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玄关的水晶灯晃着冷白的光，把地面照得像结了层薄冰。我推开门时，顾明川正背对着我站在客厅中央，白衬衫下摆被他攥出皱巴巴的褶子。他身侧站着个穿米色针织裙的女人，手虚虚覆在小腹上——那弧度，像极了怀孕三个月的模样。
玄关的水晶灯晃着冷白的光，把地面照得像结了层薄冰。我推开门时，顾明川正背对着我站在客厅中央，白衬衫下摆被他攥出皱巴巴的褶子。他身侧站着个穿米色针织裙的女人，手虚虚覆在小腹上——那弧度，像极了怀孕三个月的模样。
"晚晚。"顾明川转身，喉结动了动，"这是苏念，我高中时......"
"我知道苏念。"我弯腰换鞋，细高跟叩在大理石上清脆作响，"上周二你说去上海出差，是陪她去仁爱医院做产检吧？"
苏念的手指在"孕肚"上摩挲，声音甜得发黏："林小姐，明川总说你忙着管公司，连他加班到多晚都不记得。我怀孕两个月了，医生说要静养......"
"所以你选了我婚前买的别墅？"我直起身子，目光从她隆起的腹部扫过，"房产证在书房第三个抽屉，需要我拿给你看吗？"
顾明川的脸"刷"地白了。三个月前他还跪在我办公室，红着眼眶说顾氏资金链断裂被对手截胡，我签完最后一张支票时，他捧着我的脸说："晚晚，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现在他站在苏念身边，声音发虚："我就是想找个安静地方......"
"顾总。"我从包里抽出文件拍在茶几上，"婚前协议写得清楚，别墅和玛莎拉蒂都是我的。"我转向苏念，"苏小姐说怀孕两个月？可仁爱医院上个月的B超显示，你子宫里连孕囊都没有。"
苏念的脸瞬间涨红，指尖掐进针织裙里。
顾明川猛地抓住我手腕："晚晚你听我说！苏念她......"
"说你假装陪客户，实则带她做假B超？"我抽回手，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还是说你手机里删不干净的'宝宝踢我了'聊天记录？"我调出监控截图，"或者解释下，为什么凌晨两点要带她翻后墙进我家？"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更难看："公司有事......"
"顾氏财务总监是我舅舅。"我扯出个笑，"半小时前，我让人把你质押的股份合同送到了银行。现在你连给苏小姐买孕妇奶粉的钱，都得找我要吧？"
苏念突然哭出声："明川，你说会娶我的......"
"够了！"顾明川吼完又软下来，"晚晚，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
"顾先生。"我打断他，指了指玄关的密码锁，"十分钟前我通知了物业，半小时后别墅门禁失效。玛莎拉蒂的定位器在左后轮，建议你现在开走，否则明天它会被拖去4S店——毕竟，用别人的车当底牌，总得查查保险记录。"
苏念拽着他往门口跑："明川快走！"
顾明川回头看我，眼里有挣扎有不甘，最后只剩慌乱："晚晚，你真要这么绝？"
"是你先绝的。"我望着他们撞进电梯，金属门闭合的瞬间，后背抵着冰凉的大理石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直到咸涩的眼泪砸在婚戒上，才惊觉自己什么时候松开了攥紧的包带。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顾明川的来电。我按掉，又震，再按掉。第十通时我点开免提，他的声音带着喘息："林晚！你到底要怎样？苏念她......"
"顾总。"我吸了吸鼻子，"你该担心的是，你名下三套房产明天会被收走。"我翻出聊天记录，"对了，上周找我弟借的五十万，他让我提醒你，日息千分之三。"
电话里沉默两秒，传来重物落地声。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哑了："晚晚，我错了......"
"顾先生。"我挂了电话，把手机塞进包里，"离婚协议在你邮箱，财产分割条款写得清楚。"
书房里，二十岁生日时爸爸送的相框还立在桌上。照片里顾明川搂着我站在巴黎铁塔下，他说："等我有能力给你幸福，就娶你。"后来他娶了我，却在有能力时，把别人的"幸福"捧到了我面前。
我打开电脑，调出这三个月收集的证据：顾明川和苏念的暧昧聊天记录、五万八万的转账截图、医院出具的假B超鉴定报告，还有监控里他给苏念系围裙的画面。这些足够让顾氏股价跌停，让苏念的"青梅"人设碎成渣。
凌晨三点，手机疯狂震动。99个未接来电，最新短信是："晚晚，求你别闹大！苏念真怀孕了，她要有事......"
我盯着短信笑了。原来他到现在都没发现，苏念的"孕肚"是半个月前网购的八千块硅胶腹模——我让人查过她的购物记录，物流信息还躺在她的淘宝订单里。
窗外开始下雨，我望着院子里的蓝雪花。刚搬进来时顾明川说要种满我爱的蓝雪花，后来他忙了，我便自己找了园丁。现在它们开得正好，像片蓝色的海。
手机又响，是舅舅："晚晚，顾氏股价稳住了，你爸让你别难过。"
"谢谢舅舅。"我望着桌上的离婚协议，"帮我查下苏念背景。"
"她爸是苏氏前财务总监，去年被顾氏踢出局的。"舅舅顿了顿，"你早该想到的。"
我当然早该想到。顾明川太想证明自己了——从创业时我爸资助，到每次资金链断裂都找我救急，他总说"不能让林家看扁"，却忘了，真正的看扁，是他自己先弯了腰。
雨越下越大，我给园丁发消息："明天把蓝雪花修剪得精神些。"又给助理发："终止顾氏所有合作案，客户名单下周前给我。"
天亮时，物业来换门锁。顾明川的车停在路口，车窗摇下，他眼里全是血丝："晚晚，我真知道错了......"
"顾先生。"我递过离婚协议，"签了吧。"我瞥向他后座，"苏念在哭，你该哄她。"
他接协议的手在抖，我转身要走，他突然喊："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第一次你说'公司忙'没回家吃饭。"我没回头，"手机里突然多了孕妇护理APP时。还有，你说我穿高跟鞋像踩刀尖，却夸苏念穿平底鞋'最舒服'。"
他的车溅起水花开走了。我摸出手机，99条未读短信："晚晚我错了""别离婚""我爱的是你"......
我把手机塞回包里，转身走进别墅。阳光穿透雨幕，洒在蓝雪花上，每片花瓣都闪着光。
三天后，顾氏宣布顾明川因个人原因辞职，苏念在社交平台晒出"被弃"自拍，配文"爱情比想象脆弱"。评论区有人扒出她的硅胶腹模，有人翻出暧昧聊天记录，点赞最高的评论是："最会装的，从来都是想上位的人。"
我坐在公司顶楼办公室，看着新闻笑了。助理敲门："林总，顾氏新合作案谈下来了，对方听说您亲自对接，连夜改了合同。"
"加三条违约金条款。"我翻着文件头也不抬。
下班时开车经过别墅，蓝雪花开得更盛了，像片翻涌的蓝海。我摇下车窗，风裹着花香灌进来。
手机震动，是陌生号码。接起，是顾明川："晚晚，我签了离婚协议......"
"很好。"我挂了电话，把车开上高架。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广播里放着婚礼时的曲子。我跟着哼了两句，突然笑出声。
有些东西，失去了才明白，原来从未真正属于过你。
而我，终于从这场梦里醒了过来。
来源：西柚文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