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江屿白拧动电瓶车的车把,老旧的车子发出一阵“嗡嗡”的抗议声,慢悠悠地汇入傍晚的车流。后座上,一个穿着小黄鸭雨衣的奶团子抱着他的腰,小脑袋靠在他的背上,声音糯糯的:“爸爸,我们今晚吃牛肉面好不好?安安想吃带溏心蛋的。”
江屿白拧动电瓶车的车把,老旧的车子发出一阵“嗡嗡”的抗议声,慢悠悠地汇入傍晚的车流。后座上,一个穿着小黄鸭雨衣的奶团子抱着他的腰,小脑袋靠在他的背上,声音糯糯的:“爸爸,我们今晚吃牛肉面好不好?安安想吃带溏心蛋的。”
“好,听我们家安安的。”江屿白的声音温和而沉稳,丝毫没有因为晚高峰的拥堵而烦躁。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一条普通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看不出牌子的运动鞋。这张脸,即便是放在人堆里,也寻不出半点特殊,唯有那双眼睛,深邃得像藏着星辰大海,偶尔闪过的锐利锋芒,又被他迅速收敛,化为一片古井无波。
五年了,回到这座熟悉的城市已经三个月,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大隐于市的生活。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他戴上蓝牙耳机,接通了电话。
“喂,是江屿白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迟疑的女声,清脆悦耳,像风铃在屋檐下摇曳。
这个声音,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江屿白尘封五年的记忆。
“是我,苏晚晴。”他回答道,声音依旧平稳,但握着车把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了。
电话那头的苏晚晴似乎松了口气,语气也轻快了些:“你总算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换号了呢。是这样的,我们大学同学,这周六晚上在凯悦酒店组织一场同学会,庆祝毕业五周年,你……有空来吗?”
凯悦酒店。
江屿白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我看看吧,不一定有时间。”他淡淡地说道。
“尽量来嘛,大家都很想你。当年你走得那么突然,很多人都想知道你现在过得怎么样。”苏晚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过得怎么样?在他们眼里,我恐怕是混得最差的那个吧。】
江屿白心中自嘲。五年前,江家巨变,他被至亲陷害,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和巨额债务,狼狈逃离。所有人都以为他畏罪潜逃,是个一败涂地的失败者。包括她,苏晚晴,他大学时代唯一动过心的女孩。
“好,我有空就过去。”他终究还是答应了。有些事,该有个了断。
挂了电话,后座的江念安仰起小脸,好奇地问:“爸爸,是那个照片里的漂亮阿姨吗?”
江屿白的心猛地一颤,嗯了一声。
他的钱包里,一直藏着一张苏晚晴的单人照,是毕业时他偷偷拍下的。这五年来,这张照片陪着他度过了无数个艰难的日夜。
“那爸爸要去见她吗?”
“去。”
“那安安也要去!”小家伙的语气不容置喙,“安安要帮爸爸把漂亮阿姨追回来!”
江屿白失笑,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追回来?谈何容易。当年的误会,早已在两人之间划下了一道鸿沟。
周六晚,凯悦酒店。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一群西装革履、名牌加身的男男女女聚在一起,高声谈论着年薪、股票和海外投资。
江屿白将电瓶车停在酒店角落,牵着江念安的手走了进来。他依旧是一身朴素的装扮,与这里的奢华格格不入。他一出现,原本喧闹的包厢门口瞬间安静了片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像在看一个误入伊甸园的流浪汉。
“我没看错吧?这是……江屿白?”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夸张地叫道。
“真的是他!他还真敢来啊!”
“啧啧,瞧他这身打扮,地摊货吧?还有他旁边这小孩……不会是他的种吧?”
