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消毒水的气味被婴儿爽身粉的甜香冲淡，乔霜单手抱着女儿轻轻摇晃，另一只手滑动着平板电脑上的财务报表。窗外的梧桐树影斜斜落在育儿室的软垫上，毛豆蜷在角落的狗窝里，尾巴懒洋洋地晃了晃。

番外·余烬新生

消毒水的气味被婴儿爽身粉的甜香冲淡，乔霜单手抱着女儿轻轻摇晃，另一只手滑动着平板电脑上的财务报表。窗外的梧桐树影斜斜落在育儿室的软垫上，毛豆蜷在角落的狗窝里，尾巴懒洋洋地晃了晃。

"周先生又来了。"蒋阿姨端着红枣茶推门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无奈，"这次抱着两箱进口奶粉，说是给星星的周岁礼。"

乔霜的指尖在"周晓峰"的转账记录上停顿片刻。离婚协议生效后的第十一个月，这个男人突然开始频繁出现在她的生活边缘——小区保安亭的监控里总能看到他踟蹰的身影，快递站堆着他寄来的玩具，甚至幼儿园家长群里都混进了他新注册的小号。

"让他放在门卫室。"乔霜把睡着的女儿放进摇篮，"顺便告诉保安，再放陌生人进小区就投诉到住建局。"

一

城西老茶馆的二楼包厢，周晓峰盯着手机里刚拍到的照片。画面里乔霜推着婴儿车从早教中心出来，阳光给她栗色长发镀了层金边。他放大照片角落，看见婴儿车里伸出一只藕节似的小胳膊，腕上戴着他上周托人从香港买回的纯金长命锁。

"周哥，真要这么干？"对面染黄头发的青年搅动着珍珠奶茶，"嫂子现在可是网红企业家，粉丝几百万呢。咱们发这种爆料，分分钟被扒皮啊。"

周晓峰把一沓现金拍在桌上："找那种专扒明星黑料的营销号，用境外IP发。重点说她孕期虐待公婆，离婚后阻止孩子见父亲。"他摸出U盘推过去，"这里有她当年直播说婆婆做饭难吃的片段，还有在医院骂我爸的录音。"

青年咽了咽口水，正要伸手，包厢门突然被推开。穿深蓝套装的柳财务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进来，妆容比三年前在KTV时精致十倍："周总，三点钟要和投资人开会，您该出发了。"

周晓峰脸色骤变："你怎么找到这的？"

"您助理说您来见老朋友。"柳财务扫了眼黄毛青年，从爱马仕包里抽出消毒湿巾擦了擦椅背才坐下，"提醒您一下，我们新注册的'晓峰传媒'正在融资关键期，要是被扒出您跟踪前妻......"她拖长的尾音里，黄毛青年已经抓起现金溜了出去。

二

城中村廉租房的公共厨房里，周母把发霉的砧板翻了个面。手机支架上的直播间只有七个观众，标题赫然写着"百万网红前婆婆教你做正宗腊肉"。

"家人们看好了，这五花肉要先用......"她突然卡住，看着屏幕上飘过一条弹幕：【老太婆还有脸直播？当年出轨榜一大哥的事忘了？】

铁锅里的热油噼啪炸响，周母恍惚想起三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穿阿玛尼西装的男人温柔地教她切牛排，说她的皱纹是岁月馈赠的珍珠。现在想来，那人指间的婚戒和乔霜戴的似乎是同个牌子。

"叮咚——"门铃解救了她。门外快递员捧着精致礼盒："周女士吗？乔小姐给您的。"

盒子里躺着最新款智能手机，开机就是乔霜的留言视频："妈，直播平台新出了中老年赛道，我给您报了网红训练营。"画面切到星星抓周的照片，软乎乎的小手正攥着支话筒。

三

幼儿园安全课上，警察叔叔正在教小朋友识别坏人。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突然举手："我爸爸就是坏人！妈妈说他跟踪我们！"

当晚家长群炸开了锅。乔霜看着微信里99+的未读消息，把安眠药瓶拧开又扣上。监控画面显示周晓峰正在小区外的便利店买烟，脚边堆着印满星黛露的礼物袋。

"要收网吗？"苏佳发来消息，"他那个空壳传媒公司，税务问题一抓一个准。"

乔霜走到婴儿床边。月光下星星的睫毛像停驻的蝶翼，让她想起产房里周晓峰那句带着血腥味的"我们的孩子"。她摸了摸女儿颈后淡红的胎记，形状竟与当年被小姑子烫伤的疤痕如出一辙。

"再等等。"她回复，"让财务把去年他偷偷给星星买保险的流水调出来。"

四

网红训练营的结业典礼上，周母穿着乔霜送的香云纱旗袍，颤抖着念获奖感言："感谢我儿媳......"台下突然骚动。她抬头看见大屏幕跳转到微博热搜——#晓峰传媒偷税漏税#的词条后面跟着爆字。

镜头扫过观众席，乔霜正在给星星擦口水。周母注意到她无名指上新戴的钻戒，戒托造型是缠绕的荆棘，在灯光下闪着冷冽的光。

典礼结束后的消防通道里，周母堵住了乔霜："晓峰他......"

"您该担心的是自己。"乔霜把文件袋塞给她，"税务稽查马上要查到他给您的转账记录。这些是独立直播间的转让协议，签了就和晓峰传媒没关系。"

周母摸着纸张上凹凸的防伪水印，突然问："当年训练营的学费，其实是你付的吧？"

乔霜不置可否。怀里的星星突然咿呀着伸手，周母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见孙女掌心躺着颗水果糖——和她第一次进城时在乔霜家偷吃的是同个牌子。

五

暴雨夜，周晓峰跪在乔霜别墅外的蔷薇丛里。电子门铃传出乔霜冰冷的声音："再不走我叫物业放狗。"

"我就想看看星星！"他举起被铁丝网划伤的手，"DNA报告我带来了，她真是我女儿！"

二楼窗帘忽然拉开，乔霜抱着熟睡的婴儿出现在落地窗前。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柳财务挽着投资人的亲密照："周总不如先解释下，为什么要给星星买意外险？受益人写自己新公司的名字？"

惊雷劈开夜空时，周晓峰看见乔霜颈间闪过银光。待看清那是微型录音项链，他突然笑出声："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永远留着后手。"

"不及你。"乔霜按下报警键，"连亲妈直播间都安插水军带节奏。"

警笛声由远及近，周晓峰最后看了眼窗户。暴雨冲刷着玻璃，星星的倒影和乔霜重叠成扭曲的色块，像极了当年婚礼上被打翻的彩虹蛋糕。

尾声

三个月后的网红盛典颁奖礼，乔霜牵着穿公主裙的星星走红毯。镜头追着她们来到贵宾席，落在邻座穿香云纱的周母身上。老人正笨拙地给孙女整理头饰，腕间新款智能表闪烁的呼吸灯，与乔霜耳坠上的碎钻遥相呼应。

后台监控室里，苏佳按下删除键。屏幕上"周晓峰取保候审"的新闻页面瞬间黑屏，倒映出她身后巨大的颁奖海报。乔霜的获奖词在走廊回荡："感谢所有伤害淬炼出的铠甲，更要感谢......"

暴雨又至，城市霓虹在积水中碎成星子。便利店屋檐下，流浪汉抖了抖湿透的报纸，社会版头条照片里，柳财务正对着镜头比心，身后"晓峰传媒"的招牌已然换成"霜星文化"。

来源：一遍真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