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想着去老哥的饭局蹭顿饭。可没想到在那里，我竟然遇见了那个让我一直难忘的男人。而老哥却硬拉着我上去给他敬酒，我还好壮起了胆子。
因为家里停水停电，我想着去老哥的饭局蹭顿饭。
可没想到在那里，我竟然遇见了那个让我一直难忘的男人。
而老哥却硬拉着我上去给他敬酒，我还好壮起了胆子。
本内容纯属虚构
01
我那天本来只是跟着我哥林晋川蹭顿饭，结果一进包间，我就顿住了。
背对着门口的男人，让我莫名觉得有一些熟悉。
我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不自觉多盯了几眼。
直到他缓缓转头，目光毫无波澜地扫过我。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心里咯噔一下，手脚都有点不听使唤了。
是他—沈清野。
我低下头，悄悄挪到角落的位置坐下，自顾自地夹菜也不说话。
本来今天家里停电停水，我哥发了个定位，说他们单位聚餐，让我过去随便吃点。
我想着省事，就过来了。
以前我经常去警队给我哥送饭，和其他同事也算混了个脸熟，但从没遇见过沈队长。
一边默默吃着菜，我一边琢磨着怎么找个借口先撤。
正想着呢，我哥伸手拍了下我肩膀。
“别光顾着吃，跟我一起去敬个酒。”
我抬头，一脸困惑：“敬谁？”
“沈队呀。奶奶那次被三轮车撞了，就是他送去医院的。”
我心里一震。
那时候我在外地出差，我哥也正在执行任务。
听说是警队的同事第一时间把奶奶送进医院。
我只听我哥提过“有同事帮了忙”，没想到竟是眼前这位。
本来早该登门感谢，结果回家之后工作太忙，这事儿一拖再拖，居然给忘了。
我哥拉着我站起来，走到沈清野面前，笑着举杯：“沈队，上次多亏你及时出手，我奶奶才没事，这杯我敬你。”
我哥喝了一口，随后冲我努了下嘴角：“这是我妹林芷语，之前老说要给你做顿饭送到队里表示感谢。来，小林子，敬一个。”
我被推上前，只得硬着头皮举杯，脸有点发烫：“谢谢你那天……帮我奶奶送医。”
沈清野看了我一眼，嘴角勾了下，语气却没什么温度：“我一会还要开车，就不喝了。”
我讪讪收回杯子，连眼神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喝了好几杯饮料后，我借口去洗手间透了口气。
回来路过走廊，刚走到包间门口，就看到他站在那儿，靠着墙，手里夹着根烟，低头吐出一圈烟雾，轮廓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冷峻。
我原本想点头打个招呼，但一想到他刚刚的态度，还是默默低头走过，加快了脚步。
包间里气氛正热，大家吃着喝着，话题逐渐绕到了我身上。
“小林子，现在多大了？有对象没？”
“二十五。”我笑着摇头，“还没遇到合适的。”
“那让周哥帮你介绍呀，有什么标准尽管提。”
我当着一桌人玩笑似的说：“那得高一点，最好一米八起步，要有八块腹肌，长得帅。最重要的—不能抽烟，也不能喝酒。”
刚说完最后一个词，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沈清野重新走了回来。
我话卡在喉咙，整个人也顿住了。
我哥凑热闹似的接话：“对了，还有一条—不能干我们这一行，太危险。”
他的一位同事笑着开玩笑：“那不行啊，小林子，我们这儿全是刑警。”
“沈队，你刚在外头听见小林子开出的择偶条件了吗？有没有人选推荐？”
沈清野落座，语气平静：“没有。”
说得干脆利落，像在处理公务。
我有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手里还捏着刚刚没来得及放下的杯子，耳根子烫得发麻。
02
饭后大家嘻嘻哈哈地往外走，气氛正热闹，却不巧天公不作美，雨说下就下。
刚出餐厅，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砸了下来，转眼之间就成了瓢泼。
我站在屋檐下发愁，看着那片模糊的雨幕。
今天出门骑电动车，连件雨衣都没带。
原想着饭局一结束就能赶紧回去，没料到天变得这么快。
我哥喝得不省人事，此刻正靠着我歪着脑袋打盹，身上的酒味扑面而来，整个人跟一袋米似的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
我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网约车。
