇不讨厌你,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他就是太笨了,碰到喜欢的人不知道怎么表达。以后要是你见到十年前的陆泽宇,教教他好不好?教教他怎么喜欢许兮,怎么让许兮开心。”

他的声音软乎乎的,像在哄小孩,尾音还带着点笑意。

我严重怀疑陆泽宇有病,真的。

这都第七天了,他天天在家看电视剧,压根不去公司,还把许一、陆二的假给请了,让俩孩子陪他一起看。

看的还是部暗恋校园剧,剧情老掉牙了 —— 男主暗恋女主好久,不敢说,把喜欢藏心里,还总搞些小动作想吸引女主注意。

我嘴角抽了抽:“这么尬的剧,让小朋友看真的好吗?”

许一托着腮,一脸认真:“我有点心疼男主。”

陆二一边剥石榴一边点头:“男主好可怜啊。”

这一刻,我深刻体会到小说和现实的差距 —— 小说里三四岁的孩子都是天才黑客,各大名校抢着要;我家这俩,天天跟他爹看狗血剧,上幼儿园还总被老师叫家长。

肯定是陆泽宇的基因不行!

大概是我怨念的眼神太明显,陆泽宇轻咳一声,试图转移话题:“你额头上有根红线。”

“滚蛋!” 这谎言也太拙劣了吧!

结果当天晚上,我被吓醒了 —— 陆泽宇站在床头,幽幽地看着我,不知道站了多久。

我撑着床坐起来,声音都在抖:“大哥,你这是干啥?半夜来索命啊?”

陆泽宇没开灯,在黑暗里开口:“去看日出不?”

他行动力是真强,俩孩子睡得正香,被他硬生生叫醒了 —— 亲爹无疑。

车上,俩娃困得脑袋直往车窗上磕,我被陆泽宇抱在怀里,听着 “咚咚” 的碰撞声,没忍住笑出了声。我伸了伸胳膊,俩娃立马心领神会,往我怀里钻。软乎乎的小身子,抱着特别舒服。

一家四口,就陆泽宇跟春游似的,兴奋得不行。

到了地方,俩娃睡得跟小猪似的,怎么叫都叫不醒。我扒着车门不肯上山,陆泽宇箍着我腰的手越来越紧,我开始撒泼:“陆泽宇,我要睡觉!我不爬山!我心脏不舒服,头疼!”

他手上一使劲,我彻底跟车门 “分手”。紧接着,他给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 “咔嗒” 一声锁上车门,开车溜了。

我早就知道自己没运动细胞,陆泽宇也知道,可他为啥非要带我来爬山?结果就是,还没爬到三分之一,我就累得不行,扒着陆泽宇的后背不肯下来。

我嘟囔:“都说了不爬山,你非不听,现在好了,累死你!”

凌晨的风特别凉,但陆泽宇的脖子上已经冒出了一层薄汗,青筋都绷起来了。

我从来不是心软的人,但这一刻,心里突然冒出一股陌生的情绪 —— 有点心疼。

我想下来,陆泽宇握着我小腿的手紧了紧,声音很轻:“别下来,我想背你上去。”

还是那么执拗,跟当年那个染着红毛、张扬得不行的陆泽宇一模一样。

我揉了揉发疼的胸口,把眼眶里的湿意硬生生憋了回去,贴在他耳边小声说:“陆泽宇,我心脏有点疼。”

他笑了,声音因为累变得有点沙哑:“怎么?心疼你男人了?”

我抬手给了他一个不轻不重的爆栗,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回想这半个月,陆泽宇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 不去公司,天天在家陪我和孩子;把家里的做饭阿姨辞了,一日三餐都自己做;还总精神恍惚,动不动就把自己关在书房;晚上经常半夜惊醒,紧紧抱着我……

这不就是电视剧里的剧情吗?主角得了绝症,不告诉家人,就想多陪陪他们。

想到这儿,我吓得不行,抱着他脖子的手紧了紧:“陆泽宇,你可不能死啊!”

他要是死了,谁给我们娘仨挣钱啊!

陆泽宇:“…… 你又发什么疯?”