刺耳的议论声肆无忌惮地钻进耳朵,江屿白恍若未闻,只是将江念安的小手握得更紧了些。
“哟,这不是我们当年的高材生江屿白吗?怎么混成这样了?”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走了过来,他叫赵文柏,上学时就处处跟江屿白作对,如今是一家上市公司的部门经理,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他身边挽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林菲菲,也是大学同学。她上下打量着江屿白,眼神里的鄙夷毫不掩饰:“屿白,我还以为你发财了呢,怎么五年过去,还不如上学的时候呢?我听说你现在在送外卖?”
这显然是她瞎编的,但周围的人却都信了,发出一阵哄笑。
江屿白神色淡漠,没有理会他们,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
“找晚晴呢?”赵文柏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带着炫耀的口吻说道,“别找了,晚晴现在可是我们公司的重点培养对象,前途无量。你啊,跟她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我劝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
正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苏晚晴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得体的米色连衣裙,长发微卷,气质温婉,看到江屿白,她的眼神明显一滞,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怜悯,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失望。
“屿白,你来了。”她走上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嗯。”江屿白看着她,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个简单的音节。
“这是你儿子吗?真可爱。”苏晚晴蹲下身,想摸摸江念安的头,却被小家伙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江念安仰着头,看着苏晚晴,用稚嫩却清晰的声音说:“阿姨,你就是我爸爸喜欢了很久的那个女生吗?”
一句话,让全场再次陷入死寂。
苏晚晴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尴尬地愣在原地。
赵文柏的脸色则瞬间变得铁青,他上前一步,指着江屿白的鼻子骂道:“江屿白,你他妈要不要脸?自己混得跟狗一样,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还教你儿子说这种话,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说谁是癞蛤蟆?”江屿白还没开口,江念安却先一步站了出来,小小的身子挡在爸爸面前,眼神冰冷,哪还有半点孩童的天真。
“你爸爸!”赵文柏被一个小孩顶撞,更是火冒三丈。
江念安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平板电脑,小手在上面飞快地操作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包厢里挂着的大屏幕电视突然亮了,上面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视频里,赵文柏正点头哈腰地给一个中年男人敬酒,嘴里说着谄媚的话:“王总,我们公司那个‘天环’项目,您再考虑考虑?只要您点头,我给您这个数的回扣……”他伸出了五根手指。
视频很短,但信息量巨大。
赵文柏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他惊恐地看着屏幕,又看向江念安,语无伦次地喊道:“你……你这是哪里来的?这是诽谤!我要告你!”
“哦?”江念安歪了歪小脑袋,天真地问,“赵叔叔,你确定要报警吗?我这里还有你挪用公司公款给你身边这位林菲菲阿姨买包包的转账记录哦。哦对了,这位林阿姨好像还是你上司的小情人吧?啧啧,关系真乱。”
**一字一句,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赵文柏和林菲菲的心上!**
林菲菲的脸瞬间煞白,惊慌地看向赵文柏。周围的同学也炸开了锅,看向两人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
“你……你这个小杂种!你胡说八道!”赵文柏彻底疯狂了,扬起手就要朝江念安打去。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全场。
江屿白出手了。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赵文柏面前,一只手钳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刚刚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江屿白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森然之气,“你,刚才说我儿子是什么?”
赵文柏被他看得浑身发毛,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他想挣脱,却发现江屿白的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我……我……”他吓得说不出话来。
苏晚晴也惊呆了。她印象中的江屿白,一直是个温文尔雅的学霸,从未见过他如此强势、如此……陌生的一面。
“江屿白,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她下意识地上前劝阻。
“晚晴,你看到了,他就是个暴力狂!还带着个野种来捣乱!”赵文柏见苏晚晴过来,像是找到了救星,恶人先告状。
“闭嘴!”江屿白眼神一寒,手上微微用力。
“啊——!”赵文柏发出一声惨叫,额头上冷汗直流。
【看来,和平解决是不可能了。也好,一次性把这五年的账算清楚。】
江屿白松开手,将赵文柏甩到一边,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秦苍,凯悦酒店,三分钟。”
电话只说了六个字就挂断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赵文柏缓过劲来,色厉内荏地吼道:“怎么?叫人啊?我告诉你,这凯悦酒店的总经理是我爸的铁哥们!你今天别想竖着走出去!”