站在雨棚下等了好几分钟，司机打来电话，说水太深，车不敢开过来，订单被取消了。
我咬了咬唇，正不知道如何是好。
忽然，一把黑伞在我头顶撑开。
“走吧，上我的车。”
耳边传来熟悉的低哑嗓音。
我一怔，抬头，就看见沈清野站在雨中，衬衫微湿，伞沿落着细密水珠，眉眼之间依旧是那副淡漠模样。
他一手撑伞，一手俯身将我哥扛起。
打开车门，把人“砰”地安置到后座，动作干脆利落。
“你坐前头，后排满了。”
我轻轻点头，顺从地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浑身还沾着些水汽。
“住哪儿？”他侧头问。
我报了地址，又轻声补了句：“麻烦你了。”
车厢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
他专注开车，偶尔红灯停下，会看几眼手机，神情波澜不兴，仿佛刚才那个撑伞替我解围的人根本不是他。
我盯着副驾驶前方的雨刷器出神，心里有点发紧。
没想到再见会是在这样狼狈的场景下。
鼓起勇气，我压低声音开口：“沈清野，好久不见。”
“嗯。”
他淡淡应了声，没再说别的。
我张了张嘴，话又咽了回去，只好转过头，看着窗外模糊的街景。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开口唤了我的名字，声音带了点沙哑：“林芷语——”
我回头，眼神里带着点错愕：“嗯？”
“到了。”他说。
我下意识松了口气，好像终于从一场拘谨中脱身。
车稳稳地停进小区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昏睡的我哥，又转头对我说：“撑伞。”
说着，把伞递到我手上，自己已经解开安全带下了车，绕过来帮我开门。
雨还在下，我们三个人共撑一把伞，不免有些拥挤。
他站得离我很近，身上的气息若有若无地飘进来，是沐浴露混着淡淡烟味的味道。
我不小心蹭到他胳膊几次，赶紧侧过身体保持距离。
一路走到家门口，我回头看他——浑身湿透了，白衬衫贴在身上，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一览无遗。
我别开眼，轻声问道：“要不进来洗个澡？换我哥的衣服穿。”
他没怎么犹豫，直接摇头：“不用。”
“哦……那你回去路上注意点。今晚谢谢你，真的。”
我拿出钥匙开门，他却停在门边没动。
我回头望着他，他抿了下唇，语气慢悠悠地开口：“刚想起来，我家热水器坏了。回去也只能洗冷水。”
我眨了眨眼，内心顿时一阵抽动。
“那你等等，我这就去拿换洗的衣服。”
他说：“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低声回。
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浴室那头水声哗啦啦响起，打在瓷砖上的回音听起来格外清晰。
03
我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还湿着，贴在脑门上又闷又痒。
我只好拢了拢发丝，躲进主卧的卫生间洗澡。
锁好门，我洗得比平常慢了许多，顺便还把身上的衣服搓了干净，一并晾在阳台。
前后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才终于裹着浴巾走出来。
刚推开门，余光瞥到阳台方向，心脏“咯噔”一下。
那人居然还在！
更离谱的是，他连上衣都没穿，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站在窗边低头看着手机。
灯光下，那身肩膀宽阔、腰腹线条分明，身材好得不像话。
我一下怔住，连动作都忘了。
愣了几秒，视线像被吸附似的，情不自禁地往他身上打量过去，从喉结一路扫到腹肌……
“你眼睛能不能放规矩点？”
他忽然开口，语气凉得像扔了块冰过来。
我一个激灵，猛地回神，脸一下子红透了，下意识提高音量：“你怎么还不换衣服？”
“试了，你哥的衣服我穿不进去。”他语气平静，“只能等烘干了再穿。”
“哦……那你冷不冷？”我哑着嗓子问了一句。
他瞥我一眼，语气依旧不带温度：“你少看点就不冷了。”
我被他这句噎得够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站在客厅里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沉默片刻，我轻声提议：“要不……你坐着看会儿电视？”
“可以。”