一路上,我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他半路出事。就算陆泽宇体力再好,也没赶上日出的速度 —— 等我们爬上山顶,太阳早就出来了,橘黄色的光洒在天上,染黄了半边天。

陆泽宇的头发全湿了,汗流浃背,他苦笑着说:“还是没赶上。”

我从他背上跳下来,心里居然特别平静 —— 这样就够了。

他抱着我坐在树下,又开始说奇怪的话:“许兮,你额头上的红线快要消失了。”

我笑骂:“滚啊!这谎话你都说半个月了,还没说够?”

山上特别安静,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还有我和他越来越快的心跳声,根本分不清是谁的跳得更猛。

我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你为什么会穿越到十年后呢?许兮,你是来爱我的吗?”

穿越?十年后?

原来陆泽宇什么都知道!

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不出声音,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许兮,我从十年前就开始爱你了。那时候你喜欢林知言,我特别嫉妒他 —— 嫉妒他学习好,嫉妒他对谁都温柔,我做不到,我只想对你笑,只想对你好。”

“很多次我都想放弃,大不了就站在你身后,看着你幸福就好。可我不甘心,我想站在你身边的人是我,我做梦都想跟你有个家。幸好,上天眷顾我们,我们结婚了 —— 毕业那天,我就拉着你去扯证了,我太想把你留在我身边了,只有你在,我才觉得踏实。”

“这十年,我一天都没停止过爱你。”

他小心翼翼地吻了吻我的眼角,薄唇微微颤抖,眼底的爱意浓得化不开。

“许兮,我在未来等你。”

等我意识彻底消散的前一秒,我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原来快要死的人是我。

我不知道我身在何处,只看见陆泽宇的一生如果走马观花似的在面前的大屏幕播放着。

最终画面停留在年少时期的恣意,还有面对心上人时的自卑。

“许兮,你是笨蛋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像是打破了时空隧道传进了我的耳畔,蛊惑着我靠近。

我茫然地睁开眼,入眼便是一头惹眼至极的红发,随即看见少年桀骜不驯的眉眼。

是陆泽宇。

此时的他满脸嫌弃:“许兮,你的眼光比我奶炖的猪蹄还烂。”

任谁看了都会说上一句“狂妄张扬”。

可是我分明看见了他泛红的耳垂。

我盯着他看了许久,看着他下意识地避开我的视线却又强装镇定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

原来年少时期的陆泽宇像猫,心思藏不住。

我故意道:“喜欢林知言就是眼光烂,那喜欢谁不烂呢?你吗,陆泽宇?”

听我说完,他的脸刷地一下爆红,结结巴巴:“你你你你你……”

“你”了好几遍,终于红着脸憋出一句:“你太不矜持了!”

我被他逗乐:“那我不喜欢林知言了,我喜欢陆泽宇好了。”

一瞬间,我在他脸上看见了三种变化莫测的情绪,震惊、压抑不住的信心,以及溢出眉梢的得意。

太明显了。

陆泽宇。

他故意端着架子:“既然你那么喜欢我,我就给你一个追我的机会吧。”

我忍着笑问道:“怎么追?”

他思索了一会,试探道:“那先从每天早上送早餐开始?”

我一口应下。

听到我的回答,他的耳垂又一次变红。

他突然变得扭捏起来:“那我先回班了,明天、明天见。”

说完这句话他就急匆匆地离开,仿佛身后有鬼追一般,步伐匆匆,还同手同脚。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在网上搜索食谱教程,翻来翻去,最简单的还是三明治。

鸡蛋火腿我妈煎的。

面包片我爸买的。

生菜我姥洗的。

至于我的参与,就是把它们叠在一块。

二中是按照学习成绩分的班级,林知言跟林笙永远是一班的扛把子选手,我跟陆泽宇永远是三班四班,不上不下,在中间徘徊。

以前我们二人一天能去三四趟一班,那时候的我天真地以为陆泽宇跟我的目标一致,为的就是拿下一班的扛把子选手,原来自始至终他的目标就是我。

本以为我会是最早到班级的,直到走到后门我看见陆泽宇在位置上坐立难安,一会整理一下头发,一会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服。

我这才看见他衣服上的 logo,如果没记错的话,设计这件衣服的设计师好像就住在他们家的老宅,专门为他们一家子设计衣服。

然而陆泽宇因为跟家里人意见不合,已经半年没有回家了,平日里穿的都是地摊上买的短袖。

按照陆泽宇的秉性,是不会为了一件衣服主动去老宅道歉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半夜翻墙偷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我笑出了声。

笑声惊动了陆泽宇,他慌忙看过来,看见是我,飞快地把手里反光的东西塞进桌兜里。

“你、你来了。”

