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站在单元楼下时，手机屏幕亮起17:58。今天项目提前收尾，我鬼使神差跟领导请了假——平时这时候苏晓该刚下夜班去超市，可今早她发消息说"科室忙，晚点回"。
我站在单元楼下时，手机屏幕亮起17:58。今天项目提前收尾，我鬼使神差跟领导请了假——平时这时候苏晓该刚下夜班去超市，可今早她发消息说"科室忙，晚点回"。
楼道声控灯随着脚步次第亮起，钥匙刚插进锁孔，玄关感应灯"唰"地亮了。鞋柜上摆着她的米色小皮鞋，鞋尖翘得像只没合拢的蝴蝶，显然脱得匆忙。我蹲下身，发现鞋跟沾着几点暗红——她上周还皱着眉说"医院消毒水味重，闻不得酒精"。
客厅电视开着新闻联播，苏晓最烦这档子严肃节目，总说"刷短视频多放松"。茶几上半杯奶茶早凉透了，吸管口还沾着草莓酱，那是她最近爱喝的口味，可她胃不好，向来只喝温的。
我摸出手机打给苏晓，铃声却从卧室传来。她接起时带着笑："老公？我在医院收拾呢，马上——"话音突然顿住，背景里传来男声："你手机响了。"
"我放床头柜上了，你先看会电视，半小时到家。"她匆忙挂了电话。我盯着虚掩的卧室门，门缝漏出的光里，瞥见她手机屏幕亮着，微信对话框停在"陈默"那里，最后一条消息十分钟前："等我，马上到。"
陈默是她大学男闺蜜，比我们大两岁，广告公司策划。上个月还来家里吃饭，说要介绍理财项目，被苏晓笑着推进厨房："你这嘴皮子，可别祸害我老公。"
我捏着手机的手直抖，指纹解锁后，聊天记录刺得眼睛疼——三天前陈默说"压力大""项目黄了""今晚喝一杯，别让林深知道"；苏晓回"八点老地方""我陪你""注意安全"；半小时前陈默发"到小区门口了，快点"。
手机"啪"掉在地毯上，玄关镜里我脸色惨白，额角全是汗。上周她参加同学会，我主动去接；上上周说颈椎疼，我连夜买了按摩仪；昨天生日，我熬通宵做手账，贴满三年恋爱照。
可现在，她手机里藏着另一个男人的邀约。我知道那"老地方"——地铁口的酒吧，她提过两次，说"装修像老洋房，适合和闺蜜喝下午茶"。
抓起车钥匙冲下楼，副驾还放着她今早塞的保温杯，泡着新买的红枣枸杞茶。车速飙到八十时，后视镜里全是她的笑脸：系碎花围裙煮面、踮脚别工牌、蹲下来系松了的鞋带。
酒吧霓虹灯在暮色里扎眼，推开门冷气裹着酒香扑来。角落卡座里，苏晓穿着我送的藕粉连衣裙，发梢微卷，正仰头和陈默碰杯。陈默的手搭在椅背上，指节擦过她裸露的肩，她笑着躲开，耳坠晃出细碎的光。
"林深？"她声音发颤，红酒杯"当啷"掉桌上，酒液溅在手背，却像没知觉，"你怎么来了？"
陈默倒从容，抿口酒："晓晓说陪朋友，我还以为是女闺蜜。"目光扫过我副驾的保温杯，"这杯子挺好看，晓晓送的？"
心跳声撞得耳膜发疼。苏晓要拉我，我退半步避开，她指尖擦过手背，凉得像片碎雪。"解释。"我哑着嗓子。
她嘴唇动了动："他...他来解闷的，我们什么都没——"
"解闷要碰杯？"我盯着她杯沿的口红印，"解闷要把手搭你腰上？"陈默的手不知何时虚虚护在她腰后。
陈默笑了："林深，你太紧张。晓晓是我看着长大的妹妹，我们——"
"妹妹？"我盯着她耳坠，那是去年纪念日送的，此刻泛着冷光，"那'别让林深知道'算什么？'注意安全'又算什么？"
苏晓脸瞬间惨白，看陈默又看我，像被抽走了力气。陈默起身拍裤腿："我先走，你们聊聊。"经过我时低声："晓晓早受够你这没情趣的闷葫芦了。"
门"砰"关上，音乐突然震耳欲聋。苏晓扑过来抓我手腕："深哥，我怕你担心才没说。陈默离婚了，最近特别低落，我就是陪陪他..."
"陪陪他要摸腰？"我甩开她手，"陪陪他要在你生日缺席，跑酒吧喝交杯酒？"指着她腰间，"上周你说值夜班，其实和他在这喝酒吧？"
她愣住："你怎么知道？"
"调了小区监控。"我掏出手机，上周三晚十点，她和陈默牵手进单元门；次日七点，陈默从卧室出来的截图刺目。
她眼泪大颗掉："我错了，深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望着她哭花的妆，想起三年前冬天。地铁口等末班车，她冻得跺脚，我解下围巾给她，她仰头说："林深，我要给你生两个孩子，一个像你，一个像我。"
可现在她的泪里只有慌乱。我捡起保温杯，红枣茶早凉了，倒映着我扭曲的脸。"重新开始？"我轻声问，"从你改手机密码那天？从你让他进卧室那天？"
她跪下来拽我裤脚："别离婚，我保证不联系他了，真的知道错了..."
我蹲下身替她擦泪，睫毛膏糊成黑疤。"苏晓，"我声音发颤，"最难受的不是你背叛，是你觉得'反正他不会发现'。"
从公文包抽出离婚协议——早让律师拟好的，财产分割清楚，我只要房子居住权，毕竟这里还有回忆。
"签了吧。"我推过去，"不要赔偿，只要你和他彻底断了。"
她盯着协议，眼泪砸在纸上："你真要这么绝情？"
"是你先绝情的。"我走向门口，夕阳透过玻璃照在身上，烫得发疼，"从你和他喝交杯酒那一刻，我们就回不去了。"
停车场看表：19:56。从发现皮鞋到递出协议，整三小时。
后视镜里，苏晓还蹲在酒吧门口，攥着协议，风掀起裙角，像朵揉皱的花。
发动车子，广播突然响："爱情里最痛的，不是背叛，是你把越界当友情。"
我关掉广播，把保温杯扔进垃圾桶。红枣茶早馊了，像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变了味。
前方路被夕阳染成金色，我踩下油门。有些错，三小时就能犯下；有些心，三小时就能凉透。
来源：白兔望明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