他说完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
我手忙脚乱地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转了几个频道，才停在一个正在播电影的台上。
“随便。”
“那就这个吧。”
我们两人一问一答，全程像两个客服在接待彼此，礼貌得让人发毛。
沙发不算大，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味道，混合着他特有的体温，近得让人坐立难安。
我悄悄往旁边缩了缩，尽量拉开点距离。
他眼皮一抬，扫了我一眼，又若无其事地看回电视。
片子内容莫名眼熟，画面一幕接一幕掠过，像是记忆的开关被重新拨动。
忽然意识到—这部文艺爱情片，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去电影院看的那部。
那晚我几乎没怎么认真看电影，心思全飘到了那次的影院。
两人笨拙地接了人生第一吻，牙齿磕在一起，简直像两只没头苍蝇。
我偷偷瞟他一眼。
他坐在那儿，神情淡淡，没什么起伏，仿佛全然不记得那晚的事。
可我心里却止不住地发热。
脸不受控制地红了，悄悄伸手摸了一下，居然发烫。
偏偏电影的剧情越来越暧昧，气氛暧昧得让人脚趾抠地。
我觉得空气有些沉，喉咙干涩，眼角余光忍不住又看他一眼。
他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盯着电视出神，不知是不是在想别的什么。
我本想找个借口换台，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怕他误会我太刻意。
终究没撑住，我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指了指卧室门口，“我还有点工作没做完，先进去忙会儿。”
“嗯。”他头也没回，只淡淡应了一声，嗓音低哑又沉稳。
我转身进了卧室，门轻轻合上，靠在门板上时，才发现心跳得飞快。
明明只是一场雨后的临时搭便车，怎么会变成这样……暧昧又难以名状。
04
躲进卧室关上门，我像泄了气的气球，靠着门板长长吐了口气，整个人终于松快下来。
我俯身拉出床底藏着的那个旧行李箱。
箱子盖子一掀开，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全是旧日的回忆，几乎每一件都和沈清野有关。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场密室逃脱局里。
那次正好差一人，室友随手把她哥哥叫了来。
门一推开，他就站在那里，个子高，肩膀宽，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冷清得像风。
但偏偏那副长相太出众，干净利落得让人移不开眼。
那晚回去我就缠着室友要了他的微信。
说是一见钟情，不如说是一眼心动。
后来我们顺理成章地谈了两年恋爱。
说分手的那天，是我主动提的。
我打算出国三年，而我对异地恋，毫无把握。
也不是没想过继续，但我太清楚自己的性子，容易动摇，经不起长久等待。
当我开口说出那句“我们分手吧”的时候，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得像突然结了冰。
“为什么？”他低声问。
“我要出国，不想谈异地。”
他的手紧握着，声音听不出情绪：“我可以飞过去看你。”
我避开他的眼神：“太麻烦了。”
他说：“林芷语，你认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尽管心里一阵刺痛。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不轻。
“你就这么想结束？”
我咬着唇，没说话。
“你爱过我吗？连个像样的分手理由都没有。”
我嗓子发紧，说不出一句解释的话。
只低声说了句：“对不起，祝你以后找到一个更好的女孩。”
他站在原地，眼神幽深：“林芷语，你别后悔。”
他说那句话时，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透着彻骨的冷意。
分开之后，我室友气得够呛，天天给我发他哥喝醉的视频，还有他抱着酒瓶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的照片。
我翻看时有些发怔，那些画面像小刀似的，在心口一下一下划过。