他又变得扭捏起来,不敢看我。

“来了。”我装作没看见他桌兜里的镜子,把三明治放在他的桌子上,再三强调,“这是我亲手做的。”

陆泽宇的腰杆一下子直了起来,表情严肃,眼神坚定得要入党,双手拿起三明治:“我会全部吃完的。”

俗话说得没错,“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两个巨无霸三明治,陆泽宇吃得一干二净。

我瞠目结舌。

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按照他这个吃法,高三一年,我们家能供得起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上吃了早饭的原因,上课的时候陆泽宇罕见地举手回答了问题。

临近国庆,历年来每个班级都会选出代表表演才艺,校方会根据各方面评分,会为前三名的同学所在班级加分,分数间接性决定了班主任们的奖金。

往年的第一名永远都是林笙,她从三岁就开始跳舞,拿到的奖项数不胜数,是学校最拿得出手的学生。

班里没有人自告奋勇,班长扫视了一圈,采用了最经典、最原始的方式——抓阄。

我看着手里的空白白纸,唇角的笑还没来得及放大,下一秒就听见班长说:“拿到空白白纸的同学就是今年的幸运儿。”

我的笑彻底僵在脸上。

上台表演才艺,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好处的话,就是不用上自习。

我背着小提琴,打着哈欠在角落昏昏欲睡。

旁边的陆泽宇跟狗崽子似的蹲在我旁边,手里捧着一盒水果,脚边还放着一个保温杯,眼巴巴地看着我。

不远处的林笙一袭白色长裙,头发扎成松松垮垮的麻花辫,眉眼清冷,巴掌大的小脸甚是明艳,肤白如雪,美艳绝伦。

十年后的她其实并没有太大变化,一样美得动人心魄。

注意到我的视线,林笙偏头,蓦地弯了弯唇,无声道:“许兮。”

我挥了挥手,笑眼弯弯:“林笙。”

听见我叫林笙的名字,正在给我捏脚捶背的陆泽宇手一顿,看着林笙越来越近的身影,慌忙解释:“许兮,我跟她没关系,我是假喜欢她,我是绝对不会跟她在一起的……”

我白了他一眼:“人家也看不上你。”

陆泽宇这才松了口气,傻乎乎笑着,继续给我捶背。

我把林笙拉在旁边坐下:“好久不见你了,你前几天去哪里了?”

林笙给我捋了捋碎发,笑得温柔:“前几天去无华市参加奥数比赛了。”

鲜少有人知道我跟林笙是自小一块长大的,小时候每次调皮捣蛋害怕挨揍都会去她家躲着,只是后来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她搬家了。

虽然不在一个城市,但是联系从来没有断过。

直到高二上学期,林笙转学过来。

林笙是我最好的朋友,穿回来的当晚,我就告诉了她一切。

穿越到十年后这么荒谬的事情她信了。

她当时极其认真道:“许兮喜欢我当大明星吗?”

我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但是十年后她确确实实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那我以后考中戏。”她连续说了好几遍,“我以后一定会考中戏的。”

广播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看着她眼角下的泪痣,鬼使神差道:“我想让你开心。”

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莫名其妙的话,林笙却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含义,笑着点头:“好。”

排练的时间并不是很长,算上高一、高二,总共三十六个班级,排练的时间却只有七节自习课。

上台前一天,陆泽宇给我涂着护手霜,止不住地吐槽:“学校有病,只许高、一高二看节目,说什么高三学习紧,任务重,不让看,不让看我也考不上清华北大啊。”

我把玩着他的头发:“你可以藏在高二,但是你这头红发可不好隐藏。”

陆泽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十月份天气已经开始变凉,早上的时候需要在短袖外面套个薄薄的外套,我打了个哈欠,站在走廊上吃早餐,心底开始默背谱子。

正想得入神,一截胳膊突然勾住我的脖子,动作亲昵。

我被吓了一跳,入眼就是一头黑发,我往后一躲,条件反射就是一拳。

那人吃痛。

陆泽宇循规蹈矩地穿着松松垮垮的校服,那头惹眼的红发全部被他染黑,他捂着眼睛,疼得龇牙咧嘴。

我嘶了一声,讪讪道:“我以为是别人,你怎么染黑了?”