他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总经理的电话,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一遍,要求派保安过来把江屿白父子俩轰出去。
不到两分钟,一群穿着制服的保安果然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酒店经理。
“刘经理,就是他!”赵文柏指着江屿白,嚣张地喊道,“把这对叫花子父子给我扔出去!弄脏了你们酒店的地板,我来赔!”
刘经理看了一眼江屿白的穿着,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正要挥手让保安动手。
就在这时,酒店大门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手工定制西装,气场强大,面容冷峻的中年男人,在一群黑衣保镖的簇拥下,快步走了进来。他环视一周,当目光落在江屿白身上时,立刻小跑上前,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恭恭敬敬地九十度鞠躬。
**“董事长!您怎么来了?属下秦苍,救驾来迟,请董事长恕罪!”**
**董事长?!**
这两个字,如同九天惊雷,在每个人的脑海中炸响!
赵文柏脸上的嚣张瞬间凝固,变成了滑稽的错愕。
刘经理的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秦苍,天穹集团的执行总裁,全球商界都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他……他竟然叫这个穿着地摊货的男人“董事长”?
天穹集团!那个资产过万亿,产业遍布全球,跺跺脚就能让世界经济抖三抖的商业帝国!
整个走廊,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呆呆地看着江屿白,大脑一片空白。他们嘲笑了半天的“外卖员”,他们眼中的“失败者”,竟然是……
**是天穹集团的神秘董事长?!**
苏晚晴捂住了嘴,美眸中写满了难以置信。她怔怔地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心脏狂跳不止。原来,这五年来,他不是堕落了,而是在一个她完全无法想象的高度,俯瞰着这个世界。
那所谓的误会,所谓的怜悯,在这一刻,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江屿白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吓傻了的刘经理,对秦苍说:“这个人,还有他手下的保安,我不想再在这里看到。”
“是,董事长!”秦苍一挥手,身后的黑衣保镖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把刘经理和那群保安拖了出去。
然后,江屿白将目光转向了面如死灰的赵文柏。
“你刚才说,这家酒店的总经理是你爸的铁哥们?”他轻声问道。
赵文柏浑身一颤,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
秦苍在一旁冷冷地补充道:“赵文柏,赵氏集团的公子。赵氏集团近期资金链断裂,正在寻求我们天穹集团旗下子公司的三百亿注资。你刚刚炫耀的‘天环’项目,就是其中之一。”
赵文柏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涕泪横流:“江董!江董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是人!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三百亿的注资,那是他们赵家的救命钱!如果没了,赵家就彻底完了!
江屿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你刚才,还想买下这家酒店,把我扔出去?”
“不不不!我该死!我胡说八道!江董,求求您……”赵文柏拼命地磕头,地板被撞得“咚咚”作响。
“好啊。”江屿白忽然笑了,“这家酒店,送给你了。”
赵文柏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以为事情有了转机。
“不过,有个条件。”江屿白缓缓蹲下身,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向我儿子,磕头道歉。磕到他满意为止。”
**诛心!**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让他给一个五岁的孩子磕头?他的尊严,他的一切,都将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
赵文柏面如土色,在江屿白冰冷的注视下,他最终还是屈服了。他颤抖着转向江念安,一下又一下地将头磕在冰冷的地板上。
“小少爷,对不起……是我有眼无珠……是我嘴贱……”
江念安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拉了拉江屿白的衣角,小声说:“爸爸,我饿了,我们去吃牛肉面吧。”
“好。”江屿白摸了摸儿子的头,站起身,再也没有看赵文柏一眼,仿佛他只是一团碍眼的垃圾。
他牵着江念安的手,转身,目光落在了依旧处于震撼中的苏晚晴身上。
“一起吗?”他轻声问。
苏晚晴的身体微微一颤,迎上他深邃的目光,心中五味杂陈。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道歉?还是质问?
