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走出民政局时,五月的风裹着梧桐絮往脸上扑。我低头看着手里的离婚证,红本本边角被我捏得发皱,"林晚"两个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走出民政局时,五月的风裹着梧桐絮往脸上扑。我低头看着手里的离婚证,红本本边角被我捏得发皱,"林晚"两个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台阶下停着周延的黑色轿车,他摇下车窗,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像结了冰:"林女士,后会无期。"
我应了一声,把装着户口本的文件袋往怀里拢了拢。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高铁站的提醒——14:20的G123次列车,回临州的票,我今早七点就订好了。这七年,我把"临州林晚"活成了"周延太太",现在终于能做回自己。
打车去公寓的路上,我给助理小夏发消息:"衣帽间的行李箱搬下来,其他东西该捐捐该扔扔。"车窗映出我素净的脸,没涂口红,却比过去七年任何时候都轻松。从前周延总说我像"温室里的白玫瑰",现在才明白,自由不是穿高定住别墅,是能自己决定要去哪儿。
公寓在江景小区,我站在28楼落地窗前收拾行李箱。阳光照着箱子上的卡通贴纸,那是大学毕业时在临州夜市买的。那时我总说要"闯大城市",结果闯进了周延的婚姻里。
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着"周宅陈叔"。我愣了愣——陈叔在周家做了二十年管家,从前总说"林少奶奶是周先生的福气",今天怎么突然找我?
"林小姐,"电话里的声音带着迟疑,"周先生让您今晚回别墅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
我捏紧行李箱拉杆:"陈叔,我和周延已经离婚了。"
"我知道......"陈叔顿了顿,"是关于您名下的股份。当年您嫁过来时,周氏给您注册了5%的代持股份,现在需要签补充协议。"
代持股份?我突然想起三年前冬夜,周延握着我的手在书房说:"晚晚,我怕自己不够好,所以给你在周氏留了股份,等老了咱们就靠这个养老。"那时我信他说的"非你不娶",信他说的"夫妻一体"。
可后来呢?他开始夜不归宿,说"应酬多";我怀孕时他在国外"谈项目",孩子没了他连电话都没接;再后来,他把我的名字从周氏股东名单上撤了,说"女人管不好公司"。
"陈叔,那协议我看过,是代持协议。"我声音平稳,"代持人是周延,受益人是我。现在离婚了,代持关系自然终止。"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陈叔突然提高声音:"林小姐,周先生今天去了公证处,说要把股份转到您名下。可财务说,您的账户被冻结了......"
"冻结?"我心头一跳,"为什么?"
"周先生说......"陈叔的声音低下去,"说您婚内转移周氏资产。"
我差点笑出声。转移资产?七年前我进周氏当财务总监时,周延还夸我"把账管得比计算器还清楚"。后来他嫌我"抛头露面",硬把我调去管慈善基金会,说"更适合太太身份"。现在倒成了我的错?
"陈叔,"我深吸一口气,"您记不记得三年前周氏和宏发的并购案?"
电话里传来纸张翻动声,陈叔应该在翻旧文件:"记得,当时周先生说您做的尽调报告,找出了宏发三个财务漏洞......"
"对,"我打断他,"那份报告在周氏档案室17柜第三份。要是周延敢说我转移资产,就让他拿这个对质。"
陈叔没再说话,我听见他重重放下电话的声音。
收拾完行李箱时,天已经擦黑。我拖着箱子站在玄关,突然想起什么,打开电脑查周氏股价——最近三个月涨了23%,新闻里全是"周延带领周氏再创辉煌"。原来他早就在准备这一天,等我彻底退出,好把代持股份据为己有。
高铁站广播响起"G123次列车开始检票"时,手机又震了。陌生号码,接通后是周延惯有的从容:"林晚,我在周宅等你,半小时到。"
我盯着时间18:47,临州的车20:15才开,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他急着见我做什么?
周宅门房没拦我,陈叔在玄关迎上来,脸色比上午更白:"林小姐,您来了。"
周延从二楼下来,深灰西装笔挺,像尊完美的雕塑:"晚晚,我就知道你会来。"
我绕过他走向客厅,茶几上摆着一沓文件,最上面是《代持股份转让协议》。周延在我对面坐下,指尖敲了敲协议:"签了吧,股份转你名下。"
"为什么?"我挑眉,"昨天说性格不合离婚,今天倒大方了?"
周延笑了,镜片后的目光像刀:"你以为我真想离?周氏要引进战略投资,对方要求我'无婚姻负担'。"
我想起上周慈善晚会,周延和宏发王总碰杯的样子——原来不是应酬,是谈条件。
"所以让我签离婚协议,是怕我影响你谈生意?"我盯着他,"那代持股份呢?你说的保障,也是生意的一部分?"
周延没否认:"晚晚,周氏股份不是谁都能拿的。你现在离开,我给你股份是仁至义尽。"
"仁至义尽?"我冷笑,"三年前我流产在医院躺三天,你说'在谈并购案';去年我妈手术要交费,你说'找你爸去';上个月我生日,你送的项链标签写着'仿蒂芙尼'——这些你都记得吗?"
周延的表情终于裂了道缝:"林晚,你变了。"
"是你没变,"我站起身,"你还是觉得'周延太太'只是花瓶。可你忘了,我是怎么从临州小城的会计,变成周氏财务总监的。"
我拿起协议,抽出代持文件:"第三条写得清楚,受益人变更需双方签字。你单方面去公证处,违法。"
周延猛地站起来:"你查过法律?"
"查过很多,"我打开手机,调出宏发尽调报告照片,"陈叔没告诉你?我昨天去了周氏档案室。宏发的漏洞是我找的,周氏能谈下并购,靠的是我的专业,不是你的'应酬'。"
周延脸色变了:"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走到玄关拿行李箱,"周氏的股份,我当年用专业换的,不是用婚姻。"
"你没资格!"周延吼道,"你现在只是个离婚的女人!"
"离婚的女人就没资格?"我转身看他,"周延,你以为离婚证是结束,对我来说是新生开始。你搞不定的并购案,我能让周氏股价涨三倍;你转移资产的证据,我早备份了;还有——"我指他西装内袋,"你今早签的'自愿转让股份'声明,我让律师公证了,法律有效。"
周延后退两步撞在沙发上。陈叔突然开口:"周先生,林小姐说的是真的。上周您让我冻结她的股份,可系统里根本没她的账户......"
"够了!"周延抓起文件撕碎,"就算你拿回股份,周氏也不是你能掌控的!"
"我不要掌控周氏,"我拖着箱子走向门口,"我要公平。你用婚姻当工具,我就用法律当武器。"
门关上时,我听见周延的怒吼:"你等着!"
高铁站电子屏显示,G123次还有15分钟发车。我买了杯热奶茶,看窗外晚霞。手机震动,是律师消息:"代持协议解除文件就绪,明天可申请财产保全。"
临州的夜市该热闹了,我妈肯定在等我。七年前离开时,她抹着眼泪说:"晚晚,外面路不好走,记得回家的路。"现在才懂,回家的路,从来不是地理距离,是心的归处。
列车进站时,广播响起"欢迎来到临州"。我拖着行李箱出站,晚风里飘来糖炒栗子香。手机又响,是陈叔消息:"林小姐,周先生摔了所有文件,他说......他对不起您。"
我删掉消息,给妈妈拨电话:"妈,我到临州了。"
电话那头是惊喜的抽噎:"晚晚,妈煮了红烧肉,还热着呢。"
我望着夜空里的星星笑了。七年前,我为爱情离开临州;七年后的今天,我带着尊严和底气回来。婚姻可以结束,但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来源:白兔望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