莫名其妙挨了一拳的陆泽宇却面露满意,一本正经道:“对,就应该这么做,陌生男生搂你的时候必须给他们一拳,许兮同志,正当防卫做得很好,下次继续保持。”

他还正儿八经地敬了个军礼。

我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好奇道:“你怎么想染头发了?”

他神色突然严肃了起来,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后,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昨晚梦见一个男人,他说红发会影响跟恋人的感情发展,我未来的老婆不喜欢红色,喜欢黑色。”

“你是喜欢黑发的吧,许兮?”他紧张兮兮地看着我。

我不确定道:“喜欢吧。”

不管是十年前的红发陆泽宇,还是十年后的黑发陆泽宇,对于我而言,都没有什么差别。

我是颜狗,只要脸长得好看,他染一头荧光绿我都觉得好看。

上台比赛前,陆泽宇神情严肃,在我手里硬塞了一根火腿肠跟两个剥了壳的鸡蛋:“得一百分。”

我:“满分就十分。”

陆泽宇一顿,果断从手里拿走一颗鸡蛋,整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拿满分十分。”

他盯着我吃完火腿肠和鸡蛋,才肯放我离开。

上午十点,高一高二的同学陆陆续续地搬着凳子来大礼堂,叽叽喳喳的,看起来十分好奇。

我把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打起精气神给抽到一号的林笙加油。

林笙也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三年每年抽签都是一号,永远都是第一个上台,永远都是断层式碾压,评分的时候第一名是最好评的,毋庸置疑是林笙。

她没有穿特定的服装,只是简单的白 T 牛仔裤,却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音乐完毕后,众人还傻傻地盯着台上,意犹未尽。

直到主持人说“有请下一位同学”,台下才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因为有林笙断层式的碾压,后面几位同学的舞蹈看起来就有点差强人意。

在三十六个同学中,我抽到了中间,第十九名。

我打着哈欠,恹恹地趴在林笙的肩膀上:“有点紧张。”

“我可看不出来你的紧张感。”林笙拍了拍我的脑袋,“坐好,我给你扎头发。”

在台上排练的时候,除了无聊还是觉得无聊,等真正上台表演,看着下面乌泱泱的人头,我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紧张。

我呼了一口气,摆好姿势,推弓,拉弓,紧接着悠扬的琴声从指下流泻而出。

小时候,家里的大人为了培养我的兴趣爱好,报了很多兴趣班,无论是钢琴,还是民族舞,或者大提琴,我都学过,只是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有小提琴我坚持了很多年。

台下安静如鸡,只有一位同学弓着腰来回窜位折腾。

有点眼熟。

那位同学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到我看清了他真面目。

陆泽宇离校长只相隔两个座位,他拍了拍旁边的同学,偷偷塞给那人几张红票子,无声道:“同学,换个位置,你坐后面,让我坐着。”

那人摸着红票子喜笑颜开:“你坐你坐。”

陆泽宇得到了他的 VIP 座位后,开始从兜里掏出几个红色的应援棒,分给了周围几个同学。还有一个一米长的横幅,红底白字写着——

许兮勇敢飞,陆一永相随。

今年的第一依旧是林笙,我喝了一口水,看着旁边翻来覆去看奖牌的陆泽宇,好笑道:“第二名有什么好看的。”

陆泽宇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上面不存在的灰:“在我心里你就是第一名,我是你的粉丝。”

电光石火之间,我忽然想起了他刚才手里的横幅,问道:“那个横幅是你自己写的吗?”

陆泽宇从兜里掏出揉成一团的横幅,递给我:“是啊。”

上面“陆一”二字清晰可见。

我盯着这两个字看了很久,突然笑了,眼底却越来越湿润。

两只崽子的模样在我脑海里慢慢浮现,越来越清晰。

我有些哽咽:“什么陆一,明明,明明许兮第一,陆泽宇第二。”

高三生活是枯燥而无味的,并没有小说中写得那么轰轰烈烈,有的只有铺天盖地的试卷还有习题。

讲台上倒计时的天数越来越少,从一百天变成了几十天,等再看去不知何时已成了个位数。

最后一个晚自习,陆泽宇紧张得不成样子,握着笔的手都在发抖:“许兮,我有点害怕,害怕我们考不上同一所大学。”