在国外的第一个生日晚上，我一个人窝在异乡的出租屋里，小酌了点酒，眼泪没掉，心却堵得慌。
夜里十二点，我鬼使神差地拨了他电话。
那边沉默了几秒，随后是熟悉低哑的声音：“喂？”
那一刻，我的脑子瞬间清醒。
“……打错了。”
我挂断电话，顺手就把他拉黑。
心跳得乱七八糟，指尖还在发抖。
箱子最底下，有一副他送我的拼图。
是那种超大幅、上千块的图，包装早拆了，却一直没拼起来。
想着无聊，干脆拿出来打发时间。
拼图一块块铺在地板上，我小心翼翼地拼着边角，沉浸在碎片中，倒也暂时将思绪隔绝了。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忽然被推开。
我吓了一跳，手里的拼图差点掉地上。
抬头一看，是沈清野站在门口。
我连忙站起来，把还没拼完的图遮到身后，语气急促：“你怎么不敲门？”
他靠在门边，神色如常：“敲了。你没听见。”
我心跳微微一滞，低头掩饰慌乱：“哦……你还有事吗？”
“衣服烘干了，我回去了。”他的语气干脆利落，像只是说了一句天气预报。
我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像蚊子：“好，路上小心。”
他转身离开，门重新被带上，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我盯着手中的拼图，脑海里却全是他那一句“你别后悔”。
05
门一关上，我这才长出一口气。
刚才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气氛，让我从头紧张到脚趾。
拼图也没心思再继续了，干脆全都收进了盒子。
我暗暗决定，以后还是别往警队跑了，省得再撞见沈清野，搞得彼此都别扭。
可偏偏这世上的事最怕应验墨菲定律，越不想遇到的事就越是难躲。
中秋节那天，大伯家宰了年猪，送了十几斤猪肉到奶奶家。
奶奶兴奋得不行，亲手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
排骨藕汤香气扑鼻，红烧肉肥而不腻，狮子头圆润扎实，水煮肉片麻辣鲜香，连红烧猪蹄都炖得入口即化。
我妈单位还发了螃蟹，奶奶把整盘都放我碗边上，说是我爱吃。
一家人热热闹闹围坐一桌，唯独我哥因为队里临时有任务，没能回来过节。
饭后奶奶特意把他那一份打包装进保温桶，叫我带去警局，还叮嘱我记得把饭盒带回来。
我到警局门口打了电话给我哥，可连续几个电话都没人接，估计是在忙。
守门大爷见是我，笑着点头打招呼，直接放我进去了：“哎哟，又给你哥送饭啊，小姑娘对你哥真好。”
我笑了笑没说话，提着保温桶往楼上走。
一进办公室，里面只有两个人。
周启诚，还有一个……沈清野。
我脚步顿了一下，几乎下意识地想转身走人，可已经被周启诚发现了。
“小林子，来了啊？又给你哥送饭，真是贤惠得让人羡慕。”
他笑得热情，一边从办公桌后站起来一边凑过来帮我接保温桶。
我笑得有点僵，冲他点点头：“周哥，我哥人呢？”
“刚出警去了，估计快回来了。你先等等吧。”
他说着，又从桌子底下拎出一个月饼礼盒递给我。
“这是单位刚发的，说是你喜欢的咸蛋黄口味，留给你的。”
“我不能拿，你自己留着吃吧。”我连忙摆手。
“我吃不惯这玩意儿，甜得发腻。再说了，上次你端午节还送了那么多粽子过来，你吃点月饼怎么了？”他坚持往我手里塞。
“那谢谢周哥啦，下次做好吃的，一定也给你带一份。”我笑着应承。
这话一出口，气氛顿时变了。
身后那股莫名的低气压让我立刻意识到有人在看我。
“队长，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点？”周启诚问。
我回头看过去，只见沈清野坐在我哥的办公桌前，侧脸线条冷硬，眉头紧锁，盯着电脑屏幕一动不动。
他的声音低沉：“不急，忙完再说。你先去。”
周启诚出去了，办公室就剩我们两个人。
他的位置正对我，我坐着，他也坐着，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
我突然觉得鼻子有点不通气，这季节鼻炎老毛病又犯了。
吸了吸鼻子，声音大得有点刺耳。
沈清野没说话，拿起烟盒抽出一根半截烟，又顿了一下，放了回去。
随后站起身，端着水杯路过我身边去接水。
他的喉结轻轻滚动，脖颈线条漂亮得不像话。
我不敢多看，低头刷手机装镇定。
他接完水回来，又折回去接了第二杯，倒进了角落的加湿器里。
下一秒，柔和的水汽慢慢弥漫开来，房间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润了。
