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些年,我和老伴每月八千六的退休金,平时的退休金有三分之一都贴补给了他们一家。
我今年七十三岁,有一个从不正经工作的四十岁独生儿子。
这些年,我和老伴每月八千六的退休金,平时的退休金有三分之一都贴补给了他们一家。
我们省吃俭用,只存下两万块养老钱。
儿子知道后,打着让孙子上大学的名义要钱。
当我拒绝时,他和儿媳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自私的老东西"。
我气得心脏病发作,住进了医院。
没想到这一次住院,竟然救了我全家。
我站在阳台上,望着楼下晨练的老人们,不由得叹了口气。
手里的药盒又空了,这个月的医药费怕是又要超支。
屋里传来老伴秀芝的咳嗽声,她正扶着腰,一瘸一拐地往厨房挪。"老王,该吃药了。”
"知道了。"我收回目光,转身进了屋。餐桌上摆着两碗稀粥,配着几根咸萝卜。
这是我们最近的标配早餐,省钱又养胃。
没办法,都七十多的人了,还得精打细算过日子。
"今天菜价又涨了,菜市场的白菜都要五块钱一斤了。"老伴一边揉着发酸的膝盖,一边念叨着,"咱这月的退休金……"
"八千六,跟上个月一样。"我打断她的话,"先吃饭吧。”
碗里的稀粥还冒着热气,但我们两个老人的心里却凉飕飕的。这把年纪,本该享清福,却天天为钱发愁。
我有糖尿病要长期控制,老伴的风湿病一到阴天就犯。每月光医药费就要三千多,再加上水电物业,剩下的钱连攒都不敢攒,因为还要养着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建国最近找着工作没有?"我搅动着碗里的粥,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
老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实话:"上周那份快递员的工作,他干了三天就不去了,说太累。”
"四十岁的人了,还挑三拣四!"我重重地把勺子放在桌上,"我们这把年纪了,还得掏钱养他们一家子。”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响起。是儿子。
"爸,想吃您包的饺子了。"电话那头,建国的声音透着讨好,"您和我妈要是不忙,我和丽丽中午过来?"
我看了眼老伴,她已经站起身,准备去菜市场。
我太了解儿子了,每次说想家了,准没好事。但即便知道这点,我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菜市场里,老伴挑了最新鲜的羊肉和大葱。"建国最爱吃这馅的。"她眼里满是慈爱,"花贵点也值得。”
我没说话,默默打开钱包。
羊肉一百二,大葱十块,加上其他材料,这顿饺子就花去了快两百。
但为了儿子,我们舍得。
回家后,我和老伴配合默契地和面、剁馅、包饺子。厨房里香气四溢,我们期待着一家人团圆的温馨时刻。
可当儿子和儿媳推门进来时,我就察觉到不对劲。"小明呢?"我问。
"哦,他跟同学玩去了。"儿媳张丽随口应道,目光却一直盯着厨房里冒着热气的大锅。
没有孙子的周末午餐,显得不那么圆满。
但我们还是热情地张罗着,煮了满满一大锅饺子。看着儿子和儿媳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心里既欣慰又心疼。
酒足饭饱,儿媳打了个饱嗝,这才说出了今天来的真实目的:"爸,小明考上大学了。”
一听这话,我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考上哪所?"
"就是市里的那个职业学院。"建国搓着手,"不过……那个学费和住宿费加起来要两万。”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早该想到的,他们今天登门肯定没好事。
但两万,这可是我和老伴好不容易才存下的全部积蓄啊!
02"爸,您和我妈存了那么多退休金,两万块应该不算什么吧?"建国说这话时,眼神闪烁。
我攥紧了拳头。
八千六的退休金,听着是不少。可他知道我们每月要花多少钱吗?知道他母亲的风湿病有多折磨人吗?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很有钱?"我的声音有些发抖,"每个月三千多的医药费,水电物业两千多,再加上你们一家三口时不时要钱,我们能剩下多少?"
"那不是您退休金高嘛!"儿媳丽丽插嘴道,"您看隔壁老李家,他们退休金才四千,不也活得好好的。”
我深吸一口气:"老李家是没病没灾,也没有你们这样的儿女!"
"爸,您这话什么意思?"建国的脸色变了,"我们是您儿女,您不帮我们帮谁?再说了,这次是为了小明上学,又不是我们自己要花。”
老伴在桌子底下拽了拽我的衣角,示意我别激动。
但我已经忍不住了:"你们自己是小明的父母,怎么不知道该提前准备学费?我早就提醒过你们要存钱,你们当耳旁风!"