老实讲,这是我第一次见陆泽宇这么紧张的样子。

我偷偷牵上他的手,两只交叉的手掌很好地藏匿在宽大的校服下。

高考后,为了防止他对答案增加焦虑感,第二天就买机票拉着他出国旅游。

一连在外面玩了半个月,因为没有做好防晒的缘故,直把我们二人晒黑了一个度。

等回来的时候正好查成绩,选志愿。

仅用半年的时间就从学渣逆袭成学霸,考上清华北大,这种情况只会在小说中出现。

我的分数刚刚擦过京大的分数线,是跟陆泽宇约定好的那所大学。

桌子上的手机不停地震动着,是陆泽宇打来的,接听后听筒就响起他委屈巴巴、满是懊悔的声音:“许兮,我没考上,我们得异地恋了,最后一道选择题我明明选了 A,检查的时候我不确定又换成了 D,我后悔,我不想活了。”

在听见不在一个学校这个消息时,说不失落是假的,没有哪对在热恋中的情侣会接受异地恋。

我擦了擦额头因为紧张而出的薄汗,安慰道:“机票又不贵,放假我们依旧能见面,陆泽宇,你放心,我们以后一定能在一起的……”

我絮絮叨叨地安慰着,通话时长长达一个小时,最后快要挂断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好像还没问他在哪个学校。

“就在京大旁边的南大。”

“滚啊。”

两所学校相隔不到两千米,走路都能到。

南大、京大都在本市,有时候白天没课还能回家吃个饭。

在中秋节那天,我带着陆泽宇回了家,本想着回家一块吃个午饭,下午没课还能去看个电影。

谁知,陆泽宇把他们一家子都带来了,连八十岁的祖母都拄着拐杖颤颤巍巍从车上下来。

女士们全部穿着晚礼服, 男士们统一穿着黑色高定西装。

我目瞪口呆:“你这是整哪出?”

陆泽宇一直在整理袖口:“提亲啊。”

“我让你回我家吃饭, 不是让你来提亲的!”我忍无可忍地低声吼道。

一群人提着东西浩浩荡荡地进了屋, 在陆父的眼神示意下, 身后的亲戚们把手里拎着的箱子放在桌子上,打开一看, 全部都是金光闪闪的黄金, 摆满了整个茶几。

我妈被这大阵仗搞得呆愣在原地:“咋的了这是?屠家?”

陆泽宇把视线定格在我妈身上, 一步步靠近, 在仅剩一米的距离时, 他突然双膝下跪:“阿姨好!”

字正腔圆,声如洪钟。

身为当事人的我们被家里的长辈以“大人说话小孩不能听”的理由赶出了客厅,随意在花园里面溜达。

“你家真有钱, 你爸对你真舍得。”

回想起茶几上的几箱黄金, 还有他们家开出的诱人条件,我再一次感慨。

陆泽宇不以为然:“等你嫁进来, 我们全家大到公司的股份,小到家里的锅碗瓢盆,都是你的。”

短短的一句话,只有穿越过十年后的我才知道其中的含“真”量。

十年后,家里的房子全部都是我的名字,连公司最大的股东都是我, 陆泽宇只是一个挂名总裁。

不知道两家长辈说了什么, 最终一致决定大三订婚, 一毕业就结婚。

陆泽宇万分不情愿,提议过几天就订婚,被陆父狠狠揍了一顿才作罢。

所谓的异地恋,并没有陆泽宇想象的难熬,大学毕业后,我们领证结婚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在结婚的第二年, 我怀孕了。

为了取名字,家里的长辈们不分昼夜地查询字典, 待定的名字足足有一本书那么厚。

我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给被众多网友们评价为“最美白月光”的林笙做数据打榜。

高考后, 林笙去了中央戏剧学院,在学校的时候就经常去剧组跑龙套,无论是配角, 还是一句话都没有的路人, 她都会接。

大三下学期,凭借清冷的气质被当红导演看中,出演了“白月光”一角,自此一炮而红。

现如今遍地大街小巷提起“白月光”一词, 脑海里浮现的永远是林笙的名字。

林笙彻底火了。

孩子出生后, 陆泽宇才开始给孩子起名字。

许无言。

第二个孩子出生,是在两年后。

陆月白,是我起的。

陆泽宇抱着我,轻笑:“两个崽子小名叫许一、陆二, 好不好?”

听着这两个久违的名字,我鼻尖一酸:“为什么叫许一、陆二?”

“因为你说许兮第一,陆泽宇第二。”

来源:晴不了的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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