我猛然一愣。
刚才我那点鼻塞和吸气的声音，他应该是听见了吧？
他没有说什么，却默默地开了加湿器。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谢谢，喉咙一紧，话就卡在了嗓子口。
06
这时，警队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林芷语！”
是哥哥，他笑得一脸灿烂，伸手就来揉我的头发，“奶奶做了啥好菜？快让我解解馋。”
我把保温桶打开，一股热气升腾，香味扑鼻而来。
“你自己看吧。”
“哎哟，还有狮子头？螃蟹也有？”他兴奋地咽了口唾沫，一副恨不得立刻开吃的模样，“这排场，比过年还隆重。”
他看了一眼分量，摸摸肚子笑道：“这么多，吃不完啊。沈队长，要不你也来尝两口？”
我惊讶地看了哥哥一眼。他平时护食得像狗熊守蜂蜜，今天居然主动邀请别人吃饭？
更意外的是，沈清野竟然也没推辞。
“行。”他点头，语气淡淡，却是实实在在地接下了邀请。
我忍不住解释：“那个保温桶是新买的，今天第一次用，很干净。”
他瞥了我一眼，神色不明，然后慢悠悠地从橱柜里拿了干净碗筷坐下来。
我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吃饭，心里只盼着：快点吃完，我还得把桶带回去洗。
沈清野吃饭的动作不快，却很有节奏，每一筷都像在精准计算分寸。
我盯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看出神，直到哥哥的声音响起：“哟，今天不赶时间了？以前你不是饭一送完就跑？”
我下意识答道：“奶奶说让我把保温桶带回去。”
“那眼神呢？”哥哥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你从刚才就没把视线从我们队长身上移开。”
我一脸窘迫，手心都冒汗了，嘴上赶紧否认：“哪有！我就随便看看。”
“看了快三分钟吧，脸怎么红成那样？发烧了？”
“再胡说八道，以后别想我给你送饭。”我冲他做了个“封嘴”的手势。
那之后的一个月，我再也没踏进警队送过饭。
我哥终于受不了啦，某天窝在沙发上跟我套近乎：“你是不是还在记仇？”
我盯着电视，面无表情：“没有。”
“那你这段时间怎么都不露面了？以前不是三天两头给我送夜宵？”
“最近懒得动。”
下一秒，手机响了，是一笔一千块的转账。
我眼睛一亮，立马狗腿起来：“哥，明天晚上想吃什么？只要说得出名字，我都能做。”
“想吃小龙虾，麻辣的。”他瘫在沙发上，像个等吃的地主。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第二天晚上风有些凉，我懒得开车，反正离警局也不远，就走路过去了。
到了办公室，只见我哥一个人在玩电脑。
“你怎么来的？”他问。
“走着来的。”
他皱了下眉：“这都快十一点了，你一个人走夜路？开车不香吗？”
“麻烦。”
他一边吸着虾一边说：“还有一个小时我就下班了，等等咱俩一起回去。”
“我不行，我的剧正播到关键地方。”
他笑着打开抽屉，抽出iPad：“给你，坐对面看去。”
“我不敢坐……”
“放心，队长早走了。”
于是我硬着头皮坐下，正沉浸在剧情里，办公室的门忽然开了。
“队长，你怎么又回来了？”哥哥一边嗦虾一边问。
我心里咯噔一下，急忙站起来，整个人都懵了。
沈清野淡淡地说：“钥匙落这儿了。”
林晋川转头看我：“我妹坐你位置上追会剧呢。”
“看吧。”
我尴尬地点点头，悄悄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他的身影靠得很近，身上淡淡的烟草气味让我不自觉皱起了眉头，又继续往外挪了一点。
他一只手从抽屉里翻出钥匙，另一只手把一盒巧克力放到桌上，轻轻地推到我面前。
我怔了下，指着巧克力小声问：“……你是给我的？”
07
沈清野没看我，只是点了点头，“刚路过超市看到你喜欢的这种，顺手买的。”
我指尖不自觉地在盒子边缘蹭了一下，心跳有点快，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巧克力，还是因为他那句“你喜欢的”。
我哥一脸莫名其妙地瞅了我一眼：“什么时候喜欢吃甜食了？你不是说怕长胖？”
我回过神，干笑两声：“偶尔吃一点，也不会怎么样。”
这时候我是真的想找个缝钻进去。我没敢看他，但我总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注意之下。