"您不就是觉得我们没出息吗?"丽丽撇着嘴说,"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您一样有退休金。我们打零工,收入不稳定,哪有钱存?"
"不稳定?"我冷笑一声,"建国送外卖能送几天?跑滴滴能跑几天?在工地上干活能干几天?哪一份工作他坚持过一年?"
"爸!您怎么能这样说我?"建国拍案而起,"我这不是都在努力找工作吗?"
"努力?"我也站了起来,全身发抖,"你们来我家吃饭,从来不带孙子,就知道伸手要钱。你媳妇天天在家躺着,说是要带孩子。现在孩子都高中毕业了,她还是不去工作。这就是你们的努力?"
丽丽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我就知道,您一直看不起我。我带孩子这些年,容易吗?现在工作都需要年轻人,谁要我这样的老女人?"
"那你倒是去找啊!"我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你连找都不去找,怎么知道没人要你?"
"好了好了!"老伴突然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存折,"这是我们的全部存款,两万块,你们拿去给小明交学费吧。”
建国和丽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但我却感到一阵晕眩,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
"秀芝,你怎么能……"我还想说什么,却被儿子的话打断。
"妈,您最疼我了。"建国接过存折,眼圈红红的,"等我找到稳定工作,一定还您钱。”
看着他们欢天喜地离开的背影,我再也控制不住,对老伴吼道:"你这是存心气死我是不是?那是我们养老的钱啊!"
"我也是没办法。"老伴抹着眼泪说,"你有心脏病,我怕你跟他们吵得太厉害,万一有个好歹,两万块钱哪够看病的?"
听她这么说,我突然泄了气。
是啊,我这身子骨,经不起大悲大喜。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儿子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03那天之后,我的心脏总是隐隐作痛。倒不是钱的事,而是那种深入骨髓的失望。
我常常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遛狗的年轻人、买菜的老人、放学的孩子。他们的生活多简单啊,为什么到了我这里,就变得这么难?
"别想那么多了。"老伴递给我一杯热茶,"孩子总有长大的一天。”
我苦笑着摇摇头。
四十岁的人了,还指望他什么时候长大?如果没有这个儿子,我们的退休生活会不会轻松些?可这个念头刚起,又让我觉得羞愧。
一周后的清晨,我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老伴吓坏了,连滚带爬地去找邻居帮忙叫救护车。
在医院的走廊里,我躺在推车上,意识逐渐模糊。恍惚间,听见有人在大声喊:"爸!爸!"
我睁开眼,看见建国满头大汗地冲过来。他的工作服还没来得及换,身上还带着快递包裹的味道。
"医生说您是心梗,差点就……"建国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都怪我,要不是那天跟您吵架……"
我想说话,可是太累了。
我只是看着他,这个让我又气又心疼的儿子。
"爸,您放心,住院费我来出。"建国握着我的手说,"我找到稳定工作了,是个快递站的站长。工资虽然不高,但是固定的。丽丽也去超市当收银员了。”
我愣住了。他说什么?找到稳定工作了?
"小明知道您住院,特意请了假来看您。"建国继续说,"他在学校找了个兼职,说要自己挣生活费。”
这时,小明推门进来,手里还捧着一个保温桶:"奶奶包的饺子,我给爷爷送来了。”
我闻到了熟悉的羊肉和大葱的香味,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我的身体慢慢好转了。让我没想到的是,建国和丽丽每天轮流来照顾我,从没间断过。
更让我惊讶的是,他们真的改变了。建国每天早出晚归,工作认真负责。丽丽也适应了新工作,虽然累,但脸上总是带着笑。
"爸,这是我和丽丽的工资。"一个月后,建国把一叠钱放在我床头,"先还您一万,剩下的我们很快就能还上。”
我看着那叠钱,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你们留着用吧,我和你妈还……"
"不行!"建国难得强硬一次,"这是我们欠您的。以后每个月我们都会还一些,您和妈的医药费,我们也会负责。”
"是啊,爸。"丽丽在一旁说,"您住院这段时间,我们才明白,赚钱真的很不容易。您和妈这些年太不容易了。”
出院那天,我坐在轮椅上,小明推着我,建国和丽丽一左一右扶着,老伴在后面拎着保温桶。
我忽然明白,有些感情,需要经历风雨才能看见彩虹。
儿子终于长大了,只是这个过程,比我想象的要慢一些。
也许这就是为人父母的宿命。
我们付出的爱,就像春天播下的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芽。
但只要不放弃希望,总有一天,它会开出最美的花。
早知道我大病一场能救活一家人,我二十年前就该病了。
来源:雪妈说曰常生活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