【她还在怪我当年的不辞而别吧。】江屿白心中轻叹。
他没有再强求,只是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等一下!”苏晚晴终于鼓起勇气,叫住了他。她快步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围的同学都竖起了耳朵,这也是他们所有人的疑问。
江屿白沉默了片刻,看了一眼儿子,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
“五年前,我叔叔联合外人,掏空了江家,并且设计陷害我,让我背上了所有黑锅。我若不走,下场就是牢狱之灾,甚至性命不保。”他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我带着安安的母亲,连夜逃离。在海外,她为了保护我,替我挡了一刀,没能救回来……”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了一丝不易察ยาก的颤抖。江念安也抱紧了他的腿,将小脸埋在他的裤子上。
苏晚晴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疼得喘不过气来。她这才明白,他当年不是懦弱地逃避,而是在绝境中背负着血海深仇和丧妻之痛,独自求生。
而她,却误会了他整整五年。
“对不起……”她低声说,眼眶泛红,“我不知道……”
“都过去了。”江屿白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现在,我回来了。该拿回来的东西,我会一样一样,亲手拿回来。”
他的话语虽然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怀疑他做不到。
“至于你们……”江屿白的目光扫过那些曾经嘲笑过他的同学,他们一个个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同学一场,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但,没有下次。”
说完,他牵着江念安,转身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高大,沉稳,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气度,苏晚晴终于忍不住,追了上去。
酒店外的夜色下,江屿白正准备带着儿子走向那辆破旧的电瓶车。
“江屿白!”苏晚晴喊住了他。
他回头,有些意外。
苏晚晴跑到他面前,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你……你还缺一个能帮你照顾安安的人吗?”她看着他的眼睛,脸颊微红,但眼神却无比坚定,“我……我想试试。”
江屿白愣住了。
他身边的江念安却笑了起来,他松开爸爸的手,跑到苏晚晴身边,拉住她的手,仰起头,用最甜的声音喊道:“妈妈!”
这一声“妈妈”,让苏晚晴的眼泪瞬间决堤。
江屿白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五年来冰封的心,在这一刻,仿佛照进了一缕最温暖的阳光。
他走上前,将苏晚晴和儿子一起,轻轻拥入怀中。
“欢迎回家。”
夜风吹过,吹散了过去的阴霾,也吹来了未来的希望。属于江屿白的传奇,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
数日后,一则重磅新闻引爆了整座城市的商界。
赵氏集团宣布破产,董事长赵雄因涉嫌多项金融犯罪被捕入狱。而一手推动这一切的,正是天穹集团。
曾经的同学群里,一片死寂。没有人再敢提起江屿白的名字,这个名字,已经成了他们遥不可及的传说。
市中心最顶级的私立幼儿园门口。
一辆全球限量版的劳斯莱斯幻影缓缓停下。
秦苍拉开车门,江屿白牵着江念安,苏晚晴跟在身侧,像一家三口一样走了下来。
“爸爸,妈妈,我去上学啦!”江念安背着小书包,开心地朝他们挥手。
“去吧,放学爸爸妈妈来接你。”苏晚晴温柔地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看着儿子跑进校园的背影,江屿白握住了苏晚晴的手。
“谢谢你。”他说。
“谢我什么?”苏晚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谢谢你,还在原地等我。”
苏晚晴的脸红了,嗔怪地白了他一眼:“谁等你了?我是看安安可爱。”
江屿白笑了,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我的世界,终于完整了。】
不远处的另一辆车里,林菲菲面容憔悴地看着这一幕,眼中充满了嫉妒和悔恨。那天之后,她的一切都被毁了,工作没了,名声臭了,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她这才明白,自己当初错过了怎样的一个人物,又得罪了怎样恐怖的存在。
但一切,都为时已晚。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而当你嘲笑一个骑着电瓶车的男人时,你永远不会知道,他的车后座上,坐着的是否是整个世界的未来。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