“谢谢。”我还是把巧克力接了过来，声音低得像一阵风。
办公室气氛一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窗外偶尔有几声车鸣。沈清野站在我旁边，也没着急走，反倒像在等什么。
“队长，你不走了吗？”我哥问。
“钥匙找到了，就不着急了，歇会再走。”他说完这句话，又坐回了沙发上。
我以为他只是说说，没想到还真坐下开始刷手机，一副准备久待的模样。
我哥倒是一点没察觉，只顾低头剥小龙虾，啧啧有声地吃着。
还热情地拉着他一起吃小龙虾。
我靠在椅背上，尽量控制住自己不去看他。
可眼角余光里那高大的轮廓还是一遍遍地晃进我眼里。
“你吃吗？”沈清野忽然出声，递过来一块剥好的虾仁。
我怔了一下，有些慌乱地摆摆手：“不、不用了，我不太爱吃。”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低声说完，把虾仁丢进自己嘴里。
我低头，耳根发烫，紧盯着平板想装作专注电视剧，可剧情讲了啥我一句都没听进去。
吃完饭我哥收拾餐盒，我站起身打算把垃圾拿出去。
沈清野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塑料袋。
“我去。”
“啊？”我愣住。
他已经转身走了出去，身形干脆利落。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胸口突然泛起一种久违的情绪。
一种类似于安心，又带着一点莫名不安的情绪。
08
我哥吃饱喝足，靠在椅子上开始犯困。
手肘一支，闭着眼打盹，一副半梦半醒的样子。
我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不动声色，生怕惊扰他。
电视剧还在放，声音被我调得很小。
“林芷语。”沈清野忽然低声叫我。
我转头，眼神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
“嗯？”
“你过得……还好吗？”
我怔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那句“你呢”卡在喉咙，差点没说出口。
我嘴角微动了一下，还是轻声回答：“挺好的。”
他说：“那就好。”
他没再说话，我也没再回应，像是都在刻意避开那个深层的问题。
良久之后，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你……有在怪我吗？”
声音轻得像一根针戳破的气泡，瞬间飘散在空气里。
沈清野没立刻回答，沉默得让人窒息。我几乎以为他不会回应了。
直到他缓缓开口：“要说一点都不怪，那是骗你。”
他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带着压抑。
“你也没告诉我坐的是哪趟飞机。那两天我跑了三趟机场，每次都是空等，手机信息全是已读不回。我以为你遇上什么事了，差点报警。”
我没想到……他当时会跑机场。
我咬着唇，声音有些发哑：“我以为……你会恨我。”
“没有恨。”他说，“只是失望。”
“那你还要送巧克力给我？”
“只是觉得你还喜欢。”他顿了顿，“不是为了你，也许是为了我自己。”
“什么意思？”
“就算没能好好告别，至少还有机会补一个迟到的温柔。”
他的话像是一把温热的刀子，划过心头，不见血，却疼得清晰。
我低下头，指尖在裤缝上抠着线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以为时间能让我释怀，可真的再见到你，才发现很多东西压根没过去。”
我猛地抬头，看着他眼里的平静，像水面下的漩涡，平静中藏着汹涌。
“对不起。”我说。
“晚了。”他说得平淡。
那一刻我心里突然堵得慌，像是胸口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涨。
我们彼此沉默地坐着，窗外传来几声虫鸣，深夜的风吹得人心里发凉。
“我先走了。”沈清野起身，拿起钥匙和外套。
“好。”我点头，不敢看他。
他走到门口，又停住脚步：“以后夜里少一个人走路。”
“嗯。”
“再见。”
“再见。”
门“咔哒”一声关上了，像是把某段情绪也关进了门外。
我坐回椅子上，手里的巧克力盒还没打开，指甲在盒角划来划去。
忽然很想哭，却又忍住了。
09
第二天一早，我没睡好。
脑子里总是反复浮现昨晚的画面，沈清野说“失望”那一瞬间，语气太轻，轻得让我心里发沉。
我站在厨房看着水壶冒气，心不在焉地泡了一杯茶。
茶太浓，苦味很重。
我突然想起他以前说过，他喝茶从不加糖，觉得那是掩饰原味的手段。
可他泡给我喝时，却总是加一勺蜂蜜，还会温柔地问一句：“这样够甜了吗？”
思绪正飘远，手机忽然响了。
是我哥的座机。
“喂？”
“帮个忙，我手机落家里了，待会儿你路过警队时帮我带一下。”
“你手机怎么老是忘？”
“昨天看球赛太激动，拿去充电结果一激动就忘了。”
我嘟囔了句“真麻烦”，挂了电话，把他的手机塞包里，锁门出门。
到了警局门口，远远看见有人站在门口等我。
不是我哥，是沈清野。
他换了便装，一件浅灰色T恤，牛仔裤，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利落，少了几分平日的拘谨，多了点松弛。
我顿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也看到了我，点了下头，没说话。
我把手机掏出来：“这是我哥落下的。”
“嗯，我一会给他。”
他声音很轻，没什么起伏。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多说点什么，明明刚见过，却又像隔了好几个冬天。
“那我走了。”我低声说。
“林芷语。”
他忽然叫住我。
“嗯？”
“以后……有什么事能不能别总一个人扛着？”
我愣住，心像是被轻轻敲了一下。
“我没事。”我下意识地说。
他没有戳穿我，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先回去吧。”
“嗯。”
走出几步后我回头看他，他已经转身进了警局。
我把手插进兜里，风从身后吹来，有点凉。
心却没那么乱了。
或许，有些东西，真的还没过去。
10
下班回家后，我把包往沙发上一扔，换了拖鞋，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一盒快过期的牛奶。
我看着那盒牛奶发了几秒呆，最终也没拿出来。
这些天，我越来越频繁地想起沈清野。
他的话，他的眼神，他转身离开的背影，仿佛被时间磨得越来越清晰。
手机响了，是我妈发来的一条语音：“小林子，国庆要不要回家？你爸昨天还念叨你，说你最近怎么不主动打电话了。”
我打字回复：“这几天忙，等放假再说吧。”
放下手机，正想进房间，一条微信弹了出来，是沈清野。
“你晚上有空吗？”
我怔了两秒，回过去：“有，怎么了？”
“想见你。”
短短三个字，像是一根细针，一下扎进心里。
我原本以为他不会再主动找我，也以为，我们的重逢只是偶然，顶多算旧人相逢的客套。
没想到他比我更清楚自己的情绪。
半个小时后，我坐进了他开的车里。
他没问我想去哪里，车子在城市的夜色中安静前行，最后停在了一家我们曾经常去的小饭馆门前。
菜还是以前点的那几样，味道没怎么变。
他把一碗冬瓜排骨汤推到我面前，轻声说：“你以前喜欢喝这个。”
我心里一震，低头喝了一口，滚烫的汤顺着喉咙滑进去，暖得发烫。
“林芷语，”他终于开口，声音里透着些认真，“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我们之间的问题，到底出在哪。”
我握着汤勺的手顿了一下。
“我也想过。”我低声说。
“那时候你要出国，我也没拦你，因为我以为，你迟早会回来。”他笑了一下，有些自嘲，“后来你真的走了，还拉黑了我，我才知道，有些人是说走就能走的。”
“我怕我忍不住。”
我承认，那时候的我太冲动，也太自私，只想着自己的未来，从没问过他愿不愿意一起努力。
“我不是怪你。”他顿了顿，语气缓下来，“只是现在再见了，我不想再错一次。”
我抬起头，正好撞进他那双沉静的眼睛里。
“林芷语，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怔住，没有立刻回答。
这一刻来得太突然，却也像早该发生。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街边的路灯洒下一片昏黄，安静得像时间都慢了半拍。
我低头喝了一口汤，声音轻轻地：“那你得答应我，不能再抽烟。”
他轻笑一声：“那你是不是也得答应我，不许说走就走？”
我点了点头。
这一刻，我们终于又坐回了同一张桌子上，像很久以前那样，一起吃饭，说话，不再绕圈，也不再躲闪。
有些人，兜兜转转，还是会回到原点。
但这次，我们都不再是当初那个不肯等、不懂坚持的人。
这一次，我们会好好走下去。
来源：彳